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心动月昼

陈年心动月昼

第二天早上有人敲门的时候周夙刚醒，他有点懊恼昨晚忘记告诉张楷他们今天别过来。

还好付翩没被吵醒。周夙轻手轻脚地打开门，看见外面站着的赵博川和张楷。

在他们开口之前，周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病房是里外套间，在外面看不到卧室，二人进来坐在客厅，跟周夙面面相觑。

“有事吗？”周夙压着声音问。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张楷还是学着周夙的样子放低了声音：“我来提醒你今天上午还要做一次检查，顺便问问你早上想吃什么，我去买。”

“一杯热美式一杯热拿铁，一个牛肉蔬菜卷一个培根蛋三明治。”周夙答。

张楷比了个“OK”，没问为什么是两人份。

“剧组那边怎么说？”周夙转头问赵博川。

赵博川说：“后面戏不多，导演的意思是打戏可以用替身，文戏往后推一推，你先休息两个礼拜。”

“两个礼拜之后就该杀青了吧？”周夙皱了皱眉，不太想因为自己拖全组的进度，“我没事，休息两天就能进组，打戏也用不着替身，撞了头又不是摔断了腿。”

“两天不行，再怎么说也是脑震荡，必须静养。你别操心他们拍不拍得完，这回是道具组全责，你不找他们要赔偿就不错了。”

“我真没事，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不会故意逞强。”

赵博川犹豫了一下：“这样，你先休息三天，到时候再听医生的。”

周夙想了想，明天31号，三天刚好元旦假期，就当跟付翩度个假吧。

突然又想到艺人恋爱似乎需要报备，“对了赵哥，有个事儿我得跟你说。”

“什么？”赵博川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周夙开门见山：“我谈恋爱了，和付老师。”

“……果然。”赵博川面色复杂，心里悲喜交加——悲的是艺人恋爱总归是个麻烦，喜的是至少对象是付翩，而不是什么模特网红。

至于同性的问题……只要周夙不作死出柜，咬定是友情，反而比男女感情好解释。

赵博川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我会准备公关的。具体你要注意什么我们后面再开会细说。”

“放心，我有分寸。”周夙说。

赵博川看着周夙，面色愈发复杂，最后冲卧室努了努嘴：“人在这儿呢？”

周夙点点头，“昨天太晚了，我没让他走。”

赵博川欲哭无泪。分寸，你有个屁分寸！

也许是看出了赵博川的想法，周夙无奈地说：“窗帘拉得死死的，房间检查过没有摄像头，付老师来的时候也捂得严严实实，除了楷哥没人见过他，放心吧啊。”

“……总之你小心点，这事儿不是开玩笑的。”赵博川无奈道。

周夙嗯了一声：“知道，我不为自己也得为付老师想。”

张楷默默旁听，情绪没有一点波动。他这两个月发现周夙的个人生活跟圈子里其他人比起来简直称得上是枯燥，不喝酒不聊骚不聚会更不约.炮，偶尔抱着手机傻笑，像第一次谈恋爱的纯情高中生。

而周夙的恋爱对象，付翩，更是出了名的不可侵犯的高岭之花，这两个人放到一起，简直是大写加粗的世界和平。

三个人正在这里像地下党接头一样窃窃私语，卧房里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几声响动，和一声带着刚起床不悦而慵懒的“周夙？”

“哎我在！”周夙起身答应。——从赵博川的角度看，他跟听到“出去玩”三个字的周建国一模一样。

赵博川再次无奈叹气：“……行吧，那我俩先走了，上午检查的时候再来叫你。”

“醒了宝贝儿？”周夙回到卧室，叫得特别自然。

付翩脸一热：“嗯……有人来过？”

“赵哥，来跟我商量后面的日程。”周夙躺回床上抱住付翩，“现在还早，再睡一会儿。”

“你准备怎么安排？我猜你不会乖乖休息到伤口痊愈。”付翩埋在周夙胸膛里闷声说。

“早点拍完早点杀青，我还能赶得上期末考试。而且我伤得真的不重，没必要一直躺着。”

