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茶，已经凉了。
人，也已经走了。
总裁坐在大办公室里，脑袋里除了路小方，还是路小方。
路小方走的时候，一眼都没看他。
路小方居然走得那么快！
路小方会和唐颂一起挽着手下楼吗？
路小方、路小方、路小方……
手上突然被扎了一下，总裁才发现自己在无意中捏碎了签字笔的塑料外壳。
路小方不会还要跟着唐颂回唐家吧？
还是说会跟唐颂住在一起？
做自己助理的时候，路小方就和他住一起，尽管两人之间有那什么“合作”在，但既然是“合作”，路小方会跟他合作，保不定就会和唐颂合作。
总裁想到这里，彻底坐不住了。
他没有办法想象路小方给别人准备早餐的样子，没有办法想象路小方给别人搭配西装的模样，更没办法想象路小方被另一个人抱在怀里，落下一个若即若离的吻。
他没有办法想象路小方和别人“合作”。
路小方要跟他在一起。
这个念头突如其来，却牢牢占据了总裁的思绪。
路小方只能跟他在一起。总裁觉得自己应该告诉路小方，“合作”要有个先来后到，况且谈“合作”，还得讲信_用。
意思就是，路小方已经跟他谈了“合作”，就不能再跟别人谈“合作”了，这样是不对的。
想到这里的时候，总裁感觉似曾相识。
哦，对了，陈小姐找他的时候，似乎就是这么说的。
陈小姐说，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就不能和别人联姻了。
陈小姐的意思是，有了喜欢的人，再和别人联姻，是不对的。
总裁难得陷入了沉思。
之前，总裁没明白哪儿不对，反正联姻只是联姻，又不会有其他关系。除了一个枕边人的名头，什么也没有，难道小助理会在意这些吗？
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总裁不喜欢，所以总裁认为，小助理应该也不会喜欢。
况且……不是都说，打_工人更喜欢实际的吗？
他会给小助理很多更实际的东西。
因此，要是路小方对“合作”不满意，他们也可以再谈。一倍不够，那就两倍，要是再不行，五倍，十倍……总裁也可以接受。
总之，路小方要跟他回去。
想通这里，总裁起身，往办公室外走去。
下楼的电梯没来，总裁一口气跑了二十四楼，等到达停车场的时候，周围已经没了小助理和唐颂的影子。
但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总裁利落地打开了车门，点火，掉头，往唐颂的公司驶去。
唐氏楼下。
小助理下车的时候，唐颂笑着扶了扶眼镜。
公司门口走来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看向从车里先后出来的两人，微微皱起眉。
小助理认得门口的高大男人，姓蒋，据说是唐颂原先的助理，是唐老先生嘱咐，跟在唐颂身边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半个月前突然主动调离了岗位。
“咳咳——”唐颂在小助理身后咳嗽两声，暗示小助理，该干_活了。
小助理还没反应过来，唐颂就先一步接过了小助理手上的东西。
唐颂比小助理略高，接过东西的时候，唐颂微微俯身，从远处看来，两人就仿佛抱在一起。
“你放松点行不行，演技怎么这么差。”唐颂吐槽。
小助理在心底暗自反驳：“你目光还一直定在蒋先生身上呢，跟胶水似的。”
唐颂挑眉：“你在想什么？”
小助理：“没，没什么，唐先生。”
唐颂：“嗯？有什么好紧张的，小场面，稳住。”
小助理咽了口唾沫：“就，就是那个，蒋先生。”
“他好像过来了。”
“那好像真该紧张一下了。”唐颂说。
蒋先生还没过来，一辆车先停在了小助理和唐颂身后。
引擎发生阵阵嗡鸣，总裁用力地拍下喇叭。
“滴滴滴——”
大庭广众，还靠那么近！
公司楼下都这样，等回了办公室，还不知道要怎样呢！
总裁“以己度人”，想到了从前自己刚跟小助理“合作”的时候。
小助理从来不会在公司的任何地方表现出什么，只要是在工作时间，小助理永远是得体、能干的小助理。
最开始的时候，小助理连办公室都不想搬，后来总裁提了好几次，小助理才搬过来。
他们在办公室里做……的次数不多，但每次，小助理都会特别紧张。
总裁一向恶劣，做……的时候，他总是从身后抱住小助理，让小助理身前靠着门，听外面的脚步声。
门明明是锁上的，可紧张感却不减半分。
“别出声，会被听见。”总裁说。
小助理爱哭，在一波又一波海浪中，哭声破碎又压抑。
所以，他和小助理，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总裁反问自己。
喇叭声刺耳又尖锐，把总裁的思绪拽回来。
他们还抱在一起？？？
小助理怎么可以和那个笑面虎抱在一起！
小助理明明是他的。
总裁怒气冲冲下车，带动车门，发出“哐当”一声。
这动静先把小助理吓了一跳。
唐颂：“哇哦。”
小助理：……
“季总，好久不见。”
事实上，他们在半个小时前才见过，不过唐颂看热闹不嫌事大，朝怒气冲冲跑来的总裁笑着挥挥手。
接着，唐颂揽住小助理，很亲昵地就要往公司里面走。
“路小方。”总裁叫住小助理。
小助理的背也僵了僵，他没想到总裁来得这么快。
