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哨向楼今疏邧宵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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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大那么壮实的一个哨兵委屈巴巴地窝在办公椅上，邧宵满是好奇地看着他。

“别这么盯着我看，”Cetus嘟囔，将桌上的纸张、笔记本收拾好，“你要知道，这种不加掩饰的打量在哨兵这里已经称得上挑衅了。”

邧宵抿抿嘴唇：“抱歉，我不知道。”

Cetus疑惑望向他，打量几下有了猜想：“你……不像是从塔里出来的哨兵。”

楼今疏闻言无奈扶额，提醒他：“这就是之前为什么请你帮忙申请训练室的原因，邧宵他刚刚觉醒，但情况特殊，暂时还不能入学。”

Cetus有一颗好为人师的心：“哦哦，这没什么问题，明年来报道就可以。”

楼处长默了会儿，摇了下头：“再说吧。”

“没有觉醒前，应该有好好接受基础教育吧？”

邧宵回想起两位处长给自己看的资料，点头：“是，已经高中毕业了。”

Cetus很是满意，和颜悦色继续询问：“既然进行了训练，那会参加十月底的等级考核吗？哦，不对，精神体注册了吗？”

楼今疏打断了Cetus不停的问话，他按了按太阳穴：“因为处里见到的都是向导，平时没有机会和哨兵相处，邧宵有点好奇，选择了特教处的哨兵是什么的。”

邧宵忙问，还因为着急差点咬了舌头：“前辈，为什么会脱离塔呢？”

“脱离，唔，”Cetus摸摸下巴，“是个好形容。你见过塔吗？”

他张张嘴，这才意识到自己对于每个哨兵向导都应知道的塔是毫无印象的，无法想象。

他认为塔是“监.狱”。

Cetus像是怀念一般叹息：“塔，每一个从塔出来的哨兵和向导，无一不是感激它的，塔在自己变得特殊、非人之后，是唯一支撑、保护自己的地方，但人总是要长大，一味地被控制、分配，让我们觉得塔开始变得歇斯底里、不可理喻。我为什么要脱离塔呢？因为在那里，我只会成为一个小警员，但我从小就想当一名人民教师。

这个世界上，女人和孩子是公认的弱势群体，而在塔里，柔弱的、毫无主见的向导也同样是，但从来没有一类人天生是，他们一样的强壮有力，镇压久了便起了反抗，塔太绝对、武断、一意孤行了，我讨厌那里的作风。”

“当然，”Cetus耸耸肩，“没有什么东西是完美的，特教部也有自己的缺点，好在它在慢慢进步，这一点就是塔的缺点。”

Cetus下午还有课，楼今疏两人不多做打扰，起身离去，邧宵一直想着Cetus的话，很难不觉得奇怪，哨兵和向导对于塔的印象可谓是两极分化。

一个对塔有着感激和失望，一个则是带着难以磨灭的恐惧和逃避。

“塔现在还在是吗？”

昏黄的阳光透过高高的窗洒在台阶上，楼今疏停下脚步：“是的，它还在。”

邧宵靠着栏杆，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听声音觉得蔫蔫的：“处长对塔是什么印象呢？”

楼今疏沉吟会儿：“不理解吧，直到现在，我还是不理解。”

.

那天之后，邧宵不再过多纠结于塔和特教部的事，可能是心大，也可能是这两天的训练强度噌噌上涨，Cetus有时会抽空过来指导，但也并没有太过轻松。

累得他没有精力胡思乱想。

又是一轮训练结束，干掉发狂的哨兵、精神体后，邧宵“噗通”趴在了地上，雪豹累得回了高维，楼今疏关闭模式，转身就见邧宵腰臀之间多了条粗粗的、毛茸茸的大尾巴，调皮地翘起了尾巴尖，在空中一点一点，摇摇晃晃。

他半蹲下，邧宵转过头来，一眼瞥到了不安分的尾巴，他气呼呼地喷气，皱眉集中注意力，想要将尾巴和不知什么时候弹出来的耳朵收回去，尾巴摇晃几下，还是失败了。

楼今疏看得只觉好笑，憋着没出声，刚伸手将和尾巴赌气的小孩儿拉起来，兜里的手机响了。

邧宵抬手擦额头上的汗，瞪着圆圆的眼睛有些紧张。

聂文羽。

楼今疏接通，听见聂文羽在那边难得地迟疑：“结束了吗？唐嘉已经将人员名单已经列好了，包括A市的。”

