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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负小猫

欺负小猫

    欺负小猫

  • 作者:衡舟不渡易水寒分类:现代主角:韩禹行 小白来源:LOFTER时间:2022-07-29 09:21
  • 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欺负小猫》,欺负小猫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衡舟不渡易水寒所著的小说围绕韩禹行小白两位主角开展故事:韩禹行不认为自己是在欺负小白,他对小白明明很白,明明很喜欢他!

    热门评价:都是在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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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清晨刚刚穿好的衣服被韩禹行扯得七零八落,白皙的颈肩,袒露的腰背诱惑着人把他拆骨入腹。

他垂着双眸,听话懂事。

清河别墅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寂,深秋冬初的痛苦被掩在时间里,没人会刻意记得。

小白周一回公司上班,乘得是韩禹行的车,他不说话,韩禹行也没有屈尊哄他,两个人之间氛围尴尬,直到车子进了车库停稳,韩禹行才从口袋里拿出一部手机,“你丢的,我帮你找回来了。”

小白变猫时太突兀,身上的东西丢了七七八八,这几天一直用电脑处理事务,正打算再买一个,没想到韩禹行会帮他找回来。他接过手机,礼貌道了声谢,笑意牵动嘴角眼尾,带着僵硬和虚假。

韩禹行皱眉,看见他如此,心情顿时压抑,摆着一张臭脸,转身上了电梯。

韩禹行身边实际上有两个助理,小白协助他管理公司,对接公司内各部门,叶东负责处理他的对外关系,这种对外关系,不仅是商务上的,也包括他私下里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

两个人乘电梯到三十层,叶东侯在韩禹行办公室前,见到他连忙迎过来,道:“夫人来了,在办公室等您。”

韩禹行面无表情地点头,伸手拦了一下闷头跟着他的小白,道:“你下去安排和开云地产的会。”

小白抬头和叶东对视了一眼,点头道,“好的。”

韩禹行看着小白离开才进了办公室,屋里坐着一个约五十岁,妆容精致的女人。

“妈,您怎么来了?”韩禹行坐在女人旁边,亲自泡了杯茶递给她。韩夫人对韩禹行的态度还算满意,接过茶杯轻呷了一口,才与他说话。

“你爷爷让你明天带若若回家一趟。”

“我明天有事。”韩禹行不假思索地拒绝。

韩夫人挑眉,语气略显刻薄,“你就没一回没事的,现在我亲自来请你,你还能找借口搪塞?”

“韩禹行,你都三十岁,你爷爷想在他离开之前看到你成婚生子,韩家也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少夫人,我不管你私生活多混乱,这件事,你必须去做。”

韩禹行内心狂躁,他给自己也倒了杯茶,感受着茶氤氲出来的香气,淡淡地道:“韩家其实需要的是一个继承人吧。”

韩禹行挑明了说,韩夫人顿时哑然,她沉默了一会儿,语气稍微缓和,却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你父亲只是担心你。”

韩禹行没纠结于他父亲是不是真的担心他,他垂下眼睫,声音闷闷地道:“我会给家里交待,和江若的婚事,还是算了吧。”

韩夫人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她深吸气稍作平缓,才继续和儿子交谈,“你能给出什么交待?你爷爷等得起吗?”

韩禹行没再争辩,他放下茶杯,从沙发上站起来,膝盖缓缓压在地上,低着眉眼,是少见地温顺。

“求您一次。”

韩夫人双手攥着几乎说不出话,韩禹行有多倨傲,她最清楚不过,就算她是他的母亲,也鲜少受他如此重礼。

周遭静寂,韩夫人攥着的手心起了汗,她几番告诉自己要理智,最后却无奈地气道:“随你吧。”

“谢谢妈。”韩禹行道谢,韩夫人似是不愿意见到韩禹行的样子,拎起包便走了。

韩禹行站起身,褶皱的西裤被他几下抚平,打了内线电话让叶东进来。

——

安排接待这种事,其实不用小白去做,他仔细交待了艾央,便下楼想去买杯咖啡,刚好撞上了经大厅往外走的韩夫人。

小白对韩夫人是有些怯的,韩禹行把他拍下来带回国的时候,还没成年,私自动了韩家准备预付给合作公司的帐,被他父亲罚了一顿,他母亲更是刻薄地骂韩禹行纨绔败家,连人带猫地把他们赶出了家门。

