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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诚哪儿都不去

程诚哪儿都不去

    程诚哪儿都不去

  • 作者:冒雪行疆分类:现代主角:姜淮 程诚来源:长佩时间:2022-05-25 08:55
  • 《程诚哪儿都不去》是由作者冒雪行疆所著的一本现代纯爱小说,主角是姜淮与程诚,主要讲述了:程诚作为一个老实的人,在某天与姜淮相遇了,原本姜淮与别人在谈恋爱,但他发现自己生活中好像多了另一个人。

    最新评议:他哪也不去就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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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182路公交车的安保员刚扶完一位老奶奶去下车门,就看见一个白面包子急冲冲、热腾腾地从天桥上跑过来。他个子不太高,肩膀上大包小包倒有好几个,随着上下颠簸,不停地敲打他的头。小男孩儿被磕得不停咧嘴,但朝着公交车跑来的脚步一直不停,让人忍不住为他加把劲儿。

公交车慢慢靠近路边,准备进站了,那个小男孩也终于冲到了站台,一脚踏在等待线上。安保员刚为他松了口气,又见他后退了半步,冲着黄线点了两下头,像道歉似的。

“这孩子体格真好,”要下车的老奶奶笑眯眯地感叹,“大冬天的这么跑。”

“上学娃吧。”安保员也去看小男孩头顶肉眼可见的白烟,盘算着一会儿提点他两句。

车进站停稳,老奶奶道谢下车,白面包子刷卡上车。安保员这才发现,这小孩儿身上背着的全是保温饭盒袋,大大小小七八个,有些用得都已经很旧了。

这应该是个只有周末才回家的学生。这事情倒也不稀奇,好些家长都为了让孩子读隆源一中,选择在那附近租房子,其中肯定也有一些可怜巴巴的,周中需要自己住的高中生。

一想到这个,白面包子那张老实巴交的圆脸看着更可怜了。按说高中生已经到了抽条时候,他脸上却不怎么看得着棱角,鼻头圆圆的,眼睛圆圆的,低头走路时候,嘴唇抿着,也见得着肉。大概等长大了,也是个憨厚人,周围人都觉得他不错,但有什么好事儿也不会第一个想到他。

安保员简直看穿了白面包子可怜的一生,和他开口说话的语气和哄自家孩子差不多:“你多大了呀?下次可要慢点儿跑,公交车会等你的。”

白面包子先左右看了看,发现这话是对着自己说的后,反应了一秒,“我?我已经22了,”他一脸抱歉地认真解释,甚至费劲儿地抬手扯了下脸颊,“我脸圆看着小,其实已经工作了。”

安保员被忽然抡起的饭盒惊住了,半张着嘴,下意识问道:“什么工作啊?”

“就……就……”白面包子努了半天嘴,低头小声道,“正经工作啊……”

安保员点点头,不打算再问什么了。最后一排还有个座位,他觉得这位面嫩的小哥可以去坐一下。

“真的。”不等安保员说话,白面包子把手里的几个饭盒挎在手肘上,从兜里掏出身份证来,“你看,我是本地人。”

安保员被这行为吓一跳,头后仰出老远,连连摆手:“我可没有查户口的意思!你你你,快收起来!”

白面包子很听话地缩回了手,边拎饭盒边口头解释:“我叫程诚,禾呈程,诚实的诚,就住——”

“好好好。”安保员有些求饶地打断他,“程诚,真的不用介绍那么详细。”

“好。”他点点头,“我总坐这趟车,你很快就会熟悉我了。”

说完这句,叫程诚的年轻人稳稳地走到最后一排的空座上,端正坐好。安保员目光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就又和他的撞上。随着一个真诚的微笑,那张白皙的脸上浅浅地浮出一个酒窝,看着一点儿也不像是个稍有问题就掏身份证的莽撞人。

安保员心里流着“刚上班就多管闲事”的泪,挪到离这个白面包——馒头最远的地方。

“来看风景了?”见他走到前面来,玻璃隔板后的司机对他笑笑,“这江这桥,你以后可是要看上很多次呢!”

