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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月光他一心想跑by就是微澜啊在线阅读

  • 时间:2023-05-23 09:33
  • 实力推荐小说《白月光他一心想跑》作者就是微澜啊所著在线阅读,季漾凌寒降是小说白月光他一心想跑中的主要人物,小说的主要内容为:季漾实在不想和凌寒降在一起,所以每次见到他都想要开跑。
  • 白月光他一心想跑小说

    推荐指数:8分

    白月光他一心想跑

  • 白月光他一心想跑by就是微澜啊在线阅读

    不好打电话,季漾就发微信,正要跟他说自己先带小乖去食堂,病房门骤然被推开。

    凌寒降一手提着食盒,另一手扒着门框喘气。

    他看起来有些狼狈,头发被吹乱,围巾没围,伞没打,大衣拉链只堪堪拉至胸口,露着颈部,外面的冷风呼呼往里灌,跟小乖一样,头上和衣服上落着小雪花。

    季漾没料到他能自己进来,怔了怔,才朝他走去:“你怎么......”

    “我来的时候刚好有人进楼,我就跟他一起了,没喊你去接我。”他歉疚地笑笑,“季老师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让你们等急了。”

    季漾却走近他,自然地抬手,像长辈关爱小辈似的揉揉他的发,皱眉拽着他的拉链。

    “怎么这副样子就跑出来了,没看外面雪下的越来越大吗?你发烧才好没多久,身子可经不起你这么造作。”

    “我......”凌寒降也没想到季漾不是想问他怎么来晚了,而是关心自己,他垂眸看着身前的季漾,“我怕你们饿了。”

    他不仅没穿好衣服就跑出来了,还用的冲刺速度,看似因为跑步扒着门框喘气,实则是借此休息双腿。

    季漾知道他肯定和哥哥出了什么事,现在小乖还在,不好当面问,便顺着他的话道:“我们是挺饿的,你再不来我们就要自行觅食去了。”

    凌寒降听出玩笑之意,轻轻扬了扬唇。

    吃饭时,季漾接到甄夜的电话。

    甄夜:“郊区的雪下的还挺大的,你回来的话得尽快了。”

    “我吃完饭就走。”

    凌寒降却突然凑过来给他看手机消息。

    疗养院病友群刚刚通知,由于恶劣天气,下山的山路已经封了。

    季漾只好再告诉甄夜和朱芮自己得在疗养院多待几天,听说他不能走了,凌寒降和小乖都暗自开心。

    尤其是小乖,他特别庆幸自己留了季漾吃晚饭,要不然现在季漾可能就回去了。

    季漾却担心这山不知封多少天,凌寒降安慰道:“别担心,应该也不会封太久,不会耽误你工作的,往好了想,这样我们还能一起过年。”

    “也是,以前还没在外面过过年,今年倒是特别。”

    小乖:“阿降哥哥,你以前怎么过年的?”

    “就跟大多数家里差不多。”他把最后一口饭扒完,起身,“你们先吃,我去洗饭盒。”

    他去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凉水没过手指,右手突然一阵疼痛,他忙关了水龙头,抬手一看,发现右手食指指腹有道裂开的口子,应该是在凌初降病房收拾碎玻璃时不小心割伤的。

    不过那会被腿上的疼转移了注意力,又着急赶来,吃饭时它还没很严重,都没感觉到痛。

    他倒吸了口凉气,用左手把饭盒洗完,匆匆出洗手间准备找医生包一下,就迎面撞上了季漾。

    季漾低下眼,视线落下的地方是他的右手。

    凌寒降心虚地将右手往后背。

    季漾:“把手伸出来。”

    “季老师,我还有——”凌寒降扯出个笑,正要遁逃,才堪堪擦着季漾身子走过,就被他抓住了衣角往回拉。

    凌寒降不由头疼,这不像那次面对顾时延挑衅,他能在季漾跟前使苦肉计博同情。

    季漾如果真要追究自己怎么受的伤,他家的情况还有他和他哥之间的事太复杂,季漾一看就是在幸福家庭长大的孩子,他不可能懂。

    但心里同时也有了窃喜,自己都没发现的伤,季漾居然注意到了。

    这是不是说明他其实也很关注自己?

