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宋家小少爷最近为了个男人茶饭不思,这可急坏了宋市长。追问了好几天,宋乔才跟宋市长解释了来龙去脉。
原来上次政商大会上宋乔对一个男人一见钟情,按说宋市长这一大把年纪又是安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是不允许自己的儿子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的,所以宋市长第一反应是不行,绝对不行!
“乔乔,他可是个男人啊!男人和男人怎么能在一起呢!”宋市长苦口婆心想把儿子拉回岸上。
宋乔躺在床上一下一下拉扯着床幔,漫不经心地回答:“好吧,既然您说男人和男人不能在一起,那我就把那玩意儿割了做他的女人。”
宋市长气得吹胡子瞪眼,逼不得已下了最后通牒:“你要还是不知悔改,那你就跟他过去吧!别再回我们宋家!”
宋乔翘起的二郎腿晃晃悠悠的,丝毫没有受到威胁:“我倒是想跟他过呢,关键是人家不要我。”
这场理论最后以宋市长妥协为结果,毕竟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还指望着他给自己养老送终呢。而且自己儿子看起来真的是太过柔弱,他怕自己死后宋乔会被那帮老狐狸啃的连骨头都不剩,所以宋乔确实需要一个强大的男人来保护他。
可是宋乔看上的这个男人是许宗政啊……
许宗政是唯宗商会的会长,俗话说无奸不商,而许宗政则是奸中之奸,商中之商。许宗政的生父是军阀将门,他虽被遗弃,但身体里流着的是军阀的鲜血。而且传言许宗政黑白两道都吃得开,他生意之所以做得如此顺风顺水,也是因为每条道都有门路,所以但凡在安城,权贵名门都得给他三分薄面。
上次的政商大会许宗政应邀参加,那日宋市长借机给宋乔办了成人礼,可谁知自己儿子没被这匹狼给盯上,反倒是他盯上了这匹狼。
宋市长扼腕叹息,但也没办法,其实他自己心里清楚,如果许宗政真成了自己女婿,对自己的地位权力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所以这也是他后来支持宋乔追许宗政的一个原因,而另一个原因当然是希望自己儿子幸福。
得到了父亲的允许,宋乔像被打了鸡血似的从床上一跃而起,继而给花店打了个电话:“喂,请问是瑞兹花店吗?麻烦帮我送一束红玫瑰到唯宗商会。签收人是许宗政,送礼人写宋乔。账单先记着,赶明儿我给您送去。”
挂了电话宋乔喜滋滋了,也到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早已饿得晕头转向,他本来想在他爹宋兵面前卖个惨,绝个食的,可谁知道他竟然答应得那么爽快。得,这惨白卖了。
许宗政看到那束还泛着水光的红玫瑰脸都黑了,宋乔这是什么意思?给自己送花?当他许宗政是个娘们儿呢?
“我再说一遍,把这东西给我拿回去。”许宗政眼神很冷,声音更冷。
送花的店员吓得双腿直打颤,话都说不利索了:“许,许先生,这,这花,我们,送出了就,就不准收回去了。不,不然我,我会被扣,扣钱的。”
许宗政朝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人掏出好几张钱递给店员,店员身子抖得筛糠似的还不敢收,许宗政眉毛一抬:“拿着钱,东西处理了。”店员这才接过钱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手下林涛努力憋着笑,这宋小少爷太逗了,居然敢给许先生送花?首先安城的人都知道许宗政从不收礼,就算收礼也不可能收这么娘们唧唧的东西。林涛跟了许宗政那么久,第一次看他这种无奈又无法发泄的表情。
“林涛,你牙白是吧?”许宗政睨了林涛一眼,“既然你牙这么白那就多露露,瑞城区那块地皮开发有几家老赖怎么也不肯搬走,你去解决。多说些话,毕竟你牙白,想露。”
这下轮到林涛脸黑了,但老板发话了他只能服从命令:“是,老板!”
宋乔晚上临睡觉前才想起来自己没在花里留张字条,应该把自家电话号码给写上的,不然的话许宗政要想约自己还得专门跑一趟,那多费劲!不然这样好了,明天自己再去买点吃的送到他那商会去,这样显得自己更加真诚,而且当面跟他介绍自己最清楚稳妥。
宋乔规划好了明天的行程很快就乐呵呵进入了梦乡,梦中还出现了许宗政,他抱着那束红玫瑰低头嗅了嗅接着温柔地对宋乔说:“乔乔,我爱你,玫瑰代表我的心。”
梦中的自己的下巴都要抬上天了,但他还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哼,这花都是我送你的,怎么就代表你的心了?”
