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简年一下愣住了,从事法医职业至今,还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他连滚带爬的跑到投影仪上拔下了U盘,慌张地想要放进口袋里,却意外发现他穿的运动裤,根本没有口袋。
无奈之下只好放进裤裆里……
一道寒光闪过,江屿风挡住了男人的手腕,抵御他的袭击,两人在简年的面前,上演了一场在电影中才能看到的惊险搏斗。
在江屿风的保护下,简年从来没体验过社会的险恶,哪怕在司法部门工作,他也从来没有正面接触过歹徒。
而他更加不知道,原来江屿风的身手那么好,完全不输给他们刑侦队的长官。
只是来人的身手也太好了,锋利的小刀朝江屿风刺去,招招都想要他的命。
只是刚开始的时候,江屿风还能和歹徒打个平手,但是很快,简年就发现他不能力敌,因为江屿风没有任何可以防身的利器,再这样下去,很快他们就会陷入危险。
简年扫见茶几上他遗落的手机,他快速的跑了过去,一个利落的翻滚从茶几上拿到了手机,只是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身后传来哐啷一声巨响。
回头看去,只见江屿风被歹徒用力的撞击在了玻璃柜子上,而他的双手正在抵抗那向他双眸刺去的锋利匕首。
简年吸了一口凉气,惊慌失措间,他瞥见电视旁一个陶瓷花瓶。
危急时刻,他急忙上前拿起花瓶,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朝那个男人的后脑勺狠狠的砸了下去!
“砰!”花瓶碰破脑带破碎时发出的声音。
在安静的客厅里非常的响亮清脆。
然后他感受到手掌心传来了一阵温热和血液流动的味道。
低头一看,他的双手竟沾满了血迹,他凝视了一会,鲜红的颜色令他回过神来,看着眼前那个黑衣服的男人在他面前倒下,脑袋流出了好多的血,不由得吓退了几步。
江屿风见到这一幕,连忙走到他的身边来,搂住了他颤抖的身体,简年的心里就像是被一块石头给压住了,目不转睛的盯着地上的声音,结巴道:“他,死了吗?”
简年的神情明显有些害怕,但他深呼吸故作镇定,江屿风能看出这种事他不经常干。
虽然他是每天都面对尸体,但事实上他的胆子很小。
“我,我不是故意的……”
江屿风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知道肯定是冲着这个视频来的,如果不是他把这么重要的证据带回了家里,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想到这里,他内心多少有点愧疚。
长臂一伸将简年整个搂进了怀里,感受到那颤抖的身体和起伏的胸膛,江屿风的恻隐之心就这么被勾了起来。
丝丝柔情就这么无声息的染上了他的眸子,声音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没事,别怕。”
简年看到地上晕染开来的血迹,不知道他是否有防护过当,失手造成了对方的重伤或死亡。
江屿风微微叹了口气,走到男人身前,试探了一下他的呼吸,发现他还活着。
“还有气,我先报警。”
向警员说明了缘由之后,江屿风的目光就忍不住停留在简年的脸上。
简年突然抬眸,眼底写尽了歉意,“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我只是想砸晕他的……”
嘶哑的声音里满是无助,江屿风走向他,蹲下伸子拉住了简年的双手,用袖子轻轻的擦拭简年手上的血迹,握着那颤抖的双手心里竟然泛起明显的心疼。
“简年,这不怪你……你不必如此。”
这种时候,江屿风的语调都非常的平和。
简年忽然一把扯住了江屿风的衣领,质问道:“我伤人了,伤人了!”
