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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每天都很方全本知乎小说

  • 时间:2021-12-07 14:03
  • 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世子每天都很方》,世子每天都很方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满目山河依旧所著的小说围绕谢琛展羽霁两位主角开展故事:谢琛以为安静就可以了,但安静还是会被人喜欢。热门评价:是魅力。
  • 世子每天都很方小说

    推荐指数:8分

    世子每天都很方

  • 世子每天都很方全本知乎小说

    我的男宠是可以随时干掉我的大佬……而我,穿越成了自己书里的人物。

    连炮灰都算不上, NPC 一个,名叫展羽霁,在我这本《大齐风华》里,笔墨不超过三章,描写不超过两百个字。

    而这位男宠,是我小说的主人公——谢琛,狂炫酷霸拽的起点文逆袭大男主,我在文中给他开了无数金手指,令他在众叛亲离的情况下,仅用十年就从锒铛入狱的罪臣之子登临帝位。

    而现在时间线是文章末期,男主的势力差不多构建完毕,但出了点小状况,他设计截杀大将周冲时,被流矢射中,落入河中。

    这在文里当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为了剧情紧凑情节波折,我当时脑子一抽,让昏迷的男主被不长眼的长平侯府小世子抢回府里。

    要命的是,这位小世子硬要男主当他的男宠。

    谢琛在我笔下是个脾气不好但城府颇深、喜怒不形于色的货色,他周旋良久,等到手下找来,就直接将长平侯府屠了个满门。

    当时我的评论区下面全是读者在嚎——

    「好爽!」「特么的这才是真·爽文啊!」「就该杀他丫的,也太侮辱人了」

    单章评论首次过千,我身为作者亲妈笑得美滋滋。

    而现在,当我听到侯爷喊我「羽霁」时,我只恨我为什么要手贱写这本破文!

    我想,我还能抢救一下。

    只要男主还没出现,我就绝不往那条河边凑!

    「世子,那个关在柴房的男宠……该如何处置?」

    我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

    论如何从小说后期已成长为大佬的男主手下活过三章?

    我想哭。

    我为什么不把男主写得弱一点呢?

    我脑内千回百转,思考了上百种方法,终于还是哭丧着脸道:「带我去见他。」

    我打了个寒颤,又嘱咐道:「……嘴上把门,对他尊敬点,别再叫他男宠了。」

    第一次见到自己笔下的人物实体化,我心里「卧槽」了一句。

    不愧是我写的男主,端方君子,温润矜雅,即便肩膀受了重伤,也不减风华半分。

    谢琛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看着我:「见过世子。不知世子意欲何为?」

    其实说起来,小世子也没做啥——

    只是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关人一顿不给吃的,美其名曰「磨磨锐气」,是炮灰脑残 NPC 的通常套路。

    写这段是为了跟之后的打脸形成鲜明对照。

    「赤水交战,江城府尹下令,有异常情况及时上报。重赏之下必有冤案,最近不少外地人无辜被冤枉成叛军,悬尸于城墙之上。我担心公子被人发现,不得已将公子藏于此处,公子的伤可还要紧?我已经派人去找我姑姑,她懂医术,一会儿便能为公子处理伤口。」

    电光火石之间,我已经为自己编好了一个剧本。

    不愧是我!写过五本朝堂升级流爽文的勤劳码字工!

    「世子就不怕我真的是叛军?」谢琛不动声色地笑。

    他肩上是贯穿伤,已经被他自己简单处理过了,但在水里泡了几个时辰,又被关在柴房昏了一上午,如此体力不支、情形不明的状况下他仍能镇定自若……不愧是我笔下人气最高的男主!

