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郁林第一个没有箫锦的生日,是成人礼。
郁林跟箫锦不一样,他朋友很多,即使少一个,派对也能进行得热火朝天。都是一群刚高考完的孩子,兴奋劲正盛,笑着闹着,能轻易地让他把箫锦抛在脑后。
那点愧疚和失落早就被高亢的歌声驱赶干净。
“林子…成…成年可以学、学开车了……”一个朋友两罐啤酒就说话不利索了。
“哪种车啊?”
“哈哈哈哈——”
“……”
派对热闹到凌晨,大家三三两两地朝郁林告别。
郁林把朋友们送出KTV,“再见”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等到冷风拍到他脑门上,才抽回神智回到包厢。
原本他只是回来拿个背包。
可鬼使神差的,又坐了下来。
KTV的大屏还亮着,光晕落在长桌上,乱糟糟的瓜果皮屑与酒瓶倒在一起,还有几块没吃完的蛋糕,满室狼藉。
处处都是热闹的痕迹,他却觉得冷清。
怎么一瞬间就没人了呢。
郁林甚至觉得刚刚只是做了一场快乐的梦,一戳就破,一碰就碎了。
他也跟着几个男孩喝了点啤酒,喝的时候没感觉,现在却觉着迷糊了。
郁林忽地想起,箫锦十八岁生日那天,正是他们发生争执的那天。
箫锦没什么朋友,生日都是跟家人过。
他死活不想去箫锦家,却硬生生被妈妈绑了去。
他不情不愿地跟箫锦说生日快乐,甚至借着寿星的烛火许愿,请求箫锦滚出他的世界。
可明明他是在赌气啊,许过那么多生日愿望哪次实现了?更何况是借来的愿望。
神分不清情绪还分不清谁是寿星吗。
郁林感觉自己的心正被五花大绑着,勒得快喘不过气。
就算总有和箫锦分开的一天,也不该是这样的啊。
郁林鼻尖酸涩,神志不清地摸出剩下的蜡烛,在桌上找了块没吃两口的蛋糕,重新点上了火。
微弱的烛光恍恍惚惚照进他的瞳孔,映出忽明忽暗的泪花。
郁林双手抱拳,从来没那么虔诚地许过愿。
……
“老板,b07包厢退一箱酒。”
郁林离开KTV,独自往家走。
盛夏蝉鸣正盛,叽叽喳喳叫得他心烦。
他捂着耳朵往前跑,却怎么都躲不掉。
干脆原地站定,恶狠狠地跺着脚往树上瞪:“你MD烦死了!我都捂上耳朵了还没点b数是不是?!”
郁林一脚踹在树干上:“滚出我的世界!滚!”
“滚啊!!”
路过的人都像看小丑一样看着他,他却一点都察觉不到,自顾自地破口大骂,试图把心底的憋屈全部倒完。
“你tm谁啊你!不是你先做错的吗,凭什么我难受啊?!”
“是你的错!你的错!”
“滚吧滚吧!刚好再也不要出现啦!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你!”
郁林喊得嗓子沙哑,上头的愤怒无声无息地过渡成委屈。
他又开始讨厌刚刚陪他过生日的那群人,吃他的喝他的,却没有一个人送他回家。
“凭什么?!”
郁林愈发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