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我从小就留着长头发,穿着女孩子的衣服,即便现在的许多女孩子已经热衷于中性美,但我依旧不被允许穿暗色系的衣服———除了肥胖的黑色校服裤子。
而今天是我转去新学校的第三天,大部分的同学已经从“我是个男生“这个震惊人的消息中缓过神来,随后他们开始好奇,
———为什么你会留着长头发?
———男生不是必须寸头吗?
我轻笑的递给他们奶糖,心里却觉得他们不带恶意的眼神很可爱。
“因为家里的原因,所以才留着长头发。”
他们听到后显然有些失望,或许是觉得这一点儿也不酷和神秘。
地区高中的食堂很大,环境也不错,只不过我没钱———家里穷这种事情也是没办法的。
陈晖的钱不算进去。
幸好地区高中因为学校师资力量雄厚每个月会有一些饭卡的补助,甚至还会在一楼设立专门的贫困生帮扶点,菜的价格便宜,份量也挺多。
不管别人怎么样,反正我吃的挺开心的。
直到要把餐盘放进指定地点时,碰到了一个男生。
第一眼看上去就不太好惹———即便只是个背影。
但我心情好啊,而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这个人的精神不太正常,所以我看着那个男生掉在地上的饭卡,没忍住乐于助人的心情,喊住了他。
“前面的同学,你等一下。”我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卡。
前面的人停下了脚步,转过身。
啧,我一不小心后退了一步,不是我怂,实在是因为这个人看着太凶了,不说黑色硬茬的头发,就说校服之下鼓胀的肌肉,透着怒气的黑色眉毛以及垂下的嘴角,用凶煞来形容也不为过。
“新来的?”
我点了点头,“是。”
“那你应该知道我不谈恋爱。”
我:…………
是的,我承认他长得可以,但我遇到过不少长得好看的人,却从来没遇见过这么没有自知之明的人。
因此我用两个手指头夹住饭卡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的饭卡掉了。”我笑着看他,而他明显一愣,随后面无表情的抬手想要接过饭卡,但是我的手一晃躲过了,随后在他不耐烦的时候胳膊往后一伸,手腕一个用力。
———饭卡又掉回了原来的位置。
“有病,去治。”我垮下脸,用更加不屑的表情瞥了他一眼,然后果断转身离开。
不仅如此,回到班级后我同时收到了超过一半人的敬佩目光,有的内向的,也悄悄伸出了大拇指。
好嘛好嘛,我就说我的精神不太对。
看这个架势就知道我完蛋了,而且是大大的完蛋。
果然!就在我象征性的收拾书包想要离开时,教室门被大力推开发出重重的巨响,紧接着有一堆人进来,而最后一个进来的,正是中午在食堂惹到的人。
“杨珏?”
我坐回座位不关心他们,低头摆弄着书包里藏匿的手机。
聊天界面刚发出一串消息,手机就被毫不留情的摔在了地面上。
我这才不紧不慢的抬头,冷着脸一字一句且字正腔圆地骂道:“傻逼。”
对面的人怒了,手掌握拳重重砸在我的桌面上,眼里像是有锋利的刀,而我无所畏的看着他,甚至有闲心把扎得松散的头发调理整齐。
“今天,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挨我们在场的每人一拳,另一个选择,脱光上衣走回家。”
怎么说呢,我摸了摸自己格外顺滑的长发,看了一圈周围人看好戏的眼神,漫不经心道:“那我要是两个都不选呢?”
“那你就从窗户那里跳下去!”旁边一个吊儿郎当的男生不怀好意地开心吼道。
这个选择………
我当即踩上旁边的板凳,边在心里给寡言少语的同桌道歉踩了他的凳子,边打开了唯一一扇没有安装窗纱的窗户。
不过在跳之前,我往窗户外面看了一眼,五楼确实挺高,让恐高的我吓得腿抖,但是你别说,被人逼迫着跳楼又是另一种令人血脉喷张的感觉,用别的东西来比喻的话,那应该是被人勒到窒息时的性高潮,像火山喷发前的剧烈翻腾。
“那我可要跳了。”我笑得弯起眼睛,高兴的心脏简直要跳出来,“各位,再见?”