    「公子说笑了,你未披铠甲未执兵锐,手无寸铁,怎么会是叛军呢?」我说道。

    算是给双方一个合理的借口。

    我只求能尽快送走这尊大佛,别把自己的命给送了就行。

    其实也不是不能杀了男主。

    毕竟我给男主的设定,是智力值 MAX,武力值中等,多找几个身强力壮的护卫,压也能压得死他。

    但我舍不得。

    毕竟是陪伴了我两年的亲儿子,我心里默念:大佬思考别过脑,我好你好大家好。

    「伤得不轻呀。」展羽霁的小姑是个久居江南的女子,一口吴音软语,替他包扎处理,「痛得话就说一下。」

    谢琛除去额角出了细汗,神色依旧如常,温和笑道:「没事,展姑娘不用顾忌我。」

    我沉迷于男主的美色,后知后觉品出这话的意思。

    我从头到尾都没提「展」家,谢琛却直呼展羽霁姑姑为「展姑娘」,很明显他知道这是哪儿!

    不过这也不难推导,赤水下游的江城,侯府就也这么一家。

    但我没想到谢琛的记性能好到这个程度——

    我的设定里,江城从来不是主要交战区,而长平侯府更是没什么实权的破落家族,作为统筹大局的男主,根本不需要记这些东西的!

    他最多也就扫了眼情报。

    那那那那他知道,展羽霁这个小世子,好男色吗???

    小姑走后,就我和谢琛在房里。

    我方了,很方。

    谢琛靠在我侧房的软塌上,侧脸在灯火下犹如玉雕,赤裸的上身白皙劲瘦,软塌较短,他的长腿只能半屈,对一个伤患来说体验肯定不会太好。

    可从他面上看不出分毫。

    他彬彬有礼地对我说:「多谢世子相救。近来城中氛围很紧张吗?」

    「那是当然,仗都打到家门口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我愁眉不展。

    他安抚般笑道:「想必快了。江城不会被波及的,放心。」

    我不敢和这尊大佬单独呆太久,尽管严格来说,我是他的作者爸爸。

    我把放在一旁的长袍递给他,斟酌道:「那公子好好休息。」

    我正准备离去,听到谢琛悠悠问我:「世子似是对我避之不及,也没有过多亲近之举,是敏之入不了世子法眼吗?」

    敏之是谢琛的字。

    我:???

    我愣了三秒,才懂谢琛的意思。

    他娘的果然是听说过「长平侯府世子好男色有一堆男宠」的传闻,见我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在这试探+调戏我呢。

    我果断关上门,夺路而逃。

    身后一声隐约轻笑,苏得人头皮发麻。

    气死了,爸爸没有你这么叛逆的儿子!

