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2023-03-02 17:34
- 《半杯西冷茶》是一本由作者东南西北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宁衡一程生是小说中的主角,半杯西冷茶主要讲述了:宁衡一温柔体贴又看似什么都懂,程生原本以为自己足够了解他,但等真正宁衡一展现的时候,才了解宁衡一的苦。热议:好喜欢这种细腻温馨的感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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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杯西冷茶东南西北未删减小说免费阅读
远远看到宁芸芸扶着老太太下车,宁晴央和郑洵过去问好,宁衡一亦步亦趋,和十岁时做错事的表现并无区别。
“衡一越长越帅了。”宁芸芸笑着说,“有一八五吧?”
“一八六。”宁衡一说,颔首,“姥姥好,小姨好。”
宁老太太摸他的手,“一一又瘦了,别老想着减重,跳舞是重要,身体不能垮了。”
众人面面相觑,姥姥得老年痴呆好几年,总记得他还在跳舞。宁衡一压住涌动的心潮,神色如常地回复:“知道,不会过分的。”
“衡一懂事了。”金广丰锁了车,搂着妻子,“从前得闹好一阵。”
宁晴央明显不悦地撇了撇嘴,郑洵拍拍她的手背,打圆场,“那我们先进去吧?可惜彦华不在,不然就聚齐了。”
宁彦华是他的表弟。两个人年纪相差不大,但很少交谈,长辈硬要他们凑到一起,应付地寒暄几句,各自玩各自的手机。
“前段时间彦华拿了宾大的offer。”金广丰说,“学习忙。”
“是打拼的时候。”郑洵点头。
南亭是密良有名的私房菜馆,从四合院改造的,风格古朴典雅,院里挖了条沟渠,踏在木桥上,有小桥流水的意思,宁老太太最爱来这儿,惦记着一口开水白菜。
“衡一的病,好点了?”点了菜,金广丰问,“多久回去读书?要出国的话,彦华有没有帮得上的?”
宁芸芸瞪他,“说的什么话?衡一中学那会儿成绩好,又有天赋,想读什么学校,不是信手拈来的事?彦华都说跟哥哥取过经。”
不过是发消息问了句,让他帮忙推荐中介。宁衡一拿着筷子,把不锈钢戳进丸子里,“彦华很优秀,我没帮上什么忙。病…好得差不多了。”
“你话里话外刺什么呢?”宁晴央搁了筷子,“我们衡一爱干什么干什么。”
“一一这么聪明,你们对他要求太高啦。”老太太不赞成地说,“从小到大,没让人操过心!这么好的孩子。”
宁衡一握着姥姥的手,她永远留在过去。老人家皮肤皱缩,体温低,在宁衡一的记忆里,从小时,她就老了。一个人的生长,是从很快,到很慢的,姥姥的两年,和他的两年,比起来,是天差地别。在不体面的家庭争执里,她从没有不为自己说话的时候,有时认不得丈夫,还认得孙子,并且真诚地以他为骄傲。
“我什么意思?”金广丰咕哝着,“我就关心几句,这么敏感干嘛?现在工作难找,他这么年轻,不可能开一辈子出租车吧?”
