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余嘉圆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半点没体会到身后如芒刺般的谢小方复杂且意味莫名的强烈目光，余嘉圆终于能坐下歇会儿，他佝着酸软的脊背埋头在桌前，动作自然地将收拾出来的还能入口的菜几筷子全和饭搅和在一起。
像余嘉圆这种从泥土地里糙养长大的孩子，根本就没什么讲究一点的资格和概念，哪怕他到了这个年纪已经十分清楚捡别人当垃圾一样踹远的东西吃是很让人瞧不起且值得羞耻的一件事情。
但是有办法吗？半点没有。那可是余嘉圆近一周的饭钱，余嘉圆不光要吃下去，还要吃的干干净净，宿舍没有冰箱，这顿饭甚至等不到余嘉圆晚上再多吃一顿就要馊掉。生病会难受，也很费钱。
谢小方点的菜太多了，部分受到污染被丢掉后剩下的分量依旧不少。余嘉圆大口往嘴里送饭，越吃越难下咽，直撑到胃鼓起一块沉沉往下坠，感觉菜都涌到喉咙口，余嘉圆鼓励自己再多吃几口，最好能顶用个几天。
余嘉圆把那些东西全吃了。他神不守舍地拎着垃圾出了门，过早地去操场上坐在地上等大家集合。
好在余嘉圆身体耐造，骤然塞进那么多东西也没胃疼，顶多是实在撑的难受想吐，下午训练起来又容易岔气。
全明景退学了，在军训后的第三天，余嘉圆早上出宿舍的时候还一切都似乎正常，晚上踏着夜色回去时就发现全明景的位置只剩下光秃秃的床板。
余嘉圆出神看那位置良久，他隐约能清楚一点全明景为何离开，余嘉圆其实很羡慕，羡慕全明景有勇气有资源重新回到高三，他并没在大学浪费太多时间，也没真正把精气神和澄澈正义的人格消磨掉，全明景会在一年之后去到无论天南海北更好的学校，不必生活在别人的阴影下。
全明景的床没空太久，当谢小方串寝回来后不到半小时，全明景的床上桌子上就堆满了他的东西，顺便还占用了衣柜来放他那些在余嘉圆看来太花哨时髦的衣服。
宿舍里多个人少个人谢小方其实一点都不在意，反正这些人在他眼里充其量只能算活物，都不用等大二，等军训完了谢小方绝对是哪怕犯校规也要去外面住的。
自上次买饭那件事后谢小方一直没再招惹过余嘉圆，但给余嘉圆的影响一直持续着，最直观的影响就是他已经三天没有吃饱过，食堂里那只偌大的不锈钢铁桶是余嘉圆的救星，里面早上有米汤，中午晚上有汤，只要他厚着脸皮多盛几趟，勉强能灌个水饱，余嘉圆太迫切把那六十七块钱省出来了，除了中午会买个馒头或者二两米饭外，他都不会在食堂花销掉额外的钱。
余嘉圆冲澡的时候觉得人有点晕晕乎乎，汤汤水水喝多了，他好像个瓶子，动一动肚子里就传出阵晃晃荡荡的水声，胃里很满，但缺少碳水化补给肯定是不顶饿的。
余嘉圆拖着沉重乏力的身体将用过的洗手间打扫干净，顺便又简单收拾了下宿舍的地面，他今天没劲看书，早早爬上床埋进被子里闭上眼睛，他很有经验，睡着了就不饿了，而且明天早上醒来也不会太想吃东西。
谢小方还没上床，李梓骁便不会安静，他似乎才谈上了一个女朋友，手机聊天没法满足，黏黏腻腻打起电话，刚开始还小心翼翼怕谢小方挑刺，后来见谢小方没搭理他就更热火朝天起来。
