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2022-02-12 10:46
- 《对象好甜》是由作者冒学家所著,谢琢玄霄是小说对象好甜中的主人公,主要讲述了:谢琢这辈子是真的做梦都没有想到有一天的时候自己居然会和玄霄在一起。热门评价:就是一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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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象好甜小说
与白天的吊儿郎当不同,睡梦中的小侯爷显得格外的乖巧。
就是……
简行之轻抚他的眉心,将他拧起的眉心抚平。
就是小小年纪,皱什么眉头?
在愁梦境中的酒不够甘美吗?
察觉到心中不靠谱的想法,简行之心中有些失笑。
和不靠谱的人在一起时间长了,连带他也生出许多的奇思妙想来。
因着微微愣怔,他指腹停在谢琢额头上时间过长。
而那睡梦中的人,也像是感受到了他的触碰一般,撒娇似的在他手上蹭了蹭,又循着他的气息滚到了他怀中。
这一系列的动作,是如此的……熟练。
简行之哭笑不得的看着突然被塞入怀中的大包袱,犹豫了片刻还是没将他推出去。
罢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让他睡吧。
怀中人呼吸平稳,在他的感染下,简行之也缓缓阖上双眸再次进入梦乡。
睡梦中,谢琢感受着身旁的温度,无意识的蹭了过去,找了个极为熨帖的地方蹭了蹭又睡了过去。
而另一只手,也下意识护住了他的背。
夜色静谧,旭日初升。
“少爷,宫里来人了!”谢琢正和周公聊的开心,一阵急躁的敲门声将他惊醒。
他不悦睁开眼,哑声道:“让他滚!”
门外青墨一顿,随即有些哭笑不得的道:“少爷,您别闹!”
这是宫里来的人,怎么可能说赶走就赶走呢?
谢琢不耐的用被子蒙住头,半晌后才道:“让他等着,马上到!”
想着一大早句扰人清梦的混账,谢琢不悦的在撞了撞……
嗯?
什么玩意儿?
他抬手摸了一把,却只摸到了温热的胸膛。
下一刻,一只大手死死桎梏住了他的手腕,淡淡道:“小侯爷自重。”
谢琢:“!!!”
他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收回自己的手,声音有些结巴:“那个,我不是故意的,你千万别误会!”
别再搞个上世界的乌龙出来。
思及至此,谢琢心中飞速的敲响了警钟。
他现在做的事情可都是在生死线上左右横跳啊,万一这家伙又产生了什么不可言说的心思。
谢琢打了个哆嗦,连忙跳下床:“我先出去,你继续睡吧。”
他一边拎着靴子匆匆朝外跑,一边在心里下了决心。
就是困成食铁兽,也万万不能再来这睡觉了。
温柔乡虽好,但容易屁股疼啊!
简行之半倚在榻上看着谢琢匆匆离去的背影,半晌才低下头将被人蹭开的中衣合上。
也不知,一个堂堂的大男人,睡觉怎么如此黏糊。
不让抱就哼唧……
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简行之半阖上眸子。
“少爷,您这是……”青墨瞧着谢琢散发赤脚从简世子房间跑出来的模样,都惊呆了。
“备水,我要洗漱。”谢琢知道这家伙对于简行之的崇敬,也懒得和他解释什么,径自吩咐着便踏入自己房门。
丫鬟小厮来来往往,谢琢站在铜镜前,思虑半晌,忽而伸出两根手指揪住颈上的一层皮,然后转了一圈。
“呦,怎么是张公公您亲自来了?”谢琢人还没到前厅,带笑的声音便先传了进去。
张德海瞧着他浪荡的模样,皮笑肉不笑道:“小侯爷好大的架子,咱家可是等了整整半个时辰啊!”
谢琢三步并做两步跨入正堂,一脸无奈:“公公莫怪,起晚了些罢了。”
说话间,他不动声色的朝那老太监手中塞了快羊脂白玉,笑眯眯的道:“温柔乡英雄冢,在下也是迫不得已啊!”
