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2021-07-08 17:18
- 主角为梁泽吴恪的小说《睡前辅导》是作者笼中月正连载的一本小说,睡前辅导的主要内容是:吴恪他是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其他人的温暖,他觉得他还是会想起那个一脸认真问他为何不回他消息的梁泽。网友热议:再也没有人会像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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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辅导吴恪梁泽by笼中月小说阅读
隔着那道玻璃门,外面嬉嬉闹闹的声音有些模糊,吴恪沉郁的呼吸却很清晰。
“我没有耍你。”梁泽的手腕被拽得生疼,身体也没有一个着力点,全靠腰上那只有力的大手按着,“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梁泽,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吴恪近乎有点咬牙切齿,可他一来不说脏话,二来不跟人发生肢体冲突,最激烈的举动不过就是像这样,不准梁泽走。
而且这份生气不止是对梁泽,更是对自己。因为他扪心自问,从听到那句话开始,他就止不住那种愤怒的情绪,仿佛梁泽背叛了什么极珍贵的曾经。可朋友之间谈何曾经?
右手握着的那截手腕很细,好像再使点劲就会断。梁泽那里的皮肤都快要磨破了,可硬是闭着嘴唇没喊一声疼,只是说:“我真的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吴恪自己又何尝明白?
一种从没有过的自我厌恶袭来,他手一松,向来挺拔的肩膀微微垮下去。梁泽抿紧唇,轻轻转动自己通红的手腕,一言不发地看着流理台。
“对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太好。”吴恪声音很沉,“你出去吧,我把这里弄一下。”
说完就蹲下去,继续处理那些碎片。
“我帮你吧。”
“不用了。”
梁泽闷头去捡他面前的碎片,不小心把手指割破了,指尖瞬间冒出殷红的血珠。吴恪一把将他扯起来,脸色铁青:“我说不用了你听不懂?”
门外蓦然安静。
“怎么了,出什么事啦?”高晨阳的声音。
“出去,让他们给你包扎一下。”吴恪背过身,语气格外生硬。
梁泽没有再说什么,简单地冲洗过后就离开了厨房。
饭后时间也还早,大家聚在沙发前玩桌游,男生一律席地而坐,梁泽也盘腿坐到座垫上。眼见吴恪半晌不出现,高晨阳撑着桌子站起来:“吴恪呢?不会帮我擦地呢吧,那我可担待不起啊哈哈。”
桌游的规则也不难,农庄经营,几人各自扮演一个角色。梁泽玩得心不在焉,很快就被淘汰出局。马悦说话最多,分析起什么来头头是道,面前的水杯没多久就空了。
“我去添点水。”
冰箱、饮水机是一体的,就在餐厅角落。梁泽拿着玻璃水壶走进去,无意间听到厨房里的交谈声。
“刚才怎么搞的嘛,怎么又吵起来了?”
没有人回答。
“老这么闷着,是个正常人都被你憋死了……”高晨阳低声,“等你出了国,想说话都找不着人,我看你抑郁不抑郁。有什么事就跟兄弟说行不行?别老把自己想得刀枪不入。”
接着,又补上一声发自肺腑的叹息,“什么时候走?”
“还没定。”终于听到吴恪的声音。
“等你回来应该又能升职了吧。”高晨阳笑了下,“仔细想想这是好事,但是怎么办兄弟,我突然有点舍不得你。”
玻璃门外,梁泽的手忽然没了力气。
吴恪终于决定出国了,因为工作。这明明是早就预想到的事,甚至已经在心里反复地做过准备,可当这一天终于来临,那种茫然无措的感觉依然极具破坏性,能将所有的心理建设一夕击破。
时隔六年的重逢并没能留下这个人,他要走,拦是拦不住的,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也再难向他靠近。
梁泽眼眶微润,低头弄出一点声响,里面的谈话声果然停了。
郊区路远,大家没有玩得太晚,只有一个邻市的男生留在那儿过夜。回程路线相近的四个人挤一辆车,梁泽本来要去乘地铁,结果却被高晨阳强行推上吴恪的奔驰。
“你们俩不是顺路吗?让他载你。”
心里明白如今见一面少一面,梁泽也就没有极力推辞,上车后说了声谢谢。
老路崎岖,车速提不起来,车身颠簸摇晃。他有点想吐,不过还能忍得住,只是把车窗降到最低。
“我包里有晕车药。”吴恪目视前方。
梁泽点了点头,扭头伸长手,去够后座那个黑色硬皮大包,举动像小孩子。终于够到以后他长舒一口气,拉开拉链,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却映入眼帘,上面印着某手机品牌的名字。
新买的?
