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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安

知安

    知安

  • 作者:好橘一大橘分类:现代主角:林知安 沈黎来源:长佩时间:2022-07-09 17:55
  • 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知安》,知安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好橘一大橘所著的小说围绕林知安沈黎两位主角开展故事:林知安只是知道沈黎是谁,但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的时候会和沈黎在一起。

    最新评论: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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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林知安忽然就要嫁人了,嫁的是当今风头最盛的年轻上校沈黎,他甚至在大婚当日才第二次见到沈黎,骑在高头大马上冷静地看着他,要不是胸前挂着红绸花那副表情活像是来抢亲。

沈黎只看了他几眼,仿佛在确认接的人确实是林知安,然后就移开视线依旧看向前方:“上轿吧。”

林知安挺难为情的,他一个大男人嫁给另一个男人,还要弯腰提袍地钻进一方小花轿里,沈黎见他犹豫冷眼看了过去,林知安后背一凉老老实实地上去了。

他的爹娘兄长站在门口遥遥相送,林知安回头看了一眼红了眼眶,没敢再多言,转而看向前头骑着马的沈黎,穿着一身军/装腰背挺拔,黑色靴子紧贴在马腹上。

林知安没有骑过马,他素日里都穿长袍,就连今天也是穿了一身红色的长袍,看着沈黎意气风发的样子有一点点羡慕,又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沈黎来提亲时林知安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桩娃娃亲,是他祖母和沈黎的祖母闺中交好定下的,可谁料到两家都生了男娃,又定了下一代。

后来林知安的哥哥出生,沈家就盼着能生个女孩,却盼来了沈黎,又寄希望于林家老二,可还没等他出生两位祖母就相继做了古。

沈黎留学归来后母亲问他的意见,林家老大已有婚约,沈黎翻了翻林知安的资料,干净的只有半张纸,就点了点头:“既然是祖母的意思,那就这么办吧。”

林知安家本想推辞,说两位老人已经仙去,又无适龄男女,就算不得数了,沈黎皱了皱眉站起来,周身冷峻,张口掷地有声:“这是祖母的遗愿,我不能违背。”

回过神来,林知安又叹了口气,沈黎看起来很不好接近,他多少也听过一些关于沈黎的事,大概是能止小儿夜啼的地步,特别是他腰上别的那把qiang,林知安不明白他结婚为什么还要带着这东西。

唢呐锣镲喧闹了一路,到了沈家跟前却安静了下来,沈黎掀开轿帘示意他下来,林知安就看到沈家门口站了足足六排的兵,搭上沈黎的手都有些颤。

沈黎捏住他细长手指做搀扶状,等他落地又换了红绸牵引,手上还残留着柔软触感,他想原来读书人的手是这样的。

沈家的长辈倒是很和蔼,林知安放了心,拜堂时看看沈黎依旧严肃的脸很是疑惑,这样和善的父母怎么会养出来一个冰块似的儿子呢。

他从新房里坐到天黑,沈黎才带着一身酒气回来,身后几个亲眷象征性地闹了闹洞房就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林知安不自觉就坐直了身体,紧张的呼吸都拘着。

沈黎看起来不像醉了的样子,大概也没有谁敢灌他的酒,林知安脑子里乱哄哄的,想着接下来是不是该圆房了,他只看过一点这种东西,这会儿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然而沈黎站到他面前低头打量他,林知安迟迟不见他动作抬起头来看他,他才开口道:“怕我?”

林知安还没回答肚子就先叫了,他脸皮薄,顿时觉得滚烫,沈黎没说什么,叫人端了点热的吃食给他。

他从早上开始就只喝了一碗稀粥,是怕这一整天没有时间解手所以不能多进食,这会儿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吃了两口看到在一旁擦qiang的沈黎,小声问他要不要吃。

“不了,天太晚了,容易积食,你也少吃一点。”

“好。”

林知安只吃了个五分饱,肚子里不那么空了就放下了筷子,下人立刻收拾了桌子换上茶,又伺候着他们两个更衣洗漱。

沈黎很习惯这样的生活,可林知安打从六岁起就没再叫人伺候过,连连推拒,下人为难地看向沈黎,林知安忙解释:“我自己来就行。”

“你们下去吧。”

沈黎替他解了围,林知安松了口气,发现这人虽然看起来很不近人情,但还算好说话,在父母面前也是规矩恭敬的好儿子,只是这会儿他已经脱去了外衣,站在那里等林知安。

他硬着头皮顶着沈黎的注视解开盘扣,一件件在架子上挂好,长袍里面是老式的亵衣裤,沈黎却不一样,脱去衬衣后就是精壮的胸腹,林知安见过干苦力的劳工光着膀子浑身肌肉,却没有沈黎这样好看。