张德海指尖搓了下温润的胭脂白玉,脸色有些平缓。
他瞧着谢琢松松垮垮的外衣以及颈子上那几个显眼的红痕,他眼中闪过一抹不明显的轻蔑,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来:“小侯爷,要节制啊。”
谢琢尴尬的紧了紧外衫,清咳一声一脸正色:“还不知公公找在下有何事啊!”
此话一出,张德海刚有两分笑模样的脸又沉了下来:“听闻小侯爷最近花了大价钱为那逆贼之子张榜请医?”
“陛下听闻,可是大为不悦啊!”他阴测测的看着谢琢:“小侯爷莫不是忘了那一家子是如何忤逆犯上的?如今您这行动,可是一巴掌狠狠搭在了陛下脸上啊!”
“冤枉啊!”他话音落下,谢琢立马叫了一声屈。
他抬手塞了几张银票到张德海手中,殷切道:“陛下这可是大大误会在下了,在下怎么敢违背陛下心思?”
“只不过……”话音一顿,谢琢脸上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来:“那弱巴巴的身子实在是不禁玩啊,没弄两下就一床的血,晦气!”
说罢,他一脸正色道:“在下聘请良医,不还是为了多玩那家伙两天,好给陛下解气吗!”
在他的强词夺理下,张德善唇角抽搐,为陛下分忧?
明明是你小侯爷色心不死,要磋磨那简世子!
他心中腹诽,将那银票揣入袖中,脸上又恢复了温和模样:“陛下自然是相信小侯爷的,只是外面传言有些不美,才让他老人家有些担不悦了。”
“请陛下一定相信在下!”谢琢立刻保证:“那简行之就是死了,也得埋在侯府树下!”
“只要有在下一天在,那厮绝对跑不出我的五指山!”
瞧着他这副模样,张德海满意的点点头:“小侯爷有心了。”
“为陛下尽忠!”谢琢先是一脸正气,随即舔着脸道:“还请公公到时候为我在陛下美言几句。”
“自然自然!”张德善点了点头,一脸和善。
毕竟这小侯爷,出手还是大方的嘛。
“多谢公公!”谢琢连忙拱手,脸上欣喜不已。
“小侯爷谢早了,在下这还有个惊喜给您呢!”张德拦下他,手掌轻拍。
下一刻,门外有两个妙龄少女款款而来。
那两人面若桃花,腰肢如扶风细柳,举止投足间俱有散发着妩媚和温柔。
更为可贵的是,居然两人居然长了相同的面貌。
谢琢闻声回头,当即愣在了原地,眼睛不自觉的扫着两个人,眸中满是惊艳。
张德海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半晌后才开口:“小侯爷?”
“啊?啊!”谢琢猛地回神,又恋恋不舍的看了那两名少女一眼:“在!”张德海眼中闪过一丝鄙夷,面上却依旧笑吟吟道:“小侯爷对着二女可满意?”
“满意满意!”谢琢连连点头,半晌后才惊喜的瞪大眼睛:“公公这意思,是要将这二人送给我?”
“不是咱家要送给你,是陛下赏给你的!”张德善含笑点头。
“多谢陛下!”谢琢连忙朝着皇宫方向拱手,感激溢于言表:“在下原为陛下肝脑涂地!”
“青墨!”说罢,他轻喝一声:“去将我娘那盒子东珠拿来交予公公!”
待青墨匆匆离开后,谢琢才回头道:“那东珠是我娘的嫁妆,各个拇指大小,今日在下便献给陛下。”
说话间,他脸上露出了个男人都懂的笑来:“陛下若是不喜,赏给美人弹着听响也是好的!”
张德海瞧着谢琢殷勤的模样,满意的点点头:“小侯爷有心了。”
待青墨将那盒东珠拿回来之后,两人又寒暄几句张德海才满意离去。
目送老太监离开,谢琢忙不迭回头看着那两个少女:“你二人叫什么名字?”