忽视掉它,他从内兜翻出药,咽了一颗。
“你怎么会随身带着这个?”他挑了个不痛不痒的话题,企图打破僵冷的气氛。
吴恪侧眼,读懂他是在问晕车药以后,目光继续盯着前面的路:“出差坐车偶尔用得上。”
梁泽轻轻颔首:“你经常出差吗?”
“嗯。”
“下一次……什么时候?”
吴恪微顿,转过脸:“怎么了。”
“没什么,”梁泽摇摇头,“我随便问问,不方便说就算了。”
渐渐的,天空中下起了雨。
暑热未消的风从没来得及合上的车窗吹进来,泥土的淡淡腥味混着雨点,猝不及防地拍在他脸上。
虽然会打湿,但梁泽觉得这样反而舒服点,脸始终朝向窗外。
吴恪开着车,看了他一眼,说:“又想着凉了?”
梁泽微微怔住,总觉得这句话哪里奇怪,一时却又钝钝地想不出来,只好退回座椅关紧车窗。
雨刷器沉闷地重复动作,车内气氛也有些沉闷。路灯一杆一杆由远及近,两旁的树把车夹在中间,穿棱其中,恍惚间路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然而它终究是有尽头的。
没多久奔驰就载着他们驶入市区,路上慢慢变得车水马龙,霓虹灯影与尾灯交错。
又走了一阵子后,梁泽开始给吴恪指路,但吴恪神情却是淡淡的,就好像去梁泽住处的路他早已烂熟于心,根本用不着谁指。
红绿灯十字路口,奔驰缓慢刹住。前后左右都是车,车顶还噼里啪啦地落着雨,他们被包围在这个与世隔绝的世界。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可能下月就走。”吴恪看着前面。
其实这本没有什么可对梁泽交待的。在过往的时间长河里,他们已经习惯了彼此不在身边的日子,惯于分离,惯于独处。
梁泽呢,虽然提前已经得知这个消息,心却还是没有缘由地揪扯了一下。他低头,看着自己右手食指包住的创可贴:“要去多久呢?”
“两年左右。”
两年,又是一段不短的时间。梁泽嗯了一声,喉咙里像含着滚水,轻易不敢再开口了。
“你要是有事就找晨阳吧,他会一直在临江。”吴恪十指收紧,盯着前方的红灯,“需要钱也可以找他。”
梁泽鼻子一酸,笑着说:“我有钱。”
吴恪转向窗外,玻璃上多了张模糊的脸:“在我面前你不用逞强。”
什么样狼狈的梁泽吴恪没有见过?什么样的都见过。穷困潦倒的他,饿着肚子的他,意乱情迷的他,头破血流的他。梁泽的每一面吴恪都熟悉,都接受。
如果他们真的做朋友,那也一定是相伴一生的挚友,可惜梁泽偏偏不肯接受。要么就不要,要就要全部,自欺欺人的事他做不出。
只是六年又两年,分别又相聚,相聚又分别,他们的一辈子又还剩多少年呢?
吴恪忽然开口:“梁泽。”
“嗯?”梁泽看向他。
吴恪面容很生硬,静默半晌才说:“算了。”
又是算了。
什么算了,算了什么?
梁泽双手握紧膝盖,硬扛着一声不吭。半晌他才想,算了就算了吧。
“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东西要买,前面地铁口停一下吧。”
“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就两站,很近。”他坚持不肯接受。
吴恪下颌线收紧,打了把方向盘,朝路边那个亮着灯的地铁站驶去。
车刚一停稳,梁泽就抬头望了眼探头,解开安全带迅速推门下车。
关门的前一刻他扔下一句再见,跑上台阶,忽然听到背后喊:“梁泽!”
