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by孤独的鹿

绵绵by孤独的鹿

小孩看过不少电视剧，知道什么叫第二部，上次那个打来打去的电视就有第二部，一样的人，一样的好看。

但他着实讨厌眼前的人，只是睨了他一眼，对他的诱惑十分不屑，他自己会弄，才不要他帮忙，接着背对着他不说话。

但这是上映没多久的新片，哪来的第二部，不过是萧听枫匡他的。

“呐。”见他没反应，萧听枫把遥控器丢过去，轻轻砸到他的肩膀再落下来，小孩终于气呼呼地转过头，当面指责他：“坏！”

自己已经不想和他说话，也不想和他一起看电视，但是他还是欺负自己，小孩觉得世界上没有比他更坏的人了。

萧听枫那样一个坏脾气的人，连林嫂都担心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动起手来，频繁从厨房探出头来盯着，但他今天好像心情不错，无论小孩说出什么样让人生气的话，他都像是看耍脾气的小动物一样，时不时逗一逗，为的只是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

最后萧绵欢还是重新得到了遥控器的掌控权，十分熟练地转到记录频道，这个时间段放的都是动物相关的纪录片，是小孩的最爱，他喜欢各种动物，毛茸茸的喜欢，滑溜溜的喜欢，水里游的，地上走的，草里爬的，他全都一视同仁。

今天恰好是小狗纪录片接档小猫纪录片，各种小狗从出生到长大的生活记录，简单但也有趣，为了有更好的代入感，每只小狗都有自己的名字。

“乔娜是第一只睁开眼睛的小阿拉，它的眼睛和想象中一样漂亮，像是极寒之地的冰原，剔透晶莹……”解说的声音缓慢而有磁性，温柔动听。

见萧绵欢看得认真，萧听枫几次看向他专注的侧颜，在电视里的小阿拉吃上第一顿狗粮的时候，萧听枫慢慢坐到小孩旁边。

“喂！阿拉斯加我也有，要不要看看？”

这句话小孩倒是听懂了，他捂住自己的耳朵，连他说话都不想听，目光在电视的可爱小狗和萧听枫的脸上来来回回好几次，最后得出结论：“骗人。”

小狗很可爱，所以可爱的小狗是不会喜欢坏人的，就像电视里的乔娜，击退了入侵院子的小蛇，现在萧听枫对他来说就是吐着蛇信子狡猾的小蛇。

为了让他相信自己不是骗人，萧听枫拿起手机调出自己和小咪的合照，小咪已经是一只成年大狗，吃得又好，比起一般的阿拉还要大上一圈，傻傻的裂开嘴巴坐在萧听枫脚边，萧听枫穿着红白色的赛车服，一手拿着头盔，一手牵着狗绳，阳光帅气，就是脸上依旧没有什么笑容。

小孩像是确认什么似地，伸着脖子往手机屏幕凑，接着看了她好几次，最终确认照片里红头发的男人就是他。

他确实有一只高大威猛又十分可爱的小狗，小孩没犹豫什么就立马纠结起来，他喜欢小狗但是不喜欢这个人。

“看不看？”萧听枫没让他看多久就收起手机，催促他快点做出决定。

就在他以为小咪肯定能把脑回路简单的他骗到手的时候，小孩乖乖坐回了原来的位置，道：“不要。”

他的好奇心好像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电视内容上，小阿拉在院子里打闹玩耍，小孩眼睛都不舍得眨。

这时林嫂出来了，拿着昨天就做好放冰箱的小麻薯和一些刚刚出炉的蛋挞：“小少爷吃点东西。”

“谢谢。”萧绵欢乖巧道谢，接着再次投入到电视上，再没打算搭理他。

萧听枫自讨没趣，从容起身上楼，林嫂看人走了，便小声提醒萧绵欢：“小少爷，以后我们离二少爷远点。”

