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江以出了声,提醒道:“我不是小拟。”
“嘘,我警告过你,你不能这么说话。”
傅郁琛把江以转过身来,修长的食指落在江以的唇上,他和江以面对面注视着,鼻尖挨着鼻尖,呼吸沉重纠缠。
江以不傻,和这种疯子纠缠不清,等于是把自己往鲨鱼池里推。
所以江以坚持说:“我不是小拟,我是江以,小拟的替身。”
肉眼可见的江以在傅郁琛这里的好感度正在十点、十点的往下掉,几秒钟过去后已经掉到了零。
江以忘了一件事,不要在隐秘的地方激怒疯子,否则也是把自己推下鲨鱼池。
傅郁琛也肉眼可见的对江以没了耐心,他变得看起来就不是会搂着江以说没关系的模样,更像是会搂着江以然后打断他的腿,逼江以承认自己就是小拟的疯子。
“我不是小拟,我是江以,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想再做替身了。”
“对不起……对不起……”江以一边道歉,一边用手摩挲大门把手的纹路,手腕颤抖着小心翼翼向下按去。
江以的脖子忽然被掐紧了,他害怕的垂眸看去,发现傅郁琛的小臂上青筋暴起,但江以的脖子并没有受到拧断的威胁。
傅郁琛是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他隐忍到手臂血液淤积,也舍不得真正去掐伤面前刻薄的少年。
江以在这一刻也是真的害怕了,他赶忙伸手拂过傅郁琛的脸颊,小心翼翼地哄道:“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只是我不想做替身了,我想要你真的爱我。”
“你能给我想要的吗?”
傅郁琛顿住了,他像是被抽走了发条的机械,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的疲软下来,颓废地立在江以面前,呆呆地注视着他。
“你想要我真的爱你?”傅郁琛问。
江以为保生命安全,违心地骗他:“我想要你真心爱江以。”
江以发现傅郁琛情绪稳定了下来,又赶忙补了一句:“我要真心爱得是谁,你听清楚了吗?”
“我清楚……我清楚……”
傅郁琛像个走丢的孩子,在陌生的环境下终于找到熟悉的气息时,激动又痴迷的望着江以。
“我其实一直等着你这句话……我其实想告诉你小拟就是你……”
傅郁琛的话江以是一个字没听进去,因为就在傅郁琛说话的时候,他猛地按下门把手,嗖一下像个老鼠一样窜了出来,还不忘往傅郁琛关上房门。
尽管如此,傅郁琛还是对着紧闭的房门,站在黑暗的房间里,失落地念完了他想说的话。
“我其实想告诉你小拟就是你江以,你不是谁的替身,我只是找不到借口接近你,而你又从不肯真心待我,我只能用你只是个替身这个借口,来平衡你我关系的不对等。”
“凭什么你拿我当鱼塘里的鱼,我却不能拿你当替身呢?这不公平。”
江以一股脑跑出了小区,跌坐在小区门口的树下,大口大口喘着气。
【啧啧啧。傅郁琛对您的好感值降到了谷底哦,所以你要接受相应的惩罚哦。】
【惩罚就是你走到哪,哪就在下雨!】
系统话音刚落,唰一下,天上像是有人刻意往江以头上倒了一盆冰水似的,瞬间让江以透心凉心飞扬,连肺里都在冷得起鸡皮疙瘩。
新阳市此时天气才开春后不久,江以出门的时候还穿着一件T恤一件外套,现在就剩个破破烂烂全靠手拢着的外套,落得又是温度异常的冷雨,没几下江以就冻得浑身哆嗦了。
“你是……?”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江以头上响起。
江以抬头看去,顿时看呆了眼,脑子里想的都是这男的穿古装绝对好看。
自带清冷矜贵的氛围感,气质优雅突出,虽然没戴眼镜但一眼看去就是个精英阶层的贵公子真少爷。
和江以这种浑身上下都透露出的极致的艳丽感,形成了两个极端。
【顾玉颓,科技公司总裁,你哥江舟行的好友。你通过你哥的关系,试图爬上顾玉颓的床,但被他识破了心思。他以为你是恶毒且不择手段的人,所以他通过一些手段,让你背上了倒欠他两个亿的巨额债款。后来发现你是没脑子的漂亮废物后,就放过了你,目前和你0交集,属于陌生人。】
【如果你能跟他有关系进展,系统将为你发放一份神秘大礼!】
“我是两个亿。”江以脱口而出。
顾玉颓思索两个亿是谁的时候,把手里的伞撑到了江以头上。
“我送你回家吧。”江以捏紧衣服的时候,顾玉颓突然出了声,嗓音里藏了细微的笑意,显然是认出了江以。
“我不回去。”
“去我家,等雨停吧。”顾玉颓说话总爱在后面加个语气词吧,让他的冷冽的嗓音多了半分温和感,显得不那么咄咄逼人。
“也不去,你就放我在这淋雨。”江以小声嘀咕。
“再淋下去,你里面穿得都得被水照出来。”顾玉颓留下这句话后,自己撑着伞朝小区里走去。
顾玉颓和江以的关系的确是陌生人,他们之间甚至连好感度都没有,唯一的说得上话的还是那句两个亿,所以顾玉颓好心提醒后,没理由一直陪江以站在雨幕里。
不知道是冷得还是被这句话吓得,江以浑身一激灵,赶紧追进了顾玉颓的伞下。
顾玉颓见人来了,礼貌地斜了伞杆,伞面偏向江以那侧。
江以跟着顾玉颓进了傅郁琛那栋公寓大楼,这栋楼每层都有两间房,左右都是上下两层的大平层住房,阳台上能把整个新阳市的日出日落和夜景霓虹尽收眼底,底下还有一条贯穿信阳市的新阳大江。
江以跟在顾玉颓后面,眼睁睁地看着顾玉颓按下了傅郁琛那一层的电梯按钮。
当电梯抵达的时候,他连呼吸都不敢,秉着气等门开。
发现傅郁琛的房子房门紧闭时,这才松了一口气,加快脚步紧随顾玉颓进了他的房间。
绝,鱼塘的鱼住对门。
江以听到顾玉颓关上门的时候,这才敢哆嗦着手,虚弱地把额角的汗擦去。
在顾玉颓那扇门关上的瞬间,对面的门缓缓地推开了一条深黑的缝隙。
傅郁琛站在黑暗里,注视着顾玉颓家门口亮起的走廊灯,光线却无法照进他的瞳孔里。
江以认为顾玉颓会像前面几位男主那样,或多或少都对江以有肉体上的吸引。
但是顾玉颓不仅没有江以想象中的行为,甚至他们都只在进门的见了一面,说了一句话。
“这边我很少来,家里的东西都是新的,药箱在入户柜里,但别靠近书房。”
接着,顾玉颓都一头扎进书房里,然后再也没出来过。
顾玉颓偶尔会出来倒水喝,目光会短暂的在客厅局促正坐的江以身上停留片刻,在江以回看的瞬间,他会把目光快速抽走,一脸冷漠地做他的事情,然后无声无言地走回书房里。
入了夜,江以打算去睡觉了,书房的灯从门下缝隙溢出一块暖黄。
江以走过去,打算告诉他自己要休息了,结果却发现书房的门没关好,虚掩了一条缝隙。
门内的呼吸声略显沉重,喘息一走一顿,听起来像是他的心口坠了一块石头,拽得他喘不过气呼吸困难。
江以礼貌地敲了敲门,“你……还好吗?”
