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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烧雪by娜可露露

  • 时间:2021-10-12 14:14
  • 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烧雪》的作者是娜可露露,该书主要人物是江白昼龙荧,烧雪小说讲述了:曾经的龙荧他以为江白昼也是喜欢他的,可是到最后才知道原来江白昼他是一个无情的人。网友热议:我从没有喜欢过人。
  • 烧雪小说

    推荐指数:8分

    烧雪

  • 烧雪by娜可露露

    江白昼和老车夫的女儿聊了半个时辰,后知后觉地想起还没问人家的名字。

    “杜凝。”她抱着女孩,靠在车辕上,身上旧衣单薄,脸冻得发白。另一个孩子是男孩,会走路了,自己站在地上,抱着娘亲的腿,冷得直发抖。

    江白昼见小孩可怜,弯腰抱起了他,那孩子躲了一下,最终仍是冷得受不住,乖乖钻进了他的怀里。

    江白昼颇有哄小孩的耐心,他不太把小孩当作小孩,喜欢和他们平等交谈。正好这会儿没人盯着这边,江白昼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奶声奶气地道:“我叫小松。”

    江白昼道:“我家里有个小孩,也叫小松。”

    小松惊讶:“他是你的儿子吗?”

    江白昼摇头:“我还未成婚,他是我的侍……唔,算是朋友吧。”

    小松趴在他的肩膀上,抽了抽鼻子,嗓音轻轻的:“我也有朋友,是洛都的小花姐姐。娘亲说,洛都下大雨,洪水一退,又结了冰,小花姐姐一家都被冻死了。”

    小松说着哭了起来,江白昼一愣,默然拍了拍他的后背。

    下城区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人们早已痛到麻木,杜凝不想再听这些东西,岔开话题道:“公子,似乎是我们连累你了,等会儿有机会的话,你能逃走就先逃吧,切莫顾及我们。”

    “哪里的话。”江白昼道,“我左右无事,不差这一时片刻,多待一会儿也不碍的。”

    “……”

    杜凝瞥了他一眼,心里微微发梗:这男人可真是心大极了,被困在危机重重的会武营里,他竟然觉得只是“多待一会儿”,他究竟是深藏不露,还是缺心眼?

    杜凝忧心忡忡,望向父亲离开的方向,被冷风一吹,更觉自己处境凄凉。

    为打发恐慌的时间,也为寻求安慰,她忍不住向江白昼倾诉了起来。

    据杜凝说,她丈夫不久前才去世,死因她无从得知,但她丈夫生前是个“火爷”,八成是被飞光殿害死的,这种事屡见不鲜,只不过不幸发生在了她自己头上。

    她一个弱女子,拉扯两个小娃,丈夫前脚才死,亲爹又犯在了飞光殿手里。她对飞光殿是又恨又怕,怕多于恨,毕竟恨这种东西,如果没有报仇的本事就只能伤己。

    她越讲眼眶越红,低声哭道:“我想不明白,荒火究竟给了他们什么好处,我怎么一丁点都没见着?竟叫他们一个个心甘情愿去卖命,最后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他可好,撒手人寰一了百了,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办?”

    江白昼也有些疑惑,他对飞光殿和荒火好奇极了。

    飞光殿似乎是坏的,而荒火是好的,但飞光殿为什么坏,荒火为什么好,它们究竟做过什么,江白昼不清楚来龙去脉,不好妄下定论。

    他递给杜凝一张帕子,借她擦眼泪:“节哀。”

    杜凝随意擦了擦,眼里有更多的泪涌出来,“公子,我爹不会有事吧?”她知道问江白昼没用,还是忍不住问,只为听一句吉利话,自欺欺人。

    江白昼顺着她说:“不会有事。”

    杜凝点了点头,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

    江白昼四下一打量,忽然道:“你在此处稍等,我去看看。”

    杜凝一呆,没听懂:“去哪儿?”

    江白昼只好仔细嘱咐她:“我去营帐那边探查一番,若有巡逻的士兵路过,你便说我病重吹不得风,在马车里歇着,我去去就回。”

    “公子……”杜凝觉得他有些莽撞,恐怕有危险,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劝,江白昼就放下怀里的男孩,一阵风似的,轻盈地飘了出去。

    杜凝瞪大眼睛,她根本没看清楚,眼前掠过一道白影,他人就不见了!

    ——这男人究竟是神是鬼?!