那双眸子中不仅有惊恐还有愧疚,作为一个平凡公民,最基本的反应。
身体突然被一股暖意包裹住,只一秒,他被江屿风箍在了怀里。
为了救江屿风,他的手沾了别人的鲜血。
从警局做完笔录已经是凌晨四点钟,夜晚的窗边吹着凉爽的风,空气中散发着深夜清冷的泥土香,江屿风打开了窗户,站在窗边。
沈仲凌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调任到警局的第一天,就看见了令他魂牵梦萦多年的那道身影。
简年还是和记忆当中一样的优秀,阳光,帅气,只是他已经成为了香城首富江屿风的契约恋人,这倒是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简年坐在警局的长椅上,身上还披着江屿风的西装,消瘦的身板窝在那黑色的西装里头,一看就很单薄。
白色的衬衫上还沾染了斑驳的痕迹,他脸色苍白,还没有从刚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从踏入警局的那一刻开始,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全程保持沉默。
“阿年,喝茶还是喝咖啡?”沈仲凌在他的面前蹲下,笑容和从前一样的温暖,只是岁月多少在那张俊秀的脸颊上增添了几分沧桑感。
时隔五年,竟已时过境迁。
沈仲凌一袭笔挺的制服将他高大伟岸的身形包裹得十分威严,双眸间散发着英气。
简年的双眸微微一动,却最终还是将那份情绪给压制了下去。
当初,他一个班上典型的乖巧三好学生,会选择做法医,完全是因为沈仲凌。可是当他们再次相遇,世界早已经变了。
最终他凝望着高大的身影,满满的酸楚在心头,却说不出只言片语。
“回家吧。”不知何时,江屿风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
沈仲凌慢慢站起来,两个男人并肩而立,双眸灼热的目光交融,让深夜的警署变得更加寒冷。
简年回收目光,垂眸不语,萧瑟的身影独自朝门外走去,那无助的背影令人怜惜。
“阿年,我们改天再联系。”沈仲凌熟悉的声音响起,“这么久没见,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简年的身子驻足,他侧过脸去微微点头,随后和江屿风一起离开了警署。
车里,简年和江屿风两人都在沉默。
他们彼此都不是很擅长交流的人,这也是他们三年来,至今都保持陌生的原因之一。
车子在江屿风的私人别墅门前缓缓停下。
宏观的视觉冲击感让简年略微一惊。
原本简年的住所已经是相当的高级了,没想到和这他的别墅比起来,还是有差距。
欧式建筑的大气特质淋漓尽致的展现,环顾四周,这里没有拥挤的人群和建筑,只有广阔的园林,这种独立且奢华的庄园风格,豪华指数犹如天堂。
简年指了指他的别墅,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
江屿风能够理解简年的疑惑和诧异,也猜到他想问什么。
他语气平淡道:“虽然今天因祸得福,抓住了凶手,但是你那边短时间内不太安全,这几天先在这里住下吧,之后我会安排管家再去帮你找合适的房子,放心吧。”
简年突然一怔,两道剑眉皱在一起,低沉的嗓音从喉间发出,“凶手?你说的是,晚上闯进我家的那个人吗?”
所以在做笔录的时候,警署的人也以为那个人就是凶手?
江屿风的浓眉微挑,眸中泛起一丝考量,“不然呢?”
简年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道:“他不是。”
车窗外的光线逐渐变强,光感折射在江屿风的侧脸上,“怎么会?”
简年再一次摇头,他很坚定的重复着,“那个人,绝不是凶手。”
清晨的阳光微微散落在两人的头顶,在别墅的院子中,简年和江屿风就这么坐着,相互对视。
有很长一段时间,江屿风都没有想通,简年所说的。
院中的芙蓉香味和青草香混合在一起,凝聚散发出一种神秘的香味,喜欢花的人都知道,这种花是所有芙蓉品种中,最珍贵稀有的,它的花在清晨是白色,中午是粉色,晚上则变成了火红……
简年不是很喜欢这种花,因为它深不可测,就像江屿风。
眼前的男人优雅地端起手中的咖啡,那是产自埃塞俄比亚的瑰夏咖啡,全世界最昂贵的珍品,浅啜一口,萦绕在口腔里的花香,浓烈而香醇,他低沉道:“手腕处的一道疤痕,你确定?”
简年一愣,如果不是因为这件案子,他和江屿风这样面对面坐着畅谈的时候,基本没有。
比起他这个契约恋人,他似乎更关心那个死了的女人。
简年的手环抱在胸前,眸底闪过一抹试探,“我从来不怀疑自己的判断能力,而且,你对这个案子的关心程度,似乎超过了一个老板对员工的关心范围,有些事,还是交给警方去处理。”
江屿风的眸色深沉,有些略微答非所问,“我倒宁愿那个男人是真凶。”
简年更不解,疑惑道:“为什么?”
