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黎灿这几天一直嗜睡、恶心,周身总是不受控地散出零星信息素,他是优质omega,按说不应该存在这种情况,上网一搜,被告知不是怀孕就是绝症。
吓得他赶紧去医院检查,结果很快出来,医生笑眯眯说了句恭喜。
崽儿已经五个周了,他竟然才有所察觉。
黎灿昏昏沉沉回到家,将睡下就被外面的笑声吵醒,他睡眠一向沉,刚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口像被扯着,突然慌得厉害。
“谁来了啊。”黎灿走出房间,随意问了句在走廊打扫的佣人。
“黎先生回来了,还有杭先生。”
杭卓?蔫哒哒的黎灿一下激动起来,咬牙切齿跑到楼梯口,在楼下的杭卓像是感应到什么,倏然抬起头,幽深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粹冰一般的冷静。
两人一上一下,遥遥对望,
黎灿先心虚了,拧过头愤愤往回走。
杭卓的失神过于明显,黎父顺着他的目光转过头,仍见一派空空如也,继续放心阔谈。
回到房间的黎灿憋屈又害怕,不敢再出去,午饭都是让人送进来,他在躲杭卓。
原因无他,孩子是杭卓的····
杭卓是父亲多年心腹,黎灿也从小就认识他。
上月黎家办了个小型商业宴会,来了不少世家子弟,黎灿长得漂亮,又是主家,被捧着簇着喝了不少,后面头实在晕,想去楼上休息,就近拉了个人送自己。
头疼眼晕的黎灿也没注意看是谁,只觉得人家身上好闻,又有点熟悉,像个小狗一样嗅来拱去就不撒手了,于是,意外就发生了。
黎灿第二天醒来才看清,共度春宵的人是杭卓!
为什么是杭卓,为什么偏偏是杭卓,这个人冷漠又不近人情,还管他管得很严,和梦里那个勇猛火辣的alpha完全对不上啊。
而且···而且自己是他看着长大的,怎么下的去手啊,难堪,气愤,羞怯齐齐涌来,黎灿气得想哭,但眼睛肿的像大核桃,愣是挤不出一滴泪。
杭卓坐起身,刚要说话,房门咣地被甩上,黎灿一瘸一拐地逃个没影儿。
步子迈得太大,黎灿后知后觉疼出泪花,心里更是恨s了杭卓,这个人那么会,肯定身经百战,他才是第一次,太亏了!
当天,黎灿就回了学校,借口准备论文,很久没回家,实则躲着杭卓。
原以为过了这一阵就好了,成年人嘛,你情我愿,时间一长就忘了。
谁知道,会弄出来个孩子啊!
傍晚时分,各处静悄悄的,黎灿以为杭卓已经走了,毕竟他人虽为下属,却掌大权,比父亲都忙。
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一个,做什么纠缠不清呢,喊他声叔都绰绰有余,黎灿幽怨地啐着,一边谨慎地踏台阶,只剩下最后两层,杭卓出现了,好像专门在这里堵他。
“是杭叔叔啊,您有事吗?”黎灿微抬起下巴,故意咬重字音,划清界限。
叔叔?杭卓闻言果然皱眉,冷如雕塑的脸上笼了几分不悦,低下声说,“我们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我都忘了,你你也忘了吧,父亲正给我安排相亲呢,我一天得相好几个,忙着呢!”两人很久没有单独说过话,黎灿眼神飘忽,掩饰似的胡扯了一堆。
话音刚落,脚步声从后传来,黎父欣慰地看向杭卓,“我说黎灿今天怎么突然开窍了,还向我打听世家的alpha,是不是你找他谈话了。”
杭卓立刻侧身让路,仪姿恭谨,语气无奈,“他怕我。”
言语间,黎父走到黎灿身边,一把拎住他,威声道:“过来跟我们喝喝茶,又睡到现在?整天没个正形,马上毕业的人了。”
三人一同往后院走,黎灿辈最小,识趣地滞后半步,他心神烦乱,一个不留意,在石子路上崴了脚,身形趔趄之际,被一道力及时扶住。
黎灿惊魂失色,下意识捂着自己的小腹,定神看清眼前人是杭卓后,猛地推开他,后撤了一大步。
黎父对黎灿的表现非常不满,“路都走不好,心思飞哪儿去了,你杭大哥扶你一下,那是什么表情?”
“唉!”黎父扭头冲着杭卓抱怨,“他小时候最崇拜你,整天粘着你,哥哥哥哥的喊,怎么越大了越不懂事。”
黎灿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颇有傲气地别过头。
杭卓脸色也不好看,眸深如渊,陷入一瞬的恍然。
仿佛真的存在什么节点,导致了两人关系的疏远。
霞光铺映在庭院中,给各处渡了层滤镜,风光葳蕤,清风徐来,正是闲话品茗的好时候。
难得周末,黎父没说公事,聊的都很家常,杭卓认真倾听,适时回应,黎灿捧了杯果汁,埋着头百无聊赖。
亭下的圆石桌不宽敞,三个男人堪堪坐开,黎灿和杭卓离的也近,是屈肘伸腿就能碰到的地步,不知是不是他敏l感,竟然隐约闻到了杭卓身上的味道。
醇厚的茶香置若无物,偏偏被清凉的薄荷扰乱心绪,那晚荒唐的记忆时不时涌现,清晰真切,不堪入目,黎灿的脸颊越来越红。
不行不行,omega对标记过自己的alpha会下意识表现出贪恋和依赖的心理,何况现在他还怀了孩子,黎灿的眉毛拧成一团,暗暗和自己较劲儿。
手机铃声打断了絮絮不休的黎父,他起身去亭外接电话。
黎灿得了空,恨恨地瞪了杭卓一眼,嫌恶似的把脸转向一边。
杭卓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眼下也沉得出气,始终冷静地看着黎灿,不遮不掩,毫无破绽。
两人谁也没有开口,全靠眼神交锋,说暧昧旖旎谈不上,却是有拉扯羁绊之感,博弈似的,尤其是黎灿,像受了莫大的委屈,眼眶渐渐洇润起来。
这边黎父朗笑两声挂了电话,走过来,“宋家那小子去省大看望导师,这会儿就在学校呢,问你有没有空,见一面。”
宋筠杰是黎父老友的儿子,刚回国没多久,和黎灿算是半个幼时玩伴,那次晚宴也出席了。
黎灿抿着唇想反驳,余光察觉到杭卓正往这看,故意大声说:“好啊,上次我喝醉了也没多聊,今天正好可以吃个饭叙叙旧。”
杭卓眼神一凝,不动声色地收紧了放在膝上的手指。
黎灿说完要走,杭卓也立刻站起来,伟岸的身形,高出近一头,落下来的阴影几乎能把黎灿整个人完全覆住。
黎灿心跳骤疾,愣愣地抬起头。
杭卓看着他,语气不容拒绝,“我送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