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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园旧事凌越沈颜by沈瑄禾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 时间:2022-08-24 09:30
  • 《沈园旧事》是一本由作者沈瑄禾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凌越沈颜是小说中的主角,沈园旧事主要讲述了:沈颜不想给凌越机会了,以前他给过凌越很多的机会,让他的一生都变得很苦很苦。热议:没想到苦。
  • 沈园旧事小说

    推荐指数:8分

    沈园旧事

  • 沈园旧事凌越沈颜by沈瑄禾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若是有人问沈颜,你最信任的人是谁。

    他一定毫不犹豫的回答——

    “凌樾。”

    直到死前的最后一刻,他都是如此坚信着。

    彼时京城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雪,都说是新皇登基,天降祥瑞。普天之下无不喜气洋洋,热闹非凡——除了沈园。

    那是与繁荣昌盛、富贵喧哗的京城格格不入的地方。

    容云瑾掀开车帘,看见一片七斜八歪、恨不能横插入天的枯黄竹子林,又低头见了见地上因无人问津而累积到半腰高的雪层,一时竟无从落脚。

    “娘娘贵体,岂容染污。不若静坐马车,将此交由奴才们去做吧。”

    容云瑾凤眼一低,不怒自威的看了这个伺候她多年的婢女一眼,“开门罢。”

    婢女惊恐,火似的跑去,生怕再触了她眉头。

    她又整了整正红的袖口,语气听起来好似怜悯般,“好歹相识一场,怎能不亲眼送他最后一程。”

    沈颜听到门外“乒乒乓乓”的嘈杂之声,缓缓睁开沉重的双眸,他随着声源看去,结着几圈蜘蛛网的破旧木门紧闭,外头的人不知在弄些什么,震得屋檐顶上的腐朽木头,都落下了不少灰屑。

    “咻”,一团黑影直飞沈颜,将他吓得坐了起来,他自幼胆子便不是很大,若不是寒疾病痛缠身,他此刻早已蹦出百米。

    他定睛一看,原是只同他一般积瘦如柴的老鼠,估摸是受了门外动静的惊,跑来向他寻求庇护。

    沈颜用右手拍了拍惊魂未定的孱弱胸脯,又伸出仅有四指的左手将老鼠拎了起来,他拎得有些发抖,尾指的空缺让这一幕显得很怪异。

    沈颜叹了口病气,真是只笨鼠,如他这般家徒四壁,来了有何用,又望了下门外越来越大的动静,轻轻笑了笑道:“鼠兄,鼠兄,你来的倒也是时候,等过会凌樾放了我,我就收你为二号小弟,带你一同云游四海。”

    说罢,他忍不住笑着咳了一声。

    终于等到了……

    沈颜想起两月前,他被圣天子下令打得浑身棍伤,丢入荒废已久沈园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可能就那样死了,伤口溃烂,高烧不止,他咬着牙想去找人救救他,但谁又会救一个被圣上责罚的微末奴仆。

    但凌樾还是来了,虽然已经过了两日。

    凌樾默不作声的替他上药,动作粗鲁,生生将他疼醒,他烧的说不出话,只深深埋着头,不愿看凌樾一眼。

    许久,凌樾的手没入他发间,低声道:“阿颜,最后一次……”

    “孤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沈颜紧闭的眼眸微动,真的吗?可是跟着他,怎么可能不受伤?

    但凌樾从未骗过他。

    譬如相识七年,凌樾从未说过“爱他”。

    凌樾用指腹擦去他眼尾的泪水,继续道:“以后你要的孤都会给你,不管是公侯伯子爵,还是西凉蓝田玉,孤都会满足你。”

    凌樾果然很懂他。

    他确实一直是个俗不可耐的人,贪财好权,想要西凉万金难求的皇室珍宝,想要京城至高无上的权力,也想过要和这个人共度一生……

    但现在,沈颜知道自己身份,不敢再痴心妄想。

    他背后火辣辣的疼,用尽浑身的力气,也只能发出游丝般的声音,“那就放我走吧。”

