他在盛开by鲸鱼号13

他在盛开by鲸鱼号13

桑籽是很好养的。

盛南昌在见完合作伙伴准备回家的时候这样想。

只要他身边的人再温柔一些友好一些，桑籽就能平平安安地长大。

但是现实却不是这样。

桑籽身边的人大多不是良善之辈。

所以那样好养的人，却很久没被人好好养着了。

盛南昌回到家，一楼的客厅被布置的温馨且美好。

墙壁上挂着五颜六色的气球，“生日快乐”四个大字周围挂着小彩灯。

茶几上放着还没有充好气的干瘪的气球，还有一张小卡片。

刚进来的盛南昌脚步一顿，眼梢不自觉柔和下来。

桑籽没在，他走到茶几前偷偷看了眼卡片。

看清楚上面的字后，蓦地一笑。

上面写着：“年轻的先生”。

祝愿没有写完，只落了抬头。

但盛南昌仍然觉得所有美好祝愿都比不上这几个字。

年轻的先生。

这样的话语太动听了。

以至于他似乎现在就能听到桑籽缓慢软绵的声音，一本正经地对他说：“年轻的先生，祝您生活愉快、健康长寿。”

只是，桑籽后来说的却不是这句。

生日现场还没布置好，桑籽就被桑夫人喊回桑家。

桑籽手里抓着充气筒，有些气闷地看着剩下的气球。

他难得生了会儿气，还是把充到一半的气球放开。

气球内的气体快速流失，一下子冲到空中，最后变得干瘪，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桑籽一个人回到桑家。

桑夫人看起来状态不太好，脸色阴沉，一贯的优雅消失不见。

桑籽脚下的声音放得更轻了，他走过去，垂下眼小声问好：“桑夫人。”

桑籽低眉顺眼的模样碍眼极了，桑夫人脸色更加难看，沉着脸没让桑籽坐下。

桑籽就这样站在一旁，他腿脚不好，早就酸疼起来。

可他不敢坐。

就在桑籽快要站不住的时候，身后响起一道轻柔悦耳的声音：“站着不动做什么？快坐呀，不然腿又疼。”

桑籽瞳孔微微震动，回过头去。

年轻漂亮的女人正从二楼下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很温柔地朝桑籽弯弯嘴角。

桑籽瞬间觉得浑身冰冷，血液倒流。

可女人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从楼梯走下来，露出一个慈善的笑。

“你爸爸忘记拿东西了，我来帮他拿。”她柔声问，“最近腿怎么样？还疼吗？”

桑籽嘴唇动了动，发不出声音。

他的脸色苍白，女人却不放过他，紧紧盯着他。

“桑籽。”桑夫人开口。

桑籽这才如梦初醒，他动了动垂在腿边的手指，声音带着细小颤抖：“谢谢阿姨关心，腿不疼了。”

“那就好。”女人展颜，又看向桑夫人，“那我就先走了，老桑着急要文件。”

她语气客气，笑容风情，眼底却是蔑视：“再见了，桑夫人。”

“啊，对了。”女人走到门口又回过头，像是突然想起了那么一件事，“过几天，盛家和林家联姻，老桑让我陪他一起去，那桑夫人就在家好好休息吧。”

桑夫人的脸色瞬间变了。

桑籽有个弟弟。

同父异母的弟弟。

他的父亲从小就不喜欢他，终于在他18岁那年领回家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女人。

女人叫云湄，只比那时的桑籽大5岁，手里牵着的小男孩却也5岁了。

云湄从18岁就跟了桑籽父亲，给他生了个儿子，又熬了五年，终于被带回了桑家。

众所周知，桑夫人才是桑家的正牌夫人。

可是所有人也都知道，桑家夫人早就名存实亡了。

那个高贵优雅的出生书香世家的女人，落得个被小三登堂入室的下场。

原因无他，她自己的儿子不争气，不受宠。

“你看看你那不争气的样子！低眉顺眼、胆小懦弱！桑籽，我从小花那么多心思在你身上，结果你长成了什么样！”云湄走后桑夫人就把桑籽拽进房间里，歇斯底里地吼，“不堪入目！”