小孩点点头，也不知道懂了没有。

家里三个人相安无事地过了一个月，萧元槐依旧行踪不定，而萧绵欢学习进度突飞猛进，学会了不少简单的句子，萧听枫他是没见几回，但却隔着玻璃见到了小咪几次，每次他看着看着电视，到了时间都蹲在一楼转角处的落地玻璃前看小咪出来放风，一看就是一个小时，也不嫌累。

他不知道小狗叫什么，自顾自给小咪取了新名字，就叫乔娜。

萧听枫一般只有晚上会带小咪外出散步，这天心血来潮，他接过了下午带小咪在院子放风的活，便一下子看到了那个蹲在落地玻璃角落，眼睛发亮地盯着小咪的人。

见到小咪的一瞬间他便笑了，蹲着的身体晃了晃，小声和小咪打招呼。

“乔娜下午好。”

正当他打算和养狗的哥哥也打招呼时，他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幽深黑暗得像如墨的夜，小孩愣了一下，快速撇过眼睛，戳着角落的地板。

萧听枫也没打算理会他，但小孩自顾自玩了一会儿之后，忽然敲了敲玻璃，萧听枫看过去，只见到小孩的嘴巴动了动。

“二哥哥，下午好。”表情还是不情不愿，说完立刻闭嘴，抿着嘴巴生闷气。

这段时间他学会了礼貌，这个人他要叫“二哥哥”，见面了要打招呼。

“汪！”

小咪似乎也注意到了他，朝着他非常激动地叫了起来，明显是要和他一起玩，萧绵欢听见后也站起身来，脸都贴到玻璃上了，小声喊着乔娜。

萧听枫拉着激动的小咪看着玻璃对面激动开心的小孩，下午柔和的阳光让他看起来发着淡淡的亮光，带着最纯真的开心和最简单的满足，萧听枫眼神一暗，暗自捏紧了手里的绳子，继而又松开来。

他把小咪绑在了树下，绕到正门进去，几经周折找到了还蹲在玻璃面前的萧绵欢。

小孩疑惑地抬头看他，心里斟酌着自己是不是还要再和他打一次招呼，正当他准备开口，萧听枫一把蹲在了他隔壁，和玻璃那边的小咪四眼相对。

“为什么进来？”小孩很奇怪，他也不太想和这个人待在一起。

萧听枫难得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冷冽的声音响起：“那你呢？天天都来看为什么不出去？”

小孩最近中文大有进步，得到了不少夸奖，十分乐意与人交谈。

“绵绵不想出去。”

陌生的环境对他来说是洪水猛兽，他更愿意呆在一个他所熟悉的封闭空间内，外面的山高海阔和无边自由对他来说是未知的噩梦。

每次他走到门口看见外边无穷无尽的树和看不到尽头的马路就哭闹着要回去。

他歪着头看身边的人，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要他出去，这里明明很好。

“外面不好。”

没人同意他的看法，他和每个人都说过，现在便也说给萧听枫听，试图说服他让他赞同自己的意见。

“爷爷肯定喜欢你。”

莫名其妙的话，萧绵欢一时找不着头脑，只抓住了爷爷两个字，这个他知道，爷爷是那个老头，他也得喊爷爷。

“爷爷去哪里了呢？”

每次他都问，但是大家好像都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就像是电视里找不到踪影的神秘巫师，小孩一时间对这个老人很感兴趣，他觉得和电视剧主角一样找到神奇的巫师就能有好事发生。

或许是吃不完的鸡翅，或许是遍地的烤肉，还或许是排骨拼成的屋子。

“谁知道他去哪里了，他的事情一直都不需要让我们知道。”

小孩环顾四周，小声对他道：“巫师要炼很厉害的魔法，所以很神秘。”

萧听枫转过头看他，认认真真地看他，稚嫩的脸，带着绿的琉璃眼睛里是快要溢出来的天真。

“你喜欢小咪？”

“小咪是谁？”

萧听枫指了指外边在舔毛的傻狗：“它就是小咪。”