    凌樾很久没回应,直至离去时,才应了声“好”。

    沈颜解脱般笑了。

    手里的鼠兄显然瞧不起他,趁他发呆,吱哇儿乱动地挣了出去。

    沈颜回神,从病榻上下来,望了眼枕上从未离身的浮云玉簪,随手丢至一旁。

    他送的一切,都不要了。

    沈颜用四指将头发梳顺了些,薄衣陋衫也拢了拢,强撑着站了起来。

    从今日起,他与凌樾便恩怨两偿,再无瓜葛。

    此时,木门缓缓而开。

    刺目的茫茫雪光,叫他有些睁不开眼,他听见有几人脚步轻慢,走了进来,皆是女子。

    沈颜心头泛起微不可见的失落,以为能见凌樾最后一眼,好好道个别。又笑自己痴人说梦,什么东西,也配天子相见。

    “沈公子,许久不见。”

    沈颜眯了下眼睛,逐渐适应了眼前光,而后见到一抹如火般的红色,凤冠霞帔,母仪天下……

    原来与他相称,当是如此模样。

    若是从前沈颜见了,嘴上不说,心里也是羡慕不已。但如今只是一笑而过,天边再好再美的浮云朗月,是无需也无力拥有的。

    “草民见过太子妃。”沈颜微弓身,青丝如瀑,身形纤弱,背脊弯一段风流韵度。

    随行的婢女看到牙痒,暗啐到半条命都入了土,还卖弄媚态,

    真不愧是窑子里浸淫出的风骚骨肉!

    便大喝一声,“放肆!”一脚踢在他膝弯,使他狼狈跪倒,“还不拜见皇后娘娘!”

    沈颜身份低微,没什么脾气,唯二的一点都在凌樾身上耗尽了。他垂眸,认命似地叩头欲拜,又被容云瑾扶住了双臂。

    容云瑾方开口客套,不由被他绝色容颜吸引,顿了一下。从前只觉此人艳美不可方物,而今他病体憔悴,去了些艳气,竟越发显得出尘清逸了起来,尤其眉心一点朱红,衬上屋外的雪光,又好似她平日礼佛时见的白玉菩萨一般,不由生了几分心慌。

    但她是容家百年簪缨世家培养出来的皇后,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很快神色如常,扶着沈颜站了起来,淡淡道:“沈公子是圣上贵客,如今又身负重伤,不必计较这些虚礼。”

    沈颜腹诽,真不计较你倒是早说,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京城一等一的没意思。他敷衍言谢,又问:“祭天之时将至,皇后为何会来此?”

    来耀武扬威,抑或是痛打落水狗?沈颜自嘲,总是这样,把自己看得过重了,于天家面前,他不过是路边随手一碾便死的蚂蚁,何至如此大张旗鼓、纡尊降贵。

    容云瑾摆手,随从尽去,合上了门。她微抬手指了下一侧简陋方桌,示意沈颜落座。

    容云瑾轻捋云袖,从一旁侍从早已摆好的物什中,取出云山春茶,放入茶碾,才道:“虽旁人皆看轻沈公子出身青楼,但我从未如此,我知公子在圣上心里是极重的。”

    沈颜不以为然,“草民一介布衣,不敢妄论天子,也请皇后慎言。”

    “沈公子这是还有气呢”,容云瑾浅笑,“其实圣上时常与我谈起公子,说若不是公子四年在西凉为质时的鼎力相助,他断不可能如此轻易回京。”

    沈颜悟了,“你是代他来送我离去的。”

    容云瑾点头,将沸水注入茶盏,调制膏状,动作行云流水,“沈公子是明白人,也莫要责怪圣上。京中观念陈旧,容不得非常之情。圣上一直感恩公子,故而不忍决绝,蹉跎了公子,也疲惫不堪。”

    茶汤泛起浮沫,在她手上乱了形态,又满满浮出绵厚的雪沫乳花,掩饰下绿水漩涡。

    沈颜不由自主地看了自己空落落的尾指处,我是令他疲惫不堪的人吗?

