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2021-06-14 14:16
- 由匿名咸鱼倾心打造的《原来说》是一本纯爱小说,陈何张逸然是小说的两位主要人物,原来说主要讲述了:张逸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傻瓜,他明明知道陈何这个人的心就是一块石头,但是他还是在做梦,幻想自己会住进去。网友热议:是我太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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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说小说全文阅读
这段时间,祝义给张逸然打电话发短信,回应都是“我在学习呢,你先自个儿玩,晚点找你”。而这个“找你”总是遥遥无期。
星期六的下午,学生大多开始休息玩乐。祝义拿着新买的游戏机摆弄,教室里空荡荡,只有前面几个同学低着头窃窃私语。
“最近张逸然跟陈何怎么走那么近?”
“他俩不是原来不熟吗?我听我爸说,张逸然他爸是开公司的。就陈何那穷酸样,能和他扯上关系?不过就是成绩好一点。”
又传来几声低低的笑声:“你不知道……陈何是收了张逸然爸的钱……”
语气里充满了不屑和讥笑:“没那几个钱,他成绩再好也别想在学校待下去了。这张逸然算救了他,他能不伺候着吗?”
“丢人,上个学还得伏低做小的……”
祝义听得疑惑,他不觉得陈何哪里看起来伏低做小了,整天冷着张脸,好像看谁都不用正眼。
晚上他找张逸然喝酒,怕他不来,故意说:“逸然,这都半个月了,你再不来,不是不认我这个朋友了吧?”
话说到这份上,张逸然只好勉强答应了。
电话那头他似乎正跟什么人解释:“是祝义……我答应了……没有没有,我晚上肯定回家,不影响明天补课……”
祝义直到挂了电话都还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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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何平时除了学习以外其实并不怎么管张逸然。
但张逸然就是戏多,一会儿跟他保证说“我晚上肯定回家”,一会儿又拍着胸口说“不耽误你的安排”,一双眼睛含着笑,盯得他浑身不舒服。
他翻开书,说:“不管你今天还要做什么,你明天必须要复习到第五章。”
张逸然啊一声,趴在他的桌子前,软软地问:“不可以只到第四章吗?大家放假都玩,就我这么惨。”
陈何很冷漠也很严格:“不可以。”
张逸然也不生气,他好像根本没想陈何能答应,弯眉笑笑,说:“陈老师一点余地也不留给我啊?”
陈何烦他的天真,干脆不理他,只顾低头翻书,翻了两页发现自己没有看进去,烦躁更甚。
————————
只是连张逸然自己都没想到,他奋战题海半个月,一玩乐就出了事。
他和祝义在学校附近的酒吧喝了一堆酒瓶子。他酒量一般,脸喝得红扑扑,隔会儿就看手表。
祝义奇怪道:“你今晚还有事?”
“没,”他打个酒嗝,醉得两眼眯起来,笑道,“但我答应陈何,晚上要早……早点回去。”
“你怎么最近突然开始听他的话了?资助他的是你爸,要发号施令也该是你吧。”
张逸然想起这事,突然笑得更开心,喝了口酒,眉眼都舒展开:“我愿听他的。”
祝义嗤笑一声:“他有什么能让你听他的,一个穷鬼……”
“穷鬼怎么了?”他放下酒瓶,一本正经,“我就喜欢穷鬼。再说了,你根本就不了解他……”
“我看你也没有多了解他。”
张逸然不说话,他看着酒瓶里液体摇晃,慢慢笑起来。他怎么会不了解陈何呢。他见陈何的第一面,就什么都看出来了。
中途张逸然借着尿遁去了厕所,他推开满是酒气和污秽气味的隔间门,迷迷糊糊摸索拉链。旁边哐啷几声,摇摇晃晃的脚步声响起,又有人进了厕所。
“诶,吴骆,你看见了吗?五号台那边是不是张逸然他们?”
“啊,是吗?怎么,陈何也来这种地方?不愧是傍上了小少爷啊,夜生活都丰富了。”
张逸然动作凝固,他没出声,神志一瞬间清醒过来。
“可不是嘛。不过我好像没看见陈何,他假清高得很。小少爷哪怕请他嫖,估计他也是那张脸臭摆着。”
“嘁,陈何就是一脸装模作样的,上次我不过是踢坏了他的凳子,就敢给我脸色看。他也不看看自己那穷酸样,没傍上小少爷,他能和我们上一个学校吗?”
