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整整一个多月,芜有一天都没有外出,而是留在父亲身边,照看手术后恢复的父亲。整得很“父慈子孝”似的。
父亲手术后,由于没有完全恢复,说话轻声细语了很多。
毕竟是大手术,父亲瘫在床上,一下子瘦了接近二十斤,人也憔悴了不少。
扬寿找人安排好了芜有的工作,电影拍摄之后,还有导演审片,修片,再次送审等一系列的工作。
之前全部是芜有亲自操刀的事情,这次全都由别人代理了。
两个月后,芜有在家里收到了电影暂时不予上映的通知,芜有之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
片子拍了上映不了,需要做出更多的让步。
芜有没有气急和焦躁,而是暂时对这部片子置之不理了。
芜有让助理先给演员和制片方结了百分之二十五的款项,并承诺电影上映后三个月内回款剩余款项的百分之八十,半年后分红。
芜有这个人江湖义气很重,宁愿自己亏得不剩裤衩,也不能少了制片方和演员的肉吃,所以演员和制片方一直都很信任他。
他在业界口碑不错。但这也导致了老爹对他的不满,说他整天在外面撒钱。说他撒的钱,喂饱了外面多少酒囊饭袋。
虽然无比大方地答应了要回款,但芜有让助理去打款时才发现,扬寿之前说,老爹冻结了他的资金的事是真的。
芜有不仅花不了自己的钱,花不了老爹的钱,连之前经常合作的几个投资人也很为难地说,没有老爹发话,谁也不能给他资金支持。
片子没上映,演员的经纪公司和制片方几次上门要钱。
但是芜有拿不出来钱,对方只认合同条款而不讲“江湖道义”地将芜有告上法庭。
芜有拿不出来钱,成为了被执行人,被限制高消费,限制出境。
背后没有了老爹雄厚地资金,芜有就像一只丧家犬一样任人拿捏。
事到如今,芜有才意识到,世态炎凉,社会上全是些只认钱不认人的杂碎。
芜有拿不出来钱,就干脆躲在家里当老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段时间在家,整天给老爹端茶倒水,嘘寒问暖。
扬寿则像是要背叛老爹似的,整天围着芜有不断地“教唆”他。
——“阿有,你在好好想想吧。如果你继承了家业,是不是也就意味着,这个家以后都是你说了算。”
——“你掌控了家业,到时候就是你掌控老爹,而不是老爹掌控你了。”
——“你有了话语权,都是你说了算,到时候别说拍电影,你想干嘛就干嘛,谁也拦不住你,更管不了你。”
——“不像现在,老爹一句话,你就无能为力了。阿有,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阿有,你只有这一条出路,那就是尽快继承家业!!”
——“阿有,如果你想战胜老爹,就必须用魔法打败魔法!!”
以前这些软磨硬泡的话,扬寿可没少在芜有面前说。
以前那是磨破了嘴皮子也没用,但今时不同往日了。
芜有之前拥有完全的经济自主权,他潇洒自由惯了,根本没有危机感,甚至被独宠到“缺心眼”的地步。
他没有被老爹卡脖子过,所以从来没把扬寿的那些屁话放在心里。
他总以为自己背靠大树好乘凉,以为所有的金银财富,任由自己挥霍无度。
扬寿又在一旁煽风点火,说得芜有蠢蠢欲动。
“阿有,趁现在老爹心情好,赶快去和他说,你同意继承家业了吧。不然这么拖下去,你之前的电影永远上不了。”
——“还不了钱,成了老赖的话,你在业界的名声就臭了。你们文艺工作者,不是最爱惜自己的名声?”
