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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遗愿清单

真实遗愿清单

    真实遗愿清单

  • 作者:卡比丘分类:现代主角:庄叙 李善情来源:长佩时间:2025-03-05 14:19
  • 卡比丘的《真实遗愿清单》讲述了有个叫Noah,中文名叫李善情的家伙,追了庄叙好多年,被当成疯子。如今他身患罕见病,时日无多,哪怕自家医疗集团刚上市也救不了他。庄叙之前被纠缠得申请禁止令,可因Noah妈妈曾帮他打赢遗产官司,这次得去医院见这“疯子”最后一面,真够戏剧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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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是什么时候意识到,当时的自己其实不讨厌来自李善情的消息?

庄叙记不清,或许不想记清。

父亲去世之后,庄叙与韩邈大约僵持了三个月。

他奔波于家、学校、公司、实验室以及周律师的律所之间,想要获取支持,想尽快毕业,想做的一切,都几乎难以立刻做到。因为父亲的庇荫消失,便陡然被推到台前,毫无缓冲地面对从前无需面对的现实社会。

不是在考一场答案唯一的考试,不是在拿一项够聪明、够努力就能拿到的奖,不是潜心到实验室做学术,也不是简单拿出成果,便可以结束。

多年后回想,庄叙大部分的感受是麻木和疲惫,只有和李善情相关的那些片段,竟才是轻松的。

很可能也是基于此,即使在和李善情的关系降至冰点,两人当面争执多次,吵得口不择言之后,庄叙也不愿亲口附和不熟悉李善情的人对他的批判。即使是周开齐。

最初庄叙和李善情交流增加的原因,是李善情虽然说话乱七八糟,却仍能将严肃的事做得很好。

十一月初的一天,李善情给庄叙发消息,说自己终于痊愈,可以去上课了,普天同庆。

但出门时,玛丽姐姐强迫他在校服里穿了三层,衬杉摸起来都鼓鼓囊囊的。同学怀疑他胖了。

今天大奖赛的选拔,可能会有结果,愿上苍保佑!玛丽已经为他烧过香。

不论庄叙有没有回复,他都可以自得其乐地发上五六七八条。

庄叙平时不是每条都不理会,不过那天确实没有空聊天。下午在周律师的事务所办公室里,他们得到了一个不大好的消息。

周律师前阵子找了两名国际顶尖的笔迹鉴定专家,对韩邈提供的意向书作分析。专家传来鉴定结果,却称意向书的签字,确实是庄智诚所写。

事到如今,合适的做法是开始考虑与韩邈谈判和解,但周律师了解过庄叙父亲的生平,与庄叙一样,坚信他未曾签署,因此沉默片刻,又说自己有了另一种怀疑,需要找人去调查证实,请几位稍安勿躁。

回了车里,庄叙的小叔重重叹气:“这下完了!”

庄智忠为人一向较为悲观保守,还未上庭,便像已经落败,靠在椅背上怨声载道,过了一会儿,忽然正襟危坐,换了个角度,聊起职业经理人的人选来:“退一万步讲,就算要找职业经理人,也应该由股份最多的嫂子来选,怎么轮得到韩邈那小子?”

他说得十分悲愤,庄叙没开口,周开齐附和了两句,他又说:“反正嫂子继承了我哥的股份,就算请职业经理人,他也讨不了好处。”

“先别说这个了,”庄叙说,“官司还没打。”

小叔才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说:“那你今天得好好和钱将军说说。”

离开周律师的律所,庄叙和周开齐得赶往机场搭飞机,回内陆的某个军区,拜访从前与父亲交好的钱将军。

维原生科第一份与军方的合作合同,是钱将军牵头签下,那份合同提供了实验室启动期的大部分资金,说钱将军是父亲的伯乐也不为过。

降落的机场极小,只有一条跑道,航站楼也有些破败。钱将军派车来接,一路带他们经过县城,沿高低起伏的山路开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来到营地。

办公室在军营一栋小楼的二楼,条件简朴。钱将军身着军装,头发灰白,理得很短。他请庄叙和周开齐坐在木质沙发上,勤务兵给他们泡了两杯茶,便算是接待。

庄叙和钱将军只见过一次,周开齐与他相熟些,寒暄了两句,钱将军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们:“庄叙,我不想浪费彼此的时间。你年纪太轻,还在上大学,你妈妈也没有管过集团的事,要挑起担子太勉强。即使站在你的角度,现在给集团找一名职业经理人,都能算是个明智的决定。”

