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形势好嘛by晴峰笔鹤

看清楚形势好嘛by晴峰笔鹤

我第二天上班，午休的时候柏戎才回我消息。

柏戎：[价格看口径，.22弹6元一发，9mm弹40一发]

猛一雪：[……好贵]

我咂舌，正儿八经摸到枪总不可能打一发就停手吧，那不是跟高潮被掐鸡儿一样难受，但是真的好贵。

柏戎：[跟你打折]

猛一雪：[好耶！折多少？]

柏戎：[砍一半]

我坐在我工位上，我就......我就开始有点压不住我上翘的嘴角了，这看起来诱惑非常大。

柏戎：[第一个月免费体验]

猛一雪：[还有这种好事.jpg]

我满脑子都是赚到了赚到了赚到了。

柏戎：[入会就行]

猛一雪：[怎么入？我迫不及待了]

柏戎：[我晚上给你发个文档，如果确定了，到现场的时候就交押金，体验期过了之后再正式入会]

猛一雪：[老板大气啊]

我立马巴拉巴拉猛如虎地一顿夸。

柏戎：[客气，我午休结束了，上班了]

猛一雪：[巧了，我也午休结束了]

我扭了扭有些酸痛僵硬的脖子，突然想起什么。

猛一雪：[合伙人也得按时上班啊]

柏戎：[不然会很闲]

好凡尔赛，我顿时语塞。

晚上的时候他就给我发了一份电子文档，前面是说明和一些注意事项，需要严格遵守的规章制度之类，最后一页是一份信息表。

我填了身份信息，然后大致写了现住地址，把它填完回发给柏戎。

猛一雪：[戎哥，我先把信息填完了]

我就看到他的打字状态栏里面，‘正在输入’这几个字来回横跳，我也不知道他在纠结什么，等半天发来句。

柏戎：［你26？］

猛一雪：［咋？打枪限制年龄嘛？我虽然稍微有那么一点点近视，但还没到老花的地步咧］

柏戎：［没，挺好］

过了一会儿他又发来一句。

柏戎：[幸福小区？]

猛一雪：[是啊，你知道？]

柏戎：[那你跟我离得挺近的，我住你对街]

猛一雪：[景画花园？]

柏戎：[嗯]

猛一雪：[woc，牛批]

柏戎：[挺巧]

柏戎：[你如果定好时间想去靶场就直接跟我讲吧，我开车顺路带你]

我秉持着不能给别人添麻烦的良好品德，直说不用了不用了，我搭地铁就行。

柏戎：[也行，就是会花点时间]

本来我觉得应该也花不了太多时间，但现实不愧是现实。

它对我重拳出击。

我连攻略都已经查好了，坐地铁，然后再坐一辆公交车，全程一个半小时，美滋滋。

这家靶场在挺偏远的郊区，出地铁之后，我发现我完全挤不进最短路线里的公交车，无奈换了一条路线，等车等了二十分钟，下了车之后又需要再转一次公交。

那司机开车超猛的，一路上颠簸得跟骑马一样。

光是坐公交我就耗了两个多小时，下车半条命都快没了。

靶场是全室内，我站在楼下脸色惨白地跟柏戎发消息，说我到了。

他带戴着鸭舌帽，穿着黑色无袖背心，看到我之后三两步就从楼梯上下来。

“你晕车了？”。

我忍着胃里翻江倒海，觉得我可不能落下弱不禁风的印象，“我不晕车的，只是车一路晃过来，不晕也给晃晕了”。

“先去我办公室休息一会”。

他握着我的手臂把半弯着腰的我扶起来，这个人手劲大得离谱，抓着我小臂就跟抓什么快要跑掉的小动物似的，死死钳着，到不是疼，就是抓得很紧，但是我要是挣扎起来，肯定是会疼的。

他抓着我，我动不了又怕疼，就只能顺着力道往他身上靠，他几乎是提着我，把我带到了三楼。

“先休息会，我给你拿杯水”。

我摊在沙发上，努力让自己别吐，别把早上吃的点早饭吐出来，以免糟蹋今天的好心情。

柏戎给我端了杯温水，还有一些水果糖，他办公室里有非常好闻的，类似雪中松柏的清幽冷冽的味道，让我一时间舒服不少。

我赶过来这个地方，就花了半天，午饭也没吃，我怕再耗下去我今天的美梦就无了。

缓了一会儿，虽然头不晕了，但是胃里还是一阵犯恶心，但是问题不大，我含了颗糖催促柏戎快点带我去看打靶场。

“今天只能先带你看看场地，前几天使用模型枪教你基本的，之后你就可以摸枪了”。

我乐颠颠地跟着他走，二楼一整层都是隔出来的靶道，有几个人在用大口径的枪，声音大得我隔音门都挡不住。

我每走一个靶道都探头探脑地去瞟一眼，望一望，见到他们打完之后，靶纸自动送到眼前来这种场面我都稀罕得不行，激动得直嘀咕，“哇塞，自动的诶”。

一回头看见柏戎双手插兜靠在墙上看着我。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第一次见，特激动”。