门内的声音在敲门声响起的刹那戛然而止,呼吸也好,喘息也罢,全都归于了寂静。
门内和门外,静得连窗外雨声都显得狰狞起来。
过了好半晌,江以打算透过门缝去查看顾玉颓的情况,顾玉颓却突然出现在了门边,身躯挡住了江以所有的视线。
顾玉颓站在那,像一座要压下来的山,凝眸冷冷地注视着江以,又过了好一会才出声道:“我没事。”
顾玉颓的声音没有和江以初见时那么清冷干净,沾了哑然晦涩。
江以上下打量了一会顾玉颓后,手比了比左边的客房道:“那你没事的话,我就先睡了。”
顾玉颓颔首淡淡道:“嗯。”
“那……拜拜。”
江以本来想和顾玉颓说晚安,那两个字已经到了喉咙里,硬生生被他咽了下去。
晚安,这个词太暧昧了。
“晚安。”顾玉颓却回他晚安。
顾玉颓没想到江以会跟他说拜拜,他同江以说晚安,江以跟他说拜拜。
两个人不欢而散,顾玉颓没等江以走开就先把门关上了,江以满不在乎。
【很遗憾,由于您任务失败,失去了获得喵喵神庇佑的BUFF这一超级大奖。】
喵喵神庇佑……谁稀罕啊。
这系统给的奖励真是一次没正常过。
【这次可正常了!您获得喵喵神庇佑的话,顾玉颓家养的小猫咪就会出现并且kiss一下你。这可是猫猫的亲亲,谁会拒绝猫猫的亲亲!】
江以没再和系统搭话,因为他想着这就是最后一个攻略对象了。只要平安无事的渡过这一晚,等这破雨的惩罚停了,明天他就买张火车票远走高飞。
可是倘若江以赶在顾玉颓堵上门缝前,往里窥看一眼,恐怕他今夜宁愿淋雨也要往外逃。
顾玉颓的书房里没有书,墙上贴满了江以的照片。
他表面装得对江以毫不在意,但其实却是用江以满足他那畸形病态的窥视欲与尾随。
没理由顾玉颓会突然出现在出逃的江以身边,没理由会莫名其妙的出手帮助,更没有理由在每次从书房出来,都要一直看着江以,直到江以回看才将眸中病态压抑。
衣冠禽兽,人前人后。
五个男主,各有各的病,江以不是他们的药,而是他们病的诱因。
“咚咚——咚咚咚——”
睡意正浓的时候,江以听到了敲门的时候。
江以梦到了自己去开门,开门后被一个黑色麻袋套起来掳走了。
江以以为还是做梦,可是下一秒一阵强烈的电流刺痛感穿透江以的神经,把他从昏暗的睡梦中惊醒。
他惊恐地睁开眼, 眼前却依旧是一片黑暗,眼睛上被蒙了一块黑色的眼罩,双手和双脚用粗麻绳绑在一起。
他的身体摇摇晃晃,能闻到海的腥味,听到海浪拍打船身的激烈。
这感觉怎么看怎么像回到了自己重生前,那时他招惹的四个大佬就是这样把他绑到了公海。
那些人把他手脚牢牢捆住,嘴巴也用布堵死,无视江以的求救,把江以丢进了海里。
至于是喂鲨鱼还是喂其他海鸟,江以其实不太清楚了,因为他落水的瞬间就吓死了。
一定是在做梦……
江以记得清清楚楚,自己明明应该是在顾玉颓家的床上睡觉。
一只手忽然抓住了江以的头发,另一只手粗暴地把他眼睛上的眼罩扯了下来。
江以的双眸重现光明,但很快他的光明被四个男人用身躯遮得干干净净,只剩逼仄的压迫昏暗。
江舟行深呼吸一口气,露出了极大的嫌恶,“你一个人要应付我们五个,不累吗?忙得过来吗?”
“杀了他。”宋南山是最恨江以出轨的人,所以他咬牙切齿,右手还捏了一把锋利的短刀,情绪激动地冲江以怒吼:“你对不起我!”
傅郁琛拦下了冲动的宋南山,却不是为江以求救,而是病娇的恳求:“我只想要江以的心脏,你杀他之前,可以把他的心给我吗?”
江舟行瞥了一眼傅郁琛,“不嫌脏?”
