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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手机号已被注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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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手机号已被注册

  • 作者:谁的脑洞丢了分类:现代主角:文书承 何也来源:废文时间:2023-03-23 16:58
  • 主角为文书承何也的小说《该手机号已被注册》是作者谁的脑洞丢了正连载的一本小说,该手机号已被注册的主要内容是:何也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不是同,但手机却已经被注册,更可怕的是室友也是!

    热门评价:是掉马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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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我的妈啊,你们简直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宿舍门“咚”的一声被撞开,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肖川嗓门大得导致文书承直接放歪了一个金贵的大招。

“许望启那逼……呃,也子今天这么早就睡了?”门刚一落上肖川就急不可耐地开口,结果看着空无一人的何也的座位,后半句都化作了气音。

何也捡起砸在脸上然后掉在了耳边的手机,摸了摸余痛尚存的鼻梁,坐起身掀开蚊帐朝肖川怒道:“没睡,睡了也给你吵醒了!你他妈怎么总是一惊一乍的。”

肖川此人,搞起“直男的把戏”如鱼得水,面对女生就立刻化身锯嘴葫芦是也。遂其长得再像小白脸,也光荣地单身至今。

一看何也没睡,肖川放下心来提高了嗓门:“不是啊不是,这次是真的震惊到我了!猜猜我看到了什么?”

“有屁快放。”何也一看肖川这卖关子的模样就无语。他耷拉下眼皮,打算躺回去。目光所及之处又一不小心扫到座位靠近门口的文书承。他的背挺得笔直,鼠标点出清脆的哒哒声,以及没有使用外接键盘的闷闷的键盘敲击声。

自从发生“手机号已被注册”的惊魂事件后,何也一整晚都会在听到文书承发出任何动静、看见文书承的任何东西的时候紧张起来,好像被出柜的人是他自己而不是文书承。

他忍无可忍,最后甚至只能忍痛拒绝文书承发来的一起上分的请求,灰溜溜地爬上了床,偷偷搜索之前还未来得及点下回车的问题。

他心中默念百度百科上的“不要认为这有什么,不要抱有偏见,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三不原则后,把目光从文书承的背影上撕了下来,躺尸了。

无人接自己的话茬,肖川也依旧兴致勃勃。他跑回自己的座位,拉出椅子反身坐上,神秘兮兮地说道:“我看见许望启和他女朋友在咱宿舍门口!他女朋友居然送许望启回宿舍!你们说这不是搞反了吗?我去,我第一次见女朋友把男朋友送到宿舍楼下的。”

整间宿舍因为肖川一句话说完而短暂地安静了下来,只留下文书承打游戏的键鼠声。但静不过几秒,肖川再次开口:“不是,你们都不惊讶的吗?都不吃惊的吗?都不奇怪的吗?”

“川子,你是不是太久没出宿舍了?我和书承上个月就看见许哥他女朋友送他回来了。”

秉承着肖川演太久独角戏也会受伤的慈悲之心,何也还是懒洋洋地回应了他。

虽然在“书承”二字说出口的时候,何也的心跳还是短暂地乱了几拍。

“靠!真没劲!不过还真别说,许哥他女朋友长得是真美,跟女明星似的!”肖川长叹一口气,可下一秒又换上笑脸,对文书承说道,“书承,带我排两把LOL呗。正好今天也子不玩,我这赛季还差一点儿就上钻一了。”

“这把打了拉你。”文书承摘下一只耳机,爽快地答应了。

平时的肖川,只能等到文书承带完何也且时间合适的时候才能轮到他抱大腿。今天总算翻身农奴把歌唱了,美滋滋地哼起了小曲儿,说道:“好嘞,那我先去冲个澡。”

何也听着床下的动静,思绪却漫天乱飞,心情是闷闷不乐。

百度百科第一条就建议要给兄弟坦白说自己知道他是gay了。

可是要他怎么坦白啊?

然后他便听见了肖川哼着歌从他的床下经过的声音,何也连忙探出头来喊住他:“川子川子,手机借我一用!”