“奴婢芙蓉,奴婢蔷薇。”两个少女盈盈下拜,模样极为诱惑。
侯府偏院中,靡靡丝竹之音不绝于耳,间或有少女几声银铃般娇笑传来。
简行之倚在软榻上,静静的观摩着手中的兵书。
忽然,那琴声变得极为欢快。
被打扰的男人彻底沉下了双眸,淡淡开口:“外面在吵什么?”
伺候在一旁的简一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上午那昏君派人赐下来两个女人,如今那纨绔正和女子玩乐呢,都一个下午没有出房门了!”
话音落下,简行之攥着书的手骤然缩紧,双眸中有幽光掠过。
过了片刻,他缓缓放下兵书,淡淡开口:“是吗?”
简一冷笑:“可不是?那纨绔就是个色鬼,见到女人连路都走不动了!”
想到这种人前两日同他们世子同塌而眠,简一就感到恶心。
简直是脏了世子的床!
简行之双目幽幽的看向窗外,透过那愉悦的丝竹之声,他似乎可以看那人同歌女玩乐的模样。
这一刻,极擅琴的他突然觉得这琴声让人厌恶无比。
倏然间,他放下手中兵书,朝着门外走去。
“世子,您要去哪?”简一一惊,连忙跟了上去。
“别跟来。”简行之径自朝着谢琢房间而去,冷冷的声音从传了过来。
随着简行之的逐渐接近,丝竹之声更为嘈杂,简行之的心也随之变得一片杂乱。
这一刻,他竟不知自己究竟在气什么,更不知道来这里自己想要看什么。
定定站在谢琢房门前,简行之闭了闭眼,倏然抬手,推开那扇门。
日光闯入房间那刻,丝竹之声有片刻停顿。
谢琢也从昏昏欲睡中清醒,抬眸便见到背着光影而来的男人。
“呦,这不是简世子吗?”他吊儿郎当的说了句,眸光便投向两个因劳累而面色惨白的少女:“愣着干什么?继续跳啊!少爷我还没有看够呢。”
已然跳了一个下午没有停歇过的两个少女只得再动作起来,脚步却是僵硬无比。
在这一刻,简行之心中竟是有些微松。
他瞥了一眼那抚琴的琴师,淡淡开口:“我来吧。”
那琴师一愣,下意识看向了谢琢。
谢琢也是挑眉:“呦,简世子抚琴?稀事啊!”
“没眼色的,还不让开!”一声轻喝,琴师极有眼色的退开。
简行之在琴前坐定,修长的指尖略略勾了两下琴弦之后便有铮铮之声传出。
如清泉击石,美不胜收。
美妙琴声下,本来有些怠倦的两个少女也像是恢复了些力气。
但很快,她们脸又白了下来。
只因那琴声逐渐高昂,透着杀伐之音,让他们难受至极。
琴声杀气四散,让人有种深处千年战场的紧张之感,谢琢也在这琴声中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面上一副冷淡,琴声却难掩杀意的简行之,又看了一眼脸上难掩惊惧的少女们,百无聊赖的挥了挥手:“下去吧,晦气!”
“小侯爷?”那两个少女脸上闪过一丝难色。
她们奉了张公公的命令,今日是一定要伺候小侯爷的,但如今……
“铮……”一声震耳铮然之声响起,众人将眸光投向声音发出之处。
便见那小侯爷慢条斯理拂过那一根断了的琴弦,指尖有一丝血珠滴落:“抱歉,手滑。”
说话间,他抬眸看向两个少女,黝黑的瞳孔中没有半点情绪,却吓得两个少女脸上闪过一丝惊惧,不自觉后退两步。
“磨叽什么?还不下去等着爷送你们呢?”谢琢脸色一沉,抬手就将小几上的酒杯扫了下去。
“是!”此刻,纵然那两个少女有诸多不愿,也不敢违背谢琢的命令,只得福身退了下去。
待两人身影彻底不见之后,谢琢有些抱怨的开口:“你吓到她们了。”
瞧两个小姑娘吓得,花容失色。
简行之从琴后起身,缓缓走向谢琢:“小侯爷舍不得了?”
