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自臧桦那日约了阎辉后,每天早上六点的篮球运动似乎是成了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约会”,只要不下雨,臧桦每天推门就总能见到那个高大宽阔的身影出现在球场上,篮球落地的声音,沉重且十分有节奏,“咚、咚咚”的声音就像是砸在了臧桦的心口上。
迎着光与风在奔跑的男人,有力又性感,细碎的光点打在他身上,将脸上的汗珠反射得熠熠生辉,灿灿然亦砾砾然。
阎辉会在前一天问臧桦早餐吃什么?第二天过来的时候帮他带,吃饱了两人能一打就打一上午的球,没别的事儿的时候会一起吃个午饭,下午不出去的话就待在藏桦屋里看录像带,连晚饭也一起吃了。
他们也不是总让人送餐的,阎辉会做饭,早上他要是7点多才来的话,那就一定是去买菜了。
臧桦吃饭不爱油重的,但他又觉得阎辉做的回锅肉香得不得了,第一次做的时候阎辉想着他不怎么吃重油的,就没做多少,结果就没够吃。
后来阎辉知道了,这青瓜儿不是吃不了油,就是挑嘴呢,馆子里的油再好也没家自己炼的好,肉再新鲜也没自己挑的好。
今天阎辉又做饭了,臧桦老早的就拿报纸出来将茶几铺好了,眼睛不住的往厨房那边瞟,肉香味都飘出来了,给他馋得咽了好几回口水。
今天阎辉不但做了肉,还给臧桦做了碗麻油猪血,浓郁的麻油味儿混着他喜欢的香菜味钻进鼻腔,就恨不得端起碗来直接吸溜一口,而且这么一闻他就知道阎辉没放醋,还知道自己不吃醋呢?
“哎!你不是不吃猪血吗?”臧桦想起这事了。
把最后一个青菜豆腐汤端上桌,阎辉坐下:“嗯,我不吃。”
“你不吃你还做?”接过饭碗,臧桦翻白眼对着他,但心里却乐了,这世上除了你娘和你老婆谁还能这么迁就你啊?
“你不是喜欢吗?我给你做的。”阎辉瞅他这口是心非的小样儿,真想伸手去揉他两下,青瓜皮虽然硬但里面肉可软乎呢!
捞了一勺子猪血放自己碗里,臧少爷拌着饭扒拉了一口:啧,真香啊!烟灰做饭可真行!
臧桦拿眼角去看对面的人,只见阎辉给自己夹了筷子回锅肉肉,一口气能扒半碗饭,他就嫌臧桦这碗小,盛饭要是不压紧实一点,两口就没了,那坐姿大马金刀的,还摇他家凳子,这饭吃得可够味,整得臧桦自己的胃口都大了些。
“诶,你为啥不吃猪血?”要不是今天阎辉给他做了这个菜,他早就把这事给忘九霄云外了。
“你想知道?”阎辉抬眼皮看了他一眼,吃得噎了又拿大勺喝了口汤。
臧桦抓着筷子挠挠自己的耳后,眼睛看向了别的地方,说:“胡晓三儿问的时候,你不是没说么,整得还挺神秘的,我就有点好奇。”
“没啥神秘的,我爷爷杀猪的,小时候家里穷,没吃的,那时候猪血都没人要,老爷子就拿回家给我们吃,天天吃顿顿吃,吃得老子鼻血都流了好几回,后来就不愿意吃了。”
“哦!”没想到这个原因,臧桦突然就觉得自己碗里猪血不香了,米饭也味同嚼蜡。
臧少爷从小锦衣玉食,没过过苦日子,早些年全国上下都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时候他家也没断过肉。
阎辉说的那种没饭吃,吃人家不要的猪血,吃到流鼻血的日子,他想象不出来,但心脏却揪得厉害。
“发什么愣啊?不吃拉?”阎辉拿筷子敲了敲他碗,没明白自己的事他伤春悲秋个啥鸟劲?
臧桦不想被阎辉看出来自己心里不舒服,闷了口啤酒,说:“吃啊,不吃爷爷又不是铁打的。”
一口气连着扒拉了好几口饭,却没再去动那一碗麻油猪血。
阎辉把他每个动作都收在眼底,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想:这青瓜儿,还挺敏感!
“诶,烟灰,我说你这技术都能自己开个店了,考虑下么?”臧桦说得还挺认真的,就觉得烟灰都二十三、四的人了,就这么混着好像不怎么合适,总得做点正经事吧。
“要不老子说你是青瓜儿呢?”阎辉哼了一声,就很不屑。
“靠!你他妈指定有点儿大病,老子这想法怎么就青瓜了?”臧桦觉得自己这提议就挺好的,要阎辉开个饭馆,这水平的他一年能去吃370天。
阎辉笑了笑,问他:“就咱们这材料,你说按市场价能赚着钱么?”
臧桦对钱和物价没啥概念,但也隐约觉得就这一盘回锅肉这么扎实,卖1块5可真赚不回来,试着问:“要不价格定高点儿?或者少放点肉?”
