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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的女主播竟然是我好兄弟

喜欢的女主播竟然是我好兄弟

    喜欢的女主播竟然是我好兄弟

  • 作者:七言钱分类:现代主角:于越 代珩来源:常读非时间:2024-03-14 16:35
  • 《喜欢的女主播竟然是我好兄弟》是一本由作者七言钱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于越代珩是小说中的主角,喜欢的女主播竟然是我好兄弟主要讲述了:于越是因为缺钱才去当主播的,只是他隐藏了自己的性别,大家都以为他是女主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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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十月中旬,天气还是不见凉,到了晚上才能感受到一丝属于秋日的凉意。

晚上十一点。

于越刚好到了下班时间。

过了最忙碌的时间段,这会儿便利店还算清闲。和同事交接班之后,于越回到了休息室。

和店面的整洁宽敞截然不同,休息室摆满了杂物,可活动的范围并不大。

杂乱又安静的环境里,于越微微躬下身,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白衬衣勾勒出他瘦削的背脊线条。

于越疲惫的靠着墙壁,拿出刚买的临期三明治。

过了晚上十点,临期商品打五折,这就是他的晚饭。

手机恰好传来了消息提示音,于越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是室友发过来的消息。

代珩:[在?给你讲个笑话]

于越拆开三明治的包装袋,看向手机屏幕上方的时间显示。

23:05。

这人好兴致,大晚上不睡觉,还有空给他讲笑话。

于越站起身来,从储物柜拿起背包挎在肩头,随手给他回了个标点符号:[?]

代珩:[我上次发烧去看医生,医生问我多高,我说189……你猜医生怎么说?]

于越靠着储物柜,垂着眼,给他回消息:[怎么说?]

代珩:[医生让我回家等死,烧到一百八十九度,基本没救了。]

“……”

无聊。

于越轻扯了下唇角,不打算再回消息了。

正准备把手机放回兜里,对面又发了条三秒的语音过来。

沉吟片刻,于越轻挪指尖,点了语音播放。

空荡又幽闭的环境里,那人发出了几声沉闷的低笑,微微压低的声线带了些微的鼻音:“不好笑吗?”

他的声音不太对劲,于越意识到了什么:[感冒了?]

很快,对面又发了条语音过来,拖着慵懒的腔调:“嗯……鼻子堵了,睡不着,回来的时候帮我带点感冒药,谢了兄弟。”

“……”

于越:[。]

代珩:[顺便带包烟。]

于越:[……]

便利店内光线明亮。

刚交接班的女同事正在和好友打视频通话,看到于越从储物间走出来,话头便暂时中断。

程璐坐在柜台后边,笑着冲他打招呼:“回去了?”

于越抬头看她一眼,很轻的嗯了一声。

两个人其实并不熟悉,仅有的几次交集也是交班的时候有过短暂的交谈。

但架不住于越名声大。

临大有两大系草,于越就是其中之一。

学校有很多关于他的传闻。

长得帅,有才华,就是家世不太好,典型的美强惨代表。

更别提他和另外一位金融系草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代珩。

身高189,有钱,长得帅,万千少男少女趋之若鹜的梦。

从入学开始,俩人的大名就响彻整个临大校园,经常有人慕名前去观望。

更别提,两个大帅逼住同一间宿舍这种事情,莫名让人引发无限的遐想……

而此刻系草之一就在眼前。

男生穿着干净的白衬衣,黑色长裤,洗得发白的帆布鞋,黑色背包单肩挎在肩头,冷白皮高鼻梁,将近一米八的个头,整个人瘦削又欣长,帅的很突出。

程璐的心跳差点没稳住,赶紧调整了一下手机的方向:“我听陈姐说,你干完这个礼拜就不来这里打工了?”

于越垂下眼,语气并不热络:“嗯,找到了其他兼职,时间有点冲突。”

程璐轻声叹息:“可惜了……”

于越抬眼看了过去。

程璐回过神:“我的意思是,我加了很多兼职群,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拉你进去……”

“谢谢,”于越转开了视线:“但是不用了。”

看他好像要走,程璐赶紧补充了一句:“对了于越,你不是和代珩一个宿舍吗?周五我们有一个卡颜局,女A男免,就凭你们俩的颜值,绝对免单,要不要一起过来玩?”