    沈颜觉得没趣极了,他与凌樾竟也变成了这般难看模样,“皇后不必多言,草民早已不怨不忿、不挂不念,更不会不识好歹,败坏圣天子名誉。”

    容云瑾依然宽慰道:“如今陛下贵为天子,一举一动皆为天下表率。并非绝情无意,只是有些旧事如白壁染瑕,留下终究是心病,还望沈公子原谅。”

    即便到了今日,沈颜想起凌樾时,也仍将他当做白壁。却不知在凌樾眼中,自己一直是瑕疵,是心病。

    还好他已幡然醒悟。

    “圣上关心公子病体,只托我以茶践行。”容云瑾将工序繁琐的点茶,敬至沈颜面前,茶汤的颜色不够纯粹,是劣质的西凉茶,是那四年质子府唯一买的起的茶,怪不得凌樾总说他糟蹋茶,原来京城的人,连喝个烂茶梗子都要如此金贵讲究,不似他滚水中一丢,清清淡淡三两片……

    “云山春茶粗鄙,糟蹋了皇后巧艺。”沈颜站起一饮而尽,“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从前是我执念,害人害己,日后只盼相忘江湖,再也不见。”

    容云瑾颔首,留下盘缠、干粮以及些赠言便离去。

    沈颜深吸一口气,只觉天清气朗,此后再也不必做京城的池中鱼,凌樾的笼中鸟,他是片刻也不想留了。

    他捡了些必要细软,便伸手推门欲离去。

    一推未开,还笑自己病体孱弱,不知还有多少好时光。

    再猛力推,突然腹中绞痛不止,浑身发麻,骤然摔倒在地。

    这是怎么了……

    那疼意宛如剜肉,遍布他四肢百骸,他痛得浑身青筋虬起,像藤蔓似地爬满了全身,他承受不住地将行李摔出,“砰”地一声,地上碎了一地茶瓷,碧绿的茶汤缓缓流出,不知他哀嚎几何,却见那汤中缓缓冒出了仿若沸腾的气泡……

    “……容、云、瑾,”沈颜痛到不能自己,居然还是不相信凌樾会害他。

    凌樾不会害他……

    凌樾明明答应了放他走……

    是容云瑾……

    他长叫一声,眼底都渗出了血泪。随即又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腕,不要喊,不要叫,不要恨,不要教人顺了意。

    再说了,他不早就想死了吗?

    十二岁就该死了的。

    被算计了就算了呗,一条烂命,不要怕。

    可是好疼好疼,疼到忍不住哭,忍不住怨,忍不住想,于是以头戗地,盼个痛快。

    但他痛到呼吸都难顺畅,岂能如愿,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受尽伐筋挫骨之痛……

    不知多久,天空中响起新皇登基的烟花声,一簇一簇,璀璨夺目,将他从昏迷中震醒。

    “好烫……呜……疼……”他无意识低吟,浓郁的焦味封住他的口鼻,他用为数不多的意志睁开眼睛——

    看到远处烟火鼎盛,喜乐不断,而他身陷火海,毒入心肺……

    倒也好,沈园不再,我亦死去,烧得个白璧无瑕,干干净净!

    他要笑,他不要恨,不要在为了凌樾圈地为牢,下辈子也不要。

    “处理干净了吗?”

    “圣上放心。”

    可门外响了太过熟悉的声音,沈颜觉得自己可悲,为何痛到没有了知觉,还能那样清晰地捕捉到凌樾的声音……

    为何偏偏是他……

    “那放我走吧。”

    “好。”

    明明答应了他……

    凌樾,你不是永远不会骗我的吗!

    你就是如此放我走的吗!

    沈颜蜷成一团,抽泣难掩……

    “圣上一直感恩公子,故而不忍决绝,蹉跎了公子,也疲惫不堪。”

    “只是有些旧事如白壁染瑕,留下终究是心病,还望沈公子原谅。”

    原谅……哈哈哈……我死无全尸竟还要原谅……

    沈颜笑得血泪不止,凌樾我究竟是欠你什么了?