总裁加快脚步，终于站到了小助理面前，男人手上用了力，将小助理带向自己这边。
——主要是远离唐颂。
“你不是不喜欢在大庭广众和人亲密吗？”总裁咬牙切齿。
唐颂佯装要把小助理牵回来：“凡事总有例外，毕竟——”
唐颂想了想：“我跟季总还是不太一样，我嘛，又不会联姻。”
总裁：……
扎心了。
唐颂的手被拍开，总裁声音恶狠狠地：“闭嘴。”
吼完唐颂，总裁又把小助理的头往自己扣了扣，像是在给小助理解释，但又解释得别别扭扭：“我也不会联姻，我才拒绝了！姓唐的就是个笑面虎，坏心眼比蚯蚓上的环节还多！”
小助理：这是个什么比喻？
小助理没出声，总裁就自顾自往下说：“我联姻的事情，本来是想和你商量的。”
意思就是，如果小助理不让他联姻，或者小助理不开心，他不联姻也行。
“可是你！路小方，你辞_职都没有和我商量，也没有提前告知，单方面做决定。”
“路小方，这样很不负责。”
小助理被总裁扣在怀里，总裁还有些生气，小助理刚想转个头，后脑勺又被总裁扣着靠回总裁的肩上。
“不许看唐颂。”总裁说。
小助理：“……你要闷死我吗？”
总裁：“反正你不准看他。”
小助理：“可是我还要工作。”
总裁：“辞了。”
唐颂觉得有些好笑，转头看向公司门口，才发现自己的大助理又不知道走哪儿去了。
也不知道刚才那一场“演出”有没有用，唐颂看向被总裁紧紧扣在怀里的路小方，竟然隐隐有点羡慕。
对比自己这边的一团乱麻，唐颂也没了继续吃瓜的心思，自己接过文件，踱步往公司走。
才回到办公室，唐颂还没放下手里的东西，就撞进了一个男人的怀里，男人手臂用力，将唐颂锢在自己和墙壁之间。
办公室的门还开着一条缝，蒋方余的动作太大，唐颂手里的文件撒了一地，办公室外有脚步声靠近。
男人炙热的呼吸喷在唐颂的脖颈。
“你做什么？”唐颂有些生气，他背上肯定红了。
蒋方余声音嘶哑，就要去咬唐颂的唇，语气阴沉：“这么快，你就找下一任了？”
手腕被攥住，总裁牵着小助理走回车里。
小助理没说话，手腕处传来炙热的触感，他突然有点搞不明白总裁的意思。
唐先生说的试探，结果确实在小助理的意料之外，他没有想过总裁会为自己生气，更没想过总裁会直接追过来。
他和总裁开始于一次不太体面的阴差阳错，小助理一直知道，自己和总裁之间，存在着很大的差距。或许换个时间，换个地点，总裁会有别的、更好的选择。
小助理承认，他有些自卑。
得知总裁要联姻的时候，小助理只能选择离开。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能体面地离开。
于是，他辞了职，删掉了总裁的所有联系方式。
总裁说，联姻而已。
总裁还说，他有很多选择。
总裁最后下了结论，他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合作”。
合作，在某度的解释是“个人与个人间为达到共同目的，彼此相互配合的一种联合行动。”
可是小助理和总裁的“合作”，明显不太一样。
小助理不知道该怎么定义他和总裁的这种“合作”，但反正在总裁这里，“合作”，跟感情搭不上任何关系。
因为总裁说，他的“合作”的对象可以有很多，可是小助理认为，感情只能是唯一的。
车内，小助理被总裁塞进了副驾驶。
塞完之后，总裁还幼稚地给小助理“系”好了安全带。
是真的“系”。
总裁把安全带拉出来一大截，绕在小助理手腕上，转了两圈，用一个别扭的姿_势，将小助理“固定”在副驾驶的位置。
小助理第一次被人绑着，有些欲言又止地看向总裁。
总裁恶狠狠：“让你跑！”
小助理：……
小助理不想说话。
小助理扭头看向窗外，公司门口已经没了唐先生的身影，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小助理的目光往四周看了看。
这个动作放在总裁眼中，就是明晃晃的闪避。
小助理扭头，就是小助理不想见他。
小助理往四周看，就是在找唐颂。
小助理还不跟他说话！
“你是不可能跑得掉的。”总裁看着自己挽出来的安全带，有些自豪地说。
说完，总裁才觉得有点不太对。
怎么跟“你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这么异曲同工？
算了，这不重要。
“路小方，你要跟我回家。”总裁说出自己的重点。
小助理回过神来：“联姻呢？”
尽管总裁之前已经说了，他取消了这次的联姻，但有一次，就有两次，总裁的选择有很多。
“你不想我联姻？”总裁凑近小助理。
他不太喜欢小助理身上的味道，不是用的和他一样的沐_浴_露。总裁想，他可以给小助理更好的“合作”方案，今晚一定要让小助理用和他一样的沐浴露，还要抱着小助理一起休息。
这样才不会失眠。
小助理不知道总裁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他当然不想，可是，他的想法，对于总裁来说，重要吗？
“我不想又怎样？想又怎样？”
“你要是想的话，我就不联姻了，”总裁回答：“不仅如此，你要是跟我回家的话，我可以给你更好的报_酬。”
“一定比唐颂那家伙给的高。”
“唐颂给了你多少錢，我给你三倍怎么样？四倍？或者十倍？”
“跟我‘合作’，一定是你的最佳选择。”总裁胸有成竹。
总裁看着小助理的脸色变了变，最终，小助理咬着唇说出两个字。
“……合作？”