说着,我往窗外伸出一条腿,心里还在设想从五楼跳下去以后会不会脑浆摔得满地都是,还是说脑浆加上殷红的血液混合在一起。
没料到就在我准备松开手时,腰上突然传来一股很大的力气,接着眼睛一花,就被人抱了进来,等到看清抱我的人是谁后,我就有些不乐意了。
“喂,不是说要跳下去?”我拍了他的胸膛一巴掌,嘶,有些硬,拍得我手疼。
“你……”他的眼睛憋屈闪过,然后是懊恼,“抱歉,刚刚是吓唬你。”
我不领情,反而晃了晃小腿,不客气地嘲讽他:“你算个什么老大?你说要我跳的,现在又反悔,怂包!狗都不如!”
“刚刚我只给了你两个选择,跳楼是别人说的,不算!”
我听到他的辩解后心里一堵,直接给气笑了,“你他妈都校园霸凌了,临门一脚还带撤回的,妈的,没意思,放我下来!”
“你!”
他皱起了眉头,咬牙忍着怒气将我放了下来,而我在身体恢复自由的那一刻膝盖抬起迅速顶在他的腹部。
人脸因为疼痛而扭曲的模样并不是很好看,可我喜欢看,周围插兜看戏的变了脸色,有的伸手准备把我按倒在地面上,然后就被疼得额头冒汗的人喊了暂停。
“我发现了……”他嗤笑一声,深邃的眼眸里映出我的影子,“真正有病的是你啊。”
我张嘴想要反驳,只是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一声充满怒火的“你们在干什么”打断。
“呦,来了?”我转身挥了挥手,旋即指着自己的手肘,“他们打我,陈晖,你管不管?”
陈晖戴着眼镜,即便只是高领的毛衣和黑色风衣,也让他穿出了禁欲的感觉,在听到我不加掩饰的假装委屈后,他有一瞬间低头并且并拢双腿,我咳嗽了一声,他才像是意识到不对,赶忙抬头,看着周围的学生发怒,“我会回去查你们的犯罪记录,如果你们没有,我还会查你们父母的,总有让你们付出代价的时候,而且,我也希望你们知道,杨珏同学是我的家人,你们欺负他就别想有好果子吃!”
没看出来,还挺霸气。
我在心里感慨,果然是一条忠心护主的好狗。
陈晖开车带我回去的路上,我脑中突然回想起了刚刚窗户边的那一阵风。
“陈晖!”我兴奋的看着窗户外面,“我们去那家冰淇淋店吧,我好想去吃他们家的特色!还有那个桃花糯米糍!”
