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大墨镜，黑口罩，做贼心虚的鸭舌帽。
坐在付东流隔壁桌的顾客窃窃私语道：“裹得那么严实，是不是哪个明星啊？”
付东流当然不是明星，他只是要和死对头网恋面基的付家大少。
这死对头也是他自封——事实上，除了和魏如故是邻居、天天被家长拿来比较以外以外，付东流和魏如故之间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就这么说吧，付东流就是因为在比较中从来没赢过，才会想要网恋骗魏如故的感情。
“让你冷静，让你理智，让你方方面面都第一！”他咬牙切齿嘟囔道，“这么优秀，还不是被我给骗到了。”
他刚刚自言自语完，就听见一道柔和的男声。
“不好意思，刚刚下班。”和印象里截然不同的温柔版魏如故在对面的椅子上落座，西装笔挺，手里还抱着一束玫瑰花，“我来迟了，你好，你就是我的网恋男朋友——‘无敌小奶0’？”
“你你你小声点。”被当众公开网名，付东流吓得三魂丢了七魄，“那什么，是我，我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人。你手上的花是？”
“这是送给你的见面礼，五十二朵玫瑰，喜欢吗？”魏如故把玫瑰花递给他，“这是我第一次和人谈恋爱，不知道这么做，我的男朋友会不会喜欢。”
“咳咳咳，倒是不用这么破费。”付东流脸上有些燥热，“我其实没有给你准备什么，也没有那么多浪漫的想法。”
魏如故满眼期待：“没关系，我给你准备了就好，都是一样的。所以你喜欢吗？我亲爱的男朋友。”
付东流连忙应承道：“喜欢，当然喜欢，你送我什么，我都喜欢。”
魏如故就笑了，笑得特真心实意，一张冷漠脸冰雪初融。
“谢谢你的喜欢，我也喜欢，我特别喜欢你。”
“……你一直说要见我，现在见到了，感觉怎么样？”付东流忐忑不安地握着咖啡杯，试探道，生怕对方把自己认了出来。
魏如故看了他一眼，觉得好笑，脸都看不见，还能怎么样？
“都挺好的，和我想象中，一模一样。”魏如故特地重重念了那个成语，“……就是有一点不好。”
“哪里不好？”付东流连忙问。
魏如故垂眼，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睫毛有些长。
“你怎么，不叫我那个什么了。”
付东流不知所谓：“哪个什么？”
“当然是‘老公’啊。”魏如故一脸的理所当然，“你在网络上，不是一直这么叫我的吗？还喜欢让我叫你‘宝贝’，我一开始不敢叫，还是你缠着我，非要我怎么叫你。”
“咳咳咳咳咳……”付东流又是一阵咳嗽，想起自己为了引诱魏如故上钩，什么好听的话都说了，“那是网络上，这是现实中嘛，有些话不太方便说出口。”
魏如故有些委屈：“可是你不这样叫我，我就很没有真实感，要不，就叫一句让我听一听？”
付东流眼睛一闭，嘴唇嚅动，半天才憋出一句小小声的“老公”。
魏如故心满意足地“哎”了一声：“这才像你，害羞什么？我们已经认识了这么久，不用太紧张。不过……其实这么看，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付东流吓了一跳：“谁？”
“就是住在我家隔壁的姓付的小子。”还没等付东流反应，他自己又若有所思地否认了，“不过也不太像，他怎么可能这样乖乖巧巧地叫我‘老公’呢？”
付东流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假装若无其事地否认：“对啊，我怎么可能像别人。”
魏如故就笑了，笑声有些苏：“是老公错了，老公不好，竟然拿宝贝和别人作比较。”
付东流被他左一句“老公”又一句“宝贝”搞得有些崩溃，还要强撑着和他对话：“没关系！不用自责！我原谅你了！”
魏如故又得寸进尺：“我就知道，还是我们宝贝心疼老公。”
付东流彻底受不了了，猛地站起身。
赶快逃走，然后分手，这贴心小宝贝他付东流是一秒钟都装不下去了。
“宝贝怎么了？”魏如故见他起身，扬起眉毛，像是很疑惑地问。
付东流决定尿遁：“那什么，我，我去一下厕所。”
“那宝贝可要快去快回。”魏如故轻声道，“去厕所就不要戴着口罩了吧？闷得慌。”
付东流狼狈逃窜：“戴着好，隔味道。”
假装向洗手间走去，他蹑手蹑脚地从洗手间拐向出口处。
“不要发现我，不要发现我，不要发现……唔！”
人还没有走到店门口，突然被一双大手揪住了领子。
“跑这么快做什么，不是要最爱的老公亲亲抱抱举高高？”
明明是很柔和的语调，付东流却觉得脊背一凉。
魏如故回国那天举办了一个小型的宴会，付东流也去了——老爷子压着去的，说要是他不去，就打断他的两条腿。
老爷子对付东流很不满，他训斥道：“平常不爱参加这些就算了，我不说你。但是这可是魏如故，从小到大都那么照顾你的邻居家的哥哥。人家对你多好啊，你这么没良心，一点都不想他。”
付东流心里骂道：放屁，魏如故照顾了什么？反而是因为魏如故太过优秀，他付东流天天挨骂。
付东流想要吃汉堡炸鸡，魏如故就带他喝养生汤；明明知道他数学不好，魏如故还天天给他出数学题；魏如故做什么事情都要拉上他，害得他总是被和魏如故放在一起比较，不是存心给自己找陪衬吗？怎么看怎么心机！
老爷子见付东流不说话，以为他听进去了：“你说你喜欢男人，魏如故前阵子公开说他也喜欢男人，都是同性恋，人家怎么比你优秀那么多？你要是和魏如故一样优秀，我管你喜欢谁，你跟直升飞机结婚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您老就是偏心他！”付东流闭着眼睛大喊，“他魏如故就算放一个屁，你们也觉得是香的！”
“你这个逆子！”老爷子给了付东流脑袋一巴掌，语气才稍稍缓和，“……你放心，魏如故没叫什么人，就是很小的一个宴会，你去了就知道了。”
“我不去——”付东流还试图反抗。
老爷子当机立断：“不去就断了你的创业资金。”
付东流脑子突然就转过来了：“我不去——不行。”
没办法，他不去可行，但是他没钱是万万不行。
到了邀请函上写的地点，付东流傻了，所谓的“小型宴会”，的确够小的。
总共就一张铺着桌布放着烛台的桌子，还有两张相对而放的凳子，以及一个已经在凳子上落座的高大男人。
“好久不见。”男人听见了脚步声，眯了眯眼。
付东流被他的气场弄得有些喘不过气，尴尬地应承：“好久不见，今天就，我们两个？”
“嗯。”魏如故沉声应了，“我没有太多想见的人。”
又来了，付东流心道，大哥，你就不能找点其他的人给你当陪衬吗？
怎么兜兜转转还是我？羊毛就逮着一头羊薅是吧！
他挠了挠脑袋，一时间没想好要说什么，不料对方又开口：“我出国这几年，为什么没有给我打电话？”
付东流没反应过来：“啊。”
“我给你留过在国外的号码，那时候你跟我说你记住了。”魏如故的脸色就更差了，他强行提醒道，“但是，你从来没有给我打过，哪怕是一个电话。”
“噢，你说这事儿啊，嗨，其实就是因为，因为……”
付东流半天没想到理由，魏如故好整以暇地盯着他，想看看他还能找到什么借口。
然后就听见付东流用十分沉痛的语调说：“因为，国际长途很贵嘛，要节约电话费。”