那段时间,他们和韩禹行的三个室友,蜗居在大学宿舍,韩禹行靠在电影院兼职的工资养活他,还要时时抱着他藏进洗手间,躲过宿管大叔的查寝。

小白永远记得,年轻也爱笑的男孩靠在厕所隔间的墙上,鼻子里塞着卫生纸,抱着他雪白的猫,神情惆怅,“家财万贯的少爷也不是娇生惯养啊,想要的每个东西,都付出了同等的代价。”

“找个时间,我们谈谈吧。”韩夫人站定在小白面前,身后跟着司机和秘书,神情冷淡刻薄。

小白的思绪被她从回忆中拉回来,强笑道:“好。”

和韩夫人碰面的事,小白没跟旁人提,他回去继续工作,因为他两个星期没来,很多事需要处理,下班之后,依然留在办公室。

总裁助理的办公室紧挨着总裁办公室,本来是他和叶东两人共用的,但叶东人聪明,占用了另一边的小型会议室,尽量避免了和小白独处。

大概七点的时候,韩禹推开小白办公室的门,看见他盯着电脑,啪啪打字,皱眉问:“你忙完了吗?”

小白下意识以为韩禹行在催他的工作,忙道:“方案马上整理好,这就发给您。”

韩禹行站在门外,沉默了一会儿,回了自己办公室。他刚坐下,就收到了小白汇报的邮件,但他没点开看。

又过了两个小时,他再次推开了小白办公室的门,看见小白还在对着电脑啪啪地打字,眉头锁得更深了,“你怎么比我还忙?”

小白抬头,认真解释道:“我这段时间没来,堆的事情有点多,我忙完就打车回清河了,您今天要是有别的安排,我就不跟着了。”

“没有别的安排。”韩禹行说话干巴巴的,砰地一下关了小白办公室的门,在外面给叶东打电话。

然后,没过十分钟,整个大楼的网络就陷入了瘫痪,小白推门出来,看见还站在他办公室外面的韩禹行,满脸疑惑,“公司的网怎么断了?”

“不清楚。”韩禹行面不改色。

没有办法继续工作,小白回办公室收拾了东西,顺理成章地上了韩禹行的车,沿着来时的路回了清河。

家里的佣人准备了夜宵,小白坐进餐厅时,才后知后觉发现,韩禹行今天一整天都在他身边,白天没有带别的女人去参加应酬,晚上也没丢下他留宿别的地方。

他禁不住多看了两眼韩禹行,心里暗想着,以后能一直如此就好了。

韩禹行恰好抬头,看见小白痴望着他的样子,冷清的双眸柔和了一些。

“吃完饭早点休息。”

“好。”

小白慌忙错开视线,低头扒饭,塞掉最后一块三文鱼,站起来便往楼上走,他觉得自己好没出息,韩禹行陪他回一趟家,他就忍不住要原谅他做的一切了。

“你去哪?”眼看着小白经过主卧所在的二楼,直往三楼奔,韩禹行忍不住出声喊住了他。

“回…回房间。”

“你不是一直住二楼。”韩禹行皱着眉,极力压下自己的不耐烦。

小白最怕的就是他这副样子,他咽了下口水,压下恐惧和无措,哑着声音道:“你不在,我才住你的房间。你回来,我就…去…去阁楼住。”

“你这是什么逻辑?”韩禹行冲小白招手,示意他到自己面前,“我回来是为了什么?”