傅郁琛痴痴一笑,两只手合在一起,神色微妙的笑道:“怎么会嫌呢,这可是小拟的心脏。”
谢青梧垂手拂过江以的额角,那里还隐隐约约看得见在谢青梧车窗上撞出来的伤痕,神色平静地念道:“我警告过你,只是没想到你胃口这么大。”
江以垂眸,说不出话,他在等第五个男主为他宣判死刑。
但很快他就发现顾玉颓没在这里。
江以想,或许是他昨晚没有选择攻略顾玉颓,所以他的葬礼顾玉颓不参与。
【想错了哟亲亲,因为你昨晚没有得到猫猫神的眷顾,所以顾玉颓选择不保护你,于是你才会被抓住呢~】
也就是说,是顾玉颓把江以出卖给了这四个疯子,江以如果真的死了,顾玉颓也脱不了干系。
江以猛咬后槽牙,始终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个选项么选对,才导致这五个男人都对他恨之入骨。
【亲亲,这五位老攻你是摆脱不掉的,你想跟他们断绝关系的结局一定是死亡呢。】
说这些有什么用……人都要死了。
江以无语,在心里画圆圈。
江以心一横,死就死,又不是没死过,大不了再死一次。
【系统提醒:检测到您拥有‘什么都不会发生的空气’,系统已自动帮您使用,抹去死亡结局,您醒来后什么都不会发生~】
“咚咚——咚咚咚——”
江以醒来,醒来后的第一时间,再次听到了那声令人脊梁骨发寒的敲门声。
这门,能开吗?
江以捂住嘴,屏住呼吸,保持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安静后,拍门的声音才停下。
但江以仍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动作,因为他醒来后的地点也并非是顾玉颓的家,而是一个陌生的、昏暗的普通住宅,房门被拍响的时候,还伴随着门框与门的嘎吱作响。
“我……我还在做梦吗?”
【您使用了“什么都不会发生的空气”】
江以低头看去,可身上明明还穿着那件粉红色蕾丝三角内衣,内衣上的蕾丝搔得他浑身痒痒,但是却怎么也脱不下来。
【这是属于您的道具,在没有使用之前,将一直跟随着您。】
然后系统又给江以说了那一晚发生的时候——
江以和宋南山纠缠不清的时候,狗仔队正好就在不远处,用着几十万的超远镜头对准了他们。
当宋南山的吻擦过江以脸颊的时候,镜头正好把这一切都拍了下来,画面清晰可见,那个吻几乎能放大放大再放大,把宋南山的唇纹都拍得一清二楚。
当晚娱乐圈就炸了,物理意义上的把微博的服务器炸了。
接着娱乐记者又放出了大料,拍到了江以不止和宋南山有染,和宋南山分开后还去了当红影帝傅郁琛的家私会。
于是江舟行认为江以的水性杨花侮辱了江家门楣、谢青梧不满江以竟敢光明正大的偷吃、纯爱战士宋南山暴跳如雷,他们同时找上了傅郁琛。
傅郁琛当然知道面前的男人是来干嘛的,开门后一句话不吭,神色平静地指了指对门。
于是四个人一起拍开了顾玉颓的门,带着黑色麻袋把江以套走了,顾玉颓在一旁围观了全部过程。
原来他还有这么多男人,我竟不是他唯一,真该死——这是五个人同一时间的感想。
系统把道具抹去的时间线一五一十的告知江以,后来发生的江以迷迷糊糊地以为是在做梦,亲身经历了五位老攻疯批的一幕。
【请宿主不要再痴心妄想和他们撇清关系,否则你迎来的只会是比这更惨的死法呢。】
【由于您是第一次经历并化解死亡结局,系统这边作为安慰,送上薄礼一份——超美丽贴肤楚楚可怜绿茶妆容滤镜(由于没有散粉定妆所以不防水,请不要掉眼泪哦)!】
江以感受到了脸上脂粉的厚重,连爬带滚的跑到洗漱间照镜子。
“我的天——”
他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美得让他差点忘了呼吸。
镜子里的他身上自带了一层厚厚自带柔光,仿若林黛玉的滤镜,身形瘦弱,肤无血色,眉眼间一颦一笑都带着令人心疼的无辜,一举一动配合纤细的手腕,让他显得尤为乖顺惨淡。
江以神色恍惚地抬手抚过自己的脸颊,从没想过他能有如此真实的绿茶表现,拿这张脸出去不得杀疯了?不得撩得那五位老攻为他上刀山下火海?
就在江以抚着这张脸,想着如何挨个攻略那五位的时候,恐怖的敲门声骤然而起,仿若晴天霹雳,震得江以浑身一哆嗦,镜子里只看得见他惊慌失措的背影。
门响了一会,安静下去。
江以依旧不敢动,只敢在心里问系统一句:我在哪?
【亲亲,你在家哟。】
江以在心里控制不住情绪的大嚷:“谁的家?说清楚!”
【根据房产证上所填写的名字,按照法律来说是您哥哥江舟行的房子,但他似乎已经忘了这里,所以这里暂时是您的房子。】
在系统认真地分析的时候,门也突然被拍响了,门外的人不吭声,于是江以的耳边只听得到门被拍响的声音,以及老旧的门与生锈的门框间发出的生涩嘎吱音,像极了鬼片里闯进来的杀手发出的动静。
江以直接害怕地两腿一软,坐地上去了。
“咚咚咚——!”门又响了。
江以怕得六神无主,他已经没有道具支持他再去作死一轮了。
【开门吧,再不开门他们得把你门拍烂。】
“那我开门死了怎么办?”
【又不是没死过。】
安静了一会的门突然被猛地拍出摇摇晃晃的动静,带着来势汹汹的恶意。
早死晚死都得死,江以深吸一口气,走到门边按下门把手,抱着赴死的心态打开了门。
然后一个圆滚滚的棍状物体横冲直撞的怼到了紧闭双眸的江以嘴皮子上。
江以心底一咯噔,这不是啥不能播的东西吧?!