魏如故几乎要气笑了，但是他知道这小子心里在想什么，所以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那，不是国际长途就行了？”
“可能，还是不太行。”付东流又打了个太极，“其实吧，我就是吧，有点害羞，我接起电话来，都不知道和人说些什么。”
这时候要是有付大少的狐朋狗友在场，肯定要骂他一句装蒜——他付东流，酒局热场小能手，远近闻名交际花，什么时候害羞过？
“没有话说，那就听我说。”魏如故打开自己的手机，推给付东流，“锁屏没有密码，自己把电话输一下，我有很多话想要对你说。”
付东流有些诧异：“魏哥，你最近居然开始用智能机了？你原来不是从来不用这些先进设备的吗？说手机只要有打电话的功能就好了……嘶，还下载了这么多软件，都在用？”
“回国新买的，很多软件都还没有打开过，但是我妹妹帮我注册了账号。因为我妹妹说，很多聊天平台很方便，可以看……别人的动态什么的。”魏如故咳嗽了一声，“我不太了解，你要是有什么想加好友的，直接加就是了。”
哈哈，他才不要，付东流心道。
关于魏如故，他没有什么想了解的，他敬而远之。
但是下一秒，他点开魏如故的手机，下意识看向手机上的一个软件。
“你还用‘小彩虹’？”这可是个同性交友软件。
魏如故刚想问“小彩虹”是什么，想到刚刚付东流对于他用手机这件事情那么惊讶，抿了抿唇，故作淡定道：“我……当然用，加个好友？”
“我可不需要通过这种软件找对象……”付东流嘟囔道，“没想到，你还真是一个gay啊。”
后面那句话，魏如故倒是听懂了，他望着付东流，十分坦然地应：“对，我是。”
“什么时候发现的？”付东流问，“是谁那么神通广大，能让你意识到自己喜欢男人。”
“很早之前。”魏如故含糊其辞，“你，很关心？”
“随便问问而已。”付东流撇嘴，在心中骂自己多管闲事，“那什么，我现在创业很忙，你平常还是少约我吧，不然我爹强制我来见你，我也不好办。”
魏如故抬眼：“如果，我说我非要约你呢？”
“你这么不尊重我的意见，不怕我生气吗？”付东流有些火了。
“为什么生气？”魏如故一脸理所当然，“生气对身体不好，平常没事情不要生气，不然你爹又要训你了。”
“好，好，我就是没事情乱发脾气，你这么了解我爹，你才是他亲儿子。”付东流听到魏如故的话，自动理解为挑衅，“你情绪稳定，你清高，你牛，可以了吧！”
“我……”魏如故刚刚张嘴想解释些什么，付东流就已经放下筷子，愤怒离开了。
—
傲慢！太傲慢了！简直是无法无天！欠收拾！
付东流这一生气，就气了整整一天，就连吃饭睡觉都在思考怎么教训魏如故，好好教一教他做人。
直到手机上彩虹图标的app响起提示音，他瞥了一眼，看见通知栏里有一条新推送。
他手机里其实也有这款软件，但是甚至连账号都没有，只是当初好奇所以点进去看过一次，没到五分钟就觉得无聊了，再也没动过。
“长夜寂寞难耐？@魏如故是不是你想认识的人？”
在此之前，要是看到这种实名上网的人，付东流高低要感叹一句：不是吧，这年头谁实名上网啊。
但是上面写的是魏如故的名字，这条推送突然就变得很合理了。
盯着这条推送看了整整五分钟后，付东流露出了一个计上心来的微笑。
——拉踩他是吧？嘲讽他是吧？教他做人是吧？
和魏如故网恋，在他情根深种的时候，再把他狠狠甩了，看他怎么冷静得下去！
计划在脑海中成型，付东流毫不犹豫地点开推送，然后开始分析。
“这头像还真是本人，不得不说有点小帅……不过好模糊，这个视角，应该是他妹妹偷拍的。”
他想点下私信按钮，然后就被提示——请登录或注册账号。
付东流咬牙，选了注册。
他选了个动漫头像被退回要求重新上传，然后才意识到为什么魏如故的头像是本人了。
“靠！什么破软件，还硬性要求要用本人照片！还要硬性要求是当场照的！”
网恋不用网图，算什么网恋啊！
付东流骂了一声，但是真让他傻兮兮把自拍放上去，他还真就做不到。
再看下面提示的一行小字——“*如果不想上传正脸照，也支持上传身体其他部位的照片哦”。
付东流心想还算有点人性，随意拍了一张胳膊肘，却被告知识别不出来。
不是，你这破系统，连人类的胳膊肘都不认识？
然后细看，下面又有一行小字——“*系统技术有限，目前支持识别的部位：脸部、肩颈、腰部、腿部。”
付东流认命了，他开始说服自己：莫生气，莫生气，这次行动的目的是和魏如故网恋，自然要拍点能吸引对方的。
魏如故会喜欢什么？付东流盯着自己的身体看了又看，碰碰这里又摸摸那里。
……感觉还是腿更好看一点。
所以付东流十分羞耻地默念着“没事，骗完魏如故就销号”，然后闭着眼睛拍了一张自己的腿照。
照片里，一双长腿穿着大裤衩，骨肉匀称，因为平常晒不到太阳，白得有些晃眼。
秒速点击上传，居然真的通过了。
再取昵称，付东流半天想不出来，最后决定让系统取。
于是点击骰子，昵称框里瞬间出现了几个字——
“无敌小奶0？！”
不是哥们，让你随即取名，你就真的随机取啊，完全没管人死活的。
付东流嘴唇都哆嗦了，又开始给自己顺气：“……别在意，别在意，就当不是自己，是一个不认识的人，没关系的，不要再想了，就这个昵称吧，很好，魏如故看上去那么刻薄，肯定喜欢这种听话可爱的。”
估计付东流本人也没想到，和魏如故网恋最困难的步骤，居然是说服自己。
个性签名，付东流昧着良心打下了“粘人话多，想找一个懂金融的哥哥”。
——不为什么，就为定向狙击魏如故。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付东流按下了注册按钮。
注册成功的提示音响起，他如愿进入魏如故的主页，点下了那个私聊小框。
仗着自己披着马甲，付东流用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在现实中用的语气，抱着吃得苦中苦必让人上钩的心思，打下了一行字。
无敌小奶0：哥哥，网恋吗？
魏如故：什么意思？
魏如故：抱歉，不网恋。
付东流咬牙切齿，自己已经牺牲了这么多，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
无敌小奶0：哥哥，看看我的头像，考虑一下呗~【可爱.JPG】
无敌小奶0：是人家的腿不够好看嘛？
魏如故本来只是想拒绝对方，顺着话头看了一眼照片。
然后就发现，这一双长腿，怎么那么熟悉呢？
特别是那两颗长在膝盖上的痣，不是付东流还能是谁？
当初付东流和魏如故经常一起在别墅后面的泳池里游泳，付东流有时候抽筋，魏如故也会帮忙按摩。
思绪渐深，想到那时候付东流在泳池里拍着水叫唤：“哎哟，我的腿抽筋了，快来拉我一把！不然我要淹死了！”
魏如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站的地方才一点二米深。”
“主要是疼，疼，你懂吗？”付东流抽了口气，“疼死我了。”
魏如故动了，走到泳池边，伸出手腕。
付东流没伸手抓，而是用力拍水，“哗啦啦”一下，魏如故从头到尾都被泼湿了。
“要你不早点来拉我！哼哼。”付东流计谋得逞，洋洋得意，“这就是对你的惩罚。”
“……惩罚完了？”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魏如故淡淡问。