    气虽气,我还是要操心男主的伤情。

    他接下来有场攻入皇城的硬仗要打,在原文里,神医林征虽然医好了男主,但春季潮湿,谢琛还是留下了病根——

    反正是文章结尾,我一笔带过了。

    读者不知道,我却清楚,谢琛之后每到梅雨季节,肩膀的旧伤都要痛上几个月。

    我板着脸:「公子多加注意,箭伤不是说笑的。」

    谢琛把玩着我送来的药,唇边噙着抹笑:「劳烦世子关心。」

    谢琛在府上养了三天,就告辞离去。

    离去前,他低下头,在我耳边道:「多谢世子隐而未报,日后再见,琛必有重谢。」

    我以一个老父亲的心态想:儿砸,做父母的不需要报答。

    展羽霁养了三个男宠,风姿各异,性格迥然。

    但都有一个特点。

    脸美。

    我这段时间闲来无事,就宅在府上,看看美人磕磕颜,偶尔听小厮聊八卦。

    他们说,叛军赤水大捷之后又一路东进,快要打到皇城望都了。

    又过了两个月,望都被攻下,昏庸无道的皇帝人头落地。

    百官皆降,簇拥着谢琛坐上皇位。

    展羽霁他爹摸了摸我狗头,说道:「儿子啊,这世道变得太快了,还好我们不待在望都,天高皇帝远的,当个土地主多舒服。」

    我感叹刚当别人爸爸没几次,就成了儿子。

    虽然我还是觉得不怎么真切,毕竟严格来说,这些人都是我创造出来的纸片人,这个世界是我构想出的世界。

    但眼前这老头子还是挺真实的,于是我咧了咧嘴,笑着点了点头。

    心想如果这么有闲有钱度完一辈子,倒也不错。

    可惜这老头儿嘴巴开了光。

    他说完这句话第二天,望都就来了一道圣旨。

    新皇点名道姓,让长平侯府小世子速来望都,进宫面圣。

    我愁眉不展,拍了拍惊恐不定的老侯爷肩膀,心说,我也没给您老设定个乌鸦嘴啊。

    我就这么被叫去望都了。

    有个男宠哭兮兮地抱我大腿,非要跟我走——说小世子不在,老侯爷八成要赶他们出府。

    我最见不得美人落泪,干脆把他们三个都捎了过去。

    我还制作了一副麻将,四个人刚好凑个整。

    他们对新奇的牌局很感兴趣,一路上都聚在马车里打麻将,我乐呵呵地给他们喂牌,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他们的。

    心下却有些愁:谢琛叫我过去,到底是做啥呢?

    我一时片刻竟揣摩不透儿子的想法了。

    作为老父亲,十分发愁。

    马车摇摇晃晃半个月,终于到了京城。前来接见的是个太监,从他嘴角硕大的美人痣,我认出这是我笔下人气很高的魏公公。

    ——这货有一颗月老心,喜欢给男主物色美人,燕环肥瘦,都得先经过他老人家的眼。

    男主设定是个黑心芝麻汤圆,但家族破灭前,也是个世家公子。要不是为了复仇,他性格称得上温润淡然,于男欢女爱上,兴趣值基本为 0。

    但起点那群老色批们,又非得让男主收后宫……

    为了不崩人设,我只得设计了魏公公这么个角色。唯一目的就是网罗来各色美人,苦口婆心地说「陛下您该纳妃」了。

    我和魏公公大眼瞪小眼,不明白这位肥圆成球的胖公公,非得揽这种出来接人的累活干啥。

    中秋还未到,秋老虎恼人得很,您看您这满头大汗的。

    魏公公有些尴尬地咳嗽了声,对我道:「世子爷,您这边请——」

    他带我去了一座宅邸,说是谢琛暂赐我住下的。

    「世子爷救了陛下,可谓是从龙之功呀,陛下为人重情重义,必定会有重赏的。」魏公公笑得见牙不见眼,「咱家再给您拨几个奴才伺候着,您就安心等陛下的赏赐吧!」

    下人们高兴地不行,等魏公公走后,我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我记得,这是一处凶宅。

    我瞪着府邸上发旧的匾额出神,对站在我旁边敷粉的某位男宠发愁:「你说,他把谢家的旧宅给我住,葫芦里卖啥药?」

    大齐背景类似魏晋,男子化妆不足为奇。

    可这宣平之,实在是太爱惜自己的容貌了,对这些化妆品了解得比小世子的丫鬟都多。再加上这位兄台略娘,我总是在心里叫他 Tony 老师。

    「哎呀,这说明新皇器重世子爷嘛~您看,除了老旧的匾额未动,这里都修缮一新了,一点也看不出来荒废了快十年的样子。」 宣平之翘着兰花指说道,「谢家的老宅子,可是陛下小时候长大的地方。除了您,这京城里谁有这份殊荣?」

    我却越过匾额,看到那深黑的房梁。

    谢琛的母亲就是在这根房梁上吊死的——在谢家被抄家的那晚。

    在房梁上晃动的惨白色身影,是谢琛见到他母亲的最后一面。

    把主角的背景写惨点,来个先抑后扬,好让读者更有打脸升级的爽快感是一回事。

    亲自深入其中,见到真实的现场,又是一回事。

    我仿佛看到了十二岁的谢琛,在哭泣中无能为力被拖走的样子。

    不知怎的,我心脏有点疼,针戳了似的。

    我拍了拍宣平之的肩膀,说道:「你脚下当年说不定就摆了具谢家仆人的尸体。」

    宣平之「哎呀」一声跳开,差点扭伤脚,被我轻轻揽住了腰。

    「小心。」我扶稳他。

    他红着脸:「谢世子爷。」然后使劲往我身上蹭。

    我:「……」

    这几个月来,三个人或试探或有意,总是往我眼前凑。

    我敬谢不敏。

    俩大老爷们,我有的你也有,硬梆梆的,哪里有软妹子抱起来舒服?