怀揣着紧张又害怕的心情,江以缓缓睁开眼,然后猛地松了一口气。
眼前人不是那五个疯男人,而是一个衣装得体手握麦克风的娱乐记者。
怼在他嘴巴上的麦克风,虽然大有想横冲直撞捅进他嘴巴里的莽撞但它真的是麦克风,不是其他奇奇怪怪带有温度的东西。
“您好,这里是X娱乐的记者,请问可以采访一下您吗?”
江以打算关门,但对方一个采访记者,两个摄像大哥,再加一个打杂小弟,四个人已经堵死了门框。
“请问您是宋南山的绯闻男友吗?”
江以皱了眉头,疑惑地拍开怼在他唇上的麦克风,“啥?”
“请问您可以正面回应一下这个问题吗?”娱乐记者说完这句话,转头就吩咐自己做笔记的打杂小弟:“记一下,宋南山的绯闻男友不否认绯闻传闻,疑似绯闻坐实。”
娱乐记者逼得江以不得不做出回复:“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不是他的男朋友。”
“普通朋友?我明白了。”娱乐记者嘴上说着明白,扭头就当着江以的面吩咐打杂小弟:“宋南山的绯闻男友直面记者,表示确有此事。”
“停!我没说。”江以抬手要去夺笔,却被对方抢先一步躲开。
娱乐记者笑嘻嘻地大念:“宋南山的绯闻男友在接受采访后,恼羞成怒伸手打人,确定已经坐实绯闻!”
娱乐记者不顾江以难堪的脸色,强行又把麦克风塞了回去,“最后一个问题,请问您是如何以素人身份,如鱼得水般游走在顶流爱豆宋南山和顶级影帝傅郁琛之间的?您不害怕被发现吗?”
“我拒绝回答!”江以夺了麦克风,跟砸杯子似的摔在地上。
娱乐记者更加兴奋了,“那就写宋南山的绯闻男友与傅郁琛的秘密情人对该问题表示无可奉告!”
十分钟后,一个创建不到两分钟的新词条高挂在热搜榜一。
#宋南山的绯闻男友强势回应承认拥有众多情人#
点开后,娱乐记者跟写死亡笔记似的,把江以那五个暂时还互不知晓对方存在的情人名字一一罗列在博文里。
“石锤顶流爱豆宋南山、名流影帝傅郁琛、江家少爷江舟行、公司总裁谢青梧、资本富商顾玉颓同时在和他交往!别人脚踏两条船,他化身八爪鱼同时撩五个!周一到周五,一日一个,周末还有双休!”
评论区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把五位当事人分别艾特出了几万条推文,包括第一条热搜在内,五个人的单独词条也全都位列在热搜榜高位。
时间线十分奇怪的走回了原点,即便使用了重置时间线的道具,可死亡修罗场依旧如约而至。
江以甚至在想,他现在闭上眼睛睡一会,醒来会不会又回到游轮上,被几位男主提溜起来往深蓝的海里丢去。
系统踩着悲伤的小曲来了。
【没什么好送你的,就送你一个唢呐吧。】
“干嘛?已经到了要提前送死亡安慰奖的程度了吗?”
江以已经不想问这玩意有啥用了,但系统如同察觉到江以心里话般,自行介绍了起来:
【这是一个会自己表演的神奇唢呐,强大的曲库包含了全世界一百九十七个国家,不同语言不同版本的葬礼歌曲。你不觉得一个可以送走自己的唢呐是一件很酷的事情?泰裤辣!】
江以抬手,掐住人中。
好险,差点就晕死了。
在江以握着手机看微博的时候,手机突然如死神来电般震了起来,屏幕上赫然是其中一位死神——谢青梧。
还好还好,谢青梧不爱他,他们只有肉体关系,这个老攻算得上最好哄的。
但如果是宋南山打来的,一定是在说等死吧你。
江以算是看明白了宋南山对他的爱,几乎是到了疯狂的程度,但凡被发现江以有半点不忠,宋南山绝对是第一个拿刀冲到江以肋骨里的人。
谢青梧不会这样做,他只会冷静地旁观宋南山拿刀行凶。
但即便如此,江以也不敢去接这通电话,手机犹如烫手山芋般在他掌心发震,灼得他快要握不住。
“怎、怎么了?”江以迫不得已拿起手机放在耳边,紧张地连说话都在哆嗦。
“舆论我已经帮你压下去了,下次记得把衣服穿好了再开门。”谢青梧的声音干涩但不压抑,听不出他现在到底是生气还是平静,
“现在来我办公室一趟,别把你里面的衣服脱下来,很适合你,很适合被……侵犯。”
江以脑瓜子瞬间嗡嗡的,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虽然外衣是一件工整的干净白衬衫,可是白衬衫很透,站在光线下的时候,他上半身那件旖旎艳丽的性感内衣几乎快要跳到人眼珠子里去了。
恰恰好,那一刻江以站在摄像头前时,自带了一股无辜干净的青涩滤镜,这股滤镜配合江以的脸,以及身上穿得那件下流至极的衣服,形成了一股强烈的视觉冲突。
江以在谢青梧眼里,是他的专属情人,所以他不许这份春光流淌到众人目光里。
也难怪谢青梧会帮他撤热搜。
江以运气好,靠脸把向着死亡修罗场猛冲的列车拽回了正轨。
正当江以放下提着的心的时候,谢青梧那边偏偏又传来一句不咸不淡的吩咐:“顺便,谈谈你和其他四个人的事情。”
【谁告诉你死亡修罗场危机被解除了?】
系统在一旁阴暗的提醒,【“什么都不会发生的空气”只是抹除了宿主你的死亡结局,但是在你死亡前所发生的一切不会有任何改变,也就是说,他们依然清楚你在脚踏多只船,如果您不能及时解除误会,死亡结局依然会如约而至。】
江以从重生的那瞬间开始,他的鱼塘就炸了,到现在这个时间点,早就修罗场叠加修罗场,组成了恐怖如斯的地狱级修罗场。
江以的脑袋晕晕,四肢冰冷,仿佛回到了被鲨鱼吞进肚子里的场景。
门外的声音小了许多,他们受到了驱赶,偶尔还有几声细小的鞋底摩擦地毯声音和咳嗽声,但已经没人说话了。
是谢青梧派人来了吗?可是电话里的他没说这件事,不会外面还有其他人吧?