付东流迟来地有些害怕：“完，完了。你想干什么？”
“抓住我的手腕，上来。”魏如故明明是很冷酷的语气，却莫名其妙溢出一丝难以掩盖的关心，“你的腿不疼了？”
“你这么说，好像又有点。”付东流讪讪，“你按轻点，我从小就怕疼。”
魏如故轻轻笑了一声：“娇气。”
骨肉匀称的小腿，皮肤有些白得不健康，膝盖上有两颗对称的痣，魏如故手指划过那里时，状若无意地点了点，对方就敏感地绷起足弓，埋怨道“别闹，痒”。
别说看了，他甚至上手摸过。
可以说青春期过后，最了解付东流身体部位的细节，除了付东流自己，就是魏如故。
在付东流的视角，半分钟后，对方回消息了。
魏如故：……你？
魏如故：你是想找人聊天？
魏如故：为什么要用这种照片？
魏如故：这样的照片少给别人发。
魏如故：不对，不要给别人发。
付东流就呵呵了。
不给别人发，给你多多发，是这意思吧。
果然，上一秒还正人君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看见腿照就心回意转走不动道。
还装那么清高，真是狗男人一个！
无敌小奶0：不找别人，只找哥哥~
无敌小奶0：只给哥哥发腿照！
付东流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打出如此矫揉造作的文字——大概这就是匿名冲浪的肆无忌惮吧。
魏如故：你和谁都是这样说话？
魏如故：这样不好。
无敌小奶0：当然是只和哥哥一个人这样说。
无敌小奶0：哪里不好？我觉得很好。
不得不说，从某种角度上来看，这样的话，付东流确实只和魏如故一个人说过。
魏如故：……好吧。
魏如故：那你想怎么样？
无敌小奶0：当然是——和哥哥谈恋爱啦！
那一刻，魏如故冷静的心忽然急剧震动起来。
付东流说要跟他谈恋爱，这几乎是致命的诱惑，他真的难以拒绝。
就在他准备答应的时候，下一秒，看见聊天框里冒出一行字。
无敌小奶0：只谈网恋，不介入生活的那种。
无敌小奶0：哪怕在现实里把彼此认了出来，也可以装不认识。
付东流写这两句话，本来是为了降低魏如故的警惕心理，不用负责任，这样魏如故就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
没想到魏如故看到这两句话，自动理解为：付东流只是想跟他玩玩而已，甚至不打算承认他。
所以他改变了原本的思路，咬牙选择了拒绝。
魏如故：我不想和你谈这种恋爱。
魏如故：没兴趣陪你玩。
魏如故：我的日常很忙，没空谈这种没有可持续收益的恋爱。
——简单来讲，就是如果不打算和他长久恋爱，魏如故是不会答应的。
但是吧，这些潜台词，没那根筋的付东流肯定读不懂。
切切切，还没兴趣陪我玩！
付东流心道，你这人还怪忙碌的，谁还没个公司要管了，是不是能力不行，才会忙到连恋爱都没空谈。
无敌小奶0：怎么没有“持续性收益”了？！
无敌小奶0：我可以，可以……
魏如故：你可以什么？
就在魏如故以为，对方会答应承认这段感情时，对方却发表了惊骇世俗的议论。
无敌小奶0：我可以天天给你发腿照！
无敌小奶0：还有其他的照片，也可以考虑，咳咳，你懂的。
魏如故后知后觉地心想：在付东流心里，自己究竟是怎样好色的一个形象？
好吧，他承认自己对付东流是有想法的，但是也不至于形象这么……猥琐吧？
“每天一张腿照才会答应谈恋爱的色情狂”？魏如故猛地摇头。
魏如故：我不感兴趣。
魏如故：你也不要再找别人说这种话。
魏如故：现在社会上什么人都有，稍微有点自我保护的意识。
付东流就郁闷了，什么人嘛，不和他网恋也就算了，居然还不让他找别人——这跟不让死了丈夫的寡夫改嫁有什么区别！
太霸道了，这简直是蛮不讲理。
眼见着一时间不能攻下魏如故，付东流换了迂回策略，以退为进。
无敌小奶0：好吧。
无敌小奶0：那我可以找哥哥聊天吗？
无敌小奶0：不然不找哥哥，也不让我找别人，我会寂寞的。
这一次，送上门的福利，魏如故没有理由拒绝了。
魏如故：可以。
放下手机，魏如故还有片刻的茫然。
确认了自己的id是自己的本名，付东流不可能看不出来。
……那么没错，付东流就是想找他谈恋爱。
付东流想找自己谈恋爱？为什么？
他也喜欢自己吗？那今天吃饭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和自己说，还那么生气地跑掉了。
其实是害羞吧，怪不得他说只网恋不涉及现实。
两三个思路转弯后，魏如故觉得自己想明白了，付东流果然喜欢自己。
既然这样，那么他们就算是两情相悦了。
—
付东流睡了一觉起来，想起魏如故，又是咬牙切齿。
偏偏床头那只金毛又在汪汪叫，付东流迷迷糊糊拍了拍它的狗头：“松饼，别叫了，吵得慌。”
松饼又叫了两声，像是回应，付东流无奈和它谈条件：“你别叫，我现在就起床带你出去散步。”
“你说说，还好你是一头金毛，要是你是个人，有个手机，微信步数估计得天天霸榜，太不给别人活路了。”付东流整装待发，牵着金毛走到家门口，“先说好了，我每天陪你出来一回，再想出来，你去闹我爹吧。”
他一个人和一头狗约法三章说得起劲，忽然，篱笆对面传来男人的声音。
“在自言自语些什么？”又是魏如故，穿着一身运动服，站在那里看着他。
男人明明这么多年不在国内，松饼再次看见他，却十分亲昵地蹿过篱笆奔着男人去了。
眼见着松饼像是见了亲人一遍蹭男人的裤腿，付东流冷哼一声：“家里人都向着你也就算了，就连一头狗都学会了胳膊肘向外拐。”
“你自己小时候嫌弃松饼烦，平常都是我替你遛它，一份付出一份回报，它更粘我一些也是自然。”魏如故没什么表情地解释，“再说了，我家的亲缘关系淡漠，反而是你爹妈更加照顾我，逢年过节都想着我，在我心里，你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
“谁要和你一家人！”付东流像是一只炸毛的大猫，“这个点，你刚刚晨跑完吧？赶快回你家去，别耽误我遛狗。”
“没有。”魏如故很慢地眨眨眼，“今天起迟了，现在才刚刚准备出门，一起去？”
付东流一脸不信：“你这家伙还会起迟？我从来没见过。”
“人都是会变的，现在你见到了。”魏如故静静地看他，两只眼睛像是深潭，“还是说，你怕我？所以不敢和我一起出门散步。”
“鬼才怕你！”付东流果然被激将到了，把牵狗的绳子往对方手里一丢，哼了一声，“一起就一起，先说好了，你负责遛狗！”
“一言为定。”魏如故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抹转瞬即逝的微笑。
两个人肩并肩走在小区的步道上，付东流满脑子都是“无敌小奶0”，扭扭捏捏地不开口，魏如故却破天荒变得话多。
“我出国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魏如故试探问。
“很好啊，当然好，吃嘛嘛香，没有不顺心的。”付东流十分诚实道，“老头子不再拿人跟我比较，我乐得清闲——欸，你那是什么表情？难道我要说，我很不好，非常不好，没有你我吃不好睡不好吗？”
“不。”魏如故否认了，“我不希望你过得不好，你现在这样，挺好的。”