余嘉圆本不是个觉轻的人，以前多大说话声音也吵不了他睡觉，但今天可能是饿的太厉害，再加上李梓骁稠密的话如有实质般在耳朵边绕啊绕，余嘉圆睡不着。
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都熄灯了一个多小时，谢小方睡得足自然不困，李梓骁打的电话也没头般，余嘉圆犹豫了很久，最后仍还是没出口让李梓骁轻一点，过了不知道多久，余嘉圆终于是在李梓骁声音里睡着了。
第二天起床余嘉圆更晕了，洗完脸后顺便照了下镜子，小黑脸上敷粉似的浮着点白，嘴唇也干干巴巴起了层死皮。
余嘉圆保存体力没走太远去食堂，喝了两大杯温水便过去操场。
今天加了最磨人的项目——负重越野。
大学生的“负重越野”也就是背个十多公斤的简易背包跑个三千米，在正规部队里确实不够看，可毕竟是学校，对太多疏于锻炼的半大孩子来说还是挺艰难的，教官也没太难为他们，不合规的跑不动的慢吞吞摸鱼都没多说他们什么，只是令教官没想到的是，前几天表现的很好的那个挺质朴乖巧的孩子竟然也坠在最尾端零星几个女生里。
教官不可避免的给余嘉圆贴上耍小聪明的标签，他慢跑几步跟上去，语气不大好道：“你！就你，别走，跑起来，加速！跟生理期的女孩跑一起，丢不丢人？！”
余嘉圆张了张口，到底没有过多解释，提着沉重的如灌了铅般的腿勉强加了点速。
烈日下的时间流速缓慢的近乎凝滞，余嘉圆过于频繁的吞咽口水一缓解心悸欲呕的恶心感，眼前仿佛架了过高度数的一副眼镜，视野内的东西全歪歪扭扭忽大忽小起来。
“砰”一声闷响，余嘉圆在众人的惊呼中缓了会儿神后才意识到摔的人是他自己。
躺着挺舒服，余嘉圆闭上眼睛昏了过去。
再醒来是被一瓶水泼醒的，树荫下两个校医围着他听心跳翻眼皮，教官和一位年纪略高的儒雅男人站在稍远一点地方焦急看过来。
哪怕余嘉圆极力解释自己真的没有先天疾病，真的可以休息会儿继续军训，教官旁那个男人仍执意让余嘉圆回宿舍休息，还给余嘉圆辅导员打了电话。
余嘉圆这才知道面前这位是正好视察过来的副院长。
余嘉圆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这么小题大做，其实就是赶了其他学校倒霉，昨天北边一个不远的学校里好好一个新生站军姿站着站着忽然就倒了，没送到医院就不行了。
余嘉圆摔得也不轻，大家都是老油条，装晕和真受不了晕倒还是看得出来的，谁都受不了再训“死”一个人的情况出来。
辅导员照顾保护动物一样把余嘉圆送回宿舍，还自掏腰包给余嘉圆买了箱牛奶和一袋盼盼面包，余嘉圆当即感动的就红了眼眶，他感觉还是好人多。
回到宿舍时谢小方还没起床，辅导员轻声嘱咐余嘉圆几句后便轻声离开了。
余嘉圆哆嗦着手撕面包的包装袋，竟然一时都没力气撕开，他顾不上太多，急到干脆上牙去咬。
招了耗子似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十分刺耳，谢小方翻了个身，爆出一声“册那”。
狠狠拉开床帘探身出去一看，就见余嘉圆嘴里不知道鼓鼓囊囊塞满了什么，脸色惶恐看过来。
“你怎么回来了？”
余嘉圆使劲嚼了几下就梗着脖子下咽，噎的脸都红起来：“刚刚晕过去了，导员让我休息一下......”
