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r国,夜色笼罩着机场,刚刚入秋的天气还是有些微凉,阵阵秋风轻卷着落叶,吹到路边停着的几辆黑色的汽车旁,一起等待着即将降落的飞机。
"濯少怎么会到这来,工程尚未启动,还有陆特助在这!我说也是闲的,现在过来干什么?"。保镖A嘴里叼着一个牙签好奇的问道。
保镖B没有看他,眼睛一直扫视着周围,凉凉的道"注意你的言辞,濯少的决定,还需要向你解释吗!"
保镖A嘿嘿一笑"我这不是怕濯少过来有危险吗,现在R国这么乱,昨天军方和反叛军还打了一场,死伤无数,濯少这个时候过来,万一伤着碰着可怎么办。"
保镖B斜了他一眼道"濯少这次来R国,除了咱们墨家的护卫队,知道人的寥寥无几,再者说,动墨家的人,谁敢!"
保镖B没有再说话,而是骄傲的挺起了胸,摸了摸胸前的墨家家徽胸章,华国墨家虽然以制药救人而闻名,但各国之中的领袖、豪门、黑白两道,被墨家二爷救过的人数不胜数。
而且墨家不止从医,家中子弟国内国外皆有建树,从白也从黑。几年前墨家有少爷遇害,二爷震怒不已,施展雷霆手段,震慑各方!
因此有墨家驻扎各国各道都有了的默契,彼此签订了盟约,永不对墨家人出手,如果违约,那面对的就是举国的讨伐!
保镖A无所事事的刚想再聊几句,耳麦中却传来护卫队长的声音,二人迅速下车看向机场。
只见队长带人在前方开路,身后走出之人身材高挑,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浓密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一副金边眼镜遮住了冷淡的桃花眼,芝兰玉树,俊朗非凡。
此人正是他们此行的目的:濯少!
而刚刚提到的陆特助正紧跟在其身后,看起来二十六七的年纪,面容也是俊美,仪表堂堂,放在娱乐圈里也不逞多让,却在濯少面前失了几分颜色。
几人昂首阔步,上了车队中间的改装车,开启回程。
副驾的特助陆珵挂断了电话,无奈的回头看向墨无濯“主宅的电话,据说二爷很生气,限您三日回国。”
墨无濯坐在后位,疲惫的摘下眼镜,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了捏睛明穴,闻言轻笑着点了点头,重新带上了眼镜,车内的灯光晃在眼镜片上,让人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陆珵看着他的笑脸,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他也在这,您要去看看他吗?”
墨无濯的推眼镜的手顿了一下,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窗外。
夜里秋风萧瑟,被风吹得有些光秃的枝干,寂寥地站在路边,被疾驰而过的车,远远地丢在了后面,眼前又浮现出那双含泪的眼睛,不甘且绝望,固执又疯狂!
那个人就在这里,一个距离华国很远很远的陌生国度。
所有的借口在这里都是苍白无力的。二爷生气是因为知道他为什么来,陆珵犹豫也是知道他为什么来,这是这两年自己距离他最近的地方,他就在这……
站在酒店房间的大落地窗前,墨无濯轻晃着酒杯,看着霓虹闪烁的夜色,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门口保镖耳麦中传来讯息,保镖看了看窗前的墨无濯没敢去打扰,走向了正在敲击笔记本的陆珵,轻声耳语几句。
“濯少,昂利先生到了”陆珵白了一眼保镖,对墨无濯说到,“还有,这是今天最后一杯酒,二爷让我看着你。”
墨无濯从思绪走出来,哭笑不得,回身刚放下酒杯,一阵爽朗的笑声便传了过来,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哦,我的朋友,你终于来了,我可想死你了。”一个法国帅哥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快步走了进来,在距离墨无濯两步距离时又停了下来,抱怨道:“我知道你这个混蛋,不不喜欢身体接触。”随即自己走到沙发上瘫了下去“你这个冷心冷肺的臭小子肯定没想我”
昂利是法国一个古老家族的继承人,为人热情好客,曾经在中国留学,和墨无濯同窗几载,现在家族生意发展到R国,昂利前来督察,也就是太子镀金。