芜有迟疑犹豫了很久,在现实面前不得不低头,最后还是跑去和老爹说。
“爸。我想尽快继承家业。请您指导我。我以后会为了这个家而努力的。”
老爹高兴地拍着芜有的肩膀说,“好。太好了。你能想明白真的是太好了。”
儿子贴心,老爹心情舒畅。
身体自然也恢复得比较快。
三个月之后,老爹又开始用大嗓门说话了,那股潇洒的劲儿又回来了。老爹又开始不要香槟,而是要开酒庆祝了。
老爹心血来潮地大摆酒席,请来剧团演员,又是唱歌又是跳舞。
庆祝自己手术顺利,庆祝儿子终于要回来接班了,庆祝自己的退休。
老爹的“大护法”陈先生,在酒席上,给他送了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金丝雀漂亮的见多了,老爹开始也不怎么欣赏,但是斯文的陈先生却说。
这是一只会变魔术的金丝雀。
精致的小鸟笼子半吊在半空中,旁边穿着吸血鬼魔术衣服贴着翘胡子的魔术师。魔术师像天空中抛出一块红布。
红布盖住了鸟笼,红布裹着鸟笼悬浮在院子里的半空中。
芜有的目光也被悬空的红布吸引。
接着音乐声响起,红布慢慢撑开。
红布在音乐声中缓缓下降,红布的边缘掉到了泳池的边缘。
红布边缘被泳池里的水浸湿。
吸血鬼魔术师拿着手杖,站在泳池边上,先是做了一个青面獠牙的表情,然后——哗——地一声,掀开了巨大的红色幕布。
一个浑身洒满金粉的美女在魔术师掀掉红布的瞬间,跃出水面,就像一条鱼一样,跃出水面,又潜伏游泳。
美女吊着玫瑰,在水里表演舞蹈。
很明显,美女提前藏在泳池里面,魔术师掀开红布的瞬间,美女从水中一跃而起,太拙劣了,对于魔术表演来说。
虽然戏法老套,但是美女亮眼。
老爹带头鼓掌,意思是表演很精彩。
众人纷纷鼓掌,一瞬间掌声雷动。芜有却受不了这场面,觉得过于俗辣。
芜有在电影里都不敢这么拍,怕观众笑话他土,缺乏对富豪生活的想象力。
舞蹈结束,美女走上岸来。陈先生连忙起身,走到美女面前,去搀扶。
陈先生搭着美女的手胳膊,把她领到老爹面前。美女看起来年纪不小,但也不算过于成熟,也许二十出头,也许三十上下,像是九十年代的港风女星。
正是老爹风华正茂时会喜欢的类型。
陈先生向老爹介绍,“老爹。这可是金丝雀变成的美人鱼。”
老爹看着美女,连说赞叹,不错不错。
老爹摘掉墨镜,搂着只穿着泳衣的美女的腰,把美女搂到芜有的眼前问。
“儿啊!你看。如果我和这位美人鱼小姐结婚的话,你会祝福我们吗?”
芜有本来在桌上喝茶水,被老爹突如其来的话,吓得够呛。直接把茶水都喷了出来。美女捂着嘴,看着芜有浅笑。
这么多年以来,芜有还是第一次听到老爹在自己面前提起关于结婚的事情。
这么多年以来,老爹从没催过芜有结婚,也从不过问他的感情生活。
老爹自己也没在芜有面前提过,关于自己是否还会再结婚这类话题。
老爹搂着美女的腰,笑着问芜有。
“之前你不是说,让我和女人多生孩子吗?我觉得这位美人鱼小姐就不错。”
“要是生一堆小人鱼的话,我们家的泳池,可得再扩建两三倍不止呢!!”
芜有一下子楞得说不出话来。
好在当时在场的“美人鱼小姐”,只是陈先生请来的热场演员,演完金丝雀大变美人鱼之后,就裹上浴巾退场了。
芜有不确定老爹是不是真的想生一堆“小人鱼”或者其他的什么崽,但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危机感,袭上心头。
万一老爹真的有了一群孩子…是不是我就没用了。缺心眼的芜有,以前肯定会为了不用再继承家业而开心。
但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不继承家业,老爹很可能就什么都不给自己,老爹要逼他就范。
晚宴过后,宾客四散,又是父子话聊时间。父亲收起了暴戾,今天难得地好声好气地和芜有说话。
父亲问,“你确定你真的想继承家业?”
芜有想到自己辛苦拍摄三年,投入太多却无法上映的电影,想到自己剧组面临解散,想到在外面欠的债怎么也还不了,想到自己在业界和娱乐八卦小报上,被老爹整得瞬间坍塌的口碑。
芜有想到这些,捏着自己的手,咬紧牙关,心情沉重地说,“是。我确定。”
老爹抬头看着茫茫夜空,笑着说。
“想要继承家业,也需要一些严峻的考验。继承家业,不是我把我所有的东西都直接给你就叫继承,继承后面还有一个重要的词汇叫发扬。你要把家里的生意发扬光大,把生意做得红红火火,这才叫继承家业。我是做生意的,你要接手我的生意,就必须变成商人才行。”
芜有点头说,“我会变的。”
老爹说,“我之前对你提的条件变了。”
“你还记得,我之前是怎么说的吗?”