江屿风话锋一转,淡淡道:“也罢,咱不说这个事了,折腾了一夜,你也累坏了,鉴定科那边我给打过招呼了,今天就休息一天吧。”
“嗯。”简年微微点头。
忽然感觉有点冷,一股寒意爬上背脊,简年环视院子一周,偌大的庭院与他有些不着调,虽然人是坐在这里,心却早已经飞到了外面。
他答应过江屿风,不将他们之间的秘密关系告诉别人,然而沈仲凌突然出现扰乱了简年的心思。
微风拂过他们的脸颊,温暖的光照进两人的心里。
江屿风微微眯眼,两道深邃的目光注视在他的身上,他是商人,拥有独特领悟力和判断力。
和简年建立契约关系之后,他们之间一共见过五次,其中四次加起来的时间,都没有昨天一天的时间多。
当简年在契约上签下名字的那一刻,江屿风曾以为,简年想要的是权利和地位,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需要一个有财力有权势的人支撑他去做一些事。
可就在昨天,在鉴定科见完他之后才发现简年这个人,心思单纯的很,阳光开朗一门心思只有工作。令他有些吃惊。
他的身上没有香水味,也没有什么名牌,甚至昨天才知道,原来当初他们签订契约时,他给简年的100万支票,分文未动。
除了那个定情的戒指在他睡觉的房间里摆着,其他的东西一概没有动过。
最诧异的还是昨晚看视频时那不经意间流露的青涩,就因为如此,今天他才会出现在江屿风的私人别墅里。
简年起身,眼前倏然一黑,冒着无数小星星,彻夜未眠加上之前精神高度紧张,现在的他俨然已经身心疲惫,忽然,他体力不支的瘫软倒地。
在感觉自己的身体离地面很近的时候,一双坚实的臂膀箍住了他的肩。
当简年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的天已然蒙上夜色,床很软很舒服,被子也很滑,空气中都是淡淡的清香。
只是,他的头好疼。
转脸的瞬间,江屿风那棱角分明的脸庞映入他的眼帘,那浓密的眼睫毛覆盖在脸上,挺拔的鼻梁,精致的五官,怎么看都挑不出瑕疵。
他在简年的身边进入深度睡眠状态,身上是一件瓷白色的真丝睡衣,简年低头,能透过那丝质轻薄的衣服看到若隐若现的性感肌理。
他摇摇头,在心里暗骂自己不应该有那样的想法,他们只是契约关系,不是真正的恋人。
在这段秘密关系当中,简年只是江屿风必要时一个可以推上风口浪尖的工具而已,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份。
如果不是因为在上学时期对沈仲凌动了心,恐怕面对江屿风这样的男人久了,简年也会心动。
染血的衬衫被换成江屿风身上同款,简年自知这无需惊讶,因为江屿风如果对他有兴趣,根本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可正是因为这样简年才好奇,是什么让他在身边睡得那么安稳,安静的就像个孩子。
见他熟睡,简年不敢打扰,只是轻轻掀开了被子,来到窗边。
空气中树木的香味和青草香混在一起,院子里中的满墙玫瑰,将空气中的湿度调节的刚刚好,泥土的香味也沁人心脾。
不远处一个深色的身影映入眼帘,随着清淡的花香随风飘来,竟是褪去一身制服也身形挺拔的沈仲凌,他伫立在夜色中,看到随风飘动的白色窗帘后面,阳台上简年的身影。
那一刻他说不出心底的情绪,只是在月色下坚毅的脸庞逐渐失去色彩。
一墙之隔,却生生隔出两个世界。
简年的内心早已经崩塌,他知道,有些东西,终究是回不去的。
他安静地看着,忽地肩上多了一层温暖,江屿风的西装就这么无声息的覆在他的肩头,那到深沉却温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夜里凉,小心身体。”
简年侧过脸,他竟不敢回头看江屿风的眼睛,生怕被他探清眼底的秘密。
哪怕是契约关系,此时心虚感也沾满了整个身心。
其实江屿风又怎会不知道呢,其实从警署出来出来之后,他就心如明镜,只是他的教养让他清淡平静的说了一句,“下去吧,别让人等太久。”
简年闻言,不由得吃惊,他下意识转头对上那一双黑眸,黝黑的眸中闪烁着光亮。
又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说道:“早上你低血糖晕倒了,是我抱的你上来休息,本来我打算去书房睡的,谁知道你拉着我,后来我帮你换了衣服,听见你喊着沈仲凌的名字。我见你睡的不安稳,就留下了。”
江屿风平静的嗓音严丝合缝,滴水不漏,让人听不出情绪。
简年敛眸抿了抿唇,才艰难道:“抱歉,给你添了麻烦。”
话音落,只听闻沈仲凌的手机突然响起,在安静的夜色下,简年和江屿风都清楚的听到从电话那头传再次传来惊人的消息。
江氏邂逅香水产品代言人左娅欣死亡,死因和苏含一模一样。
原本月下相约的戏码,忽然转变成了三人同乘一辆车的尴尬。
因为时间太晚,江屿风没有叫司机开车,而是亲自驾车带着简年和沈仲凌一同前往案发现场。
高大宽敞的SUV在夜里疾驰,高楼大厦从身边一闪而过。
简年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虽然江屿风猜到了他和沈仲凌之间的事,但以他现在的立场,断然不可能跟沈仲凌一起坐在后排。
那样太奇怪了。
车内没有硝烟,安静的可怕,江屿风的眉头紧锁,简年于心不忍,而沈仲凌却只能独自暗嘲。
短短两天时间,江氏两个产品代言人接连出事,简年深知这个背后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而他开始好奇,眼前这个安静开车的男人,到底知道些什么?
