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阁主,顾九和林择一出发去四方派了。”徐揽云禀报道,“您的旧伤又复发了?”
“咳咳咳……”秦九容捂着心口,“不碍事,准备一下,我也去凑个热闹。”
“可大夫说您的伤需要静养。”徐揽云担心的说,“您有什么吩咐,属下去办。”
“我亲自去。”秦九容坚持道,“他们到哪了?”
“他们脚程不快,按时间算,大概三日后才能到达洛阳。”徐揽云想了一下说道。
秦九容抬手喝了一口药,“准备一下,明日启程。”
“阁主……”徐揽云想再劝,却被秦九容直接打断了。
“如今我说话已经由得你置喙了?”秦九容随手就把药碗摔了。
“属下不敢。”徐揽云忙低下头,“那您带谁去?属下提前安排。”
秦九容想了一下说道,“我自己去,让小小暗中跟着。”
“是。”徐揽云不敢触霉头,忙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肖小小端着新的药碗进来,她三岁时发了高烧,从那以后就不会说话了,也因为这个被家里抛弃,被一个老头捡到,认做师父,学得一身好功夫,师父归西后,她便流落江湖,后被秦九容所救,就一直跟着秦九容。
“小小,我找到弟弟了。”秦九容轻声说,甚至觉得手里的药也没有往日那么苦了。
肖小小给他做了个“好”的手势。
林择一和秦九思的房间相邻,晚膳后林择一过去找秦九思下了一局棋,一招险胜,本想再来一局,但见天色晚了,就回房间了。
没想到林择一刚走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有黑衣人破窗而入,欲取秦九思的性命,或者说那些人一直在暗中观察,就等着林择一离开。
秦九思抽出腰间的软剑,与黑衣人对峙。
“你就是锦绣堂的顾九?”领头的人问道。
“正是在下,不知阁下是何人?”秦九思扫了一眼对方的着装,看不出丝毫的破绽。
“你做收钱买命的生意,自然也有人想买你的命。”领头的黑衣人说完就拔刀冲向秦九思。
刀锋相撞,冰凉的寒意从锋刃间生出。
秦九思一个转身,划破了对方的喉咙,鲜血顺着剑刃滑至剑尖,滴落在地上。
“你。”秦九思抬起剑,指着其中一个人说道,“锦绣堂哪一支的?”
那人明显愣住了,有些慌乱的想往后躲,反而显得欲盖弥彰了。
“来都来了,不用紧张。”秦九思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反正也走不了了。”
转瞬之间,房间里六七个黑衣人都倒在地上。
林择一刚躺下就听到动静,忙不迭的跑过来,推开门,就看见秦九思站在尸体中间,白衣染血,眼神轻蔑。
“阿玊。”林择一担心的问,“你有没有受伤?”
秦九思转头的刹那,眼神流转,添了几分慌乱,“没有。”
“那就好。”林择一松了一口气。
魏居远和褚玉笙也跟着过来,看见屋里的场景都愣了一下,褚玉笙先反应过来,去查看刺客的尸体,却一无所获。
“没事,都回去歇着了,明早还要赶路。”林择一淡定的说,转头温声道,“阿玊,你来我房间将就一晚吧。”
“好。”秦九思从善如流的应下。
林择一让店小二打了一盆热水洗面,又找了一套衣服给秦九思换上。
“我能看看你的剑吗?”林择一看着放在桌面上的软剑问道。
“嗯,可以。”秦九思拿着衣服去屏风后面换。
林择一小心的拿起软剑,他记得秦九思给其起名字为九歌,果不其然,剑上刻着记忆中的名字。
软剑旁边放着玉珏,林择一知道,那就是碎月斋暗室的钥匙,前世暗室里都是他的画像,在看见这块玉珏,难免触景生情。
“你喜欢就送给你了。”秦九思出来正好看见林择一珍视的拿着玉珏。
“嗯?”林择一没想到秦九思会直接送给他,“我怎么好夺人所爱呢。”