“因为我俩心连心。”许宗政说完,脸慢慢凑向了宋乔……
快了,快!快点亲在我嘴唇上啊!正当许宗政快吻到时他突然停了下来,嫌弃地推开了宋乔:“乔乔呢?你是哪头猪妖?”
猪妖?宋乔赶紧解释:“我就是乔乔啊,不是猪妖。许宗政我带你去看医生,你瞎了。”
“你就是猪妖,不信你自己看。”许宗政说完就把镜子举到了宋乔面前,宋乔擦擦眼睛一看——镜子里是哪头猪妖啊!
宋乔吓得浑身一抖,迷迷糊糊睁开眼,还真觉得眼睛有些胀痛,拿起床头的镜子一照,脸居然真的肿了!
宋乔贪吃,结果就坏在了贪吃上。昨天下午他订完花就去厨房找吃的,在锅里找到一笼蒸饺就狼吞虎咽给吃了,可那蒸饺是芹菜馅的,而宋乔恰好芹菜过敏,所以今天就变成了猪头,这样还怎么去给许宗政送吃的?只听过人喂猪的,哪见过猪喂人的!
但是宋乔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他从家里翻出了他已故母亲的丝巾,用丝巾吧自己的脸裹了起来,只露出了两只眼睛对外面的世界逡巡。
他好面子,怕被司机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于是自己偷摸叫车去了街上,付了花钱,又去廊礼斋买了几块点心,这才捂着丝巾去了唯宗商会。
刚到门口就被看了下来:“请问您找谁?”
宋乔在那俩人高马大的壮汉面前跟个小鸡崽似的,他提了提自己包装精美的点心:“我是来找许先生的。”
“您是?”一听说这包裹得六亲不认的人是来找许宗政的,两位壮汉更加警惕了,甚至还后退了一步,生怕他提溜的那盒儿里装了个炸弹啥的。
宋乔刚想亮明身份,但转念一想不对啊。自己和许宗政第一次单独见面,怎么能这幅打扮呢?不可以!绝对不可以!绝对不可以给许宗政留下的第一印象是猪头!
壮汉见他沉默不语,以为真是什么恐怖分子,正想捉回去给许先生瞧瞧,谁知宋乔突然撇下了点心拔腿就跑,在街头叫了辆黄包车,车速太快风大他还死死捂着脸上的面纱。
嘿,这人可真不像好人呐,壮汉心想。
宋乔狼狈逃跑后两个壮汉小心翼翼捡起他丢下的糕点盒交给了林涛,许宗政再怎么只手遮天终究也只有这么一条命,林涛对那盒子又是听又是闻的,最后打开时发现里面躺着四块几乎粉身碎骨的糕点。
许宗政收敛了气场,但语气很是谨慎:“谁送来的?”
壮汉只能凭着自己的记忆描述:“是一个包裹很严实的男人,许先生,我们怀疑他投毒了。”
林涛把盒子往壮汉怀里一砸:“就你俩聪明,就算不投毒咱爷也不吃啊!”
“等等。”许宗政突然开口,“盒子里有字条。”
许宗政眼尖,看到了贴在里盒的烫金纸条,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大字“宋乔赠”,背面儿是一串数字:9558266。
宋乔?又是这个宋乔。
林涛分辨不出许宗政的喜怒,但还是开口问道:“爷,这宋乔是宋市长的儿子?”
许宗政没搭话沉默了片刻才回答:“若不是市长的儿子,这安城也找不出第二个如此嚣张的人了。”
“您跟他有过节?”林涛也想不通了,自己老板跟这宋小少爷非亲非故,更没有血海深仇,他怎么就盯上自己老板了?
许宗政暂时也摸不清宋乔的想法,只能缓着:“上次政商大会见过一次,隔得远,我连他面儿都没瞧清。”
然而这头宋小少爷笃定了自个儿是实实在在追求许宗政,鲜花、糕点可是一应俱全,但他怎么还不给自己来电话呢?送完糕点后他已经守着电话两个小时了,它怎么还不响?难道这许宗政的意思是拒绝自己了?
凭什么?他许宗政凭什么?
宋乔自认肤白貌美,虽然身为男儿身,但人人都夸他比女儿家还要漂亮可人,虽然今天的相貌确实是有些意外,但许宗政也没瞧见啊,怎么就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宋乔是个越挫越勇的主,你拒绝我是吧?小爷我还偏要把你追到手!