他用手掌在额前遮雨,看见那道高大的身影奔过来,“伞给你。”
吴恪肩膀被雨打湿了,手里握着一把黑伞。因为台阶的关系,两人视线平行,梁泽头一次觉得他们是平等的。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濛濛细雨中梁泽眯着眼睛,无论如何也不肯碰那把伞,“你比较远,留给你吧。”
推开伞他就朝站里跑去。跑到地铁口,忍不住又转过身来。吴恪还立在那里,雨从后面浇湿挺拔的背。
还是舍不得的。
“吴恪!”他喊,“你穿浅蓝色最好看。”
吴恪听清了这话,不由自主地看向自己的T恤。梁泽笑起来,眼睛里却下起小雨,匆忙转身跑下地铁。
这就好了,这就算是说过再见了。
可是梁泽不知道何去何从。
其实根本就不需要去超市,也没有什么东西要买,就只是不想再留在那辆车里而已。吴恪大概也看出来了,不过以他的性格就算看出来也不会怎么样,他是个不够冲动、永远理智的人。
就像今天晚上在厨房,一时的失控过后他会向梁泽道歉,返程路上再也没有追问半个字。
明明是在意的。
梁泽慢慢地通过安检,下楼梯,走到最后一节车厢停靠的位置。
周围的人无一不行色匆匆,车到站了,门打开,涌出一拨人又挤上去一拨人,他在拥挤中退到一旁,安静地又无目的地徘徊。
就这样过去一班又一班,他的目光随车而来又随车而去,开门,关门,不断交替。前后总有一刻钟时间,才总算定下神,决定还是出站走一走,哪怕还在下雨也没关系。
可转身绕到楼梯背面,人却蓦然站住。
吴恪半低着头,沉默地坐在长椅上,身旁放着一个白色的手机盒。
因为回车上拿了趟手机,所以吴恪追下来的时候已经晚了,眼睁睁看着那班地铁从面前开走。
坐在长凳上,时间的流逝变得没什么概念。周围的人从旁边经过,总要扭头看一眼这个脸色很差却很英俊的男人,只是无人驻足。
直到某一刻,视线中出现一双很旧的白色运动鞋。吴恪抬起头,梁泽站在他面前,神色很愕然。
“你怎么没走?”梁泽脸色有一点白,恐怕又快着凉了,可是那对眼睛却又大又有神。
吴恪默然片刻,说:“雨下大了,我进来躲雨。”
梁泽抿紧唇。
“是吗,那为什么不在车上躲?”
吴恪无话可说。
两人一坐一站,周围的一切好像都与他们无关,行人从前后擦身而过,他们的世界就只有彼此。
梁泽注意到吴恪的肩膀:“这里是风口,你衣服打湿了,坐在这很冷吧。”
吴恪说没事,不要紧。仿佛为了证明的确没事,他站起身,马上又高大起来。
可梁泽有事。
“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梁泽低下头,望着那一小片被吴恪踩湿的地面,“地铁里也有信号,给我打电话不就行了。”
吴恪上身僵了瞬,转开脸:“你没有给我留电话号码。”
梁泽嘴唇微张。
没有吗?