    就这么分神的功夫,他就被季漾占了先机,面前的男人拧着眉,一改温柔,板起脸来有着不容人反抗的威压。

    许是迫于气场,又许是打心里不愿违逆,凌寒降对这样的季漾缴械投降了。

    他听话伸出手,季漾从口袋里掏出一片创可贴,确认他真的知道自己受伤,凌寒降惊道:“季老师你怎么知道的?”

    “吃饭时坐你对面就看到了,”季漾没好气,“倒是你,自己的事怎么都不上心。”

    凌寒降干笑:“之前是真的没感觉。”

    季漾虽然嘴上埋怨,上手给他贴创可贴的动作却是轻柔,从小到大他也不是没受过伤,小孩磕磕绊绊都是常事,可每次受伤,都没有家人或朋友关照过他。

    那时他在学校也只是个普通学生,成绩和长相都一般,是衬托好学生的背景板,学校老师和同学都不曾给予他关注。

    他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缩在阴暗的墙角里自己舔舐伤口,深刻意识到只有自己变得优秀,才配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但后来他真的事事都做到第一,父亲也没有减少对他的冷淡,哥哥也依旧将他视为眼中钉,在学校被夸奖有什么用,回到这个家,他就是不该被生下来的那个人。

    “季老师,”凌寒降声音微颤,问出他憋了好久的问题,“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想起顾时延的话,“是因为你觉得我被顾时延赶出来,很可怜吗?”

    “不是。”

    “那是为什么?”

    季漾给他包好伤口,抬眼笑道:“无关其他,是因为我们都在恰到好处的时候正巧遇到彼此。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留意不到自己哪里有伤,

    还会藏着不让人发现,换成另一个人未必是同样的发展,所以这样的际遇是独属于我们两个的。”

    季漾说完便往回走,凌寒降凝视着他的背影,不断在脑中回味他的话。

    再没有哪一刻会让他比现在更觉得,“独属”这个词有多令人心动。

    方才他的指尖不可避免地会碰到季漾的手指,凌寒降摩挲着指尖,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无厘头的想法——

    要是自己多受点伤就好了。

    明知这想法离谱,他却还是抬起双手翻转看了眼。

    都没有多余没处理的伤了。

    正失落着,走在他前面的季漾突然停下来,凌寒降险些撞到他后背。

    季漾喜欢插兜走路,就算停住脚步手也没从兜里离开,姿势拽酷中又含着几分可爱。

    他在门边抬眼望向凌寒降:“我刚刚没有说,其实我以前很不信缘分。”

    “现在呢?”

    他眼底漾起轻浅的笑意:“现在认识了你,又发生这一系列事,我突然有点想考虑试试去相信它。”

    ===

    季漾是没吃完饭就跑出来找的凌寒降,回到病房后凌寒降干坐着看他们舅甥俩吃饭。

    明知季漾说的话其实没有那种暧昧的意思,他们俩也是真的有缘,但嘴角还是不听使唤,好几次扬上去,最后他干脆不再收敛,好在对面两人都没注意到他的古怪。

    吃完饭季漾就惦记着怎么从凌寒降嘴里套话了,凌寒降的躲闪有点蹊跷,说不定就和自己电话里听到的有关,不是他好奇心过重,他哥说的人是自己,被迫卷进来,由不得他不追问。

    其实刚刚在外面没有小乖在,是最合适问的,可他想着先把饭吃完,只能错过大好机会。

    所以等小乖吃完,季漾打开电视给他找了动画片看,便一个人先去了小阳台。

    病房的阳台是露天的,他把羽绒服帽子戴好,扣紧了扣,双手支在栏杆上,不用他说,凌寒降就自己跟进来了。

    倒是心照不宣。

    在季漾侧眼的直视下,他也学着季漾严格贯彻了保暖措施,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鹅毛般从空中纷扬而落,是上天在新的一年里对人间的恩赐。

    季漾看他穿戴好,才迂回着道:“下午你跟小乖玩什么了?”

