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锦城是这里最繁华的地方,也同样是贫富差距最大的地方,一座城市的同一个地方,能清楚的看到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
也同样是因为这样,这里拥有繁华的同时,也慢慢地渗入了不为人知的权力游戏。
从这片土地上出生的人唯一学会的就是弱肉强食。
贺锦城也不例外。
他贺锦城是谁,那可是锦城公认的风流少爷,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扬,看人时轻佻又无害,完美的遗传了贺父的优良基因,轮廓利落又立体。
用陈宽的话来说就是:美的东西都有毒,贺锦城更是毒性最深的。
贺锦城玩的又疯又野,除了不沾美人不沾床伴之外,啥玩意没见过,性子虽狠但决不磨叽,以至于身边男男女女的都拼命的往上凑。
以城市为名就足以看出来贺老爷的野心和对这个儿子的看重,贺家一直是国际数一数二的服装集团。
别说是在锦城,就是身价过亿的明星,哪个借他家的服装不得恭恭敬敬的,权是没多少,但钱确实多。
毫不夸张的说,除了顾、陈、郑三家,谁见了不给他三分面子。
就是贺锦城随便一栋房子都足够普通人奋斗一生。
就是这么嚣张狂妄的锦城太子爷,竟然遇到了敢跟他动手的人!
眼前戴着口罩的金毛显然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只手拎着相机,一边朝贺锦城露出一个轻佻的笑,“即使这边不让拍照,贺少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吧,大不了下次我不来这就是了,何必带这么多人堵我呢,你说是吧?”
“呵,拍照么,”
贺锦城咬着一根烟,眼神阴狠地盯着他手里的相机,“拍的什么,拿来看看不过分吧?”
“想看?”
金毛拉了拉口罩,眼睛弯成一条弧形,似乎是笑了,“我怕你看了承受不住,那可怎么办才好。”
“你以为我在跟你商量?”
贺锦城警告的意味重了几分。
所有人脸色顿时一变,就好像贺锦城突然下令似的,一群人挽起袖子,似笑非笑地上前半步,形成一个半包围圈。
以贺锦城为主体,将金毛围在里面。
金毛捡起刚才和贺锦城争吵之间掉落在地上的帽子,将一头金发藏起来,和贺锦城对上眼神,带着蛊惑的声音说道,“让开,放我走。”
贺锦城下意识的后退半步,愣愣地给他让开。
“橙子你!”
陈宽目瞪口呆。
他和贺锦城从高中就认识了,到现在也算是目前最了解他的人,贺锦城放松的时候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但身边人都知道,绝不可能是这么容易妥协的人!
金毛冷哼,越过贺锦城大摇大摆地往外走。
还没走多远,就听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喝,“站着干什么,拦住他!”
金毛顿时一惊。
妈的,醒这么快!
下一秒,整个锦城最大酒吧纸醉的包间浩浩荡荡地冲出一群人。
为首的抱着一个相机,包装的很严实,除了一双眼睛几乎看不见任何特征,身形灵敏地在各个楼层窜来窜去。
纸醉的老板瞥见这个场景,连忙让服务人员上前拦住金毛身后浩浩荡荡的人群。
“让开!卧槽!”
“对不起对不起!您身上洒了酒,我带您去后面清理一下!”
“别他妈的挡道!都给老子让开!”陈宽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楼道间响起。
他被手忙脚乱的服务员困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偷拍的金毛抱着相机顺利从楼梯上滑了下去,渐渐混入底下混乱不堪的买醉人群!
今天本来是约了一群朋友出来吃喝玩乐。
但他们从车道飙完车出来,贺锦城就察觉到了一阵不对劲,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身后盯着他,只要他一回头,这种感觉就会消失。
贺锦城在几年前出过一次车祸,对于暗处的眼睛,直觉敏锐的让人震惊。
所以在他们进入酒吧包间之后,他独自留在包间外面。
果不其然看见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跟了上来。
对方看见他虽然没露出任何马脚,反而尤其自然地走进了洗手间。
贺锦城慢悠悠地尾随对方进了厕所,不由分说就把人打了,那人的帽子掉下来,露出里面的金发。
之后才有后面的一系列事情。
金毛抱着相机,暗道差点就被贺锦城抓到了。
走过拐角的时候,毫无预兆地就被一个酒瓶砸了下来,金毛的速度简直快的惊人,这种情况下都被他侧身躲开,酒瓶砸在墙上爆出一地液体。
贺锦城站在对面赌桌的一侧,眼神在黑暗中显得更加渗人,“接着跑。”
“还真是不好搞啊……”
金毛将相机放在一旁,语气里也带上了几分警告。
贺锦城捡起酒瓶拿在手上,纵身越桌子追了过去,刚拉住那人的手,那人帽子往下压,眼神一狠,手刀不由分说的就打了过来。
贺锦城和那些纨绔子弟不一样。
他虽然顽劣,但绝对有些本事。
酒瓶再次“砰”地砸在墙上,溅起一片碎片犀利地划破对方的手,两人缠打在一块,这人频频后退,贺锦城三下五除二就把人制住,反手直接将对方的帽子口罩掀了下来。
这人一头金色头发,被扯掉帽子口罩之后没有任何慌张,反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兄弟,交流就交流这么狠有点过了吧。”
“交流?”贺锦城冷笑,“需要我帮你把手留下吗。”
“还以为是只小奶狗,”金毛语气阴沉,“没想到是匹狼崽子。”
“那就看看是崽子还是老子!”
贺锦城正要动手,这边的响动就引了不少人过来。
挣扎期间,被人狠狠的推搡着撞到墙上,金毛护住相机大喊,“贺锦城要是在我手上残了,你可别找老子麻烦!”
贺锦城呵斥其他人退后,一条腿踹开相机,直接砸了个稀烂!
金毛似乎被他这个举动刺激到了,竟然硬生生地从他手里挣脱,上前查看相机之间,怀里的照片散落一地,照片里的人影竟然全都是贺锦城!