陈晖想要反驳,我就脱了鞋一脚踩在他的下身上,只是稍微用了点力气,脚底下的东西就像是疯了似的立马散发出蓬勃生机,我得意的在车子里大笑,甚至还打开车载音乐开启了手舞足蹈模式,一旁的陈晖嘴角勾起一个轻微的弧度,似乎也被我的快乐感染。
就在脑子要被转晕的时候,我捏着太阳穴看向外面飞速行驶的车辆,像是一条条不同颜色的鱼,有的游得慢,有的又很快,我甚至还聚精会神的盯着看这些鱼到底是什么品种。
不过看了半天我只能叹口气打算放弃。
因为我此刻的脑子像是被裹了一层东西,闷闷得发疼,耳朵也在疯了似的发出尖锐的叫声。
所以在陈晖突然把手伸到我的面前吓到我时,我扇了他一巴掌,陈晖脸上的眼镜掉了,所以能清楚的看见他的眼神里全是对性欲的渴望。
他渴望着我如此暴力的对待他。
所以我用想上学为理由,要挟了他。
“你说,狗会坐在车子里吗?”我揉按着因为说话而变得更加刺耳的耳朵。
虽然一点用也没有,只除了让我烦躁的心更加烦躁以外。
“主人不要生气。”
陈晖低着头,神态恭顺,但是因为车内狭小的空间,他只能别扭的半跪在座椅上,风衣穿在他身上,明明上一刻还合身,这一刻却变成了卑微的奴隶,而我是他最尊敬的主人。
我满意的鼓掌叫好,“现在下去给我买我爱吃的冰淇淋。”
等到陈晖戴上眼镜去了冰淇淋店以后,我迫不及待的打开书包掏出里面的白色药瓶,甚至来不及拿出杯子,只能在眼前彻底漆黑一片时生嚼苦涩的药片。
唔,苦的我都想活着了。
因为沉思的时间太久,等到面前出现了一个塑料袋时我才回过神来。
“你的脸色不太好。”陈晖摸了一把我的脸,他的手很热很烫,和他表面的冷漠全然不同,而陈晖摸我的脸也过于温柔,导致我在不知不觉中被他抱在了怀里,面对面叉开腿的那种。
有些丢人。
陈晖的东西还明晃晃的戳在我的腹部。
“你到发情期了吧!”我不满意的挪动屁股后退,却被陈晖一把抓住了腿弯的地方。
“别动!”陈晖声音哑了几分,英俊的脸庞沾染了情欲,尤其是盯着我时深邃目光中的情欲。
预感到不妙,我依旧慢慢向后挪动,陈晖却笑了起来,眼神宠溺而温柔。
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下意识推开陈晖,然后略微有些艰难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你吃吗?”我打开塑料袋,本来挺高兴的,但是看见只有一个糯米糍的时候,就有些不高兴了,“糯米糍为什么就买一个?”
“因为你的脸色很不好看。”陈晖担忧的看着我,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这样的陈晖不像我的狗。
倒像是变成了家人。
不行,我不想要陈晖变成我的家人。
“我的脸色挺好看的。”我张嘴咬了一口糯米糍,又甜又凉,感觉头突然都不怎么疼了,“你吃吗?”
陈晖解开了安全带,倾身覆在我的面前,手摩挲着我的下巴,眼睑下垂,看起来漫不经心的,只是说的话却没有那么漫不经心,“我不跟你争执,杨珏,我应该跟你说过,你要是不想活了,就跟我说。”陈晖说到这里语气突然一顿,我从冰淇淋的诱惑中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他。
“我他妈把你做死在我们家的床上,也好过哪天我发现你泡在水里,或者变成一地的脑浆。”
陈晖语气很凶,而他的喉结却不断滚动,从而暴露了他的紧张情绪。
是不是在窗户外面看见我在窗户边的景象了,我猜测。
“我什么时候说要死了?”我撇撇嘴,理不直气也壮,何况分明是别人逼我跳楼,我才没有主动做这个选择。见陈晖还想说什么,我当机立断把手中还剩下一口的糯米糍扔进自己嘴里,然后前倾堵住陈晖总爱唠叨的嘴。
不过因为我过于喜欢糯米糍,所以吻了几秒钟后,就在陈晖还想霸占我的口腔中,我抓住他的头发往外一扯,陈晖就被我撞到了车窗上。
这次陈晖眼镜没掉,但是看着他明明平静且没有波澜的样子,衣服也整整齐齐没有乱,我却感觉到了他的狼狈。
不过我大抵是恶劣的代言人。
“陈晖,不要做我的家人好不好?”
