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过了十字路口之后,警车只走了六七十米就停了,距离商迟说的公交车站牌还有个三四十米的距离。商迟偏头看向车外,警车停在了一个叫“零度酒吧”的地方。
宫凌止道:“剩下的几步路商先生自己走走,案子发生就在零度酒吧,我就不送商先生了。”
商迟嗤笑:“怪不得宫探长和尊夫人成了前任关系。”
未等宫凌止反应,商迟就径直推开了车门,把外套抖了抖好好穿了。宫凌止绕过警车拨开人群,已经有探员到了,正在给围观的群众录笔录。
宫凌止顺便拉过一个探员把探长证件摆了出来,问:“零度酒吧的工作人员都去哪了?”
探员把纸笔迅速放下:“案子发生在三楼靠里的一间包间,工作人员都已经聚集到了一楼,稍微有关的人都在里面做笔录。”
“酒吧的负责人到了吗?”
探员摇了摇头:“一直没看到。”
商迟把烟含在嘴里,随手点燃了。正想要往前走两步,却被一个探员拦住了。商迟拿下巴指了一指宫凌止:“我找他。”
探员看了一眼宫凌止,宫凌止似有所感也看向了这个方向。经过了宫凌止的允许,就有人为商迟抬起了警戒线。
“你不是要去前面吗?”
商迟把烟夹在手里:“这不是找我吗?零度酒吧现在是一个omega在管,这个omega就是商某。”
“你是零度酒吧的老板?”
商迟往门口走了两步:“不是,我管事而已。”
宫凌止拦住商迟:“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在三楼,一楼二楼总能进吧?员工名单要不要,值班表有没有兴趣?监控视频看不看?”
商迟最后还是跟着宫凌止进入零度酒吧,零度酒吧的五彩霓灯早就关了,那些震耳欲聋的音乐也没有再播放。一旁的沙发群里挤满了零度酒吧的工作人员,宫凌止粗粗扫了一眼真的大概全是omega。
这些omega中有很大一部分人原本都是胆战心惊的,但是在看到商迟之后竟然全部都奇迹般地冷静了下。宫凌止看向了商迟,商迟是omega,但是只比起他这个alpha矮了不到一个头。面色却十分冷峻,身上平白有一种比天高的气势。
商迟对着那群omega安慰的笑了笑,omega之间的骚动竟然莫名其妙的安静了下来。宫凌止忽然觉得,商迟也是alpha,是生在这群omega中的alpha。
宫凌止问一旁的探员:“发现死者的人在哪?”
探员拉拽过来一个唯唯诺诺的omega,这个omega看样子柔柔弱弱的,格外竟然引人怜爱,柔顺的黑发安安静静的贴在额前,omega看了一眼商迟,细声细气地道:“商哥……”
商迟伸手揉了揉omega的头:“放心,别害怕。实话实说就行了,商哥在呢。”
宫凌止把探员手里的笔录接过来:“你叫文瑞,25岁,是零度酒吧的调酒师。在这里干多久了?”
omega把头埋得更低了,觑了眼商迟才回答了宫凌止的问话。商迟把烟吐了,正想在点燃一支,却被宫凌止连打火机带烟盒一起收走了,商迟一愣。
宫凌止道:“公共场合不要抽烟,就算不在乎你自己的肺,也关照一下其他人愿不愿意吸你的二手烟。”
三个人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文瑞躲躲藏藏地看了一眼商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葡萄味儿的棒棒糖递给了商迟。商迟把糖纸拆开含在了嘴里:“怎么回事,和宫探长说说。”
“商哥,原本是那一群alpha斗酒狂欢的,后来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死的那个alpha便去了三楼包间。那个是他们一早就定好了的包间。两个小时之后我正好上去送酒,那几个alpha就哄笑着一起去了,结果敲了半天门没有人开,然后就看见alpha死了。”
宫凌止点了点头,商迟却“嘶”了一声:“送酒也不是你的活?”
宫凌止看了商迟一眼,翻开了笔录。文瑞是零度酒吧的调酒师,送酒的是确实怎么也轮不到他。
“贝非突然内急,我就替他送了。”
宫凌止问:“贝非又是谁?”
商迟指了指酒吧的一个角落:“那个,头发染蓝了的那个。他是服务生的领班,你一会儿查今天的来客记录得找他。”
宫凌止想了想:“你送酒之前有人进过那个包间吗,还发生过什么可疑的事吗?”
文瑞想了想,道不清楚。
宫凌止抬脚就向三楼走去,商迟却拉走了宫凌止。零度酒吧一共七层,可是一到三层却没有电梯。其实并不是没有,而是没有给客人准备。商迟带着宫凌止走的是一处连大部分员工都不知道的电梯。
电梯是藏在一间房间里的,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一台电脑,外加衣柜和书架,床尾抵着一个小小的沙发茶几。宫凌止推测床头右面的门应该是卫生间,这里算是一个临时住所。
“我偶尔住一住。”
死了人的包间离得不远,商迟很是识趣靠在门外等着。透过对面墙上的玻璃,商迟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包间里面的情形。白大褂的法医翻动着尸体,宫凌止半蹲在一旁。两个人应该是在说话,说的是什么却听不真切。
一根棒棒糖含完了,宫凌止才出来。
宫凌止盯着商迟右耳垂上的曼陀罗花耳坠:“零度酒吧附近有没有湖泊水库,或者就在酒吧内部有没有水箱水池。”
商迟奇道:“往南六百米左右有一个沧澜湖水库,往东四百米有一条星海河,星海河挺大的连着亚海……再近就没有了。零度酒吧楼顶上倒是有一个水箱,不过楼顶早就锁了,钥匙只有我有。水池……地窖里存酒水的酒池倒是有几个。其他的就没了。”
宫凌止摸索着下巴:“能带我们去看看这个水箱和酒池吗?”