在场看见这一幕的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他们该不该上去。
贺锦城捡起一张照片,那一张照片的人坐在会所外面的长椅上,低头玩手机,角度找的很好,他的脸一半藏在黑暗里,一半恰好有些路灯的光线,若是放出去当个文艺片什么的,肯定没问题。
贺锦城将照片揉做一团,扔在地上,嘴角淬着冷意,“拍我?”
“是又怎么样,你知道自己踩的是什么吗?”
“谁让你来的。”
“想拍就拍了,需要谁允许吗?”
“啪——”
金毛没想到竟然会被人抽了一巴掌,顿时瞳孔皱缩,眼神都冷了几分。
“居于人下的时候,就该学会怎么说话。”
金毛被迫抬头,不甘心地看着贺锦城,“若不是受人所托,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我压根就看不上。”
“很好,有骨气,”
一把冷森森的匕首抵在金毛脖子上,“我希望一会你也这么有骨气。”
就这么僵持还没两分钟,突然从楼上下来一个人。
长的十分高大,整个人走过带着一股子风,脚上蹬着一双黑色短靴,宽肩窄腰的穿着件短外套,又酷又冷。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两三个黑色西装的保镖,戴着墨镜,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主。
“你他妈现在才来!”金毛顶着鼻青脸肿,喝道,“不教训教训,你的猫要挠人了!”
贺锦城余光瞥到了往后退的一群朋友,站在原地没动,就这么定定的望着眼前这个人。
他全身裹的很严实,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不知道怎么地总觉得那双眼睛深处有一股化不开的东西,尤其两人眼神相撞的时候。
克制,隐忍,还有些他看不懂的东西。
只记得下一秒他被人摁在桌面上,身后的那人吐出的热气全都喷在他的脖子上。
贺锦城挣扎,只对上一双充满戾气,凶狠愤怒的眼睛,黑的深不见底。
一眼沦陷。
身后哀声一片,酒吧里横七竖八的躺了一片,贺锦城当时就觉得自己玩脱了,而且还死的不冤。
不知道哪个傻逼往他们这边砸了个花瓶过来,那个人高大的身形猛的将他拉开,花瓶在他后脖子砸开,身后的人闷哼一声,鲜血顺着白皙的脖子流进锁骨。
贺锦城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身体被顾引直接狠厉的按在桌上,血顺着对方的身体滴在他的手上。
顾引眉宇间戾气很重,露出的一小截手臂青筋暴起,凶狠的掐住贺锦城的后脖子。
贺锦城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完全忘了对方刚才替他拦下一个花瓶的事实,喉咙里发出一声怒吼。
刚想挣扎就听见愤怒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贺锦城,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当时怎么说来着。
对。
他用同样凶狠愤怒的声音吼道,“我特么管他是谁!到了我的场子闹事都得按我的规矩办事!”
头皮一阵撕扯的疼痛,那人竟然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往后扯,“贺大少真是好生威风。”
终于,贺锦城的人来了,陈宽带着好几个保镖冲了过来,还没威风两分钟就被人干趴了。
贺锦城:“……”
一群蠢货!
身后的男人细细摩挲着他的手腕,掌心又烫又热,最终在有人过来的时候把他推向那些保镖。
贺锦城看见破金毛捡起地上散落一地的照片冲他比划了一个OK,抱着烂相机从后门直接去了地下车库。
被打的脑袋嗡嗡作响的陈宽沿着桌子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凑到贺锦城身边。
不知道谁惊叫了一声,大家才注意到贺锦城的后颈上有一滩血,沿着轮廓已经淌到了脖子上,就连手臂上也全都是血。
“我没受伤,”他接过旁边的人递来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手上的血迹,“其他人的。”
见他没事,陈宽这才松了一口气。
“找到刚才那两个人,”
贺锦城拍了拍纸醉老板的肩膀,手逐渐用力,“找不到,我不介意换个老板。”
“是……是……是……”
贺锦城盯着后门看了半响,最终收回视线往外走,“损失我来承担。”
那天的事大伙都心知肚明,但也有脑子,全都默契的不提半句,问自己身上的伤是哪来的,就是不小心磕的。
贺锦城双腿搭在办公桌上,桌上开着免提的手机里传来陈宽的大嗓门,“那不行,你不就白白的受委屈了吗?”
贺锦城眼皮都不抬,“受什么委屈?”
不仅没受委屈,甚至还欠了对方一个花瓶。
“那要不咱去给他找点麻烦?”
“你傻逼吧,”
贺锦城摸着下巴,“先别轻举妄动,探探这人是个什么来历,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恐怕没那么简单。”
陈宽又东西两边都扯了几句,一会一个盘口,贺锦城觉得无趣,直接就把电话挂断了。
贺锦城在手机上滑了几下,不小心滑到了一则“顾家长子回国”的消息,皱着眉头看那个顾字看了好几遍,一点印象都没有。
下一个视频。
还是顾家长子。
贺锦城啪的把手机扔在桌上。
就这么在办公室老老实实的待到了晚上。
贺锦城又把眼睛闭上,脑海里复盘那天晚上酒吧闹事的情形,男人把他摁住的时候手又热又烫,不由得想,那腿确实长啊,往那一站,跟个模特似的。
陈宽见他半天没说话,脚下的力度都轻了不少,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打趣他,“不是我说,要当时知道那是个小金毛我还真就拦住你了,还好你没动手,听说那金毛还是个学生。”
贺锦城毫不在意:“这圈子有这东西吗?”