小助理的表情太难看，总裁慌了一瞬。
总裁咽了口唾沫。
“不，不然呢？”
总裁看了一眼小助理：“你对条件不满意？我可以加的，我们原先的合_同都可以改，或者你说你想要什么？”
“不过改的话，我也要加条件。”总裁一边说着，一边慢慢找回了跟各大公司打交道的淡定。
他怎么会慌张呢？总裁想。就连好几个_亿的项目，总裁也没慌张过，不过是白纸黑字签个字的事，有什么好慌张的？
难道因为甲方是小助理，就能慌张了不成？
总裁瞥了一眼小助理，先把自己说服了。
不过，总裁说的也是真的。只要小助理跟他回去，条件任由小助理提。
当然，总裁也是有条件的。比如，第一个条件就是小助理需要从唐氏辞职！
第二，小助理要搬回去。
第三，小助理要跟他一起上下班。
总裁在心中罗列，突然想到自己刚才看见的，唐颂给小助理接过文件。
第四，他也要给小助理接文件！
总裁越想越觉得自己条理清晰，男人看向小助理，把小助理困在副驾驶：“你觉得怎么样？”
小助理抿了抿唇，偏过头。
合作？什么都是合作，除了合作还是合作。
“季余杭，我不想跟你合作了。”小助理看向窗外，声音闷闷地。
总裁愣了愣：“为什么？”
“路小方，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提……”
“要什么都可以？季先生，那您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小助理眼睛很干，眨了眨眼，才发现眼前有些模糊。
总裁的手也不知道该怎么放了，小助理很少在他面前哭。
这么说也不对，小助理会哭，只是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做……时，受不了的时候。
小助理也很少直呼他的名字，小助理甚至很少用“您”这个字。
小助理对总裁的称呼，早就在不知什么时候，改成了“先生”。
“先生，今晚一起吃饭吗？”
“先生，下班了吗？”
“先生，今晚想吃什么？”
……
慌张再次涌来，总裁张了张嘴，声音艰涩：“……那你，想要什么？”
小助理垂眸：“我不想要什么。”
总裁：“这些条件，都不合你心意？”
小助理：“我什么心意，季先生您不知道吗？”
总裁：？？？
怎么有种“你猜？”、“你猜我猜不猜？”、“你猜我猜你猜不猜？”的即视感。
总裁：“你不想跟我合作，那你想跟谁合作？”
“路小方，你想和谁合作？”
总裁掰过小助理的肩，让小助理看向自己。
总裁的手用了力气，尤其在说到后半句话时，总裁心中更是升起一股烦躁，怒火无处发泄，总裁提高了声音：“你想和唐颂合作吗？还是随便哪个老板？”
小助理感觉自己的肩快要被捏碎，痛感袭来，小助理也有了脾气，同样提高声音：“跟谁合作有关系吗？季先生，您不也是要订婚的？”
小助理是真生气，连眼泪都气回去了，作势就要去推开总裁。偏偏小助理忘了自己的手被总裁“捆”在了一起，手动不了，身体不协调，动作间直直撞上了总裁的怀抱……往上的鼻梁。
总裁：“嘶——”
小助理刚也没了理智，撞的时候也没顾着力气。
总裁捂住鼻子，难以置信：“路小方，你_打我？你为了唐颂打我。”
总裁声音很闷，鼻血顺着指缝滴下来：“还有，我明明没有订婚，我都推掉了。”
“都说了你要是不愿意，我就不订婚了，也不联姻。”
“可你还打我？”
语气竟然有些可怜。
小助理：……
等小助理慌慌张张把总裁带到公司一楼，又忙前忙后找到纸巾，凉水时，正好碰见从楼上下来的唐颂。
唐颂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小助理看了眼，就是那个蒋先生。
唐颂：“哟！”
唐颂明知故问：“这是我们季总？”
唐颂：“真好看。”
总裁捏紧了拳头，小助理也有点尴尬，正看向唐颂，想示意唐颂别说了，视线中却突然插入了一个高大的背影。
蒋先生现在唐颂和小助理中间，身形之高大，位置之准确，硬是没让小助理跟唐颂的视线对上一秒。
唐颂离开的时候，小助理还在给总裁处理鼻子。
蒋方余跟在唐颂身后，眸色还有些沉。
唐颂原本没在意，才一上车就被人扑了个满怀。蒋方余练过一段时间的格斗，扑倒唐颂的时候，动作干净利落。
唐颂的双手被反减，蒋方余就一口咬在了唐颂的脖颈上。
“嘶——”
“你疯了？”唐颂皱眉。
他的大助理舔舔唇：“那你说说什么叫‘我的’阿方？”
“唐颂，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别跟我玩那些文字游戏。”
下一刻，大助理捏住唐颂的下巴，狠狠地吻上去。
另一头，总裁却开始琢磨起了“文字游戏”。
合作？对于总裁来说，这实在是一个很稀疏平常的词。总裁经常用到这个词，公司上，总裁是谈合作，联姻那件事，总裁也只当是谈合作，甚至就连在路小方的这件事情上，总裁也用的是谈“合作”。
可是，在唐颂用玩味的语气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总裁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唐颂先问他，是不是来找他谈合作的。这句话没什么问题，他和唐颂的公司本来就有合作。
可是唐颂接着又问他，是不是来找路小方谈“合作”的。这句话单独听上去，也没有什么问题，偏偏喝上句话连在一起，总裁听起来就很不舒服。