周夙有一下没一下地玩付翩的头发，现在这样乖乖躺在他怀里的付老师莫名像某种长尾山雀，蓬松柔软，乖巧可爱。

但能够想象的是，等付老师穿戴整齐往那儿一站，又会变回一只仙气飘飘，生人勿近的白天鹅。

周夙觉得这样很好，天鹅是他们的，肥啾是他的。

只是不知道付老师如果知道自己被比作肥啾会作何感想。

周夙忍不住笑起来。

“笑什么，昨天撞坏的是脑子吗？”——小肥啾牙尖嘴利，并不乖巧。

周夙没心没肺地答应：“是，撞坏了，下半辈子付老师养我。”

“那我要把你放进玻璃柜子里，拿去博物馆展览，然后我在外面卖门票。”付翩抬起头来，“还好昨天没伤到脸。”

“哎，付翩，”周夙往后撤了撤，低头跟付翩对视，“你跟我在一起不会是图我长得帅吧？”

“不可以吗？”付翩笑着问，“你难道不是见色起意吗？”

“嗯……确实。这么说我们两个还真是——”周夙顿了顿，“般配。不过我现在已经脱离了低级的审美趣味，转向发现并热爱你的内在美了，希望付老师也早日提高思想觉悟，尽快爱上我有趣的灵魂。”

“我会努力的。”付翩凑上来亲了亲周夙的下巴。

周夙算是看明白了，付老师本质上根本不是什么高岭之花，反而小动作很多，粘人得紧。

越看越像一只小鸟——喜欢拥抱，喜欢亲吻，喜欢亲密的触碰，但又没有勾引的意思，只是单纯想要靠近自己喜欢的人。

很幼稚，也很让人心动。

“周夙，我可以在这里多陪你几天吗？”付翩突然问。

周夙一口答应：“可以啊。但你工作……”

“都做完了……”付翩不好意思地说。

周夙突然反应过来，这段时间跟付翩打电话的时候，他为什么总在加班……

周夙轻叹了口气：“你就故意招我吧。”

付翩大概没听懂，小声说：“没招你。”

周夙心尖一颤，说：“付老师……我们可能没办法像别的情侣那样在大街上牵手拥抱，也没办法公开恋情，你会觉得委屈吗？”

“我不在乎这些，。”付翩认真地说，“誓词是说给对方听的，别人的祝福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我很贪心，我想给你全世界的祝福。”

付翩把下巴搁在周夙肩窝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我只要你就够了。”

整整一天，除了周夙去做检查的半个小时，两个人都没有离开过房间。

成年之后，付翩再没有这样毫无目的地消磨过时间，现在却允许自己什么都不想，安安静静陪着周夙，听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讲这两个月发生的事。

这让付翩想起自己小的时候，乔姝在书房画设计稿，付丞就坐在旁边的摇椅上看，捧着杯热茶一看看一天。

付翩以前不知道他在看什么，现在明白了，他看的是爱人身上流淌的时光。

付翩感到庆幸，与周夙年轻时相遇，还可以看很久很久。

傍晚时分，周夙换了药，执意要出院，说是不想再闻消毒水味了。赵博川管不了他，心想付翩是个明事理的，就让付翩去劝。没想到付翩跟医生仔仔细细地沟通了二十分钟，最后同意了周夙出院。

赵博川欲哭无泪，也总算是看明白了。这尊大佛跟周小少爷是一条心的，合起伙来折磨他这个外人。

保姆车开到医院门口，周夙和付翩全副武装，浑身上下只露一双眼睛，被完好无损地接回了酒店。

站在房间门口，周夙似笑非笑地望着付翩：“付老师，我给你订的房间，是退了还是怎么着？”

付翩认命地叹了口气：“退了吧。”