随着他的缓缓逼近,连空气也变得逼仄起来。
谢琢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我自然是舍不得美人受苦的。”
“是么?”简行之似是轻笑一声,俯下身来定定的盯着谢琢,鸦羽般的发丝垂落,冰冰凉凉扫过谢琢的面庞。
在他的盯视下,谢琢咳了咳:“开玩笑的,我不是那样的人。只是这两人是皇帝安插来的,我必不过是应付一番。”
说话间,他不着痕迹的向后蹭了蹭,远离简行之:“要不然,被皇帝发现我们的事情,可就坏了。”
简行之看着缓缓后退的谢琢,看着他脖颈上那一抹刺目的痕迹,眸光彻底沉了下来。
这一刻,他心底如坠深渊。
那种自心底传来的暴怒绝望比被送上教坊高台的那一刻还要浓烈,让他心底升起一丝暴虐的欲望来。
谢琢,他怎么敢去碰那些人?
“对付?”他抬起指尖按住谢琢脖颈上的斑驳红痕,声音犹如淬了冰一般:“这样也是对付吗?”
简行之冷冷的看着谢琢,眸中的森冷几乎要溢出来。
谢琢一愣,随后想起什么来的摸了摸自己脖子,笑道:“你说这个啊!”“这个我自己掐的。”谢琢得意洋洋:“怎么样?很像吧!”
简行之一怔,片刻后才缓缓开口:“自己掐的?”
谢琢挑眉,得意道:“要是不掐一下,那老东西能信我的话?”
“你的话?”简行之本能的觉得谢琢可能没说什么好话,他淡淡道:“你说了什么话?”
谢琢:“咳。”
他转移话题:“你怎么突然来了?”
“说了什么话!”但可惜,沈念临并未因为他的躲避而放弃这个话题,反倒是步步紧逼。
很快,谢琢便不得不靠在了冰凉的墙壁上。
这一刻,他眸中闪过一丝恼怒来:“就说你身体不好玩的不尽兴,我是为了玩更久才给你治疗身体的。”
话音落下,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简行之眸中罕见的出现一丝呆愣,谢琢见状连忙推开他要逃。
只可惜,他刚一动就被简行之紧紧的禁锢在了原地。
感受怀中人挣扎的力道,简行之微微换了个姿势让他紧紧贴在自己怀中。
“这般吗?”他声音有些沉,眸光是谢琢未曾发现的沉冷。
“你先放开我!”本能的,谢琢感受到了危险。
他觉得这家伙可能又要发疯!
简行之忽而轻笑出声,指尖温柔无比的蹭过那些红痕,如同情人一般在谢琢耳边低喃:“想要这个,何必掐呢?”
说话间,他唇瓣若有若无的蹭着谢琢的脖颈,似是有在上面印下痕迹的迹象。
谢琢心中咯噔一声,手脚并用的踹开他,将自己有些散乱的衣襟整好:“简行之,你发什么疯!”
简行之懒洋洋的靠在了软榻上,温文的气质中出现一丝不羁以及邪气,他笑道:“自然是帮着小侯爷留下印记。”
“次次掐,你不疼吗?”
谢琢冷哼:“不用你帮,你离我远点!”
他是傻了才会相信简行之说的这些鬼话!
刚刚他若是有半点犹豫,恐怕这男人就要亲上来了!
谢琢可不想再在这个世界再和简行之有什么纠缠,相忘江湖就是最好的状态,不是吗?
简行之眸中微沉,唇角却是笑意依旧:“我是小侯爷买来的人,如何能离你远去?”
谢琢无奈的掐了掐眉心:“当初是无奈之计,你难不成也但心了。”
他无比诚恳的开口:“简行之你放心,我绝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
“等你身体养好,皇帝对着的监视松了些,我就送你出城。”谢琢苦口婆心道:“你别忘了你在城外的家人还等着你呢!”
