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我的大少爷,你今儿又发什么疯!”
石子皓是池野的大学同学,毕业后开了一家赛车场。
“速度这么快,前轮都打滑抬起来了,你想死别死我这好吗?”
池野摘掉头盔,拉开赛车服前襟拉链,头发早已被汗水濡湿。
他喘着气,仰头灌水,水滴顺着下颌流过上下滚动的喉结,隐没于皮衣里。
他从高中就开始玩摩托,只有极限运动才能让他肾上腺素飙升,大脑充血,什么都不用想,只要感受风的阻力。
他只要一停下来,脑海里就会浮现出昨晚那屈辱的画面。
他喊着停下,孟砚辞根本不听。
哪怕他释放出alpha的压制性信息素,对孟砚辞也没有丝毫作用。
孟砚辞……他就是个疯子!
最后终于解掉手腕上的领结时,他愤怒地打了他一巴掌。
可孟砚辞却好像感觉不到痛,也没有生气,反而看着他笑了。
那种笑容,池野从未在他身上见过。
让池野一瞬间恍惚地以为他的灵魂被掉包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变态。
池野懒得想,也不敢去想孟砚辞为什么要那样对他。
他隐隐觉得这么下去自己会陷入更大的危险里,但是刚结婚一天就离婚,给两家带来的影响,不管是舆论还是内部利益都势必会难以承受。
刚好夏季赛要开始了,他投资的电竞俱乐部STG的基地就在城南,可以以督战为借口住在俱乐部基地。
他现在一点都不想见到孟砚辞那个狗东西。
早上天没亮他就从家里跑了出来,现在上午9点,估摸着孟砚辞应该到公司了。
池野打算回去收拾东西。
到了半山别墅,池野取下头盔,揉了揉手腕,昨晚被绑了这么久,手腕好像还在隐隐作痛。
他还没来得及按密码,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孟砚辞也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池野那么快就回来了。
池野因为刚骑完几圈车,额头沁出薄汗,脸也因为闷在头盔里而变得潮热。
孟砚辞喉结微动,不由得想起一些画面。
他本来就没有打算做到最后,他知道如果真做了,会永远失去池野。
他只是想疯狂一次。
事实证明,这个决定是对的。
不然他就无法看到池野束手无策的一面,像平日里嚣张惯了的野猫被遏制住后颈皮一般。
呜咽的,痛苦的,求饶的。
池野没有什么好脸色,侧过身从孟砚辞旁边进门,连衣服都不想碰到他的。
回房间后,池野胡乱拿了几身衣服,塞进行李箱,带上必要的证件拉着箱子下楼。
孟砚辞还站在玄关没有走。
“你去哪。”
池野没搭理他,径直越过他往外走。
*
一连几天都见不到面,孟砚辞下班回到家,空荡荡的房子,和他结婚之前没什么区别。
只有打开主卧,才能在乱糟糟的床褥和衣柜里闻到一丝残留的,池野的信息素的味道。
葡萄柚混合着柑橘味。
孟砚辞把衣服一件件分门别类地收拾好。
他想着,衣服还在这,池野应该会回来的吧。
可一天天过去,池野依旧没回来。
STG比赛当天,孟砚辞从池野父亲发的朋友圈那里才知道今天有比赛。
池野最近这段时间都住在俱乐部基地他是知道的,但是比赛从来没有和他提起过,他也不玩游戏,不了解。
可以说,他们俩性格、兴趣、爱好都截然不同,若非他的一厢情愿,他和池野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
池父朋友圈发的那张合影里,还有一个熟悉的面孔。
韩修。
*
电竞体育馆二楼VIP观赛席。
STG常规赛第一场赢得还算轻松,选手正站在台上参与粉丝互动环节。
池野烦躁地刷着手机,心想他老爹怎么抓着人家聊天聊个没完了。
池岳礼拉着韩修的手,一见如故。
韩修和高中比起来像变了个人,变得开朗大方,侃侃而谈。
现在他成了一名体育记者,电竞作为新兴的体育项目,热度逐渐有赶超传统竞体的趋势,所以他这次代表电视台来出采访。
池野心烦的是,韩修以前向他表白过,还被他拒绝了。
理由是:我们都是alpha,没可能。
可现在,他前些天,刚和孟砚辞那个狗东西结了婚,双alpha联姻满城皆知。
“爸,你今天不用工作吗?”
韩修很有眼力见地接话:“刚好等会选手下场后我要去采访,叔叔我陪您下楼?”