在说完这句话以后,陈晖果然变得更加狼狈,连眼镜被蹭掉了都没有察觉到,还是我弯腰捡起以后递到他的面前,他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接眼镜的手第一次冰凉冰凉,比我拿着冰淇淋的手指尖还要凉,就这,他还下意识把我的指尖放到了他的手心拢起来给我他身上的温度。
车子里突然安静下来,或许说是窒息,让人仰头尽全力呼吸也只能得到微末的一丁点氧气。
不过跟我没关系,因为我的冰淇淋再不吃就要化掉了,而且还是我最喜欢的桃子味的。
本来这家是限量的,也不知道陈晖在这么晚的时间是怎么买到的。
会不会是霸道总裁那样,甩出远高于冰淇淋几倍的价格来给小娇妻买最爱的冰淇淋。
“我还没暖透你吗?”语气因为克制隐忍而变得沉闷痛苦,几个字像是吞了刀的咽喉,沙哑又艰难。
我转头,看见陈晖把额头抵在方向盘上,眼睛紧紧的闭在一起,额头因为用力而有青筋暴出,手指头死死抓住方向盘,就像是突然要喷发的死火山,顷刻间就能淹没周围的一切生命。
“没、事。”我听到陈晖拼尽全身力气说了这两个字,而他看着我的眼神中的炽热丝毫没有减少,不过就是说话咬牙切齿的,“你尽管拒绝,我他妈一定把戒指戴到你的指头上!”
我继续默默吃着东西,滚烫的岩浆仍然在剧烈得沸腾。
就是手有些抖,总把冰淇淋洒在外面。
很多人都说陈晖性格冷漠,光是一个扫过去的眼神都能让他的职员冻结。
可那些人不知道,陈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以前当过兵,后来是因为受伤身体素质跟不上才退役,然后继承了父母的公司。
而我明面上是陈晖包养的情人,实际上,是因为我恶劣的不想公开我和陈晖的恋爱关系。
所有人见到我的第一面,都觉得陈晖不是人,因为我的脸像极了青春期的小崽崽们,可是实际上我的年龄是二十五岁,只比陈晖小六岁。
当我跟陈辉说要去高中上学的时候,陈晖愣了几秒钟,然后放弃脱外套张开双臂,我会意的扑进他的怀里。
陈晖的怀抱有淡香,我最爱最爱的一款香水。
在陈晖遇到我之前,这曾是他最讨厌的一种味道,还是后来我一不小心把香水打碎在地,搞得房间到处都是浓浓的香水味,陈晖下班后眼神紧紧盯着我,像一头野兽,而我是他的牢中之物。
他慢条斯理的脱着衣服,等到浑身赤裸,他迈开长腿向我走来。随后我就被我压倒在铺着毯子的地面上,而因为突然的动作,我鼻尖的香水味更加浓烈起来。
他用猛烈的接吻让我应接不暇。
到了中途,我已经由跪着变成了躺着,陈晖攥住我的手腕放在我的头顶,而他一口咬住我脖颈处的肌肉,我不小心出了声,他的动作就更加猛烈起来
事后,我和陈晖半躺在浴缸中,陈晖在下,而我紧紧贴着他有劲的肌肉。
他的肌肉上面还有些疤痕,我最爱在无聊的时候触摸陈晖身上的疤痕。
触感因为肉芽组织增生而变得奇怪,不过不奇怪的是陈晖会因为我的触摸而发情。
———虽然他在面对我时没有不发情的时候。
我是没有他那么好的活力。
只能像挖不干净的杂草,哪里有点养分,我就往哪里长,直到吸干净了那片土地的营养才会罢休。
结果第二天,我发现陈晖换了香水,味道变成了我最爱的那一款。
我看他总是皱着眉,还会时不时被刺激的打喷嚏,就劝他算了吧,毕竟这也没什么好勉强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哪知道陈晖抽风似的突然拿出抽屉中的香水瓶喷在身上,而他边喷边打喷嚏,眼眶都有充血的感觉,偏偏还嘴角噙笑跟我说:“我觉得挺适合的,难道你不喜欢?我觉得我这样做,你会更喜欢我一点,杨珏会更喜欢陈晖一点的,对吧?”