两人说着说着,声音渐渐远了。外面的音乐炸了两声,随着厕所门的关阖,被隔在了另一个世界。
水嘀嗒嘀嗒,隔间里,张逸然眼皮撩起,一双眼又红又沉。
祝义独自又喝了两瓶,酒液灌得他两眼发昏,四周的灯光暗暗地打下来。一片昏沉里,他也摸不准时间,只觉得张逸然好像很久没有回来。
他心里估摸着张逸然不至于酒量差到倒厕所里了吧,一转眼,不远处酒瓶子在灯光下晃出一个慑人的弧度,直直敲在两个熟悉的面孔前。
破碎的刺耳声音一瞬间震退了他的醉意,他看着张逸然森然的侧脸,背后冒出冷汗。
“逸然!”祝义当着两张发白面孔,不动声色地把张逸然往身后拉,“这是怎么了,刚才我上厕所还找你呢。你小子,酒喝多了就到处蹿……”
吴骆和李家明没见过张逸然发火,此刻都面色发白,神色不善。吴骆说:“我说张小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咱没打过什么交道吧?”
张逸然冷笑一声:“是啊,我也就是看你们不爽而已。”
酒瓶碎片还在桌子上零零散散反射着刺目的光,祝义眼角抽了抽,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酒吧从来就不是个找茬的好地方,于是说:“两位不好意思,我兄弟喝多了,他一喝多就认不清人——”
“李家明吴骆是吧,”张逸然像是根本没有听他说话,一手夹着块锋利的碎片,微微附身,两眼沉沉聚着冷意,“管好你们的嘴巴。”
如此明显的敌意,两人对视一眼,心中不约而同闪过厕所的画面,都明白过来。
此时祝义已经双手发力把张逸然扯出了几步远,他低声警告说:“你不要乱发疯,他俩常来这地方喝酒,周围都是混的熟人,真闹起来我没法带你走……”
“喂!”
吴骆在他们身后站起来,眼里的轻蔑与讥讽扫射而来:“张逸然,看来你还挺护着你那条狗嘛。不过也是,一个穷酸鬼和一个疯子,的确是臭味相投。”
很晚的时候,陈何躺在床上还是睡不着。窗外夜幕低垂,不过是一轮没有什么光亮的月和几颗散星,却好像压得人沉沉喘不过气。
他翻了几次身,最后平躺着,眼前是幽黑深暗里陈旧模糊的天花板。
睡吧,有什么好想的。
那扇总是只有他推过的门却突然被敲响了。
非常克制的一下,好像敲门人犹犹豫豫做出的咬牙选择。
陈何打开灯,视线里晃过桌上并没有他名字的练习册,似有所觉,他起身去开门。
门外果然是张逸然。
他似乎没有想到陈何会来开门,怔怔抬头,露出一张淤青和伤口交错的脸。血迹爬在额角,像一条触目惊心的长足虫。
他突然缓过神来,急忙把脸一捂,却不当心触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啊……”
陈何眉头紧锁:“你和祝义打架了?”
等张逸然再抬头时,他眼里已经含了一汪柔软泪水。他说:“没……我怎么可能和我最好的兄弟打成这样……我是,是——”他噎了噎,转而看向地面,“不小心摔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摸着抹去脸上的血污,背脊笔直,眼里的情绪不停变化,像是不愿低头服输,而不是什么难言之隐。
陈何看出来了,说:“只是一点淤青,你回去找人给你上药。”
张逸然眨着眼睛,没有说好,眼里一点点亮起来,说:“那我可以先进去吗?我找你有事。”
陈何的手一直扶着门框没有放开,现在也没有。那只手好似忍耐不住在粗糙门框上磨了几下,淡淡疼痛把陈何从一些莫名情绪里拉出来,他正色道:“不可以。你现在需要回家处理伤口。”
张逸然失望地啊了一声,委屈地往前走了一步。他们靠得近了,血腥味就钻进陈何的鼻子。
“可是我的血都要流干了,”张逸然凑在他面前,声音低得像气声,却一字一句又异样清晰,“疼得想晕过去,这样你也不管我吗?”
