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北京时间17点45分,一架空客330降落在平市机场。
不多时,一辆黑色商务驶出,车上四人,只有副驾上的周娜喋喋不休。
“叶总,明天副市长在发改委召开生物技术产业发展座谈会,时间是上午九点。例会替您挪到下午三点了,晚上有博瑞的应酬,他们已经给出报价范围,如果没问题那边就开放尽调了……”
“应酬让并购部的负责人去,晚上我有安排了。”
“好的。”周娜仔细记下,又转过头问,“您今天还回公司吗?”
“不了,叫他们按时下班吧。”
“那先送这位先生吗?”周娜殷勤地看向许因然,她对这张脸记忆深刻,放下出众的外貌不说,光是搜集到的信息就足以让人惊羡不已,不管是考入E大美院,还是跨专业成为O大金融硕士,都是普通人都难以企及的,想来老板这一趟的目的是为即将空悬的运营总监一职寻觅良才。
两人同时开口。
“我们回一处。”
“不然送我回明湾?”
“呃……”周娜和司机都犹豫了。
“回堇华。”叶覃又重复了一遍。
许因然撩了一眼叶覃,照他们的关系,叶覃跟他回家才对,现在反而调换了,他自己又不是没有房子……
与此同时周娜腹诽,万恶的资本家,下班时间叫人家去谈公事,转眼却无意扫过两人无名指上一模一样的戒指,作为一个合格的秘书,周娜果断收回视线,接着心脏狂跳。
哦莫哦莫!原来老板抛下公司不是为了招贤,而是为了追妻!这是什么小说情节!关键对方还是个男人!能让铁树开花的男人!
“这件事已经通知过公关部了,公布时间待定。”叶覃敏锐地抬眸提醒。
“……”周娜心虚道:“我保证守口如瓶。”
“嗯。”叶覃应了一声。
堇华位于商圈地界,比璟园多了几分繁荣,公寓大堂满铺的绿化又有隐去尘嚣的意味。
电梯直上顶层,推开门的一刻许因然闻到了饭菜的香气,不过家里没有其他人,是物业管家提前叫了私厨上门,卡着他们到家的时间完成又离开。
不同于斯里兰卡酒店的短暂同居,这次是真真切切的住在一起了,只是许因然还未在偌大的房子里找准属于自己的位置,略显拘谨地杵在客厅中央,连行李箱倾斜的滚轮都透着局促。
“先吃饭吧。”叶覃接过行李箱边走边说,“我帮你放主卧衣帽间。”
“好。”许因然松了口气,正要抬脚,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啪嗒啪嗒”的声音,他转头向声源看去,走廊尽头窜出一只黑柴,径直朝他飞奔而来,完全不顾自己是不是它的主人。
脸盲吗……
小家伙刹车不及,一头撞在了许因然的腿上,后面两只爪子一叉坐在了地上,被追尾的忍俊不禁,弯下腰把它抱了起来,然后毫无防备地接受了一次口水的洗礼。
“够了够了。”许因然把头后仰,“你好热情啊。”
“Typo,停下。”叶覃出声制止。
一人一狗同时顿住,Typo在两人之间逡巡,似乎发觉了认错主人这件事,扬头“呜”了一声,身体反而纹丝不动,嘴角讨好地翘起,大有自觉易主的意思。
许因然回首莞尔道:“它在笑诶,好可爱。”
“嗯,可爱。”叶覃凝向那张笑靥粲然的脸。
对面目光不加掩饰,许因然若有所思地歪了下头,心领神会将Typo放下,说:“我去洗手。”
叶覃:“……好。”
落座后,许因然注意到面前这一桌饭菜都是他以前爱吃的,只是在异国生活多年,口味变了又变,如今自己也未必说的上来这些菜名,难为叶覃还记得他喜欢什么。
香芒虾仁一如既往地挑不出毛病,许因然小口咀嚼。片刻,一碗银菊汤被放在右手边,他愣了愣,抬头道谢。
“明天晚上请长辈们见个面吧。”叶覃语气平淡。
许因然箸尖一抖,“你确定要一起吗?”
