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叫主人吗?”
段熠微看着脚下匍匐不起的宁海棠,勾了一丝心满意足的嘴角。
宁海棠抬起头,冲段熠微露出了一个非常假的笑容:“主人。”
段熠微也没跟他计较这个假笑,还摸了摸他的头顶,像摸一只乖巧的猫咪一般:“再叫几声听。”
“主人。”宁海棠又听话的叫了一声,似乎怕段熠微不满意,还补了一句:“我以后就是您的了,请主人尽情使用我。”
“行了。”段熠微觉得差不多了,便弯腰把他扶了起来。
不仅扶了起来,还搂进了怀中,温柔的说:“你早这么听话,我也不必费这么多事,你更不必再受这伤,惹我心疼。”
宁海棠反感段熠微假惺惺的关心,更反感跟段熠微这么亲近抱在一起。
而且这么近的距离,又让他有一瞬间真的很想赌一把,掐死段熠微。
不过最终他还是放弃了。
因为他手里没有武器,徒手掐死一个比自己高的成年男人,不是一瞬间的事。
况且段熠微这么自信,就算一点武功都不会,都没想过要废了自己的武功。
就说明,他不怕自己偷袭他,对他动手。
宁海棠怕了,他不敢赌。
一旦再失败,段熠微绝对会对飞廉和楚易下手,手段残忍冷酷。
段熠微的心是黑的,他整个人都是黑的。
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段熠微问他:“我刚才问你,你说你不会侍寝,还需要我教吗?”
宁海棠咬牙:“需要,当然需要主人好好调、教我。”
“真乖~”段熠微满意极了,这才是一个侍卿该有的样子。
他吻了吻宁海棠冻得通红的耳垂,又小心翼翼的帮他把脸颊上的血迹擦去,动作轻柔的仿佛手里是吹弹可破的泡沫。
随后,他便吩咐听楼,把楚易和宁飞廉带了下去,继续关起来。
至于关在那里,他自然不会告诉宁海棠。
宁海棠目送着听楼和那些侍卫压着这两人远去的背影,心里的石头还是没放下。
“不必担心,我会好好养着他们俩。毕竟那是拴住你心的筹码。”段熠微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
他看宁海棠不说话,又补充道:“除非你又起了什么让我不高兴的心思。”
“不会了,永远不会了。”宁海棠没什么情绪的低喃了一声。
“嗯,跟我回墨韵阁,我给你包扎伤口。”
宁海棠沉默点头。
他很清楚,等待他的,将会是无尽的炼狱。
墨韵阁是段熠微的寝阁,阁楼里有好几间房,是复式的。
宁海棠忍着身上的伤,非常艰难的跟着段熠微的脚步走了一路,结果到门口了,却突然没站住脚,倒下了。
段熠微回身接的也熟练,毕竟不是第一次了。
他更加熟练的把宁海棠横抱了起来,抱回了里屋的床上。
白色的床幔放下来,他除去宁海棠上半身全被血染透的纱衣,啧啧道:“流了这么多血,也不喊声疼。”
“不算疼。”宁海棠仰面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神情呆滞:“身上的伤永远疼不过心里的伤。”
一想到因为自己没有保护好家国,保护好君主,保护好弟弟,才导致如今的局面……他就自责。
而仇人近在咫尺,杀不掉不说,还得被迫跟他承欢榻上。
段熠微转身去一旁的架子上翻东西,架子上摆放的是一些小瓷瓶,装的都是药。
他边翻边道:“你这话的意思,在怨恨我?”
“我哪敢。”宁海棠答的阴阳怪气。
段熠微却微微一笑:“历朝历代的权利都是建立在鲜血之上,我不过是其中最锋利的一把刀刃罢了。”
“既然立场不同,各为其主,成王败寇是自古以来的道理。倘若当初败的是我,我落在你的手上,我会认命。”
宁海棠问:“你之前明明说,你灭我北黎是为了……为了得到我……”
“你还真信。”段熠微好笑的捏起一个瓶子闻了闻,继续道:“不过是逗逗你罢了。”
宁海棠:“……”
想来,他之前也是在说玩笑话。
如果不了解段熠微这个人,大抵都会被他温柔和善的假象所欺骗,其实,他这个人,狠着呢。
他在四国里是出名的笑面虎,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阴险至极的人。
当初四国混战,各国大将都想一统河山吞并他国,只有他一人脱颖而出,杀光了所有的敌人。
西渝的十二名士死在他手里,南楚的四大上将死在他手里,连北黎的上柱国都死在他手里。
最后,南楚和西渝被他逼的一个给云国下嫁公主,一个给云国割地赔款,皆对云国俯首称臣,他才作罢。
而黎国人不想像楚渝二国一般低三下四的求和,于是,他便对黎国下了死手。
是他的铁骑,踩死了无数黎国的将士和百姓,用他们的尸骨,把整个黎国埋葬了。
宁海棠每每想起那堆积在他面前的尸山血海,心里就不免哀伤怨恨。
这恨意又牵动着伤口,让他猛的坐起身来,咳出了一大口血。
段熠微还在找药,听到动静便回身看了他一眼:“就你这样,还想侍寝?”
