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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和精神病们共度的日日夜夜

【ABO】和精神病们共度的日日夜夜

    【ABO】和精神病们共度的日日夜夜

  • 作者:银元酒分类:ABO主角:韩鹤影 韩鹤影来源:书耽时间:2024-06-19 16:26
  • 《【ABO】和精神病们共度的日日夜夜》是由作者银元酒所著,韩鹤影是小说ABO和精神病们共度的日日夜夜中的主人公,主要讲述了:韩鹤影喜欢上了自己的玫瑰,所以他得到了玫瑰之后,也想要玫瑰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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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男人以书遮面,一头银色长发倾泻而下,宛如清白月色,卧于躺椅上的身姿修长俊秀如杉树,一袭干净白衣画布般被婆娑的树影和跃动其中的日光侵染。

江墨有些愣神的望着眼前景象,不仅仅是叹服于他那不似漂染的满头银发,更多的是,他曾见过这个男人许多面,当然都是在他死后。

以前年幼时他天真的曾问过福利院的院长,人死后会怎么样,院长只笑眯眯的讲出了那套大人管用的说辞,人死后会回到天上,变成星星,默默的护佑着他生前所爱的还活着的众人。

江墨后来也是这么和顾封离讲的,但他却反驳道。

“不是这样的,人死后都会下地狱,赎罪孽,入轮回,但我们阿墨那么好,倒是省去了赎罪孽这一步骤。”

可笑的是,他死后既没有变成院长口中的那颗星星,也不似顾封离说的那样会下地狱,就只是安静的待在明媚温暖的墓园中。

也不知是谁选的地方,依山傍水,绿意充盈,明明是个难得的宝地,但他的墓碑周遭却寸草不生,就连那些被扫墓的人喂的圆滚滚的鸽子都不爱在他的墓前停留,再后来的一个月明风清的夜晚,自己的碑前莫名其妙的多了一抹素白寂寥的身影。

男人双眸猩红,捧着血一般热烈浓情的玫瑰,郑重其事的放到了他的碑前,就这样一言不发的在他的碑前静坐了一整晚,直至浓墨般的静谧夜色褪成了暗蓝,这才披着一身凉湿的晨露离开。

江墨自然不理解在一众的白菊花束中,他为何会选择玫瑰,也想不通一个未曾谋面的人出于何种目的前来看望他。

最终他绞尽脑汁才想出了一个答案,男人一定是扫错墓了,墓主人似乎是他暗恋多年的人,一直被他唤做“小玫瑰”,在他的口中听起来似乎是个温柔坚韧的人儿,只可惜和自己一样英年早逝,然而事实证明他想错了,某日福利院的院长来看望他时,碰巧和男人打了照面,而两人居然像熟人一样攀谈起来。

也就是说,男人清楚的知道此处埋着的是谁。

而往后的时日里,男人总是频繁出现,和他聊上那么一会儿,有时是微凉的清晨,神情严肃,漂亮的银发挽在脑后,西装领带打理的一丝不苟的,有时是惬意午后,一身简洁的白衬衫,眼角泛红,殷诚又仔细的帮他擦拭着白玉雕琢的碑,打理着周遭的草坪,偶尔有几次是夜深,他喝的醉醺醺的,脚踩长筒马丁靴,身穿皮衣,戴着一堆丁零当啷的金属饰品,坐在他的墓前竟像个稚童般呜咽起来......但无一例外,都手捧玫瑰,眉眼忧愁。

最初江墨满腔恨意汹涌如浪潮却无处发泄,颇有死不瞑目的味道,可渐渐的随着男人来看望他的次数增多,作为孤魂野鬼的他竟觉得胸腔没那么拥堵了,就连思绪都轻盈起来,不再拘泥于那场谋杀,更多的是在明媚秋日里贪婪的享受着闲暇与安逸,而他的那一缕亡魂也似乎是感受到了暖意般,开始逐渐消散,直到江墨预感到自己似乎要彻底离开时,他脑海里浮现出的唯一念头居然是想要再看一眼那个霁月清风的男人。

而男人也有预感般,来到了墓园,只是与往常有所不同的是,那日他一身米色羊绒毛衣,瓷白的手指爱怜的抚摸着那刻于墓碑之上的名字,不知为何,江墨原本已经快要毫无波澜的心突然就痒了起来,仿佛被飘落的鸽羽轻轻的挠了挠,而男人似是喃喃自语道。

“抱歉,小玫瑰,拖了那么久,不过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我现在就来陪你。”

小玫瑰,小玫瑰,小玫瑰......