按照他的预想,逐一击破是最为稳妥的办法,而不是直接把家长们聚一起,给他们“混合联打”的机会……
“餐厅定在薛府了,他家虽然菜品一般,但胜在幽静。”叶覃答非所问。
这家私房菜给许因然唯一的印象就是贵,且主打素食宴,他吃过一次就再也不肯去,不过那里很受附庸风雅的上流人士追捧,叶覃的意图不能再明显,不管到时长辈们有多不满,都要碍于面子忍耐几分,免得让别人看了笑话。
许因然眸光微亮,为叶覃夹了一块葵花鸭,附和道:“幽静好。”
“他们有什么诘难,你不必回应,交给我就好。”叶覃说。
“这怎么行……”许因然蹙眉。
叶覃笑了:“那我问你,如果他们要求离婚怎么办?”
这种可能许因然不是没想过,他现在所有的坚持都来自叶覃的态度,叶覃要结婚他便结婚,如果叶覃被说服,他便没有纠缠的道理,回不回应自然也无关紧要。
叶覃不知许因然脑补出了什么,但情绪挂脸得厉害,问的话也不答,自己只好提前表态。
“我不会同意,你也不许,知道吗?”
许因然怔忡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叶覃清楚这是缺少信任的表现,但他不能开口向许因然索取,要来的终究有归还的一天,他只能等,等到许因然可以离开自己划定的安全区,完全向他敞开心扉的那天。
话题就此打住,后面只有瓷具偶尔碰撞发出的声音,晚饭过后两人分别去洗了澡,叶覃还有工作处理,叮嘱许因然困了先睡,不用等他,而许因然则在陌生的大床上辗转反侧,无心睡眠。
卧室里点了木质熏香,淡淡的气味足以安抚心神,许因然目光落在床尾的布艺落地灯上,微光拖曳至半掩的房门边,外面安静得落针可闻。
手机转亮,屏幕上一条无厘头的推送令孤枕难眠的人彻底失去等待的耐心,于是翻了个身大喇喇地占了两个人的位置闭眼酝酿睡意。
叶覃处理完积压的工作已经过了零点,他有意在客房应付一晚,又担心许因然半夜醒了找不到人着急,尽管轻手轻脚还是把人吵醒了。
“抱歉,下次不会了。”
“你在自己家客气什么……”许因然迷迷糊糊咕哝一句,随后意识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假意淡定看了一眼时间改口道,“不早了,睡觉吧。”
叶覃坐在床上的一刻看清了许因然屏幕上的内容——
【经营婚姻秘籍】如何快速拉近夫妻距离?1、床笫之间不能忽视的……
身侧声音渐小,但床头灯一直未关,许因然狐疑转头,发现叶覃正一言难尽地盯着他的手机屏幕。
“我说这是浏览器的推送你信吗?”他不抱希望地问。
“当然。”叶覃关掉灯,“况且上面说的不无道理。”
许因然瞬间无语,怎么会有人认真看完这种东西……
叶覃继续说:“比如第三条……”
“!”许因然翻身捂住叶覃的嘴威胁道:“再说灭口。”
半明半暗中,隐约可见下面的人眉眼具笑,扶在许因然腰上双手却意味不明地揉了一把。
瞬间,脊骨底端仿佛有一阵电流经过,酥麻到身子不稳,许因然声音小得微不可闻,“你做什么……”
“你主动的回应。”叶覃曲起一条腿挡在许因然背后,既做倚靠也做阻拦。
“我不是。”许因然矢口否认。
“那你觉得我们的关系需要更进一步吗?”叶覃换了种问法。
这还用问吗?他们俩现在的关系说好听了是举案齐眉,说不好听就是假客气,恨不得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公里。
许因然稍作妥协:“你说怎么办?”
“我们试试?”叶覃说。
又试?