他只是希望付东流能多少有点想他，倒不是希望付东流想他想得肝肠寸断。
“还算你有点良心。”付东流撇过头。
魏如故又说：“其实你不用太在意。”
付东流没明白：“不用太在意什么？”
“他们拿我们比较的事情。”魏如故说的是实话，“在我心里，你比我优秀。你性格好又会说话，有比我更好的人缘。”
“但是事实上，大家夸的对象都是你。”付东流冷笑一声，“魏如故，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大啊，在不在意这件事，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我说了算。”
魏如故就不说话了，他本意是想安慰一下付东流，但是不太会说话，总是适得其反。
“抱歉，是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他一冲动，就想问网恋的事情，“那你为什么还找我……”
“嗯？”付东流看向他。
“没什么。”魏如故深深吸了一口气，“听说你最近在创业，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情，尽管找我。”
“嗯嗯嗯，好的，会的。”付东流敷衍道。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找你帮忙那么丢人，我就算是把项目砸手里，也不会找你帮忙的。
付东流的态度实在太敷衍，魏如故开始怀疑了，找自己网恋的人，真的是付东流吗？
左思右想，他决定找个方法验证一下。
魏如故：可以不可以给我发一句语音？
付东流在挨他爹的训呢，听见特殊提示音，做贼心虚地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无敌小奶0：怎么突然想要语音？
无敌小奶0：哥哥是想跟我打电话吗？
魏如故：不用打电话，发语音就行。
魏如故：没什么，就是想听。
还“就是想听”！付东流啧啧两声。
瞧瞧，什么是道貌岸然，什么是衣冠禽兽。
第一次聊天看腿，第二次聊天就要听声音，目的性如此明确，证据确凿。
付东流畅快捶床：“没想到啊没想到，你魏如故在背后居然是这样的人！”
冷静下来，他连忙打字回复。
无敌小奶0：咳咳，人家的声音不好听。
无敌小奶0：哥哥不会嫌弃我吧！
魏如故：没事。
魏如故：你发就是了。
付东流笑完了，又开始发愁。
腿照可以用自己的，声音可太容易被认出来了。
无奈之下，他打电话给狐朋狗友。
“付大少爷，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啊？”朋友立刻就抱怨，“这两天连酒局都不来了，还以为你要趁机厚积薄发，赶超魏如故呢。”
“滚滚滚。”付东流听见魏如故的名字就头疼，“话说，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伪装一个人的声音？那种可以让人的声音变不一样，还要好听的。”
“有倒是有……只是你要干什么？”朋友迟疑了一下，“不会要去骗对手公司的商业资料吧？”
付东流几乎是从嘴唇里挤出字：“……我要网恋。”
——其实不是网恋，而是网骗，网骗对象还是魏如故的那种。
朋友嘴巴里可以塞得下一个鸡蛋：“不是吧，付大少，那你完全可以用你自己的声音啊，你的原声已经够好听了，想找谁恋爱找不了？”
“别问那么多，发给我就是了。”付东流睁着眼睛说瞎话，“我自卑。”
五分钟后，装上变声器的付东流做好了一切准备。
无敌小奶0：那如果我发了语音，哥哥是不是应该给我奖励呢？
魏如故：看情况。
看什么情况，声音不好听你是不是就要删好友了？
付东流自以为看透了一切，狠狠鄙薄了一下魏如故的人品。
然后他清清嗓子，尽量放软自己的声音，对着手机叫了一声：“哥哥。”
发送语音，他自以为万无一失，突然看见了变声器上显示的“OFF”。
——那就是，没开的意思对吧？！
付东流吓得听都不敢听，光速撤回了那条语音，然后重新发了一条开了变声器的过去。
于是魏如故在听了第一条语音，确认对方是付东流后，又看到对方火速撤回，并且收到了第二条声线嗲得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变声器语音。
他闭上眼又睁开眼，一时间不敢信发生了什么。
再次点开那条新语音，确实不再是付东流的声音了。
魏如故：怎么两条语音的声音不一样？
无敌小奶0：哈哈，是吗？
无敌小奶0：可能是哥哥听错了吧。
魏如故想了想，可能是自己先入为主觉得对方是付东流，所以幻听了。
无敌小奶0：不喜欢我的声音嘛？
魏如故：不好意思，我对你不感兴趣。
付东流还想说什么，下一条消息发出后，却显示对方已经拒收。
付大少气得要砸手机，好你个魏如故，这样了你还不满意，你究竟想要什么样的天仙来爱慕你？
付东流的网骗计划，至此取得了阶段性的失败。
—
无奈又无奈，有些抑郁的付东流下楼准备吃晚饭，却撞上了前来拜访的魏如故，正在陪他妈妈说话。
“这臭小子终于舍得下来了。”看见他下楼梯，他妈妈提了一句，“如果我家小子能像你这样能干，我肯定能省很多心。”
“妈——”付东流无奈，拖长着嗓子喊。
“哪里，是我羡慕姨姨家的家庭氛围。”魏如故垂下眼，“成天都是热热闹闹的，这才是家的样子。”
“从小就跟你说，把这里当自己家就是了。反正我们都很喜欢你，一直当你的半个儿子。”他妈妈乐得合不拢嘴，跟魏如故开玩笑，“小时候你还算听话，总是来找东流玩，长大了之后却生疏了，越来越不爱往我们家跑。是不是有本事了，就看不上我们家了？”
付东流心道，我可不乐意他来。
“没有，只是太忙了。”魏如故否认，很诚恳地说，“您不要怪我，我以后会经常来看您的。”
这对付东流来说可是噩耗，他本来坐在一旁嗑瓜子，听见这话，放下瓜子劝说道：“是啊，魏哥工作那么忙，还是少来比较好。”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他妈妈就板着脸训他，然后转向魏如故时，脸上又重新带上笑，“如故，你别听他的，想来尽管来，我等着你陪我聊天呢。”
“原来年轻，总想出去闯一闯，不知道其实在身边的就是最好的。”魏如故居然也应承，“在国外待久了，才知道原来一个人是那样的孤独，现在意识到了，有些东西比金钱更可贵。”
付东流受不了：“你们这话题太深奥，我听不懂，我去厨房看菜了，你们自便。”
魏如故也问：“姨姨，今天吃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付东流妈妈愣了一下，“要不你也和东流一起去看看吧。”
“好。”魏如故就如愿以偿地站起身，跟上付东流的脚步。
付东流虽然不爽，但是拿他完全没办法。
两个人走到厨房，阿姨正在里面忙活。
“陈姨，今天煮了什么好吃的？”付东流探头看向锅里。
“小鸡炖蘑菇，还有烤鸭。”陈姨乐呵呵地应，“魏先生说今晚会来吃饭，特地加了一道他喜欢的咖喱鸡，当然，也是你喜欢的。”
“陈姨，你记错了吧。”付东流摇头，“咖喱鸡是我喜欢的，魏哥一直觉得咖喱太腻，不爱吃。”