如此熟悉又久远的声音,可不等江墨回想起来,男人的胸口已经扎入了一把锋利的匕首,银白的手柄和晕开在毛衣上的鲜红交织着,仿若一副月夜下的雪中玫瑰。

望着倒在自己碑前的男人,原本要消散殆尽的恨意瞬间肆意生长,涌入心头,待再次睁眼时,江墨已经回到了事发的几个月前。

因为想到了不堪的往事,江墨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叹息,而这也吵醒了躺椅上以书遮面的男人。

“谁在那?”

男人眉心微蹙,扯去了遮阳的书,原本不悦的神情在瞥见来人以后,却悉数掩去,只连忙从椅子上起身。

摇椅因为突如其来的动静晃动起来,发出了略显狼狈的吱呀声响,而男人也无所适从,明明是一双碧波荡漾的桃花眼,如今却躲闪着瞥向了一旁。

江墨虽然疑惑他见了自己为何如此慌乱,却还是礼貌道。

“你好,我叫江墨。”

迟疑片刻后,又似有不妥般继续补充道。

“你身后的这个小木屋是我曾经用来画画的地方。”

“抱歉,我这就走。”

男人说着便要离开,然而在经过江墨身旁时,一股清冽冰冷的味道却不加掩饰的袭来,仿佛深埋万年寒冰之下的玫瑰,而江墨也下意识的,就扯住了男人的衣摆。

面对江墨突如其来的小动作,男人藏于衣服下的身躯瞬间绷紧,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道。

“小......还有什么事吗?”

“书忘了。”

江墨说着又走到了躺椅旁,弯下腰捡起了掉落在地的书,然而晃眼的功夫,就被男人给夺了去,藏到了身后。

虽然只是匆忙一瞥,但江墨认得,那是他曾经出版的画集。

“你对画画感兴趣?”

“算是吧。”

男人撇过头去,银白的长发垂落肩头,也挡住了他那已经染上了一抹绯色的眼尾,而江墨却对他起了十足的好奇心,因此因为常年手握画笔而覆上一层薄茧的手也似有若无的攀上了贴着男人胸膛的衣服,继而濡湿清亮的黑眸微抬,就这样媚意十足的撩拨着他。

“我忘记木屋的钥匙放哪了,可以帮我撬开它吗?”

面对江墨的不加掩饰的勾引,男人的呼吸声也变的微微急促起来,但却还是故作镇定道。

“我可以帮你联系专业开锁的。”

然而男人话音刚落,原本晴朗的天空再次乌云密布,闷雷翻滚。

“你看,现在貌似我们谁都走不了了。”

夏日里的大雨滂沱潮湿,宛如银河倒泻,来得急促且毫无征兆,男人把江墨推入窄狭的屋檐处,随即抬脚一蹬,踹开了小木屋本就不太结实的门。

“你进去躲雨吧,我一个alpha和你待在一起不方便。”

男人说完便转身要冲入雨中,见他想逃,江墨一把拉住他,随即说道。

“现在外面电闪雷鸣的,又是在树林里,你不怕被劈成焦炭?等雨停了再走吧。”

江墨虽然嘴上这样劝诫,但意味不明的眼神却在男人的身上肆意停留,雨水浸透的衣服紧贴着他被薄薄的肌肉包裹的躯体,勾勒出了漂亮流畅的线条,水汽在湿漉漉的银发间弥漫开,仿佛雾中耸立的雪杉。

男人被他盯的有些窘迫,眼角的绯色极速蔓延至耳尖,而江墨却似是没有察觉般,不加掩饰的打量着眼前人,直到他抬手握拳,遮掩着轻咳一声,江墨这才回神,随即又迫不及待的在屋子里翻找起来,想找出炭笔和画本,给他来一张速写。

这间小木屋是那个从未露面的资助人送他生日礼物的,因为江墨前些年还在国内时,总爱钻进这片杉树林里写生,一待就是几天。

虽然屋子不太大,但却一应俱全,有取暖的壁炉,煮饭的灶台,用于午睡的小床,以及架上摆满的各式各样的绘画用具。

“找到了,就是这个。”