肖川转身,疑惑地抬头,问道:“干嘛?我手机上星期内存爆了格式化了,已经没片儿了。”

“谁说这个了,借我用下嘛,点个淘宝,就一小会儿。”

肖川嘟囔着“直接发我我给你点不就得了”,但是又鉴于文书承的这把游戏有着随时可能结束的风险,他还是迅速地走向了自己的座位。他扯掉充电线,把手机递给何也,说道:“密码知道吧?用完了下来给我充上啊!”

何也连连点头,把身子缩回床上,用自己的手机点开了那个熟悉的网站。

还是一样的流程。不过在输入手机号的时候,何也打下前四个数字就果断切到了手机通讯录界面,复制了肖川的手机号码。

何也在点击“发送验证码”之前,又一次地深吸了一口气。他期待着什么,害怕着什么,都已经变得混乱不堪了。

“叮——”

肖川的手机屏幕亮起,收到了来自这个网站平台的验证码短信。同时,何也自己的手机屏幕上,发送验证码的按钮变灰,开始显示60秒的倒数。

他松了一口气,却又把另一口气提上来了。

肖川不是gay(至少从这个网站上来判断),可文书承真的是gay了啊!

何也一个头两个大,删掉短信,憋着一口气下床给肖川的手机充电,生怕一呼吸就能瞬间被肖川对床的文书承捕捉到,然后吃干抹净。

卧槽,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百度百科上不都说了吗?人家男同性恋又不是见一个男的爱一个男的。

何也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这可是他的好兄弟啊!就算是同性恋也不能如此侮辱他啊!

他忍不住转身,试图再偷偷看一眼正在打游戏的文书承。可恰好文书承的电脑屏幕上正显示水晶爆炸,他又听见了肖川的手机发出的巨大的充电提示音,摘了耳机也转过身来,手臂搭在椅背上,和何也目光相撞。

何也顿时僵在原地,像小时候去厨房偷吃被妈妈抓包时那样立正罚站。

“不舒服?”文书承抬眸看着何也,皱着眉问他。

何也紧张得快失去语言组织功能,吞吞吐吐道:“没……哪有……”

但他的内心OS显然比嘴巴好用,伶牙俐齿地叫嚣着:文书承平时也是这样和我说话的吗?怎么今天这么温柔啊?

“真不舒服就去校医院看看。而且明天有早课,早点儿休息。老陈头的课,我可没法帮你签到。”文书承说完这话便转回去了,回到游戏界面创建完房间就低下头开始玩手机。

何也慢吞吞地爬楼梯,脑子却在快速地进行头脑风暴。

文书承对时间的把控一向都精准到极致,绝不迟到,也绝不会到得太早。八点二十的早课,文书承必会在七点四十五起床,八点整准时出门,晚一分,早一秒都没可能。

但这就苦了赖床好手何也同学了。所以只要有早课的清晨,宿舍里的其他两人必会看见(或者听见)文书承爬上何也的床,一只脚踏在楼梯上,另一只腿屈起跪在何也的床沿,掀开蚊帐,倾下身死命拍打何也的被子,直到他悠悠转醒的场景。

每当这时何也都会用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向文书承认输:“马上……马上起……”

卧槽,这画面好像真的有点不太他妈的对劲!

何也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脸颊开始发烫。

于是在第二天,文书承发现何也破天荒地没有赖床,并且还是在自己刚关掉七点四十五的闹铃的那一瞬间就下床了。

文书承觉得何也这两天是真的有点奇怪。这人平时拽得二五八万,把谁都当孙子似的,最近却像魂魄离了体,身被夺了舍。一句话说两遍才有回应,回应的时候也十分迟钝,吞吞吐吐,遮遮掩掩。只有在有早课的早晨听见自己七点四十五的闹铃时,才是他最敏捷的时候。

裸聊被骗了?

欠的网贷开始滚雪球了?

决定发奋图强在保研名单里掺上一脚了?