许因然一骨碌滚回自己被窝,顺带把头一蒙瓮声说:“今天累了。”
掌心余温还在,叶覃空握一手月色,解嘲道:“今天确实辛苦,不该拖你再讲这些。”
被子里,许因然蜷成一只虾尾,心情也同待煮的虾子一样忐忑,事实上不是他不愿意配合叶覃,只是……只是他不想做主导的一方。
除非再喝醉一次……
等等,许因然在黑暗中缓缓眨了眨眼。
再醉一次,也不是不行……
两家聚会是叶覃联系的,以许世舟婚礼不告而别为由,一是向长辈赔罪,二是联络感情。许因然至今没有告知家人他回国的事,想着横竖都要给他们一个惊吓,这点小的应该也不算什么了。
傍晚,叶覃接了许因然一同前往薛府,路上有些堵车,他们差不多踩着点儿赶到,又在大厅正遇见同样刚来的许世舟和尤夏。
几人一照面儿,谁都没有先开口,许世舟眯起眼睛,阴阳怪气调侃,“夏夏,对面这俩人怎么有点眼熟呢?”
尤夏不轻不重地捅了一下许世舟,没好气道:“好好说话。”
许世舟收敛不多,说话依然带着刺儿,“站这么近是黏住了?还是我又多了一个弟弟?”
闻言,许因然不动声色挪开几厘米,但还没走出半步又被勾着腰拉了回来。
没有边界的动作被许世舟看在眼里,正要发作,却听叶覃清清楚楚唤了一声“哥。”
许世舟如遭雷磔,抬手横在两人之间,思忖再三得出结论,“不像病了啊,怎么开始乱叫人了。”
事实上,他和叶覃不对付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从叶覃在德杉刷新他的各项成绩开始,他们的恩怨就算正式结下了,按理说他该对晚辈包容一些的,但大概天生气场不和,许世舟尤其看不惯叶覃时刻“端着”的样子,加上亲弟弟叫对方“哥哥”比叫自己还亲就更忍不了了。
而叶覃不喜欢许世舟的原因只有一个,这人弟控。
“哥——”
这声是许因然喊的,他拍了拍叶覃的手背,主动上前示好。
许世舟抬眉一觑,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许因然如实回答。
许世舟太了解他这个弟弟了,回来十几小时连个电话也没有,指不定是闯了什么祸不敢告诉家里,再看他一脸有事相求的模样,心中猜测更是笃定。
“说吧,什么事。”
许因然看了一眼叶覃,后者微微点头,他继续说:“事情经过比较复杂,长话短说就是……我们结婚了。”
“谁?”许世舟面色忽沉,又问了一遍。
“我和叶覃。”许因然顿了顿,“但这件事究其根本是我的……”
后面的解释许世舟再听不进半个字,他像个炮仗一样揪住叶覃的衣领,“他说的是真的?”
叶覃:“没错。”
陡地,许世舟抬高了声音问:“你有什么资格和然然结婚?他在外面那么多年你干什么去了?如果他不回来,你是不是都想不起还这么个人?”
“哥,不是这样……”许因然上前拉住许世舟,心中打翻了百味瓶,许世舟一直知道他的心思,可每次提到叶覃总是欲言又止,他只当是许世舟不喜欢叶覃,却不知成见如此之深。
“你是傻子吗?他连找都懒得找你,这些年他有打过一个电话吗?”许世舟气急了连许因然一起骂,“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要和这种生性凉薄的人交往,他有心吗?”
许因然无可辩驳,许世舟的每句质问甚至不需要谁来回答。
如若把世人的情感比作玻璃瓶里的水,那么叶覃一定是最少的,即便是倾倒也无法流出一滴,他也从未真正见过叶覃的真情流露。
同样,叶覃自始至终没有反驳一句,只在许世舟放手后整理了衣领,然后说:“我会努力补偿然然。”
这时走廊有人经过,尤夏以影响不好为由打圆场道:“我们先进去吧,爸妈他们应该等急了。”
许世舟深深看了一眼叶覃,朝预定的房间走去,没走两步却感受到手臂的拉扯,他回过头。
“哥,爸妈那边,可不可以帮我……?”许因然低眉恳求。
许世舟气笑了,“帮你什么,帮你撞南墙?”