江以趴在猫眼上往外看,门外空空荡荡,那些记者似乎随着热搜被撤,一同撤走了,看上去是谢青梧的手笔。
江以回到衣柜前,他依旧想尝试扯下身上不堪入目的衣服,但脆弱的蕾丝此刻却如同他的肌肤,狠狠地扒在他的身上,无论如何都纹丝不动。
江以叹了口气,只能选择在大热天多在里面穿了件黑色的T恤,又在外面套上一件厚实的防风衣,拉链一直拉到了下巴上,这才敢开门往外走。
江以自认为风波已经过去了,可是就在他踏出门的瞬间,一桶混杂着泥土落叶的脏水从右手边的楼道里,突如其来泼上了他的脸、
【超美丽贴肤楚楚可怜绿茶妆容滤镜遇水即化,您已失去该道具!】
江以拿死亡换来的安慰奖,就这样被一桶水,浇得干干净净的。
江以难以接受事实地摔坐在地,双眼无神地注视着地面,不甘心地抬手捧着从发丝、脸颊上淌下来的水珠,任冰冷的水线擦过指缝。
我的脸!这可是我拿死亡换来的脸!我还打算拿来色诱的道具!
站在一旁泼水的人下意识弯腰要去扶起江以,却被她的同伴拦了下来。
一个身形壮硕的女人呵斥自己的同伴:“你扶他做什么?他怎么对南山哥死缠烂打的都忘了?”
这女人是宋南山的毒唯私生粉,自认为自己是宋南山唯一的女友,幻想未来还会成为宋南山的妻子。
她在很早之前就骚扰过江以,所以她很清楚江以的不堪,这才敢找上门来欺辱江以。
毒唯私生粉把目光转到江以身上,揪着他额前的碎发,恶道:“你以为我们不清楚你缠着宋南山想做什么?你不就是想出名吗?你不就是想当大明星吗?做梦吧你!你这样的人只会落个死的不明不白还没人在意的结局!横死海底,捞都捞不着的那种!”
江以用了好一会才从失去这项唯一不坑道具的悲痛里走出来,他吸了吸鼻子,神色委屈地反问对方:“你很在意我死还是活吗?”
宋南山的私生粉的心被江以注视得漏了一拍,赶忙改为双手叉腰,上半身向后仰,傲慢又刻薄地瞪着江以,嘴里也丝毫不温柔:“当然!我会时时刻刻关注你,直到你死了为止,我还会送你花圈,参加你的葬礼,祝你好死。”
江以抬眸深情注视她良久,才缓缓从喉咙里挤出感动的话语:“……你好爱我,居然关心我的死活。”
隐隐约约,江以找到了活下去的办法——他如果可以进入娱乐圈 ,成为一个大明星的话……
只要关心江以死活的粉丝足够多,就会有够多的目光时时刻刻监视江以的一举一动,还有他的是死是活。
所以哪怕未来江以的修罗场彻底爆炸了,就算是五把刀架在江以的脖子上,也没人敢先出那一刀,因为有太多的眼睛在关注着江以的生死。
【恭喜宿主,成功开启剧情线!解锁新手任务,让自己的微博粉丝数量达到5,请在二十四小时内达成。】
五个?系统这么善良了?
【由于您还处在修罗场死亡时间线里,所以任务失败的惩罚是——重生之你是花瓶,被疯狂的插花。】
……当我没说。
江以站了起来,一本正经地说:“不如这样,你关注一下我的微博。你每天看一眼,我也每天发一条微博确认存活,怎么样?”
当江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看得懂唇语了。
女人的嘴唇张开又闭上,欲言又止的模样,明显是已经把“sha”和“比”写在了嘴边。
女人不吃这套,还对江以抛了个白眼,并且打算离开。
江以深吸一口气,拉住了女人的手腕,小心翼翼地捋了捋额前的碎发,认真地说:“咱俩也是老相识了,有个事一直没跟你说,宋南山其实一直都知道你的存在,我觉得你们俩都算得上是双向暗恋。”
江以认真地睁眼说瞎话,严谨地满嘴跑火车,还真把面前的女人唬住了。
对方的满脸横肉,半信半疑地满眼期待,磕磕巴巴地追问:“真的吗?”
“你知道的我的确是他前任,我和他分手还不就是因为我接受不了你在他心里居然有那么重的地位。”江以一边点头,一边把手机拿出来,把系统刚刚帮他注册的微博账号摆在女人面前,如朋友般平静地劝说道:
“这个微博是宋南山的私密个人账号,你关注一下。”
话音刚落,江以的手机响了,来电人是陌生电话。
江以挂断了,又补了一句:“你信我,我和他真的是普通朋友。”
未读短信:一封。
江以不看,握住女人的手郑重地宣告:“我们都是过去式了,你和他才是未来式。”
倘若江以顺着楼梯扶手缝隙向上看,会发现阴影里藏了一个男人的影子。
一个看不见的血红色危字,噔得一下高亮在江以头顶。
江以如果稍微在那一刻,好好思考一下,他门口如苍蝇蚊子般恶心人的记者狗仔们,为什么愿意从江以家门口撤离?