江墨拿上纸笔,颇为兴奋的回头,却猝不及防的对上了男人那双迷蒙勾人,透露着似有若无的痴醉双眸。

闷热潮润的空气里混进了泥土淡淡的腥甜味儿,竟惹的江墨也烦躁无比,胸口闷堵,好似有什么异样的情绪在纵情生长,偏偏这时候,男人却背对着他半蹲下去,往壁炉里添了柴,随即又点燃一块松明子,丢了进去,没一会儿黄灿灿的暖意就充斥着整个小屋,而男人也轻声唤道。

“过来烤烤吧,当心着凉。”

江墨径直走过去,挨着男人坐了下来,然而他却像是碰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般,身子下意识的就往一旁挪了挪。

壁炉里火光跃动着,烤的江墨的脸红红热热的,有些窘迫,他不明白明明在死后如此亲近他,对他倾诉爱意的人,如今真的见了面为何会又如此拘谨,一个劲的想要避开他,想到这里,江墨又追问道。

“你很讨厌我?”

“不是。”

“那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男人显然知晓江墨是会错了意,因此又耐心的解释道。

“我只是不怎么习惯和人那么近距离的接触。”

江墨只觉得男人的解释有趣的紧,便又歪头凑近他,眨着浓墨一般的黑亮眸子,话语间满是哀求的语气。

“那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只是萍水相逢,就算说了你也不会记得的。”

“那给我当模特好不好?”

“我不适合当模特,你还是另找他人吧。”

“为什么这么说?”

“我不好看。”

江墨听的呼吸一窒,无奈道。

“你没照过镜子?”

“照过。”

“……”

江墨只当他是在用另一种方式暗戳戳的炫耀,因此只指了指一旁拾掇干净的小床,对他说道。

“就在那躺一小会儿就行。”

“我身上是湿的,会弄脏床。”

“我不介意。”

见似乎拗不过江墨,男人颇为无奈的叹息,却还是起身走过去,听话的躺到了小床上,而江墨则身体微斜,倚着壁炉便作起画来。

一时间窄狭的木屋中只剩下炭笔在纸上摩擦的沙沙声和木柴烧的噼里啪啦的细微响动,时不时屋外还传来几声闷雷。

这会儿江墨才看清男人的面容,神色冷峭,嘴唇苍白略显锋利,却因为那双朦胧微挑的桃花眼柔和些许。

江墨几笔勾勒出他的眉眼和发丝,又抬起头来,试探性的问道。

“以前怎么没在这附近见过你?”

“我不常来这。”

见男人似乎确实没什么想和自己聊的,江墨索性不再发问,只埋头画画,然而这却给了男人仔细端详他的机会。

湿软的碎发遮住了那双葡萄般的黑眸,小巧的鼻尖处映着颗要仔细琢磨才能看清的痣,可爱的让人想咬上那么一口,双唇仿佛抹了丹红,在纸上摩挲的手腕也纤细雪白,他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引诱着自己,而这种卑劣的想法早在男人的脑海中上演了无数次,可却从来都不曾有过当着江墨的面这种情况,哪怕竭力控制,信息素却还是溢出了些许。

而江墨也从湿热的空气里嗅出了一丝异样,偏偏这时,衣兜里的手机却震动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犹豫片刻后,江墨对男人说了声抱歉,便接通了电话,没曾想那头居然传来了顾封离的声音。

“阿墨,你怎么不在画室也没回家,还有这些画是怎么了?”

江墨皱起眉,对这个人的纠缠不休感到烦闷。

“再用奇怪的号码打我电话,我就告你骚扰。”

“等一下,阿墨,先别挂电话,我想知道我哪里做错了,让你生那么大的气,就算要分手也给我个解释好不好?”

“我移情别恋了,这个解释可以吗?”

“你不是这样的人,阿墨,我不信,外面下那么大的雨,告诉我你现在在哪。”

见顾封离执迷不雨,江墨一个箭步冲到了正全神贯注听他俩谈话的男人面前,随即扯住了他的衣领,弯腰啃上了他的唇。

男人被咬的吃痛,闷哼一声,那双潋滟的眸子颇为哀怨的睨着江墨,江墨见状揪着他衣领的手也往上攀去,直接捏住了他的下巴,强行撬开了他齿贝。

暧昧不清的水渍声和粗重杂乱的气息交叠着,惹的对面的顾封离大发雷霆,却还是忍着怒意,咬牙切齿道。

“阿墨,听话,你不要胡闹了......”