    我斟酌道:「平之,等这边接完赏,安定下来,我就给你们三个每人一笔银两和一处地契,你们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儿吧。」

    宣平之哭丧着脸:「平之只想一辈子伺候世子爷。」

    他娘是青楼女子,他也无一技傍身,留在侯府当个男宠,是最好的选择。自力更生对另两位来说比较简单,对他来说还挺难。

    于是我让步道,「你如果实在不想走,也随你意,反正侯府多养一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他这才哭哭啼啼地走远,估计是跑去和另外两位控诉了。

    我抬头望天,发愁地想:「可是剩下两位都是被强抢来的,恨不得早点逃脱,你去倒苦水,他俩得像看傻子一样看你。」

    我想还是要介绍一下,小世子这三个除了脸俊外风姿各异的男宠。

    我按照身高给他们排了个序。

    一号估摸着有 190cm+,是个武林中人,真名不详,只知道姓娄,因为额角有块月牙形刀疤,小世子就唤他娄月。

    宽肩窄腰大长腿,搁现在很有做模特的潜质,随身揣着把弯银刀,反正我有点怵这位兄台。毕竟当初小世子是从衙门里带他回来的——娄月牵扯进了一桩杀人案。

    纨绔世子爷当天衙门一日游,看到娄月样貌,就心痒痒地把人给要来了。

    杀人犯也敢上,我只能说展羽霁你是个人物。

    二号选手 185cm 肯定是有的,名为秦臻远。书香门第出身,但家道中落,在钱庄帮忙算账,筹备科举考试时,被前去换银两的展羽霁瞧上了。

    这人有点文人特有的清冷孤傲,眉眼又冷然,估计很合展羽霁的胃口。就是我瞅着这比我还高五六厘米的身高差,心里嘀咕。

    这秦臻远不像娄月,娄月有点无所谓的吊儿郎当和痞气,秦臻远却明显是受不得欺辱的那种性格。

    于是我第一次对这位世子爷的属性,产生了怀疑。

    三号就是这位 Tony 老师宣平之了,175cm。

    还是有人比我矮的。

    果不其然,次日宣平之哭哭啼啼地又跑了回来,说秦臻远骂他有病。

    我只得一边等谢琛召见,一边生无可恋地安慰多愁善感的 Tony 老师。

    谢琛应该很忙,刚当上皇帝,一堆繁琐政事需要他操心。

    直到中秋时,他才邀请我去宫中赴宴。

    谢琛不喜奢华,宴席也办得从简。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为首的那些大臣,从外貌性格辨别他们是我笔下的谁。

    丞相、谢琛的老师、大将军、兵部侍郎。

    怪新奇的。

    比自己的作品被影视化了还新鲜。

    宴席结束,谢琛在御书房单独召见了我。他换了件青衣,冠冕旒珠换为紫玉冠,端的是潇潇君子。

    见我行礼,他温声道:「免礼,世子坐吧。这望都一个月,住的可还习惯?」

    「挺好的,这里酒楼饭馆我都尝了个遍,九歌楼的酒配上东坡肉,味道绝佳。」我眼神不住地瞟谢琛搁在书案上的手。

    骨节如竹,修长白皙,可惜左手大拇指指骨有些凹陷。

    那是在西陵一战时,留下的旧伤。

    当时怎么没把这些副本,设定简单得一些呢?

    我心想,一笔带过的伤,在这里却是会伴随他一生的啊。

    谢琛没忍住笑了,道:「世子倒是性格洒脱。」

    「奴婢给陛下和世子爷奉茶。」魏公公适时出现,给我俩一人奉了一杯热茶,说是解解腻。

    他那喜庆如弥勒佛的脸上,一双眼实在是显小,我得费劲巴拉地才能发现,他在打量我。

    我想:看啥看,我又不是皇帝潜在的后宫,用得着这么把关似地盯着我吗?

