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杀手和杀人魔的个性不同、生活习惯也大相径庭。
但有一点是两人共通的,那就是他们都非常怕警察。
杀手的曾祖父曾被警察活逮,还严刑逼供,被视为杀手家族的奇耻大辱。
从此杀手家家训就是「看到警察能躲则躲」,父母都告诫杀手千万不能被警察逮到,尽管杀手本人一次也没被警察怀疑过。
杀人魔则因为一些个人因素,很怕跟警察打交道,他看到鬼还能笑着跟他Say hello,但看到警察就会瑟瑟发抖。
两人趁着周末开车上山赏樱,途经主要道路时,忽然发现前方有岗哨。
杀手紧张起来:「怎么办、杰克,是警察!」
杀人魔也紧张起来:「亲爱的,你最近有洗车吗?」
杀手说:「我以为你昨天晚上有洗!」
杀人魔说:「是你自己说要载Hobby去洗澡,要我先不洗的……」
杀手崩溃:「条子为什么没事找我们,是不是你在上周末去玩时遗留了什么?」
杀人魔反唇:「应该先问你吧?你昨天晚上不是半夜出去工作吗?」
杀手怒了:「最好我会留下证据,你当我跟你一样业余的吗?」
杀人魔的小自尊有一点受伤。他对于自己杀不了杀手一事,虽然表面上豁达,但心里还是有点耿耿于怀。
虽然他现在并没有要杀掉伴侣的念头,但能不能和想不想是两回事。
杀人魔只好问:「那现在要怎么办?」
杀手搜索着脑内专业知识:「总而言之先变装。」
两人从车厢里拿出杀手的工具箱。
杀人魔戴上比较不醒目的褐色假发、墨镜和口罩,穿上变态会穿的那种全套排扣黑色大衣。
杀手绑了双马尾、化了烟熏妆和唇膏、穿上女高中生水手制服、搭半筒袜,还迅速做了美甲。
两人忙完,刚好车子也到岗哨了,是个制服笔挺的年轻女警。
她戴着警帽、拿着警棍,绑着高马尾、目光锐利。
杀手和杀人魔的心同时提到了嗓眼。
女警说:「两位请停车。」
杀人魔感觉握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下意识往旁边一摸,发现杀手浑身僵硬,抖得比他还厉害。
杀人魔知道自己得振作,他悄悄勾住杀手的小指。
杀人魔说:「请问有什么事吗?我看这樱花开得真美,想说带我太太来郊游,我们没有做任何违法的事情。」
杀手说:「老公,发生什么事了?我好害怕~我们没有做错事、为什么会被警察拦下来~」
女警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我只是要告诉你们,前方落石坍坊,不能走。你们要去樱花林对吧?前面右转,多开十分钟就到了。」
两人一阵呆滞,杀手刚咬在嘴边的吐司面包还掉到地上。
杀人魔正打算拉上车窗就跑,女警却又叫住他们。「喂,等一下!」
两人差点没漏尿,齐声问:「还有、有有有有有什么事吗?」
女警看了他俩一眼,露出微笑。
「我叫作温迪,刚来这辖区不久……祝福两位有个美好的一天。」
温迪是一名警察。
她是菜鸟,刚被分发到这个繁华的Y城警署,还被配署在最操的刑案组。
来刑案组的第一天,温迪就受到了震憾教育。
以前在城郊的派出所实习时,凶杀案一年都不见得有一次。但她当天就出勤了三次,一次是情杀、一次是家暴、另一次是银行抢劫。
前辈拍她的背:「这地方不适合年轻女孩子来啊!妳还是早点申请调动吧~」
一般刑案也就罢了,上周末温迪值假日班,遇到一个令她震慑不已的案件。
死者是名男妓,被发现横陈在独居的家中。
死者死在自家的床上,他浑身光溜溜的,但神态惊恐、两手指甲都抓掉了,感觉死前受到了极大痛苦。
不单如此,死者胸腹上有个很大的切口,已被细细缝合起来,但法医师打开一看,里面内脏却已不翼而飞。
温迪返回警署后还觉得反胃,坐在茶水间平复心情。
前辈从后面看了她的案卷:「你遇到『收藏家』的案子吗?」
温迪一怔:「收藏家……?」
前辈说:「是啊,他是我们辖区有名的杀人魔,全名是『匿名收藏家』,他每次作案都会带走死者的一部分做为收藏,有时候是心脏、有时是肠子,也有眼珠或是阴茎的。」
温迪问:「为什么叫『匿名』?」
前辈说:「因为警方始终查不出他的身分,他在杀人前都会和死者混熟,但问起和死者的关系,有人说是男友、有人说是女友,老师、老板、员工、心理咨商师、快递、甚至水电工之类的都有,监视器调出来长相也都不同。」
温迪问:「这是怎么回事?收藏家有很多人吗?」
前辈说:「我也不知道。他作案快十年了,还没人能抓到他小辫子……不过先前他都在X城作案,最近一年才突然转移到我们Y城来,我们也很头痛。」
前辈看了她一眼:「但妳可不要想着抓他立功喔!先前有个菜鸟试图跟踪他,结果被他剁断手脚的二十根指头,关在警械室里好久才死。」
温迪毛骨悚然,「这也太过分了吧!这么不把警察放在眼里……」
前辈闲适地饮尽手里咖啡,「收藏家就算了,你还没遇见我们辖区最有名的杀手『白鬼魅』,那才叫不把警察放在眼内……以后妳就会慢慢习惯了。」
温迪身心疲惫,刚巧逢城后山樱花季,市府请警方到场协助,她就自请去交通队支持。
她看着携家带眷、面容和善的一般民众,感觉心情稍稍被抚平。
她看见排队过岗哨的车子里有对年轻男性,之所以会特别注意到他们,是因为那两人的长相实在太出众了。
驾驶席的男性金发、身材壮硕、满脸英气,是走路上会被星探搭讪的类型。
而副驾驶的男性是黑发,长相清秀可爱、带着点文艺气息,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肤色很白,衬衫下露出的锁骨莫名性感。
车子驶近岗哨时,温迪发现这两人不知为何变了装。变装技巧拙劣,且温迪早已目击他们换装的全过程。
待看到两人在手煞车下紧握的双手时,温迪才恍然大悟。
这两人是同性情侣吧?温迪想。
Y城虽然最近民风比较开放,但同性恋人之间还是经常遭受异样的眼光,温迪闲暇时也会看些歌颂禁忌恋情的小说,很能理解这种状况。
看这两位小帅哥回答她问题时、始终紧紧勾着的小指,温迪紧绷了一周的心情,也彷佛染上了蜜糖的颜色。
她送走这对小情侣时,忍不住小声地补了一句。
「祝福两位有个美好的一天……要幸福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