这类直接的话语,最近庄叙听得很多,不再感到羞辱与恼怒:“我知道您的担忧,但目前来看,没有职业经理人能够比我更适合管理维原生科。”

“SyncPulse在军用的科技和数据太敏感,即使其中做过分隔,交给别人也不是百分之百安全的,”来之前,庄叙打过腹稿,分析得不算艰难,难的是面对钱将军不认可的目光,仍要面不改色,“我知道韩总找过您,一定也做了保证,不过韩总的确不了解实验室和数据库内部的运作规律。”

这一次前来,庄叙本也未抱有太多获取支持的期待,最大的希冀不过是能顺利地将韩邈那份意向书中存在的隐患托出,尽量说服钱将军站在中立一方。

父亲是个比庄叙更内向、更不善于演讲的人,私下遇见困难,总是说要尽人事,但从不说听天命。

SyncPulse是父亲与所有实验人员的心血,庄叙想将父亲的理想、医疗缓释器的严肃与纯洁性保有下去——虽然这对他来说难得犹如登天,他不可能不去尝试。

谈话持续了几个小时,聊得天色晚了,钱将军也收起了起初的不耐烦与不信任,几乎像是被庄叙说动了些,想了许久,承诺:“虽然我也没听你父亲说起过要找职业经理人的事,但以现有的证据看,这份意向书毕竟是你父亲签的,如果像你说的,你证明意向书是伪造,或者能和韩邈达成共识,到时候我会支持你们母子俩。”

钱将军晚餐前还有会要开,没留庄叙二人吃饭。

坐车从小楼出来,他们坐车离开被荷枪实弹守卫的铁丝墙。前方是山路,司机送他去城中的酒店,道路两旁都是密密的树木,遮得车中黯淡无光。

庄叙心中沉郁,不知前途要向何处,只有一颗心还算坚定地确定着,父亲没来得及实现的志愿,他要一一做到。是这个时候,他收到了李善情的消息:“我提报国际科学与工程大奖赛的项目通过滨港市级选拔了!”

李善情问:“你想不想看我的项目内容?”

庄叙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便说:“如果想让我看,就发给我。”

过了一会儿,李善情回:“发在你邮箱里了。拜托前一等奖得主帮我预测一下我能拿什么奖。”

车里很晃,庄叙没有立刻打开,收起手机,闭上了眼睛。

抵达酒店入住之后,他和周开齐两人在酒店旁的小饭馆点几个炒菜,沉默地吃了晚餐,两人回了各自的房间。刷卡推门进去,房里全然昏暗,将一张房卡插进门边的取电口,灯才亮起来。

县城酒店有些年头,家具都旧了,床柱发着油亮的光,地毯也散出淡淡的霉味和洗不干净的烟酒味。

庄叙不娇气也没有洁癖,把行李袋放在架子上,拉开拉链,简单去浴室洗澡,换了衣服,便在扶手椅里坐下,打开电脑浏览李善情发给他的项目材料。只看几行字,便感到李善情遮掩不住,也不打算遮掩的聪明。

按照先前看过的李善情简历,向前推算,李善情去年一面备考生物奥林匹克赛,一面申请到了滨港大学的高精实验室做实验,筹备了这个大奖赛的项目。

实验设计得成熟高效,即便有赵教授的指导,也能从寥寥数行说明中,看出设计者的聪颖与天资。

庄叙花了一个多小时,看完所有项目内容,看的过程里,他发现自己好像记不起自己十六岁的时候,是否有李善情这样的天赋,关闭文件后,心中的阴霾倒消解了不少,负面的情绪忽而清零,神智也重新清醒了起来,只是不知道要给李善情什么评价。

若是李善情为人正常些,庄叙一定会认真地邀约,问李善情学业完成后,有没有兴趣来维原生科工作。但李善情这个人……

想了片刻,庄叙给李善情发了条消息,说:“我看完了。”

新消息提示没过两秒便来了:“怎么样?”李善情说:“好紧张,像在等最终结果。”

“我没那么权威。”庄叙如实告诉他:“在我看来很出色。”

果然,李善情得了便宜就卖乖:“还有别的形容词吗?我喜欢长一点的。”

庄叙没理他,询问:“我有几个疑问,你方便解答吗?”