    「不敢,陛下谬赞。」我道。

    我端起茶盏来凑到嘴边,就听到谢琛悠悠问道:「对了,世子府上那三位公子,近来可好?」

    我差点没一口茶水喷出去。

    不是,儿砸,你打听这三个男宠干什么???

    你不会看上哪位了吧???

    我惊疑不定,飞快想了圈剧情,悲伤地意识到,直至小说结尾,男主虽然被魏公公塞了一大堆后宫,但的确没有临幸任何一位妃子。

    我:「……」

    我强作镇定:「劳烦陛下挂心,他们三位在望都住得习惯。」

    「世子不必紧张。」谢琛似乎看出我的不安,「只是听礼部尚书常大人提到过,最近有个白衣公子,与京中文人交谈颇深,文采斐然得众人推崇。」

    我头疼:「……陛下说的是秦臻远吧?」

    事实上,除了 Tony 老师安分点,那个江湖客娄月也好,还是一心想着考科举的秦臻远也好,一天到晚都不见人影。

    要不是谢琛提起,我真不知道他们在干啥。

    谢琛但笑不语。

    这眼神我熟——表示我话说一半,你尽量猜。

    我硬着头皮解释:「臣本想见过陛下后,就遣散他们三人,再归江城的。他们三位闲散惯了,做事没什么规矩,还请……」

    「世子可能还需在望都住上一段时日。」谢琛放下茶盏,似笑非笑地打断我,「论功行赏,也得在年节大祀之后,望都的春景也堪称一绝,世子大可等春末再回。」

    掐指一算,现在八月中秋,距离明年末春还有七个月。我就算再后知后觉,也能意识到谢琛这是有意困我在京城。

    反正不管怎么样,这个年我在这过定了。

    等谢琛命魏公公送我出宫时,我还是有点懵。

    就塞了块银锭子给魏公公,试探道:「在望都还得待几个月,我这心里实在挂念父亲,却拿不准陛下意图,公公可知晓?」

    魏公公果断推拒:「哎哟,世子爷,您可真是折煞老奴了,使不得使不得。陛下这是喜欢您呐!想留您多住些时日,您就尽管安心吧!驿站的信使,世子爷都可使唤,也好给侯爷报个平安。」

    尽管知道魏公公说的喜欢不是那个意思,但我还是打了个哆嗦。

    论功行赏虽在之后,这次入宫我也不是空手而归,还是有些赏赐被搬回了谢家老宅。

    手头闲钱多了,我动了提前打发三个男宠离开的心思。

    出乎意料的是,宣平之不想走就算了,娄月和秦臻远也当下拒绝。

    娄月抱刀靠在门侧,道:「懒得走,江湖啊也就那样,刀光剑影命悬剑刃上,待久了没意思,想找个地儿养老。长平侯府就挺适合的,世子爷应该不会赶我走吧?还是说世子爷嫌我伺候得不舒服?」

    我看着他那把弯刀,服软:「……不会。」

    秦臻远嗓音清冷,清俊的一张脸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暂且还得倚仗世子,叨扰。」

    我:「???」

    我对他这「求人」态度无奈,抚额:「……无事。」

    至于宣平之,他本来就不想走。

    此次谈判宣告破裂。

    当晚回到房间,沐着月色我给自己斟了杯谢琛赐的酒。

    不对劲。

    我凭着自己的记忆,开始复盘这件事。

    按照谢琛的性格,不会行无用之功,那他软禁我在望都,定有他的理由。其实谢琛当时屠了长平侯满门,是有些 OOC(人设崩坏)的。

    谢琛早年以罪臣之子身份入朝堂,沉浮过四五年,为了给他刷经验刷脸熟,各个部门我都让他转了一圈。他为人温润和沐,风评极佳,收拢了大波人心。

    后来,他率兵入望都时,这些文武百官都老老实实投降——因为见识过他的能力和为人,心服口服。

    既然如此,谢琛不太可能在他刚登帝位,势力不稳之时,就将侯府三百多人全都杀个干净。

    这太容易落人口舌。

    但小说快结尾有些疲软,追更人少了大半,订阅也跟不上,我为了吸引读者眼球,只好设置了这么一个小高潮。

    「如果……小说能够自行补足逻辑缺漏的 bug 呢?」

    我不知不觉,将一壶酒都喝完。

    如果谢琛毫不犹豫地下令斩杀,是有其他理由呢?