当然是有让他们感到害怕的狠角色来了,他们才不得不离开。
女人被江以哄得一时间分不清东南西北,乖乖给江以的微博账号点了个关注。
【微博粉丝1/5。】
女人按下关注的同一时间,江以的手机又响了。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正好江以不知道怎么从这群疯狂的粉丝中抽身离去,他亮了亮手机向她们示意,接着裹紧了身上的防风衣,一头扎进了阳光下,消失在老旧小区的拐角处。
江以背靠在楼道间粗糙的墙壁上,防风衣把上身捂出了一身汗,江以左手拿着手机贴在耳边,另一只手捏着衣领上下拉扯,把外面的冷风从脖子吹入胸膛。
电话在接通的瞬间,无人出声,静得只能听得见对方粗重的呼吸。
“喂……?”江以迟疑地出声。
宋南山站在距离楼道间不远处的树下,他望着阴影里热得红了脸的江以,平静地命令:“叫我名字。”
江以猛地屏住了呼吸,上半身淤积的潮热一股劲冲进了江以的脑袋里,于是整张脸连着脖子一直到双手的指尖,都红得跟可口可乐的罐子似的,滚落的汗液为他通体的红,增添了可口的光泽。
江以知道这绝对是那五个人里的一个!
但是他不能随便说,说错了他就得死。
“两分钟了。”对方又多说了四个字给江以提醒。
可是江以真的听不出来啊!
这男的故意压低声音,还用很重的沙哑颗粒掩盖原声里的特征,江以听进耳朵里,就只剩猛男气泡音咕噜咕噜。
这咋猜?那五个人没一个人是这样说话,正常人谁会用气泡音说话?
“猜不出来?”男人的声音又低了一个度,像是死神的丧钟哐当当得响,听得江以心底发寒。
江以松开了捏着衣领的手,改为遮掩嘴唇,侧过脸小声地含糊嘀咕:“没有,只是在害羞到底是要喊你名字,还是叫你男朋友……”
轮到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了,江以安静了多久,男人就安静了多久。
江以清了清嗓子,“……喂?”
男人沉默的那一刻起,江以就明白,这一part终究还是他赢了。
“叫我名字。”
这四个字,听得江以歪了头。
怎么左声道的声音,突然变成了双声道。
直到宋南山的手握住了江以的手腕,江以抬眸看去的时,才发现那句话是宋南山站在他面前,通过手机说出来的。
宋南山说话的时候,淡色的唇贴在手机话筒前,而江以碰着手紧贴着耳朵,声音从听筒传来,也从江以的身前传来。
宋南山的吻乘着声音,通过听筒震颤,传达到了江以的脸颊上。
江以烧红的脸颊,手掌遮掩着的唇,颤抖的瞳孔,仿若他在为了这个吻而害羞。
“宋南山。”
这三个字,从江以的喉咙里艰难地推出来,带着劫后余生的战栗。
宋南山把江以困在了他和墙壁之间,江以也不敢轻举妄动,把手机放进口袋里以后,一只手捏着衣领,一只手半掩着脸。
“我看到了,微博上那些……”
宋南山简单半句话,触发了江以的自动回复:
“谢青梧是我正打算辞职的公司老板,江舟行是我才断绝关系的亲哥哥,傅郁琛他有病他拿我当他白月光的替身,至于顾玉颓我跟他完全不熟!”
江以提前给每个人写了个标签,别问,问就是普通朋友。
“是吗……?我对你而言很特殊对吗?”宋南山抿唇一笑,
江以回答:“对。”
然后在心里默念:你是那个分手后死缠烂打的前男友。
宋南山心满意足地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搭在手里的同时,扯了扯江以湿透了的外套,“你衣服都湿了,穿我的吧。”
江以的头发也是湿的,那些女人欺负江以的时候,宋南山就在旁边看着。
他本来想出手,可江以一句普通朋友让宋南山恨不得亲自上前掐死他。
幸好,现在哄好了。
幸好,宋南山也不想提刚才的烦心事了。
“脱下来的衣服我帮你拿。”宋南山见江以死揪着外套衣领不放,于是更加用力的扯了扯。
里面的衣服能让人看见?有宋南山的地方都藏着数不清的镜头,这身穿搭要是暴露了,真得当场成为艳星。
“你别扯!我里面没穿衣服!我跟我哥断绝关系后没带衣服出来,就这一件外套了!”
江以烧干了自己的羞耻心,奋起反抗,终于从宋南山的包围圈里逃了出来,却不免被墙壁擦去了手臂一大块表皮,伤得血肉模糊。
“你里面穿得是那件粉色的情趣内衣,他不许你脱,你想去找谢青梧,你想和他滚床单,却在这里骗我你们只是普通朋友。”
宋南山揪住了江以的衣领,把他从阳光底下,一手拽回了阴暗的楼梯间。
“我说得没错吧?”
宋南山语气疑惑,可神情是万分的笃定。
该死,原来没哄好。
他吻住了江以,强硬的大手笼罩在江以的衣领上,指节暧昧的摩挲着江以瑟瑟发抖的脖子。
宋南山的脸隐匿在阴影中,他的眸色晦暗,身上看不见百分爱豆该有的光芒,只剩阴影。
他像是要掐死江以,又像是要脱衣服,更像是先掐死再脱衣服。
或者做点艳星该做的事情。氛围刚刚好,可以做点见不得人的事情。
充满阳光温暖的午后,很适合两个人藏匿在无人知晓的昏暗角落里,偷尝一口甜腻。
宋南山的拇指敲打着江以的锁骨,皱着眉头质问:“他有多爱你,让你愿意为他这样做?”
宋南山的指甲盖刮擦过江以的肌肤,留下一条条不和谐的刮痕。
宋南山俯下身,再一次吻住了江以的唇,片刻后抬眸可怜的与江以对视,从喉咙里推出干涩的醋意:“他不爱你,他们都不爱你,只有我是爱你。”
宋南山的眸色虽然藏着泪意,但却异常炽热。
宋南山像是一只觊觎江以的野犬,他有吃了江以的本事,可他更想被江以驯化,让江以为他戴上项圈,告诉众人这是我家的狗狗。
只是江以把项圈当成了套圈,恨不得一个圈套五个男人,然后全都带回家。
宋南山捏紧了江以的衣领,把他提起来猛地晃了一下,“你看着我!你眼神在躲什么?”