他的眼神成了一把刀,企图破开我心脏表面的厚重外壳,可我抿嘴不说话,笑容也僵在脸上,然后低头回避陈晖像是要把我一起带进火葬场焚烧的眼神,随手拿起一张白纸撕个没完没了。
再次回到校园里时,我的校服里穿着一身白色衬衫,跟陈晖学的。结果陈晖看见后一把揽住了我的腰,而他也知道我想问他这一身衣服怎么样,所以他边把我抵在鞋柜上吻我脖子上露出来的皮肤,边激动地说:“杨珏,我他妈真想和你死在床上。”
我笑了,得意的不行。
因为这样的陈晖会让我觉得他很爱我,甚至爱到要把我和他融为一体。
不是因为床这个话题,而是陈晖不能把我怎么样,所以无可奈何的咬牙切齿的语气。
可我不喜欢别人约束我的感觉。
那让我觉得自己再次变成了牢笼里面的宠物狗,在遇到危险时明明爪子都在颤抖,却只能徒劳的呲着个牙吓人。
陈晖也知道。
所以他每年都会向我求婚一次,现在算下来,应该有快六年了吧。
而我也已经拒绝了快六年了。
其实今年我也想答应试试看的,可是想想身上的一些问题,又觉得算了吧。
因为这些问题不答应陈晖,陈晖应该也不会怪我的吧。
我时常觉得自己和陈晖已经变成了老夫老妻的感觉,可是每次面对我,陈晖却总是一副刚谈恋爱的样子。
———骗我到床上去除外,在这个方面,他就是个老流氓。
这么说的话,我更想要陈晖做我的狗了。
因为做我的狗,他一定会非常幸福的。
所以就在我们擦枪走火时,我用了我们两个人的禁词———“哥哥”。
“哥哥,跪下好不好?”
我觉得此刻的我应该特别温柔,因为陈晖在跪下去的时候嘴唇在轻微的颤抖,手臂也在暗暗用力,应该是在压抑自己的激动情绪。
有些开心。
可是我现在该死的头又开始疼了,眼睛前面也黑了一大片,耳朵倒是没有疼,还能够听到陈晖说些什么。
———“和我结婚好不好?”
———“杨珏,我爱你。”
———“你能同意和陈哥结婚吗?陈哥肯定会用心爱你的。”
我不想说话,因为我觉得自己现在开口的话,肯定会疼得叫出声来。
这个时候我才记起来,是因为我早上太开心上学,所以才忘记了吃藏起来的药。
陈晖还在说话。
每次想要我和他结婚,他都会说上一大长串,明明我的记忆力已经有些模糊了,可他每一年的表白词都因为不重样而让我记忆深刻。除了他已经自由奔放的声线,一会高音一会低音的,还抖得厉害。
但是我有绝佳的让陈晖闭嘴的妙招。
“哥哥,我不答应。”
陈晖听后果然不再说话。
我按了按眼睛,因为黑暗,恨不得把里面的玻璃体抠出来,好像这样我就能不再受眼睛时不时就黑漆漆一片的束缚了。
“没事。”
陈晖的语气里没了失落,我猜是他已经在心里预设了答案。
只是我不想管他的情绪,因为我霸道的只想让别人迁就我。
像主人牵着狗链子那样,以至于狗只能随着主人的移动而移动。
但是偶尔的时候还是要给狗一些食物的,所以我用脚抬起陈晖的下巴,而我高高的俯视着他,“陈晖,我这辈子肯定会跟你绑到一起的,你放心吧。”说罢,我的身体里突然热血沸腾。
因为这还是我第一次给别人承诺,奇奇怪怪的。
陈晖显然也很震惊,但他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狗高兴的时候是会舔人的。
陈晖舔人比狗还要殷勤,我走到沙发上坐着,陈晖就跪着用膝盖一点点向我靠近。
在我允许他舔人时,他开始从我的脚踝处开始,我被他舔得身体在轻微颤抖,眼前也因为情欲而变得白茫茫一片。
客厅窗户没有关,一阵风掠过白色纱窗吹到我的耳边、长发的末梢处。
陈晖紧紧捏着我的腰,像是怕我离开,直到高潮结束,我低喘了几声,然后一脚踹开要来和我接吻的陈晖。
太腥了,不喜欢。
于是我掠过陈晖向卫生间走去,然而不知道是什么情绪推动我让我转过了头,正好看见陈晖凝视着我时强势占有欲的眼神。
如果我没有眼花,应该还有零星的难过。
这就是禁欲的老干部?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头一次返回到陈晖身边,在他诧异的眼神中,我掐住他的脖子吻在了有腥气的嘴上,勾着他滚烫的舌尖到我的口腔,半是引领半是学着陈晖平时的温柔劲,让他侵占着我的大半个口腔。
还是好腥。
我的胃里很恶心,掐陈晖脖子的手就越发的用力,可是陈晖也不相上下,甚至把我顶在了后面的沙发上,逼得我不得不仰起头,嘴角也有津液蜿蜒流下。
颇有一种到生命尽头最后的生死缠绵。
吻到最后,陈晖把下巴搁在我的颈窝上,呢喃着说了一句:“老子可终于把你捂热了,杨珏,心都到哥身上了,你还能跑去哪里?”