墨无濯拿起一个抱枕丢了过去,有几分故友重逢的欣喜:“几年不见,话还是这么多。”
昂利也不恼,接过抱枕抱在怀里,笑问:“这次待多久,这次墨家进驻R国的事,是你负责吗?”说完又看向还在客厅吧台加班的陆珵,探头问道:“还是小橙子惹麻烦了,需要你来善后啊。”
正在办公的陆珵闻言,回之以白眼:“我都说过多少次,不要叫我小橙子。”说罢起身离开房间去处理其他事情。
“小橙子这小脾气,和上课时一点没变。”昂利呲着大牙笑着调侃。
“我只是路过,三天后便离开。”墨无濯在昂利的怪叫中,拿起酒杯轻酌了一口,辛辣刺激的烈酒入喉,反而给他有些躁动的心带来了一丝平静。
“就三天啊,那明天,不,那后天,后天给我一个机会,带你好好在R国转转,R国现在虽然战乱不断,但有些景色还是不错的,我在这玩了这么久,熟的很,也算尽尽地主之谊。”昂利有些可惜的抱怨道:“明天是不成了,我家老爷子让我去军区一趟,拉我做苦劳力。”
军区,听到这两个字,坐在对面沙发的墨无濯不自觉的握紧了酒杯,刚刚被酒精平复的心,又一次被牵动。
纠结再三,最终理智落于下风。
“军区,方便的话带我一个吧,左右我明天无事可做,陪你一起去军区看看,也算提前了解了解R国的情况。”
“那真的太好了,我明天一早来接你,有你陪着,我也就不无聊了,这么久不见,可得好好聊聊。”昂利碎碎念着从沙发上蹦起来,兴奋像个二百斤的傻孩子。
看!有些决定也没那么难做,话说出口,墨无濯整个人轻松了起来,清冷不凡的脸上增加了几分笑意。
军区,他就在那,而他,想去看看他……
鲜血的颜色染红了了夕阳,安静祥和的山谷已经不复存在,入目所见便是疮痍的战场,遍布山谷的战火,残缺不全的武器,以及数不胜数的尸体。
灰暗的天空盘旋着的几只秃鹫,缓缓落在一具新鲜的尸体旁,开启了今日丰盛的晚餐,这具尸体的脸上,满是干涸的鲜血,看不清年轻面容,随着秃鹫的进食,破烂的衣服从胸口滑落,露出了胸口的赤色家族图腾…
“呼”墨无濯猛地从噩梦中惊醒,被冷汗浸湿的头发荡在眉眼处。
这样的噩梦,他已经做过了很多次,可梦后的惊颤,还是让他出了一身冷汗,久久不能平复。
外面的天空已经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隐约挂着几颗残星,墨无濯缓了缓神,还是去客厅为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行动间,从睡袍中隐隐露出胸口的赤色图腾,和梦里尸体上的如出一辙,这是墨家的家族图腾,墨家的子弟在成年时都会纹在胸口。
昂利到的时候,墨无濯和陆珵正在一起吃早餐,“什么,今天去军区?”陆珵听了一惊,不赞同道:“军区那么远,而且路上乱的很,濯少还是再考虑一下”
“我跟随昂利家的车队一起去,只是随便逛逛,去散散心。”墨无濯轻抿了一口咖啡,安抚道:“放心吧,下午便回来了”
“那我让护卫队陪您去。”陆珵还是不放心,但他知道无法阻拦墨无濯的决定,看着他去意已决,也只好退了一步。
“不用,你今日不是要去锦城面谈项目的事,护卫队还是跟着你。”墨无濯笑着拒绝。
陆珵还是不放心,刚要开口,一旁的昂利急着打断道:“放心吧,小橙子,我带了护卫队,肯定把你家少爷保护的安安全全,头发都不会掉一根,你还不相信我吗。”
二人本在国内就是旧识,陆珵一直在处理R国的事宜,和昂利也有过多次的合作,很是相熟,面对着嬉皮笑脸的昂利,陆珵回之以假笑。
陆珵虽然依旧不放心,却还是没有继续阻拦,他被墨家资助,跟了墨无濯十几年,知道墨无濯为什么要去军区。
那里的那个人,曾经就像是墨无濯的影子,一直跟着他身后,两个人经历了很多,如同一人。后来。却不知发生了什么,就在两年前,一夜之间,两个人各奔东西,从此再无交集。
在陆珵不赞同的眼神中,墨无濯还是上了昂利的车。
陆珵知道劝不住自家少爷,只能跑到昂利的耳边碎碎念,一定要注意安全,早些回程,别等到天黑,别带濯少去乱七八糟的地方,濯少肠胃不好,别带他去乱吃东西,别去喝酒……
操心的像一个老妈子,听得昂利只能连连应答告饶,最后急忙吩咐司机开车,带着车队迅速消失在陆珵眼前……
………………………………………………………………………………………………………………
车队一路向北,疾速行驶在戈壁,昂利开始释放天性,站起身来,将半个身体伸出吉普,欢呼了一声,仿佛劫后余生,回过头对墨无濯抱怨道“真不知道你怎么找了这么个助力,简直比我奶奶还要唠叨,看他将来怎么娶老婆!”