“无妨。”秦九思随意的说,仿佛这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玉佩。
这一世,玉珏还是唯一能够开启暗室的钥匙,而密室里依旧挂满了林择一的画像,是他重生回来后画的,他也希望下一次进去,是和画像上的人一起。
“那我可真收了?”林择一又问了一遍。
秦九思笑着从林择一手里拿过来,随后系在林择一的腰间,“真的送你了。”
林择一摸了摸,“阿玊亲手给我系上的,我可得日日戴着。”
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各怀着心事,一个靠里,一个靠外,都睡得不安稳,却又没人打破静夜,心照不宣的享受着两世才得来的片刻岁月静好。
“那位是你家公子?”褚玉笙试探的问道。
“算是吧。”魏居远含糊其辞的应了一句,话锋一转夸赞林择一道,“林庄主为人真是谦和有礼,当真称得上光风霁月四个字了。”
“秦公子的容貌才是无双绝色,一袭白衣更是出尘脱俗。”褚玉笙笑着寒暄道,但这话却不假,秦九思的长相确实是素一分则淡,浓一分则黛,正正好好,雅而不媚,美而不娇。
“只是在江湖上好像从没见过秦公子。”褚玉笙笑着说,他有预感,这位秦公子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我们公子一向避世,极少在外露面。”魏居远避重就轻的说。
褚玉笙见套不出话来,也就不再试探,免遭怀疑。
有了那次刺杀后,林择一放心不下,虽然还是邻着的房间,但他总是会在秦九思房间里下棋闲聊到歇息时,方才回去。
“公子……”魏居远拿着刚得到的消息,没想到林择一也在,一时之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秦九思见魏居远愣在原地,伸出手,对方忙递过去。
一切顺利,望江楼准备就绪,敬听堂主示下。
林择一把蜡烛推了过去,秦九思自然的烧了字条。
“我出去一趟。”秦九思说道,“你先歇着。”
“好,小心点。”林择一不放心的嘱咐道。
秦九思换了套衣服,借着月色,去了望江楼。
“这位公子看着眼生。”门口的女子笑着说,“公子是来谈诗词歌赋的,还是来寻欢作乐的?”
“我要见宁修。”秦九思拿了一锭银子给女子,“麻烦通传一声。”
“请问公子贵姓?”女子收了银子,自然乐呵。
“免贵姓顾。”
女子上楼没多一会儿就下来了,“顾公子,我们主子请您到雅间一叙,您里面请。”
宁修使了个眼色,女子出去带上了门,守在楼梯口。
“堂主,您怎么亲自过来了?”宁修恭敬的说,“魏居远没有收到我的飞鸽传信吗?”
“收到了。”秦九思喝了一口茶,“消息放出去了吗?”
“已经放出去了,江湖各派都使人赶来,现就住在城里的客栈。”宁修犹豫了一下问道,“血魄真的要竞卖吗?”
“一把琴而已。”秦九思随意的说,他家都没有了,留着俗物还有什么意义。
“传信行之,堂里有鬼,警醒着些。”秦九思说道,“我昨晚遭到了刺杀,有堂里的人。”
“什么?”宁修惊了,“那您的身份会不会……”
秦九思想了一下说道,“暂时不会。”
“我会通知非台尽快查清内鬼。”宁修说道。
“非台?”秦九思抬眸,“行之呢?”
“沈青云盗取《散魂曲》叛逃,温副堂主亲自带人去追了。”宁修仔细的汇报道,“现在堂里暂时是韩非台主事。”
“可以。”秦九思点头,“竞卖设在三日后。”
“是。”宁修应下,“那曲谱的秘密……”
秦九思毫不在意的说,“无妨。”
林择一下楼让店家准备些果干,在楼下碰到了唐素砚。
“林庄主,这么巧。你们也住在这。”唐素砚先开口道,“怪不得店家说只剩一间上房了。”
“唐掌门,别来无恙。”林择一笑着问候道,“唐掌门这是要去哪?”