    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江白昼身形一闪,又“原地消失”了。

    其实他没走远。

    他双手上戴着五枚细窄的戒指,左手两枚,右手三枚,此为五行戒。

    五行戒是江白昼的随身兵器,不轻易对外显露,只有他催动五行之力的时候,戒指才会从手指上浮显出来。

    此时,五枚戒指齐齐发出白光,将他笼罩在一片肉眼不可见的幽微光芒里,仿佛用雾气为他切割出了一块独立的空间,无论他怎么行走,旁人都看不见了。

    江白昼借此隐去身形,在会武营中自由来去。

    天已经亮了,但没有阳光。

    白天更能看清头顶的黑雾,那是一种漫无边际的压迫之气,江白昼站在校场旁边,仰头盯着它看了片刻,没看出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感觉像毒气,又似乎不是。

    他凝神嗅了嗅,太远了,嗅不到黑雾的味道,反而被近处的血腥气冲得皱起了眉。

    血腥气是从校场里传出来的。

    荒火的俘虏个个身受重伤,有的跪着,有的倒着,只有那大胡子还精神抖擞,骂骂咧咧。

    老车夫说,大胡子叫胡爷,是荒火的三当家。

    他被打得皮开肉绽,膝盖被粗砂土磨破了皮,跪不稳也站不起来,嘴巴还不饶人,刚才骂那左使是小白脸,这会儿又骂飞光殿全是畜生,猪狗不如,不得好死云云。

    江白昼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这么多污言秽语,一时有些惊奇。

    那大胡子会骂,飞光殿也不是省油的灯,抽他的鞭子劈啪作响,他仍不屈服。

    这时,校场中忽然又来了一队人。

    领头的趾高气扬,正是那左使的贴身侍卫。

    “住手!”侍卫喝止了鞭打行为,走到大胡子面前,很是傲慢地道,“左使召见你,不想死就管好你的狗嘴。”

    他嫌一身血的大胡子脏,手指离得远远的,用枪尖插进大胡子身上捆绑的绳子缝里,将人挑起来,物件似的,就那么一拨,将大胡子丢到了士兵脚下。

    两个士兵抬起大胡子。

    他还在叫骂:“呸!什么左使,狗杂种——呃!”

    侍卫一脚踹上去,大胡子痛苦地叫了一声,嘴里突然被塞进一团破布,终于发不出声音了。

    侍卫这才满意,带着手下原路返回,往营帐的方向去了。

    江白昼正愁找不到路,立刻跟住了他们。

    会武营相当大,那些遍地摆放的兵器架和帐篷又十分相似,不熟悉的人很容易转几圈就迷路,江白昼跟着别人走,都有种似乎在原地打转的茫然感。

    走了约莫半刻钟,领头的侍卫停住脚步,他们面前的这顶帐篷明显比其他的大了一圈,看来是营内的主帐。

    侍卫在门口通报了一声,得到准许后,把大胡子带了进去。

    江白昼左右张望,不见老车夫的身影,心道,他不也是被那左使单独召见的吗?人呢?莫非还在里面没出来?

    江白昼略一沉吟,决定进去看看。

    这一举动有些冒险,他不会隐身——光天化日之下,活人怎能凭空消失?

    他不过是利用五行元素形成一道隐形屏障,将自己包裹起来,做了一个简单的障眼法罢了,离别人远一些,不易被察觉到,若是站得太近,是有被识破的风险的。

    但江白昼艺高人胆大,并不在乎。

    他跟在侍卫身后,走进军帐。

    帐内比他预想中宽阔许多,摆放的物品不多,只一床,一案,两座椅,和一道屏风。

    案前坐着个人,正是那位黑衣的左使。

    光线有些暗,他点了灯。

    灯盏摆得低,火光照不到他的脸,只将他衣袖上绣的金丝映得纤毫毕现。他半倚着座椅,姿态居高临下,一只手轻轻敲打桌案,瞥了被侍卫按在地上的大胡子一眼。

    没看见江白昼。

    江白昼也没仔细看他,一见老车夫不在,就想离开了。

    但那侍卫退得太快,江白昼没来得及跟着一起出去,门就关上了。他不便亲自动手开门,会暴露身形,只好留下看热闹。

    只见那左使站了起来,在案前踱了几步,低头道:“好久不见,三当家。”

    大胡子的手脚被绳索捆着,半跪半趴在地上,颜面尽失,没好气道:“老子没见过你!”