“等我回去问问他,陆珵如果知道你把他比做你奶奶,一定非常高兴。”墨无濯带着墨镜,慵懒的靠在后座打趣道。
“可别,可别,我可不想承受小橙子的怒火。”昂利蔫了下坐到墨无濯身旁,指着南方说道“那个方向便是锦城,小橙子今天就去那,锦城那帮老财阀,个个奸诈的很,也不知道小橙子会不会吃亏。”
R国现在一分为四,东边由各国世家,商贸驻扎,相当于旧时的租界。南边是R国本土的豪门财阀占据,家中养着私兵,不可小觑。西边是反叛军武装占领,人数众多,虽有内乱,但一致对外。北边则是军区镇守,武器装备精良,战力最强。四方表面保持着很微妙的平衡,私下则各种混乱的结盟。
本来这样混乱的国家不值得发展,但R国生产一种特殊的矿石,稀少且珍贵,所以虽然乱,却还是一块鲜美的糕点。
“你们墨家的特殊性质,不会偏向任何一方,有你们的进驻,对四方来说,皆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所以放心吧,你们墨家人,在这绝对安全。”昂利打着保票道:“唉,到军区要三个多小时,幸好有你,要不我多无聊,这一路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你想在这散心可打错了主意。”
“不是散心,军区里有一个人,我想去看看他。”墨无濯正了正鼻梁上的墨镜,平静的语气下,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急待。
“军区里有你认识的人,你小子怎么不早说,这战队九死一生的,你告诉我,我还可以找人帮你照料一下!”昂利有些吃惊,“提前联系他了吗?他们可是经常出去做任务。”
墨无濯摇了摇头,:“没关系,我就是来看看,见不见的到,都好。”
“见不到还好?”这话把昂利说的一头雾水,特意颠簸三个多小时,去见一个不知道能不能见到的人,八卦道“谁啊,老情人?”
墨无濯顿了一下,还是回答道:“无嵕。”
“什么?”昂利大呼一声,惊的跳了起来,差点栽出车去,吓得前后车的护卫心惊肉跳,“谁?无嵕?墨无嵕?你弟弟墨无嵕?那个一直跟在你屁股后面的弟弟墨无嵕?”
墨无濯一把将他拉回座位,意味不明的点了点头,“嗯,我弟弟墨无嵕。”
昂利默默的坐下,消化了一下这个信息,半晌后,偷偷瞄了瞄墨无濯的神色,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他叛族啦?”……
“怎么,他叛族啦?”
“胡说什么呢!”见面以来,墨无濯第一次有了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墨家人,永不叛族!”
“你家老六不就……”剩下的话在看到墨无濯瞬间变冷的脸后,昂利把它吞了回去,“那是因为什么啊,你们分家和主家争权啦?”
墨家这一代除了家主二爷,还有十二位少爷,主家四位,分家八位。
墨无濯便是墨家分家的老大,而墨无嵕是分家老七。他们十二个人,都是被二爷捡回去的,毫无血缘,却成为了一家人。
墨家不允许内斗,却允许公平竞争。没有人会给你什么,你想要什么,只有自己去争。
二爷公平的对待每一个人,细心的栽培,把他们从为世不容的垃圾,变成了各个行业的佼佼者。
“别瞎猜了,历练而已。”墨无濯只能无奈的解释道。
“这叫历练而已,R国战火不断,那些军人随时可能丢了命,你们可真舍得。”昂利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悻悻道“再说老七那个狼崽子能同意?大学咱们做课题,进山一周他都受不了,还巴巴的逃课过来找你!”