    凌寒降伸手在空中接着雪花玩:“这个不太好说,你先答应我不会生气。”

    “啊?怎么了,我为什么会生气?”季漾被他说的挑起来好奇心,依言道,“我不生气。”

    话音方落,凌寒降就把他刚刚接下的那片雪花“啪”地拍到季漾肩上。

    “哎?!你干什么!”季漾哭笑不得,“十八了还这么幼稚,果然还是小孩心性。”

    凌寒降却道:“我是在用类似的动作回答你的问题。”

    季漾愣了下,隐隐约约懂了,又好像没懂:“教他打人......?啊不,是反击吗?”

    “我让他打了我好几下,也陪他玩了差不多的游戏,我告诉他,如果下次学校再有人敢欺负他,一定要大胆地用合理且对等的方式捍卫自己的权利,

    越是逃避,别人只会越觉得你好欺负,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生存准则。他从前不敢出手,我只是帮他迈出了第一步。”

    他对季漾笑笑:“我说的正经,其实简单总结一下确实就是我教他打人了,所以我才要你提前保证你听了不会生气。”

    “我不生气。”

    不仅不生气,季漾还觉得刚刚说那番话的凌寒降,已经从初见时那个卑微的小替身蜕变成更独立的大人,坚韧,值得依靠,虽然偶尔仍有孩子气的举动,但这正是这个年纪少年限定的魅力,令人神往。

    但这个心理季漾就不敢说出来了,脱离顾时延的凌寒降现在过的很好,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刚好说到这,季漾便问道:“那如果你自己现在遇到这样的事,也会这么做吗?下午给你打电话,我听到了一点。”

    凌寒降暗道不好,他也不是没想过季漾会问,可是季漾给他贴完创可贴后他光顾着开心了,早就把说辞抛到了脑后。

    “你听到了啊,我哥他......因为腿的事,精神有时确实不太好,说话可能也......我替他跟你说声抱歉。”

    “我不是想听你就不是你的问题向我道歉的。”

    “那......”凌寒降更苦恼了,特么凌初降那个脑补让他怎么跟季漾实话说?说凌初降以为自己是他养的,还是在下面那个?这不纯纯自己打击自己地位吗。

    也更不敢私自把位置反过来骗季漾,那对季漾更是一种冒犯,攒起来的好感可能会瞬间覆灭。

    他迟迟不答,季漾更觉有问题,干脆直言:“你手上的伤也不太像切菜弄的。”

    “啊,这个伤就是意外,我和我哥没怎么,亲兄弟间偶尔有个小矛盾什么的也很正常。”

    “嗯。”知道凌寒降实在不愿细说,季漾也不再问,由衷赞道,“不过没想到你不是心理专业,还挺了解的。”

    “倒也没有深入了解,只是也经历过差不多的时候,告诉你一个秘密,就小乖吃的那瓶药,也是我之前几年间吃的,

    抑郁严重的时候甚至每天都要依靠它,才会让我坚持活下去。”他交叉着双手,“其实我说谎了,我家以前从不过年。”

    “为什么?”

    “因为我生日是那一年的除夕,而我的生日,也是我妈的忌日。”

    他们相遇时,季漾只单纯觉得凌寒降是个家里出事,又被顾时延骗心的小可怜,但收留他与他稍微相熟一点后,又觉得抛去他的经历不谈,他和这个年纪的其他少年也没什么不同。

    甚至在某些方面,例如做家务和记忆水平都是远胜同龄人的,更没有因为挫折阴郁,却没想到他也有不堪回首的过去。

    要是没有今天发生的事和他前面说的话,乍一听到凌寒降也有过心理问题,季漾肯定会惊讶,然而现在更多的知道了他的经历,他感觉,自己好像更懂他一点了。

    怪不得,他姑姑明明也关心他,他却没有回老家和家人过年。

    凌寒降抬眼望天,呼出的白气在空中袅袅散开:“所以我没去找我姑姑,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他们一起过年,而且都不熟,去了也是尴尬。”

    季漾心口像堵了团棉花:“我明白。”

    “你真的明白吗?看得出来你家庭应该很幸福。”

    季漾答非所问:“那以后过年如果你还不愿回去,就来我家吧。”

    凌寒降缓缓侧身:“季老师,你认真的吗?”

    “你看我哪里像不认真。”

    他的语气和表情确实真诚,可凌寒降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既然曾经把你捡回去,你又在我家干过几天活,完全可以把它当成你第二个家。”季漾歪头,手支着下颌,“毕竟捡回来的不能随意丢。”

    虽然是开玩笑,但凌寒降这一刻心脏的跃动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强烈。

    他垂眼轻勾嘴角:“好啊。不过——”

    “怎么?”