“哈哈,好像是没有。” 陈宽干巴巴的笑了两声。
这些条条框框只针对普通人有用,暂时还束缚不到他们身上,他们跳出一个框,就进入到另一个框,看处在什么位置。
圈里喜欢玩年纪小的不少,贺锦城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还说那些人长着人样,实质是个变态。
“不过那人胆儿挺大,连你都敢揍,看他面生,你认得出来吗。”
贺锦城心不在焉的“嗯”一声。
“对了,”陈宽突然想起一件事,说道,“顾引回来了,给你说一声。。”
“刷到了,”这时候贺锦城才睁开眼睛,“满手机都是。”
“哈哈,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太子回京呢,这阵仗。”
“可不就是太子爷吗,爷爷有钱,外公有权,不是太子是什么。”贺锦城冷不丁的说道。
“你应该没见过顾引吧,”
见贺锦城不说话,陈宽又说道,
“嗯……你可能不认识,那会顾引在圈里是别人家出了名的别人家的孩子,那谁,郑家那傻逼郑决还记得吧,
他跟顾引一样大,当时的时候处处被他压一头,上赶着巴结人家顾引,结果顾引脸都没给他留一个,当时他在顾引手底下就没赢过!
可惜顾引半路出国了,快五年了,现在才回来,不然顾家得有个最年轻的老大。”
陈宽抽空看了他一眼,见没什么异样,又说道,“据说今天在歌锦酒店组了一局,请了不少人过去。”
“我们有邀请函没。”
“有啊,顾家管家亲自送过来的,你说没时间推了。”
陈宽仔细回想,“就我们打桌球那会。”
这么一说,贺锦城才有点印象。
贺锦城盯着窗外。
锦城数码相机维修中心。
视野里突然窜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拉开驾驶座的位置,坐了上去。
之后大概过了两三分钟,那天那个金毛也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个破相机,还需要修。
然后又嗤笑。
在锦城这个天气还穿了件外套,旁边跟着的自然是那天的金毛。
倒不是他有多刻意地去找这个人的身影,只是这个人太高了,往人群里一站就是扎眼。
贺锦城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这样都能碰上。
“哟,你家野猫在那呢。”金毛看着街边停着的那一辆扎眼的车,笑着说道。
“改变不了什么。”
顾引早就看见人了,在这一块地能开得起这种车的,他不觉得还有其他人,一时间觉得好笑又觉得这人特逗。
“或许他能。”金毛意味深长地看着顾引。
对方淡淡“嗯”了一声。
这段时间查他的人不少,不用想都知道是贺锦城那一帮的,他虽然有意隐瞒身份,但网上铺天盖地曝出来他回国的消息,没准这人已经猜到了。
他只要稍微一偏头,贺锦城就会低头看仪表盘,等他转回去又恶狠狠的盯着他。
这分明就是怕自己看见他的脸。
贺锦城满脸不爽。
被打的明明是他贺锦城,这人不来道歉就算了,还开着罪魁祸首到处逍遥自在,就跟他爹说了一声,随随便便赔了点钱就结事了。
那天回去之后他就查了人,人是谁没查到,偏偏他爹还不告诉他,让他长本事自己找。
什么没查到不说,倒是查到了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位顾大少爷顾引,真正的锦城太子爷,他回来的消息被放出来之后,整个锦城都炸了。
当然,在知道他被不知名人士打了之后更炸。
不过这不是贺锦城生气的点。
据他所知,原本围在他身边的可有可无的狐朋狗友都跑的特殷勤,全都跑顾引那端茶送水去了。
这种时候,也就贺锦城不知道打他的人是顾引,也只有他不知道顾引就是他前面这人。
贺锦城隔着车窗看向路边,目光和顾引狠狠地撞在一起。
顾引眉毛上挑,意味深长,想起那天把贺锦城压在桌面上,对方那副嚣张不服的样子简直想让他拆吃入腹。
虽然不在国内,但贺锦城干的事他可是一件没落的全捡耳朵里了,这人本来就生的好看,更是一等一的会玩,年纪不大,接手生意却也毫不含糊,是比之前成熟了不少。
贺锦城顿时坐立难安,眼神正与顾引交火,隔着几米都要擦出火花了。
草,TM看老子干什么!?
难道发现我在看他了?
?
贺锦城正想移开目光,却看见顾引戏谑的神情,顿时被气笑了。
挑衅?
贺锦城铁了心要压他一头,自然也不会客气,不知不觉地竟然跟着人来到了歌锦的停车场。
等他回过神来,对方已经停好车走到柯尼塞格面前。
他今天穿了一套新中式,左边的摆略长,袖口和衣摆的手工刺绣无一不是在彰显这身衣服的贵气,手上拿着一串手珠,即使对手串不太懂,贺锦城也约莫知道这手串不是普通成品。
跟那天全然不同的打扮,眼神看过来的时候,莫名让人心下一紧。
顾引略有深意的看着他,“跟着我?”
“路什么时候是顾家的了。”贺锦城挑衅的瞪着他。
见人半天没说话,贺锦城才发现对方盯着他额头上的包扎,冷哼道,“怎么,还要看看手劲足不足?”
“自然不是,”
顾引神色自然的岔开话题,“受邀来的?”