“就你这皮糙肉厚的样子还能训晕过去？”谢小方嗤笑一声，怎么看余嘉圆都看不出柳弱花娇来。
余嘉圆本来就怕他，又笨嘴拙舌的，哪怕被暗讽装晕偷懒，也只是低下头不做声。
谢小方挺无语这土包子成天跟个受气小媳妇儿似的，关键自己也没怎么着他吧？谢小方懒得大早上生气，抹了把脸从床上下来，他腿长，一步踩在正中栏杆，下一步便直接落在了地上，然后就径直去浴室洗漱了。
余嘉圆怕他等会出来又要让自己去给他买早饭吃，赶快囫囵着再吃了两个小面包，然后脱了鞋就爬上床蒙住脑袋闭紧眼睛。
本来只是装睡，没想到不过几分钟余嘉圆就甜甜酣睡过去，他这几天总持续着种又累又饿的感觉，现在终于有高碳水填满胃，血糖上升的过程是舒适到令人犯困的。
谢小方很快从浴室出来，他像只水獭，一边往外走一边甩水，很快沿着他的脚步地上遍布了水渍，估计是怕夹到尾巴，洗手间的门也没记得关，里面被他祸害的一片狼藉，但这是常事了，反正每天都有余嘉圆收拾。
余嘉圆这一觉睡得沉，谢小方吹头发打电话玩游戏都没吵醒他，他正做着美梦，年三十的夜里，烧到滚烫的炕上架着小桌，他怀里抱只油光水滑的狸花猫，盯着桌子上咕噜噜翻腾着的酸菜炖粉条火锅，铜锅沿围一圈贴着黄澄澄甜津津的玉米饼，余嘉圆招呼他妈妈：“快来吃饭呀，就别忙了。”
忽然天空扭曲出一个漩涡，噼啪作响的炉火骤然熄灭，一头巨龙盘旋而下，猛地把余嘉圆的房盖整个掀开，余嘉圆呆坐在炕上愣愣抬起头，见天空上那只巨大的龙头竟冲他露出一个扭曲的笑脸，龙说：“土包子！醒醒！”
余嘉圆惊呼一声猛地睁开眼，骤然看到谢小方的脑袋竟出现在他床边。
“啊！”余嘉圆还魇在梦里没回魂，睁眼又看到这一幕，吓都要吓死了，拢紧被子死死往墙里缩。
谢小方皱紧眉骂他：“我能吃了你？脑残。”
“叫你半天都不醒，你是猪羔子？”谢小方从栏杆上跳下去，倨傲道：“出去给我跑个腿。”
余嘉圆终于慢慢缓过神，他说：“不去。”
谢小方嗓门瞬间提高几个度：“你说什么？？”
“我太难受了，起不来身。”其实是怕谢小方又让他贴钱。
“你欠揍吧。”谢小方阴测测用眼睛剜他。
余嘉圆动都不动，小小声说：“你打我吧。”
“册那！”谢小方要被他气死了，气道：“我给你跑腿费行了吧？”
“不，不用，你把要买的东西的钱给我就行。”
谢小方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这土包子是半点亏不吃，冷硬道：“你下去直接拿，不用钱。”
余嘉圆这才拖着酸痛的身体起来，下床穿鞋出去给谢小方拿东西。
余嘉圆站在门廊外面等了十多分钟后终于有人从远处走过来，是一个特别精致帅气气质卓然的男青年，他手里拎着一个巨大的日式风格的保温纸盒，见到余嘉圆时他愣了下才温声道：“您好，是帮谢小少爷拿东西的吗？”
余嘉圆打量他一眼，忍不住又多看一眼，想不愧是谢小方的朋友，看起来跟学校里其他人都不一样，自己跟他们比更是如此，白天鹅身边的土鸭子似的。
“是，是我，你给我就好。”
hedon冲他笑笑，将盒子交给余嘉圆，余嘉圆朝他点点头便要转身离开。
“等一下。”hedon叫住他。
余嘉圆有些疑惑的站住，他看到hedon正从质感很好的斜挎包里掏出一个钱包，hedon从里面抽出两张红色的钞票折了一下后递给余嘉圆，笑道：“辛苦你跑一趟，拿去买点冷饮吃吧。”
“不用不用，没事的。”余嘉圆躲避什么洪水猛兽似的憋红脸摇头，他急的汗都冒出来，连声道：“小事情，不用这样。”
hedon实在没办法，只好收回钱，状若自然道：“那我可以留你一个电话吗？谢少他家管得紧，如果他在校内谈恋爱你给我说一下？”
余嘉圆拎着沉重的餐盒回宿舍，谢小方看着他把餐盒放在自己桌子上，似笑非笑问道：“这活不错吧？让你去是看得起你。”