小白手脚僵硬地挪到韩禹行面前,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颤声道:“我知道了,我去洗澡。”

“你知道什么了?就去洗澡?”韩禹行提高了声音,显得更加凶巴巴的。

“我…我…我…”小白变成了哑巴,着急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泪水从眼眶里吧嗒一下掉出来。

韩禹行看到他哭,更觉得头大,他深呼吸,压住内心的焦躁,把人打横抱起来往主卧走。

小白蜷在他怀里,抓着他的衣服,眼睛通红还在哭,“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我…我不洗了。”

韩禹行虚叹了口气,没再和他对话,进了主卧,只坐在沙发上,像抱孩子一样把小白横抱在怀里,让他靠在自己胸口,右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别哭了。”

小白抽着鼻子,努力止住眼泪,也悄悄伸手抱住了韩禹行,他本性上仍然是只猫啊,即便有点害怕,但对主人拥抱的渴望,远超一日三餐。

————

第二天,正在上班的小白收到了韩夫人的约他见面的短信。

约在一家西餐厅,韩夫人礼貌地点了询问了小白的口味,点了几道特色菜。

等菜期间,小白喝了半杯柠檬水,坐立不安地开口道:“您叫我来,有什么事吩咐吗?”

韩夫人也没绕弯子,道:“禹行这些年对你算不上用心,你却能一直陪着他,我是非常感谢的。”

“是我情愿的,您不用谢。”不用心这三个字,直戳小白心底,他强忍着心疼,面色苍白地答话。

“但你生不了孩子,进不了韩家的门,跟着他,也没有结果。”韩夫人忽略小白乍然惊惧的神色,残忍地道:“你必须要离开他了。”

小白捧着玻璃杯的手骤然收紧,饶是心里有过准备,双眸还是骤然失色,水雾隐隐浮现,整个人紧绷着,满是局促无措。

他喉咙发紧,干涩地咽了下口水,声音微不可见,“我…我不能离开他。”

“你十几岁就跟着禹行,没上过学,也没有别的朋友,你就不想换种生活吗?这个世界很精彩,你没必要到这个年纪了,还跟着禹行,他对你又不是忠贞不二。”韩夫人一向刻薄,评价儿子时,也毫不留情。

小白眼眶微红,说不出话直摇头。

“你可以提条件,只要在韩家的能力范围内,都会答应你,只要你离开禹行。”

小白仍旧摇头,无效的沟通让韩夫人有些火大,最终,她饭没吃一口,拎起包道:“你不同意,也必须离开,我来,是知会你。”

小白最明白韩家的权势,他心底翻起一阵对未来的恐惧,可他还是固执地摇头,在韩夫人离开时,说,“我离不开他,除非死掉。”

韩夫人高跟鞋差点崴了,她极不雅观地翻了个白眼,骂道:“都特么的疯了。”

——

韩夫人离开后,小白慢吞吞地吃了饭才回去,他垂着脑袋,步子沉重,和这个世界抗争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回到公司,韩禹行办公室的门开着,小白没打招呼就走了进去。

“什么事?”

没敲门就进来,全公司也只有小白会那么干,韩禹行没抬头问了一句,因为声线压得很低,略显疏离和冷清。

但他没得到回应,门咔哒一声被反锁上,韩禹行腿上一重,雪白的猫顺着他的西裤爬到了他大腿上,从桌子和他胸口之间钻出一个小脑袋,软乎乎的脸上嵌着蓝宝石一样的眼睛,耳朵耷拉着,显得不是很开心。

韩禹行心猛地一软,他放下文件,低头吻了一下布偶猫的眉心,揉了揉他的后颈,轻声问:“怎么了?”

“喵呜~”小白低声呜咽,脑袋蹭着他的胸口,爪子不留情地抓进他的高定西装里。

韩禹行确实听不懂小白的猫语,他放下工作,给怀里的猫顺了一会儿毛。

被主人抱着,小白终于找到安全感,他不想变成人了,要工作,还要被迫离开心上人。

韩禹行没想出小白异常的原因,纵容小白在他怀里睡了一下午,但晚上回家时,小白仍然没变回来。

他跳上韩禹行的床,蜷缩在被子里就咕噜咕噜地睡,韩禹行正是需求旺盛的时候,难免蠢蠢欲动。他打着坏心思,戳了戳小白的脑袋,道:“你变回来。”

小白摇了下尾巴表示拒绝,眼睛都没睁,韩禹行无奈,只好忍着。

第二天,小白仍旧是猫形,赖在家里不愿意去上班,韩禹行无奈,只好嘱咐管家照顾他。

小白等他走了,站在落地窗前,伸出前爪按在了自己影子上。镜子如水面一样,以小白的掌心为中心,泛起波纹,不一会儿,里面映出一条盘在竹子上的小青蛇。

“欢迎惠顾,你要什么?打算付出什么?”

