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2021-09-07 13:51
- 热推小说《风月侦探局》正火热连载中,作者:柳归青,讲述了花月柳春风之间的故事:柳春风最开始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自己接下来会和人一起走,或许这就是他一辈子都没有想到但却实现了的事。热门评价:和他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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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指数:8分
风月侦探局by柳归青
“殿下,你站那么远,如何查验尸体?”
大理寺卿仇恩没好气地问道。悬州府尹乐清平则笑眯眯地负手而立,耐心等着。
三步开外,柳春风正怯生生望着早已没了热气的冯长登。虽说柳少侠见惯了画本上的尸横遍野,可近距离观看这种真胳膊真腿的真死人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仇恩掀着裹尸布,狠狠打量着正在艰难进行心理建设的瑞王。他丝毫不加颜掩饰地上下打量了一眼柳春风,心想自己今天算是开了眼了,之前哪里在停尸房中见过瑞王这么晃眼的人?
柳春风上身穿了件雪白的斜襟襦袄,束于一条湖蓝色的裳中。一顶镶蓝宝金冠束着头顶的发髻,一支凤纹白玉簪穿发而过,冠下还留了两条缠着朱绳的小辫儿,一边一个,垂在耳侧,一看就是林桃儿的手艺。
澄黄的金冠应和着氅衣上的金丝蛱蝶暗纹,这黛蓝大氅上的五十九只金蝴蝶是纹绣院里手艺最好的绣娘花了半年功夫绣就的。行走间,流光溢彩,如同五十九只金蝶翩翩起舞于夜空之上,站定后,又齐齐消失在深蓝夜色之中。
站在这位小王爷身旁,仇恩觉得自己和乐清平简直就是两个刚从土里刨出来的番薯。
“殿下可要仔细些,别脏了这么干净的衣裳。”仇恩忍不住阴阳怪气了一句。
同样是见惯了无限人寰中的哀怨悲苦,仇恩完全不同于笑面判官乐清平。
仇恩,仇衔芳,长了一张悬州城里最令人讨厌的脸,人送外号“鬼见愁”。那张脸上总是吊着三分愁,三分怒,三分“本大人很忙你麻利些”,还有一分难以察觉的悲天悯人。
“官家怎么让瑞王来监审?”仇恩冲乐清平小声嘀咕了一句。
“自然是要考验你我。”
“我看是故意刁难。”
“明明是对你我的器重”
“哼,乐大人真是一天比一天不正经。”
“过奖。”
在仇恩的逼视下,柳春风只得硬着头皮挪到尸体旁,虽已远远地看过,可走近一看那死相还是让他倒抽一口凉气,差点脱口说句“对不起,我不该打你”。
“虞山侯的尸体今早大约卯时一刻被晨起换班的侯府侍卫在后园竹林旁的小屋中被发现,当时,尸体仰面躺在棋桌下,头朝小屋的东北角柱。”
①看着柳春风不知所措的惊惧模样,又看看仇恩即将发作的阴沉脸色,乐清平不动声色地站到了二人中间,开始有条不紊地阐述案情,“从刀口来看,虞山侯死于锋利薄刃,诸如匕首刀剑等,且是一刀割喉毙命。刀口长四寸半,深三寸有余,食系、气系并断,几乎切开了冯长登的半个......”
呕!!
“脖颈”二字乐清平还未来得及说出口,柳春风就将来前刘纯业一勺一勺喂进去的梅粥②一弯腰吐了个干净。他难为情地用帕子揩揩嘴巴,示意乐清平继续。
“几乎切开了半个颈项。下手之狠决,非深仇大恨不至此。虞山侯的致命伤一目了然,然则蹊跷之处在于,死者颈上的刀口开阔,皮肉收缩不齐,死时有大量血水涌出,创口血块凝结,显而易见,刃伤是在死者生前所致③。奇怪的是,死者并没有生前搏斗的痕迹,时候表情平静,似乎是在没有任何防备甚至没有任何痛苦的状况下被割喉。鉴于此,我推断,死者被杀时已经失去了意识,被击昏或醉酒。”
听到“击昏”二字,柳春风手心渗出了汗,乐清平也留意到了他突如其来的紧张神色,却只当他是初次见识这等骇人场面,并未在意,继续道:“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凶手是用刀高手,出手极快,比如白蝴蝶,在他下刀的一瞬间,死者来不及反应就......”