“但是魏先生说他喜欢咖喱鸡呀。”陈姨很惊讶，转过头向魏如故求证，“魏先生，我没有听错吧？”
“是我说的。”魏如故应了，“你还记得我不喜欢咖喱？”
“咳咳，那什么，只是过耳不忘而已，我记性好，不行吗？”付东流有些面子上挂不住，“你现在怎么开始吃咖喱了？”
魏如故组织了一下语言：“考虑到之后的生活，觉得应该适应一下……大众的口味。”
“这才对嘛。”付东流对于他的这个决定，还算支持，“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吃咖喱？我们家人都很喜欢吃咖喱。”
魏如故笑了：“你教训的是，在这里，没人能不喜欢吃咖喱。”
付东流满意了，魏如故这个人，还不算无药可救。
但是想到对方居然敢删他好友，付东流眼中又冒出红光，他魏如故罪不可恕！
怎么会有人敢删他好友？从小到大他都没被人删过好友！
“岂有此理！”付东流低声斥骂，猛地转头，就撞上了正准备要帮忙端盘子上桌的魏如故。
“唔。”身后的男人被撞得发出了一声气音。
盘子里的汤汁全溅到了魏如故的西装上，瓷碗坠地破碎声响起，一时间厨房变得一片混乱。
一旁，陈姨吓了一跳：“哎哟，这么烫的菜，魏先生还好吗？”
“吓坏了？”魏如故只是盯着怔愣的付东流，“不要怕，碎碎平安。”
“菜又不是倒在了我身上，我怕什么。”付东流心虚地嘟囔，“‘碎碎平安’，那是哄小孩子的话。你，真的没事？”
“我没事。”魏如故很镇定，“带我上楼换一身你的衣服？”
付东流有些不乐意，直接指出：“你家就在隔壁。”
“这么回家，不太体面。”魏如故有些落寞，“会被我父母训斥的。”
想到了魏如故刻薄的家人，付东流心软了，但是马上又冒出了坏心思：“那好吧，不过我给你拿什么，你就必须穿什么。”
“好。”魏如故眨了眨眼，应了。
付东流领着人到了自己的卧室，打开衣柜，魏如故下意识望过去，就看见了一条熟悉的沙滩裤。
……和“无敌小奶0”头像里的，一模一样。
付东流还没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什么，翻翻找找，找出了一件他去夏威夷时买的海滩套装，花花绿绿的，和魏如故的风格完全不搭调。
魏如故无暇顾及，站在他身后，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开口问：“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声音？”
付东流没有多想：“这还不简单，开个变声器呗。”
果然是这样，魏如故继续循循善诱：“你有推荐的变声器吗？”
“……我，当然没有。”付东流这才反应过来，紧张兮兮地问，“不是，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魏如故垂眼，遮住眼底的情绪，“只是我有点想网恋了。”
用变声器网恋？是怕原声暴露身份吗？果然够道貌岸然。付东流“啧啧”两声，自以为看穿了一切。
他把衣服递给魏如故，对方下意识就开始解扣子，付东流连忙眼疾手快，捂住眼睛：“喂喂喂，你这是干什么啊！”
“换衣服。”魏如故动作一顿，“怎么了，反应这么大？”
“咳咳，那什么，你，你不是喜欢男的吗？”付东流试图讲道理，“你喜欢男的，我也喜欢男的，难道你换衣服，不应该先等我回避吗？万一一个不好，天干物燥的，擦枪走火怎么办？”
魏如故默了片刻，笑了一声：“你说的有道理，确实容易……擦枪走火。”
于是付东流连忙溜出房间，等魏如故出来，才发现效果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明明是很花里胡哨的打扮，魏如故穿在身上，就是莫名其妙的自带正气。
“怎么一直盯着我看？”魏如故见他久久不动，以为是有什么问题。
付东流这才反应过来，扭过头小声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我才不会被你给骗到！”
两个人一起下楼梯，付东流拿出手机摆弄，给魏如故的彩虹账号发消息，发现还是被拉黑的状态。
明明走在一起，对方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自己身上，魏如故假装不经意间问：“你在和谁聊天？”
“要你管。”付东流正在被拉黑的气头上，恶狠狠道，“反正不是和你就对了。”
“……是和喜欢的人？”听到他不算太好的语气，魏如故的心跳空了一拍。
总不能说是在看看自己的拉黑被取消了没有，付东流破罐子破摔：“是啊，怎么了。”
魏如故不觉得对方是在给自己发信息，毕竟自己就在他眼前，如果有什么话，完全可以当面说。
那就是和别人了，魏如故闷闷地想，居然这么快，就喜欢上别人了吗。
“你，又有喜欢的人了？”嘴上，他问。
“要你管。”付东流还是没有好气，“反正你又不喜欢我，干什么管我喜欢谁。”
付东流没有意识到，这句话说得有多暧昧。
魏如故心里更加确定，原来自己喜欢的人，居然这么容易改变心意。
那他又能怎么办呢？当然是不择手段地留住对方。
比如，先答应对方的表白，留住男朋友的名分——哪怕只是网恋而已。
魏如故的危机意识就这样被激发了。
于是晚上，付东流打开手机，发现那个拉黑自己的人，莫名其妙又把自己拉了回来。
魏如故：我考虑了一下，网恋，可以。
魏如故：你现在还想谈吗？
哈哈，喜怒无常，渣男标配，付东流恨恨想。
无敌小奶0：呜呜，哥哥，你怎么突然就想通啦？
无敌小奶0：还以为你不打算理我了。
无敌小奶0：哥哥坏坏。
强忍着鸡皮疙瘩，付东流敲下了这几行字。
魏如故：对不起，不是故意拉黑你的。
魏如故：有些误会。
魏如故：现在我想清楚了，我就是想和你谈恋爱。
哪怕对方用的不是真名，也不是真的声音，不会给他名分，他还是愿意把对方留下来。
毕竟，魏如故图谋付东流很久了，不同于付东流对魏如故的感受，在魏如故眼里，他一直对付东流有不一样的感情。
甚至察觉到自己的性向，也是在付东流的身上。
这一切，付东流压根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网恋计划成功了一半，付东流答应要和他谈恋爱，下一步，就是让付东流情根深种，然后狠狠甩了他！
无敌小奶0：当然愿意啦，哥哥。
无敌小奶0：能和你谈恋爱真是太好啦。
看到这行字，魏如故的神色都变得温柔了许多。
魏如故：嗯。
魏如故：我也是这么想。
魏如故：能和你谈恋爱，真是太好了。
无敌小奶0：现在哥哥就是我的男朋友了，对吧？
魏如故：是这样。
无敌小奶0：那哥哥能不能叫我一句宝贝？
“噗……”正在喝水的魏如故被这句话给呛住了，他也顾不上打字，直接点开语音。
他发了一条语音：“你说什么？”
无敌小奶0：我就是想要哥哥叫我宝贝呀。
对面又是半天没回消息。
屏幕前，付东流猛拍大腿：“哈哈哈，害羞了吧，魏如故，你也有今天！”
他找到了刺激魏如故的好方法，愈发放肆，乃至肆无忌惮。
无敌小奶0：老公，好不好嘛？
魏如故已经完全卡住了，大脑无法运作，消化付东流的言语无能。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确实被狠狠刺激到了。