江以的后背在粗糙的墙面来了亲密的碰撞,疼得他皱眉垂眸。
江以的皱眉垂眸,犹如一桶汽油,为宋南山的情绪火上浇油,彻底点爆了怒意。
宋南山的薄唇激烈碰撞,吐出了和薄唇同样刻薄的话:“你一定要把自己变成万人骑的便宜烂货,你才心满意足吗?”
江以也不是木头人,积怨已久的情绪在宋南山的质问下,一再的无限叠加,最终爆发了出来。
江以松开了始终揪着衣领的手,改为捏住拉链,一拉到底,不作任何的拖泥带水。
“你不是好奇我下面到底穿了什么吗?看见了吗?满意了吗?一定要我在你面前脱光了,所有的尊严都被你不屑一顾的时候,才能证明我是青白的吗?”
江以戳着自己的胸膛,用力地点在T恤上,目光坚定地望向宋南山,企图送他那里看到一丝愧疚。
江以那身被脏水浇透的防风衣下,是一件黑色的纯棉T恤,江以出门前保险起见特意穿上的,没想到能用来打宋南山的脸。
他前面那么坚持的不想脱下外套,也都是为了酝酿这一刻。
所有的隐忍,都只为在这一刻爆发。
江以眸中闪烁着期待,他希望能从宋南山那里得到一声对不起,得到他愧疚的低头,然后对以前的他们既往不咎。
可江以失望了。
宋南山用着更加兴奋和渴望的病态双眸,死死地盯着江以半露的锁骨,目光试图顺着半圆的立领穿透了更深的地方去。
“你再脱。”宋南山语气强硬,指点的手恨不得戳破江以的胸口,“里面绝对是那件衣服。”
江以怔了一下,在他恍惚的那一秒钟里,宋南山不顾江以的意愿,已经上了手。
炽热的掌心落在了江以的胸口,指尖向上游走,捏住衣领,指尖已经触碰到了江以锁骨的战栗。
江以一时间不知道是要先阻止宋南山,但是先捏紧衣领。
既然什么都顾不上,江以猛咬一口后槽牙,把所有的不安都凝聚在手掌,然后破开空气,一股脑把所有的力量都宣泄在了宋南山脸上。
但不知道为什么,江以并没有选择使用唢呐,唢呐却凭空出现在江以的掌中。
但不得不说,唢呐打人确实比空手打人要疼,他已经是一件合格的武器了。
宋南山的左脸瞬间红透了,甚至唢呐喇叭口锐利的边缘,在宋南山的脸颊上划出了一道血淋淋的疤痕。
宋南山的脸,比江以被捂红的胸口还要通红,而且半边脸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江以咬着舌头把惊吓压了回去,强忍着慌乱把手里的唢呐,一脸平静地拍在宋南山的胸口。
“看见了吗?我要去面试!这就是我的表演节目!”
江以捏住唢呐中间,摆在他和宋南山之间,“你再欺负我一下,我就等你死了,去你棺材前吹今天是个好日子,而且还要收你演出费,疯狂地偷吃你的贡品。”
江以一脸平静地把唢呐藏到了身后,但他的心都快跳出胸膛了,生怕宋南山好奇这柄魔法唢呐哪来的,生怕宋南山不知悔改被彻底激怒。
【锵锵!公司宿主成功解锁神奇唢呐的隐藏用法,每当宿主想要发起攻击时,神奇唢呐会为您的双手附魔,附加1点真实伤害。你知道这一个大逼斗,对孩子有多大的伤害吗?】
宋南山抬手抚了抚脸颊,他被打懵了,半晌回不过神来。
江以揉了揉被宋南山摸红了的锁骨,重新穿好外套,拉链一口气拉到了下巴下。
江以迈出步伐走出阴影,站在太阳下,冲着阴影里的宋南山大喊:“宋南山,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不要再来胡搅蛮缠了!”
宋南山跌跌撞撞走出阴影,他看着江以离开的背影,想去追却发现江以越走越快,越走越远,他伸出手到最后就只能抓住江以逐渐消弭的影子。
【微博粉丝量2/5。】
系统的提醒突兀地跳了出来。
江以拿出手机,疑惑地打开了微博,赫然看见粉丝列表里硕大的“宋南山”三个字。
他为什么会知道系统才帮我创的微博号?
江以怀揣着疑惑,打开了那封未读短信。
【双向暗恋?普通朋友?】
江以咬紧腮帮子捏紧了手机,暗暗地磨着后槽牙,“他的粉丝欺负我的时候,他明明在场,却只是看着!”