墨无濯没再理会昂利的碎碎念,昂利也习惯了这个人的嫌弃。
经过几个小时的跋涉,终于在午前到达了军区,接待的人早已等待在门口,引领着他们去往主营。
墨无濯环顾四周,满是肃杀的军营,心里一阵慌乱,不知道是期待还是胆怯。
路过军区广场时,几辆大巴刚好停在广场边缘,车上下来的皆是女人和孩子,带路的士兵见墨无濯看向那里,开口解释道:“今天是探亲日,军属由部队护送往返探亲。”
“知道老七在哪队吗?我让人请他过来。”昂利转头看着墨无濯问道。
“不用了,你先去忙,分给我一个引路人就可以了。”墨无濯记得昂利来的目的,拒绝了他。
“那好,等我结束再过来找你。”昂利也不勉强,留下一个引路的士兵,在广场上分路而行。
询问了墨无濯要找的战队,领路的士兵一脸崇拜,“你找狼牙战队,他们去执行任务了,下午才回来。”
墨无濯想问问什么任务,涉及到军队内部,却还是没有开口。
士兵看出了他的担忧,骄傲的说:“放心吧,狼牙战队在我们整个军区战力都排前,出任务时几乎战无不胜,他们的队长嵕是个很厉害的亚洲人,在军区也没几个人能去招惹,出了名的战斗机器!”
士兵的几句话,说的墨无濯有些喉咙发紧,他一手带大的弟弟,在这人的口中变成了一个有些陌生的人。
看着士兵提起无嵕的时候一脸骄傲的样子,墨无濯也想表现的与有荣焉,可是他做不到,没有成长不伴随着疼痛。
战斗机器吗?当初那个抱着他哭鼻子的小男孩,成了战无不胜的机器吗…
初夏的傍晚,太阳刚刚有了西沉的意愿,天空是一片淡淡的蓝,云彩清透,恍若白纱。晚风轻拂,绿柳轻摇,带走了几分夏日的燥气。
远处悠扬的放学铃声随风而至,学校门口早已停满了车辆。这是一所贵族学院,豪门财阀的摇篮。
墨无濯跟随着放学的学生一起走出校门,墨家的司机林璟早已等在门口。
见墨无濯出来,几步迎上前去,接过他肩头的书包,行至前排的车前,为他打开车门,确认他坐好以后,反身来到了驾驶位,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对墨无濯笑着说道:“二爷下午回来了。”
闻言墨无濯眼睛一亮,稚嫩的脸上褪去了婴儿肥,有着一丝与面容不符的成熟沉稳,:“璟哥,我有点饿了,今天开的快一点吧。”墨无濯翘了翘嘴角说道。
林璟没有摇头失笑,没有拆穿墨无濯的口是心非,这个孩子就是这样,不喜欢情感外露,明明是想见二爷了,还要找个借口。
汽车离开繁华的市区,一路向墨家老宅驶去,墨无濯望向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不自觉的勾起嘴角,手指在座椅上模拟着琴键,弹出一个个欢快的音符。
走了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墨家老宅便出现在视线里,林璟在车上提前报备了门卫,汽车一路无阻的开进老宅。
墨家老宅坐落在闹中取静的东郊区,是一栋面积巨大的园林式古宅,黛瓦青砖,雕栏玉砌,春可听虫鸣鸟叫,夏可赏细雨青荷,秋可看缤纷落叶,冬可享烹雪煮茶。
老宅分为东苑,西苑和主宅。
东苑主院住着二爷的家人,其他院落用来休闲,款待亲客。
西苑主院是大型宴会厅,用来承办重要的晚宴酒会,其他院落则住着几位世家的老太爷,太夫人调养身体。
而主宅住着家主二爷,以及主家分家的少爷们。
东西苑后便是一片鸟瞰清冽的湖水,举目望去,满眼的青荷铺天盖地,车只能行至此处,一座高龄的石板桥连接主宅,古朴典雅。
林璟将车停在桥边,目送着墨无濯略显欢快的背影。
墨无濯向着主宅走去,脚步不自觉的越走越快,到最后几乎有些小跑起来。
虽然是傍晚,空气中还在带着几分燥热,等墨无濯进入主宅时,几乎走出了一身薄汗。