就好像……
总裁想了想。
就好像，路小方和那些白纸黑字谈下的“交易”一样。
总裁忽然想到，路小方说，不想再和他“合作”了，用的也是“合作”这个词。
路小方讨厌“合作”？
后知后觉地，总裁有了这样的想法。
“路小方，你不想跟我合作吗？”总裁在小助理面前，一直不是能藏住话的人，他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路小方没回答，避开总裁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已经包扎好了，季先生，您先回去吧。”
“你不喜欢合作。”总裁在问出上句话之后，就一直观察着小助理的表情。也因此，小助理刻意移开的目光，以及那一瞬间的失落，都被总裁捕捉到。
“路小方，你不喜欢合作，对不对？”总裁追问。
“那你喜欢什么呢？路小方？”后半句话总裁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在问小助理，更像是在问他自己。
这句话声音很小，但小助理还是听到了。
小助理有些慌，事实上，每次总裁找过来，小助理就是慌张的。他越来越看不懂总裁，猜不透这个人在想什么。总裁明明应该是不喜欢自己的，不然不会去联姻，可是在自己离开后，总裁这一系列举动，又该怎么解释呢？
小助理想着想着就有些出神，落在总裁鼻梁上的动作顿了顿，微微有些没控制住力气，疼得总裁“嘶”了一声。
小助理下意识后退，手忙脚乱，脚下不稳又踢到了会客室的沙发角，小助理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要往后面栽去。
“小心——”
“对不起——”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小助理还没反应过来，总裁就先一步接住了小助理。
“没事吧？”总裁比小助理还紧张，“让我看看？”
“脚崴了吗？能动吗？疼不疼？”
总裁蹲下，掌心里握着小助理的脚踝：“嗯？”
小助理的脚崴了。
作为小助理的总裁，总裁觉得自己有必要照顾小助理。
尽管小助理是曾经的助理，且已经辞了职，不过这不重要。
反正在总裁心中，他没同意过小助理辞_职。
没同意，小助理就没有离开，总裁想。
没有离开，小助理就还是他的小助理。
“我先带你去检查一下。”没等小助理做出反应，总裁就先抱起了小助理。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小助理有些尴尬，可是脚踝实在太疼，小助理额头上全是疼出来的冷汗，也没时间顾得害羞。
等打完石膏出来，小助理都还没缓过来。
扭伤有些严重，小助理可能两到三周都没办法正常行走。
总裁还在忙前忙后，先是给小助理安排了病_房，又去缴费什么的，倒是比小助理还像助理。
其实总裁没做过这些，和这些相比，他日程表上安排的各种会议明显更加重要。
可是一想到小助理，总裁就没了去工作的心思。
会议延后，总裁着急的只有小助理。
“您……不去工作吗？”小助理才从总裁那边辞职不久，也知道总裁一天忙，等总裁带午餐回来时，小助理开口问。
“我让会议推后，先等你好些了再说。”总裁陈述自己的计划。
“……您不用这样的。”小助理扭开头，心情复杂。
“要不您先去忙吧，工作更重要。”小助理接着说。
“不忙。”总裁打开午餐。
总裁带的午餐是小助理喜欢的，两人毕竟朝夕相处了三年。三年来，两人基本上都一起用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总裁也不知不觉就记住了路小方的喜好。
“工作，不重要。”总裁说，其实总裁想说，工作没你重要，可这句话在嘴里滚了半圈，总裁还是没说出口。
总裁换了种说法：“你重要。”
总裁不太习惯这样的表达，憋了半天只憋出这三个字。
小助理却是蓦地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重要？”小助理难以置信地喃喃重复。总裁这些天来找他，小助理不可能没发现不对，他心思细腻，可小助理更知进退。
总裁再三说只是合作，只想跟他合作，小助理就不敢再有什么别的心思。
在得知总裁联姻之前，小助理像是一只慢吞吞的蜗牛，尽管缓慢，但小助理还是勇敢地伸出触角。
蜗牛很敏感，因此，在得知联姻时，好不容易伸出的触角很快收回。从那天起，小助理就背上了重重的蜗牛壳。
总裁靠近，他就后退。
总裁追过来，他就悄悄离开。
就算后来有了那些“试探”，小助理也从来没有一点自信。
他不觉得总裁会选择他。
就像总裁曾经说过的那样，总裁的选择有很多。
“重要！”那三个字像是打开了一个奇怪的阀门，总裁在说完那三个字后，干脆摆起了烂。
算了，那些腻味的话又怎么了？总裁想，反正更丢脸的事情，他又不是没在小助理面前做过。
总裁想到了某天，路小方在做晚饭，总裁想进厨房帮忙，结果和大龙虾打架，还输了的事。
“重要！重要！重要！”
“路小方最重要！”总裁拖过来一把陪护椅：“这次听清了吗？”
“先吃点饭，”总裁扶起小助理，接着假装漫不经心，实则一直用余光瞥着小助理的表情：“唐颂那里，我先替你请了假。”
实际上，总裁直接给唐颂“转交”了小助理的辞_职信。
