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2021-05-12 11:54
- 古代原耽小说《丹霄万里》的主角是谢朝泠谢朝渊,是作者白芥子倾心创作完成的一本小说,丹霄万里小说主要讲述了:谢朝渊他其实一开始并没有想太多,但是谁知道现在的他竟然会真的被谢朝泠给牵动他的心。网友热议:糊里糊涂成为恪王爱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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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指数:8分
丹霄万里by白芥子
翌日清早,辰时用过早膳,谢朝渊领谢朝泠出门,往庄子后头去。
昨日说好的去游湖泛舟,谢朝泠一早就惦记起这个事,兴致勃勃,他也才十几岁,正是贪玩的年纪。
路过祁明轩时,谢朝泠偏头望了一眼,这里已不复昨夜热闹,院门紧闭,院中有伸出墙头来的玉兰花枝,在这个时节略显萧条。
“这里,以前真的住过定王爷早逝的心爱之人吗?”谢朝泠犹豫问谢朝渊,昨夜他们过来看热闹,他听人小声议论起这事,不免唏嘘。
谢朝渊顺着他视线方向看去,目光顿了顿,道:“不知,传闻不可尽信,皇叔十五岁去边关,二十岁伤重回京,之后这近十年一直孤身一人,府上连个侍妾都没有,那女子即使存在,也绝非一般人。”
谢朝泠想,兴许不是女子呢?小殿下这一家子都嗜好特别。
但也只是这么想想,谢朝泠并未说出口。
行至后湖,游舫就停在水岸边,是一大早谢朝渊特地吩咐人去问谢奉玨借来的。
初冬的清早,山色空濛、烟水渺渺,天冷连呼吸间都能带出白雾,但挡不住谢朝泠的好兴致,他先上船,笑吟吟朝谢朝渊伸手:“殿下我拉你上来。”
谢朝渊一捏他掌心,稳当当跨上船。
船往湖心去,一路青山碧水。
“定王爷果真好享受,没想到这庄子后面还有这么大一座湖。”谢朝泠靠在船舱边看外头风景,随口感叹,恪王府中的湖比起来,只能算水池子了。
谢朝渊剥了瓣橘子,顺手喂到他嘴边:“湖心还有座岛,岛上景色更不错。”
谢朝泠转眼看谢朝渊,笑问道:“殿下羡慕定王爷过的这日子么?”
“有何好羡慕的?”
“富贵享乐一辈子,做个像定王爷这样的闲王似乎也不错,不过殿下志不在此。”
“本王和皇叔不一样。”谢朝渊道。
他要谢朝泠,他用卑劣手段将谢朝泠困在身边,困得了一时,困不住一辈子。所以他要那个位置,只有那样,他才能真正留住谢朝泠。
但是这些,他不打算说与谢朝泠听。
半个时辰后,他们在湖心登岛。这岛很小,拾阶而上,有一阁楼,可观四处景致。
谢朝泠站在至高处远眺,初升的朝阳缀在远方天际,映出大片红霞,偶有飞鸟掠过水面,在霞光下拖出一长道影子,直至消失天边。
这个地方,确实挺不错。
“琳琅喜欢这里?”
看出谢朝泠眼中欢喜,谢朝渊在他耳边问。
谢朝泠点头:“是还不错,可惜这是定王府的庄子,不能常来。”
“京外这一带多有这样的地方,你要是喜欢,本王也可以为你建座这样的庄子。”
谢朝泠笑睨过去:“殿下有钱吗?”
谢朝渊拍了拍他肩背,没多说。
晌午就在这阁楼里用的午膳,之后谢奉玨派人过来,请谢朝渊去陪吃酒,谢朝渊只得起身,谢朝泠说还想在这里多坐一会儿,让谢朝渊先回去。
谢朝渊没扫他的兴:“晚点我再让船回来接你。”
谢朝泠摆手:“殿下慢走。”
目送游舫远去,谢朝泠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身后王进小声问他:“郎君可要小憩一会儿?”
谢朝泠没理人,顺手折了株窗外花枝,捏在手中拨了拨,忽然道:“这个地方我以前好似来过。”
王进惊了一跳,谢朝泠睨他一眼:“我从前是不是就认识定王爷?”
