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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川

昔川

    昔川

  • 作者:陨石软糖分类:现代主角:林屿 顾生来源:长佩时间:2022-11-23 09:56
  • 主角为林屿顾生的小说《昔川》是作者陨石软糖已完结的一本纯爱小说,昔川的主要内容是:林屿喜欢顾生多年,这么多年以来他缺少的东西永远都没有变,他喜欢顾生的时候永远都缺少了勇气。

    最新评论:但永远都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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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林屿想顾生是做友人的模范,推心置腹的示好和洽到好处的帮助,他总能置办地最为精准。

但他的真诚并不唯一,因为林屿在画框的翻找中也看到了昔日同窗的作品,甚至还有顾生多年前前任的雕塑。

林屿并没有沮丧,因为顾生始终如此,在温柔中带着冷,似是一块用材天然而少糖的冰糕。吃起来可口,但若喜欢吃便有闹肚子的风险。

他们游览完三楼便下一楼餐厅用餐。林屿坐在长桌的客座,于徐匀对面。顾生坐主桌。

饭食简单清淡,均等地分在朴拙素色的餐盘里,并不是很给人食欲。徐匀并不在乎,她自己做了餐前祷告,就开始无声地进食,顾生解释说她母亲是教徒,而后开始对林屿劝食。

林屿平日里外卖吃太多,只觉得蔬菜和鱼肉味同嚼蜡,顾生看着他复杂的面色饶有兴致地问道:“吃不惯了?”

林屿迟疑地往嘴里塞进一口菜说,“没有啊。”

顾生垂眼笑道:“以后多来一起吃,家里的还算健康。”

林屿撇了撇嘴把顾生的话当了耳旁风。

饭吃到一半徐匀很小声地讲,学校这个月要交实践作业,要求家长陪同孩子去晓山植物园采集植物样本。

顾山闻言放下了筷子无奈道:“怎么又有实践作业,上个月不是才去过科学馆。”

徐匀没理睬他,似乎只是个传口信的邮差,没有管包裹内容的责任。

“我把这周的工作重新安排,下周日陪你去吧。”顾生叹了口气,拿起手机给助理编辑短讯。

徐匀闻言并没有作声,只是停下来直直地看着林屿,让他很是困惑。

顾生抬眼看到这一幕觉得好笑,他放下手机对林屿道:“她在邀请你。”

林屿面对这种诡异的邀请有些茫然,他指了指自己胡乱说道:“我理科好烂的。”

顾声耸了下肩用湿巾擦干净嘴,“没关系,她理科很好,可以带你。”

林屿对植物园兴致不高,但很久没有同顾生一道出行,心里生出一点期盼,他装地不经意道:“周天我好像也没课。”

“那就一起去吧,你把地址给我,到时候去接你。”顾生闻言似乎情绪很好,面容都比之前舒展了很多。

徐匀得知林屿要去,开心地自顾自敲起了餐盘,被顾生制止后也没有丧气,把平时不喜欢吃的果盘都吃了干净。

顾生看徐匀也觉得古怪道:“她很少愿意和别人共处,不知道怎么就很喜欢你。”顾生看了眼林屿又调笑地问徐匀:“是因为林老师好看的缘故吗。”

徐匀吃着草莓盯着桌布并没有搭理顾生,一旁的林屿闻言却红了脸。

一顿饭吃的缓慢而轻松。

待林屿上完课要归家已经很晚,顾生想送他还是被断然拒绝了,林屿不太想让顾生看到自己的公寓,总感觉有些不上台面的窝囊。最后在推拉中还是选择了打车回家。

之后一周的工作日林屿都没有见到顾生,据徐匀所言他要出国谈项目,但周日会回来。林屿不甚在意,因为他也在忙着搬家。

搬家前他为了节约资金,自己网购了一桶环保墙漆,花了几天对新家进行粉刷,由于房间只有十来平方,漆起来还算不上费劲。但整个工程做完还是把林屿累的瘫倒在床。

单只手臂要完成这样的工作量着实辛苦,他看着漆好的整洁而空白的墙壁,又为自己感到一些无来由的心酸。

周日顾生驱车约在林屿新搬的小区门口会面。林屿迟了一小会下楼,便看到顾生的车边有青少年讨论。林屿有些脸热,他虽不懂车,但单看外形也知道顾生的车与破旧小区的格格不入。

林屿上车后顾生并没有对小区发表言辞,只说这里离自己家很近,离林屿上班的巷弄稍远。林屿这才想起自己要面子撒的谎,支支吾吾地说这里房租更理想些。

顾生闻言打趣道:“那不如住我家,离你上班距离也差不多。”

