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傲娇是要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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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在［秋日恋爱指南］livehouse之后，美苦草在寒假到来之前陆续又演了几场专场livehouse，场场爆满，并且范围扩展到了其他城市。

而他们的专辑在音乐平台上成绩也非常不错，线下的签售更是排起长龙。

“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完成了成立时的目标——做一只能卖完票的乐队……”有次签售完，赵枫握着抽筋的右手感叹到。

“格局小了，主唱大人，年后回来我们要去演音乐节压轴了，赶快琢磨写新歌吧，不然没歌唱了。”杨思安给他递上膏药，并附上贴心提醒。

总之，美苦草就这么迅速火了。

*

寒假来临，学生们陆陆续续都回家了，x大变得萧瑟起来。

校园广播里正放着不知是哪个怀旧爱好者点的《明明白白我的心》。

寝室里。

外套、素描本、马克笔……江勒单膝跪地，将大大小小的物品收入了行李箱。

一旁的苏雪延坐在椅子上，垂眉敛目，长腿交叠，正翻阅着一本学术报刊。

他并没有发现他把报刊拿反了。

站起身，江勒喊了苏雪延一声，说道：“我走了啊，你回家时路上注意安全。”

把行李箱提起，刚准备出门，江勒注意到苏雪延那一直跟随在他身上的目光，笑着补充道：“收假给你带好吃的，节后见。”

“……节后见。”苏雪延说。

*

站在阳台上，苏雪延望着江勒渐行渐远的背影，耳边是有点不合时宜的情歌——

“如果你愿意

请让我靠近

我想你会明白我的心

…………”

回到房间里，苏雪延突然觉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陈设熟悉，却哪里都让他觉得不习惯。好像是被人抽走了肋骨一样，胸口空落落的。

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包裹着苏雪延的心脏，密不透风。

*

g市市中心。

黑色的加长劳斯莱斯缓缓驶入二环的知名别墅群。能住在这里的人不仅是有钱那么简单，更是富有家族底蕴的达官显贵。

车内，苏雪延再一次划开了微信界面。

从放假到现在已经二十天了，江勒都没有给他发过消息。

放下手机，他眸色乌沉，修长的手指有点神经质地抓揉着定制西装的袖口。

想见江勒。

几分钟之后，劳斯莱斯停在了一栋富丽堂皇的别墅面前。等在大门口的管家恭敬地拉开车门，迎接苏雪延：“小少爷，好久不见。”

苏雪延抬步下车，面色冷漠，但礼数周全地回道：“好久不见，王管家。奶奶的身体怎么样了？”

本来如无意外，他这个寒假是不准备回家的。毕竟，对于他们这样貌合神离的家庭，是不存在所谓“团团圆圆”的需求的。

而他在这一年中，早已联合了小舅，暗地里做空了他父母的公司，蚕食鲸吞地，一点一点掏空了公司的本钱，而他贪于享乐的父母对此无知无觉。

很快，他的父母就再也没有要挟他人生的资本了，他也再也不用去跟本家的人虚与委蛇了。

但放假之前，在他准备递交留校实验申请时，突然听闻奶奶病重。

想到那个一辈子都被困在豪门大院里面的温柔长辈，那个童年时唯一对他好过的人，他还是决定回来探视一下。

“老夫人身体大不如前了，小少爷还是先进来吧。”管家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将他引进厅中。

一走进大厅，苏雪延突然觉得事情有点不对。

只见管家带上了门，退到一边。两排保镖走了过来，分立于他两旁，而厅堂正中，是正襟危坐的苏家老太爷。

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

苏雪延冷冷一笑，嘲讽道：“爷爷这是要干嘛？”

苏老太爷并不跟他多言，向两侧保镖一使眼色，几个彪形大汉一步上前就压着苏雪延的肩膀把他按倒在地。

“你翅膀硬了，不服管了？”苏老太爷跺了一下手中的黄梨木手杖，沉声道。

苏雪延反应过来，原来所谓奶奶奶病重，只是给他布下的一个圈套。

他膝盖磕在大理石瓷砖上，发出“哐”的一声响，但他好像没有察觉疼痛一样，面色依旧云淡风轻。

他抬起头，眼神冰冷，嘴角带笑：“爷爷说笑了，我怎么敢？”

