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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叶与时差

落叶与时差

    落叶与时差

  • 作者:半黄梅子雨分类:现代主角:江桢 陈言知来源:长佩时间:2024-05-02 13:07
  • 小说《落叶与时差》作者是半黄梅子雨,江桢陈言知是小说中的主角,落叶与时差主要讲述了: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他混得这么不好,更是没想到自己再次见到他,自己也混得如此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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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Zoe换鞋进门,当即看到坐在餐桌上的江桢,他脸上表情空白了一瞬,肩上的背包“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江桢捏着眉心,抬头对上他的视线,Zoe眨了眨眼,嘴角挂起欠抽的笑,大步向前握住他的手。

江桢用力一甩,连着椅子后退半米远,发狠地瞪着他:“要说什么好好说,别上来就动手动脚。”

“哥,没想到你真的会回来,我还以为昨晚的短信又是你在骗……”

不等Zoe说完大门密码“滴滴”响了两声,Kimberley阴沉着脸拉开门,她环视一圈快步走到餐厅,江诃紧跟在身后双手接住她脱下来的长款外套。

黑压压的毡帽挡住她大半张脸, 江桢嘴角抽了抽,一言难尽地别开视线,向前挪动椅子。

椅腿在地板上“吱嘎吱嘎”地发出摩擦声响,Kimberley眉头紧锁,拉开身侧的椅子坐下:“之前不是说再也不来了吗?怎么现在又反悔了?”

她说着瞪向对面,Zoe慌忙低下头,收起摆在桌上的手机,胳膊肘“啪嗒”一声碰掉的眼前的叉子。

江桢余光扫了眼地上的叉子,灵光一闪,笑眯眯地盯着她道:“我原本啊,只打算在门口跟我爸说句圣诞快乐,谁知道说完了他非要留我下来吃饭。”

“哦?”

Kimberley的目光游离到了江诃脸上:“Dear,你还记得他上次说了什么吗?”

她意味深长地敲了敲身前的酒杯,俨然一副把餐桌当成审讯台的样子:“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我只不过是回来吃顿饭,你没必要这么挤对我爸吧?”

眼瞅着到了饭点,保姆推开厨房的门端上来一盘海鲜寿司,餐桌上的空气比冰冻过的三文鱼还要冷。

江桢若无其事地伸手抓了个寿司塞进嘴里,边嚼边道: “你难道这点肚量都没有?”

“我没有吗?”

Kimberley睥睨他一眼,顺带嫌弃地扫了眼寿司盘,握住刀叉,视线重新落到江诃身上,压低声线:“你也觉得我是在针对你儿子吗?”

“没有没有,当然没有。”

江诃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刻意站起身,指向对面:“江桢!快跟你妈妈道歉!”

“妈妈?”江桢握叉子的手紧了紧,低沉着声音用中文道:“你忘了?我妈妈早就被你逼死了。”

“谁让你在家里说中文的?!”

他冷笑一声,用英文淡淡地道:“爸爸,你又要赶我走吗?”

“是的,你以后别再来了,这个家不欢迎你。”

Zoe猛地抬起头,嘴巴张了张,开口前发现Kimberley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自己,他本来要反驳的话瞬时咽回肚子里。

江诃搓了搓手掌,挤出笑脸回望Kimberley:“我已经和他说过了。”

江桢回头望了眼在厨房忙活的保姆,若无其事地开口:“那我走?”

他深知Kimberley是英国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老太太,就算在她雷点上乱窜,也不可能当着外人直接赶他走。

“算了,这个家不缺你一口饭吃。”她不屑地扫视他一眼,再次敲响杯面,朝厨房道:“Susan把主食端上来。”

保姆应声端上牛排,江桢瞄了眼尚带血水的牛肉,有点反胃,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耳边传来Kimberley警告的声:“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你出现在这里。”

“哦。”

他故意把刀叉放在盘子上来回切,发出“嘎吱嘎吱”的噪音,Kimberley连连传来几记眼刀,江桢没管,手机轻微震动,他低头一看,陈言知居然主动发来微信:“画了一上午的表情包,送给你。”

登时聊天页面多了张奋笔疾书的小人,下面还附上不断变换色彩的四个艺术字:胜券在握。

手机屏幕缓缓变暗,倒映着他怔忡的表情,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陈言知笔下的卡通小人,眼底里莫名浮现他那天在桌前画速写的背影。

短暂的晃神后江桢轻叹口气,Kimberley和Vincent的关系今时不同往日,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任性妄为。

他换了只手拿刀,切了一小块牛肉塞进嘴,嚼了嚼血水在口腔里蔓延,“咕咚”一声忍着恶心咽了下去。

餐桌上的盘子渐渐见底,Zoe擦了下嘴角站起身,江桢抬头,目光紧紧锁定他的背影。

眼瞅着他关上卧室的门,消失在自己视野中,江桢把盘子往前面一推,不等对面两人反应过来,“嗖”的一下跑到他卧室前,敲响门扇。

不多时,屋内传来一声简短的:“请进。”

江桢推开门,双手插兜走进去,Zoe意外地眨了下眼睛,嘴角扬起笑容:“你怎么来了?”

“我要和客户开个十分钟视频会议,借一下你电脑。”

“你电脑呢?”

“没带。”

“为什么不带呢?”

“我就来吃个饭为什么要带电脑?”

“这样啊。”Zoe不自觉地扫了眼门的方向,舔了舔上唇,开始满嘴跑火车:“我还以为你搬回来住了呢,看来是我白高兴一场。”

“你是聋了还是瞎了,没看到……”

江桢嫌恶地白了他一眼,指尖忽地碰到口袋里的U盘,他心下一惊,霎时意识到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

他轻呼一口气,向前走了两步,对上他的视线,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下次吧,下次我试试看能不能说服我爸让我回来住一段时间。”

“真的?!”