宁家是书香门第,后生们可以做教授、医生、律师、舞蹈家、导演、工程师…不能做出租车司机。
当然,不能做理发师。宁衡一冒出这么个想法。程生或许比他生活得简单、开心。
他把椅子往后坐,发出刺啦一声,站起来,语调温和:“出租车司机不好吗?下次遇到姨父应酬醉酒,不收你的钱。”
他决定不为不相干的人愤怒,不让宁晴央和郑洵再为他承受嘲笑—本来是错误的。理智上想通了,心里难免过不去,二十几年的精英教育,让宁衡一也沾染了清高的习气,说完,手微微颤抖着,头脑一片空白。俯下身子,对姥姥说:“我下回去芹山看您。”
郑洵跟上了,揽着他的肩膀,上下抚摸,“没事的。”
“没事的。”宁衡一对他笑,回过头去等宁晴央收好东西,站到父子身旁。
从南亭出来,一家人都很沉默,宁衡一开车,看后视镜里扬起的尘土,轻叹一声。宁晴央哭了,她哭得很优雅,纸巾压在眼角,摩挲着儿子卷起的衣袖下的手臂。
其实宁衡一的前程不是彻底完蛋了。他还有别的选择,去做舞蹈老师,只要没有太高强度的训练,腿伤不会造成太大影响。去学习新东西,家里供养他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但他的心从摔下舞台的那一刻,就溃烂了。宁衡一自负、意气风发,转眼他沉郁、迷茫。开着车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游荡,坐在街边吃一碗面,看形形色色的人过不同的人生,这样漂泊简单的生活,拯救了他。
“一一。”郑洵开口,“爸爸上次说的事情,你考虑好没有?”
宁衡一仔细回忆一番,郑洵是摄影师,想拍一组关于他的照片,最初提这件事时,他态度激烈地拒绝了,现在心平气和地想,没有那么抗拒。
“单人?”宁衡一问,从小郑洵给他拍过的照片,没有上千也有好几百。
“一切看你。”
“上回说的,市井生活的片子,还作数吗?”
“作数。”郑洵笑了,从后座探头,像小时做游戏一样,“妈妈也跟我们一起去探路。去不去,宁老师?”
“去你的。”宁晴央打他,“我是为了陪儿子。”
…
宁衡一心里的第一个人选是王润萍,她开一家面馆,是宁衡一常去的,一来二往,混熟了,王润萍早年遭过火灾,脸上是从大腿植的皮,脾气古怪,然而为人直爽,如遇挑三拣四的顾客,统统赶出去,性情相合的,就留下来请喝酒。他从王润萍比旁人短一截、被熏得发黄的手指里,真正看到烟火气。第二个,宁衡一快速地择一遍,福至心灵。
程生。
“我认识个你肯定感兴趣的人。”宁衡一说。
“真的?”郑洵语气热切,“什么样的?”
“我得去问问人家。”宁衡一回复,“如果他同意,你见到,就知道了。去吃面吧?”
“好。”宁晴央把车窗按下来,风把她的长发吹得飘起。“你带我们去。”
王润萍见是宁衡一,在雾气腾腾的锅间抬起头,“小宁来啦。”
“嗯,带爸妈来吃。”宁衡一笑着说,“两碗二两双臊,一碗一两双臊。”
“好嘞。”王润萍从一口圆柱形大缸里捞出细细长长的面条,淋上辣味浇头,鳝鱼量给得格外足,吩咐女儿送到宁衡一桌上去。
转头又是熟人,“朱老板来了?还是三两素椒杂酱?生仔呢?”
“二两排骨。”程生说,“谢谢王老板。”
听到动静,宁衡一朝门口看一眼,同一天看到不相熟的人两回,无论如何也要惊讶的。
“你认识?”郑洵把一次性筷子拆开,“好漂亮的后生,适合上镜头。”
“跟你说的就是他。”宁衡一闷闷地答。
“这不是那个吗?”朱艺睁大眼睛,“早上你是不是在我家理了发?你姓什么?”
“宁静的宁。”宁衡一站起来,朝自来熟的老板点点头,“太巧了。”
程生端着两碗面,带点打量地看他,头发随意地挽一半,宁衡一在心里附和,是呀,好漂亮的后生仔。
“宁衡一。”宁衡一补上,“平衡的衡,一二的一。坐过来一起吃吧。”
“你技术越来越好了。”朱艺看宁衡一的发型,越看越满意,对程生说,“以后我逍遥去,把店留给你。”
“离师傅退休还早得很。”程生不上他的当,被大饼拴住,不痛不痒地回道。
朱艺不生气,笑呵呵地摸着肚子,坐到郑洵旁边,程生顺势在他对面坐下,胳膊肘挨着宁衡一。
“小时候叫你改,没改掉,好了吧,吃饭老打架。”宁晴央评价道,“跟你爹一个德行,没见得聪明,麻烦倒不少。”
宁衡一假意瞪她,身形缩了点,“妈!”