“……奴婢不知。”王进咽了咽唾沫,支吾答。
谢朝泠一哂,这人的神情已经告诉他,他没猜错。
他来过这个地方,他也认识定王。
游舫靠岸时,谢朝渊看到在岸边凉亭内发呆的谢朝淇,主动过去打招呼。
谢朝淇面色苍白,裹着厚重大氅,还抱着个暖手炉,神情恹恹,谢朝渊问他:“四哥可是身子不适?这才刚入冬,怎就这般畏寒?”
谢朝淇冷淡目光瞥向他,没理人。谢朝渊不以为意:“皇叔叫我过去吃酒,你去么?”
谢朝淇依旧没吭声,谢朝渊走近他,低下声音:“四哥,前些日子我发现件好玩的事情,你想听吗?”
不待谢朝淇回答,谢朝渊兀自说下去:“东山营有将领拿了朝廷兵饷在外头放印子钱,听闻还逼死了人。”
谢朝淇神色微动:“为何与我说这个?”
“没什么,突然想起这事就说了,你就当,是我看二哥他不顺眼吧,他总是找我不痛快,我便也不想让他痛快。”
谢朝渊满脸混不吝,喜恶都摆在面上。谢朝淇盯着他,心思转了几转,不是没怀疑这小子别有居心,但谢朝渊出了名的懒散贪玩不思进取、心思都不放在正道,且他说是看谢朝溶不顺眼,神色过于坦然,这话谢朝淇信,最终压下了心头疑虑。
“为何不直接去告诉父皇?”
谢朝渊不以为然:“我也只是道听途说,真无凭无据和父皇说了,二哥不得更记恨我,就他那个心眼,我以后还有好日子过么?”
“所以你想让我帮你对付他?”谢朝淇冷声道,“我又为何要如你所愿?”
谢朝渊笑笑道:“随便你,你要是听过就算了,那这话便当我没说过吧。”
将该说的话说完,谢朝渊去了谢奉玨处吃酒。
今日只有他们叔侄二人,经过昨夜之事,谢奉玨似乎歇了玩乐心思,只让谢朝渊陪他喝闷酒。
“皇叔若是心里不快,不如大醉一场。”看谢奉玨面前杯子空了,谢朝渊继续为他添酒。
谢奉玨似笑非笑:“也只有你小子说得出这样的话。”
“侄儿说的是实话。”
谢奉玨搁下酒杯在手中缓慢转了一圈,忽地问他:“早上带人去湖上玩了是吗?本王还是第一次见你对谁人这般上心。”
谢朝渊倒了口酒进嘴里:“啊,他想玩便带他去了。”
谢奉玨看向他的眸光略顿,谢朝渊坦荡一笑,继续喝酒。
谢奉玨没再说什么,重新拎起酒杯。
申时将至时,天色突然就暗了,王进朝窗外看了眼,方才还晴朗着的天这会儿已然乌云密布,要下雨了。
他回头去看谢朝泠,从先前起谢朝泠就是这副模样,垂着眼拨弄手里那把短刀,神色冷然不知在想什么。
王进心里不断打鼓,眼下也不敢问太多,只小心翼翼提醒他:“郎、郎君,下雨了,回去吧?”
谢朝泠终于抬眼:“船回来了吗?”
