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攻做了不少生意,深谙此道。
他看着发过来的受的资料,玩味地笑着。果然和他预想的差不多。
受有个初恋,两人交往了三个月,受被甩了。
受消沉了一段时间,看着初恋换了一任又一任,终于死心,开始接受新的恋情。然后每一段都戛然而止。
和攻预想的不一样,他以为受会是游戏人间,把爱情当儿戏的人。但调查过受的绝大部分恋人后发现,受是真真切切地喜欢过每一任,但当感情遇到挫折的时候,受几乎没有挽留过。
攻觉得受实在矛盾。你若说他多情,他却干干净净,温柔专一;你若说他深情,他却从来没为谁努力争取过,仿佛一开始就把对方当作过客,来去自由。
攻看着资料上受温柔无害地微笑着的脸,舔舔嘴唇,把资料扔进了垃圾桶。
一个大集团下属的其中一个规模普通的分公司的副总。每日的工作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主要是和合作公司应酬,谈谈生意,监督一下分公司各部门的工作。
受的长相没有攻击性,以广结善缘作为自己的处世之道,谈生意时很容易争取对方的信任,而对于公司利益的底线也分毫不让。日常对员工也比较宽容,所以是公司里公认的活菩萨、老好人。
这天他刚接到新的合作任务,让秘书与对方负责人约好时间,分公司的王总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个高挑的男人。
受清晰地记得那天的场景。
王总的大肚腩扛着裤腰带上沉甸甸的银扣,其上闪着的光和王总脸颊上的油光交相辉映,更趁得他身边的男子清爽温和,稳重有礼。王总声如洪钟地向他介绍:“老弟!我给你带来个能干的海归实习生!来!小伙子!”
王总拍拍那男人的后背,示意他上前与受握手,“这是咱们分公司的副总,年轻有为!这段时间你就先跟着副总学习学习!”
攻礼貌地笑着道:“这段时间叨扰副总,请您多多包涵。”
饶是受一个阅尽千帆的颜控,也不禁感叹面前男人的好相貌。
浓眉、高鼻、微薄的嘴唇再加上深邃有神的单眼皮,配上棱角分明的脸庞本该是十分凌厉的长相,而他的眼裂极长,温和地笑起来时眼角微微下垂,填上饱满的卧蚕和勾起的唇角,却冲突般地抵消了乖戾,给人一种温吞可亲的感觉。
质感极好的藏蓝色暗花衬衫将对方的宽肩、胸肌和窄腰线条勾勒得极好,西裤恰到好处地包裹着长腿和翘臀,处处透露着精心保养的力量感。
受天生就是弯的,不由得多打量了两眼,回握住攻,感受到男人火热厚实的手掌,微晃了晃,“真是一表人才,幸会。”
攻看到受第一眼实话说也眼前一亮。受的确有多情的资本。
受整张脸最有记忆点的是他的眉眼。从资料上的证件照走出来的受眉目更加清晰灵动。他是正气凛然的长相。剑眉星目,窄窄的双眼皮勾勒着那双眼的走向,走到眼尾微微上扬,是有些勾人的弧度。透出的目光是温和而包容的,好似面前的人无论做了多过分的事,他都会宠溺地原谅。
攻的目光下移至受微厚的嘴唇,明明没有涂唇膏,却饱满水润得像刚结出的蜕了皮的水蜜桃。让人有些牙痒。
攻磨了磨后槽牙,暗暗想,这男人的嘴唇咬起来一定是甜的。
一会,受吩咐秘书带攻参观一下工作环境。前脚把人支走,后脚王总就嘱咐起来:“本来实习生也用不到你堂堂副总带,但他可不简单,本硕海归,总部上面直接指派下来的,只怕是哪位董事的‘皇亲国戚’,听说了你的工作能力,点名要求你带,顶多3个月,历练完就回了,你多费心,千万有分寸。”
受早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打量着攻的言行举止也不像是普通人,回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送走王总,攻也参观完毕回到受的办公室。他敲敲门,迈着长腿走进办公室,“早就慕名您出色的工作能力,这段时间要给您添不少麻烦了,但我会珍惜这个向您‘贴身’学习的机会的。”攻意有所指地强调了“贴身”两个字,整句话顿时有些暧昧,偏偏脸上又做出一副乖巧的样子。“王总说在您办公室添了张办公桌,以便向您请教。”