“假不了。”江桢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摊在他面前,再次道:“电脑借我。”

“好的。”Zoe心情很好地一拍他掌心,滑着转椅漂移到门前捡起地上的书包,心念一动:“等一下,你先说个具体时间,不然就是在骗我。”

江桢偏头望着窗外摇曳的树梢,想都没想随口诌了个时间:“下周二吧,我晚上回来,记得给我开门。”

“没问题!”他递上电脑,加深了嘴角的笑容:“哥,下周我们去曼城玩吧,我可以带你去看球赛,顺便……”

“不了。”

他一手接过电脑打断他的话,给了个合理细听却很离谱的回答:“外面风挺大的,我怕出门高空抛物把我砸死。”

“什……什么?”

江桢不再回应,朝他晃了晃电脑,头也不回地打开门,闪回自己房间,右拧锁扣,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孔眼像是被什么东西堵起来了。

他试了半天怎么都锁不上,只好一脚抵着门,打开电脑,凭着记忆输入密码,找到合同分类的文件夹,扫视一眼,拖动鼠标全部导入U盘。

闪烁的光标逐步加深,“吱嘎”一声门猝然从外面被打开,他一下子失去重心,趔趄地朝前一扑。

江诃一阵风似的闯进来,目光扫过他手里的电脑,心头一紧,这个家里只有Zoe把电脑外壳贴满了涂鸦贴纸。

他陡然前进一步,任由亲生儿子撞到门,迅速调转电脑屏幕对准自己,拷贝的标识闪着盈盈亮光。

“你在干什么?”

江桢瞳孔微缩,措手不及地合上电脑:“出去。”

“你在拷贝什么东西?”江诃故若罔闻,步步紧逼:“还有,你想把这些给谁看?”

江桢一声不吭退到桌角,借着阴影不动声色地把U盘塞进牛仔裤口袋,装糊涂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摊开掌心:“给我。”

“什么?”

“你手里的U盘。”江诃咬紧牙关,沉声要挟:“别逼我去抢。”

“哦,是吗?” 江桢擦了下桌面上不存在的灰,两手摊在胸前:“那你有本事就来试试,我……”

不等他说完,江诃拽住他的领子向下一扯,Kimberley的声音刚好从门外传来,带着一贯的不耐烦:“Dear,你在哪?”

他转瞬松开退到门外,眸中闪过一丝厉色,直勾勾地盯着屋内:“稍等,我马上来。”

江桢斜靠着衣柜,心情有些复杂:“爸,我妈当年是怎么看上你的?”

江诃冷哼一声,关门的同时掏出钥匙对准锁眼,向右一拧,门扇竟然严丝合缝地锁了起来。

靠,他果然在自己房间里做了手脚,江桢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底的郁闷,用力扯了扯把手:“爸!你这是在做什么?快把门打开!”

“哐当哐当”地晃门声不绝于耳,江诃收起钥匙,紧贴着门框用中文威胁道:“在里面老实呆着,等他们走了我再找你算账。”

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江桢全身紧绷着半跪在地上,膝盖硌的生疼。

少顷,他揉了揉通红的眼眶,打开手机给陈言知发消息,眼下不是跟江诃吵的时候,况且这又不是第一次被他关进房间里,没必要生气。

不料屋内一点信号都没有,微信始终在跳转,江桢再次做了个深呼吸,把椅子搬到阳台,站在上面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晃动手机,不多时,手机发出一声震动的声音,有信号了,他顿时心下一松,火速拨通陈言知电话,系统自带的铃声滋滋啦啦地时而卡顿。

“快接啊。”电话铃声又循环了一遍,终于听到那头模糊的声音:“喂,行动还顺利吗?”

江桢的声音和他同一时刻响起:“你先别说话,听我说!”

陈言知被他吼得瞬即不出声了,屏息凝神地听着听筒里的声音。

“我现在被我爸锁在房间里了,不过他还没发现U盘,你坐87路公交车到Tate Britain下,我就在站台对面的黄色房子里,你记好邮编SW1P4U。等你到了我把U盘扔给你,你拿着先跑。”

“那你怎么办?”

“我是他儿子,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你确定?”

江桢喘息着抓牢窗台的木架:“别废话,快点过来。”

“嗯,你多加小心。”

挂断电话,他擦了擦椅面坐了下来,紧盯着窗外,然而直至黄昏降临陈言知依旧没来。

暮色四合,晚云重叠,房间的陈设变得越来越模糊,江桢回房间开灯,却发现头顶的灯泡不知何时被江诃取了下来。

他胡乱地搓了一把头发,直挺挺地倒在床上,望着昏暗的天花板,紧绷的神经加上胸腔里莫名的躁意,感觉床下的被单变成了泥泞的沼泽,慢慢将自己拽入深渊。

江桢揉着太阳穴想缓解一下深陷的恐惧,冰凉的指尖碰到皮肤,不禁打了个冷颤。

他不知在床上躺了多久屋内已经黑透,视线一片模糊,窗户忽然传来“砰”的一声,江桢猛然睁开眼睛,拖鞋都顾不得穿,着急忙慌地跑到窗边。

昏黄的路灯下,陈言知又从地上捡了颗石子,正准备往窗户上砸倏地对上他的视线,他正欲开口,江桢立即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手里的U盘示意他凑近些。

陈言知心中了然,不顾前方红灯闪电般跑到楼下,站在他方才指的位置。

江桢做了个稍等的动作,眨眼消失在阳台,陈言知微微睁大眼睛,时刻关注着他消失的地方,不到半秒江桢手里多了个卷成团的校服外套,示意他后退两步。

他用力朝外一抛,“啪嗒”一声外套顺利地掉在他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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