没有。
外头已经起风,湖面掀起风浪,但不见船影子。
一声闷雷之后,暴雨磅礴而至。
谢朝渊放下酒杯,听到外头落雨声,皱眉示意身后王让:“派人去看看,郎君回来没有。”
王让当即吩咐人去办,一刻钟后下头人匆匆来报,那游舫先前被在湖上游乐的其他人借去用,并未去湖心岛接人,这会儿雨下大了,船泊在岸边,不敢再出去。
谢朝渊霍然起身,甚至未同谢奉玨招呼一声,大步而去。
王让一干人等撑着伞几乎是追在谢朝渊身后跑,依旧跟不上他的脚步。到湖边时那游舫正在水上随狂风摆动,负责撑船的庄中下人早不知跑去哪躲雨了,谢朝渊当即命自己的侍卫去解开船锚,径直上船。
王让淋得浑身湿透,手忙脚乱跟上,提醒了谢朝渊一句:“殿下,雨太大了,湖上风又大,您还是别亲自去了……”
谢朝渊冷冷一眼扫过去,雨雾后的那双眼睛没有丁点温度,王让更多劝阻的话哽在喉咙口,低头再不敢说了。
谢朝泠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这些人只怕都得陪葬。
谢朝渊沉声丢出句“加快动作,往湖心岛去”,进去船舱。
泼天大雨倾泄而下,谢朝泠站在窗边,盯着不断上涨的水面,湖水很快没过了半边石阶。
王进心急如焚,下意识想与谢朝泠求救:“郎君……”
谢朝泠没理他,目光落向前方。
漫天水雾之后,那艘游舫终于出现,艰难划破风浪,逐渐向他们靠近。
身后一众内侍婢女发出如释重负的轻呼,谢朝泠眸光动了动,他好似已经看到了站在船头的谢朝渊,他的小殿下神色狼狈,眼里有掩饰不去的焦急和担忧,正死死盯着他的方向。
船一靠岛,谢朝渊当即下船,踏水而上,匆忙之中淋湿的手臂衣衫被船舱门边的铁皮划破,小手臂上被划出一长道血口子,他仿佛无知无觉,快步走上石阶,进入阁楼中。
谢朝泠站在原地没动,神色复杂地看着谢朝渊带着一身水汽大步而至,将他抱满怀。
“没事了,跟我回去。”谢朝渊嗓音低黯,紧拥住谢朝泠。
半晌,谢朝泠犹豫抬手,轻拍他后背:“……嗯。”
回程在船上谢朝泠帮谢朝渊简单包扎了一下手臂伤口,谢朝渊始终未置一词,不错眼地盯着谢朝泠。
谢朝泠心下无奈,最后抬手轻抚了抚他面颊:“别担心,我真的没事,这不好好的么。”
谢朝渊用力捉住他手腕,又将人揽入怀。
谢朝泠第一次意识到,谢朝渊这是在害怕,小殿下毕竟只有十六岁。
谢朝渊不怕死,冒着大风大雨特地来接他,却这般害怕他出事,谢朝泠只觉心口饱胀,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其中滚烫发酵。
回程用了半个多时辰,雨势减小,到后头只余淅淅沥沥几点。
谢奉玨亲自来了岸边接他们,那几个偷懒的船工已被谢奉玨命人押来,交给谢朝渊处置,谢朝渊上岸之后一眼未看那几人,冷声道:“各五十棍子。”
谢朝泠一听赶忙攥了攥他袖子,谢朝渊这样实在太不客气,定王将人拿来给他交代,他怎么说也得给自己皇叔个面子,哪有张口就五十棍子的。
虽然谢朝泠很怀疑,这要是恪王府中下人,谢朝渊已经直接命人拉下去杖毙了。
谢朝渊回头看他,没吭声,摆明了不想改主意。
再问谢奉玨:“皇叔觉得我这提议可否?”
谢奉玨不在意笑道:“本王既说了交给你处置便都随你。”
谢朝渊点头,再次吩咐人:“拉下去。”
哀嚎求饶声逐渐远去,谢朝泠只得作罢。
谢朝渊没心情和谢奉玨多客套,料理了人谢过谢奉玨,领了谢朝泠离开。
谢朝泠跟上,凑谢朝渊身边小声安慰他:“殿下,别生气了啊?”
谢朝渊没理人,牵过他手,不肯再放开。
谢奉玨目送他们拉拉扯扯的背影远去,在隐约听清谢朝泠声音后双瞳狠狠一缩。
紧蹙起的眉头再未松开过。
浴房。
谢朝泠一件一件帮谢朝渊脱下湿透的衣衫,小心翼翼避开他先前在船上包扎起的手臂。白色绷带上有隐约的血迹渗出,谢朝泠见状拧眉:“殿下还是传个太医来看看吧。”
“不必小题大做。”谢朝渊浑不在意。
谢朝泠手指轻轻摩挲上去,小声道:“殿下今日不该亲自过去。”
谢朝渊闻言面色微黯:“你也这样觉得?”