墨家的管家宋爷爷正带着人在院子里修剪绿植,看到小跑进院的墨无濯赶紧迎了上去,:“慢点,慢点,别摔了。”宋爷爷一边唠叨,一边拿出干净的手帕慈爱的为墨无濯擦去鼻尖的汗珠,:“二爷正在洗漱,你先去把校服换下来吧。”
墨无濯听完笑着点头,宋爷爷轻揽着墨无濯走进西房大厅,楼梯上有声音传来,墨无濯抬头望去,家里的女佣带着一个小男孩从楼上下来,:“无濯少爷,这是二爷带回来的,你的七弟弟叫无嵕。”管家宋爷爷介绍道。
两个小孩隔梯相望,一个带着好奇,一个带着局促,一个十岁,一个七岁…
墨无濯回到房间快速的冲了个澡,想着刚刚在楼梯口看到的孩子,看着镜子里带着水汽的自己,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刚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肯定是不如这个孩子,他家二爷也真是厉害,不过两年多的时间,把那个骨瘦如柴,一身伤疤的的瑟缩小孩,养成现在的自己。
他不是那个孩子了,他是墨无濯。整理好思绪,墨无濯换上休闲的服饰,准备去见二爷,却在出房门的时候听见楼下闹哄哄一片。
墨无濯倚着栏杆向下望去,原来是弟弟们放学回来,不知怎么闹成一片。
墨无濯加快几步走下楼去,六弟墨无澜心无旁骛的坐在沙发上吃着水果,四弟墨无忧则哭的眼眶通红,五弟那个混世小魔王早已骑在无嵕的身上,和无嵕打成一团。
“住手,别打了。”墨无濯立刻喝止道,老五墨无臻听到后不甘的起身,却被一直反抗的无嵕一脚踢在身上,气的他作势又要扑上去,却被墨无濯紧紧拉住。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打起来。”墨无濯不解的问道。
“是他!”老五墨无臻一脸气愤的指向无嵕,:“他咬了四哥!”
墨无忧立刻委屈的伸出手,向大哥告状:“他咬我,好疼,都流血了。”白嫩的手臂上果然带着清晰可见的血牙印。
墨无濯探究的看向无嵕,刚刚打完架的孩子头发凌乱,衣裳也被扯坏了扣子,一个鼻孔还有血迹溢出,明明狼狈不堪,可眼里满是倔强不服输。
墨无濯有些无奈,其实他懂,在场的孩子都懂,他们都经历过,刚刚到一个新环境的不安与惶恐,只是每个人的应对方式不同,这个孩子就正在努力的用武力伪装自己。
“擦擦吧。”墨无濯叹了口气,从口袋中拿出手帕递给无嵕,见他扭头不接,便上前两步,想要帮他把流出的鼻血擦干净,结果还没碰到无嵕,便被他防备的一把推开,后退几步差点摔倒。
小孩不大,力气倒是不小。
一旁本就愤愤不平的墨无臻见大哥被推,更是火冒三丈,直接又冲上去打作一团。
“挺热闹啊,没想到我回家还能看到一场打戏。”戏谑的声音传来,打斗的,哭泣的,劝架的,看戏的,全都老实下来,站起身来看向门口。落日余晖洒在说话的人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光。
“二爷”几人欣喜的叫到,这次二爷出门已经两三个月了,几人都有点想念。
二爷点点头,走到沙发边坐下,看着面前刚刚经历闹剧的几人:“这种迎接,真是别开生面。”
几人有些心虚的朝家主二爷望去,一身改良的汉服长裙,头上扎着可爱的两个小包包头,粉雕玉琢的小脸带着几分婴儿肥,此刻却带着冷意,不过七八岁的年纪,却隐隐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来吧,开始你们的表演!”
..........................
一场闹剧的结局就是,一起跪两个小时祠堂。
“为什么大哥也要跪,大哥也没做错什么。”老五墨无臻一边跪一边小声嘀咕着。
“因为我是大哥,没有及时的制止这件事,就是我的错。”墨无濯解释道,转头又看了看跪在身边的墨无嵕问道:“为什么要咬人呢?”