魏如故：谁教你这么叫的。
无敌小奶0：我特意为了哥哥学的。
无敌小奶0：哥哥不喜欢吗？
魏如故下意识诚实地打字。
魏如故：没有不喜欢。
魏如故：只是……叫得太早了一点。
在他眼里，至少要办了婚礼，才可以叫老公的。
但是，或许，现在的年轻人对这个词会有新的理解？
无敌小奶0：不嘛，人家就要叫嘛。
付东流邪魅一笑，主打一个“你不让我做我偏要做”。
说服不了付东流，魏如故抿唇，开始说服自己。
反正他终究会和付东流结婚，所以对方早点改口，也没什么问题。
所以付东流一点也不轻浮，只是太想和他结婚了而已。
就这样，魏如故自己说服了自己，没办法，他对付东流就是这么双标。
魏如故：好吧，那你叫吧。
他假装风轻云淡地打下这句话，实际上，心脏跳动的速度已经快赶上火箭了。
无敌小奶0：老公真好。【微笑.JPG】
魏如故：只对你好。
付东流慢慢挑起一边眉毛：哦吼，这家伙还会说情话？
下一秒，就看到魏如故的新消息。
魏如故：所以你，是不是也只对我这样？
没办法，想到付东流今天下午聊的那个“新人”，魏如故就有些担心。
万一付东流打算脚踏两条船怎么办？
不会吧，付东流肯定不会做这种没品的事情。
但是还是得问问。
付东流笑了，敢情是来确认主权的。
那就暂且让他爽爽。
无敌小奶0：当然只有老公一个啦！
魏如故：嗯。
魏如故：宝贝也真好。
艰难打出了那两个字，魏如故揉了揉发烫的耳垂，有些害羞，又有些期待对方的回复。
他想：原来恋爱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吗？好奇妙，怪不得那么多人都是恋爱脑。
魏如故的脑子，现在大概也是付东流的形状。
付东流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不是成功让魏如故叫宝贝了？
无敌小奶0：老公！你刚刚叫我什么！
魏如故：宝贝，怎么，叫错了？
无敌小奶0：没叫错，就是叫我的。
认领完之后，付东流才后知后觉，只是网骗而已，自己瞎激动个什么劲。
淡定，以后魏如故还会说出更多的虎狼之词。
总之，在两个人都莫名其妙很激动的情况下，各自达成了想要的结果。
魏如故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妥。
付东流的网骗成功了一半，妥。
皆大欢喜，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为了巩固自己的网骗成果，付东流天天给魏如故发情侣之间才会发的各种消息。
无敌小奶0：老公，你是空气吗？
魏如故：嗯？
无敌小奶0：不然我为什么没你不行。
魏如故：好。
无敌小奶0：老公，你游泳好厉害啊。
魏如故：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无敌小奶0：你天天在我脑海里游泳，都不会累的。
魏如故：咳。
无敌小奶0：老公，知道我的眼睛为什么这么好看吗？
魏如故：因为你的眼睛本来就好看。
无敌小奶0：不！是因为我的眼睛里都是你！
魏如故：知道了。
魏如故：那按你这么说，我的眼睛应该更好看一点。
——因为我的眼睛里都是你，所以我的眼睛会更好看。
后面一句话，魏如故没有说，付东流却突然福至心灵地懂了。
该死，有点撩不过对方了。付东流老脸一红。
魏如故那边，员工们敏锐地发现，自家总裁突然开始频繁看手机是怎么回事？！
不对劲！手机里有什么妖精？可以让总裁一天看八百回！
无敌小奶0：【分享-情侣之间必须要做的99件事】
无敌小奶0：要最爱的老公亲亲抱抱举高高！
魏如故：这些事情要见面才能做。
魏如故：你是想和我见面吗？
无敌小奶0：没有！！！
付东流只是想网骗，不是想和魏如故线下男子单打啊。
不过，是不是否认得有点太快了。
无敌小奶0：那什么啊，我不是不想见老公。
无敌小奶0：我只是，有点儿害羞。
无敌小奶0：不是说好了不涉及现实生活吗？【可爱.JPG】
魏如故：如果我说，我偏要涉及呢？
又来了，付东流有些头疼。
魏如故的经典句式——“如果我说我偏要……呢”。
无敌小奶0：你就不能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吗？
无敌小奶0：哼，我要生气了。
小样，线下拿捏不了你，线上不是撒个娇的事情。
魏如故：抱歉……
魏如故：我只是有点，不甘心。
他不甘心只当网络上的秘密情人，他也有他的渴望。
他想要事事都让付东流满意，但是他知道，如果他什么都听付东流的，那么对方肯定不会给他进一步的机会。
无敌小奶0：反正我不喜欢，不许再提了！
魏如故：好，不提了。
无敌小奶0：另外，如果要见面，也必须是我提出的！
魏如故：好，都听你的。
艰难地许下承诺，魏如故有些黯然。
或许人都是贪心不足的，对于付东流，他就是会想要更多更多。
—
某一天，在饭桌上，付东流的老爹突然叹了一口气：“哎，最近魏如故那小子被折腾得挺惨的。”
付东流听见熟悉的三个字，连忙抬起头问：“魏哥他怎么了？”
“你啊，终于学会关心人了。”付东流老爹颇为欣慰，自然是和盘托出，“他的公司出了点问题，正在很关键的时候，今天遇见他，人都瘦了一圈。”
付东流妈妈就着急道：“你也帮帮人家，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孩子。”
“我当然帮了，在你眼里，我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吗。”付东流老爹昂起头，“只是有些事情，只有他自己能彻底解决。”
“……那他的心情肯定很不好吧。”这句话是付东流说的。
怪不得这几天，在网络上的话都变少了。付东流闷闷地想。
怎么办，突然有点愧疚？
付东流老爹无心插柳柳成荫：“当然，公司遇到了事情，他作为总裁心情不好是正常的，心情好才奇怪了。”
付东流放下筷子：“那我去看看他。”
“这孩子，怎么风风火火的。平常也不见他这么关心魏如故啊？”只留下摸不着头脑的二老。
付东流已经跑出了房子，站在魏如故家门口，才开始犹豫踌躇。
魏如故的父母其实是很自私的那类人，小时候对这个孩子生而不养，长大了却要求这个要求那个，魏如故一度因此很痛苦，总是在心底偷偷难过，乃至彻底麻木。
虽然魏如故对谁都很有礼貌，但是付东流知道，这个人的心早就空掉了。
所以付东流觉得他装，道貌岸然。
明明可以直接表现出自己的不开心，却总是藏在心里，好像很成熟一样，其实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可是如果魏如故太难过，有个什么好歹，他网骗还能去骗谁呢？
不行不行，大仇还没有报，魏如故的身心健康必须保持，就算要难过，也只能是因为被他骗了，不能是因为其他的干扰因素。
这么想着，付东流没有魏如故的微信，找到魏如故上次留的电话，拨通。