萧绵欢立刻激动地反驳：“它是乔娜！”

萧听枫话里带着笑意：“但是它从小就叫小咪，一出生就叫小咪，他很喜欢这个名字，就像你喜欢自己的名字，而且我才是他的主人，名字是我说了算不是你。”

“啊……”小孩语调上扬，充满了失望，他不喜欢小咪这个名字，他喜欢乔娜，但是狗狗是二哥哥的狗狗，于是他与他商量。

“那你能把他改名吗？叫乔娜。”

萧听枫无情拒绝：“不行。”

他一脸失望郁闷，萧听枫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那么喜欢这个名字，你干脆自己叫乔娜算了，反正你也像个娘们。”

他的话小孩不完全听得懂，但是也知道他在捉弄自己，于是十分生气地挥开他的手：“你好讨厌。”

果然这个人还是好讨厌。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居然说了半个小时，期间小孩多次被气到跳脚，奈何语言还不太通的他一点反驳能力都没有，只能瞪圆了眼睛表示不满。

萧听枫蹲累了，也吵累了，拍拍膝盖站起身来，手指戳上小孩的额头，用力往前一顶，腿脚已经麻了的萧绵欢狼狈地摔了个屁股墩。

“傻子。”

说完便脚步轻快地离开了，留下震惊且怔住的人。

萧绵欢扶着墙站起来，靠在墙边捶打自己的腿，接着玻璃外的人解开小咪的绳子打算带它回后院吃饭。

萧绵欢这次无视了萧听枫，磕磕绊绊地和小咪道别。

“乔娜……小……小咪，再见。”

晚饭时间，得知萧绵欢下午居然和自己弟弟玩了一下午，萧寻南觉得是时候了，于是萧绵欢上桌吃饭的事情便提上了日程。

令他意外的是，小孩只是考虑了一下就轻易答应下来了。

“我要吃烤鸭。”这是他提出的交换条件。

今天的晚餐准备开始得很早，午饭刚结束大家就已经开始各种工作，小少爷点了好几样爱吃的，都是费工夫的菜式，就是现烤的烤鸭就有不少步骤。

小孩坐上椅子，双手端正地放在膝盖上，眼神随着叫的人移动。

“姨姨好，叔叔好，哥哥好。”

最后落在最不愿意见到的人身上，不开心地扣了扣裤子舒适的布料，垂下眼，声音如蚊吟：“二哥哥好。”

向怀薇其实还是有些紧张，怕第一次一起吃饭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吓到这个小孩。

“小绵乖。”接着在桌下轻轻踢了踢自己木讷严肃的丈夫。

萧文也扯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学着妻子说：“小绵乖。”

“好了，大家吃饭吧。”

萧文最先起筷，给妻子夹了一块酥脆的烤鸭皮，鸭肚子最中间的那一块，油光红艳，沾上白糖或者特制的酱料，味道醇厚，肥而不腻。

吃过两次的萧绵欢从上桌开始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这块烤鸭皮，那是他看中的，就等着开吃让哥哥给自己夹到碗里。

一直惦记着的东西骤然被人夹走，他急得差点站了起来，微微张嘴想要说什么，但哥哥说过这是不礼貌的行为，便死死压抑着，但眼睛始终黏在那块烤鸭皮上，直到它进了向怀薇的肚子，他才死心似的叹了口气，紧绷的肩膀松懈下来。

“不是嚷嚷了一下午，怎么不吃。”萧寻南以为他是礼貌过了头不敢吃，便给他夹了一块。

很香，看起来也很脆，但不是原来那一块，小孩总觉得没那么好吃了。

“谢谢哥哥。”

萧文从小守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就算老太爷不在家他也恪守不渝，萧寻南这方面也像他父亲，而萧听枫在这个家里本来话就不多，饭桌上安静得诡异，连向怀薇都只时不时和萧绵欢爱说上一两句。