    凌寒降倒反过来安慰他了:“其实我这个问题也没很夸张,后来年纪长一点,也学会调节自己心理了,只是家里出事后又有点反复,但现在好多了,而且我觉得以后我都不再需要吃药了。”

    季漾懵懵地问:“你去看医生了吗?”

    “没有。”

    “那为什么不需要?”

    凌寒降稍稍凑近,嘴唇和季漾的耳朵约莫只隔了一个拳头那么远:“因为,我好像已经遇到了我生命中足以治愈我的那味良药。”

    他将语速放的极缓,生怕有一个字季漾听不清,但可惜他说话的同时,顶楼天台上传来“砰”的巨响。

    一簇簇火光接连盘旋升起,在最高点形成各色各样的鲜花形状,短暂停留几秒后复又陨落,郊外视野极为开阔,原本漆黑的整片天幕被染的分外艳丽。

    季漾不仅没听到凌寒降的回答,连对他靠近的动作都视而不见,只抬眼望着烟花,这个动静吸引了整个疗养院的人注意。

    能下地的连忙跑到阳台上观赏,行动不便的也喊了护工搀着过去,在看电视的小乖也跑过来跟他们一起看。

    唯有凌寒降兴味索然,烟花还在不停地放,他却只淡淡扫了眼,然后将视线定格在季漾的侧脸。

    都说二十五岁是道坎,可岁月只是为季漾添加了更成熟稳重的气质,他的皮肤状态依然白嫩吹弹,刚刚靠的那样近,他连季漾眼角一丝细纹都没看到,还有纤巧又泛着一点点粉的耳垂......

    他好想尝尝,一定很诱人。

    诸多邪念如雨后春笋从他心底滋生,其实他小时候也很喜欢看烟花,早些年间城里还允许放,但父亲不让他放。

    所以他只好在过年时溜出家门看别人放,后来城里禁止放烟花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乍然再见,确实值得惊喜,但这个世上总有一种美,远比烟花更能让他沉溺。

    烟花放了多久,季漾就看了多久,凌寒降也更不舍将目光分离半刻,他虽然又一次没带纸笔,但身畔的人美得仿佛就是绘画本身,任凭多深的造诣也无法完美地描绘出精髓。

    顶楼的人大抵是想一次性过足了瘾,烟花持续燃了半个小时,震响才终于停息下来,季漾也忘了自己前面还问了凌寒降一个问题,还没听到他的回答。

    凌寒降问道:“季老师,你很喜欢看烟花吗?”

    “嗯,”季漾转过脸看他,眼眸乌黑发亮,“小时候就很喜欢,但后来城里不能放了,

    我已经不记得多少年没看过烟花了。”他看凌寒降好像没什么兴趣,“怎么了,你不喜欢?觉得吵吗?那你刚刚怎么不回去?”

    凌寒降摇摇头:“没有不喜欢。”

    他说完就先出了阳台,季漾以为他是去洗手间了,可等了一会,该照顾小乖休息了,把一切安排妥当后,凌寒降也没回来。

    季漾有点懵,第一反应便是拿出手机想问问他,凌寒降就算要回去休息也不会一声不吭就走,难道是又出了什么事?

    想到下午那个电话,季漾原本压下去的担忧又浮了上来。

    小乖已经睡着了,季漾便去阳台,轻轻关上门,正想是给凌寒降打电话还是发微信好,楼下突然有人放声喊他:“季老师!”

    是凌寒降的声音。

    季漾手机差点滑下来。

    他扒到栏杆边向下看,凌寒降弯腰揉着腿,见他过来,又连忙直起身,高举起手里的东西让他看。

    小乖的病房在二楼,他们的垂直距离不远,但夜色昏沉,怕他看不清,凌寒降还跳了起来。

    他抓了两捧仙女棒,在雪地里蹦蹦跳跳的像个欢快的小孩子,季漾微一愣神,就飞快出了病房下楼。

    他下去时,凌寒降还在揉腿,听到动静才慢慢走过去,把仙女棒递给他。

    季漾:“你刚刚突然离开就是去买这些?”