林知安心里安慰自己这没什么好害臊的,让沈黎睡里面,沈黎问为什么,林知安说自古都是这样的,当家的睡里面。

沈黎却没有听:“我家里没有那么多老规矩,你睡里面,我早上起得早,免得吵醒你。”

林知安心里有些暖,这人倒还挺替他着想,就听话地上了床掀开被子躺下,沈黎也躺下来,林知安就闭上了眼。

等了一会儿也没见沈黎动,他又悄悄睁开眼,发现沈黎正看着他,然后翻身压了过来。

林知安睡过去的时候一动不想动,沈黎似乎是对他说了些什么,但他一句也听不懂了,嘴里敷衍地答应着就睡着了。

沈黎看他没有动弹,犹豫了一下动手脱掉了他已经汗湿的亵衣,果然刚才不该嫌麻烦没有让他脱。

林知安被他笨拙地摆弄也没有醒,眼角还带着一抹红就昏睡了,沈黎一脱他的衣服才发现他胸膛也白皙的很,原来他全身都这么白嫩。

细细看去骨架都比他要小一圈,手上某些位置有常年握笔磨出来的薄茧,沈黎伸出手去和自己掌心相贴,手也比自己小一点。

“是挺娇的。”

沈黎自言自语道,怪不得刚才哭的那样委屈。

听说新人圆房,被动的那一方第二日常会生病,第二天一早沈黎就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有些见热,林知安还没有醒,嘴上干的发白,微微皱着眉。

沈黎心里有准备,镇静地穿好衣服让人拿来药箱,给他量了体温才喊醒他:“你有一点发烧,先吃了退烧药再给伤口涂一些消炎药。”

林知安脑子有些昏,吃了退烧药才反应过来:“什么伤口?”

沈黎看向他的身体,林知安忽然红了脸:“我我我自己来……”

沈黎把药递给他说出去等他去敬茶,林知安钻进被子里摸索着上药,痛的一哆嗦,咬着牙把药膏抹开,想起昨天那时候就忍不住头皮发麻。

等他穿好衣服别别扭扭地出了门,沈黎果然站在那里等他,依旧板着一张脸,看到他出来用昨天迎亲时同样的语气说:“走吧。”

沈黎在前面走的飞快,林知安看着他的大长腿欲哭无泪,要跟上他的步伐就得小跑,偏偏他身后不方便,没几步就气喘吁吁。

沈黎走出去十米到了转弯的地方才发现林知安没跟上来,站在那里皱眉,林知安见他停下等赶紧追上来,原本就发烧的脸喘的有些红。

“不好意思,我走的太慢了。”

他不好意思叫沈黎等自己,沈黎盯着他看了几秒就继续走了,只是步伐放慢了些:“以后要多锻炼,过两天和我一起早起运动吧。”

林知安语塞,他讨厌早起,但是沈黎的话不容置疑,他不敢反驳,恹恹地答应了,顿时觉得有些人生无望。

奈何敬茶时沈夫人看着林知安,说这孩子脸色看着不好,是不是昨天累着了,虽然这话大概没有什么特殊含义林知安还是有些尴尬,紧接着沈夫人又说:“以后跟着阿黎一起锻炼吧,强身健体还能培养感情。”

“母亲,今早我和他说过了。”

沈黎接了话,沈夫人眼见着笑的更开心了些:“那就好。”

敬过了茶去用早饭,沈夫人径直拉着林知安坐到了自己旁边,往常沈黎都是坐到沈老爷下首的,刚习惯性朝那里走了一步就被沈夫人瞪了回去,脚步一转坐到了林知安旁边。

不巧这一幕叫林知安瞧见了,他忙低下头胆寒地心想总算知道沈黎的脾气随了谁,刚才沈夫人那一眼立时叫他想起了小时候课业没做好被先生罚的心情。

沈家饭桌上倒没有林家食不言的规矩,沈夫人温声询问林知安在这里住的习不习惯,林知安就慢慢吃着被瞪过的沈黎夹来的菜偶尔回答。

吃完饭又过了会儿才放他回去,虽然沈夫人很和善,林知安也不敢太放松,端着身子半天确实有些累,困意一个劲儿地往上涌,终于撑不住了才问沈黎他能不能睡一会儿。

“还没到午休,哪有这个时间睡觉的。”

沈黎漫不经心地回应,他结婚所以放了三天的假,空闲下来有点无聊,随意翻着以前的书打发时间,林知安这会儿只觉得头晕眼花,连沈黎翻得什么书都没有心思去看。

他坐在椅子上强撑着头,一晃一晃地打瞌睡,沈黎终于意识到他的不对劲,喊他的名字时林知安茫然地抬起头来,脸上已经通红了:“你叫我?”

