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没过多久我们要回去了,因为我们是坐我小叔的车上来的,踌躇了一番我还是说了我的打算,没错我想留下来照顾我哥。
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不合适,也不好劳烦谢云瑾继续照顾我哥,而且学生又没开学我还有时间,所以最适合不过的人选就是我了。
没想到我妈不同意就算了,温沐言也不同意,拿男女授受不亲那套阻止我,我心想小时候你有因为我是女生有让过我吗,没有。
我仍不肯让步,我爸在旁边不出声,大概知道我的脾性跟我哥如出一辙。
最后还是谢云瑾站出来,说晚上他过来替,他回去整理一下东西,我勉强同意了,事实上我比较听他的,而且他说的也有道理。
我哥对谢云瑾说:“你回去睡一觉再过来,我都还没怎么样,你都比我憔悴了。”
我在一旁暗自吐槽:那可不是嘛。
谢云瑾抓了抓我哥的手,“好,我等下就过来。”
我哥像被顺毛的小狗:“行。”
在旁边的我听不懂他们的哑谜只隐隐觉得不对劲,但我没往那方面去想,还不等我细想我哥就催我去送爸妈下去了。
本来今晚我是打算去附近找旅馆住一晚的,临走之前谢云瑾叫住了我,让我打车去他那里住一晚,我意正严词地拒绝了,他帮忙照顾我哥已经是我们高攀了,我怎么还好意思麻烦他,且不说我还对他抱有年少朦胧的情愫,这是万万不能让他发现的,至少现在不行。
这一点幻想使我更加坚定,谢云瑾没辙,搬出我哥的原话出来,我恹恹地同意了,大概是我前后落差太明显,谢云瑾把手搭在我的脑袋上笑着揉了揉,像我哥以前无数次做的一样,说:“去吧,我已经收拾过了。”
谢云瑾跟我哥合租我是现在才知道的,据我所知谢云瑾家境殷实,中学那会见过他衣服书包都不带重样的。实在是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而且我哥这么懒的一个人,但也有可能是迁就我哥,这么一想我对谢云瑾更加有好感。
谢云瑾的家离医院六公里多,加上路上堵车,我到这里共用了半多个小时不到。
按照谢云瑾发给我的密码一一按下去,按到一半莫名发现密码后四位与我哥的生日一模一样,这样说我只要着重记前面四位就可以了。
谢云瑾的家整齐干净,很舒服的装修风格,一看就知道是出于我哥的杰作。我拖着不合脚的鞋子走近屋内,像个闯入者一样四处观察谢云瑾的私生活,连角落我都不想放过,但有一个地方我是万万不能越界的。
入夜,我倒在两米宽柔软又舒适的床上昏昏欲睡,床头的手机偏偏在这时振动起来,从前我是设有铃声的,还大费周章的选了一首动听的歌曲,可没用多久我就改为振动了,这些年也没想改。
电话那头是我男朋友——周锦祟。
听到他的声音我才从年少萦萦绕绕的梦里醒来。太过沉浸其中,反而适得其反,以至于被他人一语惊醒时手忙脚乱。
周锦祟在电话里面问我在忙什么,现在才接电话,说完才意识到我从不设置铃声。周锦祟是知道我的,只要忙起来连手机都可以忽略。(周锦祟有跟我提过让我重新设置铃声,因为只要我俩不在一起他就没法找到我,)
敢情是查岗来了,我便如实说了,包括我的想法,此时此刻我急需一个和我同一条线上想法的助手。
周锦祟听完也觉得我冲动了,觉得我不应该,特别是在听到我的想法后。
一天之内被两个同等重要的男人拒绝了,我无心跟周锦祟争吵,随意扯了几句就挂了电话,也不管电话那边周锦祟还欲言又止的要说些什么。
一夜无梦,睁开眼时窗户外已天光大亮,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我无心拾掇自己,匆匆忙忙的上了车。
我到医院的时候谢云瑾不在,七八点钟的医院人满为患,而我哥躺在床上看电视看得正起劲儿,还跟旁边的大妈讨论剧情。
我都不知道我哥啥时候跟别人这么有话题了。
是我哥隔壁床的大爷先发现我的,一张古铜色的脸上笑眯眯的说:“隔壁床的姐姐来了。”
大妈纠正道:“是妹妹。”
昨天我们来的时候大妈也是叫我姐姐,听我哥解释后,还特意问了我年龄,知道我年龄后还一脸吃惊的表情。
我这才知道原来我比大我四岁的温沐言还要显老,一时之间无比的惆怅,我哥没良心的还在笑。
谢云瑾携清晨的朝夕,拎着早餐进来,还特地问我怎么了,怎么一脸忧伤。
你看,人与人是有差别的。
温沐言吃着谢云瑾亲自喂的稀粥道:“她想开就好了。”
我恶狠狠的啃了一口肉包把它想象成是温沐言:“……”我啥时候想不开了!