周夙拧开房门，退进去半步，然后另一只手揽着付翩往里一拉，在半路转了个身，把人压在墙上。

房门砰地关紧。

“小哥哥。”周夙俯身在付翩耳边吹气。

“别乱叫……”付翩的手抵住周夙的胸膛，似乎想把人推开，手上却没用什么力气。

周夙被勾得心痒，在自制力的边缘撑住墙直起身，把付翩圈在两只胳膊中间。

“现在不可以……你还有伤。”付翩目光闪躲。

“我没准备干什么，付老师，你太急了。”周夙笑着说。

他确实没准备干什么，不仅因为有伤，还因为现在时间地点都不合适。

周夙说到底没有经验，害怕第一次准备不充分伤到付翩，好不容易追到的人，千万不能出岔子。

同时他也不想这么轻易放过付翩，于是问：“我带着伤不方便洗澡，付老师帮帮我？”

“怎么帮？”付翩睁圆了眼睛。

周夙被逗笑了：“帮我洗头发，你的小脑袋里每天都在想什么？”

付翩有点尴尬，欲盖弥彰地低头清了清嗓子，说：“那你，去换衣服吧。”

“好。”周夙在付翩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等周夙再出来，身上只剩一条宽松的睡裤，上面什么都没穿，这几个月练出来的好身材一览无遗。果然，他注意到付翩的喉咙不自觉滚了一滚，。

浴室很宽敞，有一个巨大的浴缸，周夙坐在地上，脖子靠在浴缸边缘，头往后一仰：“交给你了，付老师。”

伤口不能见水，付翩打起十二分的注意帮周夙洗头发。水流细小而温热，付翩手指的动作缓慢轻柔，仿佛在照顾一株娇嫩的花。

“让赵博川知道你擅自拆了纱布，又要说你胡闹了。”付翩说。

周夙一哂：“你不也由着我胡闹。”

他这个位置和姿势，能近距离看见付翩的下巴和脖颈，以及那一处突起的喉结。

付翩瘦得刚好，一点也不羸弱，有年轻男人特有的漂亮线条。衬衫被他高高挽起，露出来的一截手臂白而流畅，腕骨和关节清晰分明，连微微突出的血管和青筋都很好看——付老师甚至不需要用脸，光凭身体的细枝末节就令周夙心痒难耐。

因为太过小心翼翼，十厘米不到的头发付翩洗了二十分钟，洗完又仔细帮周夙吹干。而周夙全程任凭摆弄，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伤口。

“好了。”付翩轻轻呼了口气。

“谢谢付老师，付老师真好。”周夙笑盈盈看着付翩，“我要泡个澡，付老师一起吗？”

他坐在浴缸边缘，裸着半身，一只手抓住着付翩的手腕，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看起来浪荡又轻浮。

付翩无奈地踢了周夙一下，说：“别浪。自己洗。”然后跨过横在面前的一双长腿，头也不回地出去带上了门。

看着付翩故作镇定却明显慌乱的背影，周夙心情大好，同时又有一丝丝怅然——这么不禁逗，以后想做点什么，怕是要哄好久……

周夙很快就洗完了，付翩再进去的时候，里面热气还没散，空气里有沐浴露的香气和男性荷尔蒙的气息，令人轻易联想到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当然周夙不知道付翩此时脸红心跳到要爆炸，他躺在床上抱着手机跟沈闲云聊天。——说是聊，其实更像是沈某人单方面的吐槽：

[好兄弟，你看看微博吧，你的粉丝都在写小作文]

[说你抓住爱情就算了，居然有事业粉说你抓住了机遇，我他妈直接痴呆]

[还是CP粉靠谱，说你抓住了天仙]

[讲真，你发这玩意儿公司不管吗？]

[我要是你经纪人早晚被你活活气死]

[CP粉和唯粉吵一天了，我真没想到，你有这么多活的粉丝]

周夙已经快要不认识“抓”这个字了，他回：[我抓月光不可以吗？举头望明月，低头抓住光。]

沈闲云：[兄弟，咱也不知道你在哪个星球，反正从地球上看，现在的月亮是弯的]

周夙：[月亮确实是弯的]

沈闲云：

[……？？？]

[我他妈服了]

[谈恋爱就是了不起啊，理科直男都会玩文字游戏了]

[互联网不是法外之地，你这么浪早晚要被制裁]

[我现在非常心疼你的女友粉]

周夙纳闷：[什么女友粉？我没有女友]

