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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养了初恋的白茶花

他养了初恋的白茶花

    他养了初恋的白茶花

  • 作者:洋芋酱子分类:现代主角:陆若名 晏伯林来源:豆腐时间:2023-01-10 09:50
  • 主角为陆若名晏伯林的小说《他养了初恋的白茶花》是作者洋芋酱子已完结的一本纯爱小说,他养了初恋的白茶花的主要内容是:陆若名和晏伯林分开多年后重新遇见,但他们都没有忘记对方。

    热门评价:都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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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雪下了一整夜。

望江楼院前夹道花垣里,各有两株腊梅,枝头上染着秋香色,平白给这料峭寒冬添了一抹暖意

呼啸一宿刮断的几枝残桠,乱戳进雪地里。

威严厚重的黑色大铁门被雪拥着,天是烟青色,望江楼庄严肃穆拔地而起与拨散不开的浓云相接,荼白的干挂石材外立面和雪天浑然一体。

是个工作日,临近上班时间,黄马甲从石阶往下扫出一条路,大铁门“咔哧”被拥开,白雪乱了一地,松软的雪层被刮出深深浅浅的纹路。

物业管理员老周从里抱出一捆地毯,从石阶上往下一丢,红毯滚出去,在雪地绽放了一路笔直的红。

陆陆续续有人往里走,望江楼沉寂一夜,再次陷入忙碌喧嚣。

“叮——”一声铃铛清脆地撞破扫雪声,来人骑着一辆拉风的红色山地车,倏地拐进大院儿,刹停在停车棚前。

他撩开驼色大衣,长腿一挥从山地上一步跨下来,弓着背把车停进棚子里后,扯了扯勒得有些紧的围巾,往大楼里走去。

今年冬天天凝地闭,才11月初,可已经下过了十多场雪,一双手即便藏在加绒皮手套里,仍感觉折胶堕指的冷。

栉风沐雪骑行一路,不过四公里,可早冻透了,摘了手套,一双骨节分明清瘦的双手被冻得通红,骨节上泛着青色,捧着手搓了搓,又把围巾往下扯了扯,呼出两团白气。

寒风侵肌,他戴着毛线帽,帽子和肩头沾着雪花,黑白相间格子围巾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黑亮黑亮的眼睛,炯炯有神。

老周拖干净门口的雪水,冲他打招呼:“晏副主任,今儿这大冷天,还骑自行车上班啊?”

这位晏副主任,正是望江楼电影审查部副主任晏伯林,刚上任两个月,因斩杀项目不眨眼,人送外号“晏王爷”,谐音“阎王爷”。

晏伯林脚下踩着黑色布洛克皮鞋,大衣衣摆挺括利落地盖在了膝盖下方,露出一截黑色裤管,他边走边扯下围巾搭在手腕上。

一张俊脸,全须全尾露出来。

他的下颌骨线条硬朗流畅,唇线锋利,鼻头浑圆,截然相反的两条线将他的脸分割成温柔和凌厉两个维度。

在晏伯林身上,既能捕捉到上位者的冷淡疏离,又能从他举手投足间的风度感到愉快。当然,这个愉快有一个大前提——对话者非乙方。

若是乙方,那很难愉快。

晏伯林摘掉帽子,往后耙了两把额前的碎发,掸开肩上的雪化成的水珠,不紧不慢地回道:“我车限号儿,就当锻炼,您忙,我先上去了。”

晏伯林不仅有一副优越的皮囊,还拥有动人的嗓音。

淡淡的京腔,淡定从容的语速,和彬彬有礼的语气,不经意间散发魅力。

点头欠身作为告别,从兜里掏出门禁卡,刷卡进了办公大厅。

大堂挑高六米,后现代风格,两边洁白的墙壁上有“是雾非雾”的符号作装饰,正门墙上则挂着一面硕大的电子荧幕,被分割成无数块小电视,实时监测全国卫星频道节目播放。

晏伯林停下脚步,习惯性仰头看向荧幕正中央,正在播放下个月即将上映的电影预告。

总控室总是掐点上班,这会子荧幕上没有声音,有点像无声时代的默片。

晏伯林盯着看了一会儿,再看清某个名字的时候,他突然勾着嘴角,目光中释放出一丝柔软,只是一瞬便敛了笑意,快走两步,在前台取走一份报纸,转身拐进楼梯间。

到达六楼审查部办公室,晏伯林把报纸往桌子上一丢,脱下大衣挂进柜子里,迎面撞见小助理程捷抱着刚浇完水的白山茶进门:“老大,早,茶给你泡好了。”