赶紧去完成自己的宏图伟业,赶紧去造反,在我这后院和两个舞女斗算是什么本事?
简行之闻言,唇角的笑意微淡。
片刻后,他从床榻上起身,慢条斯理的将衣衫上褶皱给抚平,才开口:“多谢小侯爷。”
他怎么会忘了,自己的责任。
“呼!”见他恢复正常,谢琢才松了口气,连忙开口:“时候不早了,你还是先回去吧!”
可赶紧离我远点!在简行之远去之后,谢琢重重的松了口气:“可算走了!”
再不走,他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想到这,他不由得对着器灵抱怨:“他又发什么疯?”
这辈子,他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想到自己夜夜朝着人家的房间跑,谢琢表情逐渐心虚。
可他这不是失眠吗?
器灵:“嗤。”
“哎,难搞啊!”谢琢有些脱力的躺在了软榻上,望着虚空喃喃自语:“看来,得加快速度了。”
他得赶紧将人送走,否则迟则生变。
只可惜人走了,他的人形安眠药也没了。
想到这,他猛地一打滚从床上滚起来:“青墨,拿酒来!”
从今天开始,他要学会自力更生!
……
夜半时分,简行之房中的蜡烛还执着的燃着。
简一望着案前的简行之,轻声道:“世子,时候不早了,睡吧。”
往日,这时候世子已经是睡了的。
“那边怎么样了?”安静了片刻,简行之没有半点波澜的声音响起。
简一一愣,随即道:“下午叫了一壶酒,早就睡下了。”
依他看,保准是下午和女人耗费了心力,才那么早睡下了。
睡了?
简行之皱了皱眉,心中升起一丝不悦来。
他自然知道谢琢数次来他这蹭床的原因是为了什么。
可今天,他宁愿喝酒,也不愿意来与他一同睡吗?
不期然的,下午时候在他接近之时谢琢惊慌的双眸又在他心底闪过。
不喜欢他的接近吗?
想到这,简行之面色微沉:“备水。”
既然那人不来,他也没有巴巴的期待着的道理。
心中这般想着,可独自躺在床榻上的那一刻,简行之却是觉得心中空空。
没了睡前读书的必要,也没了耳边聒噪的声音,竟让简行之也有些失眠。
这时候,简行之才突然发现,不知不觉中他竟已经习惯了那人出现在他的生活。
更甚者,他甚至是……
眸中闪过一丝幽色,简行之忽而一笑。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么?
幽暗的屋内寂静无比,只余窗外风声沙沙作响。
忽然间,一声轻微的吱呀声响起,月光透着微微开启的门缝跑进了屋子中。
简行之反手关上门,安静的朝着谢琢床边走去。
喝了整整一壶酒也没有睡着的谢琢:“……”
这家伙来干什么?
在男人接近的瞬间,他几乎是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装作睡着的模样。
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在简行之耳边响起,他淡淡的看着床榻之上眼皮轻颤的青年,眸中那一丝阴翳悄无声息的消散。
感受他的目光,谢琢有些无语。
看够了?
看够了就出去吧!
下一刻,谢琢感受身子一凉,简行之竟掀开被子钻了进来!
谢琢:“!!!”
这家伙,疯了?
他佯装翻身,想把人蹬出去,却恰巧翻到了人的怀里,被就势按在了怀中再不得动弹。
简行之知道怀中人在装睡,却是没有半点拆穿他的意思,反倒是缓缓抚着他的背,像是无声的抚慰。
谢琢脊背一僵,心底将手脚不老实的人给骂了个遍。我用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我房间来安慰人?
你现在回去睡觉就是对我的最大安慰了好吗?