林屿听他这样讲惊得腰都坐直了,他不知道顾生这些年怎么转的性,竟然允许别人随意出入他家。

顾生从后视镜里看出他的窘迫,趁着红灯道:“不必这么紧张吧。”

“你不是不太喜欢别人去你家?”林屿还是问出了口。

“以前住在老宅,我父母都是很冷淡的人,不想友人来的尴尬。”顾生转着方向盘解释道。“现在你愿意来住的话可以住三楼,客房有好几间。”

林屿忙不迭地摇手拒绝,弄得顾生无奈中带着好笑说:“我并没有逼你的意思。”

顾生又说了几句玩笑话平息了尴尬,随着车驶上高速,车厢里也安静了下来。晓山在k市市郊,车程一个多小时。顾生点开了音乐,安静的蓝调在车里静静流淌。林屿放松中带着困倦,看着车窗外叠聚的高楼变为平房和绿野,也慢慢进入了梦乡。

到达后顾生叫醒了两位熟睡的乘客,他揉了揉徐匀的脑袋,“带着小朋友们来郊游了。”

林屿赧然地整理好衣服,拿起自己的单肩包下了车,本想去拿徐匀带的工具箱,顾生却先一步地接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感谢了好意。

天气是冬季难得的暖阳天,虽然空气还是冷的,但阳光把山脉勾勒的清晰明朗,水蓝的天穹蔓延开去,偶尔略过的云彩像泊于海上的纸船,显得单薄而脆弱。

晓山植物园建于山脚,他们像外地游客一样坐上观光火车,到植物园南站下了车,像是被抛弃的货物。林屿与顾生并肩走着,左手牵着徐匀,对顾生道:“我其实是第一次来晓山植物园。”

顾生惊讶地转头看向他,问“真的吗?”然后又笑说“还是不是k市人啊。”

k市的晓山植物园很有名,它面积宽广分为南园和北园,南园是珍稀植物馆,北园更像游乐公园。

他们先去南园,徐匀用蜡笔和纸,在课本指定的植物树干上做了拓本,收集了十来张交到了林屿手上。林屿观察这些拓本的纹路各不相同,有的疏朗像是荡漾的河流,有的混沌复杂像是扰乱的电波。他指着拓本对顾生开玩笑:“我把这些拓本裱一下放你画廊,说这是时间的形状。”

顾生的脸在阳光下显得更加轮廓分明,有一种明朗的英俊,他附和说:“你这么说也没有错,只是放我的画廊观念有点过时。”

林屿似乎想起了什么说:“你们国画的网络征稿也很过时。”

顾生愣了愣又恢复了从容,他朝林屿扬了扬下巴,“但你可以试试,让他新颖一些。”

林屿无语地把拓本放进书包,他摇摇头说:“江郎才尽了。”

顾生笑他,“不会,还是有天赋的。”

林屿问:“三十岁了也讲天赋嘛。”

顾生又说,“不是离三十还差一点吗。”

徐匀吃着棒棒糖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忽然就挤进了两人中间,一只手牵着顾生,一只手牵着林屿的空袖,拉着两人向北园走。

林屿疑惑地问徐匀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徐匀闷闷地不做声,像一只生气的小牛。

顾生摇摇手要林屿不要理她,说“她觉得被忽视了,求关注呢。”

三人走到北园,徐匀要做鸭子船。鸭子船没有电动档,只能脚踩。顾生不愿意踩船,觉的不体面,开船的工作就交给了林屿和徐匀。

他们开始还有新鲜感觉得有趣和悠闲。然而冬季的湖心气温很低,离水又近,就愈来愈寒冷。踩船的两人有运动还算凑合,对面端坐的顾生就有些勉强。他个子太高,船舱过窄,将将放下腿脚。因为市里气温高,他只穿了一件风衣,在寒风飘浮的湖面上显得单薄。

“是不是有一点变天?”顾生看着天上飘来的大块乌云皱眉道。

“天气预报说没雨啊。”林屿困惑地说。

“k市的预报并不靠谱。我们往回划吧。”顾生谨慎地指挥。

然而他们还没划到岸边,天上就开始飘雨,接着豆大的雨点砸在鸭子船的船篷上,像是焦虑的鼓点。湖面上被落雨击出了无数的水涟,密集到有些反白光。

林屿和顾生隔着小船简陋的方向盘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一同笑了起来。

“似曾相识的场景。”林屿望着小小船舱外的雨帘喃喃。

“好像那时候的老城。”顾生接着他的话说。

泊船码头没有雨棚,工作人员请三人在船上稍待,遂去工作间取备用雨具。

顾生靠坐在舱板上好整以暇地问:“还记得你在老城剪的发型嘛。”