“抱歉,我要打工,没时间。”于越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脚步顿住,嗓音冷淡又疏离:“至于代珩,你可以自己约,我和他没那么熟,恐怕帮不到你。”

他的语气很淡,明显不想再过多交谈。

程璐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哦,这样……”

男生没有多余的话,清瘦挺拔的身形直接转身离开。

几乎是玻璃门刚合上,隔着手机屏幕,好友立刻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啊啊啊啊啊!!”

“他好高冷,可是他真的好!帅!呀!!!”

刚才程璐刻意调整过手机的方向,隔着手机摄像头,那么刁钻的角度,那个人依旧帅气的毫无死角。

“帅吧?”程璐掏了掏快要炸掉的耳朵,看着门外那一抹瘦削的背影,叹息了一声:“可惜了。”

手机屏幕内,好友眼里还冒着星星,不解地眨了眨眼:“可惜什么?”

程璐收回视线:“你不知道?他家条件不太好,听说他妈几年前就去世了,他爸好像也得了重病,现在还在住院呢,每年光是医药费就得十几万,他每天要打好几份工,累得跟狗一样,哪有时间谈恋爱?”

听到这话,好友若有所思:“啊,他这么惨啊?”

“唉……本来还想通过他认识一下代珩呢,算盘没打响……”程璐垂头丧气的坐下,喃喃自语:“他们俩不是一个宿舍么,怎么能不太熟呢?”

“代珩?还是算了,他看起来玩得很花,我还是喜欢于越这一款的。”好友眨了眨眼,马上找到了新思路:“换个角度想,那我竞争对手还挺少的吧?你觉得我有希望吗?”

程璐无语地看着手机屏幕:“你看于越那张脸,像是缺女朋友的样子吗?”

“不缺女朋友?”好友迟疑了片刻:“那他缺什么?缺男朋友?”

“……”程璐:“缺钱!”

“……”

宿舍门禁是晚上十二点。

于越回到宿舍楼时是23:40。

411宿舍内灯是关的,只亮了一盏台灯,光线稍显昏暗。

另外两个室友都是临安本地人,今天周六,他们放假之后就回家了,宿舍里只有代珩一个人在。

于越和代珩的床位在同一侧。

昏暗的光线下,可以看到那位大爷正慵懒地靠坐在床头,随意曲起长腿,手里拿着手机正在打游戏。

他整个人陷入半明半暗的光线里,灯光从他挺拔的鼻梁打过去,五官显得立体利落,只是唇色略显苍白,额发掠过眉眼,显出几分病态。

听到开门的动静,男人掀起眼皮。

他的桃花眼微微上扬,瞳仁是温和的琥珀色,多数时候都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给人脾气很好的错觉。

两个人的视线恰好撞上。

停顿片刻,于越转开视线,带上了房门。

代珩略歪了下头,随手将手机扔在一侧,沙哑的嗓音里带了点戏谑的调侃:“好兄弟,回来的真及时,再晚两分钟我的感冒都要痊愈了,真的谢谢你。”

“……”

这话听着有点阴阳怪气。

于越没跟他一般见识,走过去,把手里装药的袋子搁到他的桌面,嗓音淡淡:“药在这,有需要再叫我。”

话是这么说,但也就是客套一下,毕竟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宿舍四个人,其他三个都是金融系,只有于越是法学专业。

法学系,无比苦逼的一个专业,需要大量的阅读和知识储备,经常背各种法学条例。

白天他除了上课就是兼职,晚上才有时间温书。

说完这么一句,于越回到自己的书桌前,把背包放在椅子上,打算看会儿书再洗漱睡觉。

床铺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在是在翻找着什么。

那人探出半个头,沙哑低沉的嗓音从旁边传了过来:“于越,我烟呢?”

于越翻开书本,拿笔在书上画着重点:“没买。”

听到这话,代珩撩起眼皮,漫不经心的看过去:“别告诉我你是忘了?”

“不是,”于越头也没抬,说:“我故意的。”

代珩扬了下眉。

于越抬起眼,撞上他的视线,淡定道:“感冒抽烟会加重病情,如果引起肺炎,你咳个不停,会影响到我的睡眠。”

代珩差点要被气笑了,喉咙里掺杂着浅浅的气息声:“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

于越看他一眼,没再搭理,继续看书。

宿舍安静了下来,只剩他翻动书本的声音。

没过一会儿,那人叹息了一声,拖腔带调地又开了口:“兄弟,你知道脊令在原,兄弟急难是什么意思么?”