“好,好。亲儿子都不送我,只能辛苦小韩了。”
池野扶额。
“池野也是一心扑在工作上,在外界对电竞抱有质疑和偏见的时候,他倾力投资,这份眼光在我们同龄人之中独树一帜,我还想趁着机会采访一下他呢。”
池野皱起眉头,韩修这番话表面上是在他父亲面前夸他,实则是为了给他扣高帽,逼他接受采访。
池岳礼撇撇嘴:“那是,半年赔了我两个亿,确实「独树一帜」。”
“爸……”
韩修:“叔叔别生气,现在电竞成了热门体育项目,还入选了亚运会,扭亏为盈指日可待。池野,我大概十分钟后结束,一会儿方便抽时间让我这个老同学采访一下吗?五分钟就行。”
“……可以。”池野沉声道。
韩修一段话却是将他口中的拒绝堵死了,池野有些不爽,这种滴水不漏的虚与委蛇,他很不喜欢。
人走后,池野头疼地靠在沙发上。
回想起高中时,韩修突然转学,他还以为是自己的拒绝让他难堪了,一度陷入愧疚与自责中。
那时候韩修还比较内向沉默,安安静静地坐在教室角落,池野和他都没说过几句话。
所以在一个午后,突然收到告白,池野只有震惊。
且两人都是alpha,池野就更加不理解为什么他会喜欢自己了。
现在韩修接近自己的意图很明显,池野无法确定他是出于报复心理还是仅为了工作。
突然。
VIP观赛室的门被打开。
没有敲门。
池野以为是韩修,一转头,立刻黑脸。
孟砚辞给他带了一束花,恭喜他STG赢下比赛。
池野冷着脸推开:“你有病吧,我才不要花,我不仅是男人我还是alpha好吗!”
不仅……那样对他,还给他送花,真把他当omega了吗!
池野一点都不想见到他,一见到他就想起来那个屈辱的晚上。
而且那双拿着花束的手,修长指节骨感分明,让他心中泛起一阵阴影。
孟砚辞就是魔鬼,太吓人了。
韩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在和工作人员交谈。
池野站起来,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死人表情:“我要采访了,你爱去哪去哪,总之别来烦我。”
说着,越过孟砚辞正要离开,突然被他一把攥住了手腕,按坐在了沙发里。
韩修推门进来,看到的画面就是池野坐在沙发里,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俯身吻住了他。
室内散发着一股难以分辨的信息素,味道很淡但是足够让他动弹不得。
韩修攥紧拳头,他可是alpha,即使是比他高阶的alpha,也不可能凭借浓度如此淡薄的信息素完完全全地压制住他。
身处风暴中心的池野更加难熬。
他不舒服地皱着眉,抬起手想推开孟砚辞,但是受到信息素的压制,一点劲都使不出来。
攥住孟砚辞衣领的手反而像是在欲拒还迎。
唇上传来温热软贴的触感,即使是那天晚上也从未体会过的感觉。
孟砚辞……在亲他!
而且他刚才听到门外有人,随时都有可能进来撞见这一幕。
意识到这一点后,池野更觉得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孟砚辞要这样对他?
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他做着情侣之间才会做的事。
池野很快便喘不上气了,他没有接过吻,完全不知道要换气。
孟砚辞也没有给他挣脱的机会。
快要溺死在孟砚辞怀里的时候,池野终于被放开,但也只拉开了五公分的距离而已。
热气仍喷洒在彼此的脸上。
池野的刘海有些凌乱,眼皮半阖,眼尾还沁出了一点生理性泪水。
下颌被抬起,仰视着孟砚辞。
被欺负过的唇瓣亮晶晶的,透着红。
他微张着嘴唇喘气,抓住孟砚辞衣领的手仍旧没有力气。
池野第一次感到害怕。
害怕孟砚辞。
因为他身为S级alpha,从小到大遇到的,能用信息素压制住他的人屈指可数。
他知道孟砚辞是等级在他之上的高阶alpha,但是在此之前,孟砚辞从没有释放出信息素压制过他。
哪怕是……那天晚上也没有。
虽然他因为很讨厌孟砚辞,总是对他退避三舍。
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从小认识到现在的孟砚辞,会有如此可怕的压制能力。
他不敢去深思孟砚辞为什么要对他做这些亲密行为。
但这一刻,他意识到,只要孟砚辞想,随时都能让他缴械投降,乖乖就范。
太恐怖了,他就像提线木偶,像傀儡,孟砚辞让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
就像此刻,孟砚辞再一次覆了上来。
暧昧的口水音由骨传导刺激着他的脑子。
让他不由得收紧手指。
孟砚辞宽大的手掌罩在他后颈,一下一下地安抚着他。
有好几次,池野都感觉到他的指腹擦过他颈侧的腺体。
这让他更害怕了。
就算alpha被alpha咬了腺体……应该、应该也不会被标记吧?