早上磨蹭久了,刚到学校时已经开始唱国歌。
我现在的人设是高冷的学渣,但是等看到国旗杆下站着的一大群学生时,我才醒悟过来,我忘了把书包带回去了。
都怪陈晖!
“没带书包?”
我的身边站了个人,我抬头看去,发现是那天特别嚣张的那个男生。
叫什么不知道,就是看起来过于的乖张桀骜。
“没带,怎样?”
男生勾起嘴角痞痞的笑了,同时把身后藏的东西递到我的面前。
是我的书包。
“你不背书包的话,会被扣学分的。”
“怎么突然这么好心?”我接过书包。
“那天对不起,这是道歉。”
未成年就是单纯。
我指了指校门口,逗人似的笑着说道:“你信不信没人管我?”
说完不等他反应过来,我就掠过他走向自己的班级,途中经过检查迟到的学生会,果然没有人阻拦,因此我转身食指与中指并拢变成手枪的模样,手腕微抬,就射向那个男生。
在看到他的愣神后,我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自己的班级队伍里去。
心里也感慨,资本的力量果然非同凡响。
当到了中午的吃饭时间,我已经因为老师的催眠昏昏欲睡,别说吃饭了,我都想直接睡在教室里。
新认识的同桌却偏要拉着我去吃饭,明明是个小姑娘,严肃起来还挺吓人的。
我无奈,只能把已经散掉的头发重新扎成马尾后被她带到食堂。
不同的是今天不装穷了,奢侈一把。
哪里知道刚准备吃从窗口拿的黄桃罐头,身边又坐了个人。
“你做什么?”我不耐烦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挺有意思,想要接触一下也不行吗?”
我乐了,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陈晖和身边的人说过类似的话。
当时我们正并排躺在绿色的草地里,睁开眼就是碧蓝碧蓝的天空,阳光的温度照射在身上,很温暖。
我就好奇地文陈晖为什么会选中我。
他把一只胳膊枕在脖子下面,他的眼里有了泪,却不想让我看见,只是匆匆转头避过我的视线。
“我想我只是不想让你的眼睛变得麻木不堪,那些人都说你赤裸全身跪在地上,浅金色头发下埋藏的是一双看透世间、没有情感的浅色琥珀眼眸。”
陈晖翻过了身,直直盯着我,“明明你看见窗外的阳光时,瞳孔会有轻微的明亮与渴望,可当你感受到阳光背离你时,你的瞳孔就会瞬间变得冷漠。”
那个时候我还会眼睛放光?
我不知道,也不记得具体情况,但是我愿意相信陈晖说的。
忠诚的狗总不会害主人的。
我不喜欢陈晖,但如果陈晖变成了我的狗,那么我就会喜欢了。
“所以,你叫什么?”