沈闲云：[……可以理解为想当你女友的粉丝]

周夙：[我并不想要女友]

沈闲云怒了：[但你不能阻止人家想！！！就像付老师刚开始不喜欢你，但不能阻止你死皮赖脸追他一样！！！]

这么一说，周夙突然跟自己的粉丝产生了奇怪的共鸣，不同的是他比较幸运，追到了付老师。

他回：[我还是建议她们不要想这种没有结果的事。毕竟我跟付老师从一开始就是互相吸引，不存在不喜欢。造谣犯法，小心我告你。]

沈闲云似乎从愤怒变成了无语：[……]

[我曾经是一个快乐的天仙唯粉，都是周夙这王八蛋害了我]

[如果上天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一定不让自己手欠拍下那张照片]

[咒符，万恶之源]

周夙：[晚了兄弟，你的天仙哥哥已经是我的人了，与其痛苦地反思过去，不如从今天起做一个幸福的CP粉，嗑糖，产粮，周游超话]

沈闲云：[你不对劲]

[你怎么突然这么懂？]

[你还知道嗑糖和产粮？谁教你的？]

[你变了，你不是从前那个直男了]

周夙嘴角扬起：[拍戏空闲的时候同组演员给我科普了一下，我觉得这样很不错。大家在明知两个人没有在一起的前提下想象他们已经在一起，对这两个事实上确实在一起的人来说反而更安全。]

沈闲云：[……]

[虽然我懂你的意思但我为什么这么晕]

[anyway请允许我为你们的社会主义兄弟情举杯]

[祝周老师和付老师并肩携手，砥砺同行，共建美好未来]

[allinall，zfszd]

沈闲云贫起来没完没了。付翩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周夙笑倒在床上。

付翩走过去，用手背拍了拍周夙的腿：“看什么呢这么开心？”

“跟我儿子聊天呢。”周夙拽着付翩的胳膊把人放倒，给他看自己的手机屏幕，“他是你的颜粉。”

付翩草草看了两眼他们的聊天记录，问：“你发微博了吗？”

“嗯。”周夙点点头，“没乱说话，放心。”

说完他打开微博进到个人主页，把手机递给付翩：“你看。”

“周老师粉丝破千万了。”付翩接过手机，随口调侃了一句。

看完后，他从床头够到自己的手机，打开相机拍了一张照片。

画面里只有一只右手，在昏暗的灯光下随意搭在被子外面，其余什么东西都没有。除非拼命放大，才能看到食指上一圈淡淡的压痕。

那里曾经有一枚戒指，付翩戴了好几年，昨天才摘掉。

他把照片发了微博，只写了四个字：[落下来了]

——摘掉的那枚戒指是乔姝给付翩的成年礼物，她亲自设计的，全世界只有一枚。交到付翩手上时，乔姝开玩笑说这是一枚单身戒指，等付翩找到真爱的时候，可以拿它来换一对婚戒。

昨天上飞机前，付翩把戒指寄给了乔姝。

周夙从背后抱着付翩，声音有些惆怅：“这算官宣吗？”

付翩说：“你说算就算。”

周夙突然想起之前在计划的事，说：“付老师，我们去做一个意定监护公证吧。”

“嗯？”付翩转过头，对上周夙的目光。

“以后我再受伤或者怎么样，你可以帮我签字，万一我出了什么意外，你也可以帮我处理财产。”周夙靠着付翩的颈窝，轻声说：“我想让你管我。”

付翩愣了愣：“你知道意定监护人需要完全的信任吗，我们现在……”

“我知道，”周夙打断付翩，“如果有选择，我更想和你结婚。”

“你还这么年轻……”

“但我认定你了。”周夙说，“我说喜欢你，就会一直喜欢你。”