宽阔的风挡窗外是清晨中的黔耳河,江水颜色浅淡,像条从天而降的朦胧绸带,和缓而不容质疑地将小小的隆源市分成东西两半。人们接受这种别离,然后在自己能力足够的时候搭建一座桥。没人管那桥的正式名称是怎样的,大家都叫它“鹊桥”。每一天很多车辆在这桥上来来往往,无论车里的人心情如何,身份如何,大家看到的都是这种逃不开的风景。

182路上庆幸自己赶上这班车的程诚是,坐在出租车里略有烦躁的姜淮也是。

虽然姜淮不太在意自己的成绩,但在高考这个节骨眼上,他被转学了。家里还喘着气的都在忙着争遗产,没人提意见,也没人问他行不行。送他走的时候,他妈隋欣欣说“最多半年”,高考他想考就考,不想考就出国。忽略不知真假的泪,妆容精致的女人看起来胜券在握,无须姜淮担心。

走了清净。

他爷爷临终的一句话,说在他身上也不算过分。说走就走,上一秒姜淮刚收起很微薄的拥抱他母亲的想法,下一秒他就已经驶上出租车司机口中情侣必来的一座桥。

“这桥上挂了数不清的锁哦,每年都要清一次的。小哥你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弄一个位置,保证你挂上十年,恋爱长长久久。”

“不用,”姜淮挑起眼尾,略有刻薄地笑着从后视镜看他,“我们同性恋搞不了那么久。”

司机仿佛吃了什么极酸东西又不想承认,拼命让自己裂开嘴,露出职业性微笑:“嗯嗯,听您的。”

姜淮冷笑一声,知道自己终于获得了剩下路途的安宁。他可不想听司机讲那些寡淡的景色。这里江水窄细,深冬季节岸边都裸露着,像个穿了不合身裤子的矮小男人,实在有些尴尬局促。

总的来说,虽然共享一江水,但这里比自己家乡差远了。

姜淮心里比较一番,刻薄两句,打算放过这个他不得不住上大半年的城市。他想闭眼歇会儿,却看见一辆红色的大公交车“嗖”地开了过去,只留下个残影。姜淮下意识探头看了一眼,还没等想明白,自己坐的出租车“刷”地超了过去,让姜淮不得不摔在自己瞧不上的旧靠背上。

短短几个小时,姜淮身不由己的次数有点儿多了。他默默拽过安全带扎好,有些期待地等着看热闹。

两辆车很快就将速度加到了违法边缘,然后僵持了起来。在相对论的支撑下,姜淮饶有兴致地读了一遍公交车车身上的广告,随后在车上最后一排看到一个圆脸配圆寸的男孩儿。他高高坐着,一眼不错地看着姜淮看不上的风景,似乎不为他那个憨到别人不敢给他出两位数加减法的形象而苦恼。

小傻子挺白的,这么淡的光落在他脸上都像罩了一层柔光,只可惜这效果没能让他看起来聪明,倒是更突出了他的憨傻。姜淮盯着他看,越看越觉得他是真的傻,越看越觉得可以再细看看。

“182这个司机真是讨厌。”闭嘴很久的司机忍不住抱怨,“干什么超来赶去的!”

姜淮没给他什么反应。司机在后视镜里偷瞄了一眼,脚开始大大方方地在离合和油门上来回倒腾,定要和公交车司机比个驾驶技术。

那个脸白白的小傻子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咬着唇,一会儿没咬。姜淮看见他穿了一件酱色的羽绒服,姜淮看见他怀里好几个饭盒袋子。

可能是脑子不行,辍学了在送外卖?

别人送他的饭?

空盒子?

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姜淮想得更过分,还是出租车司机开得更过分。不算长、不算阔的鹊桥上,一辆红色公交车和一辆蓝色出租车你追我赶,像扭麻花一样较起劲来。过往车辆也瞧出这个架势,顺着应急车道,打着双闪走,像什么仪式车队一样。

刚才还准备看热闹的姜淮,此刻有些头昏脑涨。公交车上那个小傻子总算感觉出一点不对劲,在肉脸上揉了两把,看着不太舒服的样子。

“师傅,”姜淮揉着眉心开口,“我有点晕车啊,要不慢点儿开?”

“哦哦。”

出租车司机嘴上答应着,脚底下行动一点儿没改。姜淮忍着头昏又看了眼小傻子。他脸色实在不好,好像一个白面包子摆久了,粘了灰,看着不白净了。

“要不这样,”姜淮给司机出主意,“我们跟着他开,182一进总站,你就直接找那个司机算账。”

疯狂边缘的司机总算找回了一些理智,车速慢了下来:“这……这也不用这样,大家都在隆源市混,总要碰上的。”

“是吧,就像你之前说的,这地方打车60块钱转全城,还能抹5块钱。”姜淮又揉了把眉心,“而且,我要是吐车上,对谁都不好。”

那一刻,司机仿佛想起了被醉汉支配的时候,彻底冷静了。刚刚还横冲直撞的极速出租秒变实习乖宝宝,随着大流慢慢开起来。它的对手182当然不管这些,几个转身绝尘而去。姜淮看着红车再不见影子,闭上眼睛靠在了自己百般嫌弃的头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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