“是又怎么样,你怎么废话这么多!”贺锦城莫名烦躁,这种烦躁从哪里来他也不知道,就是想做点什么,比如把这人打一顿。
但一看顾引身长体长的个子,顿时又安分了下来,他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尤其很可能被打的还不了手。
一直到顾引走了他都待在车里没动静,抽完两根烟才慢悠悠的晃上去。
说实话,他对顾引这个局没什么兴趣,只不过刚才那人似乎就是冲这个来的。
他倒要看看这是什么人,让这些人这么趋之若鹜。
贺锦城穿过垂花门,将备好的饲料投进脚下的池塘里,一群锦鲤就围了过来,扑腾扑腾的游来游去。
人就跟锦鲤一样,哪里有吃的就往哪里钻,即使吃饱了还是死性不改的往肚子里塞。
他不爱来歌锦。
一来这是顾家的地盘,没自己地盘那么放肆,二来这里的装修他实在是不喜欢,整体采用的都是古楼建筑,清新典雅,轻奢雅苑。
一看就是顾家的风格,跟他半点不搭。
贺锦城没趣的沿着池子小路往前走,前面果然传来一阵交谈的声音。
二楼的景色尤其的好,不像贺家的酒店,都是纸醉金迷,觥筹交错。
不过要是让他在这住,还不如剃头当个和尚。
坐在窗边的一个富二代眼尖,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他,推开窗户就喊,“哟,贺大少来了啊,再不来这席都没法吃了。”
贺锦城沿着楼梯上去,扫了一眼认识的不认识的,神色不变的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来的迟了,敬大家一杯。”
贺锦城是个什么身份,这杯茶就算是他愿意喝他们也不敢随便接,当下有人说道,“害,我们哪敢喝贺少的茶水,都是沾了顾太子的光。”
贺锦城眼神眯了眯。
一口一个“贺少”,一口一个“顾太子”。
有人暗喜,这算是马屁拍到山沟子里去了。
贺锦城眯了眯眼睛,似乎要把那人的脸深深的记住。
僵持数秒,身后传来冷冽低沉的声音,贺锦城差点连杯子都端不稳了。
“贺少的茶肯定是要喝的。”
顾引从身后走了出来,“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喝到贺少亲自泡的茶。”
顾引在贺锦城一脸震惊的神情下接过茶杯,喝完又把茶杯还给他。
早该想到的。
出现在这种场合,还能开得起布加迪的,除了顾引还能有谁。
这一路上这人都在耍他玩?
很好。
“是吗?”
贺锦城毫不客气回击,“我的茶只泡给孙子喝。”
众人瞠目结舌,早就听说贺顾可能不合,没想到这贺锦城连装都不装一下。
顾引一个眼神扫下来,贺锦城下意识有种想缩脖子的冲动。
这爷们怎么这么高,该死的压迫。
“开个玩笑,顾少别生气。”
贺锦城皮笑肉不笑。
“无妨,”顾引颔首,“儿子嘛,总得宠着。”
贺锦城:“……”
傻逼玩意。
等所有人都坐下之后才有人陆陆续续的上来跟顾引搭话,无非就是些场面话,一会问在国外怎么样,一会又问回国后怎么发展。
但顾引的神情一直都很冷淡,不冷不热的,颇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只有贺锦城时不时冷嘲热讽的时候才多说几句。
在场的都是人精,各自交换一个眼神后就把这一块分给两人了。
顾引递给贺锦城一杯茶,贺锦城看都没看就一口喝了下去,刚喝下去贺锦城就面色怪异的看着杯子。
这踏马是茶!??
茶有这么苦?
“还在生气?”
顾引嗓音很淡,压低声的时候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不然呢?我给你开个瓢?”
“嗯。”
嗯!?这就完了!?他贺锦城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揍过!!而且这罪魁祸首还好端端的坐在他面前喝茶!?
难怪这么有持无恐,顾家太子爷想打谁不是动动手指的事。
这种被人压一头的感觉,真TM难受。
“哟,人还挺齐啊!”
包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贺锦城非常不给面子的把杯子往桌上狠狠一放。
“啧啧,什么风把贺少也给吹来了,”
“当然是比不上顾总日理万机,不知道顾总邀请函带了吗,贸然拜访真令人措手不及。”
贺锦城向来有什么说什么,对面是谁他根本用不着考虑,即便是顾家,也得掂量掂量和贺家碰了之后还能剩下什么。
这一点在场的都知道,这也是为什么贺老头不愿意告诉他打他的人是顾引的原因,结仇不是他们的风格,合作才是。
这么简单的道理,眼前这个人当然也知道,露出一个虚假至极的笑容,“这不是听手底下人说贺少在这里,特地来看看手下人又没有把你招待好,怎么样,还习惯吗?”
“你们顾家太子爷在这,有什么不习惯的。”
贺锦城被这个笑弄的浑身起鸡皮疙瘩,说着来看顾引,一句话不落到他身上,看来这太子爷也不那么好当的。
这话出来,其他人脸上的神情就有些微妙了。
身后跟着几个保镖的男人得意的扬扬头,仿佛刚刚注意到贺锦城对面的顾引似的,冲顾引露出一张笑盈盈的脸,
“这不是小引吗,别来无恙啊,怎么突然回国了,在国外还习惯吗?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安排人去给你接风洗尘啊。”
贺锦城浑身难受。
顾真是圈子里有名的二世祖,也是顾引的私生子哥哥。
贺锦城不待见顾引,同样也不待见顾引的哥哥,他们这个圈子虽然玩的疯,但始终循规蹈矩,这人做事不守规矩,那便注定融不进来,偏偏他还以为是自己玩的不够疯,做的事瞒得过顾家老爷子,瞒不过他们这一个圈子。
就连从来不管贺锦城的贺老爷子都亲自叮嘱他,避免跟顾真接触。
本来就不爽,这还褚上霉头了。
贺锦城在圈子里是说一不二的主,脸一冷下来,贺老爷子身上的肃穆也有了三分。
包厢里安安静静的。
角落里有几个人拿手机向主人如实地汇报聚会情况。
“多谢顾总挂念,”顾引像是看不见这平静底下的暗潮汹涌,毫不在意的说道,“这么多年,我怎会不清楚顾总的为人。”
顾真因为这句“顾大少”黑了脸,又面带笑容的看着贺锦城,“我家小引之前多有得罪,还请贺少海涵,只不过这聚会这么无聊,贺少怎么会来。”
怡然一副兄长的模样。
不知道怎么地。
这句“我家小引”怎么听怎么不爽。
“无聊也是你无聊,”贺锦城最擅长的就是不留面,“道歉也是由主人说了算,还轮不到你。”
这话已经说的很不客气了,就差把你踏马憋在这恶心人写在脸上了。
可顾真非但没有听懂,反而以为贺锦城和顾引关系更加恶劣而沾沾自喜。
一句接一句的寒暄问暖。
贺锦城懒的搭话,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真不知道顾引是怎么做到跟他这么交流的。
自讨没趣的走到旁边的牌桌,跟那些人一块玩牌。
“给我压!”贺锦城中气十足,“老子抬手必准!”