    “对,你说很喜欢看烟花,我就想给你个惊喜,其实我也很喜欢,但从来没亲手放过,今天这日子不错,就一次性圆了我们俩的愿吧,刚好山脚下的小超市有卖的。”

    他说的轻巧,可季漾却知道,这是他冒着雪用最快的速度飞奔为自己买的,就因为自己说了喜欢。

    季漾接过仙女棒,内心的震惊和欣喜难以言表:“谢谢。”他一摸兜才发现里面空荡荡,看了眼凌寒降的腿,“你跑累了吧,先歇着,我上楼去拿下打火机。”

    谁知凌寒降从兜里掏出打火机:“不用,我有,以前压力大的时候会抽几支烟解解压。”

    这个点疗养院很静,楼下一大片地正空旷,仿佛老天为他们量身打造的场地。

    季漾是真的有很多很多年没放过烟花了,再次燃起仙女棒,他依稀还是幼时那个天真的小孩,坚信只要自己伸直了手臂在空中一挥,就真的能降下一串流星。

    他也确实很投入地做着动作,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与原本气质截然不同的童稚感,但配着这般场景倒不违和,凌寒降一边顾着自己手里的仙女棒,一边时而侧目去注视季漾。

    噼里啪啦的声响里,凌寒降稍稍提高了点音量道:“季老师,你开心吗?”

    季漾也用相近的音量回答:“开心!你呢?”

    虽然仙女棒放出来的整体效果不如刚刚顶楼的土豪放了半个小时的烟花惊艳,甚至转瞬即逝,要不是凌寒降买的多,他们放个几分钟就放完了,但自己放和旁观别人又岂会一样。

    凌寒降:“我也是,这是我十八年来过的最最开心的一次年。”

    季漾玩上头了,闻言笑了好几声:“是不是因为今年有我陪你!”

    凌寒降手里的仙女棒灭了。

    声响瞬间减小了一大半,他的声音也变得清晰:“嗯,是因为有你在。我希望——”

    季漾蓦地小跑几步到他面前,又使劲一甩:“来,快许愿。”

    凌寒降愣了愣,“噗嗤”笑了出来。

    “笑什么,虽然它小了点,颜色也不太对,但也能勉强算个小流星吧,”季漾蹦跶起来,“那现在你有没有觉得更像了点?”

    仙女棒的金色光晕确实随着他的跳跃动作变大,半空中斜着星星点点连成一条线,也像条小尾巴,火光映照着季漾唇边渐深的笑意,他比绚烂的烟花和天上的万千星辰还要耀眼。

    难得季漾如此有童心,凌寒降也甘愿陪他当次小朋友,顺从地点点头,真的闭上了眼。

    许过的愿说出来就不灵了,季漾很贴心地没问凌寒降的愿望,反正这个年纪的孩子盼望的无非也就是学业有成和暴富。

    小乖的病房还有间空床,省了季漾加床的钱,凌寒降每天也是除了晚上睡觉,白天都泡在了这里。

    季漾委婉同他提过去看看他哥哥,也被凌寒降拒绝了,他更是借此换了做家务的地点,一日三餐变着花样为他们准备。

    而小乖原本不敢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终于有天他主动跟季漾和凌寒降说想加入那些踢足球的小朋友们里。

    有时季漾有工作做,就让凌寒降带小乖下楼玩,他喜欢在冬日的午后泡杯清茶,休息时站在阳台上远远望着他们。

    偶尔他们也会一起打雪仗、堆雪人,郊外远离了城镇的喧嚣,日子简单惬意,时光也放慢了前进的脚步。

    季漾住在这里的第七天晚上,下山的路终于解封了。

    虽然凌寒降和小乖都十分舍不得季漾走,但他能在这里留宿一段日子已经实属不易,他们也没道理拦着不让他走。

    可小乖不像凌寒降讲道理,小孩子不高兴了哪管那么多,情绪都写在了脸上,季漾在收拾东西,拿他没办法,凌寒降及时道:“哥哥再给你买糖去吧?”