旁边的人一下子急了,低声骂了一句靠,“我叫何许,你都到这个学校了,竟然不知道我的名字!”
我诧异的挑了挑眉头,声音柔和道:“你是傻逼吧?脑子不要可以扔了。”
何许不乐意了,生气的捏起拳头,放肆的眉毛都是暴戾,我边吃罐头边抬眼看着他,像一出由生气再到安慰自己别生气的戏码,好玩。
不过比不上陈晖。
我喜欢陈晖看我的眼睛,刚开始还想把它们扣下来做成一个标本的。
何许突然笑了出来,有些浪子的感觉了。
他突然伸手撩走了我嘴角的头发,用欣赏的目光盯着我,“杨珏。”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如果你不说话,那一定是整个学校最好看的。”
我不置可否。
“我当然是最好看的。”也是最有灵气的。
不然不会被那群人选中,甚至是在我五岁还没有成年的时候就被他们选中。
真逗。
太可笑了。
以至于我弯起眼睛笑出了声,还眨眨眼示意何许:你说得对。
我入学的时间晚,导致跟何许互怼了好多天就到了学校的秋日运动会。
我没参加过,也没亲眼见过,十分的好奇。
所以在中午午休的时候,我和何许爬到学校天台上,那里有何许放的两个凳子,视线所过之处就是一大块场地的运动场。
我伸出手,何许就递给我一根烟和一个打火机。
烟的尼古丁味道是会让人着迷的。
不过以前的我其实闻到就想吐,情绪激烈的时候还会用指甲挠破脖子上的、胳膊上的皮肤,一道道红痕,不流血,就是红肿的吓人。
后来遇到了陈晖,时间久了,陈晖因为我戒了烟,我却突然的喜欢上了他身上的烟味。
挺奇怪的,就像我到现在也没搞懂这是为什么。
想到这里,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录像,镜头里面只有我和身后破败的教学楼,何许不在里面,他不配。
我点开了录像,何许因为我的眼神只能蹲在在天台角落里抽烟。
“陈晖,我今天抽了烟,好像味道不是那么难闻了,我还挺喜欢你身上的烟味的。对了,今天天空真的好漂亮,相信你也会喜欢的。”
我翻转了镜头,正对着头顶耀眼的太阳,几秒过后果断按下结束按钮。
“你为什么录这个?”何许吸了口烟,疑惑的看着我。
“哦,好玩儿,不行?”
何许气得叉腰抽了口烟,还不爽的踢了一下墙壁。
我用牙齿咬着烟头,等到扁的有了齿痕,才松嘴问何许:“喜欢是什么?”
何许听后抬头看了我一眼,看起来很意外我问出这个问题,“我都没谈过恋爱,怎么可能知道。”
我听后用手托着下巴,习惯性怼何许,“没见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连我自己都给骂进去了。
幸好何许傻,竟然低头边踩灭烟头边开始沉思。
“对我来说,占有吧。”何许走到天台边缘,风很大,吹得何许的衣角在风中凌乱翻飞,而他冷着脸抬头盯着天空上正迅速飞过的飞机。
何许接着说:“我应该会天天想他,让他的身心都属于我,当然,我的心里也会全是他。”
我弹了弹灰白的烟灰,不怎么同意何许的观点,因为陈晖就从来没有束缚过我,通常都是他束缚自己到我的身边,这样想来,我们的性格还有些不般配的地方。
神经迟钝的我才想到,陈晖不会难过吗?