“我说的是实话,太冒险了,殿下没必要过去,派几个水性好的侍卫去就行了。”
“琳琅是觉着,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值得你不顾一切冒险是么?”谢朝渊问他。
谢朝泠抬眼,对上谢朝渊盯着自己的黑眸,那句“是”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他若说是,未免太过凉薄无情。
今日若困在岛上的人是小殿下,他会这般焦急赶去寻人吗?谢朝泠不知道,也不愿想。
“殿下别生气了,”谢朝泠软下声音,“你手受伤了,我也会担心,那口子不浅,过后还是找人再看看吧。”
谢朝渊将他拉入怀,用力拥紧,低头没再吭声。
谢朝泠轻拍他后背:“先沐身吧。”
下水后谢朝泠让谢朝渊支着受伤的左手臂不要沾水,主动帮他擦拭起身体。谢朝泠动作细致周到,做伺候人的活虽不熟练,但耐性十足。
谢朝渊始终盯着他,手指卷起他落进水中的发尾,轻轻勾绕。
“殿下为何总喜欢弄我头发?”谢朝泠问他。
谢朝渊低声道:“生得好看。”
太子哥哥一头长发比女子的更乌黑浓密,他哪里都生得好,有无数人景仰爱慕。
所以谢朝渊选择将他藏起来独占。
“今日之事我便不与你计较了,但不能再有下回。”谢朝渊收敛情绪,认真叮嘱道。再有下次,即使谢朝泠万般不情愿,他也只能将人关起来,放在最安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谢朝泠听出他语气中暗含的警告,心知这小殿下就这么个性子,只能嘴上哄着他:“好,我保证会小心,绝不会再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中。”
谢朝渊抬手抚了抚他鬓角,沉声呢喃:“不要骗我。”
谢朝泠心头微动,到底今日是他让谢朝渊担心了,理亏在先,于是主动凑近亲吻谢朝渊面颊:“不会。”
后头谢朝泠还是坚持让人去叫了太医来,谢朝渊手臂上那道口子果然还在渗血,胡太医帮他重新包扎上药,又叮嘱了一些须得注意的事项,谢朝渊随意听着,不时抬眸看谢朝泠一眼。
谢朝泠倒是十分认真,将太医说的一一记下,听到说谢朝渊这几日不能吃发物,酒也不让谢朝渊喝了:“早上定王爷叫人送来的那几坛好酒,我全没收了。”
谢朝渊笑着与他道:“琳琅,我想吃甜糕。”
看在小殿下今日是因自己受伤的份上,谢朝泠乐意宠着他,亲自去帮他拿。
人走之后谢朝渊收敛笑意,问胡太医:“他的失忆症,是否有转好可能?”
太医谨慎答:“郎君失忆是因摔落山崖时磕碰所致,能否转好不好说,但确实有这个可能。”
胡太医低了头,不敢再说,谢朝渊眸色黯下。
一开始,他只为得到谢朝泠,因为没法忍受谢朝泠成婚娶别人,哪怕谢朝泠气他、恨他,他都想要将之据为己有。谢朝泠却失了忆,于是他顺水推舟借张少阳的手将之弄来身边,为了让谢朝泠高兴,甚至大着胆子带他出现在人前。
但终有一天,谢朝泠还是会想起来,到了那一日……
谢朝泠已经拿了点心回来,搁到谢朝渊面前,顺手喂他一块:“殿下张嘴。”
谢朝渊注视谢朝泠带笑的眉目,就着他手接下。
胡太医已收拾东西退下,谢朝渊伸手一带,揽过谢朝泠腰让他坐下,也给他喂了一块:“好吃吗?”
“还行。”这么说着,谢朝泠拎起筷子继续给谢朝渊喂食。
谢朝渊搭在他腰间的手慢慢收紧。
他希望谢朝泠高兴,更希望谢朝泠心里有他,但若真到了那一日,即使谢朝泠恨透了他,他也一定要将人留住。
谢朝泠抬眼,见谢朝渊一副心不在焉之态,喊了他一声:“殿下?”
谢朝渊看向他,勾唇笑了笑:“吃东西吧。”
傍晚之时,谢朝渊再次被谢奉玨派人来叫走,说去去就回,让谢朝泠先用晚膳。
谢朝泠叫人将膳食摆上榻,又开了早上定王送来的酒,靠坐在窗边,一边小酌欣赏外头景致。
下午又下了场雨,这会儿雨水彻底歇了,长虹悬于天际,衬着落日晚霞,谢朝泠眯眼看了一阵,将杯中酒倒进嘴里。
一只白鸽突然出现,在窗外盘旋一圈,落到窗台上,谢朝泠瞧了一眼,伸手过去,扯下了它腿上系的字条。
在谢朝泠展开那字条前,王进下意识出声阻止他:“郎君,还是让殿下来……”
谢朝泠冷眼睨过去:“为何要等殿下来?”
“但……”
谢朝泠也不喜过多人在跟前待着,故屋中只有王进一个,他又倒了口酒进嘴里,搁下杯子,淡声问:“你跟殿下几年了?”