“阿舟。”尤夏提醒他不要再说了,隐晦地给了许因然一个的眼神后,挽着许世舟先一步走进雅间。
初碰壁让许因然信心顿时减了几分,屋内等着的几位更不是吃素的,到时只怕反应比许世舟还要激烈。
“别担心。”叶覃握了握许因然的手,“事情未必会如想象中困难。”
“嗯。”许因然再抬眼时已经收起担忧的神色,倒不是因为叶覃的安慰有多管用,而是他知道自己要做的从来都不是抚平遗憾。
雅间内言笑晏晏,尤夏很懂怎么讨长辈欢喜,捡着好听的说给两位夫人听,许世舟偶尔打趣两句,招得周雅宁频频展颜。
许因然和叶覃一同走进来时屋内安静了一瞬,周雅宁惊喜道:“怎么回来也不和家里说一声?”
“我……”许因然稍有迟疑,现在并不是告知婚讯的最佳时机。
“前段时间然然和我说过,最近事情太多忘记告诉您和爸了。”许世舟笑说。
许因然一怔,旋即向许世舟投入感激的目光,可惜他哥并未分他一个眼神。
“知道你工作忙,但也别太累了。”周雅宁不忘转头叮嘱叶覃,“常听你妈妈念叨你忙,没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自己要多注意身体。”
“知道了,伯母。”叶覃姿态谦恭。
“刚才还说,郑家小女儿回国了,性子温柔娴静,想着与你相配极了,改天约出来见一面?”
周雅宁本不爱乱牵姻缘,但叶覃本就与父母不亲近,几年前又不知为何生了龃龉,所以今天叶夫人求她开这个口,她实在不好驳了人家的面子。
不等叶覃说话,许世舟幽幽道:“他可不喜欢什么温柔娴静的。”
“你又知道了?”周雅宁白了他一眼。
许世舟笑了笑,抱臂不语,经他这么一打岔,话题就此搁置。
不久侍应生鱼贯而入,摆盘精美的素食被放上餐桌,食材都是当季时蔬,养生是养生,但作为典型的肉食动物,许因然丝毫提不起胃口,只能提醒自己这趟本来就不是吃饭的,他夹了一口前菜,紧接着眉头一皱。
叶覃不动声色将自己的松茸素仔换到许因然面前,“先委屈一下。”
许因然直抒诉求:“想吃醉湘楼的东安鸡……”
“等会儿就去。”叶覃小声哄着。
整顿饭两人话不多,偶尔被点到名字才回应一两句,临近结束,叶覃接过侍应生的茗壶,为长辈一一添了茶,然后缓缓开口。
“其实今天的聚会还有另一个目的,虽然时间上有些仓促,但关系到我和然然的婚事,所以有必要让长辈们知道。”
起初屋内如深潭般安静,但很快,投入水中的炸弹爆开,叶平章拍案而起,竭力压着声音:“胡闹!”