宁海棠抹了把嘴角的鲜血,咬牙切齿道:“这不是你逼的吗?”
“我说你……”段熠微无奈的勾勒了一丝淡淡的微笑,又转回了身去,没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
“难得刚才装的那么听话,让我心情大好,现在又不行了。”
宁海棠以为他生气了,便僵硬的从唇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是我说错话了……”
他现在不敢再触怒段熠微,毕竟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铁骨粉?那不是狗都不用的伤药吗?
因为里面含有刺激成分,会强烈激起人的痛觉。
怪不得这么疼!
段熠微解释道:“我是看你不怕疼,才决定用这个药。”
“我觉得你是想故意折磨我。”宁海棠心知肚明,他绝对没安好心。
“不是。”段熠微在给他缠绷带:“这药比仙人露见效快,以你的身体素质,明日就能侍寝了。”
果然,他这么殷勤的给自己包扎上药,还是为了图自己的身子。
宁海棠不想再跟段熠微说话,躺在床上,默默的闭上了双眼。
伤口虽疼,但也就第一下让他叫出了声,后面还能忍。
况且段熠微包扎的手法还挺好,又快又轻柔,很快就不那么疼了。
如果不了解段熠微这个人,大抵都会被他温柔和善的假象所欺骗,其实,他这个人,狠着呢。
他在四国里是出名的笑面虎,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阴险至极的人。
不仅北黎的十二名士和四大上将全死在他手里,他还逼得另外两国——西渝和南楚,一个给他们下嫁公主,一个给他们割地赔款。
而他刚才逼迫自己给他下跪磕头求饶的手段,也是在诛心。
一切仅仅是为了他的欲望而已。
“包扎好了。”许久之后,段熠微的声音再次传来:“小猫儿,你睡着了吗?”
宁海棠当然没睡着,却装睡,不想理他。
“看来是睡着了。”段熠微脱靴,也在他身边躺下。
宁海棠身体下意识往床里面滚了一圈,跟段熠微拉开了一大段距离,侧身贴着墙角,依旧在面不改色的装睡。
段熠微早就看出了他是装睡,于是也侧过身跟他同侧而躺,双臂一揽,把他整个人都箍回了怀里。
宁海棠很想挣扎,可是既然装了,他还是打算有始有终。
背后紧紧贴着那人的前胸,还有点点余温,像阑珊的灯火,惹人遐想。
“我抱人睡觉不是第一回,不过什么都不干,还真是第一回。”段熠微低沉磁性的声音,就这么从他耳后传来。
宁海棠还是装睡。
“你真的很特别,但愿能耐玩一些。”
“别跟他们一样,没两天就嚷着要做我的妻妾,我段熠微这辈子没打算娶妻生子,无论男女,都入不了我的心。”
宁海棠心想:你可真够看得起自己!
他其实没太关注过段熠微的生平,甚至连他的年岁都不太清楚。
不过看样貌,至少也得有三十了。
在自己没有当上黎国将军前,他就已经是云国的护国公,替云帝统帅三军,南征北战。
既然位高权重,样貌也不算差,又到了适婚年纪还是孤身一人,看来是真没打算给自己找个王妃。
他若是玩心重,大不了娶个几十房放着,也不耽误他找男人玩。
可一房都不娶,大抵是觉得别人都配不上他。
这么仔细一想,段熠微这个人除了黑心变态,还孤高自赏。
这么一匹掌握着兵权的孤狼,为什么甘心当一个王爷,他难道不想抢他弟弟的王位吗?
如果他灭黎国的理由不是之前那句玩笑话的话,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