办公桌上摆着一盆绿油油的白茶花,晏伯林“嗯”一声,掐住一片叶子,良久,指着一旁的书架说:“搁那边儿去。”

共事三年,程捷对晏伯林的性格和喜好了如指掌,晏伯林尤其宝贝这盆白茶,耳提面命吩咐她小心照料,日日都在摆在眼前,没事儿就捏着几片叶子把玩。

那叶片上的植物白灰,都被摸得油光水亮的,怎么突然让把摆到不见天日的书架边去了?

程捷在心里琢磨,莫不是谁惹他老人家不高兴了?她还没想明白原因,晏柏林又开腔道:“对了,以后别去后勤处领茶叶了。”

得,这是嫌后勤处给的茶叶难喝。

想想也是,晏副主任对生活品质的要求到了近乎苛刻的地步。

茶,只喝清汤绿叶、口感爽滑、嫩度高、氨基酸含量高的一芽一叶的特级普洱。

望江楼有食堂,一天只需要十块钱,便可享受一日三餐,不用纠结吃什么。程捷从未在食堂里见过晏伯林,也没见他拎着饭盒上班,中午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他都得回家给自己折腾出一桌满汉全席。

有一次,程捷实在忍不住问晏伯林:“老大,中午才两个小时你还回去做饭,不嫌麻烦么?”

晏伯林当时正在喝牛奶,纯牛奶,原汁原味的那种,他慢条斯理喝完,站在水池边,把纸盒撕开,冲干净,扔进了可回收垃圾箱里,没什么表情地回道:“我吃不惯大锅饭。”

行吧,反正,少爷做派。程捷咂咂嘴,食堂大师傅做的锅包肉多好吃啊,她兀自替没有口福的晏伯林惋惜了好几天。

再说穿着打扮,晏伯林不穿招摇的奢侈品牌,但每天通勤着装,无论样式还是质地无一不彰显格调和品味。

晏伯林长了一张任何女人看了都觉得标致的脸,严肃的时候冷似萧萧远树流林外,可一笑起来又如一半秋山带晨阳。

程捷时常被他那张脸迷惑,总被他三言两语打发去干些得罪人的事儿。

晏副主任工作上雷厉风行挑不出毛病,就是嘴太挑,吹毛求疵的,相当难伺候。

十分钟前,程捷去掏茶叶时,柜子里精致包装盒里的茶叶见了底,她跑去隔壁借了一些,挂羊头卖狗肉囫囵塞进空了的盒子里,没想到还是瞒不过晏副主任刁钻的舌头。

“那我去重新泡一杯。”程捷说。

晏伯林随意地扬手一摆:“算了。”

算了?

她居然从挑剔的晏伯林嘴里听出了将就的意味,难不成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晏副主任懒得理正在错愕的小助理,自顾自捧起茶杯,摊开报纸,开启一天的工作。

他每天早上都会拿出半个小时的时间,了解国内外最新电影资讯。

对程捷来说,没找茬就是观音菩萨闹肚子——谢天谢地!她识相地闭嘴干活,梳理预约名单。

办公室里针落可闻,晏伯林手中的报纸,停在了某一页,久久没有翻动。

看啥呢?这么专注!程捷忍不住伸头偷瞄,看到花里胡哨的一行大字:“金牌编剧陆若名重出江湖,男女主角花落谁家?”

也不是啥大新闻啊,至于看这么久?

算了,男人心海底针,这尊大佛心思难测,还是正事要紧,前台正在夺命连环催。

“程助,快来一楼把你们晏副主任的访客领走,三位,有一位已经等了40多分钟了,再等下去......”