沈黎抬手摸上他额头一片滚烫:“去床上睡。”

林知安乖巧点头站起来,没走两步就腿一软差点撞在桌角上,被沈黎一把捞住:“头晕。”

最终沈黎把他抱回了床上,一沾枕头就舒服地哼唧了一声,浑身上下放松下来。

他吃了退烧药又烧起来,沈黎觉得还是叫医生来看一下为妙,林知安睡着对即将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医生给他开了针剂,沈黎叫醒他起来挨打,林知安看着明晃晃的针头直接钻进了被子里。

“出来。”

即使是发烧也惧怕沈黎命令的语气,林知安犹豫了一下还是出来了,被沈黎按住拉下裤子挨了一针。

他打小生病都只服中药,除非是磕磕碰碰的才去看西洋医,是真的第一次打针,还是被这样强制着接受,身体僵硬的针头都差点戳不进去。

沈黎送走了医生回来林知安又钻进了被子里,他发现生病时的林知安不像昨天那样乖巧,扒开被子发现林知安竟然哭了,登时有些无措。

林知安尴尬地蹭着眼泪拉被子,沈黎默不作声地看着他蜷成一团,想了想坐在床边拍拍他:“很疼?”

“……不疼。”

沈黎没办法了,很少有人在他面前哭,因为哭是没有用的,有也只会被他无视甚至责骂,但林知安不一样,不能骂,他生病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去别的房间。”

林知安后悔嫁进来了,尽管他才进了沈家一天。

他算不上铁骨铮铮,但也算是个顶天立地带把的男人,凭什么就要嫁给沈黎寄人“黎”下呢。

沈家是比他家有钱有权,甚至喝碗茶水都有下人伺候着,可这深宅大院里,没有一个人是属于他林知安的。

一直睡到太阳西移,沈黎果然没有再来打扰他,林知安从床上坐起来觉得身上哪哪都不舒服,尤其是沾着床的屁股。

靠墙放着一座精巧的西洋钟,看着指针已经是五点多的光景。

“竟然睡了这么久。”

林知安摸了摸额头,好像是已经退烧了,从桌上茶壶里倒了杯早就凉透了的茶水喝下去。

身上的衣服刚才睡觉时没有脱,弄的皱巴巴的,林知安干脆换了身衣服,是一条月白色的素色长袍,在衣襟处绣着几片竹叶,清丽俊逸。

他刚一出门,就有一个眼睛水汪汪的小丫鬟站在门边:“少夫人起了,中午时少爷不叫打扰您,厨房给您备了鸡汤,您现在用吗?”

林知安被这一声少夫人叫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用叫我少夫人,叫名字就行了。”

小丫鬟倒也聪明,顺势改了口:“那不合规矩,叫您林先生可以吗,听说您是教书先生。”

林知安总算舒服了些:“可以。”

“真好,您一定读过很多书吧,小时候家里穷,没有上过学,很敬佩您这样的先生,您稍等,我去叫厨房送汤来。”

林知安点点头,看着小丫鬟走远后就一直朝着那个方向愣神,沈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他身边的,一出声才把他吓了一跳。

“在看什么?吃过饭了?”

“没什么,随便看看,还没。”

沈黎像是一点也不记得上午发生的事情,打量了他两眼说看来已经没事了,白叫林知安尴尬了一下。

“那就过会儿再吃,我带你熟悉一下以后要锻炼的地方。”

他还没忘了这事,林知安只好跟在他后面,一路上沈黎只简单介绍了什么地方做什么用,没有一句闲话,林知安只能嗯嗯地答应。

然而小丫鬟回来找不着人了,看着正热乎的鸡汤犯了难,只能跑到沈夫人那里去请示,沈夫人叫人去找才知道沈黎带着林知安去了练功房。

“这孩子,小安还病着,他带人往那里去干什么。”

沈夫人亲自找了去,沈黎正打算让林知安试一试扎马步,林知安被他压着肩膀抬平手臂纠正姿势,然后就跌在了地上。

沈黎愣了愣说你太弱了,沈夫人一声怒吼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他身上带着病,哪有让一个病人扎马步的,你也有病不成?”