水鸟困于原野上,兄弟有难急相救。

这句话是以水鸟受困比喻兄弟有难,强调了兄弟急难时候互相救援的手足情。

虽然他一口一个兄弟,但两人的关系其实并没有熟到那个地步。

于越没有太多时间和精力去社交,朋友少的可怜,再加上性格比较慢热,在旁人眼里就显得有些高冷。

代珩却是个自来熟,活得十分恣意,和谁都能聊上两句,像个游刃有余的交际花。

于越从小到大没遇到过像他这样的人。

大学四年,他们恐怕都要住在一个宿舍,关系不好搞得太僵。

室友有合理的要求,他还是尽量帮助。

“嗯。”于越合上了面前的书本,稍稍往后靠在椅背,抬起头,正好对上那人深邃的眉眼:“你有什么事儿?”

代·交际花·珩松散地坐在床上,略歪着头,桃花眼微弯,勾起唇角:“我需要一杯水,谢了兄弟。”

措辞十分礼貌,但于越没从他的语气里听出半分的感激。

大爷就是大爷,举手投足都是世家公子哥的做派,玩世不恭且自来熟。

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于越没跟他一般见识。

他站起身来,从代珩的桌面上拿了干净的玻璃杯,从保温壶里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代珩掀起眼皮,懒洋洋的接过玻璃杯,浅尝了一口,眉头微微皱起:“啧,有点烫。”

“……”

他未免有些挑三拣四。

于越倒也也不见生气,好脾气的接过玻璃杯,又给他兑了点凉水,再次折返到他的床边。

这次代珩没接,说话时尾音稍稍拖长,听起来有几分欠揍:“稍等,我看看要吃什么药。”

他使唤起人来就没完没了。

于越只好拿着玻璃杯,靠在床边等候,睫毛覆盖下来,挡住了眼底的疲惫。

代珩敞着长腿,在袋子里挑挑拣拣:“怎么还有温度计?”

于越垂下眼,看着他的动作,淡淡开口:“以防万一,你可以先量个体温。”

“唔……”代珩耷拉着脑袋,看着上面的刻度:“不过你得先告诉我,这玩意怎么用?”

“?”

于越很怀疑,这位代爷是怎么度过的以前那些年。

哦,也有可能,代爷太有钱,根本瞧不上两块钱一根的水银温度计。

人家可能根本不知道两块钱是什么钱。

于越稍稍抬起眼,看着他的动作,语气轻飘飘地:“腋下,口腔,直肠,你选一个。”

代珩的动作顿了下,语气有些莫测:“啧,你懂得还挺多。”

“这是常识。”于越说。

代珩挑了下眉,“行,说我没有常识。”

于越:“……”

代珩思索了片刻,把手里的温度计递过去,桃花眼弯起的时候,总是带了点潋滟的多情,拖腔带调地:“兄弟,你能不能帮我洗洗,刚买的,我下不去嘴。”

在一般情况下,于越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别人有需求,他都会尽量满足。

但现在明显不是一般情况,这人有点像故意在找茬。

于越忍无可忍,觉得这人真的有些得寸进尺,平静的提出疑问:“…您能自己下床?你是感冒还是偏瘫?”

他真好像那个瘫痪人士,瘫在了床上。

就这么难以离开他的床?

代珩似乎是被他的说辞给逗乐了,低笑出声,肩膀微颤,胸膛随之起伏,嗓音带了点哑:“我没力气,有可能真是发烧了,不信你摸。”

说着,他真的把头半垂了下来。

深秋的天气,晚上气温开始有些凉了。

他就穿了件深灰色的短袖T恤,肩宽窄腰,那张脸是有些欺骗性,可身材让他看起来并不那么可怜。

四个字形容,猛男撒娇。

于越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平静地戳破:“鲁智深都没你高,在这装什么林黛玉。”

“……”