但现场显然有人没有察觉到气氛不对劲，从前他吃饭十分安静，但自从萧寻南为了让他学习中文，告诉他说得多说得对有奖励之后，他便不分场合时间地喋喋不休。

“姨姨，今天我八点起床。”

“小绵真棒。”

“我吃了饺子，是白色的，豆浆也是白色的，很甜，但是哥哥不让我吃很多个。”他没想打小报告，只是在叙述今天发生的事情。

萧寻南抬眼：“你吃撑了又该肚子疼。”

小孩咬着筷子立马表示同意：“所以我没吃了。”

没多久他又看上了不远处的蒜蓉粉丝蒸虾，点缀小点的辣椒，带出海鲜的鲜甜风味，但萧绵欢讨厌虾皮，他总是弄得一手酱汁。

“哥哥我要吃虾，你可以帮我剥吗？”

“你自己剥。”

“哦……”

他伸着筷子去夹，由于不太熟练，筷子一滑，一只虾飞起，落下，萧听枫的白色T恤上星星点点的都是油渍。

小孩讪讪地收回捣乱的手，先是看了眼萧听枫，接着求救一样看向萧寻南，萧寻南正想让小孩道歉，原本再不济也会给黑脸的人却只是拿过一旁的湿毛巾擦了擦，接着把落到自己盘子里的虾夹到小孩碗里。

期间没有任何不耐烦和嫌弃，萧绵欢看着面前肉质肥美的虾，乖乖道：“谢谢二哥哥。”

萧听枫吃着自己的，没回话，但小孩忽然觉得这个人好像没那么讨厌了，不过，也只是一点点……

萧绵欢吃到了想吃的，又开始滔滔不绝起来，从角落的阳光说到门前的那棵大榕树，从梦里的小鲨鱼说到绘本里的小王子，饭桌上都是他脆生生的声音，不再无聊单调，连萧文也好像完全放松下来，耐心听着小孩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个偌大的宅子第一次和普通的家庭一样，晚饭除了暖色的灯光，还有称得上温暖和谐的氛围。

“哥哥，我今天好吗？”小孩晃着腿，等他他给自己吹头发。

“你应该说：我表现得好吗？”

“好，那我表现得好吗？”他见了人没有跑，虽然叔叔看起来有些可怕，而且吃饭的时候他也有努力学习说话，虽然哥哥好几次纠正了他的语言错误，但回房的时候，姨姨很开心地夸了他。

萧寻南站在他面前，打开电吹风，不太习惯这个声音的小孩还是抖了一下。

“你今天很棒。”

小孩开心极了，身子得意地晃个不停，要不是萧寻南按住他，他可能得起来跳上两三下。

“那我明天可以吃毛血旺吗！”

萧绵欢看了个美食纪录片，华国各地的珍馐美食分了二十四集播出，他才看了两集，就心心念念里面的各色美味，他甚至拿了一本小本子，生疏地按照着字幕把菜式一个个誊写下来。

歪七八扭的字和千奇百怪的图案也只有他自己能看懂。

“你喉咙发炎还没好，今晚已经吃了烤鸭了。”

这就是变相的拒绝，小孩不太开心，抱怨道：“艾伯特好讨厌。”

艾伯特是医生的名字，每周都会给他例行检查加半小时谈话，最后整理出报告传给萧元槐。

这段时间萧绵欢吃辣的吃多了，有点上火，近两天才好了一点，萧寻南自然不能让他多吃。

他补充到：“下周可以。”

萧绵欢掰着手指头数了一下，然后抬起头问他：“那今天是星期几呢？”

“今天是星期二。”

“啊……”小孩十分失望，“那还有五天，好吧，那哥哥不要忘记哦。”

萧寻南情绪不高：“好。”

小孩爱吃，相比刚来的的时候圆润的不少，称不上胖，倒是多了点可爱天真，加上他乐观的性子，很难不讨人喜欢。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睁着眼睛盯着萧寻南看了好一会儿，慢慢挪着过去挽住萧寻南的胳膊：“哥哥不笑。”