墨无嵕抿了抿嘴唇,瓮瓮的说:“我不认识他,不想他摸我的头。”墨无嵕只是想表现的强悍一些,用来保护自己,没想过连累别人。
“不要怕。”墨无濯看着他的眼睛安抚他,:“我们都是二爷带回来的孩子,都经历过这个不安的时期,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家人,没有人再会伤害你了。”
墨无濯试探着将手搭在他的头上,见他没有闪躲,便轻轻揉了揉,然后把手伸在他面前,轻笑道:“还没好好介绍自己,我是你大哥,墨无濯。”
看着墨无濯的眼睛,温柔且明亮,像是自己每天在柴房看的星星。
面对着眼前白嫩的手,墨无嵕有些愣神,犹豫了一下,还是用带着伤疤的手握住,暖暖的很安心:“我是,墨无嵕。”
孩子间的矛盾来的快,去的也快,经历了一起受罚,几个人反而关系相熟了几分。
罚跪结束后正好到了晚饭时间,除了主位上的二爷,墨无嵕也见到了全部的哥哥们,俱是八九岁,年龄相仿。
主家的四位哥哥,大哥谨言成熟稳重,二哥慎行凌若冰霜,三哥花朝随性洒脱,四哥月夕彬彬有礼。
分家没见过的两个哥哥也见到了,三哥无塵笑中带着散漫,而二哥无玄…,墨无嵕甚至有些不想去看第二眼。
小的时候被养母虐打,他曾有一次逃到山上,结果遇到了一匹饿狼差点葬身狼腹,幸好被村里捕猎的人所救。
墨无嵕一直忘不了那匹狼的看他的眼神,仿佛他就是一件死物。
二哥就是这样看着他,让他的汗毛直立,本能的低下了头。
面前的餐盘突然被夹了新菜,墨无嵕抬头看去,墨无濯用公筷为他添了菜,并轻挪了座椅,倾身挡在他和二哥中间,淡淡的朝他笑了笑。
这个笑,墨无嵕记了好久好久。
入夜,墨无嵕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豪华宽敞的房间,柔软温暖的床铺,这些都是他不曾拥有过的,也是他本该拥有却被人夺走的。
他人生的七年,面对的都是养母的厌恶,责骂,鞭打,干不完的农活家务,唯一美好的,便是他晚上睡觉的柴房,破露的棚顶可以分给他几颗星星,一直陪伴他度过无数个难熬的日日夜夜。
墨无嵕躺不下去了,他光着脚抱着枕头来到了走廊,借着微弱的走廊夜灯,一间一间的数着房门,最后在一间房门口停下,纠结了一下,还是轻轻敲了敲门,片刻后打开门,墨无嵕抱着枕头,抬头看着墨无濯的眼睛,明亮且温暖,像是自己的星星:“大哥,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第9章 他真好看
时光之美,在于它不断的流逝。春花、秋月、夏阳、冬雪,转眼又是中秋。
墨家是有数百年历史传承,对于华国的传统节日,一直举办的很是隆重。
庭院里,一树一树的桂花开满了炫丽的花朵,芬芳馥郁,老宅内外,张灯结彩,灯火辉煌。
佣人们在管家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为节日忙碌着,全宅上下,喜气洋洋。
吃过早饭,几个年长一些的哥哥们,都被二爷派出去给交好家族送节礼,而墨无嵕才12岁,只能在家无所事事的等待。
在这个家里生活了五年,墨无嵕早已褪光了身上所有的刺,成为了一个朝气蓬勃的小太阳,每天和四哥嬉笑打闹,和五哥上树下水,和六哥吵架斗嘴,期间还收获了一个八弟,成功的上位成了哥哥中的一员。
“好无聊啊。”哥哥们都不在,墨无嵕感觉自己闲的无所事事,“把游戏机找出来,打游戏吧。”
“上次你和六哥打游戏到半夜,吵醒了二哥,结果现在家里已经没有完整的游戏机了。”老八墨无浛提醒道。
“那我们去林苑吧,帮二爷摘花插瓶。”墨无嵕不死心的继续提议道。
“上次你和五哥在家里踢球,结果踢死了二爷的兰花,二爷说你们再敢动他的花就打断腿。”墨无浛继续小声的补充道。
“那去书馆总可以了吧!”墨无嵕恨恨的说道。
“上次你和四哥…”看着墨无嵕快在爆发边缘,老八扁了扁嘴,还是继续说:“言哥说再在书里画小人,后果自负。”
老八看着墨无嵕一脸抑郁的向外走,还是好奇的问:“七哥你去哪啊?”
“武场训练!!”
“可是上次行哥说…”
“闭嘴”
墨无濯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躺在沙发上生无可恋的咸鱼嵕,:“怎么啦,又闯祸啦?”