林屿嫌弃地捋了捋碎发不安道:“别提了。”

林屿十多年前在老城输了赌注,不情愿地被顾生推进了古早理发店。他进去前看着门口红蓝相交旋转的发廊灯,头脑昏沉地抱怨说好像进了时代电视剧的片场。

老板只嫌两个孩子头发长,扎眼睛,很利落地给林屿剔了个平头,本还想抓顾生理发,结果给他跑掉了。

之后的一个月林屿由于上课戴鸭舌帽被老师找了家长,虽未谈妥,但意外的因为深入人心的帽子造型,收获了一些人气。这件事也被顾生取笑了很久。

“要不要再打个赌?”顾生看着船外的大雨道。“赌今天能不能返程。”

“下雨也不影响开车吧。”林屿认为这只是阵雨,况且工作日徐匀也要上课。

顾生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一次性雨衣,给徐匀边穿边说,“说不准。”而后把雨衣递给林屿,自己没有穿,说是风衣足够应付。

植物园离停车场距离很远,观光车又太少,园里仅有晓山宾馆的接驳车还在工作。

晓山宾馆位于半山腰,是上世纪的国宾馆,而今是度假疗养的佳地。顾生没有犹豫牵着徐匀就上了车,林屿只得跟着乘了上去。

顾生进宾馆后先办理了房卡,而后和前台嘱咐了一些,转身又对林屿说:“陪我暂时办下公好嘛?”

林屿很无语地抖抖外套上沾的雨水,指指自己问:“我看起来像有选择吗?”

顾生朝他点点头笑道:“谢谢。”然后想去牵徐匀。

徐匀在来时路上听晓山宾馆的司机师傅推荐,说是早间有观赏山顶日出的接送活动,她眼巴巴地看着顾生被否决后,到现在都还在生闷气。她忽视了顾生伸出的手,只牵着林屿上了楼。

顾生刷开房门,是一个一厅三室的套间,还配备一个小会议室。林屿看着设计精简,排布舒适的房间,莫名想起了老城那个昏暗潮湿,只能加一个沙发床的旅社。他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透过层层树林可以隐约看到山脚下的昔川,这里便是昔川流进k市的源头。

顾生走向林屿,与他并肩而立问:“看什么?”

“昔川的源头在这里。”林屿想了想说,“第一次看到全景。”

顾生闻言顿了顿,把身子靠上玻璃墙壁背对着风景道:“我的源头也在这里,我出生于晓山医院。”

林屿感到不可思议,“真的吗,那个传说中的半山医院。”

顾生点点头笑说:“不是传说,我母亲就是晓山长大的,你往上看,东南方那个建筑就是她的家。”

林屿顺着顾生的手望过去,确实能看到青瓦白墙的锥形建筑群,在雨中显得模糊而遥远。

“昔川和晓山对我而言都太熟悉,都快相看两厌了。”顾生无所谓道。

“是嘛。”林屿又说:“可我好像怎么都看不厌。”

“或许你看的还不够多。”顾生下了结论后,看着林屿闻言失望的样子刚想补充点什么,结果门铃响了。

服务生送来了包装精良的衬衣和休闲西裤,顾生递给林屿一套道:“先换上,裤腿和衣服都湿了,不要着凉。换下来的拿去烘干就好。”林屿看着包装上的标牌撇了撇嘴不快地想,这大概抵得上他一个月的工资。他本想拒绝,说是穿浴袍就可以。顾生挑了挑眉问他:“是吗?”又说:“外人看到了不好吧。”

林屿本想问哪里来的外人,门铃就又响了,进来一个模样清爽的中年人。

顾生先是迎上去叫对方肖馆长,而后一阵寒暄。从对话中林屿听出两人是在晓山巧遇,顺道聊一下各自的境况。顾生没让林屿傻站多久,就向肖馆长引荐了他的高中同学,并且告诉林屿这是晓山美术馆的馆长肖琛。

晓山美术馆是一座建在山脚的私人美术馆,常常和国外的美术馆有交流合作,它造型奇诡,呈半悬空的球状,是外国设计师的得意之作。林屿不常去晓山美术馆,一则是它离市区较远,二则是它展览的门票都很昂贵。