还不等顾封离说完,江墨就抢先一步挂断了电话,而男人那张近在咫尺的矜贵疏离的脸早已红透。

在江墨不曾察觉的时候,自己的后腰也多出了一只瓷白冰凉的大手。

“抱歉,前男友太缠人了,不得已出此下策。”

男人雾气氤氲的眼眸中闪过了一抹诧异神色,非但没有怪罪江墨冒犯的意思,而是微微挑眉,有些疑惑的反问道。

“前男友?”

”对呀,都怪你,虽然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谈了七年恋爱,但谁叫你长的比他好看呢,我左思右想,干脆把他给甩了,这可怪不得我见异思迁吧?”

瞧着男人局促的模样,江墨反倒是起了捉弄他的心思,先是握住他覆在自己腰间的手,随即坐到了床沿处,咧开嘴角笑着冲他撒娇道。

“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吧?”

“韩霄鹤。”

“很漂亮的名字,和人一样。”

江墨不加掩饰的夸赞道。

“你不会喜欢的。”

“可不试一下又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呢?”

重活一世,江墨也没那么蠢笨,自然也看出了韩霄鹤的顾虑,毕竟在墓园里,他跟自己倾诉的时候会偶然聊上那么几句关于他自己的事。

江墨也是从中得知韩霄鹤是个精神分裂症患者,拥有多重人格,而经过几个小时的接触试探才确信,他就是在自己墓前自杀的那一个人格,温柔内敛,总是会有意无意的显露出一副为他痴迷沉醉的模样。

而前世一直以来韩霄鹤都不曾出现在自己面前是因为自卑,他认为江墨不会喜欢上一个精神病,更何况他已经有一个相恋多年的恋人了,也就是顾封离。

虽然江墨对于他的诸多事情依旧有许多疑问,但此刻却不是发问的好时机,因为此时的韩霄鹤,脸颊红的如同烂熟的浆果一般,而那苍白的唇,不知何时也被自己咬破了,血正往外渗着。

江墨见状便再次俯身靠近他,像是品尝冰淇淋般舔去了他唇上那抹腥甜的血珠,动作极为迅速,像个小偷,以至于韩霄鹤都还没反应过来,江墨就已经起身离开了小床,拿起了炭笔,随即嬉笑道。

“我想把剩下的画完。”

韩霄鹤有些愣怔的点了点头,随即望向了自己僵在空中的手,指尖还残留着独属于江墨的体温和气味。

今日之前,韩霄鹤从未想过能够和他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而今日过后的一切就犹未可知了。

待江墨画完这张速写时,屋外已是云销雨霁,彩彻区明。

两人的衣物也差不多都烤干了,江墨将这一页素描纸取下,递给了韩霄鹤,随即认真道。

“画好了,送你的。”

“谢谢。”

韩霄鹤站起身来,郑重其事的接过了画,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下逐客令时,江墨的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咕噜起来。

“我一整天都没吃东西,肚子有些饿了,可以陪我吃顿晚饭吗?”

然而还不等韩霄鹤开口回答,江墨又抢先说道。

“就作为替你画画的回礼怎么样?”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韩霄鹤自然没有拒绝的余地,因此只得答应,虽然嘴上勉为其难,但脸上却是难掩的欣喜。

当然在出发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也是江墨此行的目的。

他先前年少时画过的诸多画作都藏在这个小木屋中,而这次江墨决定赌一把,用这些作品去参展,毕竟它们从未面向过世人。

江墨让韩霄鹤在外面等他一会儿,而他自己则掀开了小木床上的垫子,床下整整齐齐的摆放着用牛皮纸包裹的一众作品。

待江墨出门时,韩霄鹤就瞧见他费力的抱着一堆东西,正要上前帮忙时,他却说道。

“屋里还有呢,剩下的可以帮我搬出来吗?”

因为车停在小路那侧,因此他们只得一前一后抱着画作穿梭在湿润苍翠的杉树林间,而江墨虽然累的气喘吁吁的,却还是有一茬没一茬的和韩霄鹤搭话。

“你会来首展吗?”