张逸然是行动派,他把男人的楚楚可怜演绎到极致。话说完,就两腿一软,直接勾在了陈何身上。
突如其来的亲密让陈何浑身一僵,意识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先行一步,血液都冲向脑顶。他不由自主退了一步,重重地靠在了门边,而张逸然就蹭在他怀里。
张逸然抬起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刚才把血抹开了,他的脸居然比在酒吧灌酒时还要红,简直像大姑娘抹了胭脂,看着一脸纯情,嘴上却说:“陈老师,你抱着我啊,我受了伤,一点力气都没有……”
陈何咬牙道:“张逸然!”
张逸然在他肩膀上靠着呼气,一点酒味暧昧飘散,他闷闷说:“你推开我,我再摔个重伤不治也可以。”
陈何果真没有犹豫,一把推开他,但隐隐没用力。说到底他也算张逸然半个老师,不至于冰冷无情拿受伤开玩笑。但他脸色铁青,像是受了很大冒犯,压着冷怒道:“你乱来什么?”
张逸然被推开后摇晃几步才站稳,他脸还红着,眼里是没退去的泪光,避而不答,非常狡猾:“我都疼死了,靠靠也不行吗。”
大人没有办法和小孩较真,因为天真和装不懂永远是模糊问题的利器。
比如此刻装作天真和无意的张逸然。
陈何被他惹得再生气都会有自己的原则和理智。这就是张逸然无所顾忌撩拨来去的空间。但他是真疼了,刚才在酒吧大打一场,除了脸上挂彩,身上几处皮肉也都裸露血色在空气里张扬疼痛。
他找了地方坐下,说:“好了陈何,我不闹了,我真找你有事。”
陈何冷冷地把门一下关上,嘭的一声,他转身道:“说完就走。”
一块表撞入眼帘。
手表造型内敛,但表盘设计和表带的精致程度都说明了它的价值不菲。张逸然握着那块表的手还有几条伤口,血肉衬着金属光泽,更显得它有种诡异的低调美感。
张逸然笑说:“送给你的。你要常戴。”
经过刚才的一通胡来,是个人都知道陈何现在不可能会收他的礼物。可他态度坦然,行为好似随意又真心满满。
尤其一双眼睛,亮如远山繁星。
陈何生硬道:“我用不上。”
“你不会是嫌弃我把它弄脏了吧?”张逸然宝贝地擦了擦表盘,认真道,“没脏,刚才装盒子里呢,我才拿出来。”
有时候送礼的态度往往比礼物轻重更让人无法拒绝。陈何铁石心肠不去看那块表,也不找借口了,直接说:“我不要。”
结果手腕一凉,张逸然又蹭了上来,他动作太快,陈何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块表就稳稳当当套他手上了。银光和冰冷色泽照理来说毫无温度,却瞬间把他灼烫了似的。他眉尖一抽,说:“你做什么——”
张逸然置若罔闻,紧紧抓着他的手,眼里情真意切:“我求你了陈老师,你戴上吧……我挑了好半天。”脸上满满写着委屈二字,“当时我身上哪儿都在疼,就是想着你会收,我才勉勉强强撑过来……你要是不肯戴,我还不如疼死算了。”
陈何几乎要冷笑出来,怎么不疼死他呢,满身伤不还在他这活蹦乱跳装可怜吗?他一口气把表取下来,手一扬就要丢到窗外去。
动作停滞在张逸然受伤的目光下。
他没再作那副可怜样子,原本的情绪慢慢显露出来。可能是身上的伤口的确还疼着,他半张脸是紧绷的,目不转睛看着那只被举在空中不知生死的表,头一次露出些茫然和伤心。
陈何的心是冷的硬的敲不开的,可他的手大概是被那块表灼了太久,融化得没有了力气。
他没有把表丢出去。
手表被甩回原主人的怀里,陈何说:“拿好,回你的家。”
“行啊。”张逸然抹了抹眼睛,低着头闷闷道,“你真是叫我开眼界了。”
陈何不做理会,转身倒了半杯水喝下,压了压心头突起的莫名情绪。他再侧头时,张逸然已转身开门出去,吱嘎一声,狭小的屋子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外面的月光暗淡,夜路不会好走。陈何说不清脑子里乱哄哄挣扎的是什么,他只是一杯又一杯地倒水,好像这样就能把情绪都清出去。
直到他烦躁地走向床边打算把自己埋进梦乡时,他才看见门边的小桌上,一块银色的手表泛着柔软光辉,比月色更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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