那小丫鬟赶紧扶起林知安来,林知安感激地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先生叫我翠烟就行。”

“谢谢。”

沈黎不解地看着沈夫人:“可我生病的时候也没有一天落下过。”

“小安是读书人,怎么能和你这样的莽夫比,要锻炼也要循序渐进。”

林知安到沈夫人身边轻扶着她手臂解围:“母亲消气,我确实太弱了,沈黎他没有恶意。”

沈夫人拉过他的手轻拍,她是真的喜欢这个孩子,看着文文静静的又知冷知热,不像自己生的混球不通人情。

“记着,他若是再欺负你就来告诉我,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沈黎站在原地有些迷茫,不是母亲说的要和林知安培养感情,多说说话,增加肢体接触,他哪里又做的不对了呢。

“少爷,林先生还饿着肚子,您也陪林先生一道用汤吧。”

翠烟适时提醒,沈黎看见她忽然想起来刚刚林知安朝她笑的样子,他都没有对自己那样笑过。

“嗯。”

一盅小火煨的鸡汤沈黎两三口就喝净了,林知安吃饭细嚼慢咽,鸡肉炖的软烂十分爽口,汤也开胃。

喝完了放下碗,林知安提出他打衣服还在箱子里放着,取用不方便,问沈黎他放在哪里合适。

卧室里有一个衣橱,沈黎的衣服很少,只占了不到三分之一:“剩下的地方都是你的。”

“那,要和你的衣服分开放吗?”

衣橱没有隔断,沈黎摇摇头:“不用,你随意。”

林知安慢慢收拾着,沈黎就在一旁看,衣服多是长袍,素净的颜色占大多数,偶尔有几件明亮的颜色看得出比其他的要新一些,林知安不喜欢太扎眼的颜色。

他忽然看见一角大红,料子看起来不像外衣,抽出来问林知安这是什么。

只有薄薄的一小片,缝着几根绳子,像女子的肚兜,林知安闻声回头,定睛一看涨红了脸,忙不迭地从沈黎手里抢过来。

“没什么,就是一件贴身的小衣,我不太爱穿。”

“肚兜?”

林知安有些急:“不是!叫抱腹,男人穿的。”

他把衣服团起来使劲塞到最下面,故作镇静地继续收拾衣服,耳朵上的绯红却迟迟不退,暗恼早就说了不带这个东西,一准又是母亲塞进来的。

“我也穿过这个东西,”沈黎忽然说,林知安手顿住,“不过是在八岁之前,母亲怕我肚脐着凉,逼我穿的。”

“……”

林知安不自觉地就顺着他的话想象起来,八岁时的沈黎也是这样爱板着一张脸,然后穿着一个大红的抱腹吗,感觉有一点好笑。

“你不穿吗,大红色很衬你。”

林知安震惊地看向沈黎,他的表情很诚恳,林知安这才打消了他在耍流氓的念头:“不穿,我又不是小孩了。”

沈黎却颇为遗憾,看着林知安将小衣塞了又塞决心永远都不要再看见似的。

顾虑林知安的身体,一直到回门前的两晚沈黎都没有再动他,林知安的脸色看着才终于红润起来。

林夫人一见他就泪眼汪汪欲要上前,被林老爷拉住先接待姑爷。

用过了午饭母子二人才得空说话,林夫人话到口边不知道先说哪句是好,问林知安沈家对他好不好。

林知安擦着她的眼泪要他放心:“沈家都挺好的,尤其是沈夫人,娘不用担心。”

“那沈黎呢,他可是真心待你?”

“他也很好,今天您也看见了,他很尊敬我。”

林夫人愁容却没散:“尊敬有什么用,你们是夫妻,若是他以后纳了二房三房……”

话没说下去,林知安却都明白,他不能生,沈黎又是独子,必定要留后的,也必定要娶别人进门。

但他从最开始就没有寄希望于沈黎,如果那时候沈黎真的娶了别的人,他与沈黎和离就是了,他有工作,不需要沈黎养他。

“我心里有数的,您放心。”

要走时沈黎看出林夫人和林知安的情绪低沉,等到上了车才问林知安,林知安勉强笑笑:“我娘妇人之心,总是舍不得这舍不得那的,没什么。”

他不愿意说,沈黎也没有追问,对司机说去一趟金店,林知安莫名其妙地跟着他进去直奔戒指。

“三金你用不上,结婚时就没有备,西式婚礼流行戴对戒,选一对金戒指吧。”

“我选?”

店员难掩兴奋地向他推荐了几款时兴的样式,林知安试了几个,但总觉得并不适合沈黎,扫了一眼却看上了最朴素的一只泥鳅背素戒。

“帮我拿一下这款,谢谢。”

越是简单的款式越经得起时间的磨砺,林知安越看越满意,问沈黎这样行不行,沈黎点头买了单,然后把手伸到林知安面前。

“?”

“戴上。”

“哦哦。”

他给沈黎戴上,沈黎又拿起另一枚戴到了林知安手上:“不错,眼光很好。”

林知安微微愣神,总算是笑了出来。

虽然买了金戒指,但林知安也只高兴了一晚上,因为第二天早上沈黎就拉他起来跑步了。

他勉强睁开眼睛,机械地套上衣服,沈黎却说他穿这个不行。

“穿的轻松一点才不容易累,而且跑完会出汗,你要再换一身长袍吗?”