桑籽垂下头，攥着衣角，细细地颤抖着。

桑夫人怒极，一把将桑籽推倒在地：“我把你送到盛南昌身边，为了什么？让你留住他！拴牢他！你连一个男人都留不住，以后我怎么靠你！我养你干什么吃的！”

右脚脚腕仿佛被针扎了一般疼，桑籽眨了眨眼睛，滚烫的泪就落了下来。

他不敢发出声音，只能咬着唇任由桑夫人发泄。

可是桑夫人却又变了模样，蹲下身抬起桑籽的脸。

“别哭，你知道妈妈是爱你的。”她收敛起刚刚的愤怒，温柔地擦掉桑籽脸庞的泪，“妈妈查过了，盛南昌以前去看过你很多次演出，他肯定是喜欢你的。你再给他演一场，他肯定就会爱你了。”

桑籽动了动右腿，糯糯张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桑夫人哄他：“桑籽乖，妈妈衣服都给你准备好了，你一定要让盛南昌喜欢，好吗？”

盛南昌给桑籽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他记得桑籽周六是没有课的。

盛南昌不免有些担心。

他直接开车去桑家，可是走到一半就转了方向。

林老爷子亲自打电话来请他。

林家老爷子和盛老爷子年轻时是战友，盛老爷子走后，盛南昌接手盛家的时候林家帮了不少忙。

林老爷子有意将自己的孙女嫁给盛南昌，只是即便多重的恩情盛南昌也只能拒绝。

他不喜欢，也不能去耽误一个姑娘。

“真的不喜欢？”林老爷子问。

盛南昌答非所问：“小安是我妹妹，无论怎样我都会照顾好她的。”

“算了算了，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林老爷子算是知道盛南昌的态度了，他叹口气：“我就是想和你家老头子再续个缘分，他走得早，我就总是担心你，想着若是盛家和林家联姻，也就没人欺负你了。”

“没人敢欺负他，爷爷您放心吧。”林安枝在一旁说。

林老爷子哈哈笑两声，抓着盛南昌的手，慈善和蔼：“说的对，我林家都在呢！我记得今天是你的生日？”

“嗯。”盛南昌眉目柔和下来，勾起一个浅笑，“今年就不在林家过了，家里有人等。”

老爷子来了精神：“这是有人了？难怪不喜欢我们安安，改天领上门给我看看。”

盛南昌宠溺且温柔：“年纪还小，在家里再养段时间，那时候领出来给您看。”

桑籽今年20岁，单纯干净，也好养。

盛南昌想，等养得胆子再大了些，爱笑了些，就带出来见人。

他也不用费什么心思，好好养着就好。

桑籽是很好养的，盛南昌悉心养了许久，可是在他35岁这一天，功亏一篑。

身边人哪有不调查清楚的，特别是盛家家主。

盛南昌调查过桑籽，事无巨细。

其实从桑籽身上调查不出来什么，他被送到盛南昌床上不过是桑夫人的小把戏。

只是这位把自己儿子送到别的男人床上的女人，在桑籽18岁之前，还是一位尽心教子的母亲。

桑籽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去学跳舞，他在舞蹈上很有天赋。

从小到大热爱舞蹈，大大小小的比赛和演出参加了不少。

桑夫人也真的支持自己的儿子，找最好的老师，一路陪着桑籽捧回一个又一个奖杯。

这样一位优雅漂亮且富足的女性，却没有工作、没有社交，全心全意地培养教育自己的孩子。

桑籽也十分争气，逐渐被大众所知，甚至被称为舞蹈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一位舞蹈大师曾说过，无论台上有谁，台下是谁，桑籽在舞台上盛开得最耀眼。

只是，这颗新星并没有如外界所说的那样，势如破竹地成长。

而是在缺席了一场国际比赛后，在十八岁那年匆匆宣布退出舞台。

至此，越盛开，越衰败，最后无人所知。

这样一份资料，盛南昌清楚到闭上眼睛就是那些字眼。

桑籽盛开的时候、枯萎的时候，他全都知道。

他知道桑籽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难过、什么时候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好。