“我不确定。”

韩霄鹤不是不愿意,只是他不晓得画展那天,他的身体又会被哪一个人格侵占,但他却不想让江墨失望,因此顿了顿又补充道。

“但迟几天的话,肯定有机会看到。”

“所以就是会来看我的画展咯。”

“嗯。”

韩霄鹤回答的格外诚恳,而滚烫的视线则直勾勾的锁着江墨毛绒绒的后脑勺和从衣领处露出的雪白后颈,只觉得心脏好似遭受了重击般,天晓得他多想凑上前去,贪婪的嗅尽那股香甜诱人的气味,将尖锐的犬牙刺入他那绸缎般透亮的肌肤之中。

但这样一定会让江墨讨厌的吧。

想到这,韩霄鹤颇为失落的垂下了眼睑,继而又疑惑他和顾封离为何会突然分开,毕竟他俩从小在福利院一起长大,既是亲人又是恋人,然而正胡思乱想时,江墨却停下了脚步,原是到停车的地方了。

江墨打开后备箱,和韩霄鹤一同将画作放了进去,随即坐上了车,待系好安全带后,便又问道。

“想吃烤鳗鱼吗?我知道一家店很美味,而且他们家的餐后甜品是焦糖布丁。”

韩霄鹤愕然片刻,随即回道。

“都可以。”

江墨嘴角微扬,颇为满意他作出的反应,毕竟那是韩霄鹤最爱吃的一道菜和甜点。

当然他肯定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为何能猜得那么准,想到这,江墨又起了戏弄他的心思。

“回答得那么敷衍,那应该是不想吃咯,要不这样,你跟我回家,我亲自下厨煮饭给你吃怎么样?”

“……”

韩霄鹤自然知晓他在戏谑自己,索性沉默不语,而这时一辆车却猝不及防的从一侧的小路冲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江墨连忙踩下刹车,待看清眼前的车牌号时,顿时愤怒不已,就连握着方向盘的指关节隐隐泛白,牙齿也咬的咯咯作响。

而那抹熟悉的阴魂不散的身影也从对面的车上下来,来到了江墨的车前。

只见顾封离指着副驾驶座上坐着的韩霄鹤,难以置信的望着江墨,质问道。

“阿墨,你就是为了他才要跟我分手的?”

“对。”

“我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你要这么对我?”

“你哪里做的都不好。”

顾封离口中所谓的对自己好难道就是在新婚夜将他丢入地窖,供人凌辱折磨,任凭他折磨哭喊求饶都不管不顾吗?

前世的江墨哪怕是在死后也一直将自己困于原地,很想去找顾封离讨问个明白,纠结他对自己的爱究竟是什么,可真的重来一次,他却释怀了。

人渣归根结底是人渣,就算问清楚了又如何,他谋害自己的事实又不会变,倒不如和他彻底撇清关系。

然而天不遂人愿,顾封离像个索命的恶鬼般,对他穷追猛打,不依不饶,往日来自他的浓情蜜意现如今竟如同砒霜般。

江墨只觉得一口气淤堵在胸口,叫他几乎要喘不上气来,而顾封离已经拍打上了他那侧的车窗。

韩霄鹤先是轻轻的拍了拍江墨颤抖不停的背,随即开门下车。

顾封离瞧见这边的动静也迎了上去,羞辱道。

“你就这么喜欢当三?”

“不止是三,还有四五六七八九十要当。”

虽然韩霄鹤不清楚俩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的小玫瑰一定没有错。

顾封离垂在袖中的拳头攥紧,羞愤的想往韩霄鹤那张矜贵漂亮的脸蛋上挥去,但他还得在江墨的面前维持住温柔绅士的人设,因此只得咬紧后槽牙,愤恨道。

“我和阿墨的感情是你比不了的,奉劝你识时务的话趁早离开。”

可顾封离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了嘀呜嘀呜的警车声,而韩霄鹤也冷声道。

“那又怎样,你还是先跟交警回警局解释一下你逆行的事情吧。”

顾封离虽然不死心,但毕竟交警都已经来了,他也只能先去处理事情,而韩霄鹤也和交警简单的交涉几句,便回到了车上,此时江墨已眼眶湿润,脸上满是惊惧神色,双手抱膝将自己蜷缩在座椅上。