“水给你放桌上,快看看有什么药能治你的矫情。”说完这么一句,于越把手里的玻璃杯放在他的桌面,转身回到自己的书桌前,继续温书,不再搭理那个事多且不太熟的室友。

大概今天真的累极了,于越平时尽量收敛的那一点点尖锐的刺就冒出了头。

于越平时给人的感觉就是高冷,疏离,对于旁人提出的要求又会礼貌回应。

平时室友有事请他帮忙,帮忙带饭打水,他从来也不会拒绝,是一个看着冷,实际挺好相处的人。

难得一次听他怼人,比平时对人爱搭不理的样子可爱多了。

“啧,”看着某位兄弟无情的侧脸,代珩勾起唇角,无奈叹息:“行吧,哥们儿自己来。”

林代玉高大的身躯翻身下了床,动作矫健利落,不见一点病弱的影子。接了杯水把体温计洗干净,又拉了把椅子在于越旁边坐下。

“……”

安静片刻,于越侧头看他一眼:“你还有事儿?”

“避免再麻烦你,我量完体温再走。”代珩桃花眼弯起,神情散漫的很:“这个放嘴里就行了?要多久?”

“……五分钟。”于越再次翻开书本。

代珩点头,从他桌面上抽了一本法学野渡,松松垮垮地靠着椅背:“有点漫长,到点了提醒我一声。”

说完这么一句,他把温度计含在嘴里,随后装模作样的翻起书来。

于越也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能做到这么理所当然。

他忍了忍,还是对病人友好一些,看了眼手机,记下了时间。

宿舍安静下来。

于越总算能专心学习,拿笔在书上记着重点。

已经过了熄灯时间,于越只亮了桌上的台灯。光线照射的范围不大,他整个人被笼罩在柔和的光晕里。

和代珩狂妄桀骜的气质完全不同,于越看起来就没什么攻击性。

他身材偏清瘦,衣服总是整齐的穿好,干净白皙,带了点书卷气,不笑的时候眉眼疏淡,让人觉得有些难以接近。

可他的五官又极其漂亮,是那种,让人看上一眼就能沦陷的长相。

记完整页的重点,于越才想起看一眼手机。

一不留神,距离刚才已经过去了六分钟。

超时了。

于越转过头。

猝不及防地,撞进一双深邃的桃花眼。

那人松散地靠着椅背,长腿大剌剌的向两边敞着,手里的书没翻过,还停留在刚才的那一页。

他略歪着头,目光带了点探究,若有所思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体温计被他斜斜的叼在嘴里,跟叼烟一样的姿势。

狂妄又桀骜。

短暂的四目相对。

于越有些疑惑。

已经过去了六分钟,这哥们是一页没看完。

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

这次代珩先转开了视线,抬手拿下体温计,语气带了点轻佻的调侃:“还没好?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说话,故意用体温计堵住我的嘴?”

“……”

于越的心情有些难以言喻,将嘴边的话咽了进去:“可以了,你看多少度。”

代珩扯了下唇角,听话的拿起体温计看了一眼。

半晌后,好看的眉心微微蹙起:“这玩意怎么看?”

“……”

于越盯着他看了两秒,伸手拿过体温计,调整角度后,看清了上面显示的温度。

三十八度一。

于越把体温计塞回他手里:“你发烧了,最好还是去医院看看。”

“去医院就算了。”代珩把书放回他的桌面,低垂着眉眼,在袋子里挑挑拣拣,漫不经心地:“所以,我该吃点什么药?退烧药?”

他微信上只说是感冒,于越也不知道他具体是什么症状,所以每一种药都买了点,感冒药,退烧药,退热贴都有。

“三十八度五以上吃退烧药,你先吃点感冒药。”顿了顿,于越又说:“再贴个退热贴。”

代珩垂着眼,懒懒的靠着椅背,拿出了一个蓝色的包装袋,看着上面的图案,低声喃喃:“儿童退热贴。”

于越的眼皮轻轻跳了一下。

代珩挑了下眉:“你确定,这玩意儿对于我这个大龄儿童能起点作用?”