芜有根本不记得老爹之前究竟跟他讲过什么条件,他之前当成那是他们在吵架,芜有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老爹看他说不出来,只能自己说。
“儿啊。你不长心眼,记性又差,这不行的。我之前说,如果你能在一年内拍出一部爆款的商业片,那么就不用继承家业。现在条件反过来了。如果你想继承家业,想从我手上接过去你想要的,就必须在一年内,拍出来一部爆款的商业片,你听明白了吗?”
芜有听完父亲说的这些,没有想之前那样突然炸毛,无礼又任性地反抗。
更没有张口闭口都是口不择言地话,也没有直接呵责父亲这是在戏耍自己。
芜有只是像父亲一样,抬头看着深邃的夜空,再看看远处幽深的森林。
屏住呼吸,沉默无声地在心中权衡利弊,也尽可能地理解父亲的良苦用心。
知子莫若父,父亲肯定能猜到他之所在三个月内改变了三十年来,都不曾改变的想法,很大程度上的原因就是:
芜有他,在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可惜算盘珠子打得太响了,别人哪怕用被子蒙住头,也要听到。
父亲才不会轻易把家业全交给他,把上万亿的资产,任由着他为了拍电影这样一件事情,而随意折腾。
如果再像之前那样放任他胡来,不是他一个人败家这种“小问题”,而是家里的生意会变成一块人人眼馋的肥肉,成为满是鲨鱼群的资be市场上的带着血香的美味,会被围起来撕咬,被瓜分殆尽。
每一个想扶太子上位的家族企业,都是养肥待宰的羔羊。
丛林生存法则告诉丛林里的每一位野兽,最唾手可得的美味食物,永远是身边卸下防御的同类。
刚开始,心心念念地只想着自己拍了三年的电影,赶快上映,尽快挽回声名的芜有,并没有老爹想的那么多。
芜有只是顺着一条小路去走。
老爹用斧头在荆棘丛生的地方,给他砍开了一条小路,并且提着油灯,引导他走到小路上去。
老爹告诉他,走过荆棘,后面就是坦途。
芜有信了。在背囊里装满干粮和水,打算尽快走到小路的尽头,去找所谓的坦途。
芜有顺着小路不停地往前探索,但是没多久就走到了小路的尽头。
路的尽头不是想象中的坦途,而是一片更加荆棘丛生的危险之地。
芜有答应了老爹,信誓旦旦地说,一定在一年后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芜有心里没底。
芜有离开家已经一个月了,这一个月以来,老爹已经完全解冻了他的资金。
他又可以像之前那样,随意调动资源,修剪了两星期,再次送审,电影也如愿以偿地过审了。
电影档期被定在了后年的贺岁档。
电影相关工作,全都可以推后了。
债务也由工作室的法务部出面,完美地解决了,但是对于如何在一年后向老爹交出所谓“完美”的答卷,芜有心里完全没了底。
他在纠结,究竟要拍什么。
以前芜有从不在意市场,从来就是自己想拍什么就拍什么。
现在他不得不让手下的工作室,连夜成立了一个市场调查小组,自己一个人把握不住大众喜好,只好让专业的人去究竟要拍什么才能获得最大的市场收益。
又过了一个月,市场调查组终于给芜有交上来了一份非常专业的调查报告。
扬寿被老爹派在芜有身边,说是给芜有当一年的狗头军师,担心芜有意气用事,受不了气,又搞砸了。
扬寿在工作室里,边喝咖啡,边和芜有一起研究,手下们交上来的这份报告。
报告书上详细清楚地写了,最近几年,要拍哪几个题材才容易爆火,具体要找那几个流量明星作为票房的号召…
要和哪家制片厂合作,要怎么在拍摄前期推广运营电影的IP…
要怎么找水军造势控评,要怎么制造舆论,怎么做数据…
怎么管理粉丝,吧啦吧啦…
报告书上把推广运营详尽了个遍,说了这么多,但是唯独没说,要拍一个什么样的故事,才能让观众买账。
芜有不信“烂片才能赚得盆满钵满”那套逻辑,他坚持认为,电影就是讲故事。