又或者说,凶手是冲着江氏来的,那么他们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呢?
千丝万缕的疑虑在简年的心口缠绕,不知不觉,车子驶入警方监控范围。
车子停后,简年匆忙下车来到阳光小区,现场依旧是被围堵。
32幢A701房间,是左娅欣的单身公寓,两室一厅的格局,客厅简易的搭配与阳台相通,夜色下飘逸的白色窗帘上似乎还沾染了血迹。
简年的心里猛然一怔。
看向地上的尸体,左娅欣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后脑的头骨已经裂开,在附近晕染了大片血迹。
相比苏含,她死的更惨。
明明从现场看,左娅欣的伤势不应该比苏含更严重啊,可是苏含从顶楼摔下来,脑后也没有破损,左娅欣从七楼掉落,后脑却严重损伤,无法复原。
“那个是她家吗?”简年忍不住向警方询问。
“对,那个飘窗帘的就是。”
按照现场当晚的风速和坠落距离,诸多疑点和矛盾抛向三人。
小区的门大多数都是防盗门,房门只能从里面打开,由于现在正是夜市热闹的时候,所以也不会从防盗窗攀爬,房门没有破坏,窗户也没有受损,歹徒是怎么进去的呢?
简年是不相信她自杀的。
“简医生,依你看,我们现在怎么办?”
简年微微叹了一口气,慢慢起身,“尸体先送回鉴定中心,具体的死因等候法医……”
“不要!不行不行!”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一个中年妇女,她冲到了左娅欣的身边,想要一把搂住了她的尸体,被现场的警员拦住了。
“不要把我女儿带走,她生前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容貌,你们不能把她解剖,这会让她死不瞑目的!”
沈仲凌走到妇人身边,你是死者的?
“我是她母亲。”妇人说道:“今天本来是小娅的生日,没想到却成了她的忌日,让我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怎么活啊,怎么活……”
“你是死者的母亲,那你晚上的时候应该是和她一起过的吧,你女儿有没有什么异样?或者你这边能不能提供一些线索?”
“小娅,晚上小娅是在我家吃的饭才走的,没想到,前后才不到两个小时,就天人永隔了,小娅!”她扑到了死者的面前,“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啊,为什么不告诉妈妈,妈妈可以和你一起解决啊,偏偏要走上这条路,这可叫我怎么活啊……”
简年下意识皱眉看了一眼江屿风,从刚才到现在,他一直皱着眉头,沉默不语,那一双漆黑的眸中,不知是什么想法。
倘若这两起案件联系在一起,那么这个凶手是想做什么呢?他为什么要这样针对江屿风,明天江氏将陷入舆论。
而她们死的这么突然,又疑点重重,凶手很有可能是制造自杀的假象来混淆视线。
简年的世界再一次黑白颠倒,从江屿风找上他的那天起,他的作息就没有正常过。
辗转弄下来,又是一天清晨,江屿风把简年带回了别墅,偌大的客厅只有他们两个人,桌子是上好的紫檀木做成的,有着淡淡的香气,让人瞬间神清气爽。
清晨的光线逐渐强烈,透过大大的落地窗照进屋里,透过江屿风的发丝,落在简年的眉宇。
在屋内,他来回的踱步,思考着案件的细节,“左娅欣都没有自杀的可能性。”
他回眸,正好撞伤了江屿风的眸子,伟岸的身形在阳光中那么耀眼,即便只是安静的坐在哪里,就已经那般夺目让人挪不开眼。
江屿风沉默片刻道:“可是现场找不到半点有利的线索。”
简年的目光落在江屿风英俊的脸上,他正端着茶杯,吹散着热气,眸中思量着。
深邃的眸光似潮汐般波光粼粼,却又带着一丝凌厉。
简年很自然在江屿风身边坐下,轻声问道:“虽然我知道这么问不是很礼貌,但是我真的想问一句,你这边就没有半点头绪吗?”