辞职原因：已有工作，勿扰，祝好。
“这几天，我照顾你。”总裁看向小助理，接着说：“我一定会做好的。”
总裁说给小助理请了假，小助理想了想，总觉得总裁不太靠谱。
倒不是说总裁能力不行，只是……小助理感觉不会这么简单。
总裁给小助理盛了碗排骨汤：“我刚订的，比较清淡，也没有加葱那些。”
小助理：“谢谢。”
总裁：“唐颂肯定不熟悉你的偏好。”
小助理：？？？
总裁：“路小方，你要选我。”
陶瓷勺子撞在碗壁上，叮叮当当地，小助理拿起勺子，尝了一口排骨汤，味道刚好，没加葱，也没放姜片，确实，合小助理的口味。
“怎么样？”总裁看向小助理。排骨汤是订的，总裁毕竟是总裁，就算把厨房翻过来，也不能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总裁，变成心灵手巧的田螺姑娘。
“喜欢吗？”总裁又问。
语气有点迫不及待，像是非要等到小助理的肯定一样。
小助理手里的陶瓷勺子滑了滑，差点没拿稳。
一定是自己的错觉吧，小助理想。
总裁怎么会等待他的肯定呢？
吃过饭，总裁推掉的会不能再推，小助理这边也安排好了，没办法，总裁只能恋恋不舍地回了公司。
“你要好好待着啊。”总裁被小助理跑出阴影了，再三叮嘱小助理。
小助理示意总裁看自己腿上的石膏。
总裁这才好歹放了心。
就算如此，临走前，总裁还是差点拿走小助理的手机，在小助理再三保证自己不会离开后，总裁才停止自己“丧心病狂”的行为。
总裁：“路小方，你说了你不走的，记住啊！”
小助理：“嗯嗯。”
总裁：“要说话算话。”
小助理：“嗯嗯。”
总裁：“你敷衍我？”
小助理：……
您可以别走到门边又转回来，扒着门框不放手吗？
您还记得自己是总裁吗？
等总裁离开，小助理休息了一会儿，才给唐颂，也就是小助理目前真正的上司打电话。
“嘟嘟嘟嘟——”
“喂？”唐颂声音听着有些哑。
“唐先生。”小助理称呼道。
“阿方啊，怎么了？”唐颂还是那种笑嘻嘻的语气。
一双大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拦在唐颂绽开簇簇红梅的身上。
唐颂一巴掌把身上的大手拍开，动作间牵着了身上被使用过度的地方，先疼得“嘶”了一声。
唐颂磨牙：“阿方找我有什么事？”
小助理的耳尖有些红，他不是没经验，想到那时候沉着脸的蒋先生，小助理大概也明白了什么。
“唐先生，我这两天，可能没办法来公司了。”
唐颂：“嗯，我知道。”
小助理：“有些私事，得跟您请个假。”
唐颂：“你不是辞职了吗？”
小助理：？？？
唐颂念得一板一眼：“已有工作，勿扰，祝好。”
小助理……
不用说了，这一听就是总裁的语气。
另一头，总裁刚开完会。
人事部的人最近来了好几次，小助理的位置也算是个香饽饽，最近人事部物_色了不少人选。
总裁合上人事部主管带来的文件，心情颇好：“助理的位置，你们都别操心。”
“另外，你让那些想塞人的，也都歇歇心思。”
“我有人选了。”
“除了路方，我谁都不要。”
总裁说得自豪满满，说的是有人选了，没听清的还以为是“我有人了”。
“对了，他已经辞掉了其他工作。”虽然不是主动辞的，不过这不重要，总裁想。
“你们做好准备，办理入职要尽快。”
总裁美滋滋地想，等路小方伤好了。就让路小方回来工作。
办公桌也搬近一点吧，从前两人的办公桌一前一后，间隔了整整五米！
这可不行，总裁想。
得把路小方搬到自己旁边。
总裁做完工作后，就迫不及待离开了公司。
——下班比公司的员工还积极。
公司的员工们面面相觑，差点以为自家公司要倒_闭了，只有人事部的主管默默扶正了眼镜，心想这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敢情总裁还有点恋爱脑啊。
总裁心情很好，很满意自己的安排。办公桌已经搬到了一起，总裁几乎能想到等小助理康复后，他跟小助理一起幸福上班的日子。
总裁：“真好。”
还好他替小助理辞了职。
总裁绕路去带了晚餐，两人份的，他和小助理一起吃。
他喜欢和小助理一起吃饭，当然，他喜欢和小助理做很多事。
他喜欢……小助理。
想到这里，总裁终于恍然大悟，一切的不对劲都有了解释。
他只想让路小方成为他的助理，看见路小方离开会烦躁，看不见路小方会难过，他想路小方陪着他，最好是一直一直陪着他。
联姻也是这样，总裁第一次思考联姻的意义。
联姻，从前对总裁来说，只是一种“合作”形式。总裁不认为自己会和联姻对象有什么关系，没有喜欢，没有陪伴，只有应付和无所谓。
总裁认为这是一种没意义的活动，可有可无，能为自己提供一些便利，但也不是太重要。
可如果联姻对象，不或许不应该是联姻，而是结婚，或者说伴侣，如果和总裁携手一生的伴侣换成了小助理，好像结婚就不再只是形式，婚姻有了意义。
他和小助理会成为家人，构建稳定且长久的关系。
而此时，小助理的情绪却不太稳定。
辞职了？
他辞职了？
他怎么就辞职了呢？
总裁老是自作主张，不管是联姻，又或者“合作”，亦或是现在的辞职，总裁从没和小助理商量一句。
小助理有些生气，可生气的同时，小助理又有些茫然。
总裁这是什么意思？小助理不清楚，总裁从没有说过一句喜欢，小助理不敢自作多情。
可小助理也会动心，也会胡思乱想，遭遇风雨缩回去的触角也会在暖阳中再次探出来。