    “但我见过你,在洛山。”

    大胡子一愣:“放屁!洛山岂是尔等畜生能进得去的地方!”

    他辱骂不断,左使全当没听见,照常道:“我不仅进得去洛山,还进过洪水林。”

    “你——”

    “你认不出我?”左使冷漠的声调里没有一丝波动,“我五年没回洛山老家了。”

    “……”

    这句话犹如一声惊雷,大胡子深受震动,想起荒火五年前的“藏针”计划,哑然了片刻,仍然有点不敢相信,“你、你竟然是……你休想诈我!”

    左使——龙荧回到座位上,唇边勾起一抹笑。

    显然,他是一个不经常笑的人,每当他的嘴唇弯起弧度,要么是嘲讽别人,要么是嘲讽自己,笑意从来到不了眼底。

    龙荧端起案上的水杯,将水一泼,用手指蘸着水迹,画了一个符号。

    江白昼为看得清楚,走近了一些。

    那似乎是一个火焰符,可火焰不该这么有棱有角,有点奇怪。

    江白昼看不懂,大胡子却面色一变——江白昼顿时明白了,这是对上暗号了。

    世外的人间果真有趣,如果他没理解错,这位年轻的左使大人,竟然是荒火安插进飞光殿的细作?他们的争斗可真激烈。

    江白昼像个入了戏的看客,兴味盎然。

    龙荧道:“三当家现在信了?”

    大胡子重重点头。

    龙荧道:“这几年,我一直跟唐老保持书信来往,但半个月前,不知为何突然联系不上他了,洛山出了什么事?”

    不知那“唐老”是什么身份,兴许是荒火的大当家或者二当家吧。

    大胡子一听见他的名字,就瞬间忘了身上的伤,也顾不上颜面,几乎流下泪来,痛诉道:“——唐老为奸人所害,已经离世了!”

    “你说什么?!”龙荧猛地起身,几案被撞得歪了几寸,油灯光影摇晃,墙上一闪而过三道影子。

    龙荧微微一愣,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是个极度敏感的人,可惜,有致幻效用的“安神水”将他的一部分知觉毁掉了,他经常分不清真假虚实。可通常来说,只有特定的人和事才能扰乱他的判断,其他东西不会。

    龙荧将军帐内摆放的物品扫视一遍,越发觉得空气中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是气味。

    左边?他的左边,即进门的右手边,那个角落里的水气似乎过于浓烈了。

    龙荧跟随本能,往那边走了几步。

    江白昼吃了一惊。

    虽说这个障眼法是雕虫小技,随便糊弄下人,但也不可能被不懂修炼的普通人轻易识破。

    江白昼原地不动。

    龙荧在他面前停了下来,很近,几乎碰到他的衣角。

    江白昼被迫近距离观看这位飞光殿左使的脸,是好看的,若是能开口,他愿意夸两句。

    可惜脸色太冷了,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不讨人喜欢。

    江白昼仍然一动不动,他不信龙荧真的能看见他。

    果然,龙荧虽然盯着他,眼神却茫茫然找不到落点,无法与他对视。

    江白昼放松下来,这时,龙荧若有所感,忽然抬起手,鬼使神差地伸向虚空中的某个位置。

    只差一寸,他的手指从江白昼的脸侧掠过。

    ……抓了个空。

    龙荧手一僵,心口没来由地发堵,他又想喝“安神水”了。

    不受控制的渴望像一柄钝刀,来来回回地在他的心脏上切割,又痛又痒。

    他忍住那令人恶心的瘾头,走回大胡子身前,克制地道:“洛山那边怎么回事?你仔细说说。”