于是我又拿出了手机,开始录像,“陈晖,总跟着我跑不累吗?”我扯开嘴角,脸上的笑脸还算真情实感,然后挑眉跋扈道:“可是我才不会朝着你跑,我就爱看你跟在我身后的样子,我还要你每次接近我都是神情都是卑微的,不带丝毫犹豫的爱,否则我就不要你了,记得我跟你讲过的那条狗吗,你就会像我养的那条狗一样,被我用刀一点点砍断脖子,最好是能听见颈椎脆响,那是我听过这个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
当然了,最后几句话都是背着何许说的。
我怕真让他听到,一个单纯的高中生会被吓死。
之后何许开始给我科普秋季运动会里面都有些什么运动,我听了一圈,觉得有点无聊。
尤其是要在大太阳下暴晒这一条,我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前几天才吃过的冰淇淋。
又想吃了。
可是陈晖不让。
好烦!陈晖不是我的狗吗,怎么还不听我的话把世界上所有好吃的冰淇淋送到我的面前。
所以我越想越生气,在上物理课中途不顾所有人看我的诧异眼神,悄悄藏好手机就去了卫生间。
不过刚一到卫生间门口就有些后悔———为什么卫生间会这么臭!我当狗的时候都没有这么臭过!
我只能站在卫生间门口翻了个白眼,然后又迈着两条腿向中午去过的天台走去。
爬楼梯挺累,但是医生说要适当运动,所以我现在是不是间歇性的谨遵医嘱。
天台上还是那副破败样子,两个凳子被何许叠放在天台右边的角落里,地面上除了还没有被吹跑的烟灰,一切都和中午没什么区别。
我拨通了陈晖的电话,铃声不过三秒钟就被接了起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陈晖的声音有些紧张。
我脑子空白的反应了半分钟,陈晖嗓子都快要喊哑了,声音里还有急喘的声音,应该是等不及电梯在下安全通道吧。
“喂。”我低头用手指头扣着校服的拉链,“我想吃冰淇淋!”
电话另一头的陈晖突然不急喘了,有那么一分钟,他才像是回过神来,说话有些无与伦比,“你想吓死陈哥吗?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心脏都快要停跳了,生怕接到陌生人的电话。想吃冰淇淋还不简单,我给你买!还不是因为你身体不舒服我才不敢让你多吃,但是你今天都给我打电话了,那我现在就给你买了送去学校,行不行?”
我弯起眼睛高兴的笑出了声,简直是看天空是粉色的、看白云是彩虹色的,看远处掉黄色叶子的树木都是翠绿的,就连破旧的天台都变得极其顺眼起来。
“陈晖!”我吹了一下被校服拉链卡到的指甲盖,有点血流出来,但是不怎么严重,所以我只是把食指上的血随意的擦拭到校服的黑色布料处,语气仍旧愉悦地大叫:“你一定是我最爱的那条狗!”
电话那头的陈晖轻笑出了声,语气柔和而宠溺:“我也爱你。杨珏,哥一定会每次见你的时候捧着十成十的爱给你,难过的时候就给哥打电话,这不是挺会用手机的嘛。”
我撇撇嘴不回应,只是嘟囔道:“不爱用手机,陈晖,我一点都不爱用手机。”
“行行行,我不强求你,一切以你开心最重要,毕竟你可是我心里最重要的宝贝。”
“你怎么又开始满嘴跑火车。”我舔了一下指头上已经凝固的血斑,也挺腥,“我要在半小时以内见到冰淇淋,否则我就不要你了。”
结果陈晖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了压迫感,“不行!”他的声音低哑磁性,“你竟然还想要别的狗?难道别的狗有我这么有钱有势?”
好吧,陈晖竟然还有搞笑天赋在。
不过下一秒他就恢复了正经样子,“下次不许再说这种话,老子爱你都爱到掏心掏肺了,你一说分手,那不是就让我只剩下个空壳?”
我有些无奈,心里突然有些恶劣地想陈晖喜欢上我好惨哦,所以我举着电话感叹道:“陈晖你好惨,可是你越惨我越觉得好玩。”
陈晖骂了我一句小变态,我回骂他大流氓。
直到下课铃声响起,我对着手机说了一句“我挂了”就干脆的挂断,然后赶忙跑去教室。
都怪陈晖,害得我今天还没有体验在上课的时候偷偷传纸条是什么感觉。
别人都说挺刺激的,我也要去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