提示音“嘟”了三声，突然身后有人开口：“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付东流猛地转过身，是从公司回来的魏如故，站在他身后，也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没什么。”付东流下意识摇头，又反应过来，“哦不对，是有事，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怎么这么突然？”魏如故深深望着他，眼底的情绪付东流无法解析。
“没有很突然。”付东流不好意思地说，“是听我爹说，你公司出了点事，来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话音落下，付东流就意识到自己说了句蠢话，魏如故那样的人都解决不了的问题，自己还能帮上什么忙。
“有。”没想到魏如故还真的应了。
付东流受到了鼓舞：“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你尽管说。”
魏如故就张开双臂，嗓音带着淡淡的疲惫：“让我抱一下。”
付东流愣住了：“嗯？”
“我需要你，给我抱一下。”魏如故又说了一遍，“可以吗？”
这是什么奇怪的需求？付东流在内心吐槽。
但是考虑到对方现在精神状态不稳定，勉强配合一下吧。
付东流也伸出手，魏如故向前一步，把人搂进了怀中。
两个人就这样紧紧拥抱在一起，气氛升温，变得莫名暧昧。
付东流觉得有点奇怪，还有点喘不过气，就连心跳都有点不对劲：“差，差不多了吧？”
“嗯。”魏如故遗憾地松开手，“够了，谢谢你。”
“这样就好了？”付东流十分震惊。
“好了。”魏如故背过手，在身后轻轻摩挲了一下手指，“我最需要的就是这个。”
抱一下就好了？反正付东流是不信。
于是他换了个身份去问问题。
无敌小奶0：老公，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魏如故：嗯，不开心，非常不开心。
魏如故想，线上不涉及线下有一个好处，就是他可以明目张胆地讨要两份补偿。
无敌小奶0：……有多不开心？
魏如故：感觉就像，失去了生活的希望吧。
为了让这份补偿礼包丰厚一些，魏如故决定怎么严重怎么说。
付东流一激灵，这话可不能乱说。
无敌小奶0：啊，老公，不要这样！
无敌小奶0：生活是很美好的！信我！
魏如故：都没有你，有什么好的。
付东流看着聊天框，匪夷所思。
他记得魏如故的人设不是渣男吗？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超级恋爱脑了？还是没有他就不行的那种。
他咬着牙，打下一行字。
无敌小奶0：那，如果我和你见面，你会不会好一点？
这下，轮到魏如故愣住了。
他只是想要一个补偿礼包，对方直接给了他通关奖励。
魏如故：会。
魏如故：我很需要你。
付东流打了一下自己的手，该死，怎么突然就主动约魏如故见面了呢？
无敌小奶0：但是，我这阵子脸有点过敏。
无敌小奶0：你介意我戴着口罩和你见面吗？
魏如故：不介意。
魏如故：能见到你，已经很好了。
魏如故说的是真心话，对于他来说，能见到付东流，把这段恋情从线上转移到线下，就已经是一件好事。
—
于是，就发生了付东流网恋奔现到一半扛不住压力逃跑被魏如故抓包这件事。
“跑这么快做什么，不是要最爱的老公亲亲抱抱举高高？”
男人的嗓音浅淡中带着一些漫不经心，听得付东流整个人都像应激的猫一样警惕起来。
“我，我，我……”付东流“我”了个半天，还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我没带礼物，所以现在想要去买。”
魏如故像是有些怀疑：“真的是买礼物？”
付东流硬着头皮认下了：“当然。”
“那你知道我喜欢什么？”魏如故语气和表情都不信，“我觉得你肯定不知道。”
“我有什么不知道的！”付东流表示有被挑衅到，“你喜欢吃蛋黄酥，讨厌马卡龙；喜欢领带，讨厌手表；喜欢发信息，讨厌打电话……”
“是吗？”魏如故轻轻笑了一声，“居然都说对了，这些事情，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你平常什么都不说，我只能偷偷……”关注你了。
话说到一半，付东流才意识到危险，自己都在无意中说了些什么！
“不继续演了？”魏如故好整以暇，抱着胳膊望着他，“或者说，你还打算怎么圆？”
付东流沮丧，骂了一声：“都怪你，一直刺激我！”
“其实你也有说得不对的地方。”魏如故慢吞吞地分析，“我不喜欢吃马卡龙，但是如果是你约我一起吃，我会喜欢；我不喜欢手表，但是如果是你送给我的，我会喜欢；我不喜欢打电话，但是如果是你打给我的，我很乐意接。所以，付东流，你明白了吗？”
被点出名字，付东流不淡定了：“难不成，你一直知道是我？！”
“是的，一直知道。”魏如故认了下来，言语很直白，“我就是想和你谈恋爱。”
“但是，但是，其实我是骗你的。”付东流突然有点不是滋味，但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你总是方方面面压我一头，我只是想报复你，骗你感情而已！你被骗到了！”
“对，我被骗到了。”魏如故点头，“然后呢？”
他在情绪方面的知觉向来浅淡，所以才会很多时候看不出付东流为什么生气，自然他自己也不会因为一些事情生气。
他的想法很简单，付东流总是被拿来和他比较，不开心是正常的，会想捉弄他也是正常的，可是他确确实实和付东流谈了一场恋爱，他很满足也很开心。
付东流几乎要抓狂：“还要什么‘然后’！我说我是骗你的，还不够吗？你为什么不生气？”
“我欺负你了，所以你想报复我，你有你的理由，我当然不生气。”魏如故垂眼，轻声道，“至于我，在喜欢你的前提下，我怎么会因为这件事情讨厌你呢？你愿意找我谈恋爱，哪怕是假的，我也很高兴。”
“不是，魏如故，你真喜欢我？”付东流被他深情不悔的语气弄懵了，“我有什么好喜欢的？我怎么就想不通呢？”
“你哪里都好。”魏如故甚至还重复了一遍，“你怎么样都是最好的。”
付东流只能苦笑，嘟囔道：“……你也哪里都好，就是眼光不太好。”
“我的眼光很好，我投资的项目没有一个赔本的，你也一样，你是我最成功的一次投资，我也不认为我会收不回‘本金’。”魏如故循循善诱，“付东流，你自己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总是留意我的喜好；为什么会在意我开心不开心；报复我的方式那么多，你为什么选择了要骗我的感情？”
“不是，我吃饱了没事情干，想这些干什么。”付东流觉得有些危险，“别整的你多精通人性一样，你自己都是个感情痴呆！”
“我不是‘感情痴呆’，我知道我喜欢你。”魏如故抿唇，为自己辩解，“我比你清醒多了。”
至少我能知道我喜欢你，你却感觉不出其实你也喜欢我。
“反正，就是，我自己思考，你不许干扰我！”付东流简单粗暴道，“也不许给我发消息，除非我主动找你，你才可以回复我的消息！”
魏如故失笑：“你这是霸王条款。”
“少废话，就说你听不听吧！”付东流拍板。
“好，我听。”魏如故深深望着他，“我等你真正想清楚的那一天。”