“就咱们武峰县这消费水平,你还想定高价?再说了你就没吃出来这肉和你平时在外面吃的不一样?”
“就是吃出来了才觉得你做得好么。”这臧桦可有发言权了,他吃肉可挑剔,不是自己喜欢那个味道,都不带伸筷子的。
“当然好了,老子买的‘七层塔’做的,跟你在外面吃的槽头肉,那味道能一样吗?”阎辉看着他,这可真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瓜儿哦!
“老子不知道啥叫‘七层塔’也不知道啥是槽头肉,反正你他妈做的就是好吃。”臧桦往自己口里又塞了口肉,香么!就很有从前他妈做的那个味道。
阎辉也懒得跟他解释了,爱吃就多吃点呗,只要自己还来,只要青瓜儿还在,就给他多整几顿呗,大棚里吃营养素长大的瓜儿,不需要知道大棚外面被风吹雨打过的瓜是怎么长大的。
吃完饭,阎辉还把碗给他洗了,小少爷手金贵得很,沾水的活他可不愿意干,但扫地还是挺干净的,他从厨房出来屋外已经收拾干净了。
“忠哥找我有事儿,我先走了。”阎辉跟臧桦道别,臧桦买的瓜都还没吃呢。
“操!他找你能有什么事儿?最近你俩总在一起,老子都瞅着好几回了。”臧桦就不大乐意,不乐意阎辉跟那挨枪子儿的玩意儿混。
“我们一边的么!”阎辉提醒他。
“我跟你说,你要想安生点,就离那狗东西远点,迟早他得被崩了。”臧桦白他一眼,一边的怎么了?一边的就不能洁身自好了?他们这边的‘野狗’那伙的不是个东西,自己都从来不跟他们耍的。
“行了你,这张嘴收敛着点,不然迟早毁这嘴上。”阎辉瞪他,青瓜就是青瓜,人情世故一点不懂,锋芒太露又不知道收敛,脑子一热也敢出来混,阎辉这莫名其妙的还有点儿担心。
“滚吧!你跟着他倒霉的时候,可别说老子没提醒你。”臧桦赶他走,想想自己跟他毛关系也没有,就算是进橘子了又关自己什么事儿呢?吃他几顿饭,大不了就往里面给他送点钱让他吃好点儿呗。
“得,那我走了,明天早上给你带破酥包子。”
“好,汤给我多来点儿,他家馅少,皮厚噎得慌。”
阎辉走后臧桦自己切了一半瓜,边吃边看录像带,今天这瓜可甜,阎辉没吃着是他自己的损失么,也就是自己心地好给他留了一半。
录像看了半集,门响了“咚咚咚!咚咚咚!”跟催命似的。
“来了,来了!别他妈敲了。”这敲门声臧桦就知道是谁么,打开门,果然就是书呆子这家伙,只有他明知道钥匙在那里,却从来不拿钥匙开门。
周书言进了屋,看桌上半个瓜,一脸惊讶地瞪着臧桦:“我艹!这个点儿你没睡觉,爬起来撸水管了?”就觉得太稀奇了,不然他能把门敲那么大动静么?
臧桦睥睨他:“瞅你这人前人后两张皮的样儿,说出去谁他妈信你是高考状元?”
周书言没立马答他话,熟门熟路的去厨房拿了个勺子出来,然后又打开他冰箱将另外的半个瓜抱出来,坐沙发上,吃上才说:“呵!你要自己不出来混,这状元也没老子啥事儿,我还真是谢谢您嘞!我都躲武峰来了,我爹还硬让我又回去了一趟。”
臧桦眼睛瞅着他怀里的瓜,心里不大乐意:这是他给烟灰留的么,但嘴巴却说:“操!那你这次可收了不少钱吧。”
“我数数给你分一半儿?毕竟这状元也是你让我的。”书呆子一脸认真地说着,嘴巴却没耽误吃。
“滚蛋!老子差那俩三瓜两枣么?”
臧桦坐了下来,顺道的拍了书呆子一巴掌,抱起了自己那半瓜继续吃。
瓜好像没刚才那么甜了,想想他妈要没死,今年自己也该高考了,就像周书言说的,状元爷花落谁家还不一定呢?
操!想这些干嘛?现在不用学习也不用背书,这日子他不香么?想原来个鸟。
书呆子拿眼瞟了臧桦一眼,看他表情不大好,就岔开了话题,紧了紧鼻子问:“你这屋里来人了?”
臧桦眼睛盯着电视机,嘴巴里瓜还没吞下去就回他:“你他妈属狗的么?鼻子这么好使?”
“我跟你一年的,我属啥?你心里没点逼数么?”周书言也不客气地给他怼回去,心话了:你这屋这么大味儿,长个鼻子的都能闻得到。
“瞅你样,知道的你是状元爷,不知道的还以为普九没普到你呢。”论嘴炮儿臧少爷啥时候输过了?
周书言不跟他继续咧咧了,继续下去臧家少爷这张嘴,能连续不带一个脏字的骂你三分钟。
“男人吧?”周书言问。
臧桦点头:“嗯,女的我能把人往屋里带么?”