萧寻南把他的手拨开，转身去放吹风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睡吧。”

“可是哥哥，今天我还没有学中文。”

睡前有半小时的学习时间，萧寻南会给他读一段文章，都是萧寻南最近在读的或者是读过的书，小孩听不懂那些晦涩高深的语言，但他喜欢萧寻南和他独处的时间，也习惯了静静地听着他沉稳醇厚的声音入睡。

“今天不读了。”

萧寻南说完就让他脱鞋上床，但小孩却不太听话，坐在床上抓着他不让走：“哥哥，不走，我们读书。”

他的手抓得紧，还絮絮叨叨地挽留，萧寻南挣了好几次都没挣开，心中烦躁，猛地把他的手拽下来。

“能不能闭嘴！”

小孩被吼懵了，惶恐地收回了一直不安分的手，眼前的人好像不是他所认识的人一样，眼里再也看不到一丝笑意，冷得让他害怕，一向整齐的头发落下几缕发丝，倨傲狠厉。

“哥哥……”

萧寻南瞬间找回了神智一般，表情一愣，喉咙紧了紧，最后还是没说什么，道了晚安就熄灯离开。

小孩在原地呆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爬进被窝里，原本睡眠质量很好的他看着黑漆漆的前方，牢牢地抱住怀里的小鲨鱼，许久之后，那颗狂跳的心才安分下来。

萧寻南回到房间，如平常一样洗漱完之后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回到床上，抚平被角，深蓝色的被子与下边的床对得严丝合缝，根本不像是有人躺在里面。

他照例从抽屉拿出眼镜和书签，打开第一面，墙上的指针按照设定一点点走着，窗外忽然一声蝉叫，两支指针在十二的位置重合。

床上的人举起手里的硬质封皮书朝着前边扔去，书页在空中哗啦啦散开，撞到墙上，继而落地，一切归于平静，就像平静海面上一次无关紧要的偏航，只需稍稍转动船舵，转动船帆，便能立刻回到原本预设好的路线。

只有他知道，这次偏航或许会毁了他的一切努力，海面不是永远这般风平浪静。

“哥哥……”

小孩穿着新的鲨鱼睡衣，不知什么时候偷偷打开了他的房门，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说话都是轻轻的，没了平时的那股活泼劲儿。

但萧寻南现在没有多余了精力应付他，只看了他一眼，便拿过手边另一本早就看完了的书，道：“你该睡了。”

小孩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冒着被骂的风险走了进来，他尽量让自己关门不发出声音，接着走过去捡起地上的书，把每一页的折痕一一抚平，献宝一样把书捧到萧寻南面前。

萧寻南不看他，他就这样一直举着，手臂酸了他就偷偷晃两下。

翻开最后一页，萧寻南终于抬头看他，透明的眼镜似乎把他的温柔和儒雅都藏了起来，小孩只觉得犀利无比。

“哥哥……”

小孩糯糯地喊他，他终于大发慈悲接过他手里的书，萧绵欢还没来得及说话，他便道：“回去吧。”

“哥哥……不开心。”

他没有疑问地简单陈述一个事实，嗓音有些颤，不知是花了多大的勇气才敢被那样凶了之后还巴巴贴上来。

“没有。”

“哥哥可以凶绵绵……也……可以掐我，不要不开心。”

萧寻南没有掐过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但倒是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小孩以为他不会，于是拉着他的手往自己的手臂靠，见萧寻南不明所以，他便自己示范了一次。

“这样。”

他狠狠地在自己上手臂掐了一下，嫩白的皮肤上很快浮现出一个红印。

萧寻南没阻止他，双眼盯着那红痕看了许久，小孩以为他还是没学会，再想"亲自教教"的时候，萧寻南抓着他的手臂，有些粗糙的大拇指在那个显着红血丝的印子上摩挲。

他的力气越来越大，小孩疼得冒出生理泪水，但还是不敢缩手。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