顾引的眼神朝他看过去。
白色衬衫,黑色的西装裤,领带微微扯到领口,露出白净的脖子和锁骨。
还挺性感。
“带感吗,”顾真轻浮的笑,“不知道贺少在床上功夫怎么样?”
“想在顾家待着就管好自己的嘴,”顾引收回眼神,手指敲打着桌面,“你说呢,顾总。”
“卧槽!贺少好手气啊!”
贺锦城玩的开,这么一吆喝,大家顿时就放开了,甚至还从楼下搬了两箱酒上来,别人的主场不适合赌金赌银,但小玩两把还是绰绰有余的。
开牌的时候众人“哇!”一声大叫,贺锦城也不管是赢是输,一条腿踩在凳子上一张卡牌开了一瓶酒。
一个养生会所就被他带动的活像酒吧KTV。
他回头的时候,顾引和顾真在另一桌喝茶,似乎在交谈什么,顾真脸黑沉阴怪。
虽然顾引神情未变,但他就是觉得顾引生气了。
“好兴致!”旁边有个机灵的大喝,“顾少要不要一起来一把!”
贺锦城冷笑。
“两个顾少,你叫谁呢?”
那人估计也没想到贺锦城说话这么直白,脸涨的通红。
顾真率先站了起来,“我来陪贺少爷玩一把。”
“哦?”贺锦城好笑,“你拿什么跟我赌?”
“你来吧,我喜欢你手串。”
这一波操作把现场的人都看愣了。
不禁开始迷惑,他和顾引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
但很快他们又觉得,肯定是想借此离间顾家两兄弟的关系。
“那就开始吧。”
顾引坐在贺锦城对面,神色如常的看着他,“既然贺少看中了我这手串,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向贺少要点东西?”
“尽管开口就是。”
“还没想好,以后讨。”
“呵,说的你好像能赢似的。”
“没准呢。”
刚开始还有几个人上桌,毕竟这是沾上贺家和顾家的大好机会,但没过几轮,牌桌上基本就没人了,这局根本不是他们能玩的起的。
虽然大家家里都不缺钱,几百万输了就当交朋友了,但是这局显然就不是让其他人上的,现在牌桌上就剩下顾引和贺锦城两个人。
其他人下去之后,牌局很明显就变快了,顾引根本没有翻过一次暗牌,有时候翻也不翻就直接弃牌,表面上看贺锦城似乎赢的要多些,但要是真细细算来,贺锦城竟然跟顾引差不多,七七八八也是几十万。
最终贺锦城五局连胜,顾引五局全输。
“先谢过顾少的彩头。”
顾引摩挲着手串的白玉珠,贺锦城的目光也落到这个手串的身上,仔细打量。
确实很吸引人。
“继续。”顾引说道。
第二局开始。
顾引还是不紧不慢的摩挲白玉珠,无论贺锦城抓到什么,总会差他一丁半点。
第二局翻倍是道上规矩,也就是说顾引这一局赢能抵他上一轮两局。
贺锦城眉头紧锁,“继续。”
再次发牌,还是差一个点。
五局结束。
贺锦城五局全输。
“卧槽,这么邪门?五局连赢,五局连输?”
“今晚这风刮的邪,还是头一次看见这样的场面。”
“这么算下来,贺少岂不是还亏了几百万?”
“这几个主差这几百万?再添两个零都没问题。”
再一个五局,十局,十五局……
贺锦城明显拿牌的手都开始颤抖,全都是被气的!他不擅长打牌,但也绝对不差,就算顾引是赌神老手,他也绝对不可能输成这样。
运气,技术无论哪一个他都不可能输成这样。
顾引这是。
做局让他钻呢!
亏他刚才还帮了忙,这是在打他的脸!
贺锦城丢出一把烂牌,制止了发牌员正要发牌的动作,随手从人群里点了个人,“你来。”
这举动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大伙怎么会看不明白。
顾引没有丝毫怒意,眼底含笑的看着贺锦城作,点头示意听他的。
发牌员微微颔首换了贺锦城亲自点的人上桌,换了个人果然就不一样了,发牌的动作、神态,眼神都是专业的。
避免被怀疑,发完牌之后就默默退到斜后方,示意两位开始。
贺锦城直接把砝码全都丢了进去,四周倒吸一口凉气,果真是豪气!
顾引也把砝码全都丢了进去,做了个“请”的手势。
随着一张一张的牌被翻开,周围的呼吸声都明显了不少。
直到贺锦城翻开最后一张,周围瞬间“嘶”的一声。
顾引丢出手里的牌。
贺锦城。
输了。
相比于周围人,贺锦城显得冷静了许多,强忍着怒火站起来,咬牙切齿,脸瞬间就黑下来了,“顾少好手气,账明天一早会打到你的账户上。”
“不必,”顾引也站了起来,“到时候不会跟贺少客气。”
气压冷到极致。
“小引你也真是的,怎么连贺少的面子都不给,让人输成这样。”顾真自以为聪明的插话道。
“你的意思是,我需要别人礼让才有赢的机会?”
此刻贺锦城的脸色已经黑到极致了,之前圈子里都传,贺少笑越开心就越疯批,这种怒气直接上脸还是头一遭。
两大世家结仇是所有人喜而乐见的结果,看来着顾家两兄弟今天是把贺锦城彻底得罪了。
“自然不是,贺少的本事大着呢,也就小引不懂事,我代他向你赔个不是。”
顾真一副诚恳的样子,贺锦城冷笑,一口一句顾引不是,这意图都快摔他脸上了。
“你代他?”贺锦城往沙发上一靠,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是以顾家太子的身份还是以顾家继承人的身份?”