    江白昼是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

    他对一切不了解的人和事都感兴趣,但兴趣比较小,往往略带好奇地听两句,心里想,“原来是这样,好有意思”,就结束了,仅此而已。

    他不会再深思,因为他觉得那些都是过眼烟云,跟他没关系。

    跟他“有关系”的事很少。

    跟他“有关系”的人更少。

    眼下就有一个,江白昼在那位左使的营帐里待了半天,离开时忽然想起这个人来了。

    ——事情要从六年前讲起。

    六年前,江白昼年满十八,术法大成。

    他生于无尽海,无尽海远避世外,海上有岛十三座,是世人口中的仙岛。

    但“仙岛”只是传说,岛上没有神仙,只有江白昼的数万同乡。他们在海岛上隐居千年,不问世事,只在无尽海的外围设有一法阵,名为“海门”,切断了无尽海与外部的来往沟通。

    海门阵由无尽海神殿派出的数十位高手联合布下,阵法之精深,范围之广大,几乎空前绝后。

    据说,它是一个活阵,有九九八十一个副阵眼,副阵眼共同组成一个主阵眼,主阵眼的位置会随星辰轨迹发生变动,阵内危机重重,擅入者必死无疑。

    只要海门不开,无尽海十三岛便可安枕无忧。

    江白昼十八岁那年,把他师父教的三百多种阵法全部学通,没有继续练手的地方,便孤身来到海门阵前,试图解阵。

    ——没解成。

    但不知他冥冥之中触发了哪一道机缘,或是这片母亲海对他有天然的包容,即便解错了阵,它也不忍伤他,纵着他被一股乱流裹挟着,阴差阳错地闯去了海门之外。

    那是江白昼第一次出海。

    在此之前,他不知道“人间”是什么模样。

    他来到了一片荒林。

    似乎是冬天。

    无尽海十三岛四季如春,他第一次嗅到扑面的寒风是什么味道。

    他在荒林里漫无目的地游走,路过一条结冰的小河时,碰到了一个人。

    准确地说,是一个孩子。

    江白昼看不出他的确切年纪,只觉得他瘦小可怜,像一只没吃饱过的小野兔,皮毛不光滑,连尾巴都干枯耷拉着。

    他还受了重伤,若不及时救治,就要命丧黄泉,江白昼只好顺手救了他。

    救人不难,但照顾病患就很难了。

    江白昼虽然不是神仙,但的确是个不染红尘的人,他的前十八年,几乎每一天都在潜心修行,不懂如何跟人打交道,他也没有这个意识,所以救了那孩子之后,他就想走。

    ——当时他不敢在外面逗留太久,无尽海神殿规矩森严,他不能擅自出海,应该立即返回。

    于是,江白昼在确认那个小孩不会轻易死掉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他第一次出远门,东看看西瞧瞧,仍有些恋恋不舍,走得很慢。

    然后他便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那小孩拖着还未痊愈的躯体,站都站不稳,却像个尾巴似的,紧紧跟着他。

    江白昼回头问:“你跟着我做什么?”

    那小孩不说话,嘴唇紧抿,眼珠乌黑,死死盯着他。

    江白昼明白了。

    以前他在猛禽嘴下救过一条小白蛇,那蛇被他救后就傻了,不会自己找东西吃,每日等他来喂,离了他就要饿死。

    这小孩八成也是。

    江白昼善心大发,也是给自己找了一个不回家的正当理由,他多留了一阵子,哪也不去,就和那孩子一起,在荒郊野外觅了个破庙,用来挡风避雪。

    直到该愈的伤终于愈合,该走的人终于要走。

    离开那天,江白昼自认为已经略通人情了,他跟那小孩打招呼:“我回家了,你保重。”

    小孩跟他说话的次数很有限,要不是某次叫过他一声“哥哥”,江白昼还以为他是个小哑巴。

    “小哑巴”说:“好,再会。”

    江白昼走了。

    走了一阵,他又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小哑巴”趟过满地枯叶,头发被寒风吹乱糊了半张脸,见他回头,立刻躲到一棵枯树背后,知道自己躲不过了,悄悄伸出半个脑袋,用一只眼睛偷瞄他。

    江白昼说:“我要走了,你别跟着我。”

    小孩点点头,很乖巧的模样。

    但江白昼继续走,他继续跟。

    江白昼是个几乎没脾气的人,他只觉得这小孩奇怪,温声说:“我家在很远的地方,不能被外人知道,你不许跟着我。”

    小孩不哑巴了,眼睛亮了一下,又暗下去,不知为什么有点伤心地问他:“是天上吗?你果然是神仙哥哥。”

    “……”

    江白昼觉得他有点傻,也很有趣,冲他笑了笑:“你就当是吧。”

    小孩更伤心了。

    江白昼不知道他在伤心些什么,可能是为离别而伤怀吧。

    然后他问江白昼:“你还会再下凡吗?我等你好不好?昼……昼哥哥。”

    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时隔六年,已经模糊的往事重新变得清晰,江白昼脑海里浮现出一张可怜巴巴的哭脸,他想起了那个小孩的名字:龙荧。

    “我叫龙荧。”

    “哪个字,是输赢的赢,还是萤火的萤?”