未尽之言程捷了然于胸,再不把露面,她家老大又要喜提投诉,快速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后,程捷飞奔下楼。

动静不小,她是故意的,让晏伯林知道她下楼接人,自觉去会议室等着。

结果,她前脚刚进电梯,擅闯者杨领风后脚出电梯,没打招呼没拿号,直接冲进晏伯林办公室。

他把资料袋往桌上一摔,跟到了自家炕上似的,往晏伯林面前的椅子上一瘫,活脱脱二世祖做派。

“嚯,累死宝宝了。”杨领风用他他标志性的沙哑嗓音抱怨一句,直叫人起鸡皮疙瘩。

晏伯林的办公室靠着朝南,两扇轩窗正对望江楼正门。

六楼的位置,让他一年四季都能看景儿。

春天赏花,夏天看树,秋听落叶,冬……晏伯林不喜欢冬。

白茶花喜热,一到冬天便耷拉着几片稀松的叶子,半死不活的,晏伯林每天都担心它会死。

因此他对冬天愈加憎恶。

此时,他对窗而坐,百叶窗卷在窗框之上,天阴沉着,似在酝酿更大的一场雪。

他垂着眼,眼睫毛黑而密且长,挡住了大部分的眸光,一动不动的,杨领风以为他在睡觉。

他盯着晏伯林瞧,暗自腹诽,望江楼工作这么清闲的么?

喝茶、看报、睡觉???

倏地,晏伯林撩\开眼皮,吓得正往前凑的杨领风一激灵,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他面无表情瞅了一眼面前的人,而后对着把报纸折好,放在了一边。越过桌面上的文件袋,他匪夷所思地打量着一下杨领风,道:“你没排号?”

杨大少爷去至少需要提前四个小时去排队的私房菜的餐厅都横着走,去银行是尊贵的VIP,坐飞机还有贵宾通道......

到了望江楼,居然要排号?

晏伯林认得杨领风,他和郁白多年好友,而杨领风则是郁白工作室的总监。

这个项目,他也听郁白提过,只是……

人情归人情,在望江楼,公事公办,是他的处事原则。

晏伯林说:“剧本背景涉敏感,建议修改。人物名称不可以出现真名,需要核实所出现人物是否涉及医疗体系参与救治的医务人员真实姓名。故事内核需要传递正能量,不能只描写晦暗的,积极向上的内容需要占三分之二以上的篇幅。最后,主人公结局过于悲怆,我的总体建议是,本次立项将被驳回,建议联系编剧修正剧本再次提交。”

义正严辞给了批复意见后,他抱着双手攥成拳靠在唇边,等着杨领风撒泼。

毕竟郁白一见他就大倒苦水,而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只不过,没人告诉他杨领风会黏黏巴巴摇晃,哼哼唧唧夹着嗓子跟他撒娇啊:“哎呀,晏副主任,您再给一次机会呗?再仔细看看剧本嘛!”

沙哑的嗓音,娇嗔的语气,郁白这是弄了个妖孽来整他吧?

画面太美,晏伯林看不下去,他把手抽出来,面不改色地开始挑拨离间:“你有没有想过,郁白分明与我交好,为何偏偏却吩咐你来触霉头?”

你管冲锋陷阵身先士卒的伟大事业,叫做触霉头?杨领风暗自不爽,还说什么和郁白是老相识,挨他看就是冤家,这点后门都不给开。

郁白也不是个好东西,打个电话的事非得让他来跑一趟,分明是故意折腾他。

怪不得这两人是朋友,原来是近墨者黑。

一个郁白,一个晏伯林,个顶个儿的黑心肝。

啊啊啊啊啊啊!

该死的晏伯林!杨领风一边咒骂一边破罐破摔:“你不和郁白是老铁么?这点儿方便都不给么?”

晏伯林漫不经心手翻着瓷杯的杯盖把玩,热气冒出一缕盖住一缕,他气定神闲道:“郁白与我是君子之交,君子之交淡如水,杨作家读了那么多书,难道不懂?”

嘿,来劲了是吧,杨领风烦道:“照您这说法,改动这么大,戏拍出来,还有什么意思?”