“别害怕,我不会在这对你做什么。”
孟砚辞抵住他的额头,低声说。
?
都亲他了还说不会做什么?
“你觉得我会信吗?”池野怼回去,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已经变得艰涩。
很快,信息素逐渐变淡,压制力也随之减弱,一阵屈辱涌上心头,池野恶狠狠地骂道:“孟砚辞……”
“我*你*,你这个人模狗样的衣冠禽兽!”
恢复了点力气后,池野立刻用力推开他,快速从茶几上抽了几张卫生纸,背过身去,恶狠狠地擦掉唇上的痕迹。
孟砚辞则站直了身体,左手插兜,转头看向门口。
目睹了全程的韩修攥紧拳头,看向孟砚辞的眼神里充满恨意。
他没有再待下去,转身愤而离去。
孟砚辞淡淡地收回视线,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而池野,对两个男人之间的暗流汹涌毫不知情。
手机屏幕亮起,韩修发来微信:不好意思,我有事得赶紧回公司,采访改天再约可以吗?
见采访取消,池野好受了一些,他本来就不愿意接受韩修的采访,现在这副样子他也没心情抛头露面。
韩修握着手机,他不甘心。
高中的时候就是因为孟砚辞那个贱人的阻挠,害得他被迫转学。
这都过去四年了,他怎么还在池野身边阴魂不散啊。
[周六有时间吗?正好一高50周年校庆,咱们顺便回母校看看老师如何?]
韩修再次发来邀约,池野很想拒绝。
他一个常年倒数的学渣有什么必要回去看老师,但是他不想再拖下去,最好采访结束再也没有交集。
他便只好答应了下来。
*
既然躲到俱乐部也会被找上门,池野决定不装了。
接下来他要天天去酒吧,不管是女omega还是男omega,他都来者不拒。
虽然碍于已经领证,为了两家颜面,他不可能再和别人进一步发展。
但任谁看了都是纨绔子弟寻花弄柳,很符合他结婚之前的形象。
狐朋狗友来找他喝酒,问他结婚的感觉怎么样,度过几次F忄青期了?
池野黑脸:“谁跟你说老子是下面的那个。”
“不然呢?”其中一人笑着调侃,“孟砚辞看起来能把你干得死去活来。”
众人哄笑。
“你他妈皮痒了是吧!”
池野握紧酒瓶就要砸他,被石子皓连忙拦住。
“好了我不也逗你了,主要是你真的看起来就像被标记过的样子。”
池野把酒瓶摔得稀碎,红酒液淌了一地,浸湿了脚下的羊毛地毯。
“这你还真说错了,他没标记我,我也没标记他。”
他一把攥住对方的领子,冷眼警告,“我劝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不然哪天又犯贱,舌头被人拔了都不知道。”
孟砚辞赶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池野正靠在一个omega的怀里。
omega在释放安抚信息素让他睡得舒服一点。
池野已经喝得烂醉。
不过小霸王有个优点就是,醒着的时候很嚣张,但喝醉了不吵不闹只睡觉。
孟砚辞打来电话,被石子皓接到,问及池野在哪,石子皓也不好意思撒谎。
毕竟他也不知道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所以只好把地址发给了他。
孟砚辞推开包厢门的一瞬间,男男女女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他,有的人更是一下子酒醒了。
站在门口的男人在座无人不知。
孟砚辞,孟家唯一继承人,不仅是地位和气场让人忌惮三分,更是因为,酒吧这种声色靡靡的场所和他格格不入。
从小作为继承人接受全方位的精英教育,在孟家家风的耳濡目染下,更是一点不入流的嗜好都没有。
孟砚辞会来酒吧,真是见了鬼了。
有胆子大的还偷偷举起了手机。
孟砚辞连句招呼都没打,直接把池野拦腰抱起来。
有人喝得太醉没认出来,以为他是来劫色的,赶紧拦住。
旁边人告诉他,这是孟砚辞。
“人家合法的。”
孟砚辞闻着池野身上纷杂的信息素。
在那种场合待久了,沾上了好几个人的味道。
他绷紧下颌把人放进车里。
他在生气,他很生气。
然而罪魁祸首睡得正香,让他无处发泄。
他只好脱掉池野的上衣,拿过自己放在后座的西装外套,将他严严实实地包裹住。
那件BalenciagaT恤衫就这么被扔在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他伸出手去,捏住池野的下颌。
平日里对他没有半点好脸色的人,此刻安安静静地窝在他的副驾驶。
黑发柔顺地垂下,遮住了漂亮的眉眼。
胸膛微微起伏着,脖子因为醉酒而发红。
孟砚辞另一只手箍住池野的后颈,拇指指腹不轻不重地摩挲着少年颈侧那一处小小的腺体。
「真想一口咬下去」
标记他。
让他受到信息素的折磨,再也不会去找别人。