受也是老油条,大概感受到攻别样的意图,但他不打算生事,依然八风不动谦虚道:“出色不敢说,尽力做好本职工作罢了。我平时经常在外应酬,不常在办公室,你有不懂的尽管问我的秘书。”
攻察觉到受“放养”自己的意图,连忙紧咬住说道:“早听说副总您口才好,谈生意没有不成的,我嘴笨,太需要历练了,还请副总别嫌弃,多带着我。”
受拿起水杯喝了口水,腹诽道你这嘴一套一套的,还好意思说自己嘴笨:“哪有什么口才话术,无非是谁喝酒喝得多罢了。喝酒伤身,你还年轻,还是不拖你下水了。”
攻笑眯眯地回击道:“虽然我笨嘴拙舌,但酒量还是可以的,我帮您挡酒,您才更有精力谈生意嘛。”
受闻言,明白攻是铁了心要黏着自己,妥协道:“这样也好,日后一起工作,别副总副总的了,我比你虚长几岁,就叫我哥吧。”
攻从善如流地应道:“好的,哥。”仿佛偷了腥的猫。
从那之后攻就正式在受的办公室圈地常驻了。
但除了第一天攻有意挑逗受以外,其他时间攻都表现得谦和有礼,没有半点越界之举。受象征性地安排给攻几个方案设计的任务,攻也完成得滴水不漏。
受理所当然地对攻欣赏起来。毕竟谁会不喜欢一个热情懂事、认真好学、办事妥帖、长相俊美的办公室摆件呢?
不久后,受的秘书来提醒受,前几天约的合作方的饭局就在今晚,问受是否需要备车。受一挥手说让司机老张准备吧。秘书称是,眼睛却不住地瞟向一旁的攻,揣摩着老板的心意是否要带着攻一起去。
默不作声的攻忽然抬起头道:“今天在茶水间和老张聊天,今天他女儿似乎有文艺汇演,老张想去看呢。”他似笑非笑地望着受,“我也能开车,不如我来当司机吧?”
受觉得没什么不妥的,于是首肯了。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受在办公室里的休息室换上备用正装,走出来叫攻准备好出发。攻闻声向受看过来,咧开嘴笑了一下,向受大步走过来。
受正有些疑惑,攻凑到受面前,扯着受的领带将受轻轻拽向自己,直视着受的眼睛轻声道:“哥,领带歪了。”受在感受到脖颈处一紧的同时,心脏随着攻的动作狠狠跳动了一下。
“咚。”
攻不由分说地将受的领带解开要重新系上。他那张极具视觉冲击力的脸凑得很近,近到受几乎可以数清楚攻垂下眼时投下的浓密睫毛,近到他能感受到攻清浅的呼吸,闻到他手指间的烟草味道。
“咚。咚。咚。”
受被自己的心跳声惊得回过神来,上半身迅速后仰拉开了和攻的距离。“谢谢了,我自己来吧。”
攻没有再纠缠,笑眯眯地拿着车钥匙下楼提车了。只剩受在办公室里竭力平复。
“他不会听到了吧......我的心跳......”受顿时觉得有些丢脸,想着可能是空窗久了,攻又确实长得太好,很容易心动。
还是再找个男朋友吧。
那边的攻走出电梯接了个电话,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攻轻笑出声,轻蔑般的。
“啊,他啊,挺容易把到手的,没什么特别的。”
正如受预想的,今晚的饭局又是一场恶战。
今天的甲方实在是酒蒙子,三杯白酒下肚便和受称兄道弟,不停给受劝酒。起初受还能偷偷换酒应付一二,到后面对方扬言受是自己的知己,晃晃悠悠地提着酒瓶子坐在受的旁边,勾肩搭背地嚷着不醉不归。
甲方在眼前盯着,受再也不能蒙混过关,只能一杯接一杯和甲方拼酒。好说歹说在甲方喝晕之前哄着对方签了合同,受起身说要去洗手间。
攻连忙搀扶着受往外走。受撑着最后一丝意识和攻说:“把我送车里,然后去和屋里那人说我在厕所倒了,醒不来,先走了,改天去给他赔罪。”
等攻办妥回到车里时,发现受已经扯开领带扔到一边,解开衬衫扣子,在后座上歪着头睡着了。
攻轻轻晃了晃受:“哥,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受没有回应。
攻当然可以给秘书打电话问清楚受的住址,但他想:傻子都知道美味在面前的时候要赶紧吃抹干净。
于是他驱车带着受去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