商迟道:“行,等我找找钥匙。”
宫凌止跟在商迟的身后走进了商迟刚刚的房间里,商迟把床头衣柜里的几个盒子拿了出来,在最里面找到了一串钥匙。
往楼上走的时候,商迟随口问了一句:“怎么,是淹死的?”
宫凌止无言,商迟笑了:“宫探长不用觉得案件细节不能公布,这人是死在我的酒吧,我有权知道人是怎么死的,以及我得排除我的嫌疑。再者说,商某对于这满酒吧的omega来说也算的上的神明了,咱们的信息未必不同步。”
意思是,即使巡察局警告零度酒吧上下工作人员细节不能披露,但是他们对于商迟是绝对不会隐瞒的。
“法医初验很可能是溺死的,可是死者的全身上下却没有丝毫水渍,这点很可疑。”
“没有水渍?那就奇怪了。”商迟转身,“楼上的水箱,地窖里的酒池都能把他淹了,可是怎么会没有水渍?嗯……包间里有空调,为了满足一些人恶趣味也为了保护omega,里面的温度最多打到37°C,37°C要多久才能把他烘干你可以试试。”
宫凌止在脑子里梳理了一下,否定了这个可能。死亡时间没有那么早,37°C烘不干死者的衣物。
只有一条路能上楼顶,宫凌止四处看了一看。灰尘落了有三厘米后,根本没有第三个人上来的痕迹。宫凌止又跟着商迟去了地窖,地窖酒池里全是酒水,反复检查了几次确认了没有那个酒池里装的是水。
再回到三楼的时候,其他探员正在取证。
宫凌止看着法医把尸体带走,浑然忽略了商迟厌恶的目光,若有所思地问:“这一路上都有监控,能查吗?”
商迟道:“能,监控室在四楼。”
零度酒吧关了四天,杀人案还没有破。商迟也不着急,他不缺哪一点钱。
一巴掌把“叮铃铃,叮铃铃”个不停的闹钟拍下床头,商迟费劲吧啦地把自己从被窝里拉出来。睡眼朦胧了一会儿,又砸回了枕头里。过了两个小时,商迟才又醒过来。
踢踏着拖鞋把鸭绒被从身上掀下来,打着哈欠出了房间。走到餐厅的时候发现小时工已经做好了饭离开了,把桌子上的罩子拿开,商迟发现小时工竟然连午饭一起做了。
看了一眼餐厅墙壁上挂着的钟,已经下午一点了,看来小时工还是挺明智的。
商迟一边吃饭一边刷微博,看了几个关于omega主题的消息觉得无聊。正想关了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一条头条!迅速把手机划开找到了刚刚看的新闻
“迦城惊现连环凶杀案,三个慈善家alpha相继死亡。”
商迟把新闻点开了,里面提到的三个alpha倒也不是外人,死在零度酒吧的算一个。都是慈善家啊,看来都是挺有钱的……
原本是兴致勃勃地翻着新闻的评论,可是翻着翻着商迟的脸色却越来越差。怎么就开始是alpha们人人自危了,怎么就是仇富了,怎么就是omega的报复了!
正想关上微博,微信却弹出了一条消息。
付予吟:阿迟!出来陪我喝酒!老子离婚了,老子又成单身贵族啦!
商迟想了想,回复:决定了?
付予吟:【图片】【图片】【图片】小绿本本都到手啦!
商迟:七年婚姻,十七年的感情,不后悔?
付予吟:亲,银家刚离婚亲!十五年感情我怎么没看出来他也是一个alpha权辣么重的人!我和他结婚五年了,他对我好我承认,可是不就是因为我不想生孩子吗!那就离呗,反正离了我们也是朋友吖!
商迟:有的人想生还生不了呢,你怎么就这么嫌弃omega的生理功能?
付予吟:你想生啊?要不然把我前夫微信给你?
商迟:?????不!要!
付予吟:【付予吟向商迟分享了一个名片】
付予吟:我前夫人不错呦,八块腹肌手感棒!一夜七次一次三个小时呦!