林治安为难了:“可我也没有别的衣服了。”

沈黎想了想,找出了自己从前留学时穿的衣服,比他现在的衣服小一点,林知安穿正合适。

衣服都是洗干净才放起来的,没有别的用途,只是沈黎自己想留,只留了两身很少穿的,倒是奇迹般地派上了用场。

“我还是第一次穿这样的衣服。”

林知安觉得有些新奇,他没觉得穿沈黎的衣服怎样,倒是沈黎看着镜子里穿着自己年少衣服的林知安有些恍惚。

“好看。”

他轻声说,林知安没往心里去,他也觉得还不错,以后可以弄两身自己的穿穿。

“走吧。”

沈黎平常也会在家里跑步,下人们都习惯了,今天多了个林知安跟在他身后气喘吁吁,沈黎只能慢跑。

林知安的身体其实不算差,只是运动少,跑了两圈就觉得喉咙里有一股血腥味,忍不住咳嗽。

沈黎自己的呼吸并不重,听到的全是跟在他身后的林知安的喘息,无奈地停下来转身,林知安没有停住一头扎到了他胸前。

“我真的……跑不动……了……”

林知安靠在墙上双手撑膝,就差腿一软坐地上拉都拉不起来,沈黎却面不改色。

“那就到此为止吧,等你习惯了两圈不会累的喘不上气了再加。”

“啊?还要加?”

沈黎直直地看着他,林知安心想又来了又来了,这种灵魂深处的威压真是毫无反抗之力。

“好吧,加就加。”

林知安以为痛苦的晨练总算结束了,没想到沈黎说刚运动完不准立刻坐下休息,躺下也不行,要放松肌肉。

沈黎捏着他的小腿,动作暧昧手上的力度却一点都不暧昧,捏的林知安不顾形象地求饶却铁面无情,放松完又是一身汗。

林知安几乎是拖着两条腿去洗澡,吃过早饭他就要回去教书了,幸好只用上半天的课。

午饭林知安没见到沈黎,听说沈黎一直是不回来吃午饭的,他想那他以后也不回了罢,沈夫人却偏偏要他回。

“他皮糙肉厚的,吃什么都一样,你刚开始跟着他锻炼,营养要跟上才行。”

“好,我知道了。”

沈老爷忽然放下筷子看向他:“小安啊,听说你毛笔字写得不错,有空咱爷俩儿切磋切磋。”

林知安确实写得一手好字,却不敢在长辈面前卖弄,谦虚地说自己只是雕虫小技,却也没有拒绝。

晚上他才发现锻炼的好处,入睡极快,几乎是刚刚躺下就睡着了,沈黎转身的功夫就听到了他均匀的呼吸声,叫他也没反应。

沈黎盯着他的睡颜看了一会儿,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林知安睡得很香,没有感受到他的意念,他只好也躺下来呼了口气,三天了。

连续几天下来林知安渐渐习惯了,沈黎的情绪却越来越奇怪,林知安总觉得他很冷淡,虽然之前也并没有多么热情。

这天早上他突然要加码,林知安差点跑断了腿也没求情,硬生生撑了下来。

沈黎听着他破风箱似的动静先犹豫了,他不该这样为难林知安,他承认自己是故意的,但是出于什么心理,他说不清楚。

然而当天晚上,林知安破天荒地没有先睡着,反而一直看着沈黎似乎有话要说。

“怎么了?”

沈黎停下来看着他。

“打个商量,明天跑两圈半行不行?三圈实在太多了,我上课都没力气了。”

林知安说话时带着难以忍受的表情,沈黎想,他是不是在撒娇。

“可以,但你明天好像不上课。”

林知安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后半句话打蔫了,挫败地缩回被子里认命,沈黎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这人气鼓鼓的。

“也不是不可以。”

林知安期待地转过身来,沈黎已经脱了衣服上床,顺手关了灯。

林知安连手指都不想再动一动了,从身体到灵魂都被掏空的一干二净,身后还隐隐有被填满的感觉。

刚开始还是疼的,后来渐渐有了别的感受,虽然不强烈,酸胀感更多,也比第一次好很多。

这时候他还只是觉得身体轻飘飘的没有力气,第二天早上被沈黎唤醒时才感到后果的严重性,别说起来跑步了,他连眼睛都睁不开,稍动一动都浑身酸疼。

“真的起不来。”

他皱着眉嘟囔,沈黎心想那就饶你一次吧,吃早饭再起。

直到早饭时林知安都有些精力不济,沈黎以为他又发烧,仔细地看了看他的脸色忽然伸出手去摸了摸,把人吓了一跳。

“怎么了?”