周夙没有开玩笑，他对这段感情始终是认真而慎重的。

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看见某个人的第一眼，就决定好了未来人生的几十年。

周夙在剧组受伤，导演和主创自然要探望，他为了跟付翩过二人世界在病房躲了一天，让张楷对外宣称他昏迷不醒，今天回了酒店，无论如何躲不过去了。

周夙没准备避嫌，毕竟圈子里个个都是人精，付翩再这儿最少还要呆一个礼拜，避不避嫌都没用。

导演李壑私底下很随和，看见付翩只寒暄了几句，没多问别的。倒是杨时舟因为去年跟付翩合作过一回，加上自来熟的性格，非常激动地拉着付翩和周夙八卦了半天。

周夙这才从杨时舟口中知道原来付老师在圈子里是个万人迷，打过交道的演员和模特没有不念他好的，不少男艺人女艺人都直白地表示过对他的喜欢。

“我真没想到你两个能在一起。陆柯追付老师追得太张扬了，搞得别人都不好意思跟他抢，估计也就你这么不给面子。”杨时舟说。

周夙嗤了一声：“我为什么要给他面子？”

——现在他想起陆柯喝多了赖在付翩家都还气得牙痒，回去一定要把那混蛋躺过的沙发睡过的床都换了。

杨时舟开玩笑般叹了口气：“这回不止陆柯，好多人的梦都要碎了。”

“哪有那么夸张。”付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杨时舟冲付翩眨眨眼：“付老师，我这是在提醒周夙好好珍惜你。”

“不用提醒，我现在恨不得把付老师揣口袋里捂着，谁敢多看一眼我都跟他急。”周夙说。

付翩把周夙不安分的手从自己腰上拿下去，说：“照你这么说，我每天都该急死了，那么多粉丝虎视眈眈地看着你呢。”

“我只要你一个。”周夙说。

“唉唉，我还在这儿呢”杨时舟把手伸到两个人中间挥了挥，“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李导结婚了，孙恬儿热恋期，连你也谈恋爱了，就剩我一个大龄单身男青年，我也太惨了。”

周夙扑哧一声：“忍一忍，快要杀青了。”

杨时舟扁了扁嘴：“一说杀青还真有点舍不得，老实讲周夙，这次合作我对你改观很大，你特别棒，前途无量。”

“唉，干嘛突然夸我，搞得人怪不好意思的。”周夙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说。

“这不是趁付老师在才夸你么。你起点这么高，以后应该不会再有三番的角色了吧？”

“我倒是不在乎番位……好的剧本和导演比较重要。”说完，周夙想到自己那个心高气傲的老板兼大舅子，咂了咂舌，“不过也还是会尽量听公司安排的。”

杨时舟拍了拍周夙的肩：“我作为过来人还是建议你趁年轻没被定型，多尝试不同的角色，像这次就很好，直接从文艺片小生变成动作片型男，哈哈哈哈……”

周夙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了，付老师，你有比较喜欢的电影类型吗，以后我挑剧本的时候注意点。”

付翩想了想说：“我喜欢纪录片……”

杨时舟放声大笑。

周夙楞了一下，然后无奈地笑了：“我声音条件还成，也不是不可以往cv发展……”

“我开玩笑的，你想演什么都可以，我都喜欢。”付翩揉了一把周夙的头发。

周夙托着下巴凑近付翩，问：“那爱情片呢，带吻戏和床戏那种。”

付翩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可能不会看，但不反对你演。”

“开玩笑的，我不演。”周夙莞尔，“秋哥一个国民老公就够了，我不跟他抢。”

“你俩是真没把我当外人啊。”杨时舟面色复杂。

在今天之前，杨时舟一直觉得周夙是个有点酷酷的又有点痞痞的年轻人，除去工作时的认真投入不谈，私下里很容易让人感觉他是一个游戏人间的浪荡子弟——也就是所谓渣男。没想到谈了恋爱会是这副样子。

付翩更是，在圈子里的人设一直是心硬如铁的高冷男神，拒绝别人时从不拖泥带水，现在对周夙居然温柔到近乎纵容，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哦对今晚跨年，剧组简单聚个餐，你们……”杨时舟问。

“我就不去了。”付翩说。

周夙果断表态：“我去刷个脸就回来陪你。”

“其实你现在带着伤，就算不去也没有人会说什么。”杨时舟说。

“前辈们都在，我不去不好。”周夙说。

杨时舟笑了：“你倒是懂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