韩霄鹤俯身过去,将他搂入了自己的怀中,轻声细语的抚摸着他的脑袋安慰道。

“没事了,乖,深呼吸,我都处理好了,不用担心。”

江墨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般,颤栗许久,才缓过神般,抬起了红肿的眼眸,说道。

“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不会,我很高兴能帮上你的忙。”

韩霄鹤刚说完,几辆车便停在了路边,而为首的那辆车上下来一个西装革履,凶神恶煞的人,走到了车窗旁,毕恭毕敬的对他说道。

“少爷,按照您的吩咐,车队已经开过来了。”

“前面开路。”

“是。”

待保镖离开之后,韩霄鹤又垂眸望向了江墨,耐心道。

“没关系,什么都可以跟我讲。”

江墨张了张嘴,却不止这些事该如何启齿,最终还是选择闭口不谈,只是拜托了韩霄鹤来开车。

虽然先前江墨提议过要去吃烤鳗鱼,但由于受到来惊吓,已经没了胃口,韩霄鹤只得将他先送了回去,他本意是想陪江墨待一会儿的,但他却拒绝了自己,说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而跟韩霄鹤告别后,江墨就回到了空荡荡的家中,玄关处的鞋架上还摆放着属于顾封离的拖鞋,不止如此,浴室里有他的牙刷,卧室里有他的衬衫,客厅里有他收藏的唱片,甚至厨房的冰箱旁还挂着他用来煮饭的围裙,这个家仿佛被他给侵占了,每一寸地方都充溢着他的气息。

江墨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干呕起来,遂即从家中逃离。

但他本就是孤儿,如今又能去哪儿呢,江墨在小区楼下漫无目的的闲逛着,最终在南边的一处游乐设施前停了下来,白日里吵闹嬉戏的小孩们都已经回家了。

见秋千上没人,江墨便坐了上去,夏夜里微凉的风迎面拂过,让他的脑袋也清醒了几分,正思考着搬家的事情时,身后却传来了一道清冽温柔的声音。

“先吃点东西吧,不管怎么样都不能饿肚子。”

江墨诧异的望着朝自己走近的身影,没想到是往而复返的韩霄鹤,而自己的肩上则多出了一条米白色的羊绒毯,依旧是那股冷冽的玫瑰香。

韩霄鹤在他身旁的另一则秋千上坐了下来,随即将食盒打开,递给了江墨。

“哇,是热腾腾香喷喷金灿灿的烤鳗鱼饭。”

江墨故作轻松的回应着,但还是忍不住鼻腔一酸,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而韩霄鹤自然也瞧出了他的异样,只适时叮嘱道。

“快吃吧,不然就凉了。”

“你的那一份呢?”

“在这呢,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吃晚饭的。”

见他变戏法般,又掏出一份食盒,江墨竟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我小时候在福利院也是这么和顾......”

似乎是意识到不妥,江墨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韩霄鹤也不再追问,自顾自的夹起了一块烤鳗鱼,送入了嘴中。

两人并排坐在秋千上,吃完了烤鳗鱼饭,韩霄鹤这时又有些歉意的解释道。

“可惜我去的时候没能买到焦糖布丁。”

“没关系,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二十四小时开门的卖甜品的店。”

江墨拉起他就朝小区外走去,然而等到达地方的时候,韩霄鹤这才意识到他口中的全时段营业的甜品店实际上就是个便利店,不过里面也确实有焦糖布丁卖。

“你看,我没骗你吧。”

江墨走进店门,没一会儿就抱着一堆零食走了出来,而韩霄鹤正坐在外面的小圆木桌旁乖乖等他,江墨从一众零食里挑出了两个焦糖布丁,将其中一个还冒着热气的推到了他的面前,待他尝了一口后,便又问道。

“我用微波炉加热过了,是不是看起来和店里吃到的差不多。”

“嗯。”

“这么敷衍,那就是觉得不好吃。”

江墨说着从零食堆中翻出一罐啤酒,砰的一声拉开拉环,充斥着浓郁麦芽香的泡沫顿时往外涌出,江墨惊呼一声,胡乱的擦拭完啤酒沫,便蹲在路边就喝了起来。

韩霄鹤盯着他略显惆怅的单薄背影看了看,随即像是打定主意般,说道。

“既然我吃了你的布丁,那么就要负责给你提供住处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