小白有些难以启齿,耳朵动了动,低下了脑袋。

“你想要个孩子?”小蛇咻地一下变成了一个小少年,穿着广袖长袍,脸色冷淡堪比雪山。

“但你没有可以交换给我的东西。”青蛇思考着,猛地突破镜面,站在小白面前,俯视着他,说:“我看你眼睛挺漂亮的。”

小白瞳孔猛地缩了一下,前爪微微抬起来,想要从青蛇的眼底逃走,但实际上他没有动,只是显得有些呆愣。

韩禹行从前也总夸他的眼睛好看,碧蓝色是天空的颜色,能倒映出星辰大海,所以他要是没了眼睛,不再漂亮,韩禹行还会留着他吗?

“能交换别的吗?”他问。

“可你除了一双眼睛漂亮,什么都没有。”

小白耳朵耷拉着,前爪放下又抬起来,眼睛是两只血窟窿的猫,也是会被抛弃的啊。

青蛇瞧出他的犹豫,诱惑道:“我可以只带走眼睛的颜色,你不会没有眼睛,只是看不清这个世界,不再美丽。”

没有瞎掉,只是看不清。

小白耳朵重新直了起来,“还会有眼睛吗?”

“会的。”

“那我还能看到他吗?”

“我确定他亲吻你的时候,你可以看清他。”

青蛇说罢,弯腰点了点小白粉粉的鼻子,声音空灵地道:“所以,交换吧。”

小白心跳加快,侧脸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最终点了点头。

小白觉得自己是猫,听力的灵敏可以补齐视觉的不足,所以选择了交换,而青蛇给了他新顾客优惠,没有骤然夺取小白的视力,而是给了它一年的时间,慢慢适应。

青蛇化作烟雾消失,小白变回人跪坐在落地窗前,手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呆愣着想,这里也会孕育小猫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不知世故,他没有意识到一只公猫会怀孩子有多怪异。

韩禹行晚上回来的时候,他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韩禹行脱掉带着凉意的风衣,坐在他旁边,很自然地把人拢进怀里,问:“吃晚饭了吗?”

小白点了点头,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看着他的脸想把他刻进心里。

小白的目光太灼热,韩禹行忍不住亲吻他的眼睫,但顾及昨日小白的抗拒,没直接做下去,而是静静地陪着他看了会电视。

小白不明白韩禹行突然的好转是因为什么,但这样疼他的韩禹行,他一刻都不想放开。

小猫贪睡,在韩禹行怀里昏昏沉沉地没有了意识,韩禹行怜惜他,把他抱回卧室,自己去洗澡。

但洗了一半,浴室门忽然被人打开。

小白只穿着睡裤,睡眼惺忪地看着韩禹行,支楞着双手去抱他湿漉漉的身体,“喵~”

他发出满足的喟叹,却难为了韩禹行。

他一只手捏住小白的下巴,在淋浴蓬头下亲吻他的双唇,等小白挣扎的时候,才放开他,笑道:“清醒了?”

“嗯。”

这次韩禹行没再放过他。

——

生活好似平静了下来,小白跟着韩禹行上下班,两个人不时亲热,像极了爱人。在交换后的一个月,他配了副三百度的眼镜,看这个世界还不算吃力。

但韩禹行和江若的订婚还是没能取消。韩老爷子进了一次重症监护室,整个家族都在责怪韩禹行的固执。

“我今天不回清河了,你回家吃晚饭,别熬夜看手机,眼睛不能再近视下去了。”

“我知道啦。”

韩禹行给他裹好羽绒服,把猫塞进车里,让司机送他回清河。

而他转身上了另一辆车,后座的女人即便是淡妆也漂亮得让玫瑰失色,她见到韩禹行,笑道:“他要是知道你转身就上了我的车,要有多难过啊?”