“没打架。”程生说,“我弟弟也是左撇子。”
“家里难带吗?”宁晴央问。
“难带。”程生有一下没一下地搅面,“但很可爱。”
“谁家孩子不是?”宁晴央见程生长相清秀,干干净净,看着挺开心的,“有没有照片?”
“没有。他不配合。”
“以前衡一也是,喜欢装酷。”郑洵说,“孩子都这样,长大就好了。”
程南是等不到长大了。程生想,余光里有宁衡一,如果南南长大,多半同他一样,有比程生更明晰的下颌线—像爸爸,有圆圆的眼睛,长得也要更高,这样才好。
“程生。”宁衡一侧头,有点紧张地吐出这个名字,“我想跟你说个事。”
“嗯?”程生扬起眉毛,不解地看他,“什么事情?”
“我父亲是个摄影师。”宁衡一挑起一口面,手轻微地抖着,“你很适合他的新片子,不会太麻烦,给钱的。愿意来吗?”
“为什么找我?关于什么的?”程生吃不下去了,两手放在膝盖上,直起身子,说完,觉得语气不太好,睫毛颤动,“对不起,我想了解清楚。”
“没事没事。”郑洵拧开保温杯喝口水,“是组关于普通人生活的胶片,就拍你的工作场景。报酬在三千左右。”
“润萍婶子,也给你拍,来不来?”宁衡一朝妇人喊。
“拍啥?”王润萍利落地把隔壁桌子收拾干净,“给我拍照片,行啊。”
“师傅,你同意吗?”程生问。
“有什么不同意的?”朱艺语调轻快,“生仔,我不是你爸,事事都来找我?”
宁衡一扯了张薄薄的纸,在手里揉搓,“你答应了?”
“嗯。”
“那我改天来找你。”郑洵朝程生伸出手,郑重其事地和他握了握,程生不太习惯。他在城中村长大,母亲李胜男和父亲程国勤开了家早餐铺,把他和弟弟拉扯大,程生六岁,弟弟两岁时,李胜男突发心脏病去世了。从那之后,程国勤一蹶不振,做的唯一一件事,是带两个孩子改了名字,生、南。仿佛李胜男能附寄在两个孩子身上,活下去。
程生从小带着程南摸爬滚打,因为所谓“不会来事儿”,被街坊邻居说过很多次,见他年纪小,不正经地逗他是常有的。
郑洵对待他却有不掺杂假意的真诚,宁衡一支起脸,眯着眼睛,傍晚的夕阳落在搪瓷杯的边沿上,映出懒洋洋的金色光彩。
好奇怪的相遇。程生想,好格格不入的人。
郑洵找到他是三月初的事,独自一人来的,程生探询地向他身后望,得到一个苦笑,“衡一生病,来不了。”
程生了然地点头,却存点疑惑。拍摄进行得很顺利,郑洵安静地摆弄设备,程生安静地完成工作,在机器和客人的闲谈里,两个人找到特殊的默契。
满意的照片如乘坐在蛋糕奶油上滑行的列车,自然地流淌出来了。到一天结束,郑洵拥抱了程生,向他道谢,把纸币装在信封里递给他,承诺送他一张装裱好的小相片。
“如果衡一好了,到时让他帮忙拿过来。”
程生停顿一下,“好。谢谢您。”
他以为宁衡一是感冒着凉,毕竟他看起来肢体健美,行动舒展,并无修养多时的必要。程生捏着信封,在南南的心脏病情况加剧前,他和其他男孩也没有不同,程南软磨硬泡求得哥哥为他买小卖部里三十元一套的羽毛球拍,跃起时双腿向上,膝盖前伸,带有孩童的无限魔力。
那段时间家里过得不错,程国勤勉强振作,找到新的工作,程生上初一,带着小学二年级的弟弟四处疯玩。
…所剩不多的积蓄和借债帮程南活到十四岁,程生得闲时会去他的墓前坐坐,照片是缺牙巴的笑脸,人是离开了,债务留在世上,病痛和死亡的阴影一直笼罩。
再见到宁衡一,果然已月余,程生刚起不久,就着晨光读一会儿书,开始打扫店里,刚刚把卷帘门掀上去,就看到一张明媚的笑脸,“早上好。”
“早上好。”程生说。宁衡一瘦了,到春天,穿着柔软的毛衣,有种脆弱的美,在万物复苏的时候,仿佛慢慢凋落,“剪头发吗?”