重逢到现在也见过不止一次了,他们连对方的手机号都还不知道,多荒唐。可是,好像真是这样的,他们声嘶力竭地质问、控诉,却没有机会平静地询问这个最基本的问题。
梁泽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老式手机,发现表面有点潮湿,就在裤子上蹭了蹭。吴恪皱了皱眉,回身拿起那个白色盒子,递过去。
“这是……”
“公司团建的奖品。”他声音不高不低。
“给我?”一切来得有点突然,这个牌子的手机又不便宜,梁泽踟蹰着不敢接,“要不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这个还能用。”
吴恪有些烦躁:“能用什么能用。”
想要再辩解一下,梁泽按亮旧手机,结果屏幕那两个碎过的角很没有说服力。实在不想再起冲突,他只好收下了,但仍然打开旧手机的通讯录:“你的号码是多少?我记一下。”
“新手机里有。”
未免出现任何差池,号码已经提前存好。
梁泽诧异地抬眸,吴恪却在看别的地方。他只好嗯了一声:“知道了,谢谢。要是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尽管开口,做饭也好别的也好……”
吴恪看向他的脸,目光比之前深了许多。
地铁下面的空气实在不怎么样,又闷又潮湿,两人却似乎都不觉得有什么讨厌之处,甘之如饴地站在那里。这一刻的沉默与以往不同,特别耐人寻味一些,又特别能够回味一些。
这时,有位孕妇占据长椅的另一边,打电话叫老公来接,但不知道为什么吵了起来,挂电话后就坐在那里抽泣。他们不便听人家的隐私,只好选择回地面去。
走前吴恪把伞留给她了。
两人拾级而上,梁泽问:“你把伞给别人了,自己怎么办?”
“有车。”
梁泽点点头。
他没有车,也不会开车,所以对地下车库这类事物的概念很模糊。
可走到站外,两人都有些傻眼——
外面几乎是暴雨如注。
夏天总是这样,天气说变就变,就像年轻人口中的喜欢。虽然只有不到五十米距离,但贸然跑过去恐怕也会淋成落汤鸡。
“不如在这等一会儿,小点了再过去。”梁泽说。
吴恪没有反对。
两人移到角落,并肩站在卖雨衣的人背后。檐下雨声噼里啪啦的,嘈杂得使人产生困顿的感觉,雨点把水面月光的倒影砸得细碎。
“梁泽。”
“嗯?”
梁泽扭头,在吴恪眸底看见自己的脸。
“你帮我一个忙。”
梁泽很意外,不由得收起放松的状态,格外认真地问:“什么事?”
“等我出国以后,你搬来帮我照看房子。”
梁泽张了张嘴,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不用立刻答复我,考虑清楚再说也不迟。”
帮吴恪照看房子,这个忙听上去并不难。可梁泽不明白,真的有这个必要吗?那些要长时间出远门的,谁不是切断电源锁好门窗就走了,又有谁会特意找来一个人照看房屋?
但吴恪像是认真的。
他说:“房子是全款买的,没有贷款要还。这两年没什么事我也不会回来,你可以安心住在里面,不用担心谁会来赶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
“如果需要车,我这部可以留给你。”
“不不!”梁泽匆忙否认,“我连驾照都没有,不是,我是说……我是说我有住的地方,我们店是包食宿的。”
心里隐隐约约有种模糊的感觉,吴恪的行为介于怜悯跟帮助之间,就像是收留流浪的小动物,又或者把伞送给刚才的那位孕妇。
“你那个宿舍怎么住人?”吴恪蹙起眉。
梁泽疑惑地看着他:“我的宿舍什么样你怎么知道。”
吴恪哑了一下:“想也知道。”
梁泽的自尊心有点受伤,没有继续深究刚才那个疑点,“其实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差,大家都能住,况且我以前在老家住的也没有多好。”
吴恪不去理会他微弱的反对:“你好好考虑过后再答复我,我下月才走。”
好吧。
拖一天算一天。
眼前最大的烦恼是雨下个没完,一点变小的趋势都没有。渐渐的梁泽腿站酸了,弯腰捶了几下,伸出手去接雨,两秒钟手心就全是水。
“不会要站到后半夜吧。”语气是连自己都没想到的期待,梁泽脸微热。
“你有事?”
“没有。”他摇摇头,“就是有点困了。”
吴恪看了眼手机上的天气预报,“还要下三个小时,你家离路口远么。”
“不近。”梁泽苦恼地朝他笑了笑,“没事你不用送我进去,那里面不好掉头,把我放路边就行了。”
老房子离主路通常都有一段距离。
“去我家吧。”吴恪低声。
笑容僵在脸上,梁泽眸子颤了颤:“你家?”
