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娘娘,娘娘...”春雨气喘吁吁地跨进大门,一张小脸上全是汗水。
朱沛然放下喂奶的勺子,给小丫头递了张帕子,温声调笑,“什么事让你急成这样,莫不是姆妈又收了你的糕点不成。”
一听这话,春雨涨红了一张脸,眼里隐见泪水,跺着脚道:“哎呀娘娘...”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什么事快说吧。”朱沛然一看是逗过头了,连忙收住。
“娘娘,太子...太子回来了。”
春雨一句话的功夫,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朱沛然手里的小勺子幌当一声落在地上,溅出些奶白的羊奶。
“回来了?”捡起地上的勺子放在桌子上,转头给孩子擦着嘴,“不是说还有几日吗?”
“奴婢也不甚了解,只听管家说是已经出了宫门,怕是一会就该回府了。”
朱沛然抱起小脸红扑扑皱巴巴的孩子,轻轻拍着嗝,笑道:“回来便回来,急什么,照着礼数迎接便是。”
身材胖乎乎的姆妈拧着帕子走进来,边走边拉着朱沛然去换衣服,“照着礼数你也该去沐浴更衣才是,还在这呆站着干什么。”
“哎呀,孩子,孩子还没拍嗝呢。”
姆妈一巴掌打在他背上,恨铁不成钢道:“春雨会拍,你给我沐浴更衣去。”
“沐浴干什么,我昨天刚洗过,换身衣服不就好了。”
姆妈摸了一把木桶里的水温,被他这话吓得差点栽进桶里,手脚并用的追过来,“哎哟,祖宗,这话可不兴说,那是你丈夫,是太子...”
眼见着姆妈又要给他灌输三纲五常,朱沛然连忙打断,“姆妈快些出去吧,沛然要沐浴了,可不兴看的。”
“谁要看你。”
待姆妈骂骂咧咧出去,朱沛然才认命地跨进木桶里简单洗了一下。
刚一出门又被拉着去换衣裳,左一件右一件地嘞得他全身疼,7月的天本就有些燥热,没一会他就满身的汗。
“好了没啊,热死了。”该死的封建糟粕。
“好了好了,娘娘再忍忍。”说着,春雨又拿了两件外衫给他套上。
刚穿完,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又被拉着出门迎接。
门口已经站满了人,全府上下估计都来了,各个都低垂着头,手脚规矩规矩地放着,气氛严肃得他都有点紧张了。
刚穿越来时还在高兴自己是个可以混吃等死的太子妃,却没想到,没多久就发现怀孕了,刚开始他是不信的,觉得遇到了庸医,男人怎么可能怀孕,怕不是眼神有问题。
在他一番吐槽下,春雨给他结结实实地介绍了一遍这里的性别分化,许久后,他接受了自己是个能生孩子的男人,即地坤的事实。
但等他好不容易消化完这里的性别划分规则,又得知了个不得了的消息,这个时代立子杀母,就是,如果他儿子成了未来的太子,那他就得死,据说太子他妈就是这么没的。
自己是正室,怀的又是太子的第一个孩子,那岂不是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就要成了未来太子他妈,那到时候他岂不是就要被赐死了?
思前想后许久,他想多活几年,生儿子总有可能分化成天乾,成了天乾那就是嫡长子了,他还不想死啊。为了多活几年的朱沛然只能忍痛准备好了女孩子的衣服,无论生男生女都得是女儿。
原来世界的他就和病魔抗争了多年,好不容易有个健康的身体还不赶紧苟着,要什么滔天富贵,他才没有什么牺牲精神,为了自己的娃也不行。
于是,两月后他生了个只有自己和身边人知道是儿子的女儿。
换好衣服的朱沛然被簇拥着走到队伍最前方,旁边的姆妈将换了一身粉红衣裳和一床红色襁褓的孩子递到他怀里,随后推到后面站好。
周围的人都安安静静的,一动不动的站着,仿佛在迎接国旗般的庄严肃穆。
此时,他才感到了慌乱,又是把人家孩子变性又是替了人家老婆的,不知道会不会被丢去喂鱼,喂鱼倒还好,啃得面目全非,谁也不认识谁。万不能给自己一瓶毒药或者一尺白绫,据说毒药毒死的人全身青紫十分丑陋,上吊的更是舌头都会跑出来。
“唉。”小声地叹了口气,看着怀里还有些皱巴的孩子,又自我安慰道,怎么着都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可得争取多做几天便宜老爸才划算。
大概是他忧愁得太过明显,旁边的老管家弯着腰上前些,温声安慰,“娘娘不必担忧,这次的出征很是顺利,太子殿下的身子也无大碍。”
“是,太子安然,我...本宫便放心了。”放心个屁,会打仗的太子,更吓人了好吧,朱沛然欲哭无泪,心脏嘟嘟嘟地跳着,小腿肚忍不住的打颤。
东宫位于神武门东侧,临近皇宫,极少有人靠近,所有当朱沛然听到马蹄踏在地上的踢踏声时,全身肌肉都紧绷了,偷偷抬眼看了一下,石头铺成的道路上,行来一队大马,马上全是高大的士兵。
嫖了一眼,连忙低头,他现在还没做好见他这个便宜丈夫的准备,可不能让对方看出什么来,努力深吸着气又慢慢吐出,一吸一呼间,马蹄声停了下来,朱沛然的心脏也提到了嗓子眼。
身后传来细微的拉扯,朱沛然赶紧抱着孩子行礼,“恭候殿下回宫。”
紧接着身后呼啦啦地响起行礼的声音,此时此刻他才才真正感受到所谓的位高权重,抱着孩子的手出了不少汗,心里完全没有榜上大款的骄傲,无穷无尽的心虚让他有些过于紧绷。
一只黑色鞋面锈着金色暗纹的靴子行至眼前,朱沛然此时心里疯狂决定离他这便宜男人远一点。
“起来吧。”一道沙哑的声音自头上响起。
朱沛然稳住心神,慢悠悠地抱着孩子起身。低垂着头,入眼的是明黄的长袍,绣着繁复的纹路,威严华丽。
正当他踌躇着是不是该说些什么的时候,管家上前道:“殿下舟车劳顿,快进府休息吧,府里已经备好吃食酒水。”
“嗯。”
随着太子声音的落下,一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从自己怀里划过,朱沛然下意识将孩子往怀里揽紧了些。
身后的人陆陆续续散到两边,让出一条道来,姆妈适时上前接过孩子,朱沛然跟随着太子的脚步踏上楼梯。
此时,他才抬起头来,看清楚太子的后背。笔直挺拔,姿态端庄,是在这里呆了几个月见过仪态最标准的一个。
正一心欣赏着明黄色的坚实后背,脚下传来疼痛,一个不注意,脚腕硬生生磕在了门槛上。
“靠!”随着他的一声呼喊,整个人往前扑去,走在前面的太子皱眉转头,下意识伸手去接,两人本就错了一步的距离,朱沛然又矮些,身子是被稳住了,张着的嘴却也结结实实地磕在了太子那张晒得有些黑的脸上。
在一众抽气声中直起身子,朱沛然呆愣着抬头,牙齿离开太子的脸时,连带着拉出一条可以的透明丝线。
“殿下,娘娘...”老管家吓得不轻,瞪着眼睛上前去扶。
姆妈和春雨更是惊得浑身冷汗,慌乱间看到太子脸上的牙印,更是吓得脸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