所以他才能对症下药，将桑籽养得明媚活泼一些。

只是他养了许久，桑夫人几句话就让他前功尽弃。

尽管从小有着母亲的支持，桑籽也几乎没有感受过父爱。

桑父不喜欢他，从小就不喜欢。

因为桑籽学的是——芭蕾。

绽放的舞裙，裹腿的长袜。柔软的灯光落在白色薄纱上，运转着星星点点。

桑籽的舞裙上盛着星星，他站在满地的气球中间，在盛南昌走进客厅的那一瞬，踮起脚尖，缓缓抬起一条腿。

脚尖为轴心，固执地画一个又一个圆。

盛南昌看得心惊，他立马冲过去。

“桑籽，别跳！”

桑籽看到他跑过来，往后退了一步，却踩到充满气的气球上。

桑籽瞬间失了重心，他闭上眼，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落在身上。

盛南昌及时揽住他的腰，将人抱着走到沙发边，搁在自己腿上。

桑籽朝盛南昌乖巧地笑：“先生，我跳得好看吗？您喜欢吗？”

盛南昌依旧皱着眉，目光疼惜地看着桑籽。

桑籽缓缓眨了眨眼，抬手抚在盛南昌眉间：“先生，为什么皱眉呀？”

盛南昌的眉头依旧紧锁，他小心地握住桑籽右脚脚踝，轻声问：“疼吗？”

桑籽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瞬间红了眼。

盛南昌宽大温柔的手掌握住他的脚踝，又问：“疼不疼？”

桑籽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疼……”他趴在盛南昌怀里，像是刚出生的婴儿，哭泣不止。

只是没有哪个小孩像他这样小声又隐忍地哭。

只说了一句疼就再也不抱怨世道不公、人心不古。

盛南昌搂着桑籽，一下一下抚摸着埋在他怀里的一小团。

他喉咙发哑，低声哄：“先生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桑籽紧紧抓着盛南昌的衣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缩着身子颤颤巍巍地抖。

盛南昌低头抹走他脸颊的泪，他抬起脸，红着眼看盛南昌：“先生，求您，求求您，您碰碰我吧……”

盛南昌手掌顿住，心疼到无以复加。

他抱住桑籽，说：“你还小，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先生。别怕，先生在，不会让其他人再欺负你了。”

桑籽不说话，抽抽噎噎地哭。

他想说，先生，您爱我吧。

可是他说不出口，他只能怯怯地去亲盛南昌的脖子，不得章法地舔舐，裹着湿乎乎的泪珠。

盛南昌呼吸一滞，他捧起桑籽的脸，哑声道：“桑籽，别这样。”

桑籽咬着下唇，难堪不已：“先生，我……我不脏的……”

您碰碰我就好了……

盛南昌眼眶发红，托着桑籽的臀往卧室走。

他将人轻轻放在床上，吻桑籽濡湿的眼睫：“桑籽，你很好，特别好，我很喜欢，但是你还小。”

桑籽眼睫轻轻颤着，眼角通红。

他抬手抱住盛南昌脖子，一边急切地探着舌尖去亲盛南昌，一边低泣：“先生，求您……”

得偿所愿是什么感觉？

桑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浑身滚烫，心脏快要爆炸。

但还是一边哭一边攀在盛南昌身上。

盛南昌只好停下来，吻走他眼角的泪，喘息沉乱：“下次，好不好？”

“不好。”桑籽哭得更凶了，紧紧抱着盛南昌，拼了命地去蹭：“现在，现在就做……不要下次……”

贴在身上的舞蹈裙被剥下，裹腿的长袜被脱下一只，挂在床边。

盛南昌抓着桑籽的脚踝，轻揉凸起的骨头：“还疼吗？”

桑籽鼻尖都是红的，眼里缠着水雾，反手抓住床单，偏过头：“不疼……”

盛南昌扳过他的脸，低头亲一下：“动了？”

桑籽耳根倏地充血，蔓延到脸颊。

他语调难耐，张着嘴小口呼吸：“先生，动吧……”

他像一条鱼，离开了一片水域，急切呼吸。

但是很快，属于他的水裹挟而来。

他轻扬尾巴，沉溺于鱼/水之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