“你们开门了吗?”宁衡一看表,“外面标的是八点,现在才七点半。”
“按理还有半小时。”程生跳到光里,用手挡着额头,望朝霞的余韵,“怎么?”
“请你吃碗面,吃过早饭没有?”
“等下。”程生重新跨进去,一个女人捧着肚子站在楼梯旁,“伍姨,我出去下,八点回。”
“去吧。”女人笑着说,“可以稍微晚点,回来时带包白砂糖。”
“走了?”宁衡一甩着手里的车钥匙,朝程生眨眼睛,“全密良最好吃的鱿鱼面。”
“走吧。”程生说,踢了踢地上的石子,“你身体好了?”
“嗯。”宁衡一扯了扯衣袖,“感冒了。”
程生留一些话在心中,斟酌间难以说出口,“那就好。上次郑叔叔来,没有见你。”
“谢谢你记着我。”宁衡一帮程生拂掉落在肩头的柳絮,手里攥紧,松开时一团飘浮在明净的空气里,“照片我放在车里,拍得很棒。”
“你给了机会。”程生钻进他的车里,比第一次熟练,“对我来说是特别的体验。”
这次程生才有心思看车内的摆设,身侧叠着一排古典乐CD,筒里有被咬得湿湿的烟头,宁衡一系上安全带,打开车窗,手拢着打火机,侧头点燃一根,“介意吗?”
程生摇头。
“你会跳舞吗?”他问,指着悬挂相片里的男孩,神色紧绷地站在外国教练旁边,捧着一尊比脸大得多的奖杯。
“嗯。”宁衡一迅速切断了话题,神经质地用兴致勃勃的语调说,“你想吃什么?鱿鱼是不错,但那家的牛肉面也好吃,或许尝尝隔壁的猪肝面?你吃得惯吗?”
“都能吃。”程生看着格外亢奋的宁衡一,“你呢?”
“如果可以的话,想都来一份。”他说,指节轻叩着方向盘,忽然转过身来,“你知道吗?全密良只有润萍婶子一家,用搪瓷杯装面条。”
“是很少见。”程生承认。
“我都忘了。”宁衡一行云流水地把cd推进凹槽,流淌出一串轻灵的音符,接着按开柜子,里面的塑封袋里放着照片,“你的照片。”
相片的色调偏近于粉,用深蓝圆珠笔潦草地标注了他名字的大写首字母和日期,程生定格在擦拭镜子的瞬间,鼻尖贴着镜面,由于身体不注意地遮挡,像在端详自己。
“你知道吗,这张照片给我的感受。”宁衡一的声音有点含糊,“下一秒,你要飞起来,指尖是你和世界的唯一接触。你很美,程生。”
在程生前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没有人夸他美,有夸他靓的,却没人直直地说这个字,你很美。许多男人不欢喜听,觉得美对于他们是一种侮辱。程生说不出感受,他轻微地昂起头,“你也很美。”
宁衡一笑时发出短促的气声,“谢谢。”
程生看出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这种夸赞。宁衡一隐藏的自傲有蛛丝马迹,稍微留意,便可窥探一隙他的人生。有很多人追求他吧?程生想。他的举手投足自有风度,走起路来,样子很轻盈。
“想什么?”宁衡一伸手把顶灯关掉,“我们到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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