肖馆长并未对林屿产生多少兴趣,他对徐匀问了好,就和顾生走进了会议室单独谈工作。林屿无趣地拿着衣服去了浴室,冲了热水澡换了身新衣,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无所事事。

他的房间也能看见昔川,但隐约而不真切。他拿出酒店的纸笔回想起自己多年前那个关于昔川的项目,情不自禁地在纸上勾勒起来。

“老师我能进来看电视吗?”徐匀也换了一身休闲装,犹豫地打开了林屿的门。

林屿蓦地停下手中的笔,看着纸上歪七扭八的草稿才回过了神。他把稿纸反过来对徐匀说好,和她一起坐在沙发上看起了儿童节目。他用余光瞥了瞥稿纸的方向,发觉这是十几年来第一次心无旁骛地画些什么,心绪一时间有些复杂。

三人共进晚餐后,在酒店庭院里散步。大雨还未停,k市鲜有这种连绵的冬雨,一时间酒店里人也多了起来。顾生本想晚上驱车返程,而林屿不赞同,他家的变故源于雨夜的事故,多少有点后怕。经两人商定决心明早启程。顾生摇着头后悔地说没和林屿下赌注,不然自己又赢了。林屿嫌弃他无聊,打开天气预报很实际地观察明早的停雨时间。

回房后林屿开始帮徐匀整理实践课作业,顾生则进了会议室继续办公。徐匀九点多开始犯困,林屿送她回房睡下,就回到自己的卧室转笔发呆。他发现自己对于绘制昔川相关的图案并不排斥,甚至有把多年前的项目完成的冲动,这让他自己都倍感震惊。

他写写画画忙到十二点,虽然手和身体都僵硬,但神经还是很兴奋。他起身向客厅里走,想若是顾生未睡可以与他谈谈。

客厅里昏暗而安静,只能听到零星的雨水敲打玻璃窗的撞击声。会议室的门缝里透出明亮的暖光,顾生也还未就寝。林屿敲响门后,听到顾生异常低沉的应答,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烟雾缭绕,灰蒙蒙一片,办公桌反着惨白的光,衬得顾生很憔悴。林屿被呛地咳嗽起来,他瞥见烟灰缸里叠满的烟头和一旁空空的烟盒,一时间只想退出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到这个程度,烟雾报警器还没有响。但他看见一脸颓丧的顾生,还是心软留了下来。

“我记得你以前不抽啊。”林屿捂着鼻子去开窗抱怨道。

“本来在戒了。”顾生声音听起来很遥远,也不知是不是烟雾放慢了传播的速度。

“那怎么抽这么多?”林屿打开窗,冷空气随着雨水一起飘进来,惹得桌面有些湿,但多少让室内清爽了些。

“他受不了烟。”顾生捏灭了手上的烟,面色黯淡道:“分了,可以抽了。”

林屿无言地被怔住了。他一直以为顾生谈恋爱就像喝饮料,有一段时间喜欢喝桃子口味,不喜欢了就换柠檬口味,总之厌弃了就会有新的选择可以尝试。没有人会因为换了饮料的口味而感到悲哀。

可他发现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他走到顾生对面拉开椅子坐下,把烟灰缸移开,看着顾生。对方的眼神落寞,但穿戴仍旧整洁,米白色的衬衣袖子利落地挽到肘前,是和自己身上一模一样的款式。但林屿穿太大,而对顾生则刚刚好。

“抱歉,让你看到这样。但我确实状态不好。”顾生缓慢地说。“不怕你笑,我从未主动提过分手。”他身上烟味很重,混杂着古龙水味和雨水的湿气,像毒药一样把林屿笼罩住,林屿听到顾生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回荡,“你说怎样对待,他们才能感到被珍重,嗯?”

林屿稍稍向后退去,他这才发现桌上的杯子里可能倒的不是茶而是酒。顾生身上酒味还不重,应该没喝多少,林屿记得他不算能喝,酒会上喝一杯就会上脸。

林屿颇感无奈道:“去休息吧,别想了。”接着他拽起顾生,费力地把他扛起来,但顾生太高,林屿又瘦,结果倒像是顾生半搂着林屿了。

顾生没有顺着他。他顺势抱过林屿,继而虚虚的环住,林屿整个人瞬间僵成了一块铁板。但顾生还算清醒,意识到不对,缓缓地松开手臂,只是把双手搭在了林屿的肩上,然后弯下腰,淡淡地看进了林屿的眼。林屿感到对方温热的呼吸散在自己鼻尖。

他紧张地立着,顾生似乎并没有再靠近的意思,却声音很低地在他耳畔说:

“林屿,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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