    “我不要吃糖。”小乖气鼓鼓地抱起手臂,嘴撅得老高。

    季漾抽空回头看了眼他现在的表情,笑着走到他床边弯腰捏捏他的嘴:“凌寒降,早知道你今天来之前我就让你带瓶酱油了。”

    小乖没听懂,睁大了眼看着季漾,凌寒降在沙发上坐着,打眼一瞥小乖就明白了。

    他也笑:“我现在回去取也来得及。”

    小乖:“我也不要吃酱油。”

    “谁让你吃酱油了,”季漾又戳了戳他鼓起来的腮帮子,打开手机前置让他照,“你看看你现在这样,是不是能把酱油瓶挂嘴上?”

    “哼,小表舅欺负人!”他求助似的看向凌寒降,眨巴起水汪汪的大眼睛,“阿降哥哥能帮我欺负回来吗?”

    季漾:“喂?!”

    凌寒降干咳了声,小乖是知道他们关系好才找自己求助,他的意思很单纯,可自己刚刚却是想多了。

    他会欺负回来季漾的,但不是为了小乖,而是为了他自己......

    小乖还在等他帮忙,凌寒降便掀起眼皮看了看季漾,微笑:“嗯,有时间一定帮你欺负。”

    季漾简直要吐血,凌寒降怎么会接这种话?!他恼的直瞪他,凌寒降继续道:“季老师游戏应该玩的不怎么样,找机会我帮你在游戏里报仇。”

    小乖已经不像第一天那样抵触“老师”这个称呼,还乖乖让季漾教了他数学题,所以凌寒降也敢大方喊了,季漾听他说的是游戏欺负的意思,心里莫名轻松了些。

    鬼知道刚刚自己都脑补到了什么......

    大脑凌乱下,他也无暇去想凌寒降怎么知道自己确实是个手残的,难道也是从顾时延那里知道自己以前只会学习不会其他的?自己不都跟他说了让他把这些忘了吗,他怎么还记得。

    季漾本想问凌寒降,可这时小乖又开始闹脾气,小嘴一撇,“哇”一声哭出来,两手抹着眼泪:“我不要你帮我报仇了,不要欺负小表舅,我不想让小表舅走......”

    凌寒降见势不对,也不再玩闹,起身就要过来安慰小乖,季漾却摇摇头,手伸平向下按,做了个下压的手势示意他坐下别动。

    然后他自己在床边坐下:“小乖,小表舅虽然回家了,有时间还会来看你的,或者等你好了,你可以来我家玩,哦对了,妈妈昨天也回来了,明天她就能来看你了。”

    本以为把朱芮祭出来,能转走小乖的注意力,可他好像自动屏蔽了后半句,只听到了前面,有些期待地问:“那等我好了去你们家,阿降哥哥还在吗?我们三个还能一起玩吗?”

    “......”季漾也不好意思跟他直说,怕是自己这次离开,和凌寒降也不会再有什么机会见面了。

    等他开学肯定要住校,他们学校离自己家也远,大周末的他犯不着大老远跑这一趟,自己也更不好意思使唤他过来。

    他不禁好奇凌寒降的反应,却见他走到小乖病床另一边坐下,拉住他的手,直视他双眸的眼里尽是真诚:“有时间的话,我会去找你。”

    季漾怔了下也反应过来,凌寒降这个善意的谎言倒不错,能稳得住小乖的情绪,也没把话说的太死。

    等小乖好了他也要继续上学,那会周末朱芮也在了,平时再跟其他孩子一起玩玩,他也不会惦记这事多久。

    小乖这才甜甜地应道:“好!”

    季漾奇道:“你为什么这么喜欢他?”

    “因为你们两个有点像,而且都对我很好。”

    季漾微窘,自己之前好不容易让凌寒降放下曾作为自己替身的这个标签,小乖这时又提这个,不是揭人伤疤吗。

    他偷觑着凌寒降,见他没明显表现出不满,连忙岔开话题:“小乖,我给家里打个电话,昨天你妈妈和我说她今天要去我家,她在的话你和她聊聊。”

    因为刚刚给朱芮发微信她没回,季漾便放弃给她打微信电话,改为打家里的。

    小乖的重点也终于转回来,听到要和妈妈打电话,身板挺得倍儿直。

    这天晚上有甄夜的朋友来家里打麻将,朱芮也留下来跟着一起玩,玩到这个点了也还没走,季漾和她寒暄几句,就把电话给了小乖。

    他们母子俩聊了会,小乖把手机递给季漾:“妈妈说还有话和你说。”

    季漾疑惑接过:“怎么了姐?”