顾真捏紧了椅子扶手,顾家太子爷还是顾家继承人,他都不是,即使顾引出国这么久,顾家大权一直没交到他手上过,顾老爷子嘴上不说,但早就把顾引认定为继承人了,这话是在他身上插刀啊。
“自然是以顾引兄长的身份。”
“顾引兄长?”贺锦城托着下巴望向他,戏谑道,“我可没听说江阿姨给顾引生了个哥哥。”
此话一出,整个包间瞬间安静的半点声音都听不见了,全都震惊又诧异的盯着贺锦城,又同情的看了看顾真。
贺锦城火气上来的时候可从来不管对方是谁,偏偏这个时候顾真要强出头,这不就是自个儿找没趣嘛。
本身自己就是私生子的身份,靠着顾引出国才有机会回来,连族谱都没进就跟贺家的小霸王闹了个乌龙。
像他们这种圈子,谁家有个私生子并不奇怪,男人嘛,有几个能管住自己,大家也只是心照不宣的明白着,向顾真这种到处蹿的还是头一个,也难怪贺锦城不待见。
顾真眼睛都气红了,但一时半会只得忍气吞声,心里恨透了贺锦城,只要他在顾引前面拿下顾家股份,也就让你们先嚣张这段时间!
顾真拿上外套,狠狠的看了贺锦城一眼,怒气冲天的就走了。
其他人也马上嗅到了不对劲, 在两人之间随意打趣两句,成群结队的溜了。
等人都走完了,贺锦城才大摇大摆的把腿搭在牌桌上,“说吧,打算怎么还。”
眼神示意顾引自己把牌翻开。
“嗯?”
“你不会真以为自个手气那么好,每一把都能赢?”
顾引当然知道贺锦城在放水,刚开始的时候他就刻意让贺锦城赢了五局,当别人都以为顾引是在给贺锦城示弱的时候,马上力压贺锦城。
只要贺锦城够聪明,就能从中找到点什么。
“那谢谢贺少的一臂之力?”
贺锦城这才点点头,冷嘲道,“看来你在顾家也不是那么受宠。”
顾引瞥他一眼。
又是这个眼神。
禁欲,压迫,眼底浓深似墨。
每次看见顾引这个眼神,总觉得心里发痒。
尤其当顾引很认真偏过头听他说话的时候,贺锦城突然脑子一热,说道,“要不跟着我,让你做个逍遥少爷还是绰绰有余的。”
“考虑一下?”
贺锦城觉得自己肯定疯了,不然怎么会对一个揍他一顿的罪魁祸首说这种话。
就在这时候顾引也学他把腿搭在桌面上。
贺锦城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这腿是真TM长,修长有劲儿,一看肌肉就长的特别匀称,太爷们了。
“不给人做小弟,”顾引靠着椅子,注意到他的眼神,把腿伸到他面前,“这么喜欢要不要上手摸摸?”
“可以吗?”
“……”
顾引面无表情的收回腿,“你觉得呢?”
“咳咳,”贺锦城假咳两声,别回头移开目光,“随口说说。”
顾引站起来挽了挽袖口,说道,“你个小屁孩能懂什么。”
一听这话贺锦城可就不乐意了,当即就拉住他的手,“什么小屁孩,锦城谁不知道贺少阅人无数,我上过的人都能排到锦城之外了!”
“阅人无数啊……”顾引像是想到什么,嘴角微微上扬,“口袋里的钞票最是薄情,早安,我的前女友?”
贺锦城瞪大了双眼,立刻就跳起来了。
这TM不是他中二时期的标语吗!
以这种时期出现真TM操蛋!
偏偏顾引还在笑,声音低沉磁性,听的胸腔都跟着震动,贺锦城的脸刷就红了。
顾引还在回味,又说道,“阁下固然很强,但当我拿出这一剑阁下又该如何应对呢?”
“艹!你没中二时期啊!”贺锦城连忙掏出手机,开启删空间模式,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QQ?”
“找个你联系方式还是绰绰有余的。”
“老子这不是删了吗……”
贺锦城翻出自己古老的QQ号,这不已经清理干净了,“你加错人了。”
“嗯,加错了。”
其实他早就见过贺锦城了,那会贺锦城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初中生,跟大家穿着清一色的蓝白校服,脚上蹬着白色限定,背个单肩包往那一站,特别招人。
那段时间几乎整个高中部都在传,初中部来了个校草,简直就是顾引的接班人,长的特别白净勾人。
有一次还看见室友上学校论坛搜刮贺锦城的照片,那会贺锦城还没这么张狂,乖的不像话。
那会他代老师去收材料,贺锦城在他们班级门口探头探脑的,说找一个长的特别好看的人。
交流几句就脸红的不像话,特内向。
出国之后,就没了这个小孩的消息。
直到有一次他下课去咖啡馆跟老同学见面,听同行的一个女生提到了贺锦城这三个字。
“哇,这个男生好帅啊,太野了吧!”
不知怎么地他就把头偏过去了,贺锦城长大了,页面上的男孩身高腿长,穿着赛车服靠在机车上,摘下头盔的时候引得四周尖叫连连。
但贺锦城的眼神,变了。
大家并没有想太多,交流的非常开心。
回去之后,他躺在异国他乡的床上,脑子里的人形更加清晰了,连夜找朋友要来那个女生的联系方式,关注了对方的账号,从此他的账号除了那些至交和学术大咖多加了一个女生。
所有人都只为这棵百年铁树终于开花了,有意撮合他和那个女生,他们并没有结果,只是靠关注这个女生,刷关于贺锦城的消息。
只是没想到他回国第一次见到实体就把人给揍了,还揍的不轻。
尤其这人被他压制住,双眼发红像要把他拆吃入腹的表情。
是有点意思。
“好歹是顾家的正统,谁这么大胆给假的,换做老子非要割了他的舌头,”
说完,贺锦城十分得意的扬起下巴,“都说了我干过的人早就能排到锦城之外了。”
“是吗?”顾引冷冰冰的看着他,“接吻会吗?”