空气安静了片刻。

“下次请你吃鱼吧,”于越盯着书本,面不改色的说:“这么能挑刺。”

听到这话,代珩低头闷笑了几声。

他的嗓音低沉,带着点鼻音,胸膛随着低笑微微起伏震动,在黑夜里格外清晰。

于越额角轻轻跳了下,也不知道这人到底莫名其妙的在笑什么。

代珩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没再多说什么,慢条斯理的拆开退热贴的包装,贴在了额头,又拿过玻璃杯开始喝水。

宿舍里很安静,只剩下于越翻书的声音。

代珩手里把玩着玻璃杯,神情稍微正经了几分,只是语气依旧倦懒:“谢了兄弟,欠你一个人情。”

于越从来没想过和他这种富家少爷产生什么联系,习惯性分得很清楚。

他头也没抬:“不必,买药花了八十九,你介意就转给我,不转也无所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代珩半掀起眼皮,盯着他的侧脸,慢条斯理道:“哪能这么算?”

他想了想,修长的手指在玻璃杯上轻叩了两下,似乎是在思忖着什么:“这样,从明天开始,我给你带一个月的午饭,至于吃不吃,就随便你了。”

说完这么一句,代珩把手里的玻璃杯放在桌面,抬手拍了下于越的肩膀,而后起身离开。

床铺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很快又安静下来。

关于他说的午饭,于越没放在心里,开学两个月以来,他中午在宿舍就没见过代珩几次。

代爷财大气粗,在学校外面买了套房,足足五百平,要不是大一强制住宿,他是不会住宿舍的。

开学前代珩交了住宿费,却没在宿舍住过,大概是一个人待着无聊,直到上个月他又搬了回来。

宿舍内没有人说话,变得格外安静。

于越以为对方终于消停了。

结果没一会儿,不远处又响起男人慵懒低磁的嗓音。

“兄弟。”

“……”

于越抬起眼,等着他的下文。

“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像女孩?”半掩着床帘的床铺里飘来悠悠的一句。

于越拿笔的手指顿了一下:“什么?”

代珩笑的漫不经心,脑海中浮现刚才昏暗灯光下的那一幕。

于越其实一点也不娘。

只是刚才近距离之下,他的五官真的精致的有点漂亮。

特别是他的眼睛,形状很好看,开扇形的双眼皮,浅浅一道褶,瞳仁是纯粹的黑,睫毛很长、但不翘,微微下垂,有点像婴儿睫。鼻梁挺拔,嘴唇的颜色偏浅,有点肉感。

看起来……有点乖,还有点傲气。

不管对谁都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不熟悉的时候,还真觉得这小子有点嚣张在身上的。

代珩拖着腔调,语气听不出是调侃还是打趣,慢条斯理道:“要不是你的身高在这摆着,我恐怕会以为你是女扮男装混到我们男寝。”

“……”

于越身高179,如果能稍微热爱一点运动,身高应该能突破一米八。

他骨架小,身材偏清瘦,再加上头小脸小,五官精致到漂亮,从小到大,还真有不少人认为他是女孩子。

但没有哪个男人会愿意听到这种话。

于越头也没抬,声音冷淡:“想打架就直说。”

空气安静了片刻。

“打架?在床上?”代珩挑了下眉,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语气有些莫测:“合适吗?”

于越:“……”

他说话一向不怎么正经,语调暧昧又缱绻,吊儿郎当的,听起来格外欠揍。

合不合适的不知道,反正于越现在挺想打他的。

“开个玩笑,别生气。”

代珩躺靠在床头,单手枕在脑后,盯着墙壁上投射的阴影。

大概是感冒药发挥了作用,他的嗓音倦懒,低沉中带了点哑:“只是觉得,你这个五官,要是有姐妹,应该也长得挺好看。”

“……”

隔天是周日。

于越依旧很忙。

上午在麦当劳打工,工作五个小时。

下午找了份家教的兼职,给附近的高中生补课。

晚上则是在一家餐厅端盘子。

大学城附近的商圈,人流量挺大,来来往往各所学校的学生,偶尔也会遇到几个熟面孔。

下午六七点餐厅正是人多的时候,店里已经没了空桌,门口甚至已经有人开始排队等位。

等着传菜的空档,于越口袋里的手机传来了消息提示音。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是室友王文东发来的消息,吐槽这个时间点所有餐厅都要等位,又问他在哪个店兼职。

于越发了餐厅的名字过去。

老王:[离这不远,帮忙拿个号,我们现在过来。]

于越回:[好。]

于越和其他室友不同系,但室友们性格都挺好,有空的时候也会一起去食堂吃午饭,平时相处的还不错。

十多分钟之后,王文东和周莫到达了餐厅门口。

从餐厅出来,于越看了他们俩一眼:“就你们俩?”