“正常”。

“来这地方的百分之八十都会像我这样的吧，跟乡巴佬进城似的”。

柏戎笑了一下，“差不多”。

他把我带到模拟器材室，问我最想先打什么枪。

“给爷整把狙击”，我说，我要玩儿最酷的。

柏戎眉头一挑，“你挺会选”。

他打开柜子，单手拿了一把黑色模型枪递给我，就是看起来还挺粗糙的质感，像塑料的模型，用来模拟抢的重量和大致的使用方式。

“狙击枪只有模型”。

“先让我过过瘾”，我马上就伸手去接。

他单手递给我，我双手抱回来，没别的原因，就是单纯预估错了它的重量，好他妈的重。

“这是把LKP99狙击步枪”。

他问我，“你想用什么姿势？”。

“啥？”。

“射击姿势”。

“......我蹲着试试看”，我吐吐舌头，这不能怪我啊，这种问法猛地一下问出来，我大脑还没转过弯来。

“蹲下来把枪端好，枪托用肩膀抵住”。

我按照电影里拍的姿势蹲着，自我感觉特好，虽然我现在拿着的是个玩具，但我也超酷的！！

柏戎没跟着我一起蹲下，只是弯着腰，低头注意和调整着我的端枪细节，太阳光从外面照进来，我整个人就罩在他的影子里。

“将后脚跟放平”，柏戎用脚踢踢我支撑地面的右腿，“鞋和小腿侧面全部贴地，接触地面，不然你时间蹲长了会握不稳枪，容易疲惫”。

我照着他的意思做，确实很稳定，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帅了，甚至有点娇羞。

“教你个帅的”，柏戎听到我嘀咕，拍拍我肩膀让我坐在地上，双腿屈膝，左右手环抱着把枪抵靠在怀里。

就像个大冬天瑟瑟发抖，怀里只有一把枪的可怜人。

“标准‘SniperSit’坐姿，很适合你”。

他如果不是审美标准与众不同，那他就是在耍我，我总结道。

我随意找了个参照物，眯着眼睛瞄准，柏戎用手掌捂着我的额头把我向后拉。

“瞄准别凑太近，枪都会跳的”。

“要怎么看？”，我僵硬着脖子，今天还特意带了隐形眼镜，但是习惯一时半会儿还改不了，会不自觉地往前凑。

“放松一点，对准三点一线就行，靶场的靶子没有你想得那么小，距离很近”。

听他这么说，我也就不纠结能不能打中的问题了，先熟悉手感，然后学着怎么压子弹。

“如果子弹卡住了怎么办？”。

柏戎双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跟我说，“把它拉出来”。

懂了，但又没懂。

估计是我的表情懵得很有点明显，柏戎绕道我身后握住我两只手。

“我示范给你看”。

我再一次确定他的嗓音真的很低沉，在我耳边说话能很明显感觉到颗粒质感，很微妙。他握着我的手比划，我大致能跟着想象到，先是开保险，然后倾斜枪身。

“这是是为了看弹射口，确认里面有没有子弹”，柏戎敲了敲弹匣，“之后就是拉枪栓，然后击发”。

“懂了”，我点点头，“你平时教其他人也这么教？”，我戏谑地问。

“我没教过其他人，你属于我第一个学员”，他把步枪模型收起来，又拿出手枪递给我，“你要是入会，我就是你的安全员”。

“看出来了，你是真不太会教人”。

柏戎大概是属于语言沟通较差的人，反正他教我什么东西，能直接上手演示，就懒得动嘴。

“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耸了耸肩说，“反正我把你教得挺好”。

“嚯，你觉得我学得不错？”，我受了点夸奖，开始有些洋洋得意起来。

“挺不错，姿势很标准，进步也很快”。

“戎哥有眼光”。

“客气”。

我笑嘻嘻地举起手枪模型，柏戎围着我转了一圈。

“双手持枪要紧抓枪把”。

他顺着我握枪的手臂把我的手包裹住，紧紧一捏，“大概这个力度”。

“力度和姿势不到位，开枪之后枪口会上跳”。

我心里一惊，立马反思自己到时候拿的是真家伙，搞不好会出大事情，“会出什么事故吗”。

柏戎顿了一下，“会扭伤手腕”。

我翻了个白眼，“可信度有点低哦”。

“打靶的时候我会盯着你，安全员不能从学员身上离开视线超过三秒”。

他的手掌贴着我的后腰，“你腰绷那么紧干什么？软一点”。

我回嘴一句，“男人的腰怎么能软？”

“两腿微微弯曲，上身稍微向前倾以抵抗开枪时的后坐力。”，他拍我的腰，正好是我腰窝位置，痒得我一缩。

我无语地看着他，他估计也是没想到我反应那么大，有点尴尬地把手收了回去，摸了摸鼻子继续说，“打开保险、上弹夹”。

就在我觉得我掌握了手感的时候，我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一声，我马上抬头看柏戎，柏戎也低头看着我，在这一瞬间我严格遵守‘走我的路，让别人在我的道路上无路可走’的屁话原则，在柏戎还在纠结张口的一瞬间说。

“饿了！！”。

“........唔”。

他明显愣了一下，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是下午了。

“我带你去吃饭？估计开车过去刚好到饭点”。

我这次没跟他客气，因为再也不想坐公交一路抖回去了。

“成，我请客”，我拍了拍胸口豪气地说。