“是不是胡闹,您应该清楚。”叶覃坦然自若,“婚礼有必要的仪式和见证,我们的关系无可改变。”他转眸凝视许因然,像是自白,也像是告诉所有人。
“我自知感情淡薄,倾慕谁就必须付出全部真心才不算辜负,温柔娴静的我的确不喜欢,也分不出更多精力喜欢,然然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从确定心意那一刻起便不会再有第二个,我很珍惜今天的一切,也望各位长辈能够成全我们。”
许因然望向叶覃那张沉静的脸,心跳反而越来越快,虽然明知这些话是说给别人听的,但一颗心还是止不住地沉溺。
叶覃一番坦诚并未得到几位长辈的体谅,反而面色更加凝郁,长吁又接短叹,雅间内格外压抑。
“我就说不能放这俩小子一起抓阄,他们一见面就互相拽着不撒开,大师当时怎么说的来着,什么相投,什么前定。”许钧山后知后觉,“真是荒唐啊……”
“什么年代了还迷信这个。”周雅宁一脸嫌弃,再看末座“苦命鸳鸯”似的两人,顿时有气也生不出了。
虽然短时间内难以接受这个消息,但以许因然的性格,比起让他照顾别人,有个成熟稳重的人照顾他或许要更为合适,叶覃是她看着长大的,品性完全符合要求,如果抛开性别,这俩孩子绝对是般配的。
“你早就做好打算了?不愿意接手叶氏也是因为他?”叶平章问。
叶覃没有回答,他不想许因然为自己的决定承受压力。
“说话!”叶平章愤怒之下将手边的茶盏掷出。
众人来不及惊呼,一道黑影已然径直向叶覃砸去,许因然想也未想,抬手替他挡了下来。
粗陶烧制的茶盏重量不轻,与手背相撞的一刻发出闷响,浅淡的茶水流下,有几滴落入叶覃的眼角,湿热的液体短暂停驻,这种陌生的感觉自懂事起就不再有了。
叶覃脸上少有显露出焦躁的神色,握住许因然手的一刻甚至忘记控制力道,绸缪的一切忽然变得一文不值,礼数、教养统统抛诸脑后。
“我没事。”许因然拉住叶覃,表情严肃,“下次不要这样了。”
叶覃知道许因然指的是他故意不躲这件事,叶平章无处发泄的情绪需要一个出口,所以他不在意被茶杯砸到有多痛,但没有想到许因然会近乎本能地保护他。
“不会了。”叶覃疼惜地摩挲着泛红的指节。
始终没有表态的白秋言站了起来,关切道:“砸疼了吗?让伯母看看。”
然而就在快要触碰到伤处的时候,叶覃意外发现许因然极不明显地向后躲了一下,似乎在逃避什么。
“妈。”叶覃挡在许因然身前,“今天就到这吧。”
白秋言对叶覃的防备并不恼火,反而温声说:“改天来家里吧,上次匆匆一面都没有好好聊一聊,不要怪你伯父,他就这个脾气。”
“好。”许因然不自觉攥紧手心。
叶覃捏了捏许因然小指,似安抚也似询问,但对方心不在焉,没有给他任何反馈。
这顿饭结束得不怎么体面,却又在预料之中,叶平章和白秋言先行离开,顾及与许家的情谊,叶平章硬是忍住脾气不发,但对两人的婚事仍不予认同。
另一边,许钧山有周雅宁管着,一肚子牢骚说不出,他不像叶平章那样激烈,情绪上更多的是无奈,临走道了一句好自为之便携周雅宁回了清湾,最后雅间内只剩下几个小辈。
许因然依然绷着一根弦无法彻底放松,胡桃木椅硌得脊骨发痛也浑然不觉,他出神思忖着白秋言那一席话的深意,不知不觉屏蔽了身边所有声音,直到被温柔揽入怀中。
“然然,没事了。”叶覃轻轻抚摸着背脊,手掌下清晰的骨骼让他有些心疼。
许因然下巴顺势放在叶覃肩上,蔫声说:“我想回家。”
“好,我们回家。”叶覃心底某处仿佛被狠狠戳到了。
“这还有别人呢,腻歪起来没完了。”许世舟终于忍不住了,以前这俩小的虽然眼里那点东西藏不住,但起码还懂避嫌,现在坦白之后多少有点旁若无人了。
“哥……”
“别叫我哥,我现在是给你拆南墙的。”许世舟说,“但你记住,我这没有售后服务,知道吗?”
“哥,谢谢你。”许因然嗫嚅着,再多感谢的话他说不出,许世舟也不喜欢听,索性就此打住。
果然,许世舟不耐烦道:“行了,赶紧回去吧,看见你俩就眼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