王文东饿的不行,在等位处的桌上拿了包小饼干:“代珩在外边抽烟,等会儿就来。”

王文东是本地人,家离学校也不远,要是平时,应该在家吃了晚饭才会来学校。

于越把号递给王文东:“你今天回来的挺早。”

“我们社团有活动,我就早点回学校了。”王文东把写了b037数字的小纸条接过来,嘿嘿笑了两声:“对了,我今天中午也没在家吃饭,回到学校都两点了,饿的不行,刚好中午代珩给你买了饭,但你不在,就便宜了我……”

听到这话,于越的手指微微顿了下。

王文东还在继续说着:“最近排队都买不到的鹅腿饭!几所学校疯抢,很难买的。还带了一份甜品!你都想象不到有多好吃!”

周莫顿时不平衡了:“靠,这种好事怎么就被你给碰到了,我怎么就遇不到?!这一个月以来,鹅腿饭我一次都没抢到过!”

于越这才想起来,昨晚代珩确实说过,要给他带一个月的午饭。

他还以为那只是玩笑话。

说到鹅腿饭,周莫瞬间饿的不行,摸了摸肚子:“叫到多少号了?我饿了。”

恰好语音播报b037号请用餐的语音。

于越回过神,嗓音淡淡的:“到了,进去吧。”

两个人立刻表演了一个弹跳起身。

于越给他们安排了靠窗的座位。

王文东和周莫在同一侧坐下,把对面的宝座留给代珩。

王文东盯着于越看了好半晌,上下打量了一番:“话说,这是你们这统一的工作服?还挺好看,我能不能也安排一件?”

于越穿着餐厅统一的黑色衬衣,衬着他皮肤愈发冷白。他身材清瘦挺拔,领口微敞,露出点凹陷的锁骨,格外性感好看。

一件工作服都被他穿出了贵气冷感的气质。

周莫打击道:“你可拉倒吧,你穿上就跟那厨师似的,时尚的完成度全靠这张脸了,你懂个屁。”

王文东竟没法反驳。

“工作服没法给你安排。”于越把菜单递给他们:“吃什么随便点,经理说员工家属可以打六折。”

王文东立刻露出欣喜的表情,翻开了菜单:“卧槽,还有这等好事情?”

“什么好事情?”

耳畔传来一道磁性慵懒的嗓音。

于越下意识侧过头,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人极具压迫性的身高。

代珩正好走到他的跟前来,将近一米九的个头,几乎要压住他头顶的光线。

他穿了件松垮的黑色长袖,领口有点大,微微敞开,露出点性感的锁骨,宽松的长裤,勾勒得身形挺拔清隽,宽肩窄腰,如同画报里走出来的极品男模。

男人戴着黑色口罩,眉骨愈发清晰,狭长的双眸微微上挑,神情漫不经心,带了点玩世不恭的散漫,张狂又桀骜。

距离有点近,于越隐约能闻到他身上还没散去的烟草味,味道很淡。

王文东压低声音说:“于越说我们吃饭能打六折呢,这是家属价格,低调低调。”

代珩扬了下眉,看向一侧的于越,他的桃花眼半掀,说话时尾音习惯性的拖长,带出几分暧昧缱绻:“家属?”

于越手指微微顿了下。

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话他重复一遍之后,就变得哪里不太对。

“可以。”代珩的桃花眼敛起松散的弧度:“你终于还是认下我这个哥了。”

“……”

他们宿舍的几个人都是同岁,真要算起来,于越其实比代珩还大了月份。

“家属的意思是………”于越把手里的杯子摆好,神情淡淡的:“你叫我一声爸爸,说不定我还能给你免单。”

代珩掀起眼皮,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啧,年纪轻轻的,思想能不能健康一些?”

“?”