体温很正常,沈黎收回手往他碗里加了一勺汤:“没事。”

沈夫人悄无声息地都看在眼里,吃过饭沈老爷拦住林知安,迫不及待地要拉他去写字,林知安乖顺地跟着去了,沈黎刚站起来要走被沈夫人喊住:“我有话和你说。”

沈黎跟着她去了茶厅刚一落座,沈夫人就问道:“昨晚你折腾小安了?”

“不算折腾。”

“你我还不知道?下手没轻没重,你看看他都困成什么样子了,这么大的人了,怎么疼老婆还要我教吗?”

沈黎仔细想了想,他确实算不上折腾,林知安也没有拒绝不是吗,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知道了。”

那头林知安打了个喷嚏,毛笔上的墨滴到纸上弄脏了刚写了一半的字:“抱歉。”

“无妨,换一张,大虎那混小子要是写字有你一半好看,写一张坏两张我都不心疼。”

沈老爷看着林知安的字满脸惊艳,他年轻时也是个武夫,所以娶的老婆雷厉风行,养的儿子也是五大三粗,上了年纪才开始崇文。

林知安愣了愣:“大虎是谁?”

沈老爷这才发现说漏了嘴,却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哈哈大笑起来:“哎呀,说漏嘴了,是沈黎的小名,从他十六岁以后就不让喊了,你可别告诉他是我说出来的。”

他没想到这位威风凛凛的少校还有如此……接地气的小名,嘴撇了撇实在忍不住想笑,沈老爷说想笑就笑嘛,他又不知道。

“笑什么,什么不知道?”

说曹操曹操到,林知安赶紧收敛了笑意:“没什么。”

“我不能听吗?”

林知安犹豫着,看到沈老爷朝他拼命使眼色决定站在沈老爷这边替他保守秘密:“真的没什么,你不会感兴趣的。”

“你过来看看小安写的字。”

沈黎走过去,林知安就把笔放下给他让位置,俗话说字如其人,林知安的字都透着儒雅的味道,却又毫不拖泥带水,力透纸背。

沈黎与他大不相同,笔锋遒劲张扬,写起字来手腕上都带着风似的,急匆匆写完,林知安诚恳地想欣赏一番却没看懂几个字。

“……好字。”

沈老爷看不下去了:“小安,你不要拍他的马屁,他督促你锻炼,日后你就督促他练字好了。”

林知安高兴地答应了,这大概就是一报还一报,沈黎欺负他跑不动,他总算有合理的借口报复回来了。

“咳,那先练一个时辰吧。”

“好。”

沈黎竟意外的听话,老老实实地写起字来,林知安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原来他写的慢了还是很可以看的,就在一旁歇着了。

沈黎听不见他的动静,抬眼一看竟又在小桌上趴着睡着了,可能姿势并不舒服,睡着还皱着眉。

“偷懒。”

他脱下外套,搭在了林知安身上。

沈黎对于这方面的耐性只有不到半个时辰,字迹就逐渐潦草起来,脸上却始终一本正经,林知安转醒,看到身上搭的衣服愣了愣然后勾起了嘴角,可看到他的字之后就僵在了脸上。

沈黎觑见他的表情不耐烦地搁下了笔,重重呼出口气。

林知安犹豫着要说什么,他好像无论如何在沈黎面前都挺不起腰板,就比如现在明明是沈黎字写得不好,林知安却不敢像他说自己一样点评他。

“那个,你写累了的话,可以休息一会儿。”

沈黎沉默了半晌又拿起了笔:“不用。”

林知安看着他和自己较劲,忍不住伸手握住他的右手:“这样写。”

他的手碰到沈黎时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可沈黎没有反应,他要是这个时候躲闪好像有些太刻意了。

写完一个字他才松开手,握拳放在嘴边干咳了一下:“你只是写的太着急了。”

沈黎继续写下去,忽然问林知安:“你想骑马吗?”

“骑马?”

他只在结婚那天才看到过沈黎骑马,后来出入都是汽车或者人力车,他都快忘了这件事。

“真的吗?在哪?”