    那……又会是什么理由呢?

    真相如何暂且不论,我还是留了个心眼。

    我让宫里拨来几个小宫女,日日向我报告这三个男宠的行踪。

    他们看上去倒是规规矩矩。

    娄月是真过上了「保温杯里泡枸杞」的养老日子,整天去茶楼听评书,据说还路见不平,拔刀救下了一位差点被强抢的民女。

    我听了以后心呼诡异,你们仨不都差不多是被展羽霁强抢进侯府的吗?

    秦臻远一心向学,我倒是明白了他说的「倚仗我」是啥意思,感情是挂着我客卿的名头,好去参加一些文人清谈。

    至于 Tony 老师宣平之就更悠闲自在了,琢磨着新妆,往小宫女脸上试,一个两人个的,被他打扮得花枝招展。

    我一边纳闷自己是不是忒大惊小怪了,一边绕着皇城转悠,盘算着还有哪些表面投降,实存反心的臣子。

    这一次,我不太想让谢琛再这么辛苦。

    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世子当然谋划不了太多,但我可以替这些反臣们做一两件出格的事儿,足以让谢琛注意到他们。

    腊月末,大雪纷纷扬扬地下,我披着一件狐裘大氅站在兵部侍郎府前看戏。

    「让谢琛来见我,我真是瞎了眼,那小子在我手底下做事的时候,我怎么没看出来他是个狼子野心的东西,他这个千古罪人——」

    兵部侍郎双眼通红地嘶吼,却被扣押他的羽林卫拖远,后面的话听不清,埋进风雪里。

    这应该是最后一个假降的官员了。

    我滴溜溜地转着油纸伞黄木的伞柄,心情愉悦。

    原文里这兵部侍郎仗着和谢琛是旧识,差点下毒害死了他。

    我转身正准备离开,却猝不及防闯入一双探究的眼。

    谢琛不知在我身后站了多久。

    未带侍从,孤身一人,月白色长袍外也不晓得裹件斗篷披风,细碎的雪沫在他肩上铺了薄薄一层,更是落在他的长睫上,衬得眼眸更深邃清润。

    我心道:「药丸。」

    「陛下什么时候来的?」我干巴巴地问。

    谢琛伸手拂去肩上碎雪:「刚到。世子何时到的?外头风雪大,容易着凉,也不是个看热闹的好时候。」

    「碰巧路过。陛下只身一人么?要去何处,臣送陛下。」

    谢琛轻笑了声,却不依不饶:「那上次在公孙大人家门口,展世子也是碰巧路过么?」

    我:「……」

    电视剧都说,犯罪嫌疑人不要去看案后现场,容易惹麻烦。

    诚不我欺。

    我老老实实走到谢琛身边,替他撑伞,见他指节被朔风吹得略青,把揣在怀里的汤婆子塞他手上,只说:「陛下捂会儿吧。」

    然后才斟酌道:「上次的确不是路过,是小秦说公孙氏有大麻烦,我就去凑个热闹。幸灾乐祸,实为君子所不齿也,臣反思。」

    谢琛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和我共了段伞,让我把他送去大理寺。

    大理寺前两座巨石狮子落了白,威风凛凛地俯视世人。

    有蓝衣太监在候着谢琛,远远瞧见,准备来迎,被谢琛摆手拦住。

    我以为谢琛还要追问,没想到,他只是笑着道:「天寒地冻,世子早些归府,别在外头闲逛了。」

    我听出另一层意思,下意识拉住他的衣角,想辩解说我没有异心,只是有些心疼你。

    可那暗青色袍角划过我的指尖,我反应过来,立刻抽回手,任由那个背影没入风雪。

    我怜惜他满肩风霜,孤家寡人,血海仇深得报,却仍旧落得骂名。

    可我有什么立场去关心他呢?