代珩在对面的空位坐下,说话时还是带了轻微的鼻音,玩味道:“别老想占哥的便宜。”

“……”

于越看他一眼,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向后厨。

餐厅给每桌都送了一壶冰镇酸梅汤。

王文东拿起玻璃壶,给三个人的杯子里都倒上了一杯:“我还是头一次听到于越怼人呢,还怪可爱的,嘿嘿。”

代珩抬手将口罩扯了下来,大概感冒还没好的缘故,他的眉眼间带了几分倦意。

面前杯子里装着冰凉的酸梅汤,有水珠顺着杯壁蜿蜒而下。

代珩抬了下眼皮,视线从杯子上一扫而过。

喉咙有点痒,但他目前对冰的没什么欲望,也就没有伸手去拿。

下一刻,旁边多了一杯温热的柠檬水,还在冒着热气。

代珩的视线定格了两秒,撩起眼皮,侧头看向身旁的那人。

王文东和周莫也注意到了,同时转头看向于越。

于越从后厨拿了一壶柠檬水过来。

并且只给代珩倒了一杯。

虽说只是一杯水的事,但凭什么代珩有,他们俩没有。

“那么问题来了……”王文东摸了摸下巴:“为什么代珩有特殊待遇?”

于越低垂着眼,神情很淡:“他感冒,喝热的好点,你要吗?”

“……”

王文东和周莫明显还不知道这事儿。

王文东茫然的抬起头:“啊,代珩你生病了?”

“我说你今天怎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周莫喝了一口酸梅汤:“这显得我们一点也不关爱室友。”

代珩往后靠着椅背,姿势格外放荡不羁,笑得漫不经心:“就一小感冒。”

王文东已经点好了菜。

于越没再多说什么,将多余的碗筷也撤走。

看着于越的背影,周莫感叹:“你别说,于越当朋友真是不错,虽然看起来冷冷的,但有些小细节还真挺暖,女孩子应该就喜欢他这样的吧?又帅又体贴。”

代珩靠着椅背,视线落在桌面上那杯柠檬水,很轻的扬了下眉。

等了半个小时,菜才上齐。

于越一直在忙碌,时不时过来看看他们需要点什么,更多的时候在其他桌之间来回服务。

代珩感冒没完全好,没什么胃口,手臂往后搭在椅背上,视线在那道黑色身影上一晃而过:“他不跟我们一起吃?”

“于越啊?上着班呢,老板不会允许的。”周莫在餐厅内环视了一圈,说:“发现没,有好多女孩子在盯着于越。”

王文东也跟着感叹:“生意这么好,都是冲于越来的吧,难怪老板愿意打六折!”

旁边不少女孩子正拿着手机对着于越拍照。

毕竟这么帅的服务生,确实少见。

周莫往嘴里塞了一口菜,叹息:“可惜他那张脸了,他对女孩子又不感兴趣的。”

开学两个多月,这是一个从来没有聊过的话题。

宿舍四个人,没有人表现出对于性取向的特殊。

对女孩子不感兴趣,这句话怎么听怎么怪异。

代珩抬了下眼,饶有兴致:“怎么说?”

周莫看了一眼于越的方向,继续说:“我看到我们系花找他要微信,他连眼皮都没掀一下。”

“系花算个貂。”王文东一口气干完了两碗饭,这会有点饱了,放下了筷子:“他只对赚钱感兴趣,一天打三份工,我看着都累。”

“那可是系花呀!”周莫很愤慨。

王文东拿纸巾擦了擦嘴,笑眯眯的说:“你别说,跟于越待在一块还是能沾点光的,连我都被搭讪了。”

周莫震惊:“有这回事?”

“嗯!”王文东说:“她们找我要于越的微信!”

周莫:“……”

代珩:“……”

对于这件事王文东和周莫很有共同话题。

周莫叹了一口气,心情有些忧伤:“别说了,找我搭讪的女孩子,全是为了要代珩和于越这两个货的微信。”

王文东:“我发现了,我们俩就不能跟他们俩待在一块,不然大学恐怕是找不到女朋友了。”

这话落下,两人如同知音般搭住对方的肩膀,愉快的决定:“以后咱俩不带他们俩玩。”

代珩懒懒掀起眼皮,看向对面,很轻的呵笑了声:“关我什么事,为什么不带我玩?”

两个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周莫抬手指他:“你还有脸提?你更过分!长了一张渣男脸!偏偏还不谈女朋友,暴敛天物!!”

代珩觉得荒唐,依旧笑得漫不经心:“……不谈女朋友有罪?”

王文东:“我要是长你这样,脚踩五条船算我专一!”