然后,何也还在周末到来之时不负众望地发烧了。

何也的身子骨和自己比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结果竟能折腾到发烧。文书承认为事情是愈发严重了。

何也烧得昏昏沉沉,躺在床上,一闭眼仿佛就能看见宇宙星系。正当他努力分辨那到底是地球还是开普勒452b时,就被文书承一把拉了起来。

“起来,去校医院看看。”

文书承的手有些凉,握着他发烫的手腕,这样的温度让何也觉得有些舒适。他睁开双眼,模模糊糊地分辨出文书承的姿势,和过去叫他起床时一模一样,于是在那一瞬间有大半的神智都落回了身体里。

他不动声色地抽出手腕,拒绝道:“没事,喝点水睡会觉就行了。”

“举起手来。”

“啊?”何也刚想倒回去,就被文书承这没头没脑的话唬住了,他困惑地抬起了头,“什么?”

“嘀”的一声,何也才发现文书承手里拿的是体温枪,并且还对着他的脑门来了一枪。

文书承再一次摸到何也的手腕,抓住了往自己面前拉,语气硬邦邦的:“三十九度五,有点儿高。起来,去医院看看。别烧成傻子了,好不容易考上大学。”

最后何也还是在文书承半拖半拽中不情不愿地下了床。本来文书承还说陪他一块儿去,但是被何也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何也伸出手郑重其事地拍了拍文书承的肩膀,喘了口气才缓缓说道:“兄弟,真没这么娇弱,真当我肌肉白练的?等着我回来给你带饭吧。”

文书承看着何也,神情严肃,一声不吭,然后在沉默中被一听到“带饭”就触发了反应的肖川截了胡:“我也要我也要,一食堂的生煎,行吗也子?”

“好说,你呢书承?”

何也的手已经搭在门把手上了,却因为一直没听到文书承的回应而转过了头。两个人目光仅仅只是轻轻一碰,文书承就立刻扭头坐回了位子上,说道:“一样。”

何也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校医院,医生眯着眼看完体温计,无情地说烧到三十九度以上需要检查血常规。可简陋的校医院没有这个条件,建议他去就近的医院再做检查。

何也连吐槽的力气都失去了,他的手指辗转于文书承和肖川的微信聊天框,又想到文书承此刻多半还在上分,于是最后他还是打给了肖川:“川子,医生让去大医院查血常规,估计会回来得晚些。你俩要出去吃出去吃,要点外卖点外卖吧啊。”

然后何也就在肖川聒噪的关心中挂断了电话。

等何也折腾完回到学校时,天已经黑透了。路灯明明暗暗地亮在黑夜中,昏暗的区域里一对又一对的情侣总是格外的多。

好在男生宿舍并没有女生宿舍楼下那样的盛况,何也每次路过女生宿舍楼下都觉得那片地肯定难以下脚。

不过要是以后自己谈恋爱了肯定也会心甘情愿地做其中的一员,何也稀里糊涂地想着。

当他快走到宿舍楼下时,远远就望见一个挺拔的身影立在路灯下,在周围形形色色的或回宿舍或出宿舍的人中显得尤为突出,更何况他的身还形像极了文书承。

何也觉得自己如果再不坦白就真的快要魔怔了,怎么看谁都像文书承?

还未走近,那个身影便没入了周遭昏暗的环境朝着他走来了。何也还没有看清来人,手腕就又被扣住。他听得那个人开口说道:“有事和你说。”

哦,这沉静温柔的嗓音,原来真的是文书承。

何也的手腕没过多久就被放开了,他跟着文书承站定,看着他转过身来注视着自己,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文书承不答,自顾自地说道:“检查结果还好吗?还有没有不舒服?”

何也感觉文书承的眼神里可能是带着一丝责备和委屈,他竟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的情绪。

“没啥大事儿,开了药了。”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文书承简直是在何也的话音刚一落下的时候就开了口。

卧槽,是不是gay都是这么敏锐的?

何也惊得连呼吸都快忘记,或许也是怕慌乱的呼吸会泄露他不安的丝丝痕迹。

可何也确实不想再这么下去了,扭扭捏捏也不是他的做派,不如就借此机会坦白了吧。

于是何也硬着头皮说道:“你是不是在用GSET网站?”