心中腹诽着,他的眼皮却是越来越沉。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眼前一黑陷入了梦乡。
而简行之,也在他呼吸平稳的那一刻将手收了回来。
他双眸中没有一丝睡意,望着空茫的夜色,神色间闪过一丝无奈。
他真是疯了。
第二天,天色将将亮起的时候,简行之轻手轻脚的从被子里钻出,回了自己房间。
而谢琢,也在他离开后有些无奈的睁开眼睛。
无奈至极。
这家伙,来的悄无声息,走的也不留下一丝云彩,真是让人难办啊。
拆穿他吧,人可能发疯。
不拆穿他吧,可能就这么天天往他的房间跑。
这还了得?
万一日久生情了,他岂不是要步上辈子的后尘!
他的肾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谢琢拍了一下软枕,心中发狠。
他必须赶紧行动,在这人对他彻底动心前将他给送出京城。
……
深居简出数日的谢小侯爷重回青楼了!
这消息传出的瞬间,京城中的大小青楼一片热闹。
虽然谢小侯爷只爱听曲不爱美人,但是他出手大方啊!
只一晚上,就能给够别人半月的赏钱!
于是,当谢琢的马车来到红坊街的那一刻,大大小小的青楼都有美人迎了出来。
满楼红袖招摇,软哝之声不绝于耳。
只是这些声音,却在车内走出两个妙龄少女时停滞了下来。
从宫中出来的人,颜色自然是极好的,便是举止也是花街上的女人远远比不得。
这一刻,花街上诡异的安静了下来,静静看着那两个少女的动作。
下一刻,那两个少女缓缓掀开车帘,让车中那金尊玉贵的少年走出。众位花女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愕然。
怎么还带着女人逛花楼呢?
这完全是不讲道理啊!
“怎么不喊了?”谢琢像是没有感受到花女们的愕然一般,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浪荡不堪。
他折扇一收,点过身旁芙蓉的下巴:“被爷的美人震惊到了?”
有个花女强扯出一抹笑来,无奈道:“小侯爷来就来了,带着人来打我们姐妹的脸,是不是有些不好了?”
她声音虽是带着埋怨,却是极为娇俏,让人骨子发酥。
谢琢眸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脸,半晌后才笑道:“自然不是来打这位姐姐的脸。”
他大摇大摆的朝着一花楼走去,笑眯眯道:“是让这二位和众位姐姐学学。”
芙蓉蔷薇两人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羞恼,笑道:“小侯爷又打趣我们!”
谢琢哈哈大笑:“好好学,学不好爷我以后可不回去了!”
街上众人看着花女们随着谢琢进入花楼,眼中闪过羡慕:“好大的排场!”
这人一来,花女们都不想去看别人了。
挨着他的人笑道:“你若是同小侯爷一样有银子,那你也能有这种排场!”
红袖楼中灯火伺通明,谢府别院中的一处小屋内也是这般。
“世子,歇了吧。”简一望着将亮的天色,担忧开口。
简行之定定的看着窗外眸底的幽光不定,许久后才淡淡道:“你去休息吧。”
简一嘴蠕动了片刻,还是乖乖闭上。
他知道公子是在等那纨绔,可何必呢?
当朝阳初生的那一刻,偏院中终于迎来了他的主人。
此刻谢琢衣襟有些散乱,玉冠被他拎在手中,竟是直接披头散发的进了院内,浪荡不堪。
“去哪了?”忽而,一声冷淡的声音自身侧传来。
谢琢闻声侧过身来,笑的吊儿郎当:“简世子?起这么早啊?”