墨无嵕看到大哥回来,简直如同看到了救星,从沙发上跳起来奔向大哥。
几年过去,墨无嵕的身高长的飞快,隐隐已经超过了墨无濯,可他如同小时候,用毛茸茸的头顶着大哥的脖子撒娇。
墨无濯失笑,像之前无数次哄他那样,从身后拿出糕点:“诺,你最喜欢的昱记,去和小浛一起吃。”
“大哥最好,我最爱你了。”墨无嵕开心的道。
开心的不是喜欢的糕点,而是昱记和大哥今天去的地方距离甚远。
夜幕降临,全家都聚集在一起,漫步湖边的廊桥上看烟花,墨无嵕开心的拿着DV拍摄记录。
三哥四哥负责放烟火,绚烂的烟花闪过,二爷站在桥头,向身边的人指着漂亮的烟火。
墨慎行和墨无玄一左一右的站在她身边,烟火的彩光下,二人的表情竟意外的柔和。
墨谨言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半靠在廊下与墨夕月说着话。
墨花朝带着老五,老六,老八拿着烟花棒追逐打闹。
墨无嵕拿着Dv继续向前走,在镜头里看见了他大哥墨无濯。
五彩斑斓的火光照映出他的脸,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璀璨的星光在他眼里闪烁,墨无嵕愣了一下,他大哥,长的真好看…
题外话:墨家分主家分家
主家四位少爷,墨家八位
主家大少:墨谨言
主家二少:墨慎行
主家三少:墨花朝
主家四少:墨月夕
分家大少:墨无濯
分家二少:墨无玄
分家三少:墨无塵
分家四少:墨无忧
分家五少:墨无臻
分家六少:墨无澜
分家七少:墨无嵕
分家八少:墨无浛
九月的开学季,空气中褪去了烦闷的燥热,有一点点的微风,吹在身上很是舒服。
意气风发的少年们,伴随着球鞋摩擦地面的声音,在球场上肆意的挥洒着青春的汗水。
十六七的孩子们穿梭在篮球场上,身影张扬矫健,利落的转身、迅捷的运球、漂亮的投篮,都能引起场下迷妹们的疯狂呐喊。
新晋的两个学妹还在讨论到底是无嵕学长的三分球更帅,还是无臻学长的弱侧手抛投更帅时,旁边的女生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好争的,他俩是一队的,小孩子才做选择呢。
随着墨无嵕一个漂亮的起跳,又顺利投进一球,毫无悬念的赢得了比赛,引起阵阵欢呼。
墨无臻走到场外,扔给墨无嵕一瓶矿泉水,自己拿起一瓶仰头喝了起来,随着吞咽,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汗水打湿了球衣,隐隐露出漂亮的腹肌,更是让周围的女生发出尖叫。
“花孔雀。”看着墨无臻仿佛要开屏一样,墨无嵕嫌弃的翻着白眼,“你那个小女朋友呢,怎么没来看你比赛。”
“哪个?”墨无臻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边走向更衣室边随意问道。
“开学典礼上弹钢琴那个。”
“哦,那个是前前女友了。”墨无臻回想了一下答道。
“这才几天,果然是渣男中的佼佼者。”墨无嵕对这种百花丛中过的态度表达强烈的鄙视。
“这怎么能叫渣男,和她们在一起时我是真的喜欢她们啊,交往中我也没有劈腿,不喜欢了也没拖着她们,怎么就渣男了。”墨无臻不同意的反驳。
这也是神奇的地方,这小子多情且滥情,从小学开始花心。分手的女朋友多到数不过来,可从来没有一个女生说过他的坏话,也算是高手。
墨无嵕不想理他,来到更衣室,快速的冲了个澡。
边擦头发边拿出手机看消息,不知看到了什么,眼里带起了笑意,努力压了压嘴角,快速换起了衣服。
墨无臻对着镜子正进行着繁琐的防晒护肤,一个运动包便朝他扔来,幸好他躲避及时,转身对墨无嵕笑骂道:“臭小子,谋杀啊?”
“我有事,帮我拿回去。”墨无嵕没有还嘴,急冲冲的跑了出去。
手机上是大哥墨无濯发来的信息:“三分球投的不错。”
墨无嵕在球场上环顾一圈,没有看到人影,又加快几步跑到球场外面,沿着垂柳小路,一路奔跑寻找。
最终,在小路尽头的人工湖边,看到了树荫下的人。
简单的白衬衫搭配着牛仔裤,微微有些长的碎发垂在眉眼之间,遮住了清亮的眼眸,皮肤白皙清透,高耸的鼻梁上带着细细的金丝眼镜,嘴角带着一丝轻轻的弧度,随意的坐在长椅上,几片落叶被风带到他的身旁,就像一幅动人的油画!
几个女生也被这一幕迷住,不敢近前打扰,偷偷拿出手机远远的拍照欣赏,一抬头,便看见无嵕学长有些低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