“那你就不要让他知道。”韩禹行微微责备,看着窗外划过的街景,道:“你要我怎么做?”

小白回了家,没有韩禹行,他做什么事都提不起来兴趣,晚饭吃了几口便上楼回卧室,但他带着金丝框的眼镜,脚下楼梯重叠,一个不慎就从爬了一半的台阶上滚落了下来。

“白少!”管家惊喊一声,三步并做两步跑到小白身边,大声道:“快喊救护车!”

小白只觉一阵头晕,镜片碎裂划破脸侧,腰腹尖锐地疼,他躬着腰,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拽住管家的衣服,声音微弱,“别喊救护车,我没事。”

“您都摔成这样了,怎么会没事?”

管家坚持要叫救护车,可小白目前的身体根本不能让医生看到,他摔倒破碎的眼镜,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我真的没事。”

管家看他身体摇晃,要去扶他,他摆了摆手,自己在一片虚化的世界中,摸索着爬上了楼,身体里如刀尖叉进去一样疼,甫一进卧室,眼泪便滚落了下来。

“哥~”

他轻喊,但韩禹行不在。

他爬上床,把自己蜷缩成团,不一会儿就昏迷了过去。

夜漫长,有的人昏睡死寂,有的人却趁夜色起了笙歌。

会馆名枉费,最豪华的包厢里,韩禹行面无表情地坐在中间的沙发上,面容清秀的男孩跪在地上,身上鞭痕交错,修长的脖颈上锁着choke。虚靠在韩禹行的腿边。

韩禹行旁边还坐着一个女人,她染着艳红的指甲,端起红酒杯,微微眯着眼睛道:“真想知道你那只猫跪在这里的时候会是什么样?”

韩禹行淡淡瞥了女人一眼,掐住男孩的下巴,端起红酒便往他嘴里喂,男孩不敢拒绝,顺从地吞咽,还是不少洒落在身上,呛得满眼泪水,脸色通红。

“你看不到。”

韩禹行摔了杯子起身离开,被呛到窒息的男孩忽然拽住了他的裤腿,额头砸在地上,颤着声音说:“求主人收下三三。”

他被会馆送给韩禹行,韩禹行一旦拒绝,他面临的是生不如死。

“放开。”韩禹行语气冷彻。

“求求您,真的求您了。”

韩禹行被他哭得心烦,抬脚踢过去,没轻没重,三三脑袋撞到桌角,血流一地,人顿时昏迷了过去。

女人嘲笑道:“韩总真是好力气啊,床上能把搞晕,床下也可以。”

韩禹行心里火仍然窝着,他冷眼看血越流越多,身体不断抽搐的三三,最终喊了叶东进来,“送他去医院。”

——

小白昏睡一夜,第二天一早被生生疼醒,身下黏糊糊的,他朦胧地看见了被单上的血。

他惊慌着扑进卧室,衣服褪去,青青紫紫的身体,干涸在大腿上的血迹,他脑中有东西嗡地一声炸开。

呕吐,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太过怪异的身体,是他拿双眼换的。

他又跪坐在落地窗前,手触碰自己的倒映,等着小青蛇出现。

“欢迎惠顾,你要什么,打算付出什么?”

小青蛇说完,定睛一看,冷笑道:“还真的要生小猫了。”

小白穿着松松垮垮的白体桖,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敢去医院,您能告诉我…”

“小猫…还好吗?”

“挺好的。”小青蛇难得对猫有了兴趣,他又穿破镜面,化成少年的样子,站在小白面前,问:“怕黑吗?”

小白下意识地点头,可想到自己和青蛇的交易又摇了摇头。

青蛇微微俯身,伸手拿食指抬了抬小白的下巴,看着他不复从前水灵的双眸和被镜片划破的脸颊,好奇地问:“值得吗?”

小白浅笑,双眼弯成月湖,说:“值得。”

“傻猫。”青蛇广袖甩起一阵风,化作青烟消失在小白面前。

小白愣了许久,从桌子上找到手机,发信息给韩禹行,问他什么时候回家,他想亲口告诉他孩子的事。

但他等了许久,韩禹行一直没回他。

他小心播过去电话,却直接被按断了。

嘟嘟的盲音声在房间里回荡,小白眼底泛红,可能因为体质改变的原因,他发了疯地想念韩禹行的拥抱。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他和认识的人一一打电话,接通便直问:“你知道韩禹行在哪吗?”