总裁为什么一定要他离开唐颂，结合之前唐颂提出得试探，小助理不可能不去联想；总裁还说“已有工作”，什么是“已有工作”呢？小助理现在明明没有别的工作，唯一的解释就是，总裁给小助理安排了工作。
总裁让小助理回去，而总裁助理的位置一直是空缺的。
凡此种种加起来，一个答案似乎快要水落石出。
跌倒很疼，但人跌倒后，总不能一直坐在地上，要站起来，继续走。
何况伸出手扶起小助理的，还是总裁，是小助理心心念念的人。
胡思乱想最容易让人心浮气躁，小助理闭上眼，不再去想。
总裁离开的时候找了护工，小助理见傍晚天气好，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让护工大叔找了轮椅。
散散心，理一理思绪。
出门的时候，小助理还习惯性让大叔叠好了被子，就连旁边柜子上的打包盒，小助理也让大叔一起带走扔掉。
从前小助理和总裁出差，总裁从来不管这些，什么东西都乱丢，等要找的时候，又什么东西都找不到。
小助理跟着总裁，难免就要多费些心，也养成了随时随地收拾的习惯。
等把病房收拾得干干净净，几乎没人住过的样子后，小助理才和护工大叔一起下了楼。
电梯下行的时候，没人注意到，楼梯转角，某位总裁吭哧吭哧专心上楼。
总裁走的楼梯，怀里抱着他和小助理的晚餐。
晚餐是打包的，总裁原本也打算走电梯，可是电梯里人有些多，总裁等了好一会儿，人也还是陆陆续续，没有要减少的意思。
总裁担心怀里的打包盒被挤坏，最后还是走向了楼梯。
“路小方，你猜我今天带的什么？”还没有到门口，总裁就开始说话。
他爬了十一楼，说话的时候，气都没理顺。
这楼梯也太高了，总裁想。不过路小方就在前面，想想也就不累了。
总裁美滋滋想，这必须得让路小方夸夸自己，最好还能把他的联系方式加回来。
是的，总裁之前被小助理拉黑了，现在还没成为好友呢！
“路小方！”总裁推门而入，脸上洋溢着运筹帷幄的笑容。
下一秒。
“人呢？”
“路小方！！！”
总裁的声音有点劈叉，路小方的“方”字急促地拐了个弯。
总裁看着叠得方方正正的被子，再看看清理得干干净净的柜台。
路小方呢？
他的小助理呢？
又跑了？？？
总裁额头的青筋跳了跳，放下晚餐就要下楼去找人。
晚餐还是温的，尽管总裁急着找路小方，但季余杭手上的动作还是稳的。
毕竟……这可不是一般的晚餐，这是他亲手抱着爬了十一层楼，想要和路小方分享的晚餐。
所以路小方又去哪儿呢？
总裁想了想，摸出手机。虽然路小方把他拉_黑了，可是唐颂没有啊。
小助理就算离开，那工作交接还是要有的，要工作交接，就离不开唐颂，也就是小助理目前，当然，也仅仅是目前的上司。
——是的，总裁才不可能承认，小助理有除他以外的任何老板。
小助理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小助理！
唐颂坐在软垫上，蒋方余坐在唐颂身后，一言不发地给唐颂揉着腰。
浴_袍半_遮_半_掩，唐颂的身上就没一块可以见人的，不是牙印就是指痕。
“还生气呢？蒋大助理？”唐颂声音慵懒，仔细听去，还有些沙哑。
蒋方余沉默，手上却用了力。
唐颂疼得深吸口气：“蒋大助理生什么气，你不是不在乎吗？”
“不是说我们只是上_下_级？还要辞_职？”
“我叫个‘阿方’你都气成这样，等我真结婚生子了，蒋方余，你后悔都来不及。”唐颂转过头，他的眼尾尚且带着红，说这话的时候，那双素来笑着的眼睛却带着一层朦胧的水雾。
唐颂像是开玩笑，又像是认真：“蒋方余，你要是再看不清自己，我就不教你了。”
回应唐颂的，是一个几乎夺走他全部呼_吸的的吻。
蒋方余锢着唐颂的腰，让唐颂不能后退，只能仰着头跟他接_吻。
可与其说这是一个吻，不如说是逐渐丧失理智的撕咬。蒋方余用了力，唐颂的唇角破了皮，铁锈_味在唇_齿间散开。
“不准教别人。”
蒋方余说，你让你的“阿方”赶快辞_职，等把东西收拾走了，他就回来。
唐颂：“？”
蒋方余：“我不想在属于我的位置上，看到其他任何人的痕迹。”
“唐颂，你要是选了我，你这辈子都只能有我。”
蒋方余：“唐颂，不管是你的助理，还是你的枕边人，这个位置都是我的。”
唐颂：……
虽然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蒋先生您没必要做一辈子助理，努努力成为总监或副总呢？
人还是要有追求的，唐颂不知道要怎么委婉地告诉他的蒋大助理。
两人正说着，唐颂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蒋大助理伸手拿过，看到备注不是“阿方”，脸上的表情才好了些，把手机递给唐颂。
季余杭？唐颂看着手机的来电。
“喂？”
“我家助理呢？”季余杭声音暴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唐颂收购了他的公司呢。
“你问我？阿——”唐颂正想说阿方，注意到旁边蒋大助理瞬间阴沉的脸色，改了口：“路方在哪儿我怎么知道？你不是一直跟着？跟个尾巴似的。”
“哟，难道……我们季总的小助理又跑啦？”
电话“嘟”一声挂断，唐颂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总裁的气急败坏。
总裁给唐颂打电话的间隙，已经乘着电梯到了一楼。