“这不可能!”仇恩一口否定,“人在站立时被割喉,怎么可能只有领口胸前有血迹?况且,哪个男人会脱了裤子站在另外一个可能杀了自己的男人前面?依我看,当时死者正在与人交合,对方趁其不备,将其击昏,然后将其杀死。刚才冯家人也说了,宴会上中途离席的一个舞姬再也没有出现过。”
乐清平被仇恩打断也不介意,像在为一个倔驴捋毛一样,应和道:“仇大人所言极是,可脱不脱裤子跟欢好之人是男是女并没有太大关系。很可能虞山侯有龙阳之好,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所有脚印都是男人的。还有那个压在虞山侯身下、刻有白蝴蝶标记的铜镜,若作案的没有白蝴蝶,又要作何解释?”
“白蝴蝶一个江湖人能与虞山侯府有什么深仇大恨?那铜镜明显就是为了栽赃,多半就是个仿造的。白蝴蝶向来杀人不喜见血,喜欢用毒杀人,这次用利刃杀人是来了兴致想展示剑法么?再说了,白蝴蝶怎会落下这种可笑的把柄?至于脚印,雪地里的脚印本来变数就大,又或许,那人是个高个大脚的女人呢?”
“仇大人顾虑周详。乐某并非要夸大白蝴蝶作案的可能性,只是觉得可能发生的情况都要考虑到。既然在现场找到了他的踪迹,就不可排除他杀人的可能性,毕竟,后园中有三个人的足迹。”
仇恩是个急性情的独行侠,又是个不找茬不痛快的邪性子。他有个绝活,就是和任何人都能在三言两语间一拍而散。唯独对这个乐清平,每回都像是拳头打在了豆腐上。再加上乐清平言之确实有理,他只得暂且点头表示赞同,并顺着乐清平的思路推测道:“也可能他们其中一人扮做舞姬来吸引冯长登的注意,花月和另一个同伙趁机杀人。”
“仇大人和乐某想到一处去了。有一件事需留意,那就是,白蝴蝶向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咱们谁也未曾见过他,或许他根本不是传闻中面貌凶恶丑陋的男人,而是一个俊美非凡、很容易扮做女人的男人。”
仇恩一愣,道:“你是说白蝴蝶就是那个舞姬?”
乐清平点点头,接着又蹙起眉头露出难色:“这样也说不过去。白蝴蝶根本没有必要如此大费周章的杀人、盗窃,更没必要带两个帮手。他一个九嶷山的少主,按理说,无论寻仇还是盗窃都不必他万里迢迢从云岭跑来悬州亲自动手。难不成有什么事让他非来不可?”
乐仇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片刻不到,就已经推出了诸多案情的细节。若不是邵英藏了那条“春山双燕”的帕子,再加上当晚情况又过于离奇,柳春风甚至怀疑自己此刻已经被正法了。思及此,他悄悄在氅衣里蹭了蹭手心的汗,结结巴巴地提醒了一句:“也,也可能留下脚印的三个人谁也不认识谁。另外两个人并非白蝴蝶的帮手。”
话音未落,乐仇二人已齐齐望向他。“我听说他们其中一个在暗室被发现,就猜他们或许是临时起争执打了起来,他们互相不熟,不巧遇到的,他们或许,或许他们......”