    “阿颜,最后一次……”

    “孤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明明说好了的……

    他何时违逆过凌樾,倘若真要他死,他也定然……

    沈颜呜咽低吟,血泪染湿衣襟,他难以遏制的怨恨……为何要骗他啊!为何要这样对他!凌樾……脑中嗡嗡燥响,四肢被生生烧焦,却觉得还不如心中半分的煎熬。

    最后一次……

    ……凌樾……白壁染瑕……

    哈哈,我竟然还信了……

    我竟然一直这样毫无保留的相信他……

    浓烟四起,熊熊大火已经烧没了屋檐,烧黑了他的腿,也飘落下来数不尽的狰狞黄符,那血红的朱砂鬼迹深深的刺进了沈颜眼中。

    他终于宛如厉鬼似的尖锐呐喊,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泣血之声。

    晋阳五年,一道惊雷撕破长夜,狰狞紫电卷着飓风狂啸而来,整个京城被黑云倾压三日,似有邪咒缠绕,不死不休,陷入深深惶恐之中……

    “灵台郎,灵台郎!”肥墩墩的绿袍官员欲截下钦天监专司气象的灵台郎,撑着伞气喘吁吁道:“慢点,等等本将军……”

    “顾副尉下次再叙!”灵台郎喊一声,不理会的继续往前疾步,溅起的豆大雨珠,染湿了他半副身躯,“厉风忽起,宛如插天羊角袭向京城,我当速去观星台,哪有时日与你废话许多!”

    “嘿,这小子!”顾副尉肥脸一瘪,提了提宽厚玉带,从里头抽出个金灿灿令牌,咻地一下击得灵台郎一个踉跄,他方两步并三步过去,摇着伞歪头道:“本将军英勇不输当年啊!”

    灵台郎正要发怒,却被他揪着后领起来,“别恼,此番不是老夫寻你,圣上要问你话呢!”

    灵台郎面色瞬间发白。

    自两年前以来,圣上性情大变,从恭谦德仁,变得暴虐专横,甚至还从静心殿搬到了建章宫,整日个求仙问道起来。若是话语不当,触了天怒,只怕是命不久矣……

    顾副尉见他如此起了坏心,逗道:“啧啧啧,今年来,先是六月飞霜,后是七月飓风,灵台郎你们钦天监啷个回事啊,怎如 脱了把的斧头似的——屁用没有啊!”

    “你!”灵台郎气的头昏,又着实无力反驳,而今大理寺、刑部、各县衙人人自危,一个一个案子的翻查,就怕是自己黑心错案,遭了天谴。可牢里的人放了不少,但这天灾倒是不见好转,压力全给到钦天监了。他急伞也握不住了,不顾方才打闹,忙去抓着顾副尉,“顾副尉,顾副尉,你跟随圣上多年,定有良策,救救我吧!”

    绿袍副尉挺胸抖了抖胸前两块肥肉,笑呵呵晃出身后五指短胖指头,冲他挤眉弄眼,“五百两。”

    灵台郎咬牙切齿,“你个死胖子,迟早死在销金窟里!”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自有美人福,你管着么!”顾副尉不恼不急,手往他腰间荷包一拽,又用手抛了抛称重,才倾身到他耳边——

    “你面圣只消说,飓风从西将至,摧屋毁树,片甲不留。”

    “这……有何用?”

    顾副尉却只往他后背一推,“且去吧你!”

    建章宫。

    圣天子斥责大怒,奏章摔了一地。灵台郎瑟瑟发抖,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硬着头皮将顾副尉胡话一说。

    谁知圣上当真静了下来。

    灵台郎先松了口气,却越发紧张了起来,这一直不说话,莫不是要把我满门抄斩,冷汗砸湿地面。

    “何时?”