余嘉圆不太明白的样子。
谢小方挑起眉：“不会吧？hedon不会让你白跑，你是还想多赚一份我的钱？”
余嘉圆这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低声道：“太多了，我没要。”
“赣头。”谢小方觉得这个人真拧巴，几十块钱在意的跟没了就活不下去似的，想给他赚点外快他反而是不要了。
日料就吃个新鲜，谢小方不再理余嘉圆，打开盒子准备先吃饭。
余嘉圆也没了继续睡觉的念头，前几天他攒了些衣服还没洗，倒不是不爱干净，实在是没力气，正好今天能休息，趁现在去洗。
走进洗手间余嘉圆控制不住叹了口气，他任命地先把脏衣服随手放进洗手池，然后开始收拾洗手间，归置整齐东西又擦干净地才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余嘉圆低头去找自己的洗衣粉，忽然目光定在他的洗脸盆上，里面竟然有只白袜子？
余嘉圆找了半天，才从洗脸盆旁的边边角角里找到了另外一只，二分之一的可能性是谢小方的，脸盆里那只已经有点湿了，余嘉圆怕他到时候万一故意找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顺便洗就洗了。
谢小方下午去洗手间就看见了挂衣钩上两只晃晃悠悠的他早上冲完澡忘记拿出来的袜子，当时他就知道之后能省丢袜子让人买袜子的功夫了，余嘉圆这伺候人的眼力见儿勉强算是优点，小家子气有小家子气的好处，免费钟点工谁不想要？
谢小方从洗手间出来，在全明景床上扒拉出不少袜子又走回洗手间，一股脑儿全扔余嘉圆洗脸盆里了。
谢小方洗完手出来看余嘉圆正坐那儿老老实实看书，此时此刻稍微看他顺眼了点，把自己桌子上没吃完的刺身和寿司全拎到余嘉圆桌子上去了。
“给你留的，快吃吧，不要钱。”谢小方笑吟吟道。
沾上谢小方就没有过好事，余嘉圆多笨才敢吃他的东西，当即就把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其实无论余嘉圆吃还是不吃，谢小方给他的活他都得干，但今天谢小方心情还行，看他那副呆头鹅的样子勉强顺眼了点，决定还是要以理服人，余嘉圆吃了自己给的东西，以后怎么差遣他都算理所应当。
谢小方面不改色地把自己剩饭挨个拿出来摆在余嘉圆面前，伸着细白如水葱样的食指点过去给他介绍：“鹅肝金枪鱼、海胆手卷、蒸鲍鱼片、炙烤北极贝、清汤虾球、草莓布丁、夕张蜜瓜......”
谢小方用一种略带怜悯的眼神看余嘉圆，状若和善：“你都没吃过吧，快尝尝，我好心好意的对你，你执意拒绝也不太礼貌吧。”
这居高临下的言语表情一般人看着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但余嘉圆倒没这弯弯绕绕的心肠，他眼睛落在桌子上花花绿绿的见都没见过的食材上挪不开，余嘉圆上学比一般孩子早，生日月份又晚，照理说大一学生十八、九岁很正常，余嘉圆才十六岁，还是嘴馋的年纪，又没见过世面，现在口水止不住大量分泌出来，他瞥了两眼谢小方，谢小方冲他努努嘴。
“谢谢......“余嘉圆小心翼翼执起筷子夹了一块鹅肝金枪鱼送进嘴里，眼睛骤然点了把小火苗似的亮起来，这种奇妙的绵软细腻的口感落在舌苔上，才入口便化光了似的。
“试试其他的。”谢小方在边上看他吃东西竟也没觉得不耐烦，余嘉圆吃相能看出还有点家教，他吃的虽然快，但没什么奇怪的动静儿，利落的往嘴里送一点，然后闭紧了唇只动着腮帮子嚼。
谢小方手指动了动，莫名痒的厉害，鬼使神差伸出去，在余嘉圆鼓囊囊如仓鼠颊囊的腮帮子上使劲戳了两下。