不会抛弃他,甩掉他。
他低头。
牙齿已经咬住了那处肌肤。
很薄很脆弱,不用多大劲就能刺入。
但他最终还是攥紧拳头,离开了。
池野的腺体上多了一道浅浅的牙印。
待他醒来,已经是下午。
池野看着房间里的陈设,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孟砚辞的家里。
那昨晚带他回来的一定是孟砚辞了。
身上的衣服换了,也没有酒气,这说明,孟砚辞扒了他衣服,给他洗了澡。
池野一阵脸热,羞耻心击晕他的脑袋,让他难以思考。
当然更多的是厌恶和生气。
他回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有悖于他过往人生的事情。
超出他的认知和接受范围的事情。
「不能再拖了。」
即使现在刚结婚不到半个月,即使会影响两家的声誉和利益,池野也不想再继续错下去了。
一开始跟孟砚辞结婚,就是错的。
池野不想去思考孟砚辞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离婚。
婚约不能违背,那他现在也履行约定和孟砚辞结婚了,再以性格不合为理由离婚也是合理的。
虽然会对两家造成影响,但是可以压着直到未来有合适时机了再公布。
池野翻箱倒柜,翻出来一份纸质离婚协议。
这是早在他领证之前就找律师拟好的。
因为除了离婚,他想不到第二种结局。
他们还没有共同财产,分割起来也比较容易,总之,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离婚。
一刻也忍不了了。
他怕他再犹豫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被……
孟砚辞出门工作了,没有在家。
池野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放在一楼客厅茶几上,很显眼,只要孟砚辞回来就一定会看到。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是韩修。
“喂,大少爷可别忘了今天的采访啊。”
下午四点,池野赶到江城一高。
阔别四年的高中母校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但他对这种喧闹场合一向不感冒,只想着赶紧把采访了了。
韩修一个人来的,池野有些纳闷:“采访不需要摄像师吗?”
“用录音笔就可以了,我想着你应该不愿意出镜。”
池野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池野?”
突然听到有人叫他,池野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冲他招手。
“啧,不记得老师了?”
想起来了,叱咤风云了三年的班主任,同学们都喊他老李。
池野想起自己吊车尾的成绩就没来由地心虚,正愁着怎么寒暄,老李走过来,开口就是一句:“孟砚辞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池野的脸瞬间拉了下去。
那个狗东西还真是阴魂不散……
老李自顾自地说着:“你俩的婚事上热搜的时候,我们办公室里的老师都很震惊,只有我一点都不意外。”
“为什么?”池野疑惑地看向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样觉得。
未等老李回答,站在一旁的韩修就突然开口。
“老师好。”
闻言,老李这才打量了他一会,愣是没认出来,直到韩修自我介绍了一下,他才想起来。
老李脸上的表情掠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便掩饰了过去,冲韩修点点头。
“韩修这几年跟变了个人似的,人也变帅了,老师都没认出来。”老李笑了笑,“你们俩怎么一起来了?”
“因为——”池野正要回答,话就被韩修抢了过去。
“这不是咱们学校周年校庆嘛,我们俩便想着一起来看看老师们。”
池野皱眉。
「我们俩」?
谁跟你「我们俩」!
搞得好像他们俩关系很熟似的。
“韩修现在是一名体育记者,他想采访我关于电竞赛事的看法,顺便约我来母校转转。”池野公事公办地解释。
“这样啊。”老李点点头,“来都来了,老师请你们吃顿饭吧,学校对面新开了家四川火锅。”
韩修温柔地看了看池野,回答道:“不好意思老师,池野不能吃辣。”
“……”闻言,池野斜眼看向他,有些不耐烦。
他的确一直以来都不能吃辣,但是他能不能吃辣和他有什么关系?
不觉得这话说得太没边界感了吗?