    “是火字底那个。”

    “我知道了,荧惑守心的荧。”

    “荧惑守心是什么意思?”

    ……

    龙荧。

    龙荧。

    龙左使?

    江白昼听见有侍卫这样称呼那位左使,他姓龙。

    怪不得每次接触龙左使,江白昼都会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不知此地龙姓的人多不多,不会这样巧吧?

    应该不会。

    江白昼仔细回忆了一下,六年前的龙荧瘦小又呆傻,灰头土脸的,是个可怜孩子。而那位左使大人俊秀不凡,浑身冷气摄人,和龙荧的气质可谓天差地别。

    六年而已,人怎么能有这么大变化?

    江白昼很难想象他们是同一个人。

    那么,那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了呢?

    不知他当年留下的东西还在不在——

    江白昼边走边思索着,忽然撞到一个人。

    这是会武营,刚才龙左使开门送大胡子走,江白昼趁机从营帐里走了出来。

    “障眼法”还未撤下,旁人看不见他,他走路时分心了,没看见旁边有来人,对方自然是躲不开他的,两人冷不丁撞到一起,那人还以为自己撞上了看不见的鬼怪之类,吓得一激灵,差点叫出声来——正是江白昼一直在找的老车夫。

    “老伯,嘘。”江白昼只好现身,他把老车夫就近拉到一顶军帐背后,避开巡逻的士兵,低声说,“别惊慌,是我。”

    老车夫抚了抚心口,松了口气,连声道:“公子,我正找你呢,咱们快走吧!方才那左使单独召见我,他跟我说,他要找一个人,问我见没见过。”

    江白昼好奇:“什么人?”

    老车夫摇头:“他家的妹妹,据说与他失散很久了,多年来他遍寻无果,前几天突然查到线索,说是在阳城……唉,老夫虽是阳城驿夫,可也没长十个八个眼睛,哪能什么都知道呢?”

    “是这个理。”

    “是吧!可他问我,我又不敢说不知道,飞光殿个个杀人不眨眼,万一他一怒之下杀了我灭口……”老车夫佝偻着背,额上的冷汗流到脸上,顺着丛生的皱纹淌下来。

    “那你是怎么说的?”

    “我说那画像里的小姑娘眼熟,我可能见过,等我先去给女婿治好病,回头帮他找找——咱们快走吧!这会武营也忒吓人了!公子,咱们先出去再说。”

    江白昼重新隐去身形,跟在老车夫身后,往停放马车的地方走。

    老车夫见了他这“隐身”的本事,又惊又叹,反复问:“公子,你究竟是什么人?好厉害。”

    江白昼笑了笑:“雕虫小技罢了。”

    老车夫不信,但他不愿多说,也不便一直追问。

    二人回到停马车的地方,依次上车,杜凝和两个孩子正在等,见他们安然无恙,可算放下了心。

    离开会武营的时候,路上的士兵对马车视若无睹,并不阻拦,应该是那位龙左使打过招呼了。老车夫快马加鞭驶入官道,等回头再也瞧不见那些骇人的兵器架和军帐了,才饶过气喘吁吁的老马,让它慢了下来。

    “埋星邑就在前边,再有半个时辰,咱们就进城了。”老车夫对江白昼说完,回头发现,后者没听他说话,正盯着窗帘外的一条小河出神,那河水穿过荒林,表层结了冰,却依旧能听见冰下的汩汩水声。

    老车夫道:“这是死人河,公子没听说过?是个邪门的地方,走进去会撞上鬼打墙呢,可别多看。”

    “……”

    江白昼无意间重逢故地,哪能不多看两眼。

    他不信那鬼神之说,客气地道:“老伯,我不跟你们一同进城了,有缘再会。”

    老车夫一愣,和女儿杜凝齐声叫他:“公子,你要去哪里?”

    江白昼不言语,也不喊老车夫停车,他们没看清他是怎么站起身来的,一眨眼的工夫,江白昼就飘下马车,白色的人影掠到河边,不见了。

    杜凝怀里抱着孩子,盯着他消失的方向发愣。

    老车夫收回视线,想对女儿说些什么来证明今日发生的一切不是梦,可他张了张口,哑然失声。

    ——这位公子怎么可能是凡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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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娜可露露   类型:古代   状态:未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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