闻言苏老太爷气得倏然站起：“混账东西！！你不敢？！你以为你不想联姻弄的那些手段我不知道？！”

苏雪延不为所动，他瞥见窗外一抹日薄西山的落日，就如同他这个陈旧腐朽的本家一样——即将自取灭亡。

“既然你知道，搞这些把戏，有意思吗？”苏雪延瞥了一眼压着他的保镖。

“呵，你机关算尽，觉得我们没办法了是吧？我告诉你，我不好过，你也休想安生！”一个面容艳丽、衣着华贵的女人踩着高跟鞋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正是他的母亲——李曼姿。

李曼姿一抬手臂，一旁的管家就端着一杯不明液体来到苏雪延身前，掐开他的下巴就狠狠灌了进去。

接着她来到他面前，对上苏雪延饿狼一般凶狠的目光，状若慈母地拿出手帕帮他擦拭嘴角的液体，轻声细语：“小延，本来我是不屑用这种手段对付你的，是你逼我的！”

“把他押到楼上去！”

*

被灌下那杯东西之后，苏雪延身体就不对劲起来，浑身发热，血液涌向下腹，一股欲望狠狠袭来。

他心里冷笑，用力掐着掌心，把嘴唇都咬出了血。

自祤上流贵族，不是也干得出这种下三滥的事吗？

神志不清间，保镖们把他丢进了一个房间，一个女人正坐在床上期待地看着他。

他的母亲锁上了门，得意的声音隔着门板也清晰可闻：“等张小姐有了你的孩子，很多事情可就由不得你了！”

趴在地毯上使劲喘气，苏雪延咬破的嘴角渗出血来。他额头上青筋爆起，看着向他走来的女人，阴冷地笑了。

*

李曼姿优雅地坐在客厅里品着热茶，一切都尽在掌握的感觉让她有点飘飘飘然。

正待她作势放下茶杯时，突然从二楼传来尖锐的女性尖叫声，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带着保镖冲到二楼。

一打开门，张小姐就冲了出来，发着抖躲到苏曼姿身后，咽了一口唾沫：“他疯了，他疯了……”

李曼姿抬眼望去，只见苏雪延垂着头，手撑在墙上勉强站着。

他手腕上一片撕咬的痕迹，血肉模糊，一股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滑落，晕湿了他的西装。待他抬起头来，只见他嘴边一片鲜红血渍。

“他是个疯子！他自己咬自己！我不要跟他结婚了，让我走……”

张小姐在一旁大喊大叫，苏雪延却好似一个没事人一样，他抹了一下嘴边的血渍，但因为手上都是血，反而抹得半边脸都是。

他目光沉静，但是眼底燃烧着无尽的疯狂，温文尔雅地笑了下：“是来给我收尸的吗？放心，我要是死了，我保证你们也——”

“不得好死。”

他笑容扩大，眸色乌黑，整个人就像从无间地狱爬出来要将人敲脑吸髓的修罗。

李曼姿被眼前的场景骇得失声，她控制不住地惊恐后退，然后脚下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在医院简单处理了一下，苏雪延一刻也不愿多待，顾不得失血过多带来的眩晕，他买了最近一班飞回x市的机票，强撑着回了学校。

还有一天就是春节了。

寝室楼空荡荡的，就算是留校的学生，这个时候也都回家或者是跟朋友们出去过节了。

打开门，最后一丝力气用完，苏雪延闷头倒在床上。周围一片寂静，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好冷，好冷。

他想拽起被子盖上，但是却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

偏头看向对面江勒的床，灰色的素纹被子在他走时被叠得整整齐齐的。

还好江勒不在。

他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他不能被江勒看见他狼狈的一面，他不是在意江勒，他只是需要在江勒面前永远完美。

但是，看着江勒的柔软床榻，他想起了江勒躺在上面的样子——

他修长又结实的躯体被缠绕包裹，睡熟之后总是露出半张脸在被子外，特别乖，看着就让人觉得暖和。

强撑起身体，苏雪延从自己的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扑到江勒床上，扯过被子盖上。

他蜷缩起身体，感觉到周围都是熟悉的江勒身上的佛手柑香气。

嗯，只是借江勒的床休息一下罢了。

真的——暖和，好暖和。

在如同坚固堡垒一样包裹着他的安全感中，他终于睡着了。

到了年三十的晚上，他收到了江勒的消息。

[江勒：小延，新年快乐！看烟花了吗？]