一定要用故事来说服观众,再不济也是好莱坞大片直击人眼球的视觉冲击。
芜有有自己的一套逻辑,非常古板地认为,成功的商业电影要么是故事的优秀,经得起解读,要么是视觉的享受,让人沉醉其中。
拍烂片绝对不可能获得好的票房,高傲的人格自尊和艺术追求,也不允许芜有放任自己去随便鼓捣出来一部烂片敷衍了事,这是对自己导演生涯的不尊重。
芜有坚持认为,观众不是傻瓜,烂不烂,他们可以分辨,拍烂片只会被骂,只会亏钱,不可能票房大爆。
芜有把自己对“成功的商业电影”的理解,和扬寿说了一通,扬寿连连点头,似乎是很同意,又似乎像敷衍。
扬寿拿着报告书说,“总裁。您尽管负责拍电影,推广运营,我来帮您。”
“还记得上次的陈先生吗?他旗下有一家公关工作室,就是做专业炒作运营的,有过不少成功的案例。”
“但是考虑到您之前,从不掺合娱乐圈的事情,所以对陈先生旗下鼎鼎大名的工作室,应该未有耳闻…”
芜有没有反对炒作,只是这次不想自己亲自下场,既然扬寿说,他全权负责,那正好,一个厨师做菜,一个跑腿的在外面吆喝,是很好的合作模式。
芜有让扬寿马上安排人去联系陈先生。
还对扬寿说,必须给陈先生一个理想的报价,推广运营必不可少,但是要润物无声地进行,别搞得太生硬太尴尬,我不想被以前认可我的人骂得太惨。
扬寿笑话芜有,“要节操的,往往丢了裤衩。没节操的,倒是穿金戴银。”
芜有不想争论,摆摆手诡辩道。
“行了。你不就想笑话我靠爹的,没骨气。我这只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芜有有话就说,也不对扬寿藏着掖着。
芜有坦白说,“扬寿。你知道我现在正在为什么头大吗?我现在头最大的是,不知道拍什么。你懂这种感受吗?”
芜有在房间里踱步,边手插在兜里,焦虑地走来走去,边絮絮叨叨地垂着头说,“工作室的宣发,都迫不及待了,就是剧本没有…”
“我想下星期就搞一个开机仪式,但是演员经纪人又说,不先给剧本不来开机…”
“模特都找好了,就是设计不出来衣服。礼物的包装盒,都镶上金边了,就是没想好,究竟往盒子里面放啥。”
“总不能往镶金的礼盒里放屎,又自欺欺人地说,它是巧克力…”
芜有把自己搞得垂头丧气的。
愁啊愁芜有。他自己不是不能写剧本,不是不会原创剧情。
他只是非常清楚明白,自己写的尽是别人不爱看的罢了。
芜有拍电影十年了,就算观众爱看什么怎么也摸不清楚,但最起码观众不爱看什么,那已经是了如指掌的了。
观众就是不爱看芜有写的故事。
芜有讲故事喜欢炫技,喜欢搞诡计,喜欢嵌套叙事。
但是功夫不到家,剧本经常搞得冗长乏味,让人昏昏欲睡,不知所云。
观众不喜欢芜有写的剧本和故事,这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这部电影,千万不能由自己来写剧本。
芜有对扬寿讲出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观众不喜欢我写的故事,我不是一个成功的写作者。故事不行,电影就不行。”
芜有一直用自己最爱的那一套艺术标准来要求自己的创作,但是这套标准只是他心目中的一套标尺,别人可能听都没有听说过。更别说,欣赏和共情。
扬寿喝着咖啡,用丝巾擦嘴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人失败,有人成功。也有人总是无数次的失败,但是就是有人一直不停地成功。你跟老天讲原则和规矩,但是老天却不和你讲道理。”
扬寿口中所说的这个一直失败的家伙,不就是无法取得市场认可的芜有嘛,芜有觉得他在内涵自己,有些小气地说。
“扬寿。我是让你来给我想办法的,不是让你来给我泼冷水,来加重我的焦虑情绪,更不是让你讽刺挖苦我的!”