倘若宋南山有系统,此刻应该有系统在提醒他江以的好感下降了巨额数字。
·
江以步行到了谢青梧公司大楼,上次坐在车里又匆忙逃跑,没来得及看眼公司大楼有多雄伟。
一栋通天的大厦矗立在市中心最热闹的地方,巨大的广告灯牌二十四小时播放FN公司的宣传广告,楼下聚集了不少狗仔和粉丝,但秩序却意外的很好,每个人都有序的做着自己的事情,没有过多打扰别人。
江以站在广告灯牌下看了好一会,因为他发现视频里出现了FN公司全体艺人的合照,看了好几遍才不甘心地确认这里面没有他。
FN娱乐公司大楼的迎宾员在见到江以后,按下对讲机,接着走到江以面前冷脸相迎:“谢先生等您很久了,这边请。”
迎宾员带江以去了电梯间,电梯开门,一个头发染成白金色的男生拉住了江以的手。
江以对他有印象,是外面广告牌上站在角落里的爱豆,估摸着也是公司里不出名的十八线小糊豆。
“谢总喊你来的?”男生挑着眉头挑衅江以。
“是。”江以回答。
男生的目光不停冒犯地在江以身上来回打量,语气却变得酸溜溜的,“嘁,看你这样,没少在谢总耳边吹风吧?也不知道谢总看上你什么……”
江以想了想,自信回答:“可能是长得很好看吧。”
男生很酸,但找不到什么理由反驳。
江以看着男生身后的电梯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
江以扯着外套,在口袋里摸索手机,一边摸一边说:“这样吧,你关注一下我的微博,我每天都会分享变美小妙招。”
这一次,江以再次读懂了唇语,还是那经典的两个字。
男生卡着电梯,换了个话题,撇嘴嘲道:“你上去也没用,那档选秀节目的名额轮不到你,谢总答应了给我,像你这样空有美貌的废物就别上台丢脸了。”
江以巴不得不去,上去有屁股开花的风险,笑着欣然答应:“好,那我不去了,麻烦你跟谢总说,就说你不让我上电梯找他。”
男生脸色突变,揪着江以的肩膀,把他推进了电梯里。
在电梯合上的瞬间,男生还要不服气地bb一句:“漂亮废物。”
【美丽废物?这个人设好!】
当系统说话的时候,江以的脚就开始软。
【从现在开始不论您多么努力的学习技能,永远都学不会!因为江贵人虽然愚蠢,但实在美丽。】
江以忙着掐两眼一黑的时候,电梯门直通了谢青梧的办公室,电梯门缓缓打开,就看见江以在仰头掐人中。
谢青梧的脸色不算差,很是淡漠,让人捉摸不透他此刻心情究竟是好是坏。
这就是江以最怕的情况,喜怒不形于色就像一座活火山,谁也不知道他到底休眠还是爆发。
江以慌忙放下掐人中的手,靠着电梯墙边,无声地挪到了电梯外。
【要不你摔一下吧,这个时候正是适合摔倒的时候。】系统发出了善意的提醒。
然后江以猝不及防的两条腿像是被人从后面踹了一脚似的,整个人都像倾倒的花瓶,猛地向前方扑去。
谢青梧就站在江以面前,他不得不接受江以假摔带来的投怀送抱。
江以外套上的水干了,但水渍还在,谢青梧一抹一手的灰。
谢青梧嫌他脏,两手一松,江以扑通一下坠落在地,幸好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灰色地毯,江以衣服上的灰被抖下来也不那么显眼。
谢青梧皱着眉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江以后,走到了办公桌前,拿起一叠订正的合同,走回江以面前。
“让你穿的衣服穿了吗?”
江以的目光忽然警惕起来,飞快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没有,我不会穿那种衣服的。”
谢青梧的手指点了点捏在手里的合同,漫不经心地问:“是吗?意思就是我们的关系维持不下去了,对吗?”
谢青梧比江以高,还比他壮,再加上长期在资本商业里勾心斗角,他的每个表情、每个动作、每句话都给人一样捉摸不定的不稳定感,带来的是强烈的压迫感,像是一栋摇摇欲坠的高楼大厦在俯视着底下的蝼蚁。
明明神色淡定,语气平静,可江以就是听得打心底的害怕。
江以看着合同,发现上面写着劳动二字,遂说:“我们……我们不是雇佣关系吗?”
谢青梧重复了一声“雇佣”这词,忽地笑了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
谢青梧就笑了这一声,然后就再没声音,只用捉摸不透的危险眼神注视着江以。
有了宋南山的前车之鉴,他赶忙回应了谢青梧的注视,眼神干净,企图感化。
谢青梧喉结轻颤,从喉咙里推出了几声闷笑,但让江以心慌的是这人的眉眼不带任何笑意。
谢青梧抬手,掐住了江以的下巴,左看一眼右看一眼,最后掐着提到自己面前,鼻尖贴着鼻尖,极具攻击性地盯着江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单纯了?”
江以紧张的咽口水。
谢青梧微微歪头,他的唇和江以的唇已经到了一个十分微妙的距离,彼此的唇都染上了对方的呼吸,一个平缓一个急促。
“跟我念——包养,我们是包养关系。”
江以鼻头一酸,讷讷地低声道:“所以我不干了。”
谢青梧等得就是江以这句话,掐红了江以的下巴,把他往后猛地推去。
江以向后趔趄几步,背紧贴在了关上的电梯门上,冰冷的寒意即便隔着衣服也攀上了后背。
“两千万,艺人合同的违约金。”谢青梧把合同如同丢垃圾般随手丢到了地上,同时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一支钢笔,一并丢在地上。
钢笔在地上滚了几下,爬到了江以的脚边。
“签了它,我们就没有关系了。”谢青梧淡声道。
夺、夺少?!
江以眨了眨眼睛,眉头猛地一皱。
谢青梧没作声,任由江以陷入诧异中,江以的这个反应很符合他的预期。
江以本着眼不见不为实的原则,爬到了谢青梧的腿边,哆嗦着手拿起合同,一页一页的翻看。
合同的第一页就写明了,艺人江以与FN公司的签约时限为二十年,合同生效的时间内,艺人需要对FN公司的一切安排表示服从。如果艺人要提前解约,需要支付公司税后两千万的违约金。
江以掐着手指算了算,税后两千万的违约金,按照最高个人税的收取比例,也就是说想解约先给谢青梧交两千八百万的税前金额。
“你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包养的情人,出于情分,你只用出两千万。”
谢青梧的脚尖点地,微扬下巴,轻蔑却又期待着江以的下一步行为。
江以这种笨蛋美人,怎么可能玩得过资本家。
哪怕是包养关系,也用了厚厚一沓的劳动合同约束着江以的一言一行,合同里的内容和旧时期的卖身无异。
他们的关系就是倾斜的天平,优势和主动权全都被谢青梧紧握在手。
江以趴在地上,捏着合同一角的手指哆嗦不已。
江以仰头,望向谢青梧,又低头去看合同上刺眼的两千八百万。
谢青梧的鞋踩在江以的手边,脚尖轻点,似在暗示江以,只要抱住这条腿,好好认错,一切就都有挽回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