换句话说,凶手这么针对江屿风,肯定是他的仇人干的。
可是又可能不是,两起案件只是巧合?但是简年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这么多的巧合凑在一起,不就成了针对型案件?
其实简年的直觉一直很强烈,这些年他从未给怀疑过自己的想法,但这个人是江屿风,所以他忍了很久才问出来。
突如其来的一句盘问,让江屿风略惊,握着茶杯的手竟是条件反射般的抖了一下,洒出些许茶渍来。
雪白的衬衫染上茶渍,看上去有点惋惜,不过好在颜色不深,应该可以洗掉。
简年连忙扯了一张纸巾递过去。
江屿风接过,有条不紊的擦拭着,随后问道:“什么意思。”
简年耸耸肩,“也没什么,本来我以为这些都是巧合,可现在那名歹徒在医院醒来之后,竟然大量的服用了注射剂暴毙了,通过视频的对比,更加确定了那人不是凶手,只是……”
江屿风抬眸,眉宇间有些急躁,他严苛道:“只是什么,说。”
简年心中一窒,继续说道:“除了手上的疤痕,视频中的男人没有意外,那个人还是个性功能障碍患者,他怎么可能侵犯苏含,加上他的死现在让左娅欣的事件也变得力气,就不得不让人把两者联系在一起。”
江屿风凝望着简年,目光灼灼,他从来都不知道,简年竟然有这样严谨的思维和逻辑,和他们刚见面时,全然不同。
唇角微微勾勒,眸中散去了不少严厉,眉宇间多了几抹玩味,江屿风道:“难道你认为我是凶手?”
“不,没有人会拿自己的公司形象开玩笑,只是,或许你应该知道些什么,你的仇家,或者最近你得罪了什么人,发生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事,这些你可以告诉我。”
江屿风眉峰微蹙,爽落道:“没有。”
他的回绝很快,让简年更加确定他肯定隐瞒了什么,作为这起案件的法医鉴定,他有必要为两名死者,找到真相。
没聊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简年上楼休息了一会,醒来已经是傍晚了。
凉风吹过白色的窗帘,像是那翩翩起舞的芭蕾舞者。
侧眸,看见床头上放着一杯牛奶和一些曲奇饼干,还准备了一小碟的草莓,颗颗饱满。
心头没由来的一阵温暖,自从和江屿风认识之后,这样的小细节他已经展示过无数次了,每一次都能将简年空虚的内心填满。
他相信这样的人是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的,只是他外表冷漠,内心温暖,鲜有人知道而已。
今天是周末,简年不用去上班,无聊的简年打开了电视,随便看看。
没想到电视上跳出的一个画面,让他整个人为之一震。
江氏的门口被一大批媒体记者围得水泄不通,江屿风被堵在了公司的门口,一脸深沉。
当记者向他提问时,几乎都是一针见血,非常犀利,恨不得能够一句话将人给憋死的节奏。
有人更是直接猜测是不是公司压榨导致的代言人跳楼,肯定是公司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让代言人走上了绝路,用这样极端的方式在抗议,公司的高层潜规则模特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稀奇的新闻了,而柜台的产品这几天销量下降,买过的也纷纷要求退款,对此江屿风有什么看法。
江屿风满脸黑线,一双眸子恨不得能扒出刀来,可他神情淡定,波澜不惊的说了一句,“无可奉告。”
又有人问,这几天江氏的股票直线下跌,再过两天可能就面临破产了,有不少国外的资本有意收购江氏,请问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江屿风再次勾唇,抬眸,“怎么可能,谁也没办法收购江氏。”
“有消息称苏含和左娅欣都不是自杀,但是警方一直未给出明确答复,对此江总这边是否有收到什么最新消息 ?”