“自然是四方派的比武招亲,犬子久闻苏小姐才貌双全,想一睹芳容。”唐素砚笑着说,“照眠,过来见过林庄主。”
“林庄主,常听我父亲提起您,说您温和儒雅,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唐照眠笑着说。
“虎父无犬子,唐公子一表人才。”林择一也跟着寒暄了几句,“将来必定前程不可估量。”
秦九思在客栈门口,就看见一堆人围在那。
“阿玊。”林择一最先看见了秦九思,“这是赤风派掌门唐素砚,这位是唐公子。”
“久仰,在下和归山庄秦玊。”
林择一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秦九思会报和归山庄,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喜悦。
正说着,店小二把果干端了过来,林择一随手就接了过来,笑着说,“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
林择一心中有疑惑,从和归山庄出发去四方派,洛阳是必经之路,从但赤风派去四方派走洛阳是绕路的。
“怎么了?”秦九思尝了一块果干,说道,“没有山庄里的好吃。”
“唐素砚为什么要走洛阳呢?”林择一不解的说。
秦九思随意的说,“三日后望江楼会竞卖古琴血魄,他们应该都是冲着这个来的。”
“知道不少啊。”林择一又拿了一块果干喂给秦九思,“太甜,别吃多了。”
秦九思没忍住笑了笑,“那你还喂。”
林择一想了片刻,他是知道血魄是秦九思母族南疆的东西,前世就被各派争夺,轻声问,“你想不想要血魄?”
“我要是想要,你买给我?”秦九思似玩笑似认真的问。
林择一毫不犹豫的点头,“嗯,好。”
秦九思忽地笑了,“我才不要,我琴技又不好。”
“那我们明日继续赶路还是等着凑个热闹?”林择一问道,他看得出来,秦九思即便是不打算买,也有其他的想法。
“试探我呢?”秦九思喝了一口茶,压下了嘴里甜腻腻的味道,“林濯,你这话问的可不高明。”
“阿玊,你想做什么能不能告诉我?”林择一认真的问,“我是想帮你的。”
秦九思抬头看着林择一的眼睛,妄图看出些情绪破绽,但并没有,对方的眼里满是诚挚和担心。
“我想留下等结果。”秦九思微微垂眸说道。
林择一不舍得秦九思为难,“罢了罢了,别委屈了,都听你的。”
“我没……”秦九思抬头,他似乎从林择一的眼里看到了宠溺和纵容,或许在林择一面前,示弱一点也没什么,“嗯,那我们也得去。”
“好。”林择一笑着点头,信任是慢慢培养的。
唐素砚的确是冲着血魄来的,但又不全是,他想借机打听一下天山雪莲的下落,毕竟血魄和天山雪莲曾经同属于一家。
刘存道和苏伯松恰巧宿在同一家客栈,一见面就阴阳怪气了许久,才各自回房间。
“大哥,听说三大门派都来了,而且底下的人说,还看见了林择一。”苏叔柏说道,“这次竞卖怕是不容易。”
“再难我也要把血魄拿到手。”苏伯松势在必得的说,“上天助我,我们已经成功一半了,决不能半途而废。”
“大哥,这《散魂曲》真的能蛊人心神吗?”苏叔柏不解的问,“就算真的能,也不至于这么多人趋之若鹜吧?”
苏伯松摇摇头,“你懂什么,一首曲子,再厉害也是妖曲,登不得台面的,还不是为了那个秘密。”
“可到底是什么秘密呢?”苏叔柏自言自语道,“是南疆的秘密?”
“南疆……是个神秘的存在。”苏伯松感叹似的说,“从古至今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围剿,却如同野草一般,总是春风吹又生,而南疆的东西还存留在世的,也就这么两件了。”
“当年高葭苇宁愿母族被灭,家破人亡,也不肯交出《散魂曲》和血魄,足以说明这两样东西不简单。”苏伯松说道,“等我们把东西拿到手,那个人自然就会告诉我们秘密是什么了。”
“可公开竞卖,我们不就成了江湖的众矢之的了。”苏叔柏担心的说。
“以斩海山的地位,封存血魄的资格还是有的。”苏伯松说道,心里已经算计好了下一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