林知安立刻就忘了写字的事,沈黎喜闻乐见,带他换了轻便的衣服去骑马。

不是他私人的马,但他要带夫人骑马也没有谁敢多说一句,马场上空无一人,沈黎教他上马,亲自牵着缰绳带着林知安走。

这匹马是他亲自驯的,只有在他手里才听话,林知安试着上马时不安地踱着步晃脖子,想把身上的人弄下来。

林知安惊慌地喊着沈黎的名字,一副被吓到的样子,沈黎忽然笑了笑,拍着马的脖子安抚了几下。

“放心,它很听话。”

沈黎翻身上马坐在林知安身后,林知安才觉得安心了一点,但这个姿势沈黎抓着缰绳时只能把他圈在怀里,林知安身子一僵,沈黎的呼吸声在他耳侧清晰可闻。

“我带你跑,别怕。”

林知安听着他在自己耳边低声说话半边身子都要酥了,耳朵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沈黎余光只瞥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再看下去,他怕自己忍不住咬一口,林知安会吓的掉下去吧。

骑马没有林知安想象的那样好骑,人坐在马鞍上并不舒服,不能实打实地坐下去,而是要跟着马颠簸的节奏起伏,否则用不了几分钟就会硌的屁股疼。

有沈黎带着还轻松些许,但沈黎只带了他几圈就下了马,背后忽然没了依靠,林知安又紧张起来,和刚上马时比却熟练了许多。

他学东西极快,渐渐地掌握了要领,脸上带着按捺不住的兴奋,不停地揉搓着已经笑僵了的脸颊。

跑了几圈后在沈黎的制止下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忽略沈黎要扶他的手利落地翻下马来,沈黎自然地收回手装作无事发生。

“玩开心了?”

林知安额头上都是汗,沈黎从口袋里摸出手帕递给他,林知安擦完就握在了手里。

“开心,手帕我洗完还给你。”

“不必还,我还有很多。”

手帕上沾满了他的汗水,林知安以为沈黎是嫌手帕脏了不想再用,脸上带了点尴尬,沈黎又说:“清洗交给家里下人做就行,你要用也只管拿我的。”

林知安身上也常常装着手帕,只是今天换了衣服没有地方好放,沈黎知不知道,送手帕给别人是定情的意思呢。

他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人,大概不在乎这些规矩吧。

林知安握着手帕的手紧了紧,沈黎却没有多想,看了看怀表,竟已经到了午饭的时候了。

“既然出来了,中午就在外面吃吧。”

林知安还在爱不释手地摸着马,毛发被打理的干净顺滑,硬硬的有一点扎手。

“那父亲母亲那里……”

“放心,叫人回去说一声就行,走吧。”

林知安第一次和沈黎并肩走在街上,感受到别人的注视和退避才真正清楚地认识到沈黎是一个在别人眼中高不可攀的上校。

别人看沈黎是敬畏,再看林知安就是探究了,沈黎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被许多人看着,发觉林知安一直没有出声转头看他时才意识到他好像很紧张。

再看向周围的人,沈黎皱了皱眉沉下脸,那些人的目光逐渐收了回去。

他忽然抓住林知安的手,林知安一愣:“怎么?”

“要坐车吗?”

“好像也不远了,不了吧。”

“嗯。”

沈黎就这样一直牵着他的手没有再放开,林知安被抓的有些无措,慢慢地回握,沈黎又抓的紧了些。

他的手比自己大一些,虎口处有用qiang磨出来的茧,干燥温热,林知安忽然觉得喉咙里很干。

一直进了包间沈黎才松开他,面对面坐下后把菜单推给他:“看你的口味点。”

林知安不挑食,他不知道沈黎有没有忌口,但知道他吃饭时最常吃什么,按着他的喜好点了几道菜,问沈黎的意见。

“再加一道辣子鸡,你喜欢辣。”

沈黎是不吃辣的,倒不是不能吃,单纯是不喜欢,他觉得辣会失去控制,贪于口欲,且汗泪直下很不体面。

林知安惊讶地看着他,沈黎不解:“怎么,我说错了?”

“没,就是没想到,你能记得。”

“要了解一个人,自然要了解这个人的习性喜好等等,我一向如此。”

林知安刚刚还有点雀跃的心情瞬间沉静了,原来这只是沈黎的习惯,还以为是特意记住的,原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他心想沈黎对他的“好”,应该也只是责任使然吧,就算不是他,换做是谁来沈黎都不会亏待的。

稍微失落了一下,忽然觉得自己就好像红楼梦里的林黛玉,“是单送我一人的,还是别的姑娘们都有的”,是单单对我好,还是对谁都可以。

他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好笑,嘴角抿了抿,于是沈黎就看着他情绪莫名其妙地不好了又莫名其妙地笑了,最后清了清嗓子端起茶碗一饮而尽,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林知安的心情好像都写在了脸上,虽然沈黎看不明白,却能偶尔感受到变化,以前没有注意过,现在发现林知安好像比他想象的有趣一点。

他以为读书人都是古板正经的,脑子里只有长篇大论,实际上却弱不禁风,就好像林知安刚开始跑几步都喘不上气。

但林知安好像也从来没有放弃过,竟也一日接一日地坚持下来了。

沈黎逃了一个时辰的练字,林知安几天后才忽然反应过来,感情沈黎那天一时兴起要带他骑马竟是赤裸裸的贿赂。

他觉得好气又好笑,决不能放过沈黎,一定要找机会找补回来,而且还要给他加码。

却忘了自己是在课堂上笑出来,被学生看到问他在笑什么,吓得他赶紧整理了表情:“没什么,想起了一些事,无关紧要。”

“林先生,您手上戴的是和沈上将的结婚戒指吗,沈上将这么浪漫呀?”