环视一周，左边没有，右边也没有。总裁连着问了好几个护士，都没得到答案。
路小方难道真走了？
路小方怎么会走呢……他明明答应自己不离开的。
总裁满脑子都是小助理，完全没想起来自己还可以给护工大叔打电话。
住院部前面是个小公园，总裁来来回回找了三圈，也没找到人。
季余杭颓然地蹲在喷泉旁，点开手机的聊天框。
小助理之前将自己拉_黑了，总裁虽然给小助理发了好些消息，但没有一条收到过回复。
总裁的手指落在键盘上，看着abcd出神，不自觉就打起了字。
“路小方，你在哪里？别走好不好？你明明说好不走的。路小方，我好想见到你，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等总裁反应过来，他已经摁下了发送键。
总裁第一反应就是慌张，忽然又想到小助理收不到自己的消息，松了口气的同时，总裁定睛一看。
消息转了转，红色感叹号竟然消失了！
总裁：？？？
！！！
发出去了？？？
发出去了！！！
总裁手忙脚乱要撤回，然后……按下了删除。
总裁着急忙慌找人的时候，小助理正被护工大叔推着，慢悠悠绕着公园里的湖兜圈。
小助理要散心，也想安静一点，就专门选了一条人迹罕至的路，以至于alpha绕着公园找了好几圈，硬是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小助理逛了一会儿，就停在了一棵几乎要两人合抱的梧桐树下。斑斑点点的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钻进来，小助理休息了一会儿，只觉得暖洋洋的。
像是一切都充满了希望。
小助理终于想通了，不管结局怎样，离开，亦或是留在总裁身边，都需要他和总裁沟通，交流。
一个人的胡思乱想并解决了不了问题，他需要和总裁说清楚，问明白总裁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助理拿出手机，之前离开时心灰意冷，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和总裁联系，为了断掉自己的念想，他切断了所有和总裁有关的联系方式。
电话号码已经拉黑并删除，只是小助理知道，这并没什么用。
手机上的记录都可以删除，可是留在人脑海中的记忆呢？那些删不掉，也忘不干净。
起码，在这段时间里，小助理从没有忘记过总裁。
小助理的指尖最终落在了一款绿色的社交软件上。
点开，找到右下角的【我】，依次选择设置，隐私，通讯录黑名单。
小助理在其中看到了总裁的头像。
总裁的头像，还是小助理以前挑选的。
总裁不管这些，社交软件对于总裁来说，一直只是方便工作的一种工具，也因此，在小助理来之前，总裁一直使用的是这个社交软件上系统分发的头像。
三年前，小助理给总裁换了头像，总裁一直用到现在。
小助理的目光有些失焦，手上的动作却在继续。小助理点击右上角三点图标，最后关闭了加入黑名单旁边的绿色按钮。
总裁终于从黑名单中放了出来，几乎就在同时，小助理的手机就响了一声。
小助理拿起手机一看，刚放出来的那个熟悉头像上竟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消息提示。
“路小方，你在哪里？别走好不好？你明明说好不走的。路小方，我好想见到你，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小助理点开聊天框，看见的就是这段话。
每个字都认识，偏偏合在一起，小助理却似乎快不认识字了。
……想见自己？
……喜欢？
小助理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有些抖，差点没把手机掉地上。
这句喜欢实在来得猝不及防，小助理预想了不少交流和坦诚相见的场景，却没想是这样。
总裁不会是发错消息了吧？小助理怀疑。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两分钟都过完了，甚至又过了十来分钟，这条消息也没有被撤回。
小助理握着手机，突然觉得今天傍晚的夕阳很不错。
这样想着，小助理就拍了一张照片，点击发送。
总裁收到小助理发来的照片时，正蹲在公园前的喷泉前许愿。
是的，许愿。总裁觉得许愿这种事，应该是心诚则灵，反正许愿池里也是水，喷泉里也是水，对着什么水许愿不是许？
不仅如此，总裁还去兑换了一把硬币。
总裁许了三十五个愿望，每个愿望都和路小方有关。小到路小方和他吃晚餐，大到路小方跟他结婚，每个愿望，都有路小方的参与。
总裁正打算扔硬币，手机就振动了一下。
总裁还惦记着自己把真心话发出去的事，那么腻歪，小助理该不会讨厌自己吧？
总裁有些紧张，收回掌中的硬币，解锁手机的时候，手心竟然有些冒汗。
小助理发的是一张图片。
图片能带给人很多信息，比如现在，几乎是看到图片的一瞬间，总裁难得聪明了一次，季余杭比对着图片，很快找到了图片的大致拍摄地点。
“路小方！”
总裁狂奔。
“路小方，你在哪儿？”
“路小方，你在等我吗？”
“路小方，我来啦！”
人未到，声先至，小助理就看着一个人型生物朝自己奔来，紧接着，整个人都……扑，不，是撞进了自己怀里。