[江勒：视频.mp4]

点开一看。是一段视角在广场上的烟花秀，璀璨夺目。

躺在江勒的床上，苏雪延裹在他的被子里回复他，觉得有点羞耻，忍不住把头埋进了他的枕头里。

他深深地嗅闻独属于江勒的味道，觉得心里的蝴蝶一扇一扇地扑棱起翅膀。

*

苏雪延就这样独自在寝室里修养了一周，期间他抓紧时间和小舅同谋，把前期在他父母公司里埋的暗雷全部引燃。

接着他把收集到的，苏家这些年收买官员、以钱谋权的证据通通递到了苏家世敌的手里——他要让整个苏家彻底死无葬身之地。

小舅不理解他为什么不是选择直接夺权然后占为己有，而是费劲周折地毁掉一切，问他：“我恨他们是因为他们害死了我爱人，你又是为什么这么恨呢？”

为什么这么恨？是恨从四岁开始就被彻夜罚跪祠堂，母亲看见他晕厥都能言笑晏晏地出门约会？还是恨把他当配种的狗一样摆弄？

可能都不是——

“因为我是个疯子。”苏雪延冷冷地笑了，然后挂了电话。

*

离开学还有一周。

早晨。苏雪延费力地睁开眼睛，直起身，瞬间感觉天旋地转，胃里阵阵绞痛。

他挣扎着要下床，却一下子无力地跌落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眼前是五光十色的光斑，苏雪延在疼痛中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慢慢离他远去……

会死吗？独自一人死在这里。

但是他不想吓到江勒，不想让江勒看到他腐烂的尸体……

陷入昏迷之前，他最后听到的是一声门锁旋转的咔哒声。

*

这个寒假，江勒本来想好好休息一下。但是爸妈硬是拽着他出国旅游去了，一路都在奔波，感觉更累了。

好不容易回了家，结果发现自己的存稿平板忘带了。

作为x市本地人，他还是决定回校拿一下。

后面想来，他万分庆幸自己当时的这个决定。

因为当时他一打开宿舍门，就看到苏雪延面无血色的晕倒在地上。

顾不上疑惑为什么苏雪延会在宿舍，他赶紧冲过去给他做心脏复苏，然后手忙脚乱地打120………

*

苏雪延的意识慢慢回拢，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压着他的手，一睁开眼，是白色的天花板，向四周看了看，都是来往的白大褂医生和病人。

他怎么在医院？

向被压着的手边看去，江勒趴在他的床边，一只手握住他的右手，拇指按在输完液的棉花上，脸贴着他的手臂睡着了。

江勒的手心好热。

他静静地看着他，感觉江勒的手里藏着茫茫宇宙中的唯一一个锚点。他握住了他，他就落地了。

苏雪延动了下手，想摸一摸江勒的脸。

江勒则被他的动静弄醒了，松开手，揉揉眼睛，抬起头来。

“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要喝水吗？”，江勒凑上来小心翼翼地扶起他。

苏雪延靠在床头，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你怎么回来了？”

江勒扶着他的下巴喂他喝了一口水，然后哼了一声，没好气道：“急性肠胃炎加发烧，我要是没回来，你要直接原地投胎吗？”

江勒还是第一次损他，苏雪延觉得挺好玩。

“你还笑得出来，到底怎么回事？”江勒突然冷起脸，严肃起来。

他执起苏雪延的右手，动作温柔，但是语气有点凶巴巴道：“你手腕怎么回事？”

看着他长眉都快打起结的生气样，苏雪延心里像打翻了一锅沸水一样。

当时撕咬开自己手腕时满脑子的嗜血，在面对江勒指责的眼神时竟都化为了满腹的委屈，和——

隐秘的欣喜。

他根本都不能想象得到他的“亲人”都对他做了什么。

他知道自己为了逃出来都做了什么吗？

他半晌不说话，江勒的表情却突然变了。

有点不知所措，江勒抽过纸巾，笨拙地擦拭对方的脸颊，语气有点惊慌：“好了好了，我不问，我不问了……别哭，小延……”

随后他起身，将他抱进了怀里，头按到自己胸前，哄到：“算了，难过就哭吧，没事的，你躲起来哭，没人会发现……”

他哭了吗？

贴在江勒的胸口，任由泪水打湿江勒的衣衫，苏雪延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眷恋地闭上了眼。