“没有,如果有消息,江氏一定会尽快通知大家,具体的事情,大家还是去问警方吧。”
简年关掉电视,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随后,他决定到警局去一趟。
警署的局长最近在出差 ,所有的案子决定权都交给了出国深造完刚回国的沈公子,沈仲凌。
当简年推门而入时,见到了那意料之中忙碌的身影。
沈仲凌逆着光,简年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可即便如此,他的身影依旧让人感受到丝丝戾气散发。
平静却严苛,不怒自威。
“坐吧。”
对于简年的出现,沈仲凌一点也不意外,他早就猜到他一定会来的。
那平整没有一丝褶皱的警服穿在沈仲凌的身上,没有人比他更加的威严坚毅。
简年当初就是因为喜欢看他穿警服的样子,才会让他选择了警探这条道路,可如今,这份感觉变得这般陌生,令他有些不安。
“嗯。”轻轻点头,简年拉开了椅子在沈仲凌面前坐下。
沈仲凌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出有规律的声音来,许久后他道:“是为了江屿风吧。”
简年猛然抬眸,有一点点惊愕,但很快他就了然,沈仲凌那么聪明,能猜到也是正常。
他微微敛眸,轻声道:“我只是来问下案情的进展,没别的意思。”
沈仲凌站起来,长臂一撑,不动声色的语气问道:“可是相比案情,我也有很多想知道的事,不如简医生先回答我的问题?”
简年曾日夜思念沈仲凌的余温,可当他们真的再次见面后,他的心却已经冷却了不少。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简年躲避了沈仲凌的目光,轻声道:“你想说什么。”
沈仲凌高大的身躯站起身来,阳光在他的背后形成一道光影,挡住了简年的视线。
忽然,他走到他的身边来,修长的手指勾住了简年的下颚,暧昧的凑进道:“说好的等我呢?这些年,难道是我理解错误了?我一直以为你心里的那个人是我,我以为出国留学三年,你会等我的,可是为什么只等来了你跟江屿风的好消息?你告诉为什么?”
是沈仲凌太过高傲自负,太过自信了吗?
三年前他在事业与恋情之间,毅然而然的选择了出国深造,那是因为他几乎可以确定,简年对他的感情,是坚不可摧的,可是,他还是错算了啊。
想不到在他走后几天,他就已经爬上了江屿风的床?
捏着他下颚的手忽然有点控制不住的使劲,双眸的阴霾也渐渐爬了上来,让沈仲凌整个人戾气铺满。
简年闻言后,只觉得心口一窒,强忍住眼泪,也没舍得和他发狂。
“对不起。”
轻描淡写的三个字,从简年的嘴里说出来,沈仲凌甚至能够看到他眼底的泪水,明明感觉到他也在心痛的,可是为什么看到的,更多的是愧疚?
“难道这些年,你真的对江屿风,动了心?”
沈仲凌摇摇头,眸色很深。
“我不要听见你说对不起,你知道我不会接受你的道歉的,告诉江屿风,我一定会从他手上,把你夺回来,哪怕是抢。”
无数想说的话哽在了喉咙,简年也很委屈,明明当年丢下他的人是沈仲凌,如今他有什么资格叫嚣呢?
他更加不可能告诉沈仲凌,他和江屿风只是契约关系,如果说出来,事情将会变得很糟,所以,往后的日子,再说吧。
星眸涌动,生生搅乱了沈仲凌的心。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江屿风的处境,可能有点麻烦。”低沉的嗓音划过耳际。
简年一惊,他追问,“有多麻烦?”
沈仲凌微微侧眸,简年的下意识追问,让他感到不爽,于是他沉默了一会,说道:“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们查到了什么,那就周六的晚上,你陪我吃个饭,换身衣服,我们老地方见。”
话音刚落,他转身对上了简年吃惊的愕然。
“吃饭?我在问你正事。”
沈仲凌微微点头,嘴角划过一抹邪魅,“我说的也是正事,要不然,你可以拒绝啊,但你休想从别的人嘴里打探到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