“怎么？”

“……啧，”聂文羽沉默良久，“这个季宏伟，不简单啊。”

楼今疏看了眼面前的邧宵，快速低沉回道：“我们马上回去。”

邧宵张大了嘴巴，一手探后握住了尾巴，急切地结结巴巴：“处、处长，现在回去，那那那我的尾巴怎么办？”

没想到，尾巴还是躲不过要见到其他向导的。

楼今疏拿车上的外套给他系在了腰间，遮住了动来动去的尾巴，他将头发拨乱，圆圆的耳朵藏在里面，楼今疏等他收拾好了，这才敲门进去。

特办处的人都在，聚在一张办公桌前，听见声响回头看过来。

“哟，这是什么造型？”聂文羽眯起眼一扫，心里有了大概，“小邧宵，学过一个成语没？”

邧宵乖乖摇头：“是什么？”

“欲盖弥彰。”

邧宵微怔，反应过来后躲到楼今疏背后，只听聂文羽忍不住哈哈大笑：“你这个样子哈哈哈哈谁不知道你后面有什么？”

他探头想和聂文羽说只是不想被别人盯着尾巴看，结果一伸头，办公桌旁的三个向导齐刷刷的盯着自己。

感到压力。

楼今疏摸了摸想要缩回去的脑袋，手指碰到了柔软绒绒的耳朵，还被弹了几下，他对着乐此不疲逗邧宵的正处长道：“别总是逗他。电话里说的人员名单呢？”

唐嘉抬手递给楼今疏，想了下开口：“楼处长，你要我找的都在这里，按照相关优先级排列，但是……”

邧宵探头一起看，第一页只有寥寥几个人，最上面的女生长相姣好，神情羞涩地看着镜头，照片底下一行小字。

樊屏，女，虎猫哨兵，自杀，卒时27岁。

他忍不住抖了下，楼今疏迟迟不翻页，听见向导的迟疑，嘴上问：“但是什么？”

“如您所料，”唐嘉缓缓道，“季宏伟是一个被‘抹去’的人。”

楼今疏动作一顿，抬头打量唐嘉：“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唐嘉被他盯着也不发憷，她没有正面回答楼今疏：“根据警方给的资料，季宏伟是个事业有成、洁身自好的普通人，我着重调查了他的犯罪记录，发现季宏伟是本身没有犯过什么罪，可他总是被牵扯进一些不大不小的案子，甚至有的案情像是强加在他身上的，为了让季宏伟更加正常。

至于季宏伟经济往来，由于他职业的特殊性，查起来暂时有些困难，看不出什么问题。

还有那个虎猫哨兵，樊屏，与他交往过大约半年的时间，死后在两人的公寓里发现，季宏伟被认定为嫌疑人，我找到了他当时的口供，说樊屏因为接受不了他的冷暴力和恋爱时的聚少离多，精神状态不太明朗，但没想过她会自杀。这是季宏伟牵扯最深的案子，一个哨兵不明不白的死去，当年塔也派人调查多，最后没有直接证据，警方还是撤销了逮捕。但这件事对他的名声影响很大，因此去别的地方发展也有道理。”

众人沉默下来，暗自思索，楼今疏盯着樊屏的照片看了会儿，其余的人没有去过现场，他却对那里不同寻常的情绪很是在意：“季宏伟在H市有和特殊人群接触过吗？”

“明面上没有。”

“H市近半年的失踪人口调查过吗？”

唐嘉抿着嘴点头：“A市和H市的查过，但年龄上，不太有可能会觉醒；即便是觉醒，塔、特教部或者是公安，不可能不会知道，除非……”

“砰——”

聂文羽冷着脸压抑不住怒火砸了下桌子，楼今疏闭上眼一言不发，唐嘉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唐嘉垂下眼帘，手指摸上翡翠手镯，她又抬起头看着楼今疏，依据是轻声：“是E病毒吗？”

“E病毒？”简一禾撑着下巴，“那是什么？”

楼今疏揉了下眉心，从衣兜里掏出眼睛戴上：“你知道E病毒？”