有的人觉得小白莫名其妙,“你是他助理,你都不知道他在哪,我怎么会知道?”

有的人觉得小白自作多情,“你小小年纪,长的那么好看,做什么非要吊死在韩禹行一棵树上?”

他打了三十几个电话,没人给他答案。

最后还是叶东看不过,告诉他韩禹行回了韩家湖畔别墅。

小白哑声道谢,穿好衣服来不及细心装扮便去了湖畔区,但当他从出租车下来,走到了韩家大门的时候,却根本不敢进去。

当他还是只猫的时候,因为老爷子的过敏,他便不被允许进韩家。

他痴站在十一月的寒风里,踮着脚往里看,盼着韩禹行出来。

这些天,b市的天气不好,乌云卷了几层,暴风雪来的猛烈。

小白被冻的双唇泛紫,牙齿打颤,蜷缩着身子蹲在门侧,一手捂着肚子,一手给韩禹行打了电话,这次他接了。

“什么事?”

小白被风雪止住的眼泪在听到韩禹行声音的时候再次肆虐,他哽咽起来,“我…我好想见你。”

“我晚上回去。”韩禹行听出小白的语气不对,又加了一句,“你看部电影,两个小时后我就到家了。”

至少有等待的期限,小白这样想。

电话挂断,夜因为风雪来的格外早,小白脑袋昏昏沉沉慢慢睡了过去,他看到韩禹行出来抱他回了家,知道他有孩子,说会陪他一辈子。

他是被江若踢醒的,带着嘲讽的语气道:“这猫跟你的有点像啊,这么睡在大雪里怕是快死了。”

“上车。”冷漠干脆,熟悉的男性低音让小白瞬间清醒,他抬头看向韩禹行,冷峻的眉眼在风雪中有些模糊,却是好看的。

“喵。”

他兴奋地爬起来,扑向韩禹行,可迎接他的不是温暖的怀抱,韩禹行往后一躲便让他扑了空,看他在雪里干巴巴地混了一个圈。

小白被摔懵,愣愣地抬头,等韩禹行要上车了才想起来,他双眸做了交换,落不下星辰大海。只剩黑白两色了。

不认得也正常。

他安慰自己,又爬过去抓韩禹行的裤脚,他再留在这里,会被冻死的。

“喵~”

“我不喜欢黑眼睛的猫。”

韩禹行的声音比十一月的冬还冷,小白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脑袋如同被重击,他不喜欢?

车子开走了,小白在后面奔跑着去追,“喵~”

雪白的布偶猫,虽然眼睛不再清澈碧蓝,却依旧是人间的天使啊,雪积了半指,他跑的每一步,都带起飞扬的雪,他很努力了,车子还是消失在风雪中。

“喵呜~”

好冷!

布偶猫腿很短,离家三十公里是天堑。

这一夜风雪漫长,车轮碾过马路,痕迹很快被抹平,小白找不到回家的路,缩在加油站的油箱底下熬过一夜。

“这里怎么有只大白猫?”加油站的女主人惊喊了一声,带起家里的小孩把小白围在了中间。

小白猛然惊醒,脑袋昏沉,眼前几个人都模模糊糊,他的视力更加不好了。

他挣扎着站起来,可前后爪不停地颤抖,全然使不上力气。

“喵呜~” 他无意识地喊。

女主人被触动,用毯子裹着把他带进了屋里。

房间是暖和的,但宿醉的酒太熏人,男主人拎着酒瓶子骂骂咧咧,“臭娘们,哪里捡的脏猫,还敢往屋里带?”

小白被吓得不住发抖,女主人没理会男人的叫嚣,给温水给小白洗了澡,小白在温暖的环境中昏迷,醒来时却发现自己的左脚全然没了直觉,“喵~”

“吃点东西。”

女主人心善,掰了一些火腿肠给小白,小白却没有心思吃东西,他挣扎着站起来,可左脚用不上一点力气。

他徒步在雪地里走了八公里,天寒地冻,血肉之躯,焉能完好?