“去哪了?”简行之未理他的话,只是又重复了一变。
谢琢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漫不经心道:“青楼啊。”
他懒洋洋的靠在一根柱子上,眼底一片青黑,似是劳累过度一般:“我就这爱好,您又不是不知道。”
脂粉的气息随着晨风飘过,简行之忽而短促低笑一声:“我知道。”
正是知道,才会绝望。
他双手负于身后,淡淡开口:“小侯爷不必躲我。”
这一刻,他眸中锋锐无比,也通透万分,只是再没有一丝温度。
“那日不过是一时情不自禁罢了,不会再有以后。”
而他简行之,也从来都不是自贱的人。
不会在心悦之人如此作为后还死皮赖脸的贴上去。
谢琢一愣,随即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世子说话越发奇怪了,我听不懂……”
他干笑两声结束话语,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是越发的尴尬。
“畜生!”恰在此刻,院外突然有一声冷喝传来。
下一刻,谢侯面沉如水的闯了进来,在见到谢琢这副浪荡的模样时候眉头更是狠狠的跳了跳。
“大早上的,喊什么喊?”对于这个便宜爹,谢琢就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了。
谢侯见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气得一脚就踹了上去。
只可惜,谢琢敏锐无比,让他这一脚踹空了。
“你个畜生,怎么敢如此……如此……”他指尖颤抖着,半晌没有将之后的话说出来。
此刻,侯府门口已经堵了一群花娘。
据那些花娘说,昨日小侯爷允诺赏红袖楼所有花女每人一百两银子,让她们今日亲自上门来取。
想到自家府邸大门被一群花娘给包围,谢侯恨不得手刃谢琢。
如此败坏家风,他今后还怎么出去见人!
谢琢笑嘻嘻道:“如此什么?”
“人家要钱就给好了,何必来我这叨叨?”
“你!”谢侯气得扬起手中的藤鞭,抬手就要朝谢琢抽来。
只可惜,下一刻就被谢琢娘亲留下来的侍卫给拦住了。
那些侍卫如同围墙一般挡在谢琢面前,让谢侯没有半点碰到谢琢的机会。
“怎么的?想动粗?”谢琢脸上闪过一丝嘲讽:“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吃软饭的也有资格对少爷我动手!”
仗着自己躲于人后,谢琢有恃无恐的开起了嘲讽,气得谢侯脸色发白。
院内众人皆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以往这父子两人也常有争执,但小侯爷都是不曾如此。
但今日……
这等毫不掩饰的轻蔑之言出口,怕是侯爷把侯爷气出些毛病来。
这一刻,所有下人的沉寂都如同刀子一样插在了谢侯的心底,让他脸色越发难看。
他竟被这些贱籍人看了热闹!
“孽子,我杀了你!”谢侯此刻当真起了杀心。
以往他碍着亲生骨肉的情面不曾对着逆子下杀手,但今日……
既然这孽子不将他当做老子,他也没有必要心慈手软!
“你敢!”谢琢比他还凶,冷笑连连:“我今天死在这,你谢家那些糟污事明日就会传遍天下!”
“你……”谢侯气得脸色有些发白,指着谢琢的手都在颤。
“少爷,您莫要气侯爷,侯爷也是……”此刻,青墨倏然上前,轻声对着谢琢规劝,眼中满是不赞同。
“放肆!”谢琢脸色骤然沉了下来,阴冷的看着青墨:“狗奴才,你也要背叛我吗?”
青墨脸一白,连忙道:“禀少爷,我……啊!”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谢琢一脚踹在了小腹上,立刻飞了出去。
瞧着弓身在地哀嚎的青墨,谢琢冷笑连连:“少爷我还没死呢,就想背叛我?找死!”
“来人呐,给我拖出去打!”
“打上一百板子,这狗奴才若是不死就扔到城外的乱葬岗去!”
“你这逆子,怎敢如此暴戾!”谢侯本对着突然为他说话的仆人无甚感觉,却又在谢琢发令的刹那冷喝出声。
“给我打!”谢琢不理他,只冷声吩咐。
下一刻,沉寂的院中走出两个身强体壮的侍卫,拖着青墨远去。
不多时皮肉的开裂的声音和青墨有气无力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
谢侯冷眼看着谢琢身旁仆人眼中闪过的兔死狐悲,心中冷笑。
这小畜生,莫不是以为人的忠心都是无限的?
他倒要看看,过了这次这些狗东西还会不会一如既往的忠心!