柳春风被两个老狐狸盯得毛骨悚然,语无伦次,话音愈来愈小,最后干脆忘了原本想说什么。
“殿下,不着急,慢慢讲。”乐清平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他是个中等个头、身形削瘦的男人,一双细长的凤眼,眯起时,像极了一只狡黠的狐狸,鬓边因公务繁劳而生出的银丝让人忘了他只不过刚过而立之年。
比起乐清平,旁边年过不惑、孑然一身的仇恩更像一匹倔强的老马。
据说,他年少时娶了青梅竹马的表姐,二人恩爱有加,可谓天造地设。可惜,一年之后表姐难产,孩子也未活过满月。从那之后,任凭身边亲友如何相劝,他也再未动过续弦的念头,一个人守在和表姐竹马绕青梅的老院子里,独自生活。
仇恩此刻看向柳春风的目光已经明显少了几分厌恶,却依然让柳春不敢直视。
柳春风抿了抿发干的双唇,心中默默想着来前刘纯业的话。柳春风告诉哥哥,自己怕那个不苟言笑的仇大人,还有那个整日眯起眼睛打量人的乐大人,刘纯业则附耳与他说道:“六郎,莫怕。他们气势再大也只是哥哥的臣子,哥哥都要听你的,你又何须怕他们?”
想到哥哥的话,柳春风踏实多了,他挺了挺胸膛,理清思路,继续说道:“他们三人或许谁也不认识谁,甚至,谁也没见过谁。又或许,其中二人相识,这二人是来偷盗的,是他们打昏了冯长登,偷了冯长登腰间的钥匙,而第三个人才是凶手,正巧坐上了顺风舟,不费吹灰之力就杀了当时已经没有还手之力的冯长登。若是这样,就解释了二位大人的一个疑惑:白蝴蝶为何千里迢迢跑来侯府大费周章地杀人。那是因为,白蝴蝶根本不是来杀人的。如乐大人所说,他来侯府是为了某个非来不可的原因,比如,为了去银库盗取某样不放心经他人之手的重要之物。他扮做舞姬也只是为了问出银库地址和偷银库的钥匙。”
“点下此话有些道理,银库的机关非钥匙不能打开。冯长登向来贴身携带,非身边人不能窃取。如此倒解释通了那舞姬的美人计。”乐清平点头道。
仇恩却不解,问道:“殿下又为何如此确定扮做舞姬的就是白蝴蝶?”
“稍后我会解释。基于刚才的猜测,我认为还有一件事需要留意。”柳春风清了清嗓子:“尽管二位大人刚刚的推测有理,可有一件极为古怪之事二位大人都未提及:住在别院的歌妓白杳杳在报官时提及了一个昏死在暗室的小贼,却在官差到达之时,不见了踪影。”
“或许只是那贼人在报官间隔中清醒过来逃了呢?难不成......那歌妓在撒谎?她根本未见什么昏死的贼人,故意诱导我们?”仇恩紧锁眉头反问道。
“撒谎不是没有可能,但可能性极小,我认为几乎可以排除。如果他在撒谎,那她目的是什么?就如仇大人刚刚所言,官差若是见不到她所说的贼人,反而还会对她起疑心,因此,我更相信她确实见到了那个人。”柳春风答道。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仇恩的眉心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乐清平也目不转睛地看着柳春风。
柳春风继续解释:“若是白杳杳在发现那人之后马上报案,且那贼人运气极佳,刚好在她从官府来回这短短时间里醒来逃走,自然说明不了什么。可世上哪来这般好运?昨晚更可能发生的是,白杳杳在暗室发现那人之后,并没有马上报官,因为那时是深夜,她不能让官府知道自己深夜前去银库,否则就等于把祸水往自己身上引。她等了一段时间才去通知官府。在这段时间里,那小贼苏醒了过来,又或者他根本没有自己醒过来,而是被人救走的。白杳杳笃定那小贼跑不了,在和官差一同到达之后才发现那个人不见了。如此一来,就可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说明白杳杳可能和那小贼是同伙?和那贼分赃不均起了争执的就是她?”仇恩忍不住抢话,难掩目中的兴奋之色。
柳春风则在心中暗暗为自己拍巴掌叫好,终于把乐仇二人的注意力引到白杳杳身上了,他比仇恩更加兴奋,却要佯装平静,继续把关大方向:“那小贼必定不是白杳杳的同伙,若是同伙,白杳杳应该先杀了他,否则留他姓名反而报官抓他,不怕他反咬自己么?将那小贼击昏的也未必就是她,毕竟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歌妓,而......咳。”
一激动,柳春风差点说漏嘴,说成“而那贼人佩着剑”。
他虚咳两声,接着说道:“白杳杳翻墙去侯府杀人的可能性就更小了。另外,从银库丢失的金银数量来看,凭她自己是带不走的,她必然有个帮手。那三个脚印中的一个就是这个帮手的。另外两个脚印,一个可是白蝴蝶的,另一个就是那个小贼的。刚才仇大人问我为何如此确定扮做舞姬的是白蝴蝶。很简单,首先可以排除那个小贼,据白杳杳描述,那小贼并不是女装。白杳杳的帮手也可以排除,他要想从冯长登身上偷钥匙或想要知道银库在哪里,最好的途径不是白杳杳么?何必亲自女扮男装?”