按池野的暴脾气,早就发作了,但是碍于老师在场,他也不是十几岁的高中生了,只好先忍了下来。
“要请也得是我请您才对,老师今天应该很忙,我就不打扰了。”
池野告别老李,也不管韩修有没有跟上,径直往校门外走。
“你不会生气了吧?”韩修小跑着跟上来。
池野忍住爆粗口的冲动,公事公办地对他说:“第一,接受采访并不是我的义务。第二,你那天问我能不能抽五分钟的时间接受你的采访。”
“所以,你现在还有五分钟的时间。”
韩修讨好地笑了笑:“我这不是想着,咱俩这么多年没见面了么,所以——”
池野打断了他:“所以想叙旧?不好意思,我和你总共就认识高一一年,应该没有旧可叙。”
池野就差把不耐烦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他一旦生气,说话就会不留情面。
“你知道我不是想说这个。”韩修垂眸,有些难过的样子,“高中时挺遗憾的,我也很想和你一起度过高中三年。”
“……”池野沉默。
他当初用「两个alpha没结果」为理由拒绝了他,如今又和同为alpha的孟砚辞结了婚。
对韩修来说确实造成了伤害。
“你现在过得幸福吗?跟孟砚辞结婚。”
“……”
想起这半个月来发生的事,池野掐了掐手心,但面上不显,仍旧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谢谢你当年对我的喜欢,但是,既然你知道我已经结婚了,那么,你也应该清楚,我幸福与否和你无关。”
韩修变了脸色,他上前一步,一把握住了池野的肩膀,语气有些急切:“可是我听说孟砚辞常年使用一种特殊药剂,是真的吗?”
池野皱眉:“我不知道。”
他才不会关心孟砚辞每天都在干什么,自然也是真不清楚。
“我担心他会不会对你……”说到这,韩修顿了顿,艰难地问出那句,“你不会喜欢上孟砚辞了吧?”
此话一出,简直是在池野的雷点上蹦迪。
他抬高音量反驳:“不要侮辱我,我就算喜欢你都不可能喜欢孟砚辞!”
韩修的目光突然看向一旁。
池野顺着他的目光侧过头去。
只见校门口马路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辆迈巴赫S680。
后排车窗贴了防窥膜,黑黢黢的看不清里面坐的人。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一路向上,脊背酥酥麻麻的,池野不敢去深思心中想的那个可能。
车门打开,一只皮鞋踩在柏油路上,视线往上,是被西裤包裹着的修长小腿。
池野收回视线,不敢再多看,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跑。
可是双腿跟钉死在地面上似的,根本不听使唤。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他身侧停下。
池野收拢手指,紧紧攥着裤子两侧。
“这位先生,池野已和我结婚,这么抓着别人的肩膀不合适吧?”
孟砚辞伸出手握住池野的手腕,微一用力,就把人带到自己身侧。
“你没听见他说话吗?”韩修讥笑,眼里满是得意,“池野说,他就算喜欢我,也不会喜欢你。”
池野仍低着头,没看到两个男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他只觉得手腕被孟砚辞的手握着,哪哪都不舒服。
挣扎了几下无果,反倒被握得越来越紧。
“所以?”孟砚辞脸上的表情淡淡的,“我们要回家了,再见。”
说罢,便拽着池野,不由分说地把他塞进了车后座。
身后传来韩修气急败坏的威胁:“你!孟砚辞我看你能装多久!”
车门关闭,世界一下子安静了。
池野挣扎着想要抽出自己的手:“松开。”
孟砚辞竟然真的没有再用力,直接放开了他。
池野有些意外。
他揉了揉被握疼的手腕,挪动身子坐得离他远了些。
一路上,孟砚辞都没有再开口,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给过池野。
他闭着眼睛靠在真皮座椅上,身上还穿着西装,领带被随意扯歪。
气氛安静得有些可怕。
眼看着是回半山别墅的路,池野有些不想面对。
一楼客厅的茶几上还放着他签了名字的,离婚协议书。
要是放以前,他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面对孟砚辞瞻前顾后的。
可是经历了在VIP观赛室里,被……强吻后,他就对孟砚辞没来由地畏惧。
哪怕现在孟砚辞并没有用信息素压制他。
车子在别墅门口停下。
孟砚辞先一步下了车。
池野仍坐在车里,紧张地掐手心。
车门被孟砚辞打开。
池野抬头看向他:“能不能明天再——孟砚辞你干嘛!”
这次孟砚辞没有再给他讨价还价的机会。
他直接将他扛在了肩上。
一阵天旋地转,池野头晕眼花,努力挣扎:“你有病吧孟砚辞!喂!放我下来!我*你*!”