    这个世界,我不是写出一切的创造神,只是个小小的无权世子,我……

    什么立场都没有。

    我意兴阑珊,伞也懒得打,一路游魂般走回谢府,然后打了个喷嚏。

    我也终于回过神来——就说怀里咋这么冷,妈蛋汤婆子他没还我!

    我浑身冰冷地回到谢府,府上的人都吓了一跳。

    我也不负众望地得了风寒,一病不起。宫中的年节盛宴,我都没机会去,晕乎乎躺在床上。

    宣平之衣不解带地照顾我,急得唇角都起了水泡,连他那些护肤品都没兴趣研究了。

    这天是除夕,已至深夜,还在响的鞭炮声炸得我本就昏沉的脑袋愈发地疼。我躺在床上,隐约听到房门被吱呀推开。

    随之而来,是空气里淡淡的硝烟味儿。

    和清雪的冷意。

    「晚上不用再看着了,我没事的。」我闷声说道。

    想来是外头炮响,Tony 老师没听到我说话,在炉火前站了片刻,才用烘暖了的手给我敷了条湿毛巾在额头。

    我扯住来人的手,无奈道:「快去睡吧,都半夜三更了,岁早就守完了……平之,你喝酒了?」

    淡淡的酒香透过他的袖口传来。

    我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劲,还没反应过来,就在炮竹声的间隙里,听到一声「嗯」。

    我愁了,喝醉酒的人不太好讲理,否则宣平之怎么不听我话大晚上还跑来呢——更别提他还怕黑。

    我见他还杵在床边未走,干脆在半梦半醒间同他叨叨起来,反正外头声大,我的话也模模糊糊。

    我挖心掏肺:「哎平之啊,都让你们走了,一个个还扒拉在侯府干啥呢,面首又不是什么好听的身份,让你离开是为你们好啊……」

    说到难受的地方,想到了自己:「我当初怎么那么脑抽呢……」

    ……我为什么要写这种苦痛加身的过往呢?

    我伸手握住床榻旁的手,自顾自地开口:「我现在只想他高坐庙堂,一世无忧,他这辈子太苦了,太苦了啊……」

    「要是能回到一切都没开始就好了,谢家还在,他也能当个贵家公子,一辈子的富贵闲人,无忧无虑无病无灾……那该多好……所有人都觉得他算无遗策,合该坐这皇位,谁又能看到他风雪霜摧呢……」

    我陷入自责之中,没有注意到爆竹声渐熄,也没有注意到被我扯住的手,微微一颤。

    事实证明,病鬼比酒鬼更没精力。

    我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但我知道我睡着时,身边的人没走。

    他俯下身来,替我掖了掖被子,在我耳边轻轻一叹。

    犹如松间雪落。

    第二天醒来,和煦的朝阳隔着窗纸洒进房间。

    伤寒的症状缓和不少,下地走了走,觉得神清气爽,就打算去找三个男宠。

    昨天年夜饭我缺席了,今儿怎么也得一起吃顿饭。

    可我没找到所有人,只在书房里找到执笔的秦臻远。他以巾束发,神色淡漠地写着些什么,见了我一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我说明来意,秦臻远有些惊讶地抬眸,道:「他二人昨日傍晚就出府去了。」

    言下之意,是他们仨昨晚也没有一起守岁。

    「嗯?」我问他:「他俩去哪了?何时回来的?」

    秦臻远又低下头继续写字,半晌才道:「应当还未回来。」

    我:「???」

    「一整晚都没回府吗?」

    「这就不知了。」秦臻远说道,「世子还是问下人比较清楚。」

    不是 Tony 老师的话——

    那,昨晚,在我房间的,人,是,谁?!

    我心觉不妙,带着一丝希望问道:「那昨日府上还有谁来过吗?」

    秦臻远无情地打碎了我的希望:「陛下来了一趟。陛下说除夕夜想来缅忆一番,很快就走,不用通传,所以没有禀报世子。」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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