“看上人家了?啥样儿的?”周书言就挺好奇的,能让臧少爷惦记上的是啥人?他跟臧桦从小接收了不少的西方思想,算是思想提前解放的那一拨人儿,十四岁的时候俩人就很坦然的接受了自己的性取向与别人不同。
上高中后自己也悄摸的在圈子里谈过几个,感觉就挺不错,就是还没碰见个最上瘾的。
但臧桦就跟他不一样,介绍过的他都看不上,也不跟他们这个隐秘的小圈儿里混,要不是见他对着那谁的画撸过,都怀疑他是不是真弯的。
臧桦转头看他,就觉得周书言这话问得挺稀奇:“上我屋,我就看上了?那你他妈还跟我睡过一铺,们是不是该拜天地了,过几天你走了,我是不是还得千里送温暖?”
“呵!”书呆子冷哼了一声,就你这迟钝样儿,看上了也得人跑了,你才能有反应,瞅着臧桦手,笑得有些贱,“跟我装,你最近没少想着人家翻五指山吧!”
就这,臧桦同志更不屑了:“我想着翻五指山儿的多了去了,我还个个都喜欢?”这话说完臧桦发现,好像最近他都只想着烟灰了,就那张脸,那腰,那屁股真是让他想想都能站起来。
可他还是觉得这没啥,想就想呗,过些日子看到更带劲儿的不就又换了么?
周书言白他一眼儿,又盯着他手指问:“你戒指呢?上次吃串我好像就没见着。”
“掉了呗。”
“然后呢?”
“没找着呗,还能有啥然后?”刚开掉那几天他还挺梗揪的,后来也就那么回事儿了,没啥纠结的。
“呵!没啥,我是想你费那么大劲儿弄的,掉了没掘地三尺?”周书言就挺惊讶,毕竟他刚弄着的那时候,自己想摸一下这货都不愿意,整的他还以为这货要去挖墙脚了。
“废哪么大的劲儿了?那就打架的一个彩头么。”
“呵!所以你没打过,就趁人家喝高了去偷?”周书言眼神里全是嫌弃,到现在还记得他让自己放风,去从别人手上拔戒指那没出息的样子。
“诶!你他妈还能不能聊天了,说这个干嘛?”现在一想自己当时怎么就对那戒指魔怔了,干了这么件忒丢脸的事。
“行,我不说了。”周书言又吃了口瓜,“我说,你要实在没看上的人,要不跟我试试,都18了还是个雏,惹人笑话么?”
“滚!嫌你脏,再说了你这一摸一把骨头,老子也嫌咯得慌!”臧桦上下打量他,就这身板不够自己操的。
“嫌咯?那我在上面不就不咯了。”
“靠!你还想操我!勾八还没我中指长!”臧桦就鄙视他,周书言那玩意儿自己又不是没见过,虽然不能说小吧,但就是不如自己的。
“啧!你他妈这嘴巴,真想给你撕了。”周书言不想理他了,自己那活计确实是没他大,但也不止他中指长,就没明白臧桦他妈怎么给他喂的,能给他喂成那样儿。
吃完了瓜,书呆子从包里掏出了个黑不溜秋带快银色盖子的东西丢给臧桦,差点砸他头上。
“啥?”
“诺基亚8810,新款,带好几个游戏呢。”周书言自己用的都是只是6110,就嫉妒。
“不要,给他拿回去,老子不稀罕他东西。”臧桦以为是他爹托周书言给他拿来的,前几天没来这里,就是上市里开庆功宴去了,肯定见着自己那混蛋爹了。
“呵!你想啥呢?他能舍得给你买这玩意儿?一万多呢?这我爹送你的,你上个月不是过生日了么?”想到这周书言觉得他老子偏心。
“啊!周叔送的啊。”臧桦转眼就嘴巴就咧开了,手机拿手里,啧啧!贵的就是不一样,这手感真舒服,藏桦一边研究新手机一边说:“你说我妈当初眼睛怎么就那么瞎,她要嫁给周叔,至于死那么早么?”
“呵,你妈要嫁给我爸,你让我摆哪儿去?”周书言冷哼!啥便宜都想占,可真会想。
臧桦低头摆弄着手机回答他:“那不正好么,生个你和我的结合体,你也就不用成天惦记着我身上这块肉了。”
“要不说,你不出来混,这状元就没我事儿呢,这脑子真会转。”周书言给自己点了一只烟。
“要抽出去抽,别在我这屋抽烟。”臧桦就从不让人在他屋里抽烟的。
周书言起身往外走,转头问他:“你还记得上次跟那鸟人约架为啥么?”
“记得,他在我哥屋里抽烟。”臧桦注意里全在手机上,顺口就回了。
“那你他妈还敢说,你领屋里来的这男人你不喜欢?这屋里烟味儿都盖不住了。”说完周书言出去了,就让他自个想去吧!都让人在他屋里抽烟了,这他妈就是把人给惦记上了还不自知呢?
臧桦拿着手机突然就愣住了!是哦,烟灰在他屋抽烟了,那自己怎么就没觉得半点不舒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