他慌忙去摸自已的小腹,粉嫩的肉垫在感受到生命跳动的时候,慢慢放下,眼底的悲伤似能淹没一切。

韩禹行不喜欢黑眼镜的猫。

更不喜欢瘸了一条腿的猫。

几天的百无聊赖,加油站的夫妻两个一直在吵。

“臭娘们,我治不了你,还管不了一只猫了?”男主人又一次喝完酒,骂骂咧咧地抄着酒瓶子冲到女主人面前,一把掐住小白的脖子,面相凶狠,“你想跟我离婚?没门!”

“丁二石,你把猫放下!”女人瞪着眼睛嘶喊,“我跟你离婚,你动猫干什么?”

“进了老子的加油站,就是老子的,老子今天不杀个东西,我这口气就得把我憋死。”

小白用前爪去掰男人的手,可他真的太微弱了,女人蹭地一下站起来,指着男人也开始骂,“你个混账,天天喝酒,谁愿意跟你过…”

夫妻之间的争吵,总是歇斯底里又毫无意义。

他们越吵越凶,男人无意识地攥着小白的脖子,他已经窒息晕厥。

一只猫有九条命。

是假的。

女主人会多喜欢猫,

也是假的。

小白昏迷,他们误以为小白死了,身体扔进了垃圾桶。

雪白的毛发已经染了油污,带着些许腥臭,小白在梦魇中挣扎半响,睁开眼睛时,猫是迷茫的。

他左腿毫无力气,只能拖着自己的身体前行。

但大概是天意并不要绝小猫的路,他又被救了。

十七八的大男孩把他紧紧抱在怀里,眼泪哗哗地掉,“我也怕疼,可我没办法啊!”

小白用脑袋蹭了蹭他的下巴,软声喊了一句,“喵~”(会好的。)

出乎意外,车子停在了一栋别墅的面前。男孩把猫抱进屋洗干净,又抱着哭了一回,“我好怕。”

小白喵呜着安慰他,两只手掌揉了揉男孩的脸,别怕啊,会好的。

男孩感觉到猫的灵性,抱着他发了一会愣,然后竟然当着小白的面把衣服脱的干干净净,年轻尚稚嫩的身体鞭痕交错,他一边掉眼泪,一边把各种束缚往自己身上加。

有钱人爱玩儿的游戏,小白只听说过。

猫被男孩很好地藏进了隔壁的屋里,他双膝跪地等着主人的到来。

“我很耐疼,身体恢复也得很快,我愿意承受您的一切阴暗不愉快,求您留下我。”

三天前,他从医院醒来,亲口祈求那人留下他。

小白被三三藏进隔壁的房间,桌上的百合刚刚盛开,清香围绕,和室外寒冷的冬雪形成对比,小白心有哀戚。

大概过了十分钟,脚步声渐渐响起,小白几乎可以想象到隔壁的三三会有什么样的遭遇,他鬼使神差地爬上窗户,跳到隔壁房间的阳台上。

阳台落了窗帘,小白用脑袋蹭开一角,悄悄望进去,却后悔了一辈子。

他还穿着纯黑色的手工西装,手上的鞭子狠戾地往三三身上打,不讲章法,没有道理,眉头紧皱,双眸仿佛染血成了红色,嘶喊着,“说你到底去哪了?”

“说啊!”

“我……我……”三三身体剧烈地颤抖,眼泪顺着脸颊流淌,嘴里说不出一具完整的话。

小白混身冰冷,暴虐的君主正俯视他的奴隶,残忍无情,却是他的韩禹行啊。

三三越发地狂躁,他似乎觉得鞭子不尽兴,掐着三三的脖子把人拎起来,拳打脚踢,三三恐惧地往外爬,他只是想好好活下去,为什么从未被这个世界允许?

三三对于韩禹行,就像是超市里的一包干脆面,碎掉吞食,是他唯一的价值。

小白看不过去,拿脑袋一次一次地去撞阳台的落地推拉门,猫凄厉的喊声被隔在门外,里面的三三却已经被男人压在了床上,莽撞原始的XA,让小白胃部痉挛,大脑发疼,感到恶心。

停下来!