贺锦城愣了一秒想说不会,但对上顾引的眼神,立刻梗着脖子说道,“会啊,跟我接过吻的都说我吻技好。”
“呵。”顾引说道,“小孩子过家家。”
上次他和朋友打电话的时候,他也问过这个问题,毕竟贺锦城怎么看像个沉迷情色的富二代。
结果对面哈哈大笑,“他啊,谈个屁恋爱,也就女伴多,一天一个样,结果连亲都没亲过。”
顾引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好像松了一口气。
贺锦城再次被气笑了,拉着顾引的衣领往下一拽,头脑一热就贴了上去。
然后愣住了。
这几年他玩倒是玩,但还真没怎么玩过女人,就算是左拥右抱都没碰过她们,接吻怎么接来着?
贺锦城试探性的舔了一口,顾引眸色暗沉,按住他的头长驱直入,直接让这位贺少爷知道什么叫玩火自焚。
“卧槽!”
贺锦城一把推开他,“你踏马咬我干什么!?”
顾引神情淡淡的,意犹未尽的擦过嘴角,“自然是见识见识阅人无数的吻技,当然了,”
然后轻笑,“也不过如此。”
“艹!”
下一秒,顾引就摘下手串戴到贺锦城的手腕上,揉了揉他的脑袋,“喜欢送你。”
一句话说完就走了。
贺锦城一脸呆滞,麻木的坐在沙发上。
亲完就走,还留了个手串。
这是什么意思?
贺锦城一拍大腿。
嫖资!???
他贺锦城就值一串破烂珠子的钱???
就这脸,下海都得百万起价!
后来转变到顾引确实不受宠,全身上下连钱都没有,嫖资都只有一串破珠子,难怪要做戏给顾真看。
马上游脑补出顾引年纪轻轻被挤兑、处处防着顾真求生活的可怜模样。
越想越觉得这人稀罕,立刻给对方转了一百万。
顾引:“?”
贺锦城“啧啧”两声,这点钱都震惊的不行了,大手一挥,回了个,“嫖资。”
顾引:“……”
贺锦城拿着手机翻来覆去的研究了好半天,这啥意思??太感动了?
该怎么回显得自己比较高冷。
最后他也没回,因为想不到回什么。
想当初贴着他的那些女人,什么时候有过这种待遇,别说回消息了,但凡一点不爽都直接拉黑。
贺锦城从小就这么长大的,什么事没见过,跟着陈宽他们四处混,男人和男人之间没什么不清楚的。
只是从来没那个想法,也可能是顾引有点特别。
哪特别呢,他也说不清楚。
之后几天他都没再看见顾引,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就好像现在,明明在同一个城市,半点都遇不到。
晚上,纸醉门口落了辆机车,贺锦城从上面下来,把头盔挂在车头,“啪嗒”点了一根烟,咬着滤嘴,门口就有人来接待他。
“贺少里面请。”
那些在桌上玩牌喝酒时,一看见贺锦城就冲他招手。
“贺少来了啊!”
“什么风把贺少都给吹来了!”
“卧槽,今晚玩大的!”
贺锦城往那一坐,什么都没干,偏偏就像个招牌。
刚坐下就有人给他倒酒,“贺少最近忙什么呢,都几天没看见人了啊。”
“来晚了,我自罚三杯。”
贺锦城是个玩得起的,说完就拿起酒喝了三杯。
他们都知道贺锦城是个什么身份,不过对家族生意什么的都没想法,只要没有触怒贺锦城,大家也都玩得起。
这不,贺锦城一喝完,人群里马上就开始活跃起来。
“还得是你贺锦城啊,爽快!”
“喝!今天给他灌死!”
说完就有人拿着酒直接递了一瓶给贺锦城,不由分说就开始对瓶吹。
“好——!”
所有人精神都十分亢奋,欢呼雷动,牌桌上也是玩的不亦乐乎,真真应了那句,纸醉金迷,纨绔子弟。
贺锦城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坐离大家远些去休息。
莫名的觉得有点空虚,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空落落的,或许是喝了酒的原因,越发郁闷起来。
“贺少这是咋个回事,这么快就不行了?”
贺锦城懒散的掀起眼皮,“这不是给你们机会。”
他认识这小子,之前一直跟着他,后来家里出事了他还帮了一把,之后就时时刻刻的都跟着,还帮贺锦城打过几次架。
叫什么来着。
赵青阳。
“你们听说了没,”赵青阳边发牌边说,“听说顾家那私……老大,跟郑家千金好上了。”
“谁?顾真?”
“艹,顾真和郑清月???这两?”
“是吧,我特么也觉得奇怪,”赵青阳把牌放到一边。
这下他们牌也不打了,全都竖起耳朵听八卦,“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这么久突然好上了。”
“不知道,据说是顾真在路上英雄救美,还把人郑清月哄的特高兴,说什么顾真气质好,人温柔,特别会疼人。”
“噗,这是咱认识的顾真?”
“害,装高贵他可厉害多了,只是没想到吊到了郑家的小公主,这下顾家怕是有场腥风血雨了。”
“嘶,咋说?”
赵青阳神秘兮兮的说道,“前段时间顾家正统不是回来了吗?”
“正统……哦哦哦,那个顾引!”
听见顾引两个字,贺锦城是身体不自觉的立了起来。
“对,就是顾引,要我说顾真怎么会突然勾搭上郑清月,多半就是因为这个。”
“难道说顾真想……”
“对啊,想当初顾引多牛逼啊,比咱年纪还小就经营了顾家盘口,结果顾怀江反手就把人送出国,据说当时顾引出国的时候是被打残了被人抬出去的。”
贺锦城眉头拧在一块。
竟然还有这么回事,他还以为……
想想也是,这些年他听见顾引的传奇事迹不少,这样的人怎么会说走就走。
这时候有人感叹,“这哪是出国交流,这踏马是出国养病吧!别告诉我是为了私……顾真。”
“还真别说,顾引刚出国一年不到,顾怀江就把顾真接回来了,现在顾真还勾搭上郑清月,可不就是想夺嫡吗。”
“顾家家大业大,可不就是夺嫡吗,虽然顾真年纪比顾引大了点。”
“呵,”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发出冷笑的人,贺锦城悠悠说道,“人心不足蛇吞象。”
什么档次,也妄想当顾家的家主。
“哈哈,那倒是,想当初顾引可是我们那会的传奇!”