    朱芮好像没再玩了,寻了个安静的地方说话,背景音也没有方才那么吵,她问季漾:“你那现在方便吧?我有个事得悄悄和你说。”

    季漾看了眼屋里的小乖和凌寒降,这两人经过这段时间相处,他们的关系也比以前更近了,想着朱芮应该也跟自己说不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事,他便没回避:“方便,你说。”

    朱芮单刀直入:“我听小姨说你还单身对吧。”

    “......”

    “是啊,但我这个事就不用你们替我担心了。”

    “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有的事上倔的像头驴,你26了诶,听说恋爱都没谈过,我都替你可惜,额,虽说我的婚姻也不太幸福,但你不一样,你从小就那么优秀,

    现在既然回国了,也有个安稳的工作,该找个门当户对的姑娘过日子了,小姨他们介绍的你不喜欢没事,姐这有更合适的,跟你一样是海归——”

    这个话题季漾不方便让屋里的两人听到,把手机拿下来就匆匆出了病房。

    这些天他和朱芮也有线上交谈,她本就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和季漾重新熟起来也没花很长时间,但为他说媒却还是第一次。

    季漾朝走廊尽头的窗边走去,朱芮没听到他说话,接连问道:“漾漾,你听到我后面说的了吗?”

    “是我妈让你说服我的吧?”

    “哎,这个不重要,”朱芮也没想到季漾能这么快猜出来,强行挽尊道,“反正事情就是这么个事,

    我也觉得你还是赶紧提上日程比较好,这年头条件好的女孩也跟大海捞针一样,小姨能不急吗。”

    “那我妈没和你说过我为什么要去看小乖吗?”

    “为什么?”

    “当初之所以同意过来,不止是想帮你,也因为本来第二天我妈同事要带人来,如果我不去疗养院,就得相亲。”他深吸一口气,“姐,我想我的取舍已经很明确了,不要再劝我了。”

    朱芮那一阵静默。

    季漾挂了电话,手肘支在窗台上,把头深埋下去,虽然家里给了他足够的尊重,但这事也不是自己拖延和逃避就能一劳永逸的。

    朱芮说的有一点没错,找对象的事确实得赶紧提上日程,刚好明天回去,是得想办法找个合适的男友了。

    他静静吹了会风,转身时却在不远处看到凌寒降。

    他站在距他几米远的地方,深邃的眉眼轮廓隐在背光里,不知来了多久。

    他一步步朝季漾走近,季漾往旁边一挪,给他让了位置。

    季漾有点不确定地问:“你......都听到了?”

    “嗯。”

    “你,你怎么出来了?”

    “刚去了洗手间,正好看到你在这。”

    这倒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话题,但被一个小自己八岁的人听到,多少还是有点难为情,这就等于告诉对方自己年纪大了,再不结婚就没人要了,像他们这样的小年轻才不会懂其中心酸。

    季漾不想和凌寒降细说,正要离开,凌寒降就说:“季老师,其实刚刚看你们和家人打电话,我挺羡慕的。”

    他也撑着下颌看窗外,“你看我,我这辈子都不能和我妈通一次电话,我至亲之人也不会这么关心我的事。”

    季漾抬手,在离他后背寸余之际时,凌寒降就笑了下:“我不需要安慰,这么多年我早就习惯了,还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

    季漾收回手:“我以为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叛逆,不喜欢被家人管。”

    “大概是因为从来没得到过,才会奢望,”凌寒降侧过脸冲他微点下颌,“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啊?哦,这个,家里让找,我就找呗,不过不能让他们帮我找。”

    凌寒降来了兴趣,将脑袋往前伸了伸,探头看他:“为什么?你不喜欢他们帮你找的?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季漾眉头拧了拧。

    凌寒降捂着嘴:“季老师,这个......我是不是不能问?那你当我没说吧。”

    季漾摇摇头,招手:“过来。”

    凌寒降向右挪了一厘米。

    季漾觉得还不够:“再近点。”

    凌寒降心跳陡然加速,扒着窗台又靠近了季漾一点。

    季漾这便附耳道:“其实我喜欢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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