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陈潮生挣开男人的怀抱,挣扎着脱下身上的旗袍。男人问他怎么了,他说,家里来了信,他得回趟家。
算着给妻子带的化妆品,男人给陈潮生往,火车上搬了四个箱子。陈潮生带着两个人这个月赚的一万块,登上了火车。绿皮火车嘎吱嘎吱摇,从东北摇到了陈潮生家。
妻子和娘早早的在火车站等着,妻子福娃还和他走时一样娇俏,只是消瘦了些,而娘的鬓边却长出了几缕白发。
陈潮生到了家,村民们听说老陈家的儿子有了出息,村里上下老小争着往陈家去,想看看陈家在外边儿挣了大钱的儿子。福娃忙前忙后招待客人,娘笑的露了一天没几颗的牙,爹在炕上啪嗒啪嗒抽着烟袋。心里比什么都美。
送走了客人,太阳也回了老家,爹娘睡得早,陈潮生和福娃也早早回了房。福娃拉的灯想和陈潮生亲近,陈潮生轻轻推开她,福娃愣住了,声音里带着委屈,你就不想我,陈潮生闭上眼睛说太累,让福娃休息。福娃什么也没说,紧贴着陈潮生睡下了。
翌日一早,爹在饭桌上拍板子拿主意,要拿陈潮生带回家的一万块办流水席。娘第一个拍手附和,吃完早饭,陈潮生和福娃去了村东头的找伙夫
鲁大壮,请他一周后来家里掌勺,又找了村北的戏班子,爹说,按老佛爷的排场办才有面子,等交代好一切,陈潮生带回家的钱,就剩了六干。你还有说要拿出三千来买个大彩电。
娘要想要的大彩电置办好了,村里小孩儿们都挤在爹娘的屋子里看电视。福娃用化妆品给自己涂了红脸蛋儿,忙着招呼客人。小小的房间里人头攒动,陈潮生待不住,在院子里踱步。他忽然想到了东北的男人和他们的家,去年冬天,男人和陈潮生买了楼房。五百一平便宜的紧,不知道家里的房价如何。
陈潮生在家里住了一周,却不和福娃亲近,福娃气的吃不下饭。夜里也睡不着觉。跑到爹娘屋子里,说陈潮生在外边有了别的女人,陈潮生把福娃搂回屋子,连哄带骗了大半宿福娃才勉强睡一下。
流水席在院子里支起了灶从早干到晚,戏班子咿咿呀呀唱了一天。陈潮生不爱听这个,跑到院外和男人们喝酒,喝到傍晚。村里的人都散了,做流水席的师傅们也都拿了工钱,乐呵呵的走了,边走边说陈老头有福气,福娃有福气。
陈潮生醉醺醺的回到院子里,却看到娘坐在屋子里。娘手里拿着一张纸,边看边抹眼泪,陈朝生问,怎么了?娘说你爹和福娃睡了,咱娘俩说说心里话,娘哭的更凶了,她说。信是从东北来的,信里的男人,不仅说想你,还说爱你。
娘哭着扑通一声给陈潮生跪下了,话里带着哀求。儿啊,娘,求你了,改回来吧,陈潮生没说话。娘哭累了,回了屋,偏房的灯亮了一个晚上。
陈潮生也在院子里站了一晚上。
陈潮生悄无声息的走了,村里人问娘,娘,只是说陈潮生回东北做大生意去了。
第二年春天,陈家在东北的亲戚,一个漂亮的女人带着男人来了陈家,还拿来了陈潮生的信,说陈潮生得了急症,病死了。爹和福娃哭得肝肠寸断,只有娘怔怔地摸着女人的脸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