扬寿走到芜有身边安抚,“别着急总裁。心态平和,是行军作战的基本素养,敌人还没有出现,就自乱阵脚可不行。”
芜有说,“卖什么关子,有屁快放。”
芜有和扬寿太熟了,多少年的相处,扬寿在这种话特别多的时候,就是想到了点子,才故意“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但不得不说,很多时候,芜有都佩服扬寿如“雪中送炭”般的机智。扬寿的确也是吃“狗头军师”这碗饭的人才。
扬寿说,“总裁,要想成功,您要和最成功的人合作。圈里有位从游戏,到电影,到电视剧…无所不能的金牌编剧,就住在山里,生性嗜酒!拿下他,就能拿下票房!”
芜有眼睛一转,也像找到了一线生机似的,突然豁然开朗起来。剧本自己写不了,找最会写的家伙来写不就完了。
这么简单的事情,缺根筋才想不到。
听扬寿这么说,芜有就决定,这次要学着三国时的刘备——三顾茅庐。
但愿这次别浪费时间,请出山的是个诸葛亮,而不是不顶事的“臭皮匠”。
芜有问,“我们什么时候进山。”
扬寿给芜有加咖啡,说,“贸然进山去找他可不行。但可以先约他见见。”
芜有有点搞不明白,扬寿说这话的逻辑,问出心中的疑惑。
“既然可以在外面随便约到他的饭局,又何来所谓的「进山去请」。”
扬寿说,“总裁。您这就是不懂了吧。”
芜有嘴上没说,心里不忿,哼,说我不懂,对对对。就你最懂。
就你最懂行了吧,快点说说你的高见呗。芜有之前拍电影,都是比较专断,尽是拍自己写的东西,或是拍一些极度冷门的题材,合作过的编剧寥寥无几。
所以也没问扬寿,这个金牌编剧姓谁名谁,是何许人也,有些什么作品。
因为芜有觉得自己大概率是不认识人,也没听说过。
毕竟芜有之前拍的多数是独立电影,太过于商业化的人物,芜有不认识几个,也没合作过。他现在新郎官结婚,头一回,没经验也没办法,只能迷信看似“鬼点子”一串的扬寿了。
死马当活马医!就去会会这所谓的金牌编剧,看看他是不是浪得虚名!
扬寿耐心地给芜有解释,为什么这个编剧,他们非要亲自进山去请不可。
“进山去请,那是您给他的面子。文人就好这点面子。不过,总裁。您这几天太焦虑了,好好休息休息,我找人想办法,尽快约个饭局,我陪你先去见见他的人。”
芜有听他解释了,又像没解释,于是继续追问。
“不是。能见到人,这饭局上就说得清楚的事情,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
扬寿挥着他的丝巾,煞有介事地说。
“总裁。直接的饭局约不到,我们请他,他不会来。只能是制造偶遇,在饭局上,可不能提我们要找他写剧本的事。不然他绝对直接拒绝,他一旦拒绝,我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芜有被勾起了好奇心,禁不住感叹道。
“何方神圣?架子这么大,请都请不来,还要和他耍这么多的花招?”
扬寿把自己的计划和安排,详细地提前和芜有说了一遍。
芜有觉得自己花钱请人办事,怎么还这么麻烦,爱写不写,有的是人写。
太麻烦了,他不写找别人不就行了。
但是扬寿却故作神秘地说,“金牌编剧,仅此一人。”
芜有困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值得我们这样大费周章?”
扬寿说,“值得。绝对值得!”
扬寿办事,芜有放心。
几个月前才,扬寿才成功地帮芜有化解了“经济危机”,又非常及时地挽回了他在业内的名声,接着还帮芜有的电影安排了后年的档期。
说实话,这个扬寿太能耐了!
所以这次,芜有也打算,继续配合着他的计划去办。但愿别事与愿违。
芜有咳嗽两声,假模假式地拍着扬寿的肩膀,叫他寿总。
扬寿含蓄地低头笑笑。
芜有又当着扬寿的面,说了些让人听了,耳根子软的话。
“寿总。你真是劳苦功高。以后我上位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扬寿满面春风,又非常谄媚地回应着总裁芜有的赏识。
“总裁大人。我扬寿,就是您脚下的一条狗,您觉得我好用,那是我的荣幸。”
芜有觉得他太会耍贫嘴,于是又拿腔拿调地揶揄了他几句。
“得了吧。你可不准害我。还我的狗呢,老爹的狗还差不多!!”
“总裁。老爹一年后就要退休了,到时候我还不是跟您。您就是我的主。”
芜有说,“行了行了,别说那么肉麻。让我安心休息几天,你尽快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