这下沉默的角色逆转,套在了文书承的名字上。

其实耳边仍有虫鸣,还有不时路过他们身边的学生与同行的人嬉笑打闹的声音。可何也还是觉得安静,静得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咚咚心跳,心跳声也剧烈得使他连用余光去看看如此沉默对立着的两个人是否会引来路人的侧目都忘记了。

良久,久到何也又开始觉得头昏,开始胡乱揣测文书承会不会后悔把他拉过来问这句话的时候,他才听见文书承干涩的声音响起:“你……介意吗?”

何也想也没想就立刻接上:“当然不,你是不是同性恋不都是我的好兄弟吗?”

说着便走上前,一把勾住文书承的脖子,把僵硬的他往自己这边揽了揽,带着他朝宿舍走去。可文书承的反应和何也心中的预想大相径庭,他不仅没有放松,反而好像更紧张了。

何也试图说点什么来缓解这个“在好兄弟面前被迫出柜”的尴尬局面,结果一开口便是“你谈过恋爱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你!

何也刚想找补说没事也可以不回答,文书承就惜字如金地回答道:“没。”

不回答还好,回答了反而还勾起了何也的八卦之魂。他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又嘴比脑子快地追问道:“没谈过恋爱怎么知道自己喜欢男的的?”

文书承又再一次地沉默下来,只剩下有规律的,鞋踏在地面上的声音。

他转过头看向何也的侧脸。昏暗的灯光也无法模糊的利落轮廓,密而长的睫毛随着眨眼的频率轻轻扇动,挺拔的鼻梁,微翘的嘴唇,或许……

何也感知到视线,带着疑惑偏过了头。两个人的脸的距离顿时变得足够近,好像文书承炽热的呼吸也能实实地打在自己的脸上。

文书承似乎被忽然转头的何也吓了一跳,他连忙收回落在何也嘴唇上的视线,挣开了何也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文书承的抵触被何也看在眼里,自知失言的他也沉默不语,两个人闷头走完了剩下的路。

打开门时,已经洗漱完毕的许望启正爬了一半楼梯,他保持着这个姿势看向气氛古怪的两个人,问道:“怎么了?也子好点儿没?”

何也点点头,抬头看他:“你们今天彩排结束得还挺早。”

“嗯,都差不多了,记得来给我捧场啊。”许望启说着便翻身上了床。

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的肖川听罢哼笑一声:“你许大帅哥还需要我们给你捧场?台下观众那么多不够捧你的?”

原本已经要躺在床上了的许望启立刻撑起身子盘腿坐正,认真地解释道:“这不一样,其他人都是去看国庆汇演的,你们得是专门来看我主持。这可是我大学生涯中的倒数第二场主持了,且看且珍惜啊兄弟们。”

“你要退部了?”一直沉默的文书承终于在此刻发出了声音。

他的嗓音在何也的耳朵里一下子变得特别,他伸向牙刷的手短暂地顿了顿。

“嗯,主持完校庆就退。保研无望,要准备准备考研了,唉。”许望启回答,忽然又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诶”了一声,随口说道,“你和也子估计有戏吧?”

何也被许望启这暧昧的用词吓得惊惶失措,口中的牙膏沫呛得他连连咳嗽,脸也飞快地转红。

文书承看着这般场景,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

何也为了表示自己对文书承仍是过去的态度,入睡前他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不要再一听见闹铃声就起床。

做完这个决定以后,何也轻松了不少。他甚至还庆幸地想,总算可以多睡上十分钟了。

可是第二天一早,何也在闹铃声还没响起之前就醒了过来。他努力闭上眼却再也睡不着,僵硬地躺在床上,赖到文书承喊他起床。

但这一次文书承只是站在下面拍拍靠近何也的头的那一边床沿,一边拍一边说着“何也起床”。

这音量,床拍塌了都没人醒得过来!