吴恪两手抄在长裤里,移开眼:“不愿意就算了。”
不是不愿意,是很意外。准确说来,今晚实在发生太多出乎意料的事了,比如他们俩竟然能在一起平静地说这么多话。
梁泽心口热得发胀,头也变得昏沉,恍恍惚惚地说:“好吧,那就麻烦你收留我一晚了。”
也许这不是个好主意,可就这样一敲定,两人立刻不在乎雨有多大了,肩并肩冲进雨幕。一瞬间好像回到从前的日子,校服遮在头顶一起躲雨,裤腿溅得满是泥点,脸上却是笑着的。
“阿恪,等等我啊!你跑这么快干什么?”
“终点等你。”
多少次并肩奔跑,谁慢谁一步好像都没担心过,因为跑在前面的那个总会等着后一个,等到了,才会继续往前。
现在这样的日子已经变得奢侈。
两人钻进车里,头发湿漉漉的,发梢直往下滴水。吴恪第一时间打开空调,热风吹得车里暖烘烘的,空气中蒙蒙一层雾气。
也就开了一两公里的样子,挡风玻璃就凝了一层细微的水汽。吴恪让梁泽擦一擦,梁泽往玻璃上哈了口气,小臂擦得玻璃咯吱咯吱直响。
“坐好。”看见他半站直身子,吴恪马上说。
梁泽点点头,听话地坐回去。
还没回到小区,头发衣服就已经全干了。
吴恪把车开进地库,绕了小半圈才停到一个地方,下车的时候对梁泽说:“这里就是我的车位,你记清楚。”
梁泽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并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他需要记清楚。
地库的电梯直通家门口。开门前梁泽没忘背过身去,直到开了才转过来。
“进来吧。”
梁泽没动。
吴恪回头看他,他说:“我鞋脏。”
“拖鞋在鞋柜里,自己拿。”
上一次来的时候没换鞋,这次不能不换了,这次规规矩矩是客人,主人请来的客人。梁泽扒拉了两下刘海,蹲下去拉开鞋柜的门,发现里面的确还有一双拖鞋。跟吴恪脚上这双款式一样,只是颜色和码数不同,像情侣鞋。
梁泽心底咯噔一下,有点异样。
进去以后他把背包放在玄关的地板上,头一件事就是洗干净双手,然后才碰这个家里的其他东西。
“你也去换身衣服。”吴恪换好睡衣出来,比白天更居家了,裤子很垂顺。
梁泽嗯了声,一言不发推门进去。
一共两个卧室,眼前这个应该是主卧,无论装修还是陈列都很简洁。床头放着叠好的睡衣跟长裤,应该就是给他准备的。
梁泽换好,大了。上衣还勉强,裤子直接长长地拖到地上。
“阿恪——”
吴恪好像就在门外,“怎么了。”
“裤子有没有短一点的,这条太长了。”
吴恪敲了两下门才进来。
梁泽低头展示:“你看。”
是长了。
但吴恪似乎没什么兴趣。他拉开衣柜最下面的两个抽屉,先是拿了条沙滩短裤出来,紧接着又找出一条纯白的内裤。
“是新的啊?”梁泽想表现得正常一点。
“你说呢。”
以吴恪对亲密举动的厌恶程度,当然不可能给他穿旧的。梁泽马上觉得有些窘迫,好像自己故意多此一问,反而显得居心叵测似的。
进入深夜,外面雨沉云厚。
“我先去洗澡,你自便。”
“好的。”
这段时间,梁泽征得吴恪的同意,去厨房烧了壶热水。
眼前的厨房简直是他见过最最大而无用的厨房,又空又干净。他从水槽下找出两个很新的杯子,洗干净后又用热水烫了一遍,然后才把喝的水倒进去。
回到客厅,吴恪已经洗完了,正站在电视机前擦头发。他的肩很宽,但背却薄得像一本书,拿毛巾的右手抬起来,睡衣随之而起,露出覆有一层肌肉的精窄腰线。
梁泽把目光无声地移开。
吴恪抬眸,注意到他:“你去洗吧。”
“好,热水在这里你记得喝。”
也不知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总之吴恪没有太多反应。梁泽走进浴室,望着眼前这个比他睡的房间大两倍不止的地方发了会呆,然后才脱掉衣服站到淋浴间。
深黑色哑光瓷砖,锃亮硕大的金属花洒,还有吴恪的洗发水,沐浴露,剃须刀。这些东西静静摆在那里,可是极有存在感,碰一下都像是某种侵犯。
梁泽把热水打开,拿起一个瓶子轻声说:“借用一下。”
对空气讲的。
在宿舍洗澡总是跟打仗一样,稍微慢一点热水就被人用光了,想洗得久一点都是痴心妄想。今晚终于没人跟他抢了,温水不疾不徐地流过皮肤,感觉很舒服,又因为是吴恪的家,所以比其他地方要自在一些。
洗着洗着忘了时间,直到吴恪过来敲门:“是不是找不到毛巾?”