孟砚辞扛着他进门,把他扔到客厅沙发上。
池野头还晕着,一份文件就甩在了他身上。
他拿起来一看,是自己签了名的离婚协议书。
再抬头看孟砚辞,只见他脱掉了西装外套,直接扔在了地上。
单手扯着领带,脸上的表情比结婚那天晚上还要恐怖。
他看向他的眼神,不是一句冷漠就可以简单形容得了的。
乌压压的,像盛满了一片冰冷死寂的大海,酝酿着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汹涌巨浪。
池野再次闻到空气中充斥着的孟砚辞信息素的味道,这次焚香里混杂着的烟草味更多一些。
有些苦。
又来了,让他难以抗争的压制性信息素。
他连忙坐起身,节节后退,缩在沙发一角。
“你先别……生气。”他艰涩开口,想缓和这诡异的气氛,“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
孟砚辞将他反应尽收眼底。
身体和睫毛一样微颤着,骄傲的,不可一世的少年此刻害怕地蜷缩手脚。
“就这么讨厌我么。”他轻声道,一条腿跪在沙发上,身体前倾,近乎于笼罩的姿势。
“宁愿喜欢他都不愿意喜欢我。”
池野抵住他压过来的胸膛,顶着信息素强大的压制力艰难开口:“我谁都……不喜欢!”
“你先冷静、一下……好吗?”
“怎么冷静?冷静地看着你跟他有说有笑,冷静地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么?”
“池野。”孟砚辞很少叫他的名字,“恨我吧。”
没有爱,恨也比讨厌强。
颈侧一阵刺痛。
意识到发生么了什么之后,池野痛苦地大骂:“孟砚辞……你这个变态……我*你*!”
「就算你讨厌我,恨我,我也不会再让你离开。」
「*」
他最终,还是[*]
*
孟砚辞和池野从小一起长大,虽然只有两岁之差。
但性格从很小的时候就显露出了截然不同的样子。
池野还在用树枝捣蚂蚁窝的时候,孟砚辞就已经在西语环境的影响下会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和西班牙语了。
七岁,池野还在吵着不去上学,九岁的孟砚辞在学三门乐器。
幼儿园,池野流着鼻涕泡跟在池鸢后面当小跟班。
小学,天生早慧、性格独立的池鸢更爱和女孩子一起玩,池野便被亲姐姐嫌弃,被丢给了孟砚辞。
孟砚辞记得小时候的池野,笨笨的,还贪玩,特别可爱。
他们小学时每天一起上下学,虽然不是同一个年级,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俩关系好。
可到了初中,池野对他的态度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躲着他,躲不过就装没看见。
孟砚辞虽然智商超群,但统共也不过比他大了两岁,14岁的他也不知道两人的关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后来到了高中,池野开始逃课,去网吧,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甚至开始学抽烟。
孟砚辞在废弃教室里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课桌上,腿随意交叠,搭在椅背上,和几个人说说笑笑,吞云吐雾。
那些人孟砚辞不认识,他也不想知道。
他径直穿过杂乱摆放的课桌椅子,走向池野。
抓住他的手腕。
池野却不动,反而夹着烟伸到他嘴边,点燃的烟草燃着猩红的火光。
孟砚辞冷眼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下颌绷得很紧。
池野吸了一口,把烟吐在他脸上。
一点都不好闻。这是孟砚辞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句话。
“你并不会抽烟,为什么还要抽。”这是他说出来的第一句话。
他看出池野动作的生涩。
池野不再有好脸色,直接甩开他的手:“你凭什么管我?”
“我是……我比你大,我是哥哥。叔叔让我管你。”
池野从小就被长辈们勒令叫孟砚辞哥哥。
又不是一家人,只是比他大了两岁而已,池野不肯。
15岁时还因此被他爹罚跪。
听孟砚辞这么一说,池野便更生气了。
“我最烦你这副高高在上的正经样子。”
“装什么?”
他突然抓住孟砚辞的校服领子,往自己身前拽。
在旁边围观的人的注视下,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轻声道——
[。]
*
“还记得你当初说过的,最讨厌我这副高高在上的正经样子吗?”
孟砚辞伸出手去,轻轻抚过池野瑟缩的肩。
“你说得对。”
“以后我不装了。”
孟砚辞一反往日的温和与包容,对他冷着脸,态度强硬。
“孟砚辞,我*你*!!!我**!”
池野又气又怕,他什么反抗都做不了,只能拽住孟砚辞的衬衫领子骂他。
可孟砚辞却不为所动,反而摩挲着他颈侧被咬过的地方。
平静的声线里满是冷硬的威胁:“继续骂。从今往后我不惯着你了。”
“骂我一次,*你一次。”
“你!”池野咬着嘴唇,愤恨的眼睛里噙着泪。
“继续啊,怎么不骂了。”
“这就怕了?不是讨厌我么,就这么怕被我*?”
池野强撑着反驳回去:“你咬我也没用!alpha又不能标记同类。”
孟砚辞笑了。
“你好好想想,alpha能这么轻轻松松地压制你吗?”
闻言,池野莫名有些不好的预感,他紧紧抓住他的衣领质问他:“你什么意思?”