王进艰难咽了咽唾沫:“奴、奴婢刚进宫就被分去殿下宫里伺候,后头又跟着殿下出宫建府。”
“你挺怕殿下的。”
“……殿下治下严苛,奴婢们不敢放肆。”
“你也怕我。”谢朝泠对上他慌乱目光,说得笃定。
王进噗通跪下地,匍匐地上,再不敢说。
他确实怕,面前这人其实是东宫储君,他从第一日到谢朝泠身边起就时刻在怕,害怕谢朝泠发现端倪,害怕谢朝泠想起来,他将第一个死无葬身之地。
谢朝泠没再理他,慢慢展开了那张字条。
上头只有一行字:“找机会独自出来。”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谢朝泠心里隐约有了猜测。
谢奉玨处依旧只叫了谢朝渊一个来陪自己用膳,谢朝渊坐下先说了他手上受伤,不能再喝酒,谢奉玨点头:“伤得厉害吗?”
“没什么大碍,养几日就成。”
谢奉玨没再多言,吩咐人上膳食。
叔侄二人一块用膳,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谢奉玨再次提起谢朝渊的婚事:“陛下那里,应当已经帮朝浍、朝淇他们定下了人选,倒是你,前两日太后娘娘也提起你的事,听她那意思,似乎是想指个本家侄孙女给你。”
谢朝渊面色冷淡:“赵家的娘子,我娶不起。”
赵太后的心思不难猜,谢朝浍和谢朝淇的婚事乾明帝做了主,定的人选必然让她老人家很不满,所以她想拿捏谢朝渊,谢朝渊再怎么说也是乾明帝儿子,还是乾明帝颇喜爱的一个儿子,赵太后想将之捏在手里做人质,让乾明帝动赵家不得,这招确实够狠。
且既然她老人家开了口,乾明帝未必就能帮谢朝渊拒绝,谢朝渊非嫡非长,与储位无缘,他的婚事算不上国事,祖母为自己孙子选个孙媳妇,本就是天经地义。
谢奉玨只是提醒谢朝渊,谢朝渊是不是真有本事不娶,那便是他自己的事。
“今日之事,确实是本王府上下人不对,但事情传出去,难免叫人不好想,你如此高调,你身边那侍卫,以后日子怕不会太好过,朝淇之事,便是前车之鉴。”
谢奉玨说话时一直注意着谢朝渊神情,谢朝渊不动声色道:“多谢皇叔提醒,我会小心。”
膳食谢朝渊没用太多,待谢奉玨搁下筷子便也歇了,又陪谢奉玨喝了半盏茶,起身告辞。
离开时谢奉玨忽然问:“那是什么样的人,你会这般上心?”
谢朝渊顿住脚步,坦然回视他:“我以为,皇叔会理解我。”
谢奉玨摇头:“你如此在意他,他呢?他是否只是迫于你亲王的身份,才不得不留在你身边?”
沉默一瞬,谢朝渊淡道:“皇叔歇了吧,侄儿先告退了。”
回去住处时谢朝泠已用完晚膳,手里捏着本书正在喝茶。
王进低着脑袋,回想谢朝泠先前说的那句“你若想与殿下说,那便说吧,日后如何都是你自己造化”,不由心惊肉跳。
头一次,他在谢朝渊面前,隐瞒了本该禀报与他的事情。
谢朝渊走至榻边坐下,问谢朝泠:“晚膳用了多少?”
谢朝泠笑吟吟挤兑他:“殿下还说去去就回来陪我一起,殿下才是在骗我。”
“明日我们回去吧,这里也无甚意思。”谢朝渊道。
谢朝泠点头:“好。”
之后俩人下了几盘棋,直至夜沉,谢朝泠说困了,谢朝渊叫人来将棋盘收走,梳洗熄灯后上榻并肩躺下。
小殿下今日难得安静,谢朝泠侧过身低声问他:“殿下今日不要吗?”
谢朝渊牵住他一只手,淡道:“今日累了,睡吧。”
谢朝泠贴过去亲吻他面颊:“殿下好梦。”
谢朝渊握紧他的手。
更深露重之时,谢朝泠在黑暗中缓缓睁开眼,听着身侧平稳的呼吸声,坐起身。
他轻手轻脚下榻,披上衣裳,转身时身后响起谢朝渊低哑声音。
“琳琅,你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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