代珩的手臂搭在椅背上,如同玩世不恭的大少爷,语气玩味又散漫:“有没有想过,我是给你们机会,你们来追我,说不定我就答应了。”

王文东:“……”

周莫:“?”

“你要不要脸?”王文东对他的无耻很是无语:“直男装基,天打雷劈,迟早劈死你这个货。”

代珩一看就是钢铁直男,基不了一点。

往往这种人开起玩笑来无所顾虑,什么话都能毫无心理负担的说出来。

刚开学的时候,王文东和周莫还不太了解情况。

只觉得代珩长得高,还那么帅,妥妥的男神一枚。

刚开始大家会以为他不好相处。

但偏偏他脾气还挺好,平时也很能开得起玩笑。

直到后来看到他手腕不经意露出来价值七位数的手表。

怪他们没有见过世面,少爷只是没有炫耀,人比较低调,他们还真把他当普通人了。

大概是气质摆在那,在于越面前他们反倒要收敛一些。

“我就算追也是追于越!”周莫嘿嘿笑了两声,看了一眼于越所在的方向,小声说:“于越长得比小姑娘还好看,如果他是个女孩子,还真是我理想型。”

代珩挑了下眉。

想到昨晚,他说过类似的话,某人就要跟他打架。

代珩稍稍坐直了身体,饶有兴致的说:“这话你能当着于越的面说一遍?”

周莫警惕的盯着他:“干什么?”

代珩勾起唇角。

他还真是想不出,那人打架的时候是什么样。

代珩漫不经心的喝了口水,懒散道:“我想看看,他打人的时候是什么样。”

周莫:“……”

这么好奇,你自己被他打一顿不就知道了?!

于越兼职到晚上九点。

此刻已经八点多了,三个人吃完饭没有立刻离开,打算等于越一起回宿舍。

过了饭点,餐厅这会儿的人少了许多。

于越正好闲下来。

他穿了一身黑衣,衬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白皙的锁骨,身形清瘦挺拔,肤色冷白,手掌轻轻撑着桌面,指节修长瘦削,只是简单的靠着桌面都格外引人注目。

于越往后轻倚着桌面,垂着眼,拿出手机打算看一眼时间。

“累了吧?”

旁边一道清亮的声音响了起来。

于越侧头。

来人是和他一起在这兼职的学姐陈偲。

于越在学校认识的人并不多。

陈偲算一个。

他们高中的时候就是校友,只不过那个时候并不熟悉。

于越这张脸在这摆着,就注定他的学生时代不会平凡。

于越读高一的时候,陈偲已经高三了,从不关注八卦的她,也经常从别人的嘴里听到于越的名字。

上大学之后,两个人因为一些交集反而熟了起来,陈偲听说过很多关于于越的事,也知道他的家庭情况,给他介绍了许多兼职。

于越将手机锁屏收回裤袋,扫了一眼她的背包:“下班了?”

“嗯。”陈偲已经换回了常服,在于越旁边坐了下来,顺手递给他一瓶矿泉水:“约了摄影师,要拍一组照片,今天就早点下班了。”

陈偲家庭条件一般,学费也要靠自己赚,平时打了几份工,也会兼职做模特的工作。

于越接过矿泉水,道了声谢。

“一直没机会问你,”陈偲好奇的问道:“你上次直播时长有点短,才半个小时就下播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于越拿着矿泉水瓶的手指微微顿了一下。

父亲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好,为了治病,还欠下了许多外债。

尽管他一天打三份工,可还是难以维持。

直到有人给他出了个主意。

现在做网红主播来钱快,没什么门槛。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几个月就能让他把外债还清,父亲也能得到更好的治疗。

于越可耻的心动了。

一个月前,在极度缺钱的状态下,于越注册了抖音账号。

——以女生的身份。

因为相比较男生,女孩子更容易接到各种推广。

于是他听从学姐的建议,穿上了女装,拍摄发表了第一个视频,凭借着足够高挑的身材和美艳的御姐脸,吸了一波粉。

名字叫多宝鱼。

大概是他年纪不大,身材偏瘦,长相也秀气,到目前为止没人发现他是个男人。

于越刚上大学不久,不想被网络影响到现实生活。

这个身份,他没有向周围的人透露过,连宿舍的人也不知道他在网络上是一个女装大佬。

这段时间他也尝试过几次直播,只可惜效果都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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