“你无可救药!”似是无力的甩下了一句话,谢侯拂袖而去。
“莫忘了给花娘付钱!”谢琢高喝了一声,便将眸光转向了简行之,笑道:“少爷我还没用早膳,简公子陪我一起?”
简行之深深的看了一眼谢琢,眸中有失望闪过。
半晌后,才淡淡道:“好。”
因着刚刚那一出,院内无比的沉寂,布菜的侍女连眼圈都是红的。
“哭什么?”谢琢冷哼了一声,抬手将人给赶走:“一边哭去,晦气!”
霎时间,那侍女眼中的泪水彻底落了下来,一路小跑离开。
“那侍女不中用,本少爷亲自给简世子布菜。”待人走了,谢琢唇角才勾起一丝笑意来,亲自舀了鸡丝粥放在简行之面前。
简行之垂眸看着碗中冒着热气的粥,又看了一眼笑的无害的少年。
半晌后,他才拿起汤匙,一口一口将那粥送入口中。
米粥软糯,他却是食不知味。
这一刻,不只是失望还是如何,种种情绪几乎要将他冲垮。
机械式的送了几口粥入口中,简行之眸中闪过一抹愕然。
他抬眸看向谢琢,却只看看了重重叠叠的影子。
谢琢唇角勾起一丝略显恶劣的笑来:“这粥,好喝吗?”
简行之紧紧咬住了牙关,想要保持清醒,却是无能为力。
在他倒在桌子上的那一刹那,谢琢倏然间扬声道:“简一,进来!”
守在门口的简一一愣,下意识推开门,便见他们世子爷倒在了桌面上。
霎时间,他魂飞天外,手中匕首滑到了掌心。
“混蛋,你做了什么!”他眸中杀气滔天,匕首飞速的朝着谢琢的脖颈划来。
这混账敢害他们世子爷,他要让这混蛋陪葬!
谢琢手忙脚乱的躲开这一击,吓得白毛汗都出来了。
“混账东西,冷静些!”他钻到了桌下,急急开口:“你们世子什么事情都没有!”
简一动作一滞,随即将手触在了简行之的颈间,感受到有力的脉动瞬间,他才出了一口气。
脑中理智回归,简一霎时间紧张了起来。
刚刚,这人好像是叫他简一……
看着从桌下狼狈钻出的人,简一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他是以老大夫的孙子身份进府,这人怎么会知道他的身份?
“把匕首放下,”谢琢抹了一把头上渗出的汗珠,没好气的道:“我要是想杀你们主仆二人,你们还能活到今天?”
娘的,差点阴沟里翻了船,要是被这东西给宰了,他真是连哭都找不着调。
简一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却还是将手中匕首给放了下来。
“待会儿,你负责将简行之送出城。”而下一刻,谢琢说出的话,却又让他僵硬起来。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人,险些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
这人让他将世子送出城?
他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谢琢似是没有看出他的惊诧一般,自顾自的道:“端砚在城外等着你们,他会带着简家其他人和简行之一起前往北边。”
“当然,将人送走之后你得回来。”
“为什么?”这一刻,简一深深的疑惑了,谢琢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然是因为你们两个是我请来给简行之看伤的,不能出去!”
“你不是自诩忠仆?不会连为你们世子挡一段时间都不肯吧。”
这一刻,谢琢的声音有些危险。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简一连忙否认,然后疑惑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们世子?”
谢琢:“……”
他无语:“这是问这些事情的时候吗?如果想让你们世子活,你按照我的吩咐做就是了!”
“是!”饶是此刻有千般疑问,简一都压了下去。
因为,他知道,世子可以脱离这个龙潭虎穴了。
“少爷,用完刑了。”下一刻,房门被轻声敲响,护卫的声音传了过来。
谢琢冷淡开口:“怎么样?打死了吗?”
那声音顿了片刻,然后才道:“回少爷,还有一口气。”
“晦气!”谢琢不耐的说了一声,然后又道:“扔出城去,让他自生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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