求你停下来!

他凄厉地喊叫,最终彻低绝望。

韩禹行做完,看到床上双眸迷离,没一块好地方的三三,多多少少觉出一些歉意,他写了张支票放在床头,点根烟坐在床侧。

他背对着窗户,看不到自始至终一直凝视他的小白,嘶哑着声音道:“我尽量留你一条命,熬过一年就放你自由。”

“谢…谢韩总。”

这个谢有多嘲讽,韩禹行洗了澡离开,三三颤着手拿过支票看了一眼,五十万,他这一夜还真是昂贵!

一串的零在眼前模糊,他突然放声大哭。

小白扒不开门,渐渐停下来,在他眼里,天地同悲。

三三躺了半响,洗完澡一一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口,他看到门外的猫,赶紧把小白放进了屋,

他眼睛通红,抱住小白蹭了蹭他的额头和耳朵,“他说一年后就放我自由,到时候,我就带你去海南,听说那里没有冬天。”

小白望着他,年轻尚显稚嫩,天生的含情桃花眼里是对未来的期待,仿佛是他自己的写照,总期盼着痛苦结束,却因为韩禹行,根本熬不过这个冬天。

韩禹行的人普天盖般去找小白,却一直没有消息。

他心上像是有一把钝刀子来回地磨,焦虑、暴躁的情绪不断滋生,越加控制不住,从三三那里回来,他把自己关进卧室,整整两天没出来。

等韩夫人得到消息,让人把门撬开的时候,看到卧室一片狼藉,能砸的东西都碎了,桌子椅子没一个在原来的地上。

他双目漠然,脸色枯槁,只穿了一条睡裤,踑坐在地上,上身已青青紫紫,手上还正拿燃着的烟头往自己胳膊上烫。

“儿子!”韩夫人面容失色,忙喊叫着扑过去,把烟头从他手里拽出来掐灭,既怒且心疼地大喊,“你疯了吗!”

韩禹行缓慢地回神,冷漠地看着她,哑着声音,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韩夫人一时哑然,双眼翻起浓重的悲伤,小心地伸手顺了两下韩禹行的后背,只能聊作安慰。

韩禹行被触动,眼泪浮现,他忽然如孩童般抱膝痛哭,声音破碎委屈,“妈,小白…小白…不见了。”

“他终于…不…不…要我了。”

韩夫人忽然心酸,一直心软道:“妈让人去找他,不逼他离开你了别哭了。”

韩禹行依旧埋头痛哭,过往伤害还历历在目,就算寻回小白,他能控制住自己吗?

与此同时,被他伤害的三三发了高烧,神志不清地躺在床上,如同濒死的鱼。小白刚开始还不知道他生了病,只当三三跟他一样被韩禹行欺负了,躺在床上休息,直到他脸色潮红,任自己怎么“喵”都没有回应。

小白没办法,各种手段都用了也唤不醒昏迷的人,他急地在床边只打转。

可能天不绝三三的命,小白焦急之下,变回人的口令又好用了,他穿好衣服,背着三三,拖着冻伤的左脚,一瘸一拐地下楼打车去医院。

发烧本来不是大病,持续一整天,人都要烧出肺炎了,三三送去了急诊,小白等在外面,捂着脸忽然又哭了起了。

他的韩禹行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让小猫来到这个世界真的是好的吗?

他委屈又心痛,韩禹行却得到他在医院的消息,飙车到了医院。

当他出现在走道尽头,浑身戾气变成实质萦绕在周围,像是索命的阎王。

小白想起他对三三做的事,浑身颤栗,“你别…别过来!”

韩禹行怎么会听他的,几步走到他面前,眼神炽热狂怒,像是要把人生吃了。

“去哪了?”

“没……”

小白吓得说不出话,哇一声哭起来,眼泪鼻涕横飞,小脸憋得通红。

韩禹行就这么盯着他哭,确认不是幻像,才缓缓出了口气,坐在他旁边,哑声道:“我找你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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