—
接下来几天，付东流都过得很不是滋味，无论干什么事情，都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都怪魏如故这家伙，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误导我。”特别是好几次鬼使神差想打开那个彩虹图标，关键时刻惊醒过来的付东流咬牙切齿道，“我喜欢他？怎么可能！他明明是我的死对头才对。你！对，就是你，付东流，你给我清醒一点，不许再想他了！不许！”
“不是我说，付大少，你在嘀嘀咕咕些什么呢？”一旁的狐朋狗友李三少用酒瓶子怼了一下他的肩膀，“兄弟们喝酒，你念经，你要把我们都超度了不成？”
“去去去，和你有什么好喝的。”付东流本来就烦躁，“天天和你们一起喝酒，看你的脸都看厌了。”
“嘿，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天会有新面孔！”李三少乐了，“你猜是谁？你肯定猜不到。”
“管他是谁，总不能是魏如故。”付东流扭过头，不想管他。
“就是魏如故！”李三少诧异了，“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他的事情了？”
付东流又把头扭了回来：“他能有什么事儿啊？”
李三少挠头：“不知道，好像是公司资金链断了吧，他那种八百年不参加我们酒局的人，今天突然说要来，应该是遇上难事了。”
付东流骂了一声：“这么大的事情，你说得这么轻松！是不是没脑子！”
“你上什么火啊。”李三少弱弱地说，“平时也没见你这么正义啊……嘿嘿，反正要他平时那么拽，今天给我逮着机会了，一定要狠狠羞辱他一回。”
“你……”付东流还没来得及阻止，包厢的门就被推开了。
李三少瞬间提起神，戏谑道：“嘿，我们的魏总终于来了，真是大排场，可是让我们哥几个好等呢。”
明明是很轻佻的话，魏如故就像是没听懂一样，认真解释：“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我自罚一杯。”
“那敢情好，服务员，开我的那瓶二锅头！把这里最大的杯子拿上来！”李三少吆喝道。
“开开开开你个大头鬼！还二锅头。”眼看着李三少越来越不着调，付东流忍不住开口，“那什么，别听他的，喝果粒橙就行。”
李三少长大了嘴巴：“喝果粒橙？你还不如让他坐小孩那桌。”
“就喝果粒橙。”付东流说完，意识到自己对魏如故太维护，故意板起脸凶神恶煞道，“少废话，魏如故，你听我的还是听他的？”
魏如故垂眼道：“听你的。”
“这就对了，给他拿果粒橙。”不等李三少再开口，付东流直接做主道。
李三少在自己好兄弟手上吃了个哑巴亏，他安慰自己，付东流这是在说魏如故不配喝酒，也是在羞辱魏如故的吧？
总不能真是为了魏如故好，这太荒谬了。
那边，魏如故已经在付东流的监督下喝完了杯子里的果粒橙，正襟危坐在沙发上。
于是李三少清清嗓子，又开始第二轮言语奚落，什么难听说什么：“魏总怎么会想起来找我们喝酒，难不成没有其他朋友了吗？”
然后又被一旁的付东流截断：“李三，你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打探人的隐私，怪没品的。”
被盖章鉴定为“没品”的李三少有片刻无语：不是，他也才开了个头而已啊？而且他也不是真心打探魏如故隐私的，他只是想羞辱对方而已，怎么就成这样了？
“没事。”这时候，魏如故说，“李三少有这些疑问是正常的，我原来确实太孤僻不合群了，我向大家赔罪。”
“什么孤僻不合群，明明是安静沉稳、踏实可靠！”付东流又反驳，“少给自己戴帽子，有人说你孤僻不合群了吗？”
“有——”这是想要抢答的李三少。
“你给我闭嘴，没问你。”这是暴躁的付东流，他拧眉看向魏如故，“你自己说。”
魏如故就低头，恭顺道：“你说的有道理，是我太看得起自己了。”
付东流还是不满意：“你又不是很差劲，看得起自己不是很正常的吗？”
一旁的李三少内心凌乱了：所以付东流到底是在维护魏如故还是在奚落魏如故？这两者是怎么做到同时进行的啊！
偏偏这两个人还一脸没问题的样子，难道是他跟不上大众的脚步了吗？
而那边，付东流和魏如故的对话还在进行。
付东流斥责道：“不是说了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联系我吗？那今天你来这里是怎么回事？”
“我也没有联系你。”这下，魏如故破天荒反驳了。
毕竟这涉及到付东流定下的规矩，他必须证明自己遵守承诺。
付东流一噎：“……那你公司缺钱了，为什么不联系我？”
魏如故一脸无辜：“你也不让我联系你。”
付东流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大声道：“我让你不联系我你就不联系我吗？难道连事情的轻重缓急都看不出来？你要是破产了，连饭都吃不起了，你打算怎么办？”
“那就饿死算了，反正也没有人想管我。”魏如故低下头，话语间带着几分落寞。
“怎么没人管你了？我不是人？”付东流已经是口不择言，“我可是你老公，管你不是天经地……”
然后他就卡住了，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付东流这个人哪都好，就是在丧失理智的时候，很容易说出一些石破天惊的话，偏偏他又是一个很容易丧失理智的人。
事发现场变得非常安静，别说付东流了，就连李三少都失去了语言功能。
他听到了什么？付东流说自己是魏如故“老公”？
怪不得两个人在这里吵架还不允许别人插嘴呢，原来是小两口闹矛盾了。
“好，我知道了。”魏如故至始至终都很耐心，温柔地安抚着付东流，就像是在给炸毛的小猫顺毛一样，“以后都有你管着我。”
“谁说要管着……”
——好吧，是他自己说的。
“我才不要管着……”
——貌似，他刚刚才说过要。
“你凭什么答应让我管着……”
——就凭魏如故是被管着的本人。
组织了好几遍语言，还是不对劲，付东流闭嘴了。
“你说你要考虑一下，这一考虑，这么多天就过去了。所以现在，你打算奔现了吗？”魏如故趁机旧事重提，他重重咬字，“我的网恋对象。”
暧昧的气氛在空气中散播开，付东流扭过头，脸上有些热。
“……你再说一句什么让我听听。”他想不明白，索□□给直觉了，“我听了要是觉得开心，我就答应你。”
“我的公司上周已经渡过难关了，所以，不需要什么资金支持，我今天就是为了你而来的。”魏如故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他珍而重之道，“你是我一直以来的暗恋对象，我喜欢你很多年了。”
“呜呜，太感人了。”这时，乱入的李三少嚎啕，“我都想答应他了！”
“滚滚滚，你答应个屁，和他在一起的只能是我！”付东流下意识道，然后就撞上了魏如故含笑的双眼，他有些不自在，“……对，那什么，我是说，我答应了。”
魏如故伸手，将付东流搂进怀中。
“网恋奔现成功，你好，我的男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