在医院呆一天比在学校一星期还要长,不过能看到谢云瑾俊逸的面庞这都不重要了。
不是我有时间发呆,而是我发现我根本插不上手,我哥一个眼神谢云瑾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又是擦脸,又是端水的,无比的细致入微。
我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的,原来不是我不够细心,而是我学不会照顾人。
大爷笑着说:“你这两个哥哥感情真好啊,都有对象了吗。”
我顿时一咯噔,心想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大妈看了一眼我哥和谢云瑾见他们没什么不对劲,才嗔怪道:“小谢都说过了,都有啦,人家感情好着呢。”
那一瞬间宛如一盆冷水当头倒下,我一颗炙热滚烫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云瑾哥,明天我来照顾我哥吧,你也去安慰安慰嫂子。”
趁谢云瑾去热水房接热水,我跟在他后面说,说这句话时我没了往日对他的小心翼翼,完全将埋藏在心底的底牌亮出来,但接触到他眼睛时还是忍不住闪躲起来,畏缩不敢前进。
这副模样让我想起小时候跟我妈编理由要零花钱时一模一样,她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借口,但她总能满足我,我妈也会照顾我的情绪还体贴的问我够不够。
谢云瑾:“她会谅解的,你不用担心,而且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透明的玻璃窗外,天空很快就拨云见日,露出太阳的冰山一角。
我的手机适时的震动起来,我拿出来一看,屏幕上亮着闪闪的大字妈————
我以前就觉得智能手机如此麻烦,为什么还有人喜欢呢,对我来说就是烫手山芋般的存在,自从做了老师之后,现在我依然觉得麻烦。
因为它打乱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而且这时候打电话来准没好事。
事实证明有时候我预感挺强的,我妈在电话那边叫我回去,我表妹来串门儿,说有事要跟我商量。
这个表妹跟我不太亲,从来都不会跟我商量,要商量也是跟家里人商量怎么还千里迢迢的来找我,我很疑惑,但想着春节期间串门是吉利,便转身回病房跟我哥说一声。
走到病房门口看着掩上的门,心里一阵疑惑,刚准备推门的手缩了回来,敲了敲门,“云瑾哥?”
门内顿时响起了我哥清嗓子的声音,很急,好像是要把肺咳出来的错觉,“进来吧。”
我推开门走进去,病房里只有我哥一个人,我一眼就注意到了我哥薄唇上覆着一层油光,怪滋润的。
“云瑾哥呢?”
我哥:“里面,找他做什么。”
我坦白道:“老妈叫我回去了,只是跟他说一声今晚只能辛苦他照顾你了。”
我哥睨了我一眼:“你不在他应该轻松一点。”
我:“啥意思。”
什么意思我哥当然没说,说要我自己领悟出来,我一头雾水,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似的。
直至谢云瑾出来我都想不到,想得发慌的我准备去洗手间用水冲一下脸。
你们应该理解不到那种:你离八卦就差临门一脚了,偏偏告密者就是让你猜,他还不给任何提示,你又不能奈他何。
在背后我没看到的是,我哥给了谢云瑾一个眼神,然后他眼疾手快的拉住了我。
我还来不及害羞,就听我哥说:“快回去吧,等下就赶不上车了。”
谢云瑾:“你哥说的对。”
我带着那一丝眷恋的温暖踏上了回家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