唐嘉停下解释：“我之前黑进去过塔的网络系统，也只是看到一些。”

“E病毒是我们这些‘反对派’对它的称呼，塔叫它‘失控’，并暗地里推动E病毒的流通，”聂文羽见瞒不过了，开口解释，“那东西声称会让人变得更加强大，会让普通人觉醒成为哨兵向导，但这些都是逆觉醒的过程，随之而来的也是避不开的副作用。你们应该都知道逆觉醒是什么吧？邧宵，你知道吗？”

邧宵点点头：“处长和我说过。”

“会让人逆觉醒？”云曹皱着眉，“这种东西还要推动流通，塔是疯了吗？”

楼今疏回答：“虽然不知真假，但有传闻，已经有人成功了，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唐嘉缓缓说：“万事都要究其根本，聂处长提到塔只是在暗中推动，而季宏伟案子中的翠鸟向导并不在塔的注册库里。”

简一禾坏笑着看她：“你又黑进塔的网络了？”

“以防万一，只是看了一眼。”唐嘉面上带着歉意柔和的笑。

“所以，”云曹摸摸下巴，“这个翠鸟向导的E病毒，很可能是从其他地方弄到手的。”

楼今疏：“倒不如说，是有人提供给她的。”

他时不时捏捏眉心：“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翠鸟向导，他必定藏在被‘抹去’的那一部分里。”

唐嘉转头看向简一禾：“说到‘抹去’，我怀疑是不是类似精神体的能力？”

简一禾指指自己：“需要我吗？可是，就算是真的，信息恢复起来也需要几天……”

邧宵努力听明白了大概，他拉了下楼今疏的袖子，男人稍稍低头，就听见小孩儿说道：“处长，翠鸟向导会不会和樊屏有关系呢？”

楼今疏的睫毛颤了颤，看向眼睛澄明的邧宵，他直起腰：“都要查，另外，查一下樊屏。”

“好的。”

唐嘉坐下打开了电脑，简一禾唤出自己的精神体侏儒狨猴，不到一手大的小猴子四处蹿了蹿，最后一头钻进另一台电脑，化作水汽消失了。

邧宵惊讶地瞪大了眼，简一禾眼尖地看到了他藏起来的耳朵，忍不住一笑：“呀，你的精神体是什么？”

他拿手压压耳朵：“是一只雪豹。它怎么进去了？”

“我的灰灰吗？侏儒狨猴天生有这种‘吞噬’的能力，如果季宏伟的信息是被向导被故意抹去，那我的灰灰应该可以找回来，我一般都说灰灰在‘挖矿’。”

邧宵圆圆的眼睛亮了亮。

好、好神奇！

我的小雪好像只会打架。

楼今疏摸了下他的背：“累不累？先坐下喝口茶。”

他听话，跟着楼处长坐在沙发上，这才察觉整间办公室里，除了唐嘉敲打键盘的声音，其余人的神情都是严肃的，都在安静地沉思。

是因为E病毒，不知想到什么，邧宵心里一惊，他扭头看向楼今疏，楼今疏亦有所觉地看着他，像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轻轻地朝他点了下头。

原来处长对我的疑问一直避而不谈是因为这个秘密，特办处为了查明E病毒而存在，那处里和原身父亲的协议，也是关于E病毒的吗？

那我呢？我和E病毒有关系吗？特办处留下我真的只是因为我是哨兵吗？

他实在想不明白，身后的尾巴从衣服下钻出来，不住地扫来扫去，时不时触碰到身旁的男人，楼今疏被撩拨得心痒难耐，后颈处原本快要消散的印记再次发烫，他没忍住，轻轻攥住了毛绒绒的尾巴尖。

下一刻邧宵“噌”地跳起来，一脸惊恐地看着他，他都结巴了：“处、处长，你别摸我的尾巴……”

坐得较远的聂文羽哈哈哈笑出了声：“哈哈哈哈谁家的雪豹，尾巴都露出来了！”

“哇哦，”简一禾挑眉，“真的是雪豹哎。”

楼今疏忙松开手里的尾巴，邧宵坐下，仔细地掖好不安分的尾巴，想生气又气不起来，嘟哝道：“你别，别一句话也不说就摸呀，吓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