何也愤懑地起床了。

他们还是同往常一样,上课下课,吃饭回宿舍。

何也没有感觉出两个人之间的相处和过去相比有什么变化,或许唯一的差别就在于,文书承对他似乎克制了许多。

对,只能用“克制”这个词。

也许是出了柜之后,如果再这么热情,就算是好兄弟之间也很容易导致误会吧,何也想。

他不由得有些佩服文书承如此绅士地遵守着作为一个gay的准则。

国庆汇演这天,天色仍亮,三个人就早早地被许望启拉来大礼堂。

“内部人员特供,第二排!绝佳的观看位置。”许望启侧着身,彬彬有礼地抬手请他们入座,眼中满是骄傲。

然而到位得实在太早,晚会还未开始。三个人等得兴味索然,纷纷拿出手机打游戏。

有文书承的技术作保,两局游戏很快结束。文书承对身旁的两人说道:“上个厕所,去吗?”

何也和肖川都摇了摇头。

文书承独自逆着渐增的人流,艰难前行。

忽然有人拉住了他:“书承哥?”

文书承顺着手臂上细长白皙的手指看过去,是米程,许望启的女朋友。她身着演出服,却素面朝天,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水,微微喘着气。

“哎呀太好了真是你,差点还以为看错了!书承哥,帮我个忙吧,拜托!”米程满脸歉意。

文书承点头,问道:“怎么了?”

米程将手中提着的纸袋递给文书承,说:“许望启的领带忘在我这里了,但我那边化妆实在是快来不及了,能不能拜托你帮我带给他?”

“好,在后台?”文书承接过手提袋。

米程一连“嗯”了好几下,对文书承千恩万谢,说完拜拜就提着裙子迅速跑掉了。

文书承左绕右绕到达后台,来往的人都步履匆匆。他被这紧张的场面影响,一时忘记了该给许望启发消息确认方位。

“找谁?”

一个清脆的声音穿过混乱落入文书承的耳中,他寻着声音望去,一个有着红色挑染的长卷发男生正慵懒地靠在墙边,嘴里嚼着口香糖,似笑非笑地看着文书承。

文书承被这样的视线注视得如坐针毡,僵硬地回答道:“许望启。”

“噢,”那个人笑了起来,视线缓缓向下移动至文书承手里提着的纸袋,他站直了身体朝文书承走来,“他的领带?我帮你带给他吧。”

男生说着便从他那挂满着银色链条的宽松牛仔裤里摸出手机,解开锁屏轻点了几下递到文书承面前:“舒时青,加个微信?”

文书承垂眸看着眼前的男生,心想,这人怎么起个跟蔬菜似的名儿?

舒时青虽生得一副漂亮秀气的模样,气质却吊儿郎当。文书承不虞,拒绝道:“不用了,我自己去。”

说着便拿出手机给许望启打电话。

许望启设置的微信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嘟”的一声被自动挂断。文书承又改换拨打手机号码,依旧无人接听。

文书承握了握拳,迈开步伐打算自己去找。

尽管被拒绝,可舒时青的目光还是一直紧紧跟随着文书承,嘴角笑意不减。文书承与他擦肩而过时,他不慌不忙地说道:“他现在可没空,忙着对最后的稿呢。”

文书承脚步不停。

“加个微信,我带你去找他。不然你这得找到什么时候?他都上台了你还没找到吧。”舒时青转过身,越过文书承时,他的肩膀故意轻轻擦过文书承的手臂。

“这边。”舒时青走在前方,头也不回,丝毫不在意文书承是否跟上。

文书承跟着舒时青拐了两个弯,看着他打开了一扇门后,退出去又靠在了墙边。

这人骨头是软的吧?文书承撇撇嘴,但还是对他说道:“谢了。”

门内的许望启正和身边的搭档对稿,女搭档们的华丽裙摆似乎快要铺满整个房间。他闻声抬起头来,看见了文书承面色阴沉的脸。

“书承?”许望启有些吃惊,“你怎么来了?”