一个女学生发现他的戒指好几天了,只是出于对他的尊敬一直没有胆量问,林知安闻言伸手看了看戒指说是:“不过是遵照旧礼,什么浪漫不浪漫的。”

他教的是国学,学生们却更向往新兴的科学和西洋语,所以对这个留学归来的年轻上将充满了好奇,当然,也不缺乏敌意。

“一个男人,嫁给一个男人,实在有辱国风。”

角落里一个男学生嘟囔了一句,林知安心里紧了紧打算当做没听见,刚才那个女生却耳朵尖的很,立刻反驳了回去:“我倒要问问这位同学,何为国风?”

男生冷哼了一声站起来:“古往今来男子汉大丈夫皆要顶天立地,上孝父母下育儿女,广结博学好友,穷不失义尽诚竭节,如今国立于世与洋人争高低,身为男儿更应该以国任为己任,誓要将我中华男儿的高风亮节立于天地之间,林先生堂堂七尺男儿竟如女子嫁为人妇,不堪重用。”

这话说的难听,几乎是指着林知安的鼻子骂他卖身求荣,稳重如他也差点动了怒,底下学生噤若寒蝉,林知安喉咙滚了滚扫了他们一眼:“你们也这样觉得?”

学生面面相觑,有一半多的摇着头,其余又一半的迟疑着垂下头,剩下的几个便是那位男学生的支持者了。

林知安忽然笑了,干脆放下了手中的书:“你们有如此高远的志向,我是欣慰的,这位同学说的有道理,国之兴亡匹夫有责,既如此,这节课我们就来辩一辩怎样才算是堪于重用。”

一阵沉默过后气氛忽然就活跃起来,有人宣讲有人应和亦有人反驳,一直闹到临下课林知安才喊了停。

“如何,可有定论了?”

他们方才吵了半晌却没有争出个所以然,辩来辩去发现似乎没有什么严格的标准来规定是非,无非是谁的牺牲多一些,谁的贡献多一些。

林知安见他们不说话心里有了数,浅浅做了个总结:“人各有志,有的不惜抛头颅洒热血,着实令人动容,有的安于后方执笔运筹,亦是必不可少,再次之,沿街叫卖的商贩,辛勤耕作的农民,缺一不可。我与上将乃是遵循祖母遗训,自觉无愧于心,也自觉不堪重用,平生所愿不过是做个教书先生为莘莘学子铺一条路,亦愿国泰民安。”

他又看向那个男学生:“你要做顶天立地的栋梁,很好,但只做一颗果树也没有错,你说对不对?”

这话长了翅膀似的传到了沈黎耳朵里,他愣了一会儿笑了,这人倒是牙尖嘴利,看着面团似的倒也没有任人揉捏。

林知安云淡风轻地下课了,然后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半个时辰没出来。

他面上没有显露出什么情绪来,只说自己累了,要休息一会儿,然后就干巴巴地坐在椅子上摊开来盯着桌面发呆。

他也是肉做的人,那些话多多少少是有些刺痛了他的心,这一阵子过得安逸反倒忘了,经此提醒才想起来自己的打算,沈黎并非他的依靠。

只是这样想的时候竟有些奇异的憋闷,没来由的有些坐不住了,站起来踱了几步又觉得燥热,灌了一碗茶才勉强压住。

晚上沈黎回来林知安只是淡淡地打了声招呼,先前的亲昵又全然不见了,让沈黎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试探着问林知安:“我做了什么让你生气了?”

林知安一僵,不自然地笑着说哪有,怎么突然这样说,沈黎看着他始终觉得不对劲:“那你怎么如此冷淡。”

“没什么,就是有些累了。”

“是学校里的事吗?”

沈黎原本不是喜欢追根究底的人,更遑论别人两番拒绝过的事,但他看着林知安背对着他躺着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虚。

林知安从不会撒谎,被问住也只好承认:“算是吧。”

“不瞒你,今天的事我听说了,你说的很对也很好,怎么还不高兴?”

沈黎上了床靠坐着看林知安,林知安手上有些小动作,揪着被角思虑深重,他总不能和沈黎说“我在想以后会不会离婚”,但让他拉下面子去邀宠更是不可能。

“话是这么说,但被人那样责骂侮辱,多少是有些堵心。”

他的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沈黎沉默了一会儿,林知安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沈黎忽然叹了口气:“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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