商迟把微信关了。听着手机微信叮叮咚咚的响了好半天,商迟就就这这音乐把饭吃完了,尝了两口乌鸡汤觉得荤腥就搁下了,又把凉了的松茸粥倒了,叫了一个小时工来收拾。
小时工来的很快,收拾的也麻利。商迟想起来了半天没看的手机又拿了起来,付予吟的未读消息仍旧摆着。商迟点进去滑倒最下面,忽略了这个奇葩推销前夫的几十条微信,找到了最重要的一条:“知道零度酒吧歇业,今天就来我家聚聚,晚上七点不醉不归!PS:记得带点酒,mua~”
到了晚上十一点,商迟准时到了,因为迟到了的缘故被付予吟罚酒三杯。
付予吟把头发染成了淡粉色,穿着一身白色的西服,胸口一朵粉色的蔷薇花胸针。付予吟的这个打扮并不娇气柔弱,反而带着几分靓丽俊俏。如果不说就来商迟也不敢相信付予吟已经离过婚了,他这个样子倒像是大学生。
“阿迟!”
付予吟给了商迟一个拥抱。拉着商迟在人群里坐下,商迟和付予吟的情谊与他和文瑞贝非不一样,付予吟一直感激着商迟,把商迟当做朋友。
哪是付予吟还在M国留学的事,S组织制造动乱掳掠omega贩卖,付予吟本是已经被掳走了的。可是被掳走的omega里还有一个商迟。商迟表现得很冷静,拿着一把AK竟然把所有S组织成员打成了马蜂窝。
商迟不知道,有一个omega一直盯着他。最后他成了这个omega追逐了一生的目标。
“单身快乐!”商迟敬了付予吟一杯酒。
付予吟喝了酒,商迟才问:“离婚了打算怎么办?”
“omega得独立!现在的omega也不像以前了,找不到工作。我现在是迦城公安大学化学系的教授,还是艾迦制药工程工作室的工程师,虽然一个月的挣得没有你的十分之一,但是养活自己绰绰有余!”
付予吟的朋友和商迟很少有重叠,所以商迟说的话并不多,只是老老实实的窝在一旁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
和朋友们寒暄了很长时间,一眨眼就过了十二点了,付予吟喝的都有些醉了。付予吟趴在商迟的身上,小声说:“我前夫人很好的,他真的很好。可是他怎么就不理解我呢?他怎么就和其他alpha一样,固执的认为omega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呢!”
商迟安抚了付予吟一会儿,付予吟却又开始哭哭啼啼:“我和他离婚了,必须离!干嘛彼此拖累!可是……我希望他好,我希望他好!阿迟,你也好你也那么好!你要不就和我前夫认识一下,说不定你会喜欢他!”
付予吟说话有一搭没一搭的,其他人都没有放在心上。跟付予吟熟的几个人谁不知道付予吟的前夫就是个朽木不可雕也,不懂烟花就罢了竟然也没有玫瑰花。付予吟是个风雅浪漫的人,离婚岂止观念不和!
商迟扶着醉醺醺的付予吟有些头疼,付予吟靠在商迟的怀里竟然“哇”的一口吐了。挂了彩的商迟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有几个omega上前打算把付予吟挪开。可是付予吟就像一只八爪鱼一样把自己锁在了商迟的身上。
商迟推开了想要上前的omega们,自己带着醉醺醺的付予吟进了卧室。商迟把付予吟的脏衣脱了下来,又从衣柜里拿出了干净的睡衣给付予吟换上。自己则去了卫生间,把身上的秽物清理干净。
出了卧室之后,几个omega正在整理一片狼藉的客厅。商迟和他们只是点头之交,说不上话,加之商迟身上生人莫近的气势也没有人愿意和他说什么。不过好在商迟健谈,对待omega又有天生的温柔,和其他人也说得上一些话。
商迟帮着把碗洗了,又将高脚杯放回了原处,厨房里还有其他人在帮忙。在哗哗的水声中,商迟听到了大门打开的声音。
“这么晚了,是谁。”
商迟问,一旁洗碗的omega摇了摇头。
搁下洗了一半的碗,商迟把手上的水甩了甩出了厨房。却见着一个高大的alpha正站在玄关处,商迟的表情一僵。
身旁的omega走上前,可是没等靠近alpha就被扑面而来的信息素冲的踉跄了两步:“凌止,你怎么现在来了。”
alpha把目光从商迟的身上移开:“今天有空,我来把我的东西拿走,予吟呢?”
“予吟喝醉了,在里面。既然你来了,我们就先走了。”
alpha明显处于易感期,虽然注射了抑制剂但是这抑制不住的信息素仍旧浓烈。有人开了头,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但也有人担心alpha会对付予吟做出什么事,不过好在还有商迟留了下来。
“没想到予吟的前夫竟然是宫探长。”
“我也没有想到商先生竟然是予吟的朋友。”
商迟靠在门框上,静静地看宫凌止轻车熟路地把解酒药找出来,化在水里喂给了付予吟。
“宫探长和予吟明明很般配,干嘛非得离婚。听予吟聒噪了一天,都在控诉宫探长alpha独尊的思想。予吟可是公安大学公费留过学的生物系高材生,想要独立工作也正常,宫探长干嘛非得反对。”
宫凌止把被子给付予吟掖好:“不是非得反对,只是omega处境艰难。这一点商先生比我清楚,予吟是我的omega,我可以照顾好他,他何必出去受那些罪。”
商迟挑眉。
“你能不能别抽了。”
商迟捻着烟的手一顿,又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