轮椅都挡不住，总裁甚至嫌轮椅碍事，差点没把路小方直接提溜起来抱进怀里。
“路小方，你没走！”总裁牵起小助理的手，说自己以为路小方又跑了，总裁还说，自己很难过。
路小方被扣进怀里，总裁凑近路小方。夕阳从树叶的缝隙中落下来，总裁追着路小方的唇，要亲。
小助理偏头，没躲开，被季余杭吻住。
和总裁贴近的这一刻，小助理才发现总裁的手在发抖，尤其是抱住自己的时候。
季余杭的吻并不温柔，相反，这个吻又深又急，攻城掠地。
“季——”小助理呼吸不过来，脸憋得通红，推总裁的肩。
总裁不动，惩罚性地咬小助理的唇。
小助理脸全红了，像是夕阳从天际晕染到了小助理的脸上。
“路小方，我以为你又不见了。”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吻才停止，总裁将额头抵着小助理的额头。
小助理没说话，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一片安静中，只听得两人剧烈的心跳声。
砰砰——
砰砰——
咔擦——
等等！
咔擦？
咔擦是怎么回事？
总裁跟小助理一前一后回头，就看见两人身后，正勾着腰，踮着脚，打算悄悄离开的护工大叔。
护工大叔也看过来，三双眼睛面面相觑。大叔的脚落下也不是，收回也不是，最后摆了摆手：“那什么，你们继续，继续！”
“年轻人嘛，理解，理解！”
护工大叔：“嘿嘿。”
小助理：……
总裁：……
护工大叔：“你们看俺做啥，继续亲——不是，继续做你们的就行。”
亲是不可能亲了，小助理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总裁毕竟是总裁，调整了一会儿之后，甚至朝大叔挥了挥手：“叔，您慢走！”
这次，周围终于陷入了真正的寂静。
小助理耳尖都染着红，像是晕开的晚霞。
“路小方。”总裁半蹲在小助理的轮椅旁，叫路小方的名字，等路小方看过来，总裁摊开了掌心的硬币。
总裁说，他刚才没找到路小方的时候，他许了三十五个愿望，每个愿望，都有路小方的参与。
总裁一直觉得，有些话自己不用说，太腻味，太没有意义。可是他看着路小方的眼睛，想到自己本该撤回，却意外删掉的那句话。
那句话，路小方一定看到了。可是路小方并没有觉得腻味，相反，路小方回复了他一张照片。
他顺着照片找到了路小方。
其实季余杭知道，能找到路小方，不是自己运气有多好，老天实现了他的愿望，只是路小方愿意被自己找到。
换言之，也许正是因为那句腻味的话……让路小方能再次看看自己，总裁想。
想到这里，总裁试探性地牵起小助理的手：“路小方，别离开了，好不好？”
“……我很想你。”
小助理垂眸，没回答，却也没避开总裁。
“路小方，跟我回去吧，我什么——”总裁原本想说，什么条件都任由你提，可突然想到前几次自己一这么说，小助理立马就不开心。
总裁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谈条件那一套收回去，改口：“我什么联姻都不去，路小方，别跑了。”
季余杭一边说着，一边又要凑近着去亲小助理，仿佛只有这种炙热的接触，才能告诉总裁，他的小助理真的还在。
“季余杭，你别——”公园是休闲区，不是无人/区。
总裁亲就亲，手还不老实，要去摩挲小助理的腰。
总裁被推开，还有点委屈：“你又要推开我吗？”
“我——”
小助理心软了一秒，整个人就被总裁拢进了怀里。
轮椅这时候倒是方便了总裁，季余杭一边将轮椅固定住，一边伸手，扣住小助理的下巴，让小助理仰头。
轮椅的靠背在那儿，小助理不能后退，季余杭就追着小助理吻。
晚风摇晃，橙红的夕阳却还带着白日的余温，小助理被总裁牵着的手，染了夕阳的红，暖意从指尖流淌。
水/声/缠/绵，唇上倒映起夕阳，季余杭用指腹擦干小助理唇边的水渍。
刚两人身边经过了几个夜跑的青年，小助理自然害羞，总裁却调整了轮椅的方向，让小助理背对着夜跑那边，两人藏进树干后的阴影中。
“嘘，”总裁说，“路小方，小声一点，会被听见。”
吻继续落下，总裁抓着路小方的手，让小助理听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吻到了后面就变了味道，总裁一只手扣着小助理的腰，手掌贴着小助理，缓慢往上。
小助理：“唔——”
这一声像是打开了总裁的某个开关，总裁的吻顿了顿，接着如狂风骤雨般包裹下来。
总裁一边吻，还要一边说话。
“路小方，他们过来了。”
“路小方，你脸好红。”
“路小方，你别抖。”
小助理眼前笼上一层雾气，深恶痛绝自己刚才的心软。他原本想推开总裁，手脚却没了力气，只能任由总裁动/作。
等夜跑的人逐渐离开，总裁才放开小助理。
总裁心满意足，觉得这个公园真不错，改天可以去问问，有没有需要自己投/资的地方。
小助理偏过头，他完全不想理不分场合的某人！
小助理甩开总裁的手，真生气！
总裁愣了愣，看着空空荡荡的手。
“路小方？”
小助理这次绝不心软。
总裁眼珠子转了转，他的小助理也许爱听腻味的话。
那他就夸夸小助理好了！总裁再次觉得自己真聪明。
总裁：“路小方你真可爱。”
总裁戳了戳小助理的脸：“好像一只气鼓鼓的青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