余嘉圆正伸出勺子去舀面前的布丁，忽然被人碰到吓了一跳，勺子也掉了，他下意识退后拉开更多和谢小方的距离，扬起点睫毛怯生生向谢小方投去询问的目光。
余嘉圆眼神太干净了，那是黑白分明如幼犬般的眼睛，一眼就能让人看到底般，谢小方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皱着眉转身就走。
余嘉圆有些疑惑地垂下头，重新捡起勺子继续去舀布丁和蜜瓜了。
待到下午余嘉圆再进洗手间的时候入目所见的东西反而是让他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原来上午洗的袜子真的是谢小方的，原来谢小方的打算是在这里。
余嘉圆老老实实把那些袜子从脸盆里捡出来，接好水蹲下身任劳任怨的开始搓袜子，虽然大多是白袜子，但应该是换的太勤，并不难洗，也正因为是换的太勤，数量过多了些。
余嘉圆蹲的腿都麻了，手上动作越来越机械，什么时候身后的门打开了都不知道，直到屁股上被人轻轻踹了一脚。
他回过头，见谢小方在门边抱着手看他。
不等余嘉圆说什么，谢小方就慢悠悠走进去顺手关上门，旁若无人地站在小便器前拉开裤链。
余嘉圆一时也退不出去，忙低下头，耳边“哗啦”水声响起，他几乎要把脸埋进脸盆。
等冲水键响起，余嘉圆才开口，轻声道：“你袜子......”
“不愿意洗？我今天......”
“不是不是。”余嘉圆打断他急道：“麻烦你之后放在角落里那个绿色的洗衣盆里，你今天用的是我脸盆......”
谢小方笑了，弯下腰捏余嘉圆耳朵，手感很好，多拽了两下：“算你识趣。”
“做惯这种事了吧？是不是没少给男人洗臭袜子？”谢小方脑子里忍不住往外冒些带颜色的脏东西，又想到那天送余嘉圆回来那傻大个，余嘉圆不漂亮，跟人家凑在一起必然是贴过去的，贴过去的东西谁能瞧得起？怕是玩过了被丢在一边也不敢有怨言，委委屈屈蹲在廉价旅馆里自己洗干净不算，还得把人家内裤袜子全揉出来。
谢小方使劲摆摆头，心里堵着些什么不痛快，又生起莫名什么气起来，他满腹躁郁打算出去逛逛，觉得应该是这几天被管太严素的太厉害，该叫hedon过来，随便找个地儿玩玩新花样。
李梓骁军训时也偷偷摸摸带着手机，趁休息间隙也要回几句消息，之前他面上天天带桃花，总醉醺醺如坠云端的甜蜜，但今天似乎出了什么问题，眉头皱的快打起结。
眼见发消息已经没法及时解决，他借口肚子疼出列跑到厕所打起电话。
“老婆，嗯嗯，我看到了，不是，怎么会不舍得给你买呢，应该的，诶呀我真的没骗你，我有钱！就是生活费花超了......我不好意思张口冲家里多要钱，我和那些败家子可不一样......是是，你过生日重要，你别生气别生气，给你买，一定给你买。好的好的，亲亲老婆拜拜。”
李梓骁挂断电话后神色更忧虑了，他这个网恋对象谈的很好，颇有些灵魂伴侣的感觉，平常看小姑娘发照片，那长相也是戳他心窝子的漂亮，平时李梓骁给她定定外卖买买口红，对面给他发语音打电话撒娇说谢谢，真叫人魂都飘了。也怪李梓骁，哪个男人没点虚荣心，他开始很注重在小女友面前的形象，经常发些精致的生活照，但大部分都是假图，甚至有一部分是他拍的谢小方的东西。
如今女友深信不疑李梓骁是富二代，李梓骁反而有些骑虎难下了。
两千块的轻奢包对真富二代来说算不了什么，况且还是女孩子的成年礼，催的再紧也不能说人家拜金。
说不想让女朋友失望是真，不想被戳穿落面子更是真，况且等军训后这姑娘还跟他约了见面，李梓骁连去哪个酒店开房都想好了。
所以这包是必须要送的......
余嘉圆休息了两天后就继续军训了，谢小方之前有时候还在宿舍宅着，这两天成日也不知道出去做什么，上午出门，晚上睡觉才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