*

江勒跟医生反复确认不用住院观察之后，就带着苏雪延出院了。

因为不放心苏雪延一个人，他就回家拿了行李，提前返校来陪他了。

江勒还从家里带来个小奶锅，正在寝室里给苏雪延热他妈妈煲的鸡汤。

出院过后，江勒再也没有问过苏雪延发生了什么，但是对待他好像对待什么易碎品一样，想方设法地逗他开心。

苏雪延看着他像只大杜宾似的关切地围着自己打转，就像被一枚巧克力做的子弹击穿了心脏。

甜得他想举手投降。

人高马大的酷哥专注地握着勺子搅着汤，看上去有点违和。

裹在厚厚的棉袄里，苏雪延呼出的气在空气中凝成雾，他就这样隔着雾气看着江勒。

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海子的一句诗“你来了，一只绿色的月亮，掉进我年轻的船舱”

“什么船舱？”江勒奇怪地问他。

苏雪延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念出了声，咳了一声，忙掩饰地拿起手机：“没什么，我在看新闻。”

*

“你看，那就是鼓楼”

公交车上，两人肩并肩坐着，江勒指着窗外的建筑物对苏雪延说。

离开学还要几天，江勒怕苏雪延郁结于心，加之对方从来没有好好逛过x市，便拉着他出来玩。

“鼓楼下面的城墙晚上经常有乐队演出，我们之前也来过，还被城管撵了。”好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江勒转过头对着他弯起眼睛。

用视线描摹着他的脸，苏雪延完全没有注意听对方在讲什么。

看到他的眉眼，苏雪延在想江勒要是到了受不住的时候，会不会长眉拧起，眼泛热泪？

而他偏薄的嘴唇，要是翻来覆去狠狠地碾上一遍，会不会红肿得像要滴血？

他指着窗外的属于鼓手的修长有力的手，在实在承受不了的时候会不会哀求地抵住他的胸膛？

…………

“到站了，走吧。”

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在想什么，苏雪延羞耻地看了下裤子，还好，没有隆起。

整理了一下思绪，不敢去看江勒，他冷静了片刻，便跟着他来到一家小店前。

小店格局不大，陈设颇旧，店头上朴实无华的写着“王记烤卤”几个大字。

这个时候还不到饭点，店里客人很少，老板娘正悠闲的磕着瓜子看偶像剧。

江勒带他走进去，熟捻地跟老板娘打招呼，点了菜，然后拉开椅子示意苏雪延坐下。

这家店是江勒从小来到大的老字号烤肉店，他们的烤肉十分美味，精选肉质鲜美的小里脊，涂上特制的调味料，小火慢烤，最后淋上一层花蜜，烤至半干，就可以出锅了。

菜上齐，捡起一块烤肉蘸上些许椒盐，放入口中，苏雪延就感受到喷香而富有劲道的里脊交融着些许辣味和淡淡的蜂蜜的甜，好吃极了。

注意到江勒盯着他的期待目光，他擦了擦嘴，肯定道：“嗯，好吃。”

江勒笑了，然后慢慢的凑近他，越来越近，低沉的嗓音放得很轻：“你闭上眼。”

江勒的脸越来越近，苏雪延屏住了呼吸，心脏快从嘴里跳出来了，他的手指不自觉得攥得死紧。

江勒怎么就敢来亲他了？连正式的告白都没有，这也太随便了。

初吻怎么都不应该在这样的场合吧！

他思绪纷杂，却没有移开，忐忑地乖乖闭上了眼。

“你眼皮上真的有一颗红痣唉，真可爱。”江勒惊奇道。

苏雪延：“…………”

他尴尬地抿紧了嘴唇，先是因为自己想偏了而羞愧难当，心像被坠了个大石，但听到江勒称赞他可爱，又不免雀跃起来。

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仿佛躺在地上，被一只大象用前蹄轻轻踩在胸口。他知道大象稍微一用力，他必死无疑，可是他甘之如饴，就那么躺着被大象玩弄。

因为大象是江勒。

“承认吧！你也像我喜欢你一样为我着迷吧！”

老板娘看的偶像剧正好演到主角两人真情告白的桥段。

垂下眼眸，苏雪延悄悄看像正大快朵颐的江勒，手指摩挲着筷子，呼出一口气。

他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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