文书承没有说话,只是把手中的袋子递给他。

“这是……领带?啊,小米让你带给我的?这家伙肯定是又迟到了。谢了啊书承,你是不是给我打过电话?不好意思啊,这时候我们手机都没带在身上。”

“没事,好好干,让川子给你拍高清大图。”文书承摇了摇头,转过身挥挥手,“走了啊。”

“我以为你会问问许学长关于我的事儿呢。”舒时青一直等在门口,直到文书承走出来带上门,他才跟了上去,朝文书承的背影说道。

文书承毫不回应,他现在只想赶紧去上厕所。之前担心许望启是主持人上台最早,就把本来是最初始的任务给滞后了。

舒时青在他身后穷追不舍:“我们乐队待会儿要上台,我可没办法追你追到外面去啊。”

求之不得,文书承心想。

“学长,帮我个忙吧。”虽然文书承的步伐愈来愈快,但舒时青仍然没有放弃。

为什么今天谁都来找他帮忙,他看起来就这么乐于助人吗?文书承想,可是个人都应该看得出来他现在十分尿急才是。

“你是吧?”

文书承仍不理会,专心致志地走路。

“学长,可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喜欢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所以,可以拜托你帮我吗?”

这次,文书承停下了。

待文书承回到座位上时,天光已暗,只留下橙紫色的晚霞努力染出天空的最后一抹颜色。

何也抬头问他:“怎么去那么久?给你发消息也不回。”

肖川点头如捣蒜,附和道:“就是就是,我俩还以为你半路被谁劫色劫走了就抛下兄弟们了。”

“遇到望启他女朋友了,帮了个小忙。”文书承猫着腰坐回到位置上。

何也一直看着文书承在自己身旁坐定,还想问些什么。

可他刚一张嘴就被肖川无情打断:“诶开始了开始了!许望启这逼人模狗样的是真帅啊,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那个男的,是谁?要干嘛?

这句话最终还是被何也咽了回去。

何也在文书承离开后的第十五分钟,突然也有些想上厕所。

他又想到这里距离大礼堂的厕所其实并不远,文书承却很长时间未归,那就顺便去看看好了。

厕所里没什么人,何也轻轻喊了两声文书承的名字,除了有一些回音之外,再无人回应。

何也很疑惑,他明明看着文书承就是往这个方向离开的,没道理会在另一面的厕所。

算了,或许是有什么事耽误了,何也想。

何也走出厕所,甩了甩手上的水。正要离开时,蓦地看见不远处的玻璃门内站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就是文书承。

毕竟他总是能快速地在人群中辨出文书承的身影。

文书承对面的人比他矮了半个头,留着一头微卷的发,长度大概及至肩膀。这个人正拿着什么东西递给文书承。

灯亮得太少,何也看不清。

何也的第一反应是肯定又有女生拦住文书承要微信了。

他情不自禁地又凑近了些,想看得更仔细。

不,这个人的身高、体型,他绝不会是女生。

何也还没能搞清楚自己为什么没来由地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他就猛然意识到文书承是gay的事实。

如果对面是男生的话,那岂不是正好……

两个人在说些什么,何也听不清,可若是再近些他就会因这无遮挡的玻璃门而被发现。要是偷听被文书承逮了个现行的话一定很尴尬,何也只好作罢,转身离开了。

忽忽不乐的心情堵在他的胸口,可是如果文书承真的遇见了喜欢的男生,应该是好事才对。

何也不可遏制地去回想那个画面,昏黄的照明灯只映出文书承的半张脸,凌厉的五官线条也变得柔和。

他垂下眼的模样,从何也的角度望去,却恰好掩盖住了平日里从这双深邃的眼眸中透出来的光彩。

如果文书承加上那个男生的微信,或许他们会聊些有趣的东西。什么都好,总之不会像和自己的聊天记录那样,内容无趣单一,除了带饭就是上号打游戏。

真他妈的疯了,总不可能是因为自己作为一个二十岁的正常成年男性害怕一个人上下学、一个人吃饭、没人带着上分,才这么伤春悲秋的吧?

