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臭小三,别让我知道你在哪。】
【把你骨灰给扬了。】
收到这两条短信的时候,迟淮正在后厨里偷吃蛋糕。
他食指勾了抹奶油,伸出舌头舔了舔,草莓味的。
身上穿的西装不算便宜,迟淮迟疑了一下,没习惯性地把手指往衣服上抹,走到洗碗池边洗了把手,然后甩甩手,上滑手机,回复给对方一个表情——【么么哒】。
赶在对方破防之前,迅速拉黑删除。
迟淮挑起一边眉,笑了。
从一个月前开始,他每天都会收到无数条辱骂短信和骚扰电话,事情的起因很简单,他睡了对面这个女人的男朋友。
还是在上面的那种。
这不是他第一次干出这种缺德事儿,准确来说,这是他一直以来谋生的工作,谁看不惯哪对小情侣,把损阴德的钱打进他卡里,他就去拆散哪对小情侣。
拿钱办事是他的宗旨,撩人无形是他的手段,事成之后全身而退,藏个十天半月等风头过去,还会有更多的“活儿”找上门来。
比如此刻正举办着的这场豪门生日宴。
后厨和大厅隔着一条长长的走廊,外面的客人非富即贵,迟淮时不时能听见几道女人高亢的笑声,他猜想生日宴的寿星于慧娜大小姐应该在呲个大牙乐,毫无疑问,她是今晚的主角,但对于迟淮来说,他的主角另有其人——于慧娜的丈夫,盛明集团总裁,江敬煜。
三天前一笔打进他账户的巨款,指名道姓要他和江敬煜的床照。
能多亲密就多亲密,最好裤衩子飞飞,露出两人生殖器官。
迟淮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差不多了。
他从西裤里掏出一个装着药粉的透明封袋,拿起提前准备好的红酒杯,把药粉洒进里面,晃了晃,等白色粉末彻底溶解进红酒里,戴上生日宴会定制的半脸面具,用托盘端着酒杯走出了后厨。
别墅大厅装潢精致,最中央的香槟塔层高惊人,四周数台高端摄像机在实时直播,于慧娜穿着一身洁白公主蓬蓬裙站在奏乐的钢琴师旁,和一群同样出身高贵的小姐妹们拍照嘟嘴剪刀手。
看到迟淮走出来时,她偷偷瞥过去一眼。
迟淮有所察觉,但没有回应,他端着酒杯站到了门口迎宾的一众男佣里,几个身着西装的公子哥说说笑笑走进大厅,其中一位顺手勾了下迟淮的下巴。
将要拿走他端着的酒时,迟淮后退一步,立马扬起笑容:“这杯不可以哦。”
男人一听,好整以暇地哟了一声,转过身来正视迟淮,虽然眼部戴着面具,但迟淮露出来的眼睛笑眯眯弯着,睫毛纤长下垂,眼尾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像条微醺的狐狸,连拒绝都显得像一种欲拒还迎的邀请。
“为什么不可以?”
男人双手插兜,微微弯腰贴近迟淮,笑着和他对视。
“这杯不是给您准备的。”迟淮说。
“那什么是给我准备的?”
男人抬手想要摘掉迟淮脸上的面具,迟淮偏了偏脸,男人的手指轻轻磨蹭耳垂而过。
迟淮依旧笑着,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塞进男人上衣的口袋里,指尖不轻不重地在胸口一戳,刚要低声说些什么,外面蓦地响起一道关车门的声音。
旁边的男人几乎是立刻收敛起腰板,不止他,离门口近的几个人也第一时间循声望去。
一辆黑色古斯特停在院子里,江敬煜只穿着西装里面的白衬衫,袖口上翻,露出一截劲瘦有力的小臂,青色血脉微微隆起,手里拎着一个精美的礼盒。
他一边低头看表一边朝里面走来,抬眸时,恰好与迟淮对上视线。
一瞬间,深邃五官带来的冲击力让迟淮有片刻晃神。
他忘记鞠躬迎宾,眼睁睁看着江敬煜朝自己走来,周围的气压都降低了一个冰点,直到旁边的男人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句“江总”,一道冷淡的男声才打破了他的出神。
“嗯。”
江敬煜拿起迟淮端着的酒杯,转身朝大厅中央走去。
男人立刻像条哈巴狗一样抬脚跟上。
这么帅?
迟淮后知后觉地啧了一声,看着江敬煜挺拔锋利的背影,联想起外界那些七七八八的流言,顿时有点可惜这人白瞎了一副好身材。
江敬煜这些年在京城的名气他有所耳闻,名校毕业国外深造而归,年纪轻轻就掌握公司大权,人生污点除了头上有个不争气的败家哥哥外,就只有一直未曾回应的性冷淡传闻。
不过迟淮对此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一会儿江敬煜应不起来,那他就翻身做一。
大厅里的钢琴曲从轻快俏皮变成了低沉,众人的调笑声也不那么放肆了,各种探究的目光在江敬煜和于慧娜两人脸上游移,一个冷若冰霜,一个略显拘谨。
两个人结婚七年生不出孩子这件事,一直是圈子里私底下的热门话题。
江敬煜走到于慧娜面前,把礼盒往旁边钢琴上一放,淡淡道:“生日快乐。”
于慧娜目光不自然地盯着他手里的酒杯,赶紧扬起一脸甜笑,举起酒杯和他对撞了一下,说:“谢谢老公。”
在她迫不及待的注视中,江敬煜仰起头,将红酒一饮而尽。
“砰”一声,礼炮迸射出的彩带从天而降,钢琴曲重奏激昂,两个女佣推着蛋糕车缓缓走来,仔细看,最高层边缘的裱花不知被谁抹去了一道,于慧娜眼尖,发现之后一记眼刀直接朝迟淮杀过来,迟淮耸了耸肩,一副“我很抱歉”的表情。
于慧娜的小姐妹们又簇拥上来,给她戴礼帽唱生日歌,江敬煜自然而然地退出了欢乐场,走向角落的沙发接电话。
迟淮站在不远处双手环胸,一边观察他,一边倒数药效发作的时间。
大厅的镁光灯没有照顾到每个角落,江敬煜隐遁在灰暗里,五官在阴影下更显立体,他一条长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叩击膝盖,嘴上跟秘书沟通着工作事宜,脸上表情寡淡,与周遭的热闹格格不入。
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高岭之花的距离感。
想到一会儿这朵花就要被自己拐上床,暴露出完全相反的另一面,迟淮又忍不住啧了一声。
他估摸着时间,十分钟后,精准捕捉到江敬煜皱了一下眉,接着便起身朝洗手间走去。
迟淮把手伸进兜里摸了把,确保套没掉。
开工时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