“我是,enigma。”
池野怔怔地松开手,倒在沙发扶手上,不可置信地望着天花板。
好似被抽走了灵魂,双眼失去了焦点。
enigma,凌驾于一切性征的存在,世界上极其罕见的一类群体,占比不到百万分之一。
不仅信息素压制力远超alpha,还可以逆转alpha的性征,将其成为自己的omega。
“不……不、不!我不要!”
池野发了疯似地逃离,即使他难以抵抗来自孟砚辞的enigma信息素的压制。
连身体都站不直。
他爬也要爬出去。
太恐怖太恐怖太恐怖了……
他无法想象自己被enigma标记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会变得没有自我,会被信息素裹挟着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就在他跌跌撞撞地走到玄关,用尽力气去拧门把手时,孟砚辞快步跟了上来,拽住他的手。
“你要去哪。”
“我要去哪跟你没关系!”池野愤恨地瞪向他,说话间呼吸急促,眼圈都开始泛红。
孟砚辞却仍旧没有放手的意思,他轻叹了口气。
取下壁挂上的外套,披在他身上:“没有不让你出去,要去哪我送你。”
孟砚辞的确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骨子里藏着的是见不得人的卑劣。
他知道强行标记会给池野带来痛苦与折磨。
但面对池野快要落泪的样子,他就没办法再恶劣下去。
“不用你管,离我远点,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你。”
池野打开门,走得很决绝。
孟砚辞不忍心再跟着他,害他时刻陷入痛苦的情绪中。
但是池野现在情绪激动,他不放心,只好联系池鸢,拜托她照看一下。
池鸢找到池野的时候,他正捏着检查单等候在诊室外。
检查单上的诊断结果写着:Alpha腺体疑遭二级标记……
池野抱紧膝盖,窝在走廊长椅上,低着脑袋一言不发。
不说话也没有发出哭声。
池鸢简单扫了一眼检查结果,便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屏息凝神,压下心中想要把孟砚辞那个狗东西打一顿的冲动,眼下最要紧的,是池野的心理状况。
她犹豫着,伸出手去,摸了摸池野的发顶。
安慰人的事她向来不擅长,毕竟人类情感在她的认知系统里是无用的东西。
池鸢没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从包里拿出来一包纸巾,递给池野。
“035号患者池野在吗?”护士小姐姐打开门。
“在。”池鸢扶着池野进了诊室。
“你什么症状?”医生是个戴着小眼镜的老头。
“我要清除标记。”
医生拿到报告单也皱起了眉头,他从医几十年碰到的Alpha被标记的病例只有两例,而且......
“标记你的人是Enigma。”
“我们从你的腺体里提取到了Ci4转化酶,这是Enigma特有的标记物,虽说现如今清除标记的手术已经成熟,但因为本身Enigma人群占比就极低,Alpha被Enigma标记后进行清除手术的临床病例就更少了。”
“有多少?”
“0。”
池野攥紧手中的检查报告,下唇都快要被牙齿咬破。
池鸢问:“手术成功的概率有多大?”
“这不是概率的问题,就算你们想做也没有医生敢做。常规的清除标记手术都有可能造成患者信息素紊乱甚至危及生命,更不用说清除Enigma留下的标记了。”
说着,医生扶了扶老花镜,语重心长地劝慰池野:“我看单子上写的你已经结婚了,夫妻之间有什么矛盾先沟通,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清除标记。”
池野抬起头,眼睛红红的,泪水早已滑过脸侧,他追问道:“那药物治疗呢?”
医生摇摇头:“难啊......需要多疗程的药物干预,过程很痛苦,对身体肾脏损伤也很大。”
“我的建议是,和你的Enigma好好沟通......”
医生剩下的话,池野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他只想回家,一个人待着。
回到了久违的池家,池野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哪里都不肯去。
他用被子裹住自己,蜷缩在角落,每天昼夜颠倒,活得没有时间。
每天都像是感觉不到饿,好几次低血糖晕倒后再醒来,才知道吃一点东西。
他在等待着第一次FQ期的到来,像死刑犯煎熬地等待着自己的死期。
池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穿着皱巴巴的白色衬衫和松垮垮的裤子。
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身体单薄得好像能被风吹走。
他的皮肤本就生得白,如今变得更加没有血色,只有眼尾还泛着红。
时常湿润着,挂着几滴眼泪。
“池野。”门外,池鸢在敲门。
他虚虚打开一条门缝,池鸢递过来了一个巴掌大的盒子。
“这是缓释剂,应该会有用。”池鸢斟酌着措辞,“孟砚辞让我转交的。”
果然,在听到孟砚辞三个字后,池野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他木讷地伸出手去,接了过来。
从医院送池野回家的当天,池鸢就冲到孟砚辞家里,劈头盖脸地骂了他一顿。
“当初求我们同意你和池野的婚约时,你怎么保证的?”