他把水一关,脸色赧然地抬声:“……对。”
“在洗手台上面的柜子里。”
他这才匆匆抹干净身体,穿上大一号的白色内裤,走到镜子前面。柜子是按吴恪的身高装的,他得踮脚,下巴扬起来探查。
果然,里面有毛巾,但又不止毛巾。
从进门到现在梁泽一直觉得哪里奇怪,此刻终于发现症结所在。吴恪一个单身贵族,柜子里竟然放着一套同色系的牙刷、漱口杯,跟拖鞋一样是情侣款。
什么也没敢碰,他一声不吭地换好衣服出去。吴恪坐在客厅工作,烟灰缸里很干净,一台黑色笔电摆在茶几上。
他抬起头,看了梁泽一眼:“把头发吹干。”
外面雨还没停。
梁泽走过去,若无其事地问:“在加班吗?”
“嗯,有点事。”吴恪注视着屏幕,“你困了就先休息,客卧可以直接睡。”
梁泽微微颔首,望向茶几上的玻璃杯,又说:“怎么没把水喝了,都凉了吧,我去换杯新的。”
等他拿着杯子走开,吴恪看了他背影一眼,目光深邃了些许。再回来,笔电已经被合上了。
梁泽一愣:“就做完了吗?”
“你是不是有话想问我。”吴恪感觉很敏锐。
“没有啊。”梁泽放下杯子,搓了搓通红的指腹。
“有话就说。”
他头垂着,刘海自然地搭在眼睛上方,“也没什么。”
那就是有什么。
“你交女朋友了吗?”
直到问出这句话,梁泽都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可他的确有些怀疑,不问清楚心里总归不踏实。
吴恪皱眉:“怎么这么问。”
“我看浴室里有其他人的牙刷。”
刚说完,吴恪的表情就变得黑沉,仿佛梁泽又搞错了什么重要的事,十分罪无可赦,令他很不满意。他把笔电推开站起来,又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里,半晌没回答刚才那个问题。
梁泽简直如芒在背。擦身而过的瞬间,他有些无所适从地叫了声:“阿恪。”
吴恪顿足。
“那你呢?”
“我什么?”梁泽很茫然。
“你今天下午说自己不是单身。”
因为是随口一句,所以连他自己都不太记得了,愣了下才解释道:“我随便说的,当时就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的事……你全知道的,我怎么可能找什么女朋友?”
“男朋友呢。”
“那就更不可能了。”他斩钉截铁。
吴恪脸色稍有缓和,但仍然侧对着他:“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不是十八岁就交了。”
论起话里带刺,梁泽根本不是吴恪的对手。他滞住,面容唰地白了许多。吴恪觉得他是被自己戳中了痛处,转身就走。
胳膊却被人拉住。
吴恪低头看了眼:“放开。”
梁泽用一种求饶的口吻:“阿恪……”
“所以那个人是谁,”吴恪盯着他,语气带着微微的嘲弄,“谁这么有把握,高三还在一心二用。”
客厅就此安静。
梁泽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想要反驳却又没有真的开口,半晌才艰难地吐出一句:
“我不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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