宋乔叫来下人吩咐道:“帮我查一下许宗政的行踪。”
市长府邸的人动作倒也利索,又或许是许宗政有意在暴露自己的行踪,总之不出一周时间宋乔就得到了消息:许宗政每周末八点都会准时去安莱饭店。
安莱饭店是安城最大的饭店,主要是接待外来政客商人,政商相会免不了烟酒美人,所以安莱饭店明里是聚会用食,暗里是肉体生意。但这又是高档的肉体生意,毕竟无权无财之人没资格进来,能进来的客人是非富即贵,因此是攀高枝儿的最佳场所。
宋乔知道许宗政尚未娶妻,他去这种地方也是合情合理,但是现在宋乔盯上许宗政了,其他的桃花他也该斩斩了。
明天就是周六了,宋乔的脸也已经消肿了,他心里也已经有了计划,偷偷摸摸出了门,买了不少胭脂水粉和金银首饰,又去旗吟轩加急订了几套衣裳,这才回了市长府……
周六下午宋乔就开始梳妆打扮,宋市长将他保护得极好,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可以穿去安莱饭店的衣服。在家翻箱倒柜最后还是选了一条相对适合风月场合的长衫,抹了些胭脂水粉容貌更显俊秀,他还颤颤巍巍给自己在眼下点了一颗小小的朱红色泪痣。
生怕许宗政认出自己,他还特意换了种香水,不再是淡淡的栀子香味,而是妖冶的曼陀罗气息。
安莱饭店人多嘴杂,宋乔还是自己坐黄包车溜去的,刚到门口里头的推杯换盏之声就不绝于耳。饭店门口站了俩人,右边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左边则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
宋乔心里一揣摩也大概了解了规矩,单纯请人吃饭聊生意找那男人,要是有点什么痒痒的心思就找那女人。宋乔自觉哪种都不适合自己,他往门口一站就开始嚷嚷:“我要见你们经理!”
那俩人见惯了闹事的,两人眼光一转,霎时几个大汉就鱼贯而出将宋乔围堵了个严严实实。宋乔气势上不能输,从钱夹里掏出一沓钱,放在手心拍了拍,语气强硬了些:“我说,我要见你们经理。”
钱财自是敲门砖,那女人一看也明了是哪家小少爷正闹脾气呢,于是真进了饭店门去请了经理出来。
经理一来众人也散开了,一瞧见那叠票子经理的小眼睛都亮了,赶紧上前来奉承:“我就是安莱饭店的经理,不知这位小公子有何贵干啊?”
宋乔从那沓钱中分出三分之一递给经理,看了眼表急匆匆说道:“咱去里头说。”
宋乔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他想留在安莱饭店工作。这工作呢自然也不是端茶送水打扫卫生,而是和左厢房的男男女女一样,做皮肉生意。但他这皮肉生意也有要求,这客人呐,他得自己选。总之,他不拿饭店一分钱,每月还倒付饭店工资。
这天下哪有这种掉馅饼的好事儿,金经理怕其中有诈,琢磨了一下还是问了句:“您这是图什么呢?”继而他转念一想,表情立马就变了,“你不会安咏饭店派来的奸细吧?”
宋乔朝他甩了个白眼,这经理怕是脑子不太够用,但他只能耐心解释:“什么奸细不奸细的,我老实跟您说了吧,我来这儿是找我丈夫的,他为了你们饭店的一个男人夜不归宿,我整天独守空闺。”宋乔边说还装模作样挤出几滴眼泪来,“我想让我丈夫回心转意,所以我也想试试这个工作,或许我丈夫是喜欢这种身份调换的刺激体验。”
金经理可能脑子真的缺根筋儿,不知他是真信了宋乔的话还是真爱了宋乔的钱。反正他一拍桌子:“成交!您不怕亏就干吧,对了,您刚说您丈夫?您是女人?”
金经理上下打量着宋乔,虽说这人身量不高,皮肤白嫩,面容姣好,但胸前平平,怎么看也不像女人,顶多算是个清隽的男儿。
宋乔是国外留过学回来的,思想比他们开放的多,他眉毛一横反问:“男人就不能有丈夫了?”
金经理怕惹怒这位财神爷,只能频频点头迎合他:“能能能,男人怎么不能有丈夫了!瞧我这张破嘴!”说完他伸手在自己脸颊上轻轻一拍,“像您这样的男人就该有丈夫。”
宋乔也不理他,继续在金经理面前拿乔:“这事儿你给我兜着点,要是传出去了我把你安莱饭店拆了你信不信。”
金经理自知安城的某些权贵惹不起,这小爷看起来也是富贵人家,虽不了解底细,但还是不惹为妙:“小少爷放心,我一定帮您办得妥妥的。对了,您叫什么名儿?按规矩我得给你记录在名册里。”
“对,就得按规矩来。出了这包间门,咱俩就是老板跟雇员的关系,我如果做错了事该责骂您就别留情,只需要满足我自己挑客人的要求就成。”
“得嘞,您叫?”
“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