何也狠狠抹了一把脸,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快了。

文书承没过多久就回来了。

何也刻意去分辨文书承脸上的表情,是否会有那么一丝的愉悦。

但是没有。

文书承同往常一样,看见他们会很浅地弯起嘴角是一样的,望向何也时的神情也是一样的。

何也只好急不可耐地去抓住他眼里的那一抹光亮。

舞台上的节目只过了三两个,文书承的手机消息提示音就短促地响了两声。

何也看见他点进微信,点开了聊天框。

理智命令何也不要窥视他人的聊天内容,就算是好兄弟也不可以。

可他的目光还是肆无忌惮地落在了上面。

他看得出来,两人才刚加上好友,还有新鲜的打招呼消息。

对方的头像绿油油的,大概是一片草地。

“学长。”

“下一个节目轮到我的乐队表演哦,记得看。”

何也的理智依旧在说,别再看了。可他还是想看看文书承会回些什么。

好?

加油?

别紧张?

但文书承什么也没回。他很快右划退出,熄掉屏幕的同时转头看向了何也,朝他歪了歪头,扬了扬眉,以表疑惑。

何也猝不及防被抓住,连目光都没来得及收回,他只好摸了摸鼻尖,尴尬地笑笑:“谁啊?”

“一个学弟,说他下个节目表演。”

“哦……哪个专业的?”

“不知道,不过大概是文艺部的,和望启认识。”

“哦……”

看来两个人还没怎么相互了解,连什么专业的都不知道,我的好兄弟暂时还能保住,何也轻轻吐了一口气。

下个节目开始时,何也特意坐直了身体,试图以最好的姿态找到是何方神圣加上了他好兄弟的微信。

那个人非常打眼,哪怕只是坐在靠后的位置打鼓。而且只有他留着一头艺术的长发,舞台灯光打在他的发丝上,让其中的缕缕红色愈加浪漫神秘。

尽管何也一眼就认出了玻璃门后面的那个人,但他还是故意问道:“是哪一个?”

文书承皱着眉轻轻虚起双眼,扫视了一圈舞台上的人之后,回答道:“鼓手。”

“鼓手?什么鼓手?你们在说这个乐队吗?这乐队在咱学校不是还挺出名的……我去,这鼓手是长得帅哈,不过有点儿像小姑娘。”

肖川听见文书承的话后,抬起了沉迷于手机游戏的头,看向舞台。

“嗯。”文书承回应道。

何也本就不太舒畅的心情,被文书承的这一声“嗯”更添一把郁闷。

他意识到自己今晚的状态非常莫名其妙,他不该这样的。为什么搞得好像在吃文书承的醋一样?到底是什么毛病?

好兄弟斩获爱情,是应该可以借此狠狠宰一把的快乐才是。

可是当晚,何也就做了一场梦。

在这场梦里,站在玻璃门里的换成了他和文书承。

文书承没再垂眸,而是直直地注视着他。窗外的月光落进文书承的眼中,亮晶晶的。尽管这样近,何也仍是听不见文书承的浅浅呼吸声。

直到下一秒,他看见文书承阖上双眼。亮光骤然消失,文书承的脸却变得越来越近,清晰的、近在咫尺的。他开始感知到文书承逐渐急促的呼吸了。

不对,是他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了。

他紧张得攥紧双拳,十分顺从地闭上了眼。接着便是嘴唇上的神经传来的电流,很轻,很浅,但很酥,也很麻,令他的双腿都开始发软。

他不曾和谁接过吻,原来接吻是这样的感觉,何也想。

而且,和他接吻的是文书承。

对,文书承,他大学里最好的同学、室友兼兄弟。

卧槽,是文书承!

何也在刹那间惊醒,疯狂吸入一口氧气。他瞪着酸胀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在黑夜中的树木被楼下的路灯映在天花板上的绰绰黑影,依旧惊魂未定。

还好只是一场梦。

可是他勃起了。

只是一个梦里的吻,一个仅仅嘴唇简单相贴不到两秒的吻,而且还是和自己好兄弟的吻,竟然让他勃起了。

何也崩溃地发现这件事根本、完全脱离了他的预想和控制。明明被出柜的是文书承,可是为什么到头来像个gay的反而是自己?

希望文书承能够原谅自己在梦里对他的冒犯,何也悲哀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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