“你说你不会强迫他做自己不愿意的事,你就是这么对我弟弟的吗?”
“对不起。”
孟砚辞拿出提取了自己信息素的缓释剂,拜托她转交。
这是结婚前就做好了的,以备不时之需。
如今池野肯定不想再见到他,所以FQ期来的时候,他肯定不愿意找他。
“我不会再做任何强迫池野的事了。”他承诺,“如有下次,我愿意净身出户。”
此话一出,饶是正在气头上的池鸢也顿感惊讶。
她和孟砚辞同为家族继承人,她深知[净身出户]这四个字的分量。
“你不就是喜欢他么。”人类情感在池鸢眼里一向是无用的东西,她不理解。
“为什么你们都把喜欢看得这么重。就因为一份喜欢,搭上自己的一切,值得吗?”
“池野对我来说,没有值不值得这一说。”
*
池野抱住膝盖,窝在角落里,那盒缓释剂被他扔在了地上。
他很想把这来自于孟砚辞的东西丢出去,但是他很清楚,如果没有缓释剂,他是绝对无法单凭自己的意志力捱过FQ期的。
他不想去找孟砚辞,更不想......和他做那种事。
池野痛苦地抓着头发,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和孟砚辞走到这一步。
他更不明白,为什么孟砚辞要这样对他。
他上网查了,被Enigma标记后的FQ期,会比被Alpha标记的还要疯狂。
同样的,Enigma标记别人后,也会有自己的易感期,如果没有伴侣的信息素,会生不如死。
孟砚辞肯定清楚标记他之后带来的后果,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因为喜欢他吗?
意识到这一点后,池野心情变得更加复杂。
其实他心底里,一直隐隐有这方面的怀疑。
只是他的理智拉住了他,让他下意识地回避思考。
他从小在孟砚辞的阴影下长大。
孟砚辞属于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智商超群,外表优秀,性格沉稳内敛。
虽然池鸢也性子淡漠,但她好歹是亲姐,池野闯祸了还能厚着脸皮撒娇。
可孟砚辞整天就一副表情,像个机器人一样严密运作。
池野面对他,好像天生就矮他一等。
处处被家人,老师,同学比较。
上中学时,孟砚辞还总是破坏他的好事,他喜欢的omega,最后都会转头喜欢上孟砚辞。
所以池野以前会苦恼,明明他也是顶级alpha,又高又帅,也就是学习上差了那么……亿点点而已。
至于性格,池野才不觉得自己脾气坏,反而是孟砚辞太会装了。
闷葫芦,大冰块,跟这种人待在一个房间他都要窒息了。
沉浸在回忆情绪中的池野,被池鸢的砸门声吵醒时,已经浑身发烫,双眼迷蒙。
他蜷缩在地上,双手不听使唤,紧紧抓着自己的衬衫领子。
前襟扣子已经被扯掉了两颗,露出清瘦的锁骨。
“池野,池野!”池鸢用力砸门。
她刚才敲了半天门都听不到动静,便意识到池野可能开始FQ了。
她试图制造噪音唤醒池野的意识。
然而被Enigma标记后的FQ期势不可挡,池野的理智已经濒临崩溃。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
孟砚辞。
[好想,好想见到孟砚辞......]
[孟砚辞......你抱抱我好不好?]
他无助地攥紧被子一角,轻声呜咽。
眉眼潮湿意乱,已经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汗水。
池鸢终于破门而入时,看到的就是池野蜷缩在地板上的狼狈模样。
理智惯了的她,没有去关心池野的情况,而是第一时间找到缓释剂,一边喊人去找孟砚辞,一边快速给池野注射。
偏生这时候已经被折磨得丧失意识的池野,还是精准得捕捉到了「孟砚辞」三个字。
他强撑着抓住池鸢的手:“不要、我不......不要他......”
池鸢收拾好针剂,防止池野误触到针头:“我知道,可是他不来你会死的。”
“我、我就算是死......也不......”池野木讷地摇着脑袋,说出来的话已然带上了哭腔。
受FQ期的影响,他现在变得幼稚爱哭。
小时候爱撒娇、不讲理的性子,本来已经在成长过程中被火爆的脾气扼杀掉了,此刻又被重新激发。
池野哭得一抽一抽的,泪水滑过下颌,滴落在大理石地板上。
鼻头红红的,泪眼朦胧。
身体瘫软无力,只有嘴还是硬的。
“我可是alpha......才不会,去求孟砚辞给我信息素......”
我alpha才不会做死对头的舔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