赵青阳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哎,贺哥你是不是以前说喜欢郑清月那一款来着?”
贺锦城:“……”
“哈哈哈哈,何止啊,贺少当时不是还跑人家学校表白去了吗?听说当时郑清月感动的不要不要的,结果贺少说他就是闲的把人弄的多尴尬哈哈哈哈!”
“多少年的事了都。”贺锦城被当时蠢哭了,年少不懂事,什么丢脸的事都干过。
“话说贺少当时你真不喜欢了?”
“喜欢个Der,”贺锦城仰头灌了一口,“觉得有趣就追了,追到那就没意思了。”
“哈哈哈!还得是贺少啊!”
“哎,那不顾太子吗?”
贺锦城下意识回头,顾引在离他们这桌不远的地方坐着,换了新的手串,狠狠撞上他的目光。
克制,冷静,深沉。
贺锦城当时就心里咯噔一跳,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顾引的眼光没在他身上有任何的停留,端起酒杯做了一个敬的姿势,朝他点头之后就没再看过来。
这是听见还是没听见。
这酒吧声音这么大,应该是没听见吧。
他们刚才说话声音怎么样,应该也不是很大……刚刚赵青阳是不是用吼的来着,好像是……
贺锦城偷摸着瞥顾引一眼,他没再喝了,坐在单人沙发上,静静的听其他说话,时不时插上两句。
对面几个小子还在喋喋不休的说他那些渣男语录,贺锦城恼怒的抓起手边的东西直接砸了过去,“让你TM别说了。”
那几个人也不恼,哈哈大笑嘲笑他是不是觉得特中二。
神TM的中二,就是不想给顾引听见。
越想越觉得自己估计是不对劲了。
“哎,引哥那边那是你朋友?”
“怎么?”
“不是的话我去提醒他一下,”朋友说,“盯你好几次了。”
顾引抬眼看过去,贺锦城直勾勾的看着他的腰,五颜六色的灯光刚好挡住贺锦城发红的耳朵。
“嗯,是,没事。”
“这不会是……”旁人试探道。
顾引笑道,“他不喜欢男的。”
“哦哦哦,吓死我了,他这眼神还以为对你有意思!”
顾引低头找手机。
与此同时,贺锦城一口酒正喝着,收到一条消息。
瘾:眼睛收敛点。
“噗!”贺锦城一口酒喷了出来,大骂,“艹!”
锦城太子爷:我没看你腰,别自恋。
瘾:我有说什么吗,不打自招?
贺锦城气急败坏的抬头,顾引再跟人说话,嘴角带笑的那种,瞬间心里就不平衡了,无比的烦躁。
什么东西聊这么高兴。
“顾引是吧,呵呵,”
贺锦城拿起一瓶酒站起来,其他人立刻反应过来上一次贺锦城在纸醉被打的事,赵青阳连忙抱住他的大腿。
“卧槽,哥你冷静点,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争这一朝一夕!”
“我觉得青阳说的对!而且他们说顾引是练过的啊,跟咱这展览似的腹肌可是两回事!”
“放。”贺锦城眉头上挑。
赵青阳僵持两秒。
果断放手。
被打伤还是被打死,他分得清。
“怎么在这喝酒也不告诉我一声,”贺锦城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把两瓶酒放桌上,娴熟的揽过顾引的脖子,“这是你朋友?”
顾引今天这一桌三四个人,除了顾引全都无比震惊的盯着贺锦城,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顾引淡淡看了他一眼,“别闹。”
“没闹啊。”贺锦城嚣张的把瓶子往顾引刚才对着笑那人面前一放,语气凌厉,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咱俩喝?”
“我跟你喝个什么劲??这不会醉了吧……”
“可以跟他喝不可以跟我喝,你这是不给老子面子啊。”说着就要上手扒拉那人。
赵青阳连忙上来把人拦住,“卧槽,哥哥哥你快住手,对不住啊,贺少醉了!”
“顾引他这……”
“对不住,我现带他回去,改天请你们吃饭。”
“你带他回去!?”赵青阳一副护犊子的模样,“不行!”
“艹,有啥不行的,你特么松手!”贺锦城连踢带踹的把赵青阳踹到沙发角里。
“哥你看清楚,这特么是顾引啊,不是你老相好……”
赵青阳急的差点飙方言,这要是把他交到顾引手上,贺锦城第二天不得骂死他。
结果贺锦城越装越起劲,把头搭在顾引肩膀上,“没事,你快回去,你妈叫你回家吃饭。”
赵青阳:“……”
这波操作把旁边的人看的目瞪口呆。
就连顾引旁边的人都忍不住拽了拽顾引,小声在他耳朵边说道,“我怀疑此人有病,把人给他朋友吧,别多管闲事了要不?”
“没事,”
顾引按住贺锦城的头,“别闹了,要不要回去。”
“好。”
贺锦城瞬间乖了,顾引站起来他就站起来,顾引坐下他就坐下,跟在顾引身后怎么都不像发疯的人。
拉着顾引的袖子慢悠悠的往外走,还冲刚才说他有病的男人竖了个中指。
那人不禁凑到赵青阳身边,“你这哥们是不是精神不太正常?怎么看着一会好一会坏的?”
“你踏马才不正常!我贺哥最正常!”赵青阳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泡沫星子乱飞,“你全家就你最不正常!”
“这两是不是有病啊,我说什么了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