李善情立刻打电话过来,庄叙无奈地接了。

“什么问题?”李善情在那头洋洋得意,像尾巴已经翘上天。

李善情嗓音里的沙哑,在电话里没有那么清晰,显得语气更幼稚,这样打电话的时候,性格全然是小朋友,让庄叙怀疑第一次看见李善情时,他忽然变得锐利的眼神,是自己误解。

“庄叙,庄叙,”李善情拖拖拉拉叫两遍他名字,又活跃地提要求,“你来接我吧,请我吃饭,然后我们聊天,你想问什么都可以问。”

“我不在滨港。”庄叙告诉他。

“那你在哪?”李善情好奇地问。

“在出差。”

“好吧,”李善情嘟哝着,隔了几秒,又吞吞吐吐地承认,“其实我是胡说的,我也不能出来,我爸妈不允许我出门吃饭。”

按照道理,庄叙不会问,但那天他很流畅地问李善情:“为什么?”

“我容易过敏,”李善情不太高兴地说,“从小到大也没有在外面吃过几次饭,在学校里,也要带玛丽给我做的饭,不可以在食堂吃。”

“外面的饭也不好吃。”庄叙说实话。比如今晚的炒菜。

话音落下后,李善情静了两秒,有一瞬间,庄叙以为他会反驳,不过他开口,说的是:“不要说这个了,庄叙,你想问我什么?”

庄叙便没有继续没有营养的生活话题,问李善情的项目论文里未曾提及,但实验室里却遇到的问题,同时也告诉他:“纳米实验室正在做这项实验,如果你申请成功,可能有机会参与其中低保密性的部分。”

李善情来了兴趣,和他讨论起来。

聊了一会儿,庄叙又发现,只要两人之间的话题够严肃,李善情那些花里胡哨的聊天技巧总会收敛起来。至少他思考的时候是安静的。

不过维持不了太久,李善情把想聊的聊完了,又开始漫无边际地打探消息:“你们的志愿者招募到底什么时候启动?像我这种身体条件,绝对是非常适合做志愿者的,要不然我把我今年的体检报告发给你吧。你看了就知道了。”

“不用发,我不会看。”庄叙又被他见缝插针推销自己 ,立刻拒绝。

李善情便在那头十分不悦,发出些幼稚而莫名其妙的叹气声。

“我好想变得健康一点,”李善情告诉庄叙,“我不想再让我爸妈担心了。我现在身体这样,都不知道我爸妈要担心我到什么时候。要是能够排队的话,能不能帮我试试啊?我可以付钱的,我卡上余额很多。”

他说得实在可怜,庄叙想了一会儿,说:“等志愿者招募条件确定之后,我帮你留意吧。但你要做植入,最后还是得周律师签字。”

“好吧好吧,”李善情哼哼唧唧,“还以为招募条件是你定的呢。”

“不是我,我现在也没有很高的权限。”他告诉李善情。

“为什么?”

不知是怎么了,庄叙拿着手机,想到了下午钱将军起初的眼神,同情,但是不大信任。公司的其余高管也都是如此。

他没有人可以倾诉,不能在任何人面前表现软弱,即使是母亲。唯一可以讲,想要讲的,竟然是电话那头那个莫名其妙的自来熟。

“庄叙,断线了吗?”李善情说,“喂喂喂?”

“诉讼还没有结束,”庄叙斟酌着词汇,告诉他,“我在集团也没有职务,所以没有权限。”

“你马上就会有的,”李善情立刻帮庄叙给自己保证,“到时候把我排进去。”

庄叙不想和他作这么不成熟的争辩,便沉默了,李善情又说:“如果我的身体健康了,也可以为你们维原生科效力的嘛!虽然聪明人很多,我这么聪明的也不常见吧。”

他说的没什么错,所以庄叙没有再义正言辞地说不。

虽然最后的实情是李善情没有加入维原生科。他太过聪明和精明,以至于不需要进入他人的实验室,便可以获取大笔的投资。

而最让庄叙挣扎的又是,他似乎永远不知道,和他打电话时的十六岁的李善情,说的那些话是否真挚。

永远不知道那时的李善情是不是还没有那么狡猾。

庄叙每一次无故想起,都希望李善情是在往后的某一瞬间才变得复杂,虽然心中又明白,李善情从来都是这样一个人。

他对庄叙的安慰与讨好,不断地展示的着聪明,是因他想达成他的目的。

至于那些对庄叙的百般纠缠、无理取闹的冒犯,也不过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孩,想来占有一份不属于他的玩具。

表面上看不出来,小卡的存稿已经有一点见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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