“是了,是了。”仇恩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总而言之,事出反常必为妖。虞山侯被杀,银库被盗,两件事在同一晚发生,必定有所关联。白杳杳没有及时报案,也一定事出有因。因此,白杳杳是打开谜团的最好破绽。”
柳春风说完一长串的话,长长舒了口气,这才觉察到自己一直紧攥在手中的氅衣被手心的汗浸透了。再看看乐清平和仇恩,这两位刚才视他如无物的大人此时也露出些许刮目相视的意思。
“依殿下刚才所言,那三人中定有一人与白杳杳是同伙,白蝴蝶和那小贼二人可能相识,也可能是偶遇。白蝴蝶杀人的可能性很小,另外两个谁来杀人,谁来偷盗,暂时还不明了?但他们其中一人很可能就是凶手。乐某理解的对吗?”
“乐大人正解。不过,依我看来,白杳杳的同伙才是凶手。因为,那小贼被发现时浑身挂满了珠宝首饰,若有人袭击他,他八成连腿都踢不起来,一个刚杀过人的人没有马上逃走已是稀奇,还如此没有防范之心,岂非不合情理?因此我觉得他八成只是来偷窃的,之前并未杀过人。”
乐清平点头,目中的赞许之色明显压不住更深的疑虑,像是教书先生在困惑,一个平日里文章狗屁不通的学生怎么突然间就李太白附体了?
倒是仇恩爽快,他已经开始为自己的“有眼不识金镶玉”而羞愧难当了:“听殿下一席话,胜我二人苦苦思索半日。哎,亏我以为瑞王殿下是个,是个......”
草包。纨绔。绣花枕头。
柳春风很想替他说出来,可又觉得如此会让彼此更加尴尬,只好有些难为情地等他想词。
“殿下,该回宫了。”
仇恩的话被一个冷面长身的黑衣护卫硬生生打断。
“又是你这莽撞小子!上回就是你骑着马在大街上横冲直闯,差点让老夫闪了腰。”
仇恩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是玄蛇卫白鹭,这小子年纪轻轻就整天绷着脸、吊着眉,一脸苦大仇深,比仇恩自己还招人烦。
“公务在身,大人见谅。”白鹭目视前方,看也不看仇恩一眼,摆明了不拿仇大人当回事。
这帮玄蛇卫嚣张的狠,除了皇帝,谁都不放在眼里,规矩律法在他们眼中就是个屁。想到这些,仇恩就来气,他袖子一甩,提高了嗓门:“你休要猖......”
“天色不早了,瑞王殿下也该回宫了,案子明早再议不迟。我与仇大人也约好去丰乐楼①吃酒,大冷的天暖暖身子,走吧,仇大人。”乐清平赶忙上前将仇恩的难听话截住,向柳春风施礼告辞,拉着仇恩便往外走。
“约酒?约什么酒?”
“新酿的蓝桥风月②。”
“我没约你喝酒,我……”
“你就跟我走吧,我还能卖了你不成。”
“我可不去那抢银子的酒楼,一块点心要五百贯③,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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