晏伯林一挑眉,薄情道:“这是你们该头疼的问题,不是我的业务范畴。”

靠,三十六度的体温是怎么说出这么绝情的话的?就在杨领风打算一哭二闹三上吊之际,晏伯林又说:“哦,对了,有必要提醒一下,我这里不是菜市场,杨作家不管是给谁办事,下回记得守我们望江楼里的规矩。”

这一句话让从没守过规矩的杨领风无路可走。

三十六计还有什么来着?杨领风正要另行他招被冒冒失失跑进来的程捷打断。

小姑娘边跑边喊:“老大,三个项目的工作人员分别安排在了1-3号会议室,您——”说着,与杨领风撞个满怀。

程捷顿时脑门一黑,怎么还有人直接跑阎王爷办公室来了?

这不是找死么?

好在杨领风挑挑选选捡了个“走为上”之计,干脆就坡下驴丢下一句“打扰了”夺门而去。

送走杨领风,晏伯林从抽屉里找出银边无框眼镜架在了鼻梁上,复古眼镜完美隐藏他脸上的少年感,更让他多了几分疏离冷厉。

他捯饬好自己,对愣在一边的小助理说:“走,接客。”

这话说的,好像他们是什么特殊职业者。

办公室里昏黄的灯光拉出一道颀长的身影,他昂首挺胸,像一株千磨万击破石而出的翠竹,高风,亮节,一步一步,沉稳有力地朝接待室走去。

程捷跟在他身边汇报情况:“老大,传声递的本子,是架空玄幻题材的,这个相对简单,不会耽误很长时间,所以我把他安排在了第一位。光点的项目来的是小说改编剧,现代都市职场类,有涉及敏感部分,需要您定夺。最难搞的是如烟递过来的本子——”

晏伯林脚步一顿,程捷跟着停下。下,追随着他的目光,解释说:“老大,这里面就是如烟的负责人。”

说完,她看见晏伯林无声地牵了牵唇角。

天呐,晏伯林刚刚,是在笑吗?程捷怀疑自己眼花,这三年,晏伯林对自己笑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每一次都不怀好意,从没有哪一次像这样……温柔。

靠,程捷在心里骂一句,她脑袋被驴踢了才会觉得晏伯林温柔。

她甩开一脑袋浆糊,要引晏伯林去大战传声,可晏伯林径自推开如烟代表所在的接待室的大门,施施然走了进去。

皮鞋踩在瓷砖上,像鼓点,也像心跳,晏伯林一步一步走近,在长桌边停下,同对面的人对视。

视线交火,坐在椅子上的人自下而上,明眸如炬,锋利如剑。

晏伯林是何许人也?对方目似剑光又如何,晏伯林双瞳剪水如一渊深潭,四两拨千斤将那犀利包裹进深邃中。

妈呀,怎么还火花带闪电的,程捷嗅到一丝八卦的味道,暗搓搓在心里编排自己领导。

对峙片刻,晏伯林率先打破僵局,他直接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并且转头对程捷说:“你去接待另外两家公司。”

程捷:“......啊?”

见她没动,晏伯林的声音冷了几分:“让你去就去,我使唤不动你了?”

哦,去就去,怎么还生气了呢?程捷扁扁嘴,退出去,顺手关上了玻璃门。

门咔哒一声落锁。

接待室只剩下甲乙双方。

晏伯林端坐着看对面的人,古人讲唇薄则寡情,他嘴唇不算厚,甚至比大多数人薄许多,大概天生便是冷性薄情的性子。鼻梁高挺却并不夸张,鼻翼圆润,是很好看的鼻型,恰到好处地削弱了唇锋的凌厉之感。

再看他的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上眼睑从眼角至眼尾巴梢,自然地从单眼皮过度为双眼皮,上睫毛黑而密,额头不宽,瘦长的脸型再加上硬朗的下颌线,使他看上去十分不近人情。

他的头发也比一般男士稍长一点,大部分被抓起来束在了脑后,额前一缕碎发落在眉尾,却并不显得累赘多余,反而增添了几分复古文艺的气质。

他穿着和晏伯林相似的黑色高领羊绒衫,仔细看,连左胸口处的logo都一模一样。旁边的椅子上,搭着一件纯黑呢大衣。

面前摆着一只正在腾腾冒热气的纸杯,里面可怜兮兮地飘着几片被晏伯林嫌弃的茶叶。

天花板上的高高悬着,那人站起来,灯光落在他翘起来的鼻尖上,收敛住他瞳孔里的凛威,晏伯林看他朝自己伸出了左手,面带微笑道:“晏伯林,好久不见,我是陆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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