    灵台郎一个哆嗦,忙叩头道:“今……今夜子时。”

    还有一个时辰……

    灵台惶恐地盯着地面,黄袍从他余光一甩划过,他还未来得及思索,便听见一声威言,“长喜,备马出宫。”

    他大惊失色,猛地抬头,只见天子拿起案上浮云簪,绾起披发,不容置喙地踏雨而去。

    宫外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又有飙风席卷,宛如修罗地狱,圣天子此刻出宫,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便是灭了九族,也不够谢罪的……

    灵台郎大惊失色,往前一扑抱住皇帝大腿,抬着头跪求:“圣上三思!圣上三思!”

    天子一脚无情地踹开了他。

    “死胖子,你害死我了啊!”

    灵台郎跪在观星台上不断叩首祈求,天子万福金安,但那大雨听不见,圣上也听不见,唯有一匹快马,如离弦之箭,穿过密林暴雨,狂风怒号,直直往那漆黑漩涡中奔去。

    上天似乎发现了这个大胆狂徒,一路劈下震耳欲聋的紫电,如蛇一般追击着他,山林里起了大火,又被瓢泼大雨倾覆,而那人丝毫不惧,甚至受惊的马背摔下,也只是摸了把头顶发簪,又爬起来继续跑,直到一荒废阴森之处。

    他浑身湿透、面色惨白地凝望这片近乎荡然无存的故地。

    天降风雨,摧木毁屋。

    阿颜……你是怨朕五年,都不曾来见你一次吗?

    所以连这一点点念想,都不愿意留给朕。

    凌樾踩着雨珠枯木,缓缓走进这间被烧的已经看不出屋宅轮廓的沈园。

    五年了,浓郁的焦炭味始终挥之不去,支零破碎几根漆黑焦木上,还挂着一方如鬼魅般的破烂白布,在风雨雷电中恐惧萧瑟,宛如鬼哭……

    “凌樾,你会给我一个家吗?”

    “凌樾,无论受多少委屈,想起沈园,我就不怨你了。”

    “凌樾,放我离开吧……”

    轰隆一声,焦烂的门匾残骸,砸在了来人的脚边,碎成粉末,化为黑水流远。

    连同来人的心神一块碎了。

    他不堪重负地跪倒在这片荒土焦园,像个流浪多年乞丐,双手无助地往地上刨,血肉模糊也不曾停歇,试图在暴雨残污中留下一点点,哪怕一点点那人的痕迹……

    阿颜,你是不是找不到家了……

    是朕毁了你,毁了你唯一的家……

    是朕害得你再也回不来了……阿颜,朕求你了……求你回来……

    哪怕只是托个梦……

    阿颜……我好想你……

    天底下最金尊玉贵的人又如何?

    坐拥万里江山,也留不住一个心中所念。

    凌樾悲痛欲绝,长啸一声,拔下头上浮云簪直往胸口刺入,鲜血如泉涌出,昏死荒野废墟。

    “阿颜……”

    暴雨无情倾轧,将他鲜红的血液混入肮脏的污流,山野风泣鬼嚎,似一场哀歌奏响,万古同悲。

    突然,异象叠生,只见漆黑的焦土被雨水冲刷,露出许多深陷泥地的破旧黄纸,上面诡异的朱砂鬼纹隐隐冒着红光,直到被雨水里的真龙血迹碰触,那黄纸骤然变黑,彻底化为灰烬……

    一场天灾,洗去了一切。

    ——

    未央宫。

    “娘娘,夜深了,早些歇了罢。”婢女步至连莲灯,摘了灯罩,看向皇后。

    容云瑾念完最后一句祈福经,向她微微颔首。

    婢女正欲吹灯,却见无数翡翠圆珠争相恐后的砸落在地,她惊呼一声:“呀!佛珠怎断了。”

    此时,一道惊雷炸如白昼,似从容云瑾眼前横穿而过。

    夜色深处,有人睁开了眼。

    那人双眸猩红,指甲疯长,甫一醒来,便死死凝视着身边刻入骨髓的仇人,泼天血恨直冲到顶,他本能伸出锋利五指,猛地掐